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金筆點龍記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20 15:46:5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8 16389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5:51
二九〇

  第五十回 血腥行動 反客為主

  五毒夫人冷笑一聲,道:“你閣了不但不會死了,而且,片刻之後,你會感覺到極端的痛苦。”

  藍衫人道:“你是什麼人?用的什麼毒?”

  五毒夫人道:“五毒夫人。用的軟骨毒,你現在不能跑,不能走,也不能自絕而死。”

  藍衫人道:“五毒夫人,你也是造化城中人,為什麼這樣對我?”

  五毒夫人道:“我也在造化城中迷住過,但我現在清醒了,清醒後的痛苦,使我反叛了造化城。”

  藍衫人長嘆一聲道:“我不死,也不能跑,但我可以不說話。”

  五毒夫人道:“你可以不說話,但會受到悲慘的待遇。”

  藍衫人道:“我可以忍。”

  五毒夫人道:“試試看吧!你如若自信能忍受下去,你就忍吧!”

  藍衫人道:“哼!亂刀分屍,挫骨揚灰,也不過一死,有什麼不能忍的。”

  五毒夫人笑一笑,道:“不要太逞強,片刻之後,就可以見分曉了。”

  藍衫人道,“我就要試試……”突覺一陣劇疼,襲上心頭。藍衫人急急運氣抗拒,竟然提不起真氣。

  五毒夫人冷冷說道:“你要不想吃苦頭,現在說話,還來得及。”

  這時,藍衫人已痛得滿頭大汗,滾滾而下。

  五毒夫人突然伸手一指,點中藍衫人的前胸,道:“你全身的肌肉,立刻開始收縮,那不是一個人可以忍受的痛苦。”

  就是這一陣工夫,那藍衫人已經痛的無法忍受,呻吟出聲。

  五毒夫人冷笑一聲,道:“你終於忍不下去了!為什麼不早說呢?”

  藍衫人苦笑一下,道:“我說,但要先解夫我身受的痛苦。”

  五毒夫人伸手向藍衫人的身上,拍出了兩掌,那藍衫人的痛苦,立刻梢止。

  藍衫人籲一口氣,道:“答應我一件事,我就說出我知道的事。”

  五毒夫人道:“什麼事?”

  藍衫人道:“我說完之後,給我一顆奇毒的藥物,讓我很安靜的死去。”

  五毒夫人道:“可以,不過不許你說一句謊言。”

  藍衫人道:“我知道的不太多,要不一句不說;說一句,我就會全部說出來。”

  五毒夫人道:“這道理我明白,你說吧!”

  藍衫人道:“桃花童子利用聯絡的暗訊,挑了一十八處暗舵,己傳人了造化城主耳中,我們就是奉命來殺死他的人。”

  五毒夫人道:“你們一共來有多少人?”

  藍衫人道:“四個人。”

  五毒夫人道:“另外的三個現在何處?”

  藍衫人道:“在應天府,但我無法說出來他們身在何處!”

  五毒夫人道:“還有什麼?”

  藍衫人道:“造化城主派出了一十八位暗殺高手,和我們同時趕到了應天府。”

  五毒夫人道:“他們用心何在?”

  藍衫人道:“準備對付你們。”

  五毒夫人道:“他們要用什麼方法暗殺我們?”

  藍衫人道:“聽說是一種很歹毒的暗器,但我不知道是什麼暗器。”

  五毒夫人道:“還有什麼消息?”

