【傳統武俠】金鳳剪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1-4 15:18:1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7 8493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5 15:24
二五〇

  滕奇接道:“表面上,確然如此,不過,這是長老院,長老院中的院主,一向不太管事。”

  岳秀道:“所以,你這院主,很放任,不論他們在長老院中,做出些什麼事,你都不聞不問了。”

  滕奇道:“岳侯,有些事,我也問不了,他們不會聽我的。”

  岳秀道:“這麼吧!滕院主不管別人,至少可以管到自己吧!”

  滕奇道:“岳侯有什麼吩咐?”

  岳秀道:“我只要你滕院主,表明一下自己,願不願意,追隨張宮主,再為當今出一次力,目下內宮驚變,侍衛中的好手,大都調往內院,保護皇上去,我們清查亂源,很需要人手,像你滕院主這樣的高手,又是長老院主,必可助我們一臂之力了。”

  滕奇道:“老朽太老了,有很多工夫,也被擱下,久疏練習。”

  岳秀道:“滕院主不用客氣,願不願意單憑一言。”

  滕奇無法再推辭,恐好長長吁一口氣道:“張宮主也這麼說,老朽恭敬不如從命了。”

  岳秀目光轉到公孫亮的身上,道:“閣下如何?”

  公孫亮道:“咱們食王傣祿,皇上如需要咱們效力之處,咱們萬死不辭,張宮主吩咐一聲,在下願為先軀。”

  張一清一抱拳,道:“多謝公孫長老。”

  岳秀目光轉到兩個葛衣老人的身上,道:“這兩位老人家,有何高見?”

  兩個葛衣老人,仍然端坐不動。

  滕奇道:“他們兩人,誼出同門,都在八十左右年紀……”

  岳秀笑一笑,舉步直行到兩個葛衣老人面前,道:“兩位老人家,在下岳秀一一”

  滕奇高聲接道:“黃兄,成兄,這位是岳侯爺,有話請教兩位。”

  兩個葛衣老人,微微一側身子,目光轉到岳秀的臉上:“你是岳侯爺?”

  岳秀道:“晚進岳秀,老前輩是——”

  葛衣老人點點頭,道:“老朽黃通。”

  岳秀道:“原來是黃前輩。”

  黃通笑一笑道:“我和敝師弟,都是老邁、衰老之人,不願再問江湖中事,事實上,我們這樣大的年紀,也無法再問是非了!”

  岳秀沉吟了一陣,道:“兩位前輩既然決心脫離是非,晚進有一點愚見,提供兩位,不知可否接納。”

  黃通道:“你說吧,只要我們能夠辦到的,我們自會答應。”

  岳秀道:“這侍衛宮長老院,只非久居之地,兩位可以離開了。”

  黃通道:“岳侯的意思,是讓我們搬離此地?”

  岳秀道:“在下正是此意。”

  黃通道:“好吧!岳侯爺既然覺著我們不宜居留此地,咱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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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一

  第二十六回 平息內亂

  岳秀道:“好!兩位很合作,但不知可否答應第二個條件?”

  黃通道:“岳侯可否明示?”

  岳秀道:“可以,第二條件嘛?就是請兩位把一身武功廢了。”

  黃通微微一怔,道:“我們這麼老邁的人了,行動都有些不便,哪會什麼武功?”

  岳秀道:“這方面,兩位就不夠老實了,沒說實話。”

  黃通怔了一怔,道:“岳侯的意思是……”

  岳秀點點頭道:“好!咱們想個法子來證明一下——”

  回顧了馬鵬一眼道:“有沒有一種藥物,食下之後,可以使一個人的武功消退,身體又不會受傷?”

  馬鵬道:“屬下身上,就有這種藥物。”

  岳秀道:“黃兄,要不要服用一些?”

  黃通搖搖頭道:“我這把年紀了,岳侯還不放我,難道定要毒死我們嗎?”

  岳秀道:“黃兄,在下很敬重兩位,希望兩位三思。”

  黃通道:“岳侯,咱們不能吃藥物——”

  岳秀道:“兩位深藏不露,而外形,又能現出如此老邁之態,連在下也幾乎被兩位瞞過了。”

  黃通道:“岳侯,你在說些什麼!”

  岳秀道:“小不忍則亂大謀,黃兄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忍不下那口氣,出手殺了仇義……”

  黃通苦笑一下,接道:“岳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岳侯怎能指責老朽殺人?”

  岳秀冷冷說道:“你百密一疏,能夠手不揚,身不動,發出毒針,那確是另一種境界的武功,不過,你忘了一件事!”

  黃通急道:“什麼事?”

  這一問,無疑是承認了自己是殺人凶手。

  岳秀道:“怎麼?閣下承認了。”

  黃通道:“岳侯,不用抓老夫話的把柄,我要事實。”

  岳秀道:“好!你百密一疏,忽略一角度,我查看過仇義身上中的毒針,那是從你這個角度射中,除你之外,別人無法從那裡射出毒針。”

  黃通突然哈哈一笑,道:“佩服,佩服,既然被你找出來了,老朽,也不想再否認了,你們準備如何對付老夫?”

  岳秀冷冷說道:“看來,黃前輩也不是願意束手就縛的人。”

  黃通道:“是……”

  岳秀道:“那就請黃兄劃個道子出來,岳某人一定奉陪。”

  黃通道:“這個麼?在下倒不敢當,不過,岳侯,你已經發覺了老朽之秘,老朽就是想裝作,也有些裝作不來了,對嗎?”

  岳秀忽然一揚手,點出一縷指風,疾襲向黃通的右腕。

  黃通原來已微抬的手臂,吃指風一逼,只好向後挫去。

  波的一聲,一枚極細的毒針,射入了磚地之中。

  力道強勁,毒針沒入地磚之中。

  岳秀道:“黃兄,故技不可重施,重施就不高明了。”

  黃通忽然側身,左手一掌,橫裡擊了過來。

  岳秀右掌疾出,啪地一聲,硬接下了黃通一掌。

  雙方一招硬拚,彼此心中都感到了震駭異常。

  原來,這一掌竟是平分秋色,不見勝負。

  岳秀神情肅然,道:“接了閣下這一掌,使我感覺到長老院沒有白來。”

  黃通道:“岳侯的推想之力,實夠豐富,想來是把我們兄弟和造反之事連在一起了。”

  岳秀道:“在下確有此想。”

  黃通道:“老朽可以奉告岳侯,我們師兄弟並未參與此事。”

  岳秀雙目中暴射出兩道神芒,道:“黃老,你和令師弟聯手一戰如何?”

  黃通道:“岳侯的意思是,要老朽師兄弟兩人合力一戰岳侯。”

  岳秀道:“在下正是此意。”

  黃通笑一笑道:“老朽有一事不明,請教岳侯。”

  岳秀道:“請說。”

  黃通道:“岳侯爺再三迫逼用心何在?”

  岳秀道:“兩位如若勝了岳秀,在下回頭就走,決不再多問一事;如在下勝了,在下也希望兩位能據實回答在下幾句問話。”

  黃通道:“一葉知秋,適才和岳侯對拼一掌,已覺出岳侯武功不凡。”

  岳秀冷冷說道:“難得黃老這麼看得起我岳秀,……”

  語聲一頓,接道:“閣下食王俸祿,還算是朝廷中人了?”

  黃通道:“岳侯的說法不錯。”

  岳秀道:“這麼說來,兩位仍願接受張宮主的統領了?”

