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金筆點龍記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20 15:46:5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8 16386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5:51
二八〇

  玄莊大師究竟是一代掌門之才,不但感覺情勢對己不利,也感覺著掌門大權已經旁落,長老會的力量,不但已非所能控制,而且反而成了控制他掌門人權力的力量。

  目光轉注在神木大師的臉上,緩緩說道:“本座覺著,此事應該多聽聽神木師叔的高論。”

  神木大師是剛才少數坐著未動的僧侶之一。

  玄方大師搖搖頭,道:“掌門人,咱們少林寺有一條戒規,不知掌門人是否還記得?”

  玄莊大師不得不理會,只好一皺眉,道:“什麼規戒?”

  玄方大師道:“如若長老會和掌門人意見不同之時;掌門人應該如何處理?”

  玄莊大師道:“掌門人可以辭去掌門之位,或是同意長老會的意見。”

  玄方大師道:“辭去掌門之位,太過麻煩,小弟倒希望師兄同意長老會的意見,保存下少林寺的命脈。”

  玄莊大師忍下心中的氣怒,低喧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可是已覺著長老會己支持你的高見麼?”

  玄方大師笑一笑,道:“我記得掌門已忖表決,但小弟沒有看清楚。好在,長老會還未散去,掌門人不妨再付表決。”

  玄莊大師點點頭,道:“玄方師弟說的是,不過,本座覺著,這件事還要問問神木師叔。”

  玄方大師望了玄莊大師一眼,道:“掌門人說的是,聽聽神木師叔的高見也好。”

  玄莊大師輕輕籲一口氣,道:“長老會正陷爭論之中,還望師叔指示我們一條明路。”

  神木大師緩緩睜開雙目,道:“老衲思索良久,覺著玄方說的不錯。”

  玄莊大師驟然間感覺到有如一盆冷水,由頭上澆了下來,全身都生出了一股寒意。

  但他是一位有道高僧,雖然覺出了局勢險惡,但仍然能保持著相當的平靜,一語未發。

  神木大師日光環顧了四週一眼,接道:“造化城氣候已具,如若咱們不能慎重處置,很可能造成了少林寺和造化城的對壘局面,武林道中,都覺著少林寺實力雄厚,未必會有人派來高手馳援,單是少林寺和造化城對決生死,勝負之分,那就很難說了。”

  玄方大師道:“勝也勝的很慘,敗則全派覆滅,因此,貧僧主張,還是慎重一些的好。”

  玄莊大師點點頭,道:“很有道理。”

  玄方大師笑道:“掌門人明察。小弟完全是為少林門戶著想,如有開罪掌門人的地方,還望掌門多多的原有。”

  玄莊大師笑一笑,道:“玄方師弟,本座覺著,這中間還有商榷的餘地,可否讓我再考慮一下?”

  他實在未想到連神木大師,也會支持玄方的意見,一時間頓覺孤立無援,不知如何才好。

  但他表面上,還保持了相當的鎮靜。

  玄方大師笑一笑,道:“掌門人召集一次長老會,並非易事,何不一次決定,傳下令諭,也好使人有所遵循。”

  玄莊大師搖搖頭,道:“玄方師弟,本座覺著茲事體大,如若不深思、熟慮,很可能造成大錯、大憾的事,故而必需再多想一想。”

  玄方大師道:“掌門人,長老會的權威,一直在掌門人之上,也是本派歷代長老制訂的規戒,如若在這一代掌門人手中破壞,那才是一樁大憾大恨的事。”

  玄莊大師道:“玄方,本座還是掌門人的身份,有些事在我的權職以內,似是用不著在長老會中商談了。”

  玄方大師道:“掌門人此言差矣!既是請長老會議決的事,自然是早已超過了掌門人的職權,如是長老會議之事,不能約束掌門人,這長老會似是也不用存在了。”

  玄莊大師臉色冷肅,緩緩說道:“玄方。你敢對本座如此頂憧,用心何在?”

  玄方大師道:“掌門人加若不肯接受長老會的約束,小弟就是想尊重掌門師兄,也是尊重不來的了。”

  玄莊大師慈眉聳動,雙目閃光,冷笑一聲,道:“玄方,這雖是長老會,但你不能如此失態。本門戒規森嚴,切望你不可以身相試?”

  玄方大帥搖搖頭,嘆息一聲,道:“掌門人,小弟也正在全力維護本門戒規。”玄莊大師道:“長老會雖可暢所欲言,但也不能對本座如此不敬。”

  玄方大師道:“掌門人如若覺著小弟有冒犯之處,貧僧願立刻退席。”

  說退就退,霍然站起了身子,轉身向外行去。

  玄莊臉色一變,道:“當值的護法何在,給我攔下來!”

  兩個灰衣僧侶,應聲而出,擋住了門口。

  玄方大師停下腳步,朗朗說道:“掌門人,你既干與了長老會的職權,又如此嚴厲的對付小弟,實叫人心中不服。”

  這時,兩個灰衣僧侶,已然欺到了玄方的身側,道:“師叔,你是自己就縛呢,還是要我們出手?”

  玄方大師淡淡一笑道:“這是在召開長老會,你們沒有插口的身份。”

  目光轉注到神木大師的身上,接道:“師叔有何高見,指教弟子。”

  兩個灰衣僧侶齊聲說道:“玄方師叔,弟子奉的掌門之命,如若師叔不肯就範,休怪弟子開罪了。”

  神木大師搖搖頭,先制止兩個灰衣僧侶的行動,道:“掌門師侄,這作法有些太過分了?”

  玄莊大師道:“哦!師叔的意思呢?”

  神木大師道:“老衲覺著,玄方師侄的處置,太過嚴厲了一些。”

  玄莊大師道:“玄方師弟出言無狀,舉止失態,竟然要中途退席,這口氣,豈不是難忍得很麼?”

  神木大師道:“長老會一向可暢所欲言,掌門人要包容各方意見,綜合之後,再決定可行之法。玄方師侄雖然言語有冒犯掌門人的地方,但他一本大公,並無私恨在內,這一點,老衲覺著他並無大錯。”

  玄莊大師陡然間覺著自己是那麼孤立無援,長老會,似是己落人別人的控制之中。他寄望於神木大師,以他在寺中的身份、聲望,助自己一臂之力,或可有所轉機。但玄莊失望了。

  輕輕籲一口氣,神木緩緩說道:“這只是就事論事而言,還望掌門人能夠網開一面,放了玄方。”

  玄莊大師忽然間感覺到神木大師,也有著很多的可疑之處,對玄方袒護的有些過分。

  點點頭,玄莊大師舉手一揮,兩個灰衣護法,應手退了下去。

  道:“師叔吩咐,弟子怎敢不遵。”

  神木大師道:“玄方,掌門人已不追究你頂撞他的過失,還不謝過。”

  這方面,玄方改變的很快,立時合掌當胸,一躬身道:“玄方謝過掌門人的寬恕。”

  他究意是一代掌門之才,立時決定暫時把情勢緩和一下。先對玄方一揮手,道:“神木師叔已把話說明,事情己過去了,師弟不用多禮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造化城已成氣候,志在武林,少林寺就算要閉關自守,不理江湖中事,只怕造化城也下會放過咱們。但訊此時振袂而起,難免會先擋銳鋒,兩害相權,輕重頗難斟酌,長老會一時間只怕也難作決定,神木師叔暨諸位師兄、師弟,請休息一會。

  也可惜機多作一番思考,再行會商大計。”

  玄方大師笑一笑,道:“掌門師兄,小弟對此事看法不同。”

  忍下一口氣,玄莊大師緩緩說道:“師弟又有什麼高見?”

  玄方大師道:“依小弟看,事宜早決,兵貴神速。我們既然已知造化城志在武林,自應當早謀對策,掌門人既然召開了長老會,想必亦早感計窮,拖延時間,又於事何補?”

  玄莊大師心中明白,玄方是逼他就範,心中暗暗震動,表面上卻保持了相當的鎮靜,笑一笑,道:“師弟說的也是,但一時難作決定,除非有人能想出一個新的策略。”

  玄方大師道:“小弟之意,閉關自守,任人壯大,自然不妥,但先擋銳鋒,不計少林命脈絕續,更非上謀。”話到此處,卻故意住口不言。

  玄莊大師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良策呢?”

  玄方大師道:“良謀難求,小弟覺著,倒有一個中策可用。”

  玄莊大師道:“師弟請說!”

  玄方大師道“何不適派一人,和造化城訂下和平共存之約。”

  玄莊大師哦了一聲,接道:“誰能擔保造化城能守信約。”

  玄方大師道:“就算造化城不守信約,咱們也取得一段緩衝時間,可以從容準備一下。”

  一個白眉老僧突然冷笑一聲,道:“玄方師弟,小兄不能同意你的高見。”

  說話之人,正是率領羅漢陣的玄光大師。

  玄方笑一笑,道:“師兄有何高見?”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5:51
二八一

  玄光大師道:“少林寺能受武林同道敬重,就是少林寺一向能主持武林正義,如若派人向造化城求和,不但大損少林威名,而且背棄了武林正義。”

  玄方道:“師兄說的不錯,不過,武林正義,決重不過少林派門廣的存亡絕續,這一點,不知師兄想過了沒有?”

  玄光大師道:“我想過了,而且,想的很清楚,所以,我等到現在才說話。”

  玄方大師道:“這麼說來,師兄是早想過了。”

  玄光道:“不錯。所以,我才主張不能派人到造化城中求和。

  自達摩租師東來之後,建立了這座少林寺,數百年來,咱們一直是武林中的徵象,那些光榮的歷史,不能在咱們這一代手中破壞。”

  玄方大師冷笑一聲,道:“師兄,那光榮的歷史,難道重過咱們少林寺全寺僧侶的生死麼?”