  藍衫人道:“我只知道這些。”

  五毒夫人道:“你可以去了。”

  藍衫人道:“我不能走,也不願走。你答應的藥物……”

  五毒夫人嘆口氣,接道:“你活不下去的,我只好成全你了。”屈指一彈,一位藥物,飛入了藍衫人的口中。

  籃衫人苦笑一下,道:“多謝了!”一語未完,毒性已發,氣絕而死。

  俞秀凡望了桃花童子的屍體一眼,黯然說道:“咱們太大意了。

  如是小心一些,桃花童子可能會保住性命。”

  方望道:“在下慚愧得很,竟然未能保護住他的安全。”

  五毒夫人道:“不能怪方兄,是我大意了。”

  語聲一頓,接道:“十八個殺手,已到了應天府,對付咱們,敵暗我明,咱們要小心應付。”

  俞秀凡道:“不錯,咱們不可能再有傷亡。”

  五毒夫人道:“只有兩個辦法,一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咱漢儘早離開應天府;一個是咱們改裝易容,和他們捉一陣迷藏,機會好,相機把他們除去。”

  俞秀凡道:“十八殺手如是齊集金陵,那就是說明了造化城主早已判定我們到此的時間,十八人不能留,想法誘殺他們。”

  五毒夫人道:“如何誘殺他們?”

  俞秀凡道:“十八殺手的用心,以殺我為主。如若我以本來面目出現金陵,定然可誘使他們暗殺於我。”

  五毒夫人道:“這個,不行!”

  俞秀凡道:“為什麼?”

  五毒夫人道:“造化城主設計出來的暗器,必然是絕毒無比之物,俞少俠一旦遇上了,只怕閃避不易。”

  俞秀凡道:“這十八殺手,如不除去,他們使用的暗器不能早日揭穿,那豈不是一樁很大的凶險,如是將來一旦和造化城對敵之時,不知多少人的性命要因此損傷。”

  五毒夫人道:“如是他們一擊射死了俞少俠,對我們而言,豈不是損失更大。”

  俞秀凡笑一笑,道:“我如不去,如何能找出那十八殺手,這一點不用爭辯了。”

  五毒夫人道:“俞少俠如是一定如此作,至少也應該準備一下才是。”

  金釣翁點點頭,道:“老朽青年曾見人設計了一套防止暗器的衣服,隱隱尚可記憶,不過需要數日的時間,才可以造成那樣的一件衣服。”

  五毒夫人道:“幾天的時間,不算太長,不過,要造,就一下子造它三件防暗器的衣服。”

  金釣翁道:“對!作三件,要我兩位陪著俞少俠。”

  三天後,俞秀凡穿著一件很光鮮的衣服,帶著方望和五毒夫人,出現在秦淮河釁的萬花樓上。

  那是金陵城中最豪華的一座酒樓,新建不久,生意鼎盛,再加上秦淮三英,酒樓賣唱,真是座上常客滿,憎中酒不空,歇聲滿酒樓,每天都到深夜不輟。

  這正是上燈不久的時光,夜市初展,酒樓中正在上窖。

  俞秀凡和方望及五毒夫人,坐在正中一張木桌上,那是酒樓中最好的位置。

  五毒夫人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低聲說道:“俞少俠,小心一些,有動靜了。”

  俞秀凡道:“在哪裡?”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5:51
二九一

  五毒夫人道:“在左後面第三張桌位上,四個年輕人。”

  俞秀凡哦了一聲,緩緩回頭望去。果見四個藍衫的少年,手中執著招扇,圍坐一桌。

  俞秀凡道:“那四個好像都是讀書人。”

  五毒夫人笑一笑,道:“俞少俠,越是這樣文雅的人,越是可怕,千萬不可大意。”

  俞秀凡道:“那是一種什麼樣子的暗器?”

  五毒夫人道:“如若我的推斷不錯,他們用的可能是機安控制的暗器。”

  俞秀凡道:“那一定是毒針之類。”

  五毒夫人道:“大概不會有錯。不過那些暗器,發射時必然是強勁無比。”

  俞秀凡道:“夫人,咱們是不是要先下手?”

  五毒夫人道:“俞少俠,咱們是不是要先看看他們的暗器?”

  俞秀凡道:“是。”

  五毒夫人道:“那就不能先動手,不過,由現在開始,咱們要隨時留意他們的舉動,只要他們一抬手,咱們就立刻照預定的法子閃避。”

  俞秀凡道:“好!咱們試試看吧!”