  黃通道:“他是一宮之主,咱們應該聽命。”

  岳秀回顧了張一清一眼。

  張一清心中會意,立時接道:“一清以宮主身份,邀請兩位,重出長老院再為皇上效命。”

  黃通嘆口氣,道:“宮主,是否可以給老朽一些時間,想一想再答覆你?”

  張一清道:“這個,不知黃兄要考慮多少時間?”

  黃通道:“目下情況緊急,不宜想的時間太久,所以,給我十二個時辰如何?”

  張一清搖搖頭,道:“時間太長了。”

  黃通道:“那麼張宮主,準備給在下好多時間呢?”

  張一清回顧了岳秀一眼,道:“黃兄,一頓飯工夫之內如何?”

  黃通道:“好大的折扣,一頓飯的時間,我連想也來不及想了。”

  張一清道:“黃兄,這是本座所能給予黃兄最長的限期了。”

  黃通道:“我要和敝師弟好好的商量一下,才能決定。”

  岳秀道:“黃兄,如若令師弟不肯答允,黃兄是否也會受其影響呢?”

  黃通道:“不一定,老朽現在不能回答任何事。”

  岳秀冷笑一聲道:“黃通,事機迫促,張宮主已經答允了頓飯期間,在下也不便不承認,這是最長限期,為友為敵,全在黃兄一念之間了。”

  黃通回顧了師弟一眼道:“十二個時辰,少一個也不行。”

  岳秀道:“一定如此,黃兄就不必考慮了!”

  黃通道:“為什麼?”

  岳秀道:“我們不會等,人家也不會等。”

  黃通道:“不等又如何?”

  岳秀道:“我們如不能用黃兄,也不能要別人用。”

  黃通道:“岳侯的意思是非友既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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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二

  岳秀道:“我們和黃兄,談不上什麼恩怨,自然說不上報復,但你們至少要中立,兩面都不幫,最好的辦法,就是放下你們的武功。”

  另一個葛衣人,霍然站起身子,道:“老大,不用和他多費口舌了。”

  岳秀雙手一揮,示意譚雲等退開一些,才哈哈一笑,道:“我還認為你不會說話呢?閣下也是深藏不露的人!”

  葛衣人微閉的雙目,突然睜開,暴射兩道神光,道:“老大,咱們用不著湊合他了。”

  岳秀點點頭,道:“只怕湊合不過。”

  葛衣人忽然一伸手,拳風如嘯,一股暗勁,一拳搗了過來。

  岳秀神情冷肅,突然揚手劈出一掌。

  拳風和掌,接觸在一起,立刻旋起了一陣急風。

  吹起了黃通的衣袂。

  原來,黃通停身之處,在兩人之間。

  黃通輕輕籲一口氣,伸手攔住了葛衣人道:“師弟,不可莽撞出手。”

  岳秀冷冷說道:“兩位,不用裝作了。”

  滕奇突然一上步,道:“黃兄、岳侯,兩位請聽在下一言。”

  岳秀已然運集全身功力,準備一擊之下,先傷一人,再和另一個人談判。這兩人雖然是師兄弟,但也可能相互監視。

  滕奇的突然插口,使岳秀心中大生懷疑,暗道:“難道滕奇也是他們的一夥不成。”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滕院主有何見教,只管請說!”

  滕奇輕輕咳了一聲,道:“岳侯,我們都是老邁無用的人了,對名利之事,早已看的很淡,黃兄,捲入了這場是非之中,在下也是甚感意外,所以,我想問他幾句話。”

  岳秀道:“好,院主請問。”

  滕奇道:“黃兄,皇上待咱們如何?”

  黃通道:“皇恩浩蕩。”

  滕奇道:“這就是了,你怎能作出背叛朝廷的事。”

  黃通道:“在下情非得已。”

  滕奇道:“時猶未晚,岳侯寬宏大量,想來必可給黃兄一個自新的機會。”

  黃通道:“這個,這個——”

  成泰冷冷接道:“師兄,咱們不要太遷就人,憑咱們兄弟這份實力,足可和當世第一流的武林高手對抗,用不著怕誰,也用不著對任何人低頭。”

  岳秀長長吁一口氣,道:“成泰,你說的不錯,咱們江湖人,向以武功論生死,在下向閣下挑戰。”

  成泰霍然站起了身子,道:“岳侯,你這點年紀,有此成就,確然有過人之才,不過,老朽還不怕你。”

  岳秀道:“說不上怕不怕,只能說咱們的立場不同,閣下的行徑,在岳某的眼中,形同叛逆。”

  成泰大喝一聲,一長身,突然疾撲過來。

  他本在椅子上坐著,這飛身一撲,仍然保持著原來坐著的姿勢。

  雙手箕張,兩腳平伸,腳和手,幾乎是同一時刻,到了岳秀前胸。

  這一擊無招式,但卻有一種凶悍、激烈的感覺。

  岳秀神情冷肅,雙手齊出,封敵一掌,一掃雙腿。

  成泰暴喝震耳,雙腿忽然向後一伸,整個身子變成了一個伏襲形狀,一顆頭也撞向了岳秀的前胸。

  岳秀身子一側,左掌迎向了成泰的掌勢,響起了一聲蓬然大震,右掌卻回翻一擊,拍中了成泰的肩頭。

  這不過是電光石火一剎問的變化,別人只瞧到成泰身子向前衝撞,掌影一閃。

  岳秀這一掌,用足了八成真力,成泰左肩頓時被震擊的骨骼碎裂。

  蓬然一聲,整個身子飛了起來,摔倒在地上。

  黃通急急叫道:“師弟,師弟,……”

  急步奔了過來,伸手抓起了成泰。

  成泰輕嘆一口氣,道:“師兄,岳秀武功高強,別和他動手,我肩骨已碎,活著也無味的很,我要先走一步了。”

  突然身子一顫,伏地不動。

  岳秀道:“他口中含有毒藥,對嗎?”

  黃通點點頭,道:“一種烈性毒藥,只要一咬碎,立刻死去。”

  岳秀道:“令師弟口中,早含了奇烈之毒,老英雄想必也早含有了。”

  黃通道:“老朽如若想死,立刻可氣絕而亡。”

  譚雲嘆息一聲,道:“老英雄,你一世英名,壽登古稀,以你這身成就而言,真要能拋開武林中恩怨情勢,會活過百歲以上,為什麼這把年紀,還要捲入是非之中?”

  黃通嘆口氣,道:“老朽自有難言之苦。”

  譚雲道:“難道老英雄別有牽掛不成?”

  黃通道:“老朽這一把年紀了,就算有人想以生死威脅我,也很難稱心如意。因為,老朽決不會屈服在生死威脅之下。”

  滕奇道:“皇上待咱們不薄,黃兄怎能助紂為虐,何況,此事形同造反。”

  黃通道:“老丈也知道,不過、老丈別有苦衷,不得而已。”

  岳秀道:“老英雄可否以實相告呢?”

  黃通道:“可以,但老朽亦有所求,必得岳侯一諾,才能明言。”

  岳秀道:“但請吩咐。”

  黃通道:“老朽說明內情之後,但求一死,最好是死在你岳侯的掌下。”

  岳秀道:“好!如若在下找不出一個使你黃兄同意的辦法,那就任黃兄吩咐。”

  黃通道:“岳侯一言九鼎,在下相信得過。”

  語聲一頓,接道:“成師弟一對孫兒女,都陷入對方手中,故而不能不聽命於人。”

  岳秀道:“情親如海,這也難怪,黃老英雄也有這個痛苦嗎?”