  玄光大師道:“貧僧的看法是,造化城如若要動少林寺,咱們去求和,也是沒有用處,徒然留人笑柄而已如若他不敢和少林寺為敵作對,那就用不著咱們求和了。”

  玄方大師微微一笑,道:“師兄,你這話聽起來很有道理,但如要深一層想,那就情形不同了。”

  玄光大師道:“怎麼說?”

  玄方大師道:“咱們所謂求和,不過是策略的運用而已。”

  玄光大師接道:“玄方師弟,小兄覺著,咱們現在,沒有策略可言。”

  玄方大師道:“為什麼?”

  玄光大師道:“目下,造化城沒有找上咱們,似乎也用不著什麼策略。”

  玄方大師道:“防患未然,制敵機先,小弟的方法,有什麼不對?”

  玄光大師道:“至少咱們還不知道造化城目下有什麼行動,如若咱們先派人去向造化城求和,那不是一大笑話麼?”

  玄方道:“師兄,既是在長老會中討論,自然要憑公決,不能以一二人的意見決定。”

  玄光大師高聲說道:“諸位師兄。師弟,貧僧感到此事關系重大,不可輕率決定,是否再多想一會。”

  他一連問了數聲,場中無人回答。但他卻發覺了,有不少目光,偷偷向玄方看去。情勢愈來愈明顯。玄方已控制了長老會中大部分的人。

  玄光大師暗暗嘆息一聲,又道:“諸位師兄,你們覺著白雲師叔的為人如何?”

  這時才有一個六旬老僧,點點頭應道:“不錯啊,咱們應該去問問白雲師叔。”

  但聞玄莊大師說道:“神木師叔,白雲師叔現在何處?”

  神本大師道:“他去採集幾種藥物,要煉製一樣丹九,目下不在少林寺中。”

  玄莊大師笑一笑,未再多問。

  玄光大師卻是聽得恍然大悟,忖道:無怪他剛才說的那樣大方了,原來,白雲師伯不在寺中。

  只聽玄方朗朗說道:“玄光師兄,小弟越想越覺著不對,這件交易,我們吃虧太大了。”

  玄光大師茫然說道:“吃虧,吃什麼虧?”

  玄方大師道:“造化城是有備而來,而且準備了十年時光,咱們卻是連一點準備也沒有。”

  玄光大師道:“師弟的意思是……”

  玄方大師接道:“小弟的意思是,咱們必須爭取一些時間,好好的準備一下。”

  玄光大師道:“師弟的意思,可是仍要遣人和造化城接觸麼?”

  玄方道:“小弟正是此意,不過,這是為整個少林寺千百位僧眾著想。”

  玄光大師道:“我還是有些不明白,就算咱們派人去了造化城,又能有些什麼樣的結果。”

  玄方道:“這要隨機應變了,無法說出個一定演變的常規。”

  玄莊大師道:“這要遣派哪些人去才好?”

  玄方大師笑一笑,道:“這要派幾個口齒伶俐的人去,我們一面準備,一面要說服對方,拖延時間。”

  玄莊大師道:“很有道理,如若真有這麼一行,只怕要借重仰玄方師弟的大力了。”

  玄方道:“加若掌門人看重小弟,小弟自當全力以赴。”

  玄莊大師道:“一旦要與造化城中接觸之時,還請師弟幫忙。”

  玄方道:“小弟萬死不辭。”

  玄莊大師緩緩站起身子,道:“此事太過重大,諸位任何決定,都可以影響到少林寺中數百位僧眾的生死榮辱,也可能影響了少林寺在江湖上的聲譽,本座請諸位再多想想,晚齋之後,咱們在寺中藏經閣再作集會,希望能商付出一個妥善之策,”

  玄方一皺眉頭、道:“掌門人,兩個時辰,又能想到多少事情,何不就此決定,咱們也好行動。”

  玄莊大師冷冷說道:“玄方師弟,這件事,老衲就此決定了,師弟不用再勸阻了。”

  玄方冷笑一聲,道:“掌門人,小弟對此決定,心中難服。”

  玄莊大師道:“好吧!你如心中不服,晚齋後咱們在藏經閣還會有一番商討,那時你再提出意見。”

  玄方大師道:“不行!掌門人,咱們既然已經開了長老會,而且也提出來討論過了,為什麼不作一個決定呢?”

  玄莊大師道:“這個,本座就不明白了,為什麼一定要這樣決定呢?”

  玄方大師道:“少林寺的興亡斷續,和少林寺每一個人都有關係,貧僧既然是參與了長老會,自然應該有我自己的主意。”

  玄莊道:“自然應該有你的主意。不過,這樣大的事情,大家都要深思熟慮一番,晚上半日決定,也不為晚。”

  玄方大師搖搖頭,道:“掌門人的決定,小弟不能心服。”

  玄莊大師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忍耐不住,冷笑一聲,道:“玄方,這件事,本座已經決定了,你不用再提意見了。”

  玄方大師笑一笑,道:“掌門人,如是小弟堅持不同意你的意見呢?”

  玄莊大師道:“師弟一定要反對我?”

  玄方道:“小弟不是反對掌門師兄的人,而是反對這件事情。”

  玄莊大師道:“為什麼?”

  玄方道:“為了少林寺,也為了掌門人的職位和尊嚴。”

  玄莊大師道:“本座的尊嚴,用不著由你師弟擔心。”

  玄方大師道:“為了少林寺和我自己,總是不錯了。”

  玄莊大師強自忍下心頭的怒火,緩緩說道:“不用再談下去了,師弟加若心中不服,那就等到藏經閣時再作決定。現在,長老會議暫行結束。”起身向外行去。

  情勢逼人,他不得不作決斷性的處置了。

  但見人影一門,玄方突然攔在了玄莊大師的身前,道:“掌門人,此時若不作決定,只怕很難壓制下長老會激動的情緒。”

  玄莊大師道:“別人都可以忍受,最不能忍受的是你玄方師弟了。”

  玄方道:“小弟一心秉公,長老會中諸位師兄,大都明白,就是神木師叔,也知小弟的苦心,掌門師兄如若不肯答允小弟之求,只怕……只怕……”

  玄莊大師冷冷說道:“只怕什麼?”

  玄方大師道:“只怕掌門師兄很難使咱們心服。”

  玄莊大師道:“不服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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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二

  玄方冷冷說道:“如若是一派掌門身份,讓人心中不服,只有兩途可循。”

  玄莊大師道:“那兩途可循?”

  玄方道:“一條是請你掌門人辭去現職,一條是少林寺中的長老會,把你掌門人的職位兔除。”

  玄莊大師哦了一聲,道:“玄方師弟,有一件事,我必需說明,師兄對這掌門人的職位,並不留戀。如若我辭去了這個掌門的職位,能使少林寺蒙受利益,小兄立刻可以辭去。”

  玄方大師道:“師兄如若不能使長老會對此事感到滿意,師兄就算不辭去掌門之位,只怕長老會也不會見容於你。”

  玄莊大師道:“玄方師弟,你好像已經控制了長老會,是麼?”

  玄方大師道:“不敢。小弟只是和長老會中大多數的長老們,看法一致。”

  玄莊大師淡淡一笑,道:“這麼說來,長老會召開之前,玄方師弟和他們早有默契了?”

  玄方大師道:“那倒沒有。”

  玄莊嘆息一聲,道:“玄方,你是否想接替掌門之位。”

  玄方道:“小弟並無此心。”

  玄莊大師道:“如若師弟沒有這個用心,為什麼你能使長老中人,都是聽從你的指令?”

  玄方大師道:“那是因為他們同意小弟的意見,覺著這事對少林寺中的關係很大,所以,他們才不肯聽從掌門人的令諭。”

  玄莊大師道:“玄方師弟,就目下情勢而言,你們似是早已經有安排了。”

  玄方大師道:“掌門師兄,小弟覺著目下的情況,似是用不著再討論這件事了,我們應該有所決定。”

  玄莊大師道:“我已經說過了,晚齋之後,藏經閣再作決定,可以讓我出去了吧!”

  玄方大師道:“不行!掌門人如若不作一個明確的交代,小弟不能任你揚長而去。”

  玄莊大師淡淡一笑,道:“玄方師弟,你可是逼我出手麼?”

  玄方道:“掌門人,你如對小弟出手,可曾想到後果的嚴重麼?”

  玄莊道:“什麼樣的嚴重後果?”

  玄方道:“你對小弟出手,那無疑是對長老會的決議挑戰。”

  玄莊怒道:“玄方,我再三相讓,你卻苦苦相逼,難道小兄真的會怕你不成?”

  玄方哈哈一笑,道:“掌門人,你發怒了。需知少林寺千百僧侶的生死大部分握在你一人手中,你如此容易動怒,我又怎敢以此重責大任相托?”

  玄莊吸一口氣,道:“護法何在,給我拿下送入戒侍院去!”

  兩個護法應聲行了過去。

  玄方大師厲聲喝道:“給我站住!你們如若真敢動手,別怪我這做師叔的手下無情了。”

  兩個護法僧侶,都是玄莊的親信,齊聲說道:“師叔,掌門令諭,就算咱們死在師叔的掌下,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玄方冷笑一聲道:“好!兩位覺著真的能夠對付了我,那就請出手吧!”

  只聽神木大師冷冷喝道:“不許出手!”

  玄莊大師怔了一怔道:“師叔再三攔阻本座下令護法出手,是何用心?”