  五毒夫人側過身子,剛好把眼光投在四個藍衫人的身上。

  四個藍衫人,似是也看到了俞秀凡,雙方都很矜持,保持了一種對壘的形勢。

  突然間,四個藍衫少年齊齊一揚右手。那是輕微的一抬,值得所有的人——不留心的人,很難瞧得出來。

  五毒夫人、俞秀凡、方望,立刻一低頭,全身收縮。只聽波波三聲輕響,俞秀凡、五毒夫人、方望背上各中一擊。感覺中,那是很細小的東西,但力道卻強勁絕倫。

  正在歌台上打板清唱的一位姑娘,卻突然身子一歪,倒了下去。連一聲慘叫也未喊出。

  三條人影,突然飛了起來,直向四個藍衫人衝了過去。那是凶險絕倫的一擊,四個藍衫人,有三個發出一聲慘叫。三個人頭,齊齊飛了起來,該滾落到八九尺外。另一個藍衫人突然向外奔去。

  雙方面發動的都很快,快的像電光石火一般,滿樓聽歌的人。

  直到此刻,才算是驚覺過來。

  忽然間,響起了一陣亂叫,所有的人,都向外奔了出去。

  那藍衫人第一個奔出了歌場,一步跨出大門,忽然間飛過來一道細索,繞在了那藍衫人的雙腿之上。藍衫人雙腿被絆,一交跌在地上。

  一條人影,疾如流墾面至,掠過藍衫人,一腳踢在那藍衣人的身上。

  那人腳踢在藍衣人的身上,借一腳之力,突然飛身而起。

  另一條人影,疾如流星而至,一把抱住那藍衣人,飛身而起。

  兩個人,配合的十分佳妙,一瞬間,把那藍衫人生擒括捉而去。

  萬花樓的歌台上,倒下去一位歌女,也突然被人抱了去。

  是五毒夫人,抱著那位氣絕而逝的歌女,離開了萬花樓。

  矗立在南大街一條的小巷中高大宅院的客廳中,此刻正燒著一支融融紅燭。

  明亮的燭光,照亮一整個大廳。大廳中,站滿了人。

  那被點了穴道的藍衫人,被放在大廳的一角處。萬花樓歌台上死去的歌女,卻被放在大廳正中。

  是俞秀凡一行人。他們覓下了一座空宅院,暫作棲身之地,也保住了他們行蹤的隱密。

  五毒夫人翻轉了一下歌女的身軀,低聲說道:“傷勢在前胸之上。”

  水燕兒道:“要不要我解開她的衣服看看。”

  俞秀凡道:“不大方便吧!”

  五毒夫人道:“俞少俠,現在是什麼時間,還顧慮這些作什麼?”

  一伸手,撕夫了那歌女身上的衣服。

  只見她前胸上,腫起了一片紅紫的顏色。顯然那暗器上藥物的毒烈。

  五毒夫人輕輕籲一口氣,道:“好毒的藥性,不知是什麼樣的暗器。”

  伸手由頭上拔出一根銀答,撥開傷口看去,竟然不見暗器。

  俞秀凡道:“這傷口有綠豆大小,想來,那暗器不會太小。”

  五毒夫人搖搖頭,忽然翻轉過那具屍體。凝目望去,只見那屍體背後,也有一個小小的孔洞。敢情那暗器竟然由這歌女的前胸,洞穿到背後,不知暗器射向了何處?”

  方望道:“好強勁的暗器,可怕的是無法見到那暗器的形狀。”

  五毒夫人笑道:“咱們還抓到一個夥計,至少也該問問他了。”

  金釣翁右手一探,取去那藍衫人插在衣領上的招扇,道:“你聽著,最好是實活實說,免得身上受苦。”

  藍衫人完全沒有表達意見的辦法,穴道被點數處,身不能動。

  口不能言。

  金釣翁提起那藍衫人,摔到了俞秀凡和五毒夫人的身前,道:

  “老朽的經驗是,最好能使他一下忌覺到黔驢技窮,有什麼活,就會直說出了。”