  黃通道:“老朽無後,倒無孫兒女落人手中的威脅,但老朽有一位兄弟,滿門被扣為人質,故而不能不受人之命。”

  譚雲道:“就算如此,你死了對他們又有什麼幫助?”

  黃通道:“我們相信,死亡不究,他們立有重誓,我們兩人一死之後,他們立刻放人。”

  譚雲道:“老英雄相信嗎?”

  黃通道:“別無良策,也只好如此了,而且,他們並未說明詳情,只要我們奉命行事就行。”

  岳秀笑一笑道:“黃兄,能不能說出什麼人,傳送令諭,那令諭自何處傳來?”

  黃通道:“令諭來自內宮,但聽說,真正操縱這件事的,卻是一位親王。”

  岳秀道:“想想看,那位親王,叫什麼名字,或是詳細銜名。”

  黃通搖搖頭,道:“岳侯,形勢已成短兵相接,就算他想隱藏。退避,已然有所不能,老朽確實不知是哪家親王。”

  張一清道:“黃兄如肯見告,在下等可以省了不少麻煩。”

  黃通道:“我不能說,一則,我不能不顧我那位兄弟的滿門生命,二則,我只是猜想而已,雖然八九不離十,但還有十其一的錯誤可能。”

  岳秀道:“黃老英雄執意不肯說出,咱們也不便勉強了。但在卻另有一事,和黃英雄商量。”

  黃通道:“請說。”

  岳秀道:“老英雄請想想,身側是否有奸細?”

  黃通道:“有可能?”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5 15:24
二五三

  岳秀道:“這就是了,老英雄可以裝病偽死,藏於室中,也許令弟一家人,早被殺死了。”

  黃通哦了一聲,垂首不言。

  岳秀輕輕籲一口氣,道:“黃兄,你這一身藝業,是我北上以來,遇到的極少高手之一,令師弟亦然,這說明了一件事,你們退隱長老院後,不但未擱下武功,反而更求深造。”

  黃通笑道:“這倒不錯,在下這一身武功成就,大半是退隱入長老院練成,不過,岳侯應該明白,百尺竿頭,現進一步,豈是易事!”

  岳秀道:“那是說有人逼迫兩位非練不可了?”

  黃通道:“而且,還得有人從中指點。”

  岳秀道:“指點兩位武功的是什麼人?”

  黃通道:“傳信的是本院中的侍童,用最簡便的方法,將武功練法,寫在絹上,由侍童送來。每次,都經過密封,而且有很多暗示、隱語,別人拾去了,也很難悟得個中隱秘。”

  岳秀道:“他們如此苦心,兩位必然是身負重任了?”

  黃通道:“我們最重要的事,就是先把長老院控制權掌握,然後,再逐漸外擴,控制侍衛宮。”

  岳秀道:“黃老,多承賜教,還望能試聽我岳某的由衷之言,在下等告辭了。”

  說完話,轉身向外行去。

  黃通輕輕嘆息一聲,道:“岳侯留步?”

  岳秀停下腳步,回頭說道:“黃兄還有什麼事?”

  黃通道:“老朽曾經多次想過這件事,覺著很難有兩全之策,所以,老朽還決定先走一步。”

  岳秀道:“黃老,為什麼不把有用之身,用以酬報皇上的俸祿。”

  黃通道:“老朽的生死事小,牽累別人的事大。”

  岳秀道:“黃老,執大意,不拘小節,何況,對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他們可能對黃兄報復,但卻未必會對那些非武林人物報仇,如是黃兄覺著你的死亡,真能夠救了他們,在下也不反對。不過,在下可斷言的是,你閣下黃兄,就算真的死了,也未必能救得了他們。”

  黃通道:“相約之言,他們難道不肯遵守嗎?”

  岳秀道:“如若令師弟晚死一刻,能聽聽在下之言,他也許可以不死。”

  黃通道:“他和我的情形,又有些不同,他除了死亡之外,似是已別無選擇了。”

  岳秀道:“那些人質,在他們眼光中,似是完全無用,主要的是來控制你們,你們死了,他也未必會留下人質,因為那人質已失去了人質的價值,留著也是無用的很。”

  黃通凝思了一陣,突然雙掌互擊了一掌,道:“不錯,如非岳侯提醒,老朽幾乎糟賤了性命。”

  岳秀道:“黃老覺醒了。”

  黃通突然發掌,擊向大廳一角。

  但聞一聲慘叫,一個侍童,應聲倒了下去。

  岳秀輕輕籲一口氣,道:“這侍童就是傳訊的侍童。”

  黃通道:“不錯。”

  譚雲道:“黃老,這侍童之外,還有別人嗎?”

  黃通道:“沒有了,整個侍衛宮,長老院,只有我們兩位,仇氏兄弟,只不過是受了我們的控制而已。”

  滕奇道:“還有三位長老?”

  黃通笑一笑道:“不用去找他們了,他們才是真正退休的人,他們年事已高,武功也都擱下了。”

  岳秀道:“這麼說來,黃兄願為皇上效力了?”

  黃通道:“老朽全力以赴。”

  岳秀道:“張宮主、滕院主,黃兄、公孫兄,幾位再行復出,侍衛宮的實力,已非同小可了。”

  張一清道:“是……三位長老,如肯全力相助,那就情形大為不同了。”

  滕奇道:“咱們既然答應了重出江湖,那就會全力以赴。”

  張一清道:“對侍衛而言,實力大增,也可作為一番了。”

  岳秀笑一笑,道:“張宮主,既瞭解全盤大事,想來必可適當調派,此地事,全權委託,岳某告辭了。”

  帶著譚雲等一行人,離開了侍衛宮。

  離開了侍衛宮後,岳秀等再回到後宮內苑。

  這時,內宮中幾處窩敵之處,都已經全部被岳秀等剿滅。

  一大部恢復了正常。

  皇帝還在嚴密的保護之下,但已經離開了避難的秘室。

  楊玉燕受到了特別的垂青,一直被留在皇帝身側。

  心向岳秀的楊玉燕,雖然心中不願,但卻也不敢不遵皇命。

  御賜金牌一面,楊姑娘擔負起調動侍衛的重責大任。

  身為父親的楊晉,不能不助女兒一臂。

  岳秀也暗中助力,楊玉燕也表現出她的才慧能力。

  皇帝信任她,使得楊玉燕權勢忽增,連大臣朝見,都要經過楊姑娘的手。

  皇帝為了安全,不得不舉止神秘一些,有時將早朝免去,卻在內苑見重臣,垂詢國事。

  這一來,楊姑娘變得十分忙,忙的都是國家大事。

  不敢稍有懈怠。

  這一來,倒是十餘日,沒有時間見到岳秀。

  整飭了侍衛宮後,張一清也振作起來,五六天的時間,侍衛宮已變成了一股忠於皇室的強大力量。

  岳秀帶了群豪,集中在一處獨院之中。

  他沒有閒著,皇宮內苑,雖然暫復舊觀,但滲入侍衛宮的線索,卻突然中斷。

  北京的急風驟雨,忽然間風住雲收。

  居住在皇宮之外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宮廷內發生了一場大變。

  一切又恢復了原狀。

  至少,是表面上如此。

  岳秀雖然找出了不少蛛絲馬跡,但卻未積極的追究下去。

  這一日,皇帝在養心殿,召見了岳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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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四

  整座大殿中,只有四個人。官家、岳秀、楊玉燕和一個侍候皇帝的太監。

  岳秀要行大禮,卻被官家攔住,道:“此一番大內驚變,全憑卿家大力,挽救了這一場大難。”

  岳秀笑道:“是皇上的洪福,岳秀只不過聊盡綿薄而已。”

  官家笑道:“大禍雖然暫告平息,不過,亂源還未清出,卿家有何高見?”