  神木大師道:“少林寺長老會,由來一經召開,必有議決,掌門人卻使長老會議而不決,半途而廢,老衲覺著,玄方師侄的措施沒錯。”

  玄莊大師冷冷說道:“無怪玄方敢對我如此無札,原來是有你師叔撐腰。”

  神木冷笑一聲,道:“掌門人如此責怪老衲,豈不是存心輕藐長老會嗎?”

  兩個中年護法,聽得神木大師呼喝之言後,不敢再輕率出手,呆呆的站在一側,望著玄莊,等候他的指令。

  玄莊感覺到事態嚴重,因為神木不避嫌疑的正式出面,袒護玄方,顯然是事先早有默契。

  局面發展到這等情形,似乎是己很明顯,神木可能是主持其事的人,玄方反成了次要人物。

  搖搖手,示意兩個護法暫時退下,玄莊緩會把身軀轉向神木,道:“師叔,本座想請教一事?”

  神木大師笑一笑,道:“掌門人太客氣了,有事但請吩咐!”

  玄莊大師道:“這少林寺中,以何人的權位最為尊崇?”

  神木大師道:“自然是掌門人。”

  玄莊大師道:“師叔覺著本座對應付造化城一事的處置有不當之處麼?”

  神木大師道:“老衲並無此感。”

  玄莊道:“師叔對玄方師弟對本座的連番頂撞,有何指教?”

  神木大師道:“玄方師侄對掌門人的舉動,也許有不敬之處,但他認事之真,老衲卻頗表同情。”

  玄莊輕輕籲一口氣,道:“師叔認為玄方師弟的看法正確。”

  神木點點頭,道:“老衲正是此意。”

  玄莊肅然說道:“師叔,如若本座以掌門人的身份,令諭師叔,你是否願意聽從令諭?”

  神木大師道:“這要看掌門人的令諭是否可行。”

  玄莊微徽一怔,道:“本座傳綠玉佛令,神木長老聽命。”

  神本大師道:“老衲在。”

  玄莊道:“玄方不敬尊上,連番頂撞掌門人,著令神木長老立刻出手,擒下玄方,送往戒恃院,面壁三年。”

  神木回顧了玄方一眼,道:“掌門人,這是長老會,與會長老,都可暢所欲言,不受寺中的戒律限制,法有明文,老衲不能從命。”

  玄莊大師道:“師叔可知抗拒綠玉佛令,為不赦的死罪麼?”

  神木道:“老衲知道,不過長老會是少林寺中最高的權威,其權力尤過掌門人。”

  玄莊點點頭,道:“長老會已暫停止,掌門人權冠全寺。”

  神木大師道:“長老會可以下開,既然開了,就不能任意暫停。”

  玄莊沉聲說道:“師叔是否早已和玄方師弟有所約定?”

  神木淡淡一笑,道:“掌門人想的太多了。”

  玄莊大師道:“情勢如此,本座不能不如此想。”

  神木大師道:“如若掌門人不能尊重長老會,要我這個作師叔的,又怎能敬重你這個掌門人呢?”

  玄莊點點頭,道:“看來,玄方師弟和師叔合作,非要把我留在這裡不可了。”

  神木大師道:“長老會可以接受掌門人的辭退,然後,向全寺僧侶說明。”

  玄莊哈哈一笑,道:“看來,師叔非要逼我退休了。”

  神木大師道:“如是掌門人心存此想,老衲也是沒有法子了。”

  玄莊大師默察形勢,已到了非分出是非不可的局面了,沉吟了一陣,道:“哪一位願助本座一臂之力,請行過來!”

  玄光大師駕先行了過來。

  達摩、藏經兩閣的主持,緊隨在玄光身後,行了過來。

  九位長老,再加達摩院、藏經閣、戒恃院三位主持,合計一十二人,算上掌門人,組成了少林寺權威最高的長老會。

  玄莊默數人物,連自己只有四人,算一算,是四對九的局面。

  但最使玄莊傷心的,是戒恃院的主持,竟然也背叛了他。

  黯然嘆息一聲,玄莊高聲說道:“神木師叔,諸位師兄、師弟,本座加有什麼不對之地,為何從不聞戒恃院向我提出過什麼?”

  玄方大師冷冷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目下大勢己去,師兄何不辭了掌門之位,免得傷了和氣。”

  玄莊道:“本座辭去了掌門職位,何人接替本座?”

  玄方大師道:“這不勞師兄費心,長老會自會決定。”

  玄莊人師冷笑一聲,道:“如是本座不肯辭去掌門之位呢?”

  神木大師道:“這就是掌門人的不對了。你,不肯辭去掌門之位,豈不是藐視長老會麼,老衲既是長老會中的唯一上代遺老,自然要主持大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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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三

  玄莊道:“迫我去職?”

  神木道:“你用人不當,判事不明,如若還站在掌門人的職位上,豈不是要誤了全寺的僧眾麼?”

  玄莊回顧了玄光一眼,道:“玄光師兄意下如何?”

  玄光道:“貧僧之意,掌門人不能輕易言退,需知長老會權威雖重,但卻從來沒有免去掌門職位的事。”

  玄方冷冷接道:“每一件事,總要有個第一次。師兄此言,大背眾意。”

  玄光怒道:“就算長老會免去了玄莊師弟的掌門之位,也不會由你頂替。”

  玄方大師道:“小弟並佔有掌門職位之心,師兄不用含血噴人。”

  玄光冷笑一聲,道:“寺中還有白雲前輩,何不請他說一句話?”

  玄方道:“白雲師伯不是長老會中人,如何能夠出席長老會議。”

  玄莊嘆一口氣,道:“神木師叔,本座不會辭退,師叔又準備如何呢?”

  神木冷笑一聲,道:“你輕藐長老會,依戒規應該擒交戒侍隱聽候裁決。”

  玄莊還未來得及答話,忽見屏風後面轉出一個身佩長劍的俊美少年。

  是俞秀凡,緩步行入場中。

  對俞秀凡的出現,群僧並未表現出驚訝之色,似是此事早已在預料之中。

  神木望俞秀凡一眼,道:“掌門人,這一位施主是什麼人?”

  俞秀凡道:“區區麼,俞秀凡。”

  玄方大師道:“閣下就是率人夜闖少林寺,勾結本寺掌門人的俞秀凡。”

  俞秀凡道,“大師不覺著話說的太重麼?”

  玄方冷冷說道:“掌門人,這位俞施主,怎會隱藏在方丈室中。”

  玄莊大師道:“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飛鈸大陣,攔不住別人,人家衝進了方丈室,我就讓他們進來了。”

  玄方冷笑一聲,道:“不是掌門師兄勾結他們來的麼?”

  玄莊大師淡淡一笑,道:“玄方師弟,你已經對本座污衊很多,多幾句,本座也不放心上了。”

  玄方冷笑一聲,道:“掌門師兄,不覺著這些話太過牽強麼?”

  玄莊大師道:“他們來的很光明,經過了很多關,才進入了方丈室中。”

  玄方道:“如若掌門人大公無私,為什麼不在大雄寶殿接見他們?”

  玄莊大師道:“你說我存有私心,究竟私心何在?”

  玄方道:“這個,小弟就不知道了。”

  玄莊道:“師弟既然不知,那就不該信口開河,欺騙大家。”

  玄方大師道:“掌門人,你勾結外人之事,可以暫且不談,但造化城之事,不得不作個決定!”

  玄莊大師道:“我已經宣佈長老合會議暫時停開,你們一定要開,那是你們的事了。”

  玄方大師道:“掌門人不主持長老會議;但你是否承認長老會的決定呢?”

  玄莊道:“此事,目下不便答覆,等我看到了你們的決議之後再說。”

  玄方大師道:“小弟可以代表長老會,告訴掌門人一件事。”

  玄莊大師道:“什麼事?”

  玄方大師道:“掌門人已經被免除了掌門職位。”

  玄莊大師淡淡一笑,道:“玄方,長老會可曾決議,由何人代理我掌門之位。”

  玄方道:“小弟。”

  玄莊道:“玄方師弟,狐狸終於露出尾巴了。你處心積慮,就是要謀佔這個掌門之位。”

  神木大師接道:“這是長老會的決定,和玄方無關,你先背棄了長老會,自然不能怪我們背棄你了。”

  玄莊大師道:“師叔說的是,長老會既然決定了兔去本座掌門之職,本座自然是應該接受。”

  玄方道:“師兄,識時務者為俊傑。”

  玄莊大師冷笑一聲,道:“可惜的是,在此情景下,本座無法接受。”

  神木點點頭,道:“想當然耳!但會商已定,回天乏力,你不接受,也得接受了。

  玄莊大師道:“如是我堅拒不認呢?”