  五毒夫人道:“那容易,最多是再浪費我一位藥九。”

  伸手由懷中取出一個王瓶,倒出一粒丹丸,投入那藍衫人的口中。

  方望伸手拍話了藍衫人的穴道。藍衫人一鋌而起,往前行了兩步,忽覺雙腿一軟,又跌倒在地上。

  方塹冷笑一聲,道:“朋友,你死不了,也跑不了。目下你只有兩條路走,一條是說出你知道的事,我們給你一個痛快;一條是我們萬般折磨之後,你再一句一句的說出來。”

  藍衫人忽然張口猛合,連咬了幾次牙齒。

  五毒夫人冷笑一聲,道:“你咬不破口中簿的毒藥,就算是吞下了口中藏藥,也不會死。”

  方望接道:“你先嘗一下碎指的滋味如何?”一腳踏下。

  應聲響起了一聲修叫。那藍衫人的左手小指和無名指,被方望一腳踏得血肉模們,骨肉盡碎。

  方望道:“這只是開始,我們出身造化城,知道造化城中人都不怕死,你朋友怎麼決定,可以說了。”

  藍衫人抬頭望了方望一眼,閉口不言。

  方望冷冷說道:“好!硬骨頭!我不信你真是鐵打銅澆的人。”

  針欽湯蘭忽然接道:“方兄,讓小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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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二

  緩步行近藍衫人,道:“我叫湯蘭,我會一種金針穿穴的手法,你閣下試試吧!”

  探手從懷中取出七枚金針,接道:“先來三星伴月,再來五福臨門,你能忍下去,再來七針釘魂。”口中說話,右手已然用三枚金針,刺人了藍衫人的前胸和小腹中。

  三針入穴,藍衫人忽然間出了一身冷汗,只覺心中有如萬蟻齊集,有一種非人所可忍受的痛苦。

  湯蘭點頭道:“好!咱們試試五福臨門。”

  這時,那藍衫人已然疼得臉色大變,這時金針刺穴的痛苦,似乎是已然超過了一個人所能忍受的極限。

  湯蘭手中兩枚金針還未刺人,藍衫人已急急說道:“姑娘,手下留情。”

  湯蘭冷冷說道:“我還認為你是鐵打的人,想不到你也是血肉之軀。”

  藍衫人緩緩說道:“你要我說什麼?”

  湯蘭道:“說出你知道的事,一字不能漏,一句不能少,如是被我們聽出破綻,你就有苦頭可吃了。”

  藍衫人道:“我知道的事情不多,我們一行十八人,奉命來此,用一種絕毒的暗器,行刺俞少俠和五毒夫人。”

  湯蘭冷笑一聲,道:“只有這些麼?”

  藍衫人道:“只有這些。我們知道的事情太少。”

  湯蘭道:“你們的暗器藏在何處?”

  藍衫人道:“所謂暗器,就是這招扇中的扇骨,整個的招扇,就是暗器,構造精妙的彈簧,就藏在這招扇之中。開動機關,就可射出一枚暗器。

  湯蘭道:“難怪找不出你們身上的暗器,原來就是這柄招扇。”

  藍衫人道:“姑娘!我的後已經說完了,可以讓我死了。”

  俞秀凡道:“就這樣簡單法,很難叫人相信啊!”

  五毒夫人嘆一口氣,道:“這就是造化城主的手段,他從不讓任何一個屬下,多知道一點他不應該知道的事。”語聲一頓,接道:

  “不,他還有一點沒有說出來。”

  藍衫人苦笑一下,道:“夫人來自造化城,自然知道造化城主的為人,只練習取位準確,和發射暗器的手法,幾乎是不練別的武功。

  所以,就外形看去,我們都不像武林中人。”

  五毒夫人道:“我相信你說的是實話,但你卻把最重要的一點隱藏了起來。”

  藍衫人接道:“哪一點?”

  五毒夫人道:“你們之間,應該有一個落足的地方,集會的所在。”藍衫人接道:“有。”

  五毒夫人道:“什麼時間,什麼地方?”