  岳秀道:“草民已收集了一些資料,不過,現在還不能呈奏。”

  官家道:“為什麼?”

  岳秀道:“草民覺著,時機還未成熟。”

  官家道:“岳卿,我授你全權處置,叛逆之徒,如若牽上了王侯公卿,只要證據確明,也准你先斬後奏。”

  岳秀道:“臣民來自江湖,不願插手宮廷大事,以吾皇的英明,只要使江湖人退出朝爭,餘下之事,臣民會有一本奏呈,恭請聖上裁決。”

  官家道:“你一定不肯留朝致仕嗎?”

  岳秀道:“臣民逍遙慣了,留朝有許多不便之處。”

  宮家嘆口氣道:“你品格清高,堅不願留朝致仕,我也不勉強你,但有幾件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不知你可否直言復我?”

  岳秀道:“臣民知無不言。”

  官家道:“朱毅應該如何?”

  岳秀道:“人雖嫌懦弱一些,但忠心可靠,最好能使他重回應天府,主持江南軍政。”

  官家點點頭道:“我有這樣一個想法,有你暗中協助,我就更放心一些。”

  岳秀道:“臣民盡力。”

  官家道:“楊姑娘呢?”

  岳秀道:“她忠心吾皇,願吾皇留在身側,作為近衛。”

  楊玉燕櫻口輕啟欲言又止。

  官家笑一笑,道:“岳秀,你這是由衷之言嗎?”

  岳秀道:“臣民和玉燕,情同兄妹,願吾皇能妥為照顧。”

  官家笑一笑,道:“好,我會善待於她……”

  語聲一頓,接道:“我想把楊晉留在此地,不知岳卿的看法如何?”

  岳秀道:“理當如此。他辦案有神探之稱,為民間解決了不少疑難之案。”

  官家道:“好!我要刑部加一個天下總捕頭……”

  楊玉燕急急接道:“萬歲,我爹爹年事已高,應該退休了。”

  岳秀搖搖頭,接道:“楊前輩正值壯年,而且,身具異能,真能出任天下總捕頭,那是蒼生之福。”

  耳聞岳哥哥一力贊成,楊姑娘哪裡還敢反對。

  官家又笑笑,道:“玉燕,你不反對,就這麼決定了?”

  楊玉燕道:“岳大哥,這麼說了,我自然也不便反對,不過,我要岳大哥答應一句話。”

  官家道:“要他答應什麼?”

  楊玉燕道:“我要他答應,爹爹一旦當了天下總捕頭,遇上棘手難辦的案子,他要出面協助。”

  官家笑笑道:“玉燕,這一點,你不用擔心了。”

  言下之意,流現出一股強烈的關顧之情。

  岳秀微微一笑道:“好吧!如若真有需要在下代為出力的,在下決不推辭。”

  楊玉燕輕輕籲一口氣,道:“我想岳大哥一言如山……”

  岳秀苦笑一下,接道:“不用拿話套我,需知道龍鳳會被滅之後,江湖上應該會有一段暫時的平靜。”

  官家嘆口氣,道:“岳秀,你這樣的人才,棄置於山野,實在可惜,能不能答應朕一個請求?”

  岳秀道:“別留我在朝為官,我不是這塊料子,放我在野,我們還可能多見幾次,留我在朝中,可能連累我舉家受害。……”

  官家接道:“岳秀,你可是覺著伴君如伴虎?……”

  岳秀接道:“困龍才思長江浪。”

  官家沉吟了一陣,道:“岳秀,我不勉強,但你要答應,朕在位之日,每年要有一次聚晤。”

  岳秀道:“這個,臣民遵旨。”

  官家道:“好!咱們一言為定,你要作什麼,你自己作主。”

  岳秀道:“侍衛宮經過了一番清肅,大約可靠了,有幾個確具非常武功的人,只不過長老院中幾個人,和叛徒有過接觸,人質仍在,使他們心有聽忌,所以,我決定帶他們一起離開大內……”

  楊玉燕急道:“大哥要走了?”

  岳秀道:“現在,如何能走得了,但我要用江湖手法,對付那些人,就不能留在大內……”

  官家道:“朕可以賜給你金牌三可,布衣侯銜頭九鼎,調動官兵……”

  岳秀接道:“牽扯的人太多,如若動用官兵,也只能撫平表面的叛亂,也可能激起武林道上的公憤,臣民已思索甚久,覺著只有用江湖辦法,才能徹底解決此事。”

  官家道:“好吧!你全權處置。”

  岳秀帶著譚雲等一行人離開皇宮內苑。

  這一陣內富驚變,百姓們全不知曉,北京城依舊繁榮,風貌未變。

  岳秀和群豪,似是有意的走的遠些,直走到西直門,在一家聚英棧住了下來。

  聚英棧不算小,但也不算大客棧,按理以岳秀目下的身份,就不應該住在這等客棧中。

  要了一座寬的院落,岳秀和群豪住於一處。

  晚間,岳秀要店家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席,和群豪團團圍一桌而坐。

  朱奇、唐嘯,一直要堅持自己的身份,不肯入席但卻被岳秀強讓入席,道:“今夜咱們是江湖論事,不論主從。”

  朱奇等入了座,岳秀才舉杯說道:“諸位,江湖子弟江湖老,終非善策,咱們得進內宮,朝見天顏,在江湖人而言,也算異數,所以,也是諸位的機會,哪一位希望謀得一官半職,圖個出身,光宗耀祖。也希望能告訴我……”

  群豪相顧默然,無人接口。岳秀嘆口氣,又道:“諸位,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咱們也受之無愧,玉燕深受寵愛,也和我說過幾次,希望我們之中,能有幾個人留下來,助她一臂之力,尤其是楊總捕頭楊晉,與我懇談數次,他即將出任屬大刑部之下的天下總捕頭。很希望諸位留下能幫幫他的忙。”

  朱奇、唐嘯,相互望了一眼,道:“公子,咱們是公子的從僕,天下已無人不知,公子如留朝致仕,咱們執鞭,墜蹬,混它個侍衛乾乾。公子如隱息深山,咱們也要追隨左右,一千句合成一句說,咱們追隨公子,一步不離,還望公子應允。”

  岳秀內心很感動,揮揮手,道:“你們坐下。”

  朱奇道:“公子如不答允,老奴不敢落座。”

  岳秀道:“我答應,你們坐下吧!”

  目光轉到譚雲身上,道:“譚兄,貴寨基業深厚,家中事務,實也用不著譚兄煩心,願不願意留下來……”

  譚雲笑道:“要我輔助楊老英雄……”

  岳秀道:“不是,譚兄大才,可為用兵之將。”

  譚雲道:“岳兄,此事暫時不作決定,容我想想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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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五

  岳秀道:“好!歐陽兄,楊晉再三求我要歐陽兄答允留下來,作他的副總捕頭……”

  歐陽俊搖搖頭,接道:“不行,你們幾時聽過,一個江湖浪子,能夠作副總捕頭的,再說,我如作了副總捕頭,如何再能作個浪子。”

  岳秀笑一笑,道:“你這個浪子,作了這許多年,也應該有個結束了。”

  歐陽俊道:“浪子就是浪子,沒有辦法能夠作一個正人君子,更沒有辦法作官,要我正正經經的作一個人,對我而言,實在是一件很難的事。”

  岳秀道:“這事慢慢再談吧!你如是真的不願當官,希望你歐陽兄留在這裡幫幫楊總捕頭的忙。”

  歐陽俊道:“如若要我留這裡過幾天官癮,這還可以商量。”

  岳秀道:“留幾年,幫幫楊總捕頭的忙,不過,我不會太勉強你,你自己斟酌決定吧!”