  神本大師冷冷說道:“老衲受長老會的委託,擒你交付戒恃院中定罪。”

  俞秀凡突然接口了,道:“人說少林寺為武林道上的泰山北斗,但照在下的看法,卻是傳言失實了。”

  神木大師道:“這是少林派中的家務事,不用外人插口。”

  俞秀凡接道:“在下眼不見為淨,也就算了。但既然叫在下碰上了,那就只好非管不可了。”

  神木大師緩緩站起身子,道:“施主太過自負了。”

  俞秀凡道:“在下倒不覺得,大師指點。”

  神木大師道:“插手別家門派的亭,只怕很難叫人容忍。”

  俞秀凡道:“正如大師適才所言,有些事,是非要容忍不可。”

  這時,神木大師已然欺到了俞秀凡的身側。兩人相距也就不過是三四尺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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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四

  第四十九回 肅清內奸 展開攻勢

  俞秀凡右手緊握劍柄,雙目盯注在神木大師的身上。神木大師看了俞秀凡握劍的姿勢一眼,停了下來,未再向前欺進。顯然,俞秀凡的握劍姿勢手法,使他心中有所警惕。

  玄方突然一側身,道:“殺雞焉用牛刀,這件事,由弟子出手就是,”

  其實,他勢在言前,口中說話之時,右掌已然遞出。

  俞秀凡右手握劍未動,左手拍出一掌,硬接下玄方的掌勢。雙掌相觸,響起了一聲蓬然大震。俞秀凡被震的向一側橫跨了兩步。

  但玄方也未佔光,也被震的向後退了一步。

  神木大師突然一伸手,身子隨著向前伸的手臂,忽然間飛了起來,疾如流星一般衝向俞秀凡。

  俞秀凡右手緊握的劍柄,一直準備對付神木大師。但見寒芒一閃,一片劍光,繞身而起。

  神木大師但覺俞秀凡全身都為劍光籠罩,竟然無處下手。

  他武功之高,已到了收發隨心之境,倏忽前進,但在一吸氣間,人又退回了原處。

  俞秀凡橫劍當胸,冷笑一聲,道:“兩位大師配合的很好啊!”

  神木大師只覺臉上一熱,道:“施主左掌,右劍,似也到了爐火純青之境。”

  他究竟是有身份的高僧,對俞秀凡這等獨拒兩人的攻勢,心中佩服異常。

  俞秀凡道:“大師誇獎了!”

  玄莊大師眼看著神木大師用出了少林寺中七十二種絕技之一的“飛龍手”,心中暗道:糟了,俞秀凡非傷在神木大師的手中不可。

  心想救援,已是不及。

  他定力深厚,雖然心中震駭不已,但卻忍下來未叫出聲。

  出人意外的是,俞秀凡以岡電一般的拔劍速度,封住了神木大師的一招飛龍手。

  少林寺在場群僧,個個都心中震動了一下。

  玄方一皺眉頭,道:“師叔,這人對師叔無禮看來是饒他不得了。”

  言中之意,是暗示神木大師,施展殺手,一擊取對方之命。

  神木大師表情嚴肅,緩緩由項下取下了一串佛珠。

  玄莊臉色一變,道:“師叔,不可施下毒手。”

  俞秀凡心中暗道:百弩齊發,我都能避得開,何況這一串佛珠。但見玄莊神色慎重,倒不好出言反駁。

  神木大師冷笑一下,道:“少林寺從未受過這等奇恥大辱,如若不把此人毀在寺中,不但師叔的一生英名盡付流水,少林寺亦將難洗此污。”

  玄莊大師道:“師叔,就算咱們要對付俞秀凡,也應該用一些光明正大的手段,若用佛珠傷人,豈不是有失咱們少林寺的氣度和榮譽。”

  神木大師臉上微變,道:“掌門人的意思,是要老衲憑仗真實的武功,勝過俞秀凡了。”

  玄莊大師冷冷一笑:道:“如若師叔還願替少林寺留下些面子,那就不妨用些光明的手段,對付俞秀凡。”

  神木大師道:“玄莊,你已被長老會免去了掌門之職,只是你自己不肯承認長老會的決議罷了。”

  玄莊大師直氣的全身微微顫抖,但他究竟是有道高僧,還能忍下未言。

  俞秀凡突然向前行了兩步,一拱手,道:“大師,俞某有一事請教。”

  神木大師道:“什麼事?”

  俞秀凡道:“造化城中,隱藏了無數高手,眼前就要發動一場血雨腥風的江湖大劫,貴寺是領導武林同道的盟主,不思挽救這一場浩劫,卻還在自相爭權奪位。”

  神木大師道:“這是我們少林寺中事,和施主何關?實在用不著你來插手。”

  俞秀凡道:“在下不是插手,在下來自造化城。”

  玄方大師突然接口說道:“俞秀凡,玄莊師兄為你閣下的挑撥,已經失去了掌門之位;少林寺不會相信聳聽危言,我們也不會受你們挑撥,先當銳鋒,讓別人坐收漁利。”

  俞秀凡道:“如若人人都有大師這等想法,造化城主可以兵不血刃,就統率江湖了。”

  玄方大師道:“俞施主可以率領著用毒高手,不惜以命作注,衝入少林寺,為什麼不率領這批人手,和造化城主決一死戰呢?”

  俞秀凡道:“我們願為前驅,但要少林寺出面召集各大門派,共禦強敵。”

  玄方道:“閣下已把信息傳入少林寺中,此刻已經沒有你的事了,殺死本寺中僧侶的事,我們也可以不予追究,你們可以去了。”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大師,我們既然來了,就得把事情辦好。”

  玄方道:“俞少俠可是想威脅本寺麼?”

  俞秀凡道:“談不上威脅。在下等千辛萬苦才找上少林寺,如若不把事情辦個明白,那豈不是完全白費精力。”

  玄方大師道:“你要我答允什麼,乾脆把條件說出來吧!”

  俞秀凡道:“第一,我們要貴寺答允對抗造化城主。”

  玄方道:“既有第一,想來必有第二了。”

  俞秀凡道:“第二麼,你們不能兔去玄莊大師的掌門之位。”

  玄方怒道:“兩個條件,我們一個也不能答應。”

  俞秀凡點點頭,道:“我明白了,少林寺所以會受矇蔽,就是寺中有一些所謂高僧,如閣下這等長老階級的人物,心懷叵測,早已和造化城主勾結,謀圖個人名位,把少林聲譽、江湖正義,拋諸九霄雲外。”

  玄方道:“施主,血口噴人,羞罵貧僧,不知是何用心?”

  俞秀凡道:“除你之外,還有那位神木大師,以及和你們站在一邊的少林長老。”

  玄方哈哈一笑,道:“施主,一篙打倒一船人,少林寺中最權威的長老會,被你罵的一文不值了。”

  俞秀凡冷冷說道:“用不著挑撥,玄莊大師莊嚴、公正,不但身受少林寺中的弟子擁戴,而且也受著武林同道的敬重。凡是參與逼退玄莊大師辭去掌門之位的人,都是少林寺中的叛徒,武林中的敗類。”

  這幾句話說得很重,神木大師和身後群僧,個個都聽得臉色大變。

  但除了神木大師和玄方大師之外,都緩緩的垂下了頭。

  俞秀凡冷笑一聲,道:“你們都覺得慚愧,是麼,既然還知道慚愧,為什麼還要聽從玄方和神木的指使?”

  垂首群僧,似都是有苦難言,面面相覷,卻無一人開口。

  俞秀凡輕輕嘆息一聲,道:“亡羊補宰,時猶未晚,如若你們都還有慚愧之心,現在,還來得及改變。”

  神木身後群僧中,突然有一個大步行了過來,直到玄莊大師的身前,突然跪了下去,道:“小弟玄慈,向掌門人領罪。”

  玄莊大師合掌當胸,低喧佛號,道:“過而能改,仍屬完人,師弟請起吧!”

  玄慈大師一拜起身,道:“多謝掌門人的恩典。”

  玄莊一揮手,玄慈遲到了掌門人的身側。

  俞秀凡道:“是非在人心,諸位大師都是有道高僧,想來心中早已把是非分得清清楚楚了。”

  不容俞秀凡把話說完,玄方大師已搶先說道:“玄慈,你忘記了你的誓言麼?”

  玄慈道:“沒有忘記。”

  玄方道:“既然還記得立之誓言,你還敢不守誓約?”

  玄慈莊肅他說道:“如若我真的會違背誓言而死,貧僧寧願立刻死去。”

  玄方大師道:“你會的!”

  提高了聲音喝道:“你立下什麼誓言,記得麼?”

  玄慈道:“有違誓言,立刻暴斃。”

  玄方大師哈哈一笑,道:“玄慈,懸崖勒馬,還來得及。”

  玄慈道:“脫去臭皮囊,魂登西天上,貧僧不會再受死亡威脅了。”

  玄方大師突然右手一揮,鉻的一聲,一聲脆響,傳入耳際。

  說起來真有些不可思議,那一聲脆響入耳,玄慈突然捧腹蹲了下去。

  第二聲脆響,接連傳出。玄慈大叫一聲,仰臥於地,七竅流血,氣絕而逝。

  這變化,來的大突然,俞秀凡和玄莊大師,眼看著玄慈死去,卻無法解救。

  玄莊大師呆了一呆,道:“玄方,你用的什麼手段,傷了玄慈?”

  玄方冷冷說道:“他立下了毒誓,自己又不肯遵守,所以應了誓言。”

  俞秀凡道:“哼!故弄玄虛。”

  玄方大師道:“好好的玄慈,突然死去,俞少俠又如何解釋呢。”

  俞秀凡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但聞一個女子聲音,接道:“這不是什麼難事。”

  說話的是五毒夫人,緩步行了出來。

  玄方一皺眉頭,道:“女施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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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五

  五毒夫人接道:“湘西五毒門的五毒夫人,閣下聽說過吧?”

  玄方道:“女施主聲名狼籍,想不到竟然也和敝掌門人,勾結在一起。”

  五毒夫人冷笑一聲,道:“當今武林之中,人人都知道我會用毒,所以,我的聲名不好。但大師用毒之能,不在我之下,可怕的是,卻沒有人知道。”

  玄方道:“少林寺正大門派,貧僧怎麼會用毒?”