  藍衫人道:“今夜子時,在凌煙閣外會齊。”

  五毒夫人道:“會齊之後呢?”

  藍衫人道:“聽從指令第二天的行動。”

  五毒夫人道:“現在距子時還有多少時間?”

  金釣翁道:“半個時辰。”

  五毒夫人道:“走!包圍凌煙閣,一網打盡。”

  藍衫人道:“我失手被擒,三個同伴,被殺當場,這消息也可能使他們改變了地方。”

  五毒夫人道:“他們不會那麼快。”把一粒藥物,投入在藍衫人的口中,接道:“這是解除你毒性之藥,一盞熱茶工夫之後,就可以生效,應該如何,你可自己決定了。”

  俞秀凡等群豪,快步而去。全釣翁未入造化城之前,常在金陵走動,附近地形十分熟悉,當先帶路,直奔凌煙閣,那藍衫人說的句句真實,果然十八殺手其餘的十四人,都集中在那凌煙閣下。

  俞秀凡等分成數路,攻了過去,快劍利刀,展開了一場屠殺。

  這些人有如天兵下降,一擁而上,一批藍衫人還未及施展暗器,都已被斬斃、刺傷。俞秀凡的劍招最快,十四個藍衫人中有一半死在他的劍下。

  五毒夫人目睹這一陣奇妙快殺,竟然是一將未折,才長長吁一口氣,道:“原想咱們也會有一兩人的傷亡,卻不料咱們竟然全部元恙,固然有一點僥倖成分,但一半也是因為俞少俠的快劍之功。他一瞬間連劈七人,使他們完全沒有施展暗器的機會。”伏身撿起了招扇,緩緩說道:“這是精利無比的暗器,造化城主替我們費心思設計而成,不可棄置不用。”

  俞秀凡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這也算是報應了。”

  殺死十八殺手,奠祭過桃花童子,俞秀凡一行人又開始了第二次行動。

  那是趕往王翔、王尚約會之地。兩人正自等的不耐,俞秀凡卻及時而至。

  這時的江湖,有加密雲不雨,平靜中充滿著緊張。

  暗中和五毒夫人及水燕兒研商了一陣,一行人定趕往十里傷心坡,去見神醫花無果。

  這一次隱密的行動,除了五毒夫人、水燕兒、俞秀凡三人之外,連王翔、王尚都不清楚。

  一行人,分成三波,改扮成各種不同的身份。有苦行腳伕,也有乘坐篷車而行。

  但這隱密的行動,仍然無法逃避過造化城的耳目。

  一行人行程百里,就遇上了造化城的伏兵攔擊。那是一片生病著荒草的平原,草深及人,中間一條是康莊平坦的官道。俞秀凡等深入了十餘丈左右,草叢中忽然飛出一片如雨弩箭。

  這一陣箭雨,來勢奇快,俞秀凡等一行人,雖然早已有準備,但仍然有四個人中了弩箭。

  但見,寒光閃動,群豪紛紛拔出了兵刃。人影如梭,疾如流墾一般,分向兩惻草叢中飛了過去。刀光、劍影疾如流星,在亂草之中閃飛滾動。但聞一陣慘叫之聲,傳人耳際,血肉和亂草賃飛。

  群豪這一陣反擊,都用出了全力,刀勢凌厲,劍光如雪。慘叫聲中有人紛紛倒了下去。

  俞秀凡一馬當先,人和劍,合於一處,但見一道白芒,在深草中流星般劃了過去。每當劍光過處,立刻有慘叫之聲,傳人耳際。這是一陣很悲慘的搏殺,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這片深草叢中,隱藏了不少的人,單是鴛箭手,恐怕就在百名以上。除了那些晉箭手之外,還有些施用兵刃的高手。這些人也從草叢中飛躍而起,紛紛揮動兵刃,攻了過來。

  俞秀凡的劍勢最快,但卻進入的最深。忽然間,火舌閃動,草叢中閃起了一片火光。這片火光流動,散發得很快,片刻之間,俞秀凡的周圍,己成了一片火海。

  俞秀凡心中一動,暗道:這又是一個陰謀,看來他們是故意把我隔人這片火海之中了。心中念轉,口中大聲叫道:“諸位,快些退回大道,那些弓箭手只是誘我們深入的餌,他們是有意把我們引入這片草地,想用火攻把我們燒死。”

  五毒夫人冷冷說道:“俞少俠,別忘了,對付造化城主,你是第一個重要的人物,無論如何,你不能死!”