  輕輕籲一口氣,接道:“諸位,目下情勢,已極明顯,一個江湖神秘的組合,被權臣、親王利用,顯有篡位之意,咱們插手此事,使內宮轉危為安,但那隱秘的江湖組合,決不會就此罷手。”

  馬鵬道:“在下也覺著奇怪,咱們似乎是行動太過順利了。”

  岳秀苦笑一下,道:“這只是一場大風暴前的暫時平靜,如是我沒有想錯,他們正集中實力,準備和咱們作一決戰。”

  譚雲道:“岳兄,咱們人手太單薄了一些,是否應該約一些幫手呢?”

  岳秀沉吟了一陣,道:“這些日子中,我花了不少的心血,研究那金鳳剪的施用之法,總算被我找出一些眉目,那確是一種非比尋常的利器,但如情勢逼人,也只好大開殺戒了。”

  譚雲道:“金鳳剪真有那樣的威力嗎?”

  岳秀道:“不錯,那金鳳剪確是一件很奇妙的兵刃,也是一件很凌利的暗器,目下,我也只是想通了施用的方法,但還有很多不解之處。”

  譚雲道:“岳兄,搬來此地,可也和練習那金鳳剪有關嗎?”

  岳秀道:“當然有關,我需要三天的時間,這三天對我很重要。”

  馬鵬道:“岳少俠的意思是……”

  岳秀接道:“最壞的打算是,我要三四天的時間,不能受到驚擾,必須諸位給我護法。”

  馬鵬笑一笑道:“這一個,岳少俠可以放心,我們的實力不算太小,就算來的當今一流高手,我們也足可以對付了。”

  一席酒罷,岳秀就開始了閉關式的生活。

  第一天,第二天,平安渡過。

  岳秀緊閉房門,獨處一室。

  事實上,譚雲,馬鵬,也不知道他在密室中做些什麼?

  食用之物也是由唐嘯在一個小窗口送入室中。

  這一來,譚雲感覺到事態嚴重,對岳秀的保護,也更為嚴密。

  聚英棧這一座獨立的跨院中,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事實上戒備的十分森嚴。

  第三天,中午時,聚英棧突然進來了八個武林人物。

  這些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大都佩帶著兵刃。

  聚英棧兼營著酒飯生意,進來這麼幾個人,實也算不得什麼?

  奇怪的是,他們並未在廳中食用酒飯,一語未發的直奔岳秀等包租下來的跨院。

  店夥計瞧出了情形不對,急步奔了過去,高聲說道:“諸位客爺,這座跨院已經包租了出去,諸位如是想住店,我帶諸位去瞧瞧另,一座跨院。”

  當先而行的,是一位瘦小的中年人。

  人雖瘦小,脾氣卻很大,右手劈向說話的店小二。

  輕輕那麼一掌,但那店小二卻一個跟斗摔下去就未再哼過一聲。

  但那店小二的喝叫聲,已驚動了跨院中的譚雲和馬鵬等群豪。

  緊閉跨院大門,呀然而開。

  高大的墨龍王召,最先出現在跨院門口,緊接著是江湖浪子歐陽俊。

  王召的高大,和對方當先而來的瘦小個子,成了鮮明的對比,那人似乎是只到了王召的脖子下面。

  也許是那瘦小人自慚形穢,看到王召,特別不順眼,冷哼一聲,道:“大個兒,這座跨院可是你包租下的?”

  王召冷笑一聲: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瘦小個兒冷冷說道:“是嗎?回答在下的問話,要據實回答。”

  王召哈哈一笑,道:“你小子好大的口氣,就憑你這個頭兒,全身稱不出三斤淨肉,也敢如此發橫?”

  瘦小個兒冷哼一聲,道:“大個頭有什麼用,作衣服多穿二尺,吃飯也要多吃兩碗飯,一旦死去,買棺木,也要多費不少的木頭。”

  王召笑一笑,道:“瘦小子,牛皮不是吹的,辦這樣大事,需要點真才實學才成,我就瞧不出,你有什麼本領?”

  瘦小個兒突然一閃身,右掌穿梭遞出,拍向王召的腰間。

  他人瘦,個子小,轉動靈活,出手快速。

  王召很高大,但並不笨,一邁步,人已到了七尺以外,回手一招“五丁除石”,迎面拍下。

  雙方身材懸殊,王召這一擊,看上去也特別具有威勢。

  事實上,王召這一掌,確也威猛絕淪,帶起了一股嘯風之聲。

  瘦小個兒,身如飄風,飛身一躍,由王召的掌下穿了出去。

  王召一擊未中,雙掌連環劈出。

  他身高力強,掌勢如開山巨斧一般,力道強猛,如嘯掌風,逼的那瘦小個子,一直在五尺開外。

  瘦小個的手臂也不夠長,完全無法遞進招術。

  這時,雙方的人手,都已經到了門口。

  譚雲帶著歐陽俊,和白龍張越、馬鵬,並肩而立。

  朱奇、唐嘯,來現身,兩人在保護著岳秀,分守前門、後窗。

  來的八個人,也一字排開,除了和王召動手的瘦小個外,還有七個人。

  七人之中,居中的一個,是一個六旬左右的老人,胸前飄動著一把雪白的長鬚。

  左邊是三個女的,都穿著玄色勁裝。

  三人的年齡不同,老者四十五六的年紀,濃眉大眼,有一股驟悍之氣,如非她穿著女裝,怎麼看也沒有一點女人的味道。

  第二個,大約有二十七八歲的年紀,臉還未開,顯然還是未嫁人的姑娘,但看她那等風情萬種的神情,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姑娘人家。

  第三個只不過十八九歲,年紀輕,人也長的最漂亮,彎彎的眉,小巧的嘴,挺直的鼻子,修長的腿。

  右面三個大漢,都是壯年,四十左右的人。

  這些人短裝疾服,身佩兵刃,除了那位最年輕的姑娘,臉上帶著一絲笑容之外,其餘的一個個寒著臉,好像世上的人,都欠他們二百錢,沒有還給他們。

  譚雲揮揮手,道:“老丈,怎麼稱呼?”

  白鬚老者冷然一笑,道:“老夫蘇百靈。”

  譚雲道:“久仰,久仰,原來是北嶽隱俠,百靈老人。”

  蘇百靈笑一笑,道:“閣下怎麼稱呼?”

  譚雲道:“在下湘西譚雲。”

  蘇百靈冷哼一聲,道:“我道是什麼入?原來,譚二公子。”

  譚雲道:“不敢當,老前輩。”

  蘇百靈道:“老前輩三個字,老夫倒也當之無愧,我和令尊,有過三度飲宴歡敘,不過,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那時間,你還未曾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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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六

  譚雲笑一笑,道:“晚進也常聽家父談起老人家……”

  蘇百靈搖搖頭,道:“二公子,舊誼已敘,老夫要談入正題了。”

  譚雲道:“老前輩指教。”

  蘇百靈道:“這裡可住著一個叫岳秀的年輕人?”