  五毒夫人指著玄慈的屍體,道:“這一位大師,就死在奇毒之下。

  玄方大師道:“女施主信口胡言。”

  五毒夫人接道:“這是造化城主的把戲,想不到竟然傳到了少林寺中來了。”

  玄方臉色一變;道:“你含血噴人。”

  五毒夫人笑一笑,接道:“玄方,有一種毒,人服了後,聽不得金玉相擊之聲,如若我沒有說錯,你袖中藏有金、玉之器,金玉互撞。

  其聲鉻鉻,中毒人會立刻毒發而死。”

  舉手理一下鬢邊的散發,緩緩接道:“玄方,別忘了,造化城主的用毒手法,大半出於我手,你這套把戲,是班門弄斧,孔夫子門前賣詩文了。”

  玄莊點點頭,道:“女施主,這麼說來,玄方確然早已和造化城有勾結了。”

  五毒夫人道:“若他們未拿出這套把戲之前,賤妾還不敢妄言,如今事實俱在,那是鐵證如山了。”

  玄莊神情冷肅道:“玄方,你還有什麼話說,少林寺待你不薄,貴為長老會中一員……”

  玄方冷笑一聲,接道:“玄莊,你已經被免去了掌門之位,還有什麼身份,來干涉到本座的事?”

  玄莊大師微微一笑,道:“玄方,你是什麼身份,敢這般自稱?”

  玄方大師道:“如若說,我已經長老會的商決,接掌了少林門戶,你可服氣?”

  玄莊大師搖搖頭,道:“玄方,你勾結造化城,謀害了玄慈師弟,罪無可逃,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可以解說的?”

  玄方大師道:“我用不著向誰解說。”

  玄莊厲聲接道:“孽障!事實具在,你還敢如此張狂麼?”他口中雖然聲色俱厲,但卻一直未下令出手。

  原來,玄方一方,人手眾多,還有神木大師為助,所以,玄莊不敢輕易下令出手。

  玄方快步行到神木大師的身側,低聲道:“師叔,玄莊似是早已有備,咱們應該如何處置?”

  神木大師低聲道:“先下令封鎖方丈室,不許其他的僧眾接近。”

  玄方點點頭,道:“俞秀凡這班人……”

  神木大師道:“調入十二金剛對付他們。”

  玄方道:“玄莊呢?”

  神木道:“由老衲對付,你和幾位長老,對付玄莊的隨身護法。”

  玄方得到了指示,膽氣一壯,道:“法雷何在?”

  一個中年的僧侶,突然由外面行了進來,遙遙一合掌,道:“弟子在此。”

  玄方大師道:“要十二金剛進來,你率領其他的人封鎖方丈室。

  不許有人接近。”

  法雷應了一聲,轉身而出。

  玄莊笑一笑,道:“玄方,你們早有準備了。”

  玄方道:“談不上什麼準備,不過,對俞秀凡等一班人很不放心,不得不稍作安排。”

  玄莊大師道:“玄方,事到如此,你竟還不肯認賬,你這人不只是陰森好險,而且還有些虛詐,無救了。”

  玄方大師雖然臉厚,也不禁臉上一熱,道:“其實,就算我承認了早有預謀,你又能如何?”

  玄莊大師點點頭,道:“好!這還算有一點英雄氣概。”語聲一頓,接道:“記得五年之前,有人告訴過本座,說你訓練了十二金剛,想不到這竟是十分真實的事。”

  玄方大師道:“你很快就可以看到他們,小弟相信,師兄看到之後,定然十分的驚奇。”

  玄莊道:“有這等事麼?”

  談話之間,十二個僧侶,魚貫行了進來。這十二個僧侶的年紀不大,都在三十歲左右。

  玄莊大師看清楚了來人之後。不禁為之一呆。敢情這十二個僧侶,都是法字輩中的優秀弟子,其中半數,都是玄莊寄望根深的人,也是被玄莊看中的人。這些人,二十年後,可能都是少林寺中最當權的僧侶。

  突然問,玄莊有著心疼的感覺,他悲痛下一代優秀的弟子,為什麼都會被玄方收羅旗下,為什麼甘願作出背叛少林寺的事情。

  玄方哈哈一笑,道:“師兄,是不是有些意外的感覺”

  玄莊點點頭,道:“確是有些意外,但老衲覺著很奇怪。”

  十二金剛緩緩散開,隱隱間採取了一種合圍之勢。

  玄方道:“師兄,有什麼不解之處,不妨請問。”

  玄莊道:“這些人的身上,可受著禁制麼?”

  玄方道:“沒有,他們都很好。”

  玄莊大師道:“怎會受你所惑?”

  玄方道:“他們現在師兄的面前,你為什麼不同問他們?”

  玄莊點點頭,望著平日最為喜愛的一個弟子,一招手,道:“法靜,你過來!”

  法靜只回頭望了玄莊一眼,人卻肅立下動。玄莊有著身受重擊的感覺,頓感一陣目眩。

  玄方卻淡淡一笑,道:“法靜,過去啊,玄莊師伯叫你。”

  法靜緩步行到了玄莊身前。平日他最是多禮,此刻卻木然不言,連手也未拱一下。

  強忍著激動的心情,玄莊緩緩說道:“法靜,你還認識我麼?”

  法靜道:“認識。”

  玄莊道:“我是誰?”

  法靜道:“過去的掌門人,玄莊師伯。”

  玄莊道:“過去的掌門人?現在的掌門人又是誰?”

  法靜道:“現在掌門人是玄方師叔。”

  玄莊道:“過去,你好學不倦,經文、武功,造詣都很不錯。”

  法靜道:“師伯誇獎。”

  玄莊道:“你現在,似乎是完全變了。”

  法靜道:“弟子倒不覺得。”

  玄莊沉聲道:“你們十二人,都是法字輩的弟子,和他人有何不同,為什麼要自稱十二金剛。”

  法靜道:“十二金剛,並非憑口稱述,師伯不信,何不考考弟子們一下?”

  玄莊道:“好大的膽子。”

  玄方冷冷接道:“師兄,你應該已感覺到,你在寺中的人望,已然低到何等境界,雖然讓出掌門人之位,實也沒有什麼好感慨的了。”

  玄莊點點頭,道:“還不算太晚。”

  玄方接道:“還不算太晚,師兄還能耍出什麼花招?”

  玄莊大師淡淡一笑,道:“玄方,你在少林寺中,不止建立這十二金剛這一股力量吧?”

  玄方道:“少林寺的僧侶,我們至少控制了一半。還有一半,雖然沒有受我控制,但我相信他們會被多數征服。想想看,你還有好多人?”

  玄莊神情出奇的平靜,合掌當胸,低聲祈禱道:“我佛有靈,為了少林寺的前途,傳統,弟子要開殺戒了。”

  他神情莊嚴,自具一種威力,玄方、法靜雖然距離他不遠,但卻不敢暗施攻擊,反而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

  回顧了玄光等身後僧侶一眼,玄莊緩緩說道:“你們都向後退開一些。”

  想到玄慈之死,玄光等為之愕然,緩緩向後退去。

  俞秀凡突然說道:“大師,咱們可否插手?”

  玄莊道:“可以,貧僧重整了少林寺的規法之後,自會盡出全力,和造化城一決勝負。”

  目光一掠五毒夫人,接道:“貧僧還要請問女施主一事。”

  五毒夫人道:“大師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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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六

  玄莊道:“看他們是否也中了毒?”

  五毒夫人道:“他們雙眉之間,隱隱泛起了一層黑氣,那就是中毒之征。”

  玄莊道:“多承指點。”

  五毒夫人道:“略效微勞而已,算不得什麼。”

  玄莊大師提高了聲音,道:“法靜,你們都聽到了吧?你們個個都身中奇毒,為什麼還甘願為人效命,我再給你們一個機會,能夠立刻回頭的人,既往不究。”

  法靜搖搖頭,道:“玄莊師伯,不用想說服我們了。就算我佛現身,舌班金蓮,也無法使人們聽你令諭。”

  玄莊道:“法靜,你神志清明麼?”

  法靜道:“清明得很。”

  玄莊道:“既然神志清明,難道你連是非也不能分辨了麼?”

  法靜苦笑一下,道:“不但是我,十二金剛中人,沒有一個會為師伯說服,你不用枉費心機了。”

  玄莊厲聲說道:“難道你們還敢和我動手不成?”

  法靜道:“為什麼不敢?”

  俞秀凡一閃身,道:“大師,請留下精神,對付主腦人物,對付十二金剛,由我俞某人代為效勞如何?”

  玄莊道:“俞少俠,十二金剛,都是本寺中優秀的人才,你要多小心了。”

  俞秀凡道:“在下知道。”

  玄方突然哈哈一笑,道:“法靜,你們一齊出手,對付這等狂徒,用不著和他們客氣了。”

  俞秀凡道:“對,十二金剛同行同現,想來定己練成了合博之術,諸位一起上,既可發出合搏的威力,俞某人也可以省一點事了。”

  法靜沒有講話,一揮手;忽然間,寒光閃動,四把戒刀,分由四個方位攻了過來。

  十二金剛中,四個人,出了手。俞秀凡只見戒刀來勢,已知不是好對付的人物,長劍疾轉,閃起了一片護身劍幕。噹噹兩聲金鐵交鳴,封開了兩柄近身戒刀,閃避過了另外兩柄戒刀。

  俞秀凡雖脫圍而出,但內心中卻凜駭不已。四個憎侶手中的戒刀沉重,力道強猛。

  忽聞金風破空,另外四柄戒刀,疾如閃電一般,又一次合圍而至。

  一樣的方位,一樣的角度,四把刀封往了八方去路。除非硬接一刀之外,另無脫圍之法。

  但這一次,俞秀凡只接下了一刀攻勢,運劍全力反擊,人隨劍衝了過去。噹的一聲金鐵大震,一僧被阻,手中的戒刀也被封震開去。俞秀凡就借那一剎空隙,閃身而出。

  但他忘了四僧也有了上次的經驗,戒刀落勢奇快,俞秀凡人雖脫圍而出,但覺背上一涼,三道寒芒,掠體而過。兩刀劃破了身上衣服,一刀中背,劃傷肌膚,鮮血湧出,片刻間濕透了一半衣衫。

  傷的不輕,好的是還未傷到筋骨。但俞秀凡身上的一件青衫,卻被劃了三個大口子。

  五毒夫人一皺眉頭,道:“俞少俠,傷勢如何?”