  方望道:“不錯!俞少俠,我們都可以死,你不能死!”

  水燕兒道:“他們只在對付你一個人,你要想法子出來!”

  俞秀凡流目四顧,但見火勢熊熊,已經蔓延到目力難及之處。

  水燕兒高聲說道:“俞兄,我們如何能助你一臂之力?”

  俞秀凡道:“四面火勢,有多遠的距離?”

  水燕兒道:“大約有十丈以上,而且火勢正在蔓延。”

  俞秀凡道:“來不及了,你們退出去吧,好在火勢只困住我一人。”

  五毒夫人高聲說道:“好!我們會集中於一處,相信我們能應付任何變化,不過,希望你俞兄亦自珍重,不要身受傷害。”

  俞秀凡道:“在下自有應付之道,請位不用擔心。”

  五毒夫人道:“我們去了。”

  俞秀凡拔出長劍,迅快的停身之處,挖出了一片兩丈方圓的凹地。這時,火焰已延燒到俞秀凡的停身之處,烈火雖然無法燃燒過來,但那炙人的熱氣,卻一陣陣的直逼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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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三

  忽然間,俞秀凡嗅到了一股輕淡的怪味。心中忽生警覺,暗道:他們不待五毒夫人等趕到,就引起人來,而且一起就不可收拾,似乎是四面八方同時燃了起來,顯然是已經進入了他們早已算計好的範圍,所以等不及另外的人進來了。

  心中念轉,人卻盤膝坐了下來,五心向天,運起先天呼吸大法,使全身完全鬆懈下來,行血也靜止到某一種限度之內。這一來,身外的炙人熱氣威脅,頓然消滅。

  俞秀凡熟讀驚天劍譜,有根深刻的記憶,這一靜坐調息,不知不覺,照著熟記於心的要訣,行起功來。靜坐之中,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才由禪定中清醒過來。

  這一次,他神遊物外,已進入忘我之境,才發覺身上的衣服,大部分被高溫炙焦,一站起身,全身衣著有一半隨鳳飛去。

  伸手一摸,頭上方中,化作了片片飛灰落下,手中卻抓了一把,1216,金筆點龍記燒焦的頭髮,原來,強烈的火氣,不但烤盒了他方中內的頭髮。但俞秀凡的身體,並無不適之感。

  流目四顧,但見一片殘陽,滿天流霞,己是紅日西下的時分。

  忽然間想起了五毒夫人等,立刻放步向官道之上奔去,人在數丈外,已瞧到了官道上激烈的博殺。

  十餘個白衣劍手,正圍著五毒夫人等全力搶攻。地下已橫七八豎的躺下了不少屍體。

  一眼望去,躺在地上,重傷和死亡的人,至少有三十個以上。

  俞秀凡來不及仔細瞧看,大喝一聲,疾奔而去。距搏殺現場還有三丈左右時,突然飛身而起,直撲過去。身在半空,劍已出鞘,身劍合一,化作一道白芒,直射過去。

  這正是驚天三式中,第三式——“天地合一”

  俞秀凡在大火圍困之下,盤坐中悟出了劍路和變化之妙。

  這是劍法中青絕之學,果然威力非凡,但見劍光一陣折轉飛騰,血雨飛濺中,響起了一連串慘叫之聲。當叫聲傳入耳際時,俞秀凡已停下了攻勢。

  這人劍合一的一擊,腰斬了七個白衣人,西、南兩個方位,全成了空隙。餘下七個白衣劍手,全都被俞秀凡這一劍鎮佐,不自覺的停下了手,方望等並未出手,也愣在了當場。

  俞秀凡吸一口氣,長劍橫胸,道:“諸位是退下去呢,還是要我動手?”