  譚雲略一沉吟,道:“不錯,他是晚進的好友。”

  蘇百靈道:“不論他和你有些什麼交情,你也別替他作主,叫他出來見我。”

  又道:“就算他快要死了,也得出來見我。”

  馬鵬冷冷喝道:“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風閃了你的舌頭。”

  蘇百靈目光轉注到馬鵬的身上,道:“你敢罵老夫?”

  馬鵬道:“有什麼不敢?”

  蘇百靈道:“聽說你武功不怎麼樣?但用毒之能,卻是極為厲害。”

  馬鵬道:“不錯啊!在下學的用毒,荒廢了學武功的時間。”

  蘇百靈道:“嗯!你的意思,是要對老夫用毒?”

  馬鵬道:“這個麼,用不著在下解說,動手相搏,各逞所能,會武用武,會毒的用毒。”

  蘇百靈道:“馬鵬,你認為用毒就能唬住老夫了嗎?”

  譚雲淡淡一笑,道:“蘇老,別忘了,還有區區在下。”

  蘇百靈道:“譚賢侄也準備對老夫出手嗎?”

  譚雲道:“前輩迫上門來,晚進是退無可退了!”

  蘇百靈道:“我找的是岳秀,和你無關,你可以退出這場是非之地,門外面備有快馬,你可以回湘西去了!”

  譚雲道:“哦!看來,前輩誤會了晚進。”

  蘇百靈道:“這怎麼說?”

  譚雲道:“我不能走!如是前輩還念及家父交往之誼,那就給晚進一個面子?”

  蘇百靈道:“什麼面子?”

  譚雲道,“離開此地!”

  蘇百靈怔了一怔,道:“你說什麼?”

  譚雲笑一笑,道:“我說,你可以離開此地,彼此也可不傷和幾。”

  蘇百靈臉色一變,道:“譚雲,你敢對老夫如此說話。”

  譚雲道:“晚進並無錯誤。”

  蘇百靈道:“你好大的膽子,當真是已到了目無尊長之境。”

  譚雲道:“前輩,你可瞭解你目下的身份嗎?”

  蘇百靈道:“老夫的身份,有什麼不對?”

  譚雲道:“你是不是龍鳳會中人?”

  蘇百靈道:“這個不關重要,老夫不願答覆。”

  譚雲笑一笑,道:“不答覆,那就等於默認了。”

  蘇百靈道:“不論老夫是什麼身份,就憑老夫在江湖上這點聲譽,也可以找他姓岳的說幾句話了。”

  馬鵬冷笑一聲,道:“這倒未必,蘇百靈三個字,在江湖上,許是稍有名望,但卻未必能一定得岳少俠的接待。”

  蘇百靈道:“岳秀何許人,竟有如此大的架子?”

  譚雲道:“老前輩,岳秀目下的身份,實有著可見你,也可不見你的尊貴……”

  蘇百靈冷冷說道:“照你這麼說來,你是替者夫擔待了。”

  譚雲道:“老前輩,如若你非家父故交,晚輩實也用不著對你如此敬重。”

  蘇百靈臉色一變,道:“好啊!譚雲,你敢對老夫如此無禮。”

  譚雲道:“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者前輩如是不能自重,晚進就是想敬重你老人家,也是敬重不起來了。”

  蘇百靈道:“譚雲,你也不用對人保留什麼?有本領,只管施用出來就是。”

  譚雲笑一笑道:“老前輩既然如此吩咐,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蘇百靈一揮手,左側三女,突然一轉身子,向譚雲圍了過去。

  歐陽俊,張越,身子一橫,攔在譚雲前面。

  蘇百靈冷笑一聲,道:“你們兩位是什麼人?”

  歐陽俊道:“在下江湖浪子歐陽俊。”

  張越道:“嶺南雙龍的白龍張越。”

  蘇百靈道:“兩位都是江湖上大有名望的人,想不到,竟然甘願作岳秀的狗腿了了。”

  歐陽俊道:“蘇百靈,你也是江湖上一號人物,怎的說話如此沒有氣度。”

  蘇百靈冷冷說道:“如是老夫沒有氣度,早就出手取你性命了。”

  歐陽俊道:“蘇百靈,取人性命,要真才實學,不是吹吹大氣,就算了事。”

  蘇百靈,一揮手,道:“殺!”

  三女應聲出手,三把劍,一齊向歐陽俊刺了過去。

  歐陽俊冷笑一聲,判官筆“野馬分鬃”疾分三女長劍。

  “金鐵交鳴聲中,三位少女的長劍,全部被雙筆分開。”

  張越仍然保持他一方雄主的氣度,不肯出手助拳。

  三女的劍法,極為辛辣,歐陽俊一對判官筆,獨鬥三劍,甚感吃力。

  張越皺皺眉頭,道:“浪子,能不能罩得住?”

  歐陽俊道:“這三個女人,劍招很怪異,功力又深淺不同,招上的力道,很難把握,打起來倒是有些吃力。”

  張越道:“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歐陽俊道:“目下還不用,在下還可以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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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七

  只聽馬鵬說道:“浪子,老馬要用毒了。”

  歐陽俊道:“郎中,對女人用毒,有失男子氣概。”

  馬鵬道:“我馬鵬在綠林道中行走,雖然是用毒為主,但我也偶爾會做一兩件好事,還能分辨是非,但有很多人,卻只空擁一個俠名,不辨是非,不明黑白,實在叫人寒心得很。”

  蘇百靈冷冷說道:“原來你是毒手郎中馬鵬。”

  馬鵬笑一笑,道:“不錯,馬鵬正是區區。”

  蘇百靈道:“江湖敗類,武體宵小,老夫正要除了你。”

  馬鵬道:“那就試試看吧!”

  蘇百靈一揮手,道:“給我拿下。”

  左首三個大漢應了一聲,疾如流星一般,飛過來圍上馬鵬。

  嶺南雙龍大喝一聲,雙雙併出,攔住了三個大漢。

  馬鵬一揮手中串鈴,攻上三女。

  歐陽俊判官筆正感吃力,馬鵬適時而至,又把局勢穩了下來。

  這是一場很激烈的搏鬥,凌利的攻勢,只打得寒芒四射,金鐵交鳴。

  嶺南雙龍合壁出手,攻勢猛銳至極,三個大漢,在雙龍佳妙的配合之下,被迫的連連後退。

  歐陽俊得馬鵬之力,不但扳回了劣勢,而且隱隱佔得上風。

  搏鬥中,突然一聲慘叫,白龍張越,一刀劈死了一個大漢。

  王召奇招突出,刀光一閃,也劈倒了一個。

  三個壯漢,已去其二。

  蘇百靈一皺眉頭,大聲喝道:“住手。”

  三女一男,聞聲而退。

  雙龍和歐陽俊等,也未迫趕。

  望望地上兩具屍體,譚雲嘆口氣,道:“兵戰凶險,刀劍無眼,動手相搏,實非好事!”

  蘇百靈冷冷說道:“譚雲,你在教訓老夫嗎?”

  譚雲笑一笑,道:“晚進不敢,晚進不敢。”

  蘇百靈哼了一聲,道:“譚雲,你可以閃開去,老夫要親自向他們四人領教。”

  譚雲搖搖頭道:“老前輩,岳秀現在是布衣侯的身份,你如是侵犯了他,那是滅族之罪,這一點,希望老前輩三思。”

  蘇百靈道:“老夫在江湖上行動,不會對各位屈服,你倒替老夫多慮了。”

  譚雲道:“晚進是由衷之言,希望老前輩相信。”

  蘇百靈道:“老夫念及令尊一番交往之情,希望你置身事外,如閣下不信,那也是沒法子的事了!”