  俞秀凡吸一口氣,道:“傷的不太輕,但在下還忍得住。”

  第三波攻勢,包括了法靜在內,己布成了出手的陣勢。但卻停下來沒有出手。

  玄莊大師雙眉軒動,沉聲說道:“俞施主,這一陣讓給老衲。”

  但見人影閃動,無名氏、金釣翁、冷萍、湯蘭等,全都疾掠而至,各執兵刃、暗器,監視著十二金剛。

  俞秀凡道:“大師!在下有一句話,不便出口。”

  玄莊大師接道:“但說無妨。”

  俞秀凡接道:“他們合擊的刀法,非常凌厲,除了以牙還牙之外,很難破解。”

  玄莊大師道:“俞少俠的意思是……”

  俞秀凡接道:“我怕傷了貴寺中人,不敢全力反擊。”

  玄莊大師嘆口氣,道:“俞少俠,事到如今,你不用顧慮這些了,施主傷勢不輕,由老衲擋一陣吧!”

  俞秀凡道:“可以殺人嗎?”

  玄莊大師道:“可以,這些人已經喪心病狂,不是少林門中人了。”

  俞秀凡點點頭,道:“有大師這麼一句話,在下就可以下手了。”

  喝聲中,突然攻出一劍。

  但見寒芒一閃,急如流星一般,攻向了法竟大師。

  法靜右手一抬,戒刀突然閃起了一片寒芒,渾成了一片刀幕。

  這一刀,頗具奇幻之變,亦有著俞秀凡那一護身一劍的威勢。但聞一聲金鐵交嗚,法靜右手戒刀,竟把俞秀凡的一劍封開。

  但見俞秀凡隨著那一刀的來勢,揮劍直灑,攻向另一個僧侶。

  這一劍之快,快的如流星閃光一般。

  那僧侶還未來及舉起手中的戒刀,劍芒已然刺人了前胸。

  那僧侶前胸中劍,但卻未發出一聲呻吟,右手一抬,戒刀如電,迎頭劈了下來。

  這一刀,來勢奇猛,也顯出了那和尚的瞟悍。俞秀凡一收劍勢,閃遲離開,避過一刀。

  那僧侶身子一顫,突然倒摔在地上。

  十二個僧侶,死了一個,突然間整個的陣勢變化,也受了影響。

  俞秀凡閃開過一刀之後,突然回劍倒刺,攻向了另一個僧侶。

  十二金剛的陣勢,變化上稍受阻礙,俞秀凡的快劍攻勢,也得從容發揮。

  但見寒芒連閃,四個僧侶,又各自中了一劍。十二僧侶排成的陣勢,至此完全失去了變化作用。

  群僧的陣法,雖然失去了作用,但卻各自發揮了本身的武功。

  只見刀光連閃,七八柄戒刀,紛紛攻了過來。俞秀凡人隨劍走,穿行於一片刀光之中。

  閃轉的寒芒交替中,不時響起悶哼之聲。鮮血在寒刃中迸射。

  這是一陣很慘烈的搏殺,俞秀凡快劍發揮出了無比的威力,片刻之間,十二僧侶,全部中劍。

  十個受傷的僧侶中,有五個傷得很重,已完全失去了再戰之能。七個和尚,手中舉著戒刀,似是還準備再戰。但卻都站在原地,未立即出手,不知是已被俞秀凡的快劍震懾,還是等待令渝。

  片刻間,連傷十二金剛,不但玄莊大師看得心中敬佩,就是神木大師也為之臉色大變。

  玄方大師更是驚駭異常,神情茫然,不知該如何應付。

  俞秀凡的劍緩緩舉起,擺出一個劍式,冷冷說道:“諸位如若覺著還有再戰之能,那就請出手!”

  法靜似乎是十二金剛中領班,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俞秀凡不見群僧出手,冷笑一聲,又道:“諸位受傷,殺之不武,但諸位如是無意和我動手,那請閃開去路。”

  法靜微微揮手,七僧緩緩而退。

  俞秀凡的劍式,轉向了玄方。

  玄方是識貨人,目光一掠俞秀凡擺出的劍丸駭然說道:“驚天三劍!”

  俞秀凡道:“玄方,你亮兵刃!”

  玄方面色滲白,回顧了神木大師一眼,道:“師叔,這驚天三劍、可有破解之法?”

  神木綴綴行了過來,道:“你閃開,我來應付。”伸手拔出玄方佩帶的戒刀。

  這不過剎那的時光,神木已越過了玄方和俞秀凡保持了對峙之狀。

  神木的臉色很凝重,手中的戒刀,高舉過頂,兩道目光,不望俞秀凡,卻望在戒刀上。

  這是一個奇怪的刀式,俞秀凡只看的茫然不解,也不敢輕易出手。少林寺中的長老,豈可輕侮。

  這樣一個怪異刀勢,完全脫出了刀法的規範、對敵的常情,反使得俞秀凡不敢對他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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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七

  玄莊突然長嘆一聲,道:“俞少俠,這是達摩九式中演化出來的伏魔一刀,俞少俠不可請敵。”

  俞秀凡心中暗道:“他看也不看我一眼,怎知我幾時出手,心中念轉,口中問道:“大師,他不看我,怎知我幾時出手?”

  玄莊道:“他所持戒刀的角度,有反光,你一動,他立刻可以由刀光的反映中看到你,揮刀還擊。”

  俞秀凡抬頭看去,果然發覺神木大師手中舉著的戒刀,不停的轉動。

  點點頭,俞秀凡緩緩說道:“多謝大師指點。”

  玄莊大師道:“這一刀威力絕倫,決不是任何人所能抗拒。”

  俞秀凡道:“大師,這伏魔一刀,可有破解之法?”

  玄莊大師道:“這一刀,貧僧沒有學過,只知這一刀威力絕倫,但卻不知道它的內情如何。”

  俞秀凡道:“試試吧!在下也會以最凌厲的一劍,和他作生死一搏。”

  神木大師一直沒有說話,只是不停地轉動著手中的戒刀。

  玄莊大師似是突然間想起了一件重大之事,道:“俞少俠,這伏魔一刀,威力絕倫,但卻有一個缺陷。”

  俞秀凡道:“什麼缺點?”

  玄莊大師道:“這伏魔一刀,無法搶先攻襲敵人。”

  俞秀凡道:“為什麼?”

  玄莊大師道:“如若要搶先攻擊敵人,那就無法由刀光的反映中,看到敵人攻擊的影子,可能會影響到這伏魔一刀的變化。”

  俞秀凡沉吟了一陣道:“佛法降魔,不離仁慈,想來這伏魔一刀,是寓威力於防範之中。”

  玄莊點點頭道:“俞少俠,身受刀傷,仍能保持著靈台清明,實是武林之幸。”他突然對俞秀凡生出了無比的敬意。

  俞秀凡突然收了長劍,退後了一步,對神木道:“大師,咱們用不著各出全力一拼。造化城主通天下武功,連暗器也把武林中最厲害的幾種集於一身,在下還想留著這有用之身,能和造化城主一戰。”

  神木收了戒刀,表情是一片嚴肅,誰也不知道他心中想的什麼。只見左手握著刀柄,右手食、中指,挾在刀身之上,用力一扭,竟把一柄純鋼打成的戒刀,扭斷了一截。

  片刻之間,一柄戒刀,被他扭斷成七截,一語未發,綴步向外行去。

  玄方心頭震動,急忙叫道:“師叔,意欲何往?”

  神木恍如未聞,仍然舉步而行,離開了方丈室。

  玄莊冷冷喝道:“玄方,神木師叔究竟是修養有素的人,頓悟前非,立刻回頭,苦海無邊,你難道非要沉淪至滅頂麼?”

  玄方苦笑一下,道:“玄莊師兄,藏經閣經櫥中,藏有解藥,小弟罪孽深重,無顏再生人世,我要去了。”突然反手一掌,自擊在天靈要穴之上,身軀一幌,倒摔在地上。

  他說去就去,落掌奇快,玄莊等想救援,已自不及。

  這時,留在玄方身後的諸位長老,突然一個個盤膝坐了下去。

  玄莊突然大聲喝道:“佛門廣大,無所不包,你們怎的如此痴呆?”

  俞秀凡心中正在奇怪,這些和尚們怎的一個個盤膝坐下。聽得玄莊大喝之聲,心中才突然醒悟。原來,這些少林長老們,一個個覺悟前非,都準備以死領罪。

  心中念轉,急急接道:“諸位大師,在下不是佛門中人,不懂佛法因果之說。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仍是完人。諸位如自知有罪,贖罪之途,理應以數十年苦修藝業,為武林開太平,為蒼生結善緣。自絕一死,豈不有負數十年的苦修了?”