  這些白衣劍手,似是還可以作主,四顧了一眼,悄然向後退了八尺。

  這時,俞秀凡目光轉動,向場中望了一眼。

  只見方望、五毒夫人等,個個滿身鮮血,站立在當地,看不出身上的傷勢,是被別人所傷,還是染上的鮮血,花花妃子及水燕兒兩個從婢,已然倒臥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金釣翁頭上中劍,正盤膝閉目而坐。王翔、王尚也是身上負創數處。

  俞秀凡心中殺機泛動,目光凝注七個白衣劍手,道:“你們自作了斷呢,還是要我出手?”

  七個白衣人互相望了一眼,突然欺身而上,七劍並舉,攻向俞秀凡。

  俞秀凡冷笑一聲,揮劍直迎上去。劍光閃動中,刺倒了當先一個白衣人。

  就是那一剎工夫,兩柄劍也刺中了俞秀凡。一中左臂,一中右臂。

  原來,這些白衣人的劍法,也和俞秀凡出手的劍法一樣,快速凌厲無匹。

  暗裡咬牙,俞秀凡強忍傷疼,長劍連連刺出。但見寒光閃動,鮮血在冷芒中飛濺四射,六個白衣人連綿倒了下去。俞秀凡一口氣刺倒七人,但自己身上,卻也中了四劍。

  不用再問什麼,俞秀凡己明白了方望等人,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傷亡了。

  這些白衣劍手,都是天下第一等的劍手,俞秀凡以快為主,這些白衣人卻也以快為主,雙方以快對快,俞秀凡以身中四劍之傷,換了白衣人六條性命。

  這真是一場賭命的博殺,全場中所有參與搏鬥的人,沒有一個是完整的。

  水燕兒身中七劍,但她身法輕靈,七劍都非要害,人還可以行動。緩步行了過來,低聲道:“俞秀凡,你的傷如何?”

  俞秀凡道:“我比他們劍招快了一點,所以,他們只能傷到我的皮肉,你們怎麼樣?”

  水燕兒道:“沒有一個全身無傷的人,我不知道詳情,這是第三批連綿而現的殺手,也是最厲害的一批殺手。你陷火中,我們撒退到官道上,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停過拚鬥。如不是金釣翁的經驗老到,叫我們集中於一處拒敵,只怕是難有一個人活命了。”

  俞秀凡道:“一共有多少次圍攻。”

  水燕兒道:“連綿的有很多次圍攻,這白衣劍手是最後的一次。

  而且,也是最厲害的一次,我們本來是散佈在四周的,分開拒敵,但因這批白衣劍手的出現,使我們遭受了很大的傷亡,所以,我們才集中於一處拒敵,以保護傷者。”

  俞秀凡道:“這些白衣劍手的武功,奇特、凌厲,異常踏實,看不出什麼招術上的變化,但劍勢上的攻收,卻直接了當,這中間,省了不少的時間。所以,他們的劍招有效的很。”

  水燕兒道:“你傷的也不輕,全身都是血。”

  俞秀凡苦笑一下,道:“傷的不太輕,也不算重。但和他們這一番交手,使我長了不少的經驗。”

  水燕兒道:“得到些什麼經驗?”

  俞秀凡道:“他們劍招太快,而且配合的十分嚴密,除非能夠一對一的動手,很難防止身受傷害。對這樣的一級劍手抗拒,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一出手就是殺手,而且要一擊成功,或是各自認定對象,分頭各個擊破,不能讓他們有合擊的機會。”

  水燕兒點點頭,道:“他們合擊的佳妙,使人莫不可惻,好像增加了他們出劍的速度。”

  望望水燕兒蒼白的臉色,俞秀凡緩緩說道:“看樣子,那些白衣人是這批埋伏中最後的一批劍手,大約他們在短時間內,不會再有人攻來,你也該運氣坐息一下了。”

  水燕兒道:“你自己才要保重,這一戰,使我們都有一個感覺。

  你才是造化城主心中真正畏懼的人。”

  這時,五毒夫人和方壟,以劍觸地,緩緩行了過來,道:“俞少俠,我們很慚愧!”

  俞秀凡道:“兩位傷勢如何?”

  其實,四人的身上,都有著劍傷,少則三、四處,多至十餘處。

  但他們都是武功造詣極深的人,身法靈便,所以身上雖都中劍,但都未傷及要害。如若那些白衣劍手的武功再高一些,劍勢的速度,再快那麼一些,這些人,都已死在劍下。

  俞秀凡似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道:“夫人,你為什麼不用毒?”

  五毒夫人道:“我來不及用,他們的劍招太快,等我想到用毒時,已經來不及施用了。”

  方望道:“造化城有十大劍主,我是其中之一,名列第三;但這批劍手是何時訓練的,我卻一點也不知曉,他們的劍招,似是別走捷徑,和一般劍術不大相同。”

  俞秀凡道:“他們只是練習出劍手法,沒有招術,沒有變化,這就深得了出劍的要快,所以,他們的劍招特別的快。”

  方望道:“劍術上沒有變化,那還算什麼劍法?”

  俞秀凡道:“少一分變化,就多一分快速。”

  方竺道:“如是一擊不中呢?”

  俞秀凡道:“一擊不中,他們可以再出第二劍。”

  方望道:“一收一髮之間,豈不是耽誤了很多時間?”

  俞秀凡道:“雖然收發之間,延誤了不少的時間,但他們劍勢中間沒有變化,卻也甚具威力,所以,他們一個人,一劍的威力,兩個人合起的威力,卻不只是增加一倍,那是用乘法乘上去的。”

  方望道:“俞少俠,可否說的清楚一些,在下還有些不太瞭解。”

  俞秀凡道:“第一個人刺出一劍,收劍的時間,第二個人的長劍,正好刺了去。”

  方望道:“原來如此。”

  俞秀凡道:“三個人的配合,使他們殺人的速度,又增加了一倍。”

  方望道:“俞少俠,我們都受了傷,而且也死了很多的人。”

  俞秀凡道:“查查看,活的有幾個?”

  五毒夫人等取出金創藥物,互相包紮傷勢。

  查點人數,活的什有王翔、王尚、五毒夫人、水燕兒、無名氏、金釣翁、方望等七個人。

  餘下的人,全部因重傷而死。

  俞秀凡目睹慘重的傷亡,不禁黯然一嘆,道:“看來,造化城主決心和咱們勢不兩立了。”

  活的人,沒有一個人沒有受傷,俞秀凡受傷最少,中了四劍,金釣翁受傷最多,全身上下,中了十八劍。好的是,都還未傷到要害大穴。

  俞秀凡輕輕籲一口氣,道:“我們一行十餘人,只餘下八個活的人了。”

  只聽一聲輕輕的嘆息,刀釵冷萍和針釵湯蘭,突然接口說道:

  “十個人,我們兩個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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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四

  轉頭望去,只見花花妃子和顏成的屍體之下,挺身坐起了兩個人。冷萍和湯蘭,都受傷很重,全身浴血,長發散披,形態狼狽。

  俞秀凡顧不得養息傷勢,快步奔了過去,道:“兩個姑娘,傷的很重喲?”

  冷萍點點頭道:“傷的很重,顏兄在劍中要害之後,示意我們兩人伏地裝死。”

  湯蘭接道:“說來很慚愧。”

  冷萍道:“不!不算慚愧。我們兩人,那時受傷很重,己無法支撐苦戰,反而累別人保護我們。我們不能自絕而死,但也不能連累別人,金釣翁為保護我們姊妹,頭上中了一劍,我們不能自絕而死,只好裝死了。”

  俞秀凡道