  譚雲道:“老前輩,我也是尊重你和家父一番交往之情,才這樣苦苦相勸……”

  蘇百靈緩步向前行走,臉上是一片冷利之色,道:“譚雲,你給我閃一邊去。”

  譚雲不但不退,反而快步向前行了兩步,道:“老前輩,在下奉了岳侯之命,守護此門,未得允准,不許任何人擅越一步。”

  蘇百靈哈哈一笑道:“譚雲,你敢攔阻老夫嗎?”

  譚雲道:“令諭難違,在下就算想讓開,也是不敢輕易相讓了。”

  蘇百靈道:“老夫話已說完,你如是還不讓路,那就休怪老夫不念故舊之情了。”

  譚雲深知此老的武功,非同小可,一直提足了全身的功力戒備。

  蘇百靈人已行到譚雲的身前,突然揮手一掌,拍了出去,道:“閃開。”

  譚雲早已蓄勢戒備,右手一抬,接下一掌,道:“未必吧!”

  篷然一聲,雙掌接實。

  蘇百靈功力深厚,譚雲被震的向後退了兩步。

  但蘇百靈也覺右臂微微一麻。譚雲苦笑一下,道:“老前輩,好深厚的動力?”

  蘇百靈道:“這些年,你也進境很快……”,語聲一頓,接道:“閃開吧!”

  譚雲道:“老前輩,岳侯武功高強,世間少有,就算晚進放你亦進不去,你也難以討好……”

  蘇百靈怒道:“那是老夫的事,你再不讓開……”

  譚雲接道:“在下守護有責,不能放你進去。”

  蘇百靈冷哼一聲,左手掌拍,右手抓向右肩。

  譚雲目睹他拍來的掌勢,籠罩了身上數處穴道,抓向右肩的右手,又封鎖了自己的退路。

  看起來,他雙手各攻一招,事實上,這是極凌利的掌勢,展開反擊。

  譚家排雲掌,具有極強大的威力,但見掌影重重,竟把蘇百靈的攻勢攔住。

  這是一場激烈絕倫的惡鬥,譚雲施出了看家絕藝,也只勉強擋住蘇百靈而已。

  江湖浪子歐陽俊,低聲說道:“郎中,你瞧出來沒有?”

  馬鵬道:“瞧出什麼?”

  歐陽俊道:“譚二公子打得很吃力。”

  忽見唐嘯疾奔而來,道:“二公子請住手。”

  譚雲疾施一招“八方風雨”迫退蘇百靈,倒躍而退,道:“唐嘯,什麼事?”

  唐嘯道:“主人有命,請把想見他的人帶進去。”

  譚雲道:“岳侯他……”

  唐嘯低聲接道:“是!主人有命,帶他去吧!”

  譚雲點點頭,道:“蘇老,你一定要見岳侯爺?”

  蘇百靈道:“不錯,我要見的是岳秀,老夫可不認他是什麼岳侯。”

  譚雲道:“不論你認為他是什麼人?但你可以去見他了。”

  蘇百靈和譚雲動手一戰之後,內心中也有了不安的警覺。

  只覺這譚雲的武功,高強的出於他意料之外。

  心中念轉,人卻回頭對隨行的三女一男說道:“走!你們跟在我身後,未得我命,不許出手。”

  譚雲等,全都閃避開去,沒有一個人,攔阻他們。

  朱奇就站在門旁邊兩三尺處,但卻沒有出手攔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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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八

  蘇百靈身軀橫移,行到了窗子前面,道:“岳秀,你可以出來嗎?”

  室中無人回應。

  蘇百靈冷冷說道:“閣下如是不能出來,在下只好打進去了!”

  室中仍然無人回答,但站在門口的朱奇,卻冷冷說道:“姓蘇的,你認識老夫嗎?”

  蘇百靈道:“膽叟朱奇。”

  朱奇道:“正是老夫,……”

  重重咳一聲,接道:“你如若真有膽子,推了那雙窗門,立刻間,就可以要你的性命。”

  蘇百靈臉色一變,冷冷說道:“你準備怎麼樣?”

  朱奇道:“我如若攔阻你,那早就攔阻你了,所以,不攔阻你,那是因為,用不著我們出手了。”

  蘇百靈冷冷說道:“岳秀出手?”

  朱奇哈哈一笑,道:“不是你打不打得過他,而是你根本不值得他揮手一打。”

  蘇百靈怒道:“朱奇,你這個老奴才。”

  朱奇哈哈一笑,道:“不錯啊,在下是岳侯爺的奴才,但老蘇,你連奴才的身份也不夠。”

  蘇百靈心中怒極,揮手一掌,拍在了木窗之上。他掌力雄渾,那一掌,只擊的木片橫飛。

  蘇百靈冷冷說道:“岳秀,是英雄好漢,你就給我滾出來。”

  那是如翼飛轉的一片寒芒,只一轉,蘇百靈,已然被腰斬兩段。

  隨來的三女一男,大吃一驚,驚喝聲中,轉身向外逃去。

  但那片寒芒,有如活的飛烏一般,折身一轉,寒芒掃過。

  慘叫聲中,三女一男,全數被寒光腰剪兩斷。

  是金鳳剪。

  這一把曠古絕今的暗器,凌利無比。

  有如靈活的飛烏一樣,舒翼轉折,極飛變化之能事。

  最可怕的是那大片寒光有如活物,忽張忽合。

  在場之人,大都是久走江湖,見多識廣的人,但卻從沒有見到這麼使人驚怖的暗器,一個個只看的呆在當地。

  還有一樁可怕處,是它的無堅不催,剪刃過處,竟然連人帶刀,斬作兩段。

  那說明了金風剪不但變化奇幻,而且有著削鐵如泥的鋒利。

  那片寒芒,腰斬了蘇百靈和三女一男之後,仍然在空中盤旋飛舞,歷久不停。

  一陣陣冷森的寒氣,直逼的在場中人,個個向後退避。

  譚雲輕輕籲一口氣,低聲說道:“好利害的金鳳剪。”

  馬鵬道:“難道,它就這樣旋轉不停嗎?”

  譚雲道:“這就不知道了。”

  但見人影一閃,岳秀突然穿窗而出。

  只見他凝神而立,右手輕揮,拍向那盤飛不停的金風剪。

  但見那飛轉的金鳳剪,忽的打個轉身,反向岳秀自己射了過來。

  群豪大吃一驚,一個個冷汗淋漓而下。

  但見岳秀舉手一收,輕輕巧巧地把金風剪接入手中。

  譚雲快步行了過來,搖搖頭,道:“好利害的金風剪,這已經不能算暗器了。”

  馬鵬道:“這是不是仗憑真氣,馭剪傷人?”

  岳秀搖搖頭,道:“這是一股巧力,真正的奧妙,乃在這金鳳剪的構造之上,但這股力道很難用,所以,花了我數日時間,靜坐參悟,他們如是早來一個時辰,那時,我還沒有參悟出其中的道理。”

  歐陽俊道:“蘇百靈運氣不好,金鳳剪再一次出世,第一個就殺了他。”

  岳秀望了地上的屍體一眼,緩緩說道:“這金鳳剪有一個很大的缺點,那就是放出之後,不能夠輕易收回。”

  歐陽俊道:“很難控制嗎?”