  盤坐群僧中,忽有一僧緩緩站起身子,道:“俞少俠,我等身受奇毒,就算我活在世上,無能力少林寺出力了。”

  玄莊道:“玄方師弟,一點靈光未昧,死前覺悟前非,解藥現存在藏經閣中,我立刻著人取來,諸位師兄師弟:身中之毒豈不可立刻解去了。”

  那站起身子的僧侶,突然嘆息一聲,道:“掌門人,我們中毒的人就算服瞭解藥,也一樣身受控制。”

  玄莊道:“這話怎麼?”

  那僧人接道:“我所玄方說過,這藥物含有雙重毒性,他能掌有的解藥,只能解除一種毒性。”

  玄莊大師道:“玄月師弟,可知曉是兩種什麼樣的毒性?”

  玄月道:“我們服的毒藥不同;第一重奇怪的毒性,連玄方師兄也不知道破解之法;第二重毒性,卻在玄方師兄的控制之內,適才玄慈師兄之死,掌門人已經親眼看了。”

  玄莊大師嘆口氣道:“為什麼玄慈死亡,你們卻毫無傷害。”

  玄月大師道:“每人的音帶不同,傷害我們的聲音,也各有異。

  玄方師兄,控制了我們的生死,所以,我們不得不聽他之命。”

  玄莊大師道:“原來如此。”

  玄月道:“所以,我們若活著,也是身難由己,玄方師兄只能交出解除第二重毒性的藥物,卻無法交出解去第一重毒性的藥物,因為連他也不知道。”

  玄莊大師道:“就算你們真的服了兩重毒性的藥物,也不用立刻死亡,最壞的辦法,你們暫離少林,逃開這一場傅殺。”

  玄月道:“玄慈師兄之死,掌門人應該已經知道了厲害,我們無法想像第一重毒性是什麼,也不知躲起來是否有用。何況,我們內心中都覺著愧對掌門人,也愧對整個的少林寺,只有自絕一死,才能安心。”

  俞秀凡低聲道:“大師,五毒夫人為當世中有數的用毒高手,何不向她請教一二?”

  玄莊道:“不是俞少俠提醒,貧僧幾乎忘懷了。現有用毒大行家在此,貧僧竟然忘記請教了。目光轉到五毒夫人的身上,接道:

  “女施主部聽到了?”

  五毒夫人點點頭,道:“都聽到了。”

  玄莊道:“世上真有兩重毒性的毒物麼?”

  五毒夫人道:“毒藥,只有那幾種,施用之法,全在調配之上,配出兩重毒性的藥物,並非難事。最好的配毒高手,可以配出三重毒性來。”

  玄莊大師道:“那麼,女施主自然能解這二重之毒了?”

  五毒夫人道:“不能,每一個調配毒藥的人,手法都不同,其用心也不一樣,所以,另一個人就無法找出到兩種毒性的解藥。”

  俞秀凡道:“夫人,這麼說來,我們完全無法可施了。”

  五毒夫人嘆息一聲,道:“就賤妾所知,天下用毒高手中,只有一個人能夠調配二重毒性的解藥。”

  玄莊大師道:“什麼人?”

  五毒夫人道:“花無果。除了這位神醫之外天下再無人能夠配出非自己調製奇毒的解藥。”

  玄莊大師嘆道:“這位神醫已然失穹多年,我們又如何能找得到他?”

  俞秀凡道:“夫人,有沒有可想之法?”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5:51
二八八

  五毒夫人道:“有!但成敗難料。而且,還需要很多的時間摸索。”

  俞秀凡道:“不管多大的代價,我們都要付出去,解去這幾位大師身上之毒。”

  五毒夫人輕輕籲一口氣,道:“俞少俠,至少要兩月時間,才能找出毒性。”

  俞秀凡接道:“夫人,咱們就用兩個月時間試試。”

  五毒夫人道:“目下形勢緊急,我哪有兩個月的時間,為這些高僧療治毒傷?”

  俞秀凡嘆息一聲,道:“夫人,咱們用心在救人,夫人研究毒物。

  也在救人,目標相同,用心一樣。”

  這時,那些身中奇毒的僧侶,所有的目光,都投在俞秀凡的身上,流露無限敬佩。

  五毒夫人道:“俞少俠,還有一件事,賤妾沒有說明。”

  俞秀凡道:“夫人請說!”

  五毒夫人道:“要想試驗出二重毒性的作用,必需要五條人命。”

  俞秀凡呆了一呆,道:“五條人命,為什麼?”

  五毒夫人道:“因為,我要用他們試驗出這些毒性,才能找出他的毒性作用。”

  俞秀凡道:“一定要活生生的人麼?”

  五毒夫人道:“一定要!而且,還要很健康的人,身體無病,試驗才不會出錯。”

  俞秀凡道:“這個就有些困難了。”

  玄月道:“俞少俠,你的盛情、仁慈,我們心領了。五毒派掌門人說的不錯,目下大局緊急,掌門人沒有時間。為了我們幾條老命,可能會耽誤了更多的性命,何況,還要五條人命試驗毒性。”

  五毒夫人道:“造化城主不知道在少林寺中佈置了多少耳目,所以,我們沒有法子預料造化城什麼時間可以攻來,但造化城主可以控制這時間。”

  玄莊大師點點頭道:“掌門人說的是,我們沒有多餘的時間,先計畫抗拒造化城的攻勢要緊。”

  目光轉注玄月大師等身上,說道:“諸位師兄弟,先解第二重毒,然後,躲在少室峰後一處隱密所在,好好的休息一下。”

  玄月大師道:“掌門人放心,一且我們發覺到自己無法控制毒性時,我們會自絕而死,決不有辱少林門聲。”

  玄莊大師點點頭,正容說道:“好!我佛有靈,自會護佑你們。”

  神木離去,玄方自絕,中毒受制的少林僧侶們失去了控制,局面暫時回覆了平靜。

  玄光取到解藥,中毒群僧分別服下。

  玄莊大師計點了一下,中毒的憎侶,竟然有一百餘人。

  而且,這些人,大都是少林寺三代僧侶中的精英人物。

  玄莊暗暗吃了一驚,回頭對俞秀凡一合掌,道:“俞少俠,如非你及時而至,少林寺用不著造化城來對付我們,再過一年半載,整座的少林寺,都會變成了造化城一處分舵了。”

  俞秀凡道:“這樣厲害,在俞某也感到意外。”

  金釣翁突然插口說道:“掌門方丈,少林寺元氣大損,抗拒造化城,只怕實力不足,但以掌門人的威望,只要登高一呼,江湖九大門派,必有一半人可以挺身而起。”

  玄莊苦笑一下,道:“貧僧有一個不祥的預感,不知是否會成事實。”

  金釣翁道:“什麼事?”

  玄莊大師道:“以少林寺門規的森嚴,就被造化城乘虛而入,其他的門派,未必有少林寺這樣森嚴的門現,只怕也早被造化城滲透了。”

  金釣翁道:“這話不錯。”

  玄莊大師道:“所以,兩位不要多費心了。貧僧覺著,現在求人已然不及,少林寺還有八百位僧侶,其中,有二百名以上,可以列入一流高手,如若對抗造化城主,貧僧相信可以和他們一決勝負。自然,主要的還要請諸位對付造化城的主要人物,貧僧全力支援你們就是。”

  俞秀凡點點頭,道:“好!就這樣決定了,大師有什麼詳細的計算。”

  玄莊道:“此事重大,自然不能不作一番仔細的策劃。”

  為了使計畫不洩漏出去,俞秀凡和玄莊大師舉行了一次很機密的會議。

  雙方參與的只有四個人,俞秀凡、五毒夫人,與玄莊和玄光大師。

  四個人研商了對付造化城的辦法,然後,分頭行事。俞秀凡率領群豪,離開了少林寺。

  五毒夫人望望那莊嚴的少林寺門,輕輕籲一口氣,道:“少林高僧,究竟是正大門戶中人,早知玄莊大師是那樣一位正直人物,十年前我就會透露造化城主的消息,那時他正在埋首築造造化城的機關,當時少林寺的力量,必可一擊成功。”

  俞秀凡道:“只可惜咱們沒有時間了,少林高僧如此,武當山上的道士,大概也都是正義之士。”

  五毒夫人道:“交給玄莊大師吧!咱們該立刻行動了。”

  目光轉到了桃花童子的身上,道:“桃花童子,造化城主什麼最可怕?”

  小桃童怔了一怔,道:“他一身武功最可怕。”

  五毒夫人微微一笑,道:“的確很可怕,不過,現在咱們遇上了造化城主,未必就會怕他了。”

  小桃童道:“夫人,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五毒夫人道:“一對一,咱們誰也不是造化城主的敵手。但如俞少俠、水燕兒和我三個人聯手對付他呢?”

  小桃重道:“這個麼,在下就不敢說誰勝誰負了。”

  五毒夫人道:“最可怕的不是造化城主本人。”

  小桃童道:“不怕造化城主,咱們應該怕什麼人?”

  五毒夫人道:“怕他佈置在江湖上的耳目。”

  小桃童啊了一聲,道:“我明白了。”

  五毒夫人道:“你明白什麼?”

  桃花重子笑一笑,道:“我明白夫人的意思,是希望我帶你們消滅造化城主佈置在江湖上的耳目。”

  五毒夫人道:“正是如此。你是造化城主的耳目之一,我想其中定有聯絡的暗號。”

  挑花童子點點頭,道:“有。”

  五毒夫人道:“造化城主忽略了你,但目下你卻是使他吃虧最大。”

  桃花童子道:“好!我試試看。”

  五毒夫人笑道:“你要我們如何配合你?”

  小桃童沉吟了一陣,道:“你們不能這樣浩浩蕩蕩的行動,他們一見就怕了,怎敢再和我聯絡。”

  五毒夫人道:“我們配合你。”

  桃花童子點點頭,說出了一番計畫。

  不知不覺,又到了一個大鎮,四通八達的碼頭,江州。

  小桃童恢復了過去的裝束,穿著一身化子裝。

  江州著名的臨江樓,臨江而立,正是客來客往的時候,臨江樓前,人如穿梭。

  小桃童就在臨江樓前,擺出了一個不起眼的姿態。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5:51
二八九

  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忽見一個中年漢子,行了過來。那是一個穿著青衣褂於的腳伕模樣。

  他行到桃花童子的身前,輕輕咳了一聲,道:“東面日出西邊月,一頭水桶一頭火。”

  桃花童子笑道:“東面日出被雲遮,西邊月兒江中落,火燒水來,水澆火。”

  穿著青布褂子的人,緩級由桃花童子的面前行過,道:“小兄弟,跟在我後面來,小心一些,目下這地方,雲集了很多的江湖高手。”

  桃花童子道:“我知道。大哥帶路。”

  青衣大漢,應了一聲,快步向前行去。

  桃花童子遠遠的追在那青衣大漢身後,保持著三丈左右的距離。

  表面上,看不出有什麼人追蹤桃花童子,其實,改扮易容的俞秀凡,五毒夫人等,分別扮成各種不同的身份,追蹤在他的身後。

  青衣人帶著桃花重子,穿過了兩條大街,轉入了一條小巷之中。在一座黑漆大門前,停了下來。

  這是一條僻靜的小巷,兩面都是高大宅院,行人很少。青衣大漢很快地閃人了宅院之中。

  那高大的宅院,雖然是雙門緊閉,但卻是虛作掩閉。桃花童子也跟著行了進去。

  青衣大漢帶著桃花童子,直人正廳。

  一個面目冷肅的中年人,穿著一件青綢子長袍,手中抱著一隻水煙袋,呼嗜呼嗜地吸了兩口,道:“你叫什麼名字。”

  桃花童子道:“我是花字部的……”

  青袍人放下了水煙袋,接道:“原來是花字部中的健手,在下是木字部的江州暗舵總管,上部有何需人效力之處?”

  桃花童子道:“我發覺有人追蹤我。”

  青袍中年人吃了一驚,接道:“什麼樣的人,會不會找上此地?”

  小桃宣道:“我想不會。我行來時十分小心。”語聲一頓,接道:

  “怎麼稱呼總管?”

  青袍中年人道:“在下常七。”

  小桃童道:“常總管,我收集了一些機密要呈報,因為被人追蹤,只怕無法傳達上去了,請常總管幫個忙。”

  常七道:“行!東西在那裡?”

  小桃童子道:“藏在一處很隱密的地方,我想今夜就送來,唉!

  只要東西出手,我就不怕什麼人追蹤我了。”

  常七滿臉笑容,道:“好!好!你送來,我立刻用十萬火急的傳遞,送上去。”

  小桃童子道:“咱們二更時分見面,我如過了三更不來,就是出了事情,不用等我了。”

  常七道:“要不要我派些人手幫忙?”

  小桃童子道:“不用了。我自己會應付,不能暴了堂口,我走了。”

  常七低聲道:“有四位巡視護法,昨天才到,要不要他們幫忙?”

  桃花童子道:“不用了,兄弟告辭。”

  常七道:“好!我不送你了。”

  小桃童子一抱拳,轉身而去。

  就在桃花童子離開了那宅院之後,突然間湧進去一批蒙面人。

  那些人進去之後,一語不發,動手就殺。一陣激烈的搏殺之後,又恢復了平靜。

  這批人不但出手凌厲,而且,手段很毒辣,片刻之間,宅院中的人,全數都被子光。然後,立刻呼嘯而去。

  是五毒夫人等一班人,他們殺了這些人之後,集中於一處隱密所在,然後取下了蒙面黑紗。

  五毒夫人輕輕嘆息一聲,道:“一共殺了多少人?”

  方望道:“二十六口。”

  俞秀凡嘆息一聲,道:“這一陣殺戮的很厲害。”

  五毒夫人道:“俞少俠,殺的是很慘,不過,在江湖上行走,不能夠太仁慈,尤其是對造化城主的耳目。”

  俞秀凡點點頭,未再多言。

  這是一條路,充滿著血腥的路,於是,就這樣展開了一場屠殺。

  造化城在江湖上佈下很多的眼線,就這樣在桃花童子的設計下,挑了造化城主在江湖上佈置的一十八處眼線,費時不過一月。

  那時,他們在廬州。

  桃花童子在大街上走了一天,擺出了各種姿勢,但卻沒有一個人和他搭訕。就這樣他們失敗了。

  離開廬州,他們又走向了應天府。六朝繁花,秦淮風月,那是舉國有名的熱鬧地方。

  桃花童子又擺出了造化城的暗記。這一次,很意外,又很快得到了反應。

  是一個很年輕的人,戴著文生巾,穿著一襲藍衫。說過了暗語,藍衫人突然伸手一招,馳過來一輛篷車。

  藍衫人翻身上了篷車,舉手一招,道:“上來!”

  桃花童子應了一聲,飛身上篷車。藍衫人伸手拉下車簾,篷車立刻向前奔去。

  遠隨在身後的方壟和金釣翁,立刻放步向前追去。

  篷車馳出東北門,直奔雨花台,一口氣,直馳出十餘里,仍不肯停下。

  金釣翁究竟是老江湖,越看越覺情形不對,低聲道:“方少兄,情形有些不對,咱們要追上去了。”

  方望應了一聲,快步向前奔去。兩個人快步如飛,衝過了馬車,方望一橫身,攔阻了去路。

  趕車的大漢長鞭一揮,嘶的一聲,直向方望的臉上抽去。

  方奎左手一抬,抓住了長鞭,右手一掌,拍向了馬頭。原來,那馬車仍未停下。

  但聞那拉馬的健馬長嘶一聲,倒摔在地上。馬車仍然向前衝了七八尺遠,才停了下來。

  金釣翁由懷中取出魚竿,右手一揮,金芒閃動,繞在那趕車。

  漢的項頸之上,金釣翁一收手,鋒利的魚鉤,刺人了趕車人的咽喉之中。篷車停了下來,但車中人仍然沒有下來。

  方竺冷冷說道:“出來!咱們看到閣下上車,用不著再裝作了。”

  這地方已遠離了應天府,是一片很荒涼的地方。

  車簾啟動,緩緩行出來一個藍衫人。

  方壘道:“桃花童子呢?”

  藍衫人道:“死了。”

  方望微微一怔,道:“死要有屍?”

  藍衫人伸手一抓,拖出了桃花童子的屍體。

  方望凝目望去,只見桃花童子臉色鐵青,果然早已氣絕而死。

  金釣翁早已收回了魚鉤,道:“怎麼死的?”

  藍衫人笑一笑,道:“我點了他的死穴,他應該被凌遲處死的,這死法太過便宜了他。”

  方望道:“你在造化城是什麼身份?”

  藍衫人道:“護法。”

  方望道:“你認識我麼?”

  藍衫人道:“不認識。”

  方望道:“造化城有十大劍主,我就是那十大劍主之一。”

  藍衫人道:“現在呢?”

  方塹道:“現在,我已經離開了造化城。”

  藍衫人道:“哦!”

  方望道:“你是否自信有能力和我動手一戰。”

  藍衫人突然伸手在懷中取出一物,向上一拋。直升到五六丈高,才蓬然一聲,閃出了一片流星。

  方望點點頭,道:“你們來了很多人?”

  藍衫人道:“可惜。他們就在左右,而且已經看到了我的信號。”

  方望咧地一聲,抽出了身上暗藏的長劍,道:“你亮兵刃,我要替桃花童子報仇。”

  藍衫人伸手向車內一抓,摸出了一把單刀。

  方望道:“你出手!”

  藍衫人也不謙辭,右手一抬,單刀出手;突然揮刀而進,直劈下去。方望右手一抬,長劍硬封藍衫人的單刀。金鐵大震聲中,方望劍勢忽生奇變一招斜斜劈下。

  這一劍的角度很奇特,藍衫人想擋己自不及。劍芒閃處,鮮血淋漓。藍衫人右大腿被削下一大片肉來;藍衫人十分瞟悍,不顧傷疼,攔腰斬瓜這一刀,勢雄汛帶起了一股凌厲的刀鳳。

  方望被那強厲的刀風一逼,身不由己地向後退了兩步。

  藍衫人一刀逼退了方望之後,吸一口氣,突然飛身而起,直向前面奔去。

  但見人影一閃,一個人疾如流星而至,攔住了藍衫人道:“方兄,他跑不了。”

  說話的是俞秀凡。但見寒光一閃,藍衫人手中的一把刀,帶著一截右小臂,突然跌落下來。

  但見俞秀凡右手一抬,一指點中了藍衫人的右臂。泉水般的鮮血,立刻停了下來。

  藍衫人冷笑一聲,左手一抬,疾向頭頂上拍了下去。

  俞秀凡左手一抬,扣住藍衫人的右腕,道:“不要死!”

  五毒夫人疾躍而至,曲指一彈,一粒丹九,投入了那藍衫人的口中,冷笑一聲,道:“俞少俠,放開他,他不死了。”

  俞秀凡一放手,道:“為什麼?”

  藍衫人向前奔了兩步,突覺兩腿一軟,倒摔在地上。左手一抬,拍上了天靈要穴。但是,他忽然覺著,他雙腿、左臂,都已經失去了力量。這一擊,毫無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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