  岳秀道:“一則是不容易控制,二則我還不夠熟練。”

  譚雲望著金鳳剪,只見那兩翼上的金翅,構造的極為精巧,而且三層金翅重疊分立,想來是保持平衡和轉折之用。

  緩緩把金鳳剪交回唐嘯的手中,岳秀望著三具屍體,搖搖頭,道:“朱奇,去買兩口棺木,把屍體收起,交人埋了,告訴店家一聲,要他們不用擔心,也不要聲張。”

  朱奇應了一聲,轉身而去,花了二十兩銀子,辦理妥當。

  收拾了蘇百靈等三具屍體,譚雲才笑一笑,問道:“岳兄,還要幾天坐息嗎!”

  岳秀道:“不用了,這三日時間,只怕已變化很大,咱們也該行動了。”

  馬鵬道:“岳侯爺,有道是打蛇打頭,擒賊擒王,咱們應該想法子,找到敵人的首腦,一舉擒服。”

  他對岳秀一直保持了無比的敬重。

  岳秀笑一笑,道:“咱們是江湖論交,兄弟相稱,用不著叫侯爺。”

  語聲頓了一頓,接道:“至少,咱們目下知道了一件事,龍鳳會沒有山頭,它不是江湖草莽組合,是親王、重臣,暗中支持的組合。”

  譚雲道:“岳兄,是否已查出那些幕後的親王、重臣。”

  岳秀道:“我和七王爺,懇談了兩次,心中已然有點眉目,不過,還未證明,親王、重臣,關係重大,我們沒有確切的證據,不能輕易找上他們。”

  譚雲道:“咱們為什麼要撤出來呢?”

  岳秀道:“龍鳳會旨在咱們,他們覺著咱們才是他們的阻力,他們如決心一戰,咱們就算留在大內,他們也一樣要攻,咱們離開,反而會對大內,減輕一些壓力。”

  譚雲道:“咱們要如何行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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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九

  岳秀道:“不用咱們行動,他們自己會找上來,蘇百靈是第一批人。”

  譚雲道:“他們不停地找上來,咱們總不能在這客棧中,和他們一直動手拼下去吧!”

  岳秀道:“不會的,如是在下的猜想不錯,他們可能會約咱們去他門的窩子裡談談。”

  譚雲道:“岳兄,目下這北京地面上,誰不知你是布衣侯了,如何還能瞞過別人的耳目。”

  岳秀道:“但至少目下,他們對咱們的動向不明。”

  譚雲首:“侍衛宮中現在已沒有了他們的奸細,對侍衛中的行動,他們也無法掌握,咱們突然和侍衛宮的人,分離很遠,至少,使他們內心中有所懷疑。”

  岳秀道:“正是如此。”

  譚雲道:“所以,他們想來求證一下。”

  岳秀道:“這也正是咱們的用心……”

  臉色突然間,轉變的十分嚴肅,道:“這一次,咱們如若應邀,很可能會見到龍鳳中道腦人物,也可能是最後一場決戰,其激烈凶險,似入龍潭虎穴。”

  王召哈哈一笑,道:“岳兄,士為知己死。你不用這樣體惜咱們,咱們不是弱不禁風之人,在江湖上闖蕩,過的是提頭日子,生死事,誰也不會放在心上。”

  岳秀道:“好吧!諸位有此決心,在下也可放手施為,但最好是咱們不要有傷亡。”

  譚雲道:“我們會聽從岳兄的指點行事。”

  岳秀道:“咱們還有一些時間,大家休息一下。”

  群豪對岳秀都已有了很強烈的信任,不但相信他的武功,也相信他的智慧,依言坐息運氣。

  兩個時辰之後,跨院中,突然行入一個身著青衫的年輕人。

  唐嘯當值,一橫身,攔阻那人去路,道:“找什麼?”

  青衫人笑一笑,道:“求見岳侯?”

  唐嘯道:“你是哪裡來的?”

  青衫人道:“龍鳳會。”

  答覆的十分乾脆,反使唐嘯一怔,哦了一聲,道:“稍候片刻。”

  轉身行入上房。

  其實,岳秀早已聽到,唐嘯一進門,岳秀笑道:“叫他進來!”

  唐嘯回到跨院門口處,那青衫人仍然站在原處,似是很守規。

  唐嘯緩緩說道:“朋友,貴姓啊?”青衫人道:“姓梁,單名一個貴。”唐嘯道:“岳侯爺請閣下房中敘話。”

  梁貴道:“有勞帶路。”

  唐嘯道:“慢著,帶有兵刃、暗器,請暫時留下。”

  梁貴淡淡一笑,道:“赤手空拳,寸鐵未帶,小哥不信,可以搜查。”

  唐嘯道:“君子欺之以方,在下一向相信人,請吧!”

  行入上房,岳秀早已坐在廳中相候。

  譚雲,馬鵬,分坐在岳秀兩側。

  青衫人輕輕籲一口氣,抱拳說道:“哪一位是岳侯。”

  其實,他兩道目光,早已投注在岳秀的身上,這一問,不過藉機會打量一下室中的形勢罷了。

  岳秀道:“區區便是岳秀。”

  梁貴道:“在下奉命傳書而來。”

  岳秀道:“書信何在?”

  梁貴由袖中,取出一張精美的請帖,道:“以帖代函,內情由在下口述。”

  岳秀道:“閣下定然是一位很會講話的人了。”

  梁貴道:“岳侯誇獎。……”

  岳秀接道:“我洗耳恭聽。”

  梁貴道:“敝上對岳侯,十分敬慕,所以,希望能和岳侯一晤。”

  岳秀道:“只是這樣簡單嗎?”

  梁貴道:“自然不是,敝上準備和岳侯縱論江湖大事。”

  岳秀點點頭,道:“只有這些嗎?”

  梁貴道:“在下只是傳話人,詳細內情,敝上不會告訴在下。”

  岳秀望了請帖一眼,道:“煩請轉告貴上,就說我們會準備赴約,要他多備幾副杯筷,去的不是在下一個人。”

  梁貴道:“敝上好客,多多益善。”

  岳秀道:“可要我作封回書?”

  梁貴道:“岳侯一言九鼎,在下相信得過,萬一岳侯失約不去了,在下大不了丟掉一條命,咱們在江湖上行走的人,誰也不會把一條命看得太過值錢。”

  岳秀道:“不用拿話扣我,也不用拿生命來威脅我,我岳秀答應的話,決不會推辭,如若你不參與這場搏殺,我相信,你可以活得很久。”

  梁貴道:“岳侯爺一片俠心,在下十分感激,情重不謝,在下告辭了。”

  岳秀淡淡一笑,道:“請上復貴上一聲,告訴他時間不多了,要加快趕,才能多設下一點佈置。”

  梁貴道:“就在下所知,敝上對岳少俠,敬重多過仇視。”

  岳秀道:“倒是承他們看重了。”

  梁貴沉吟了一陣,道:“岳侯,帶多少人去赴約,我們不會幹涉,不過,在下,希望你看清楚那請柬上的地址。”

  岳秀道:“江湖事江湖了,在下不會驚動官方中人。”

  梁貴躬身一札,轉身而去。

  目睹梁貴去後,岳秀才緩緩說道:“明白,咱們去赴龍鳳會首腦之約……”

  譚雲道:“龍鳳會中首腦,是什麼人?”

  岳秀搖搖頭,道:“沒有寫出來。”

  緩緩把請帖送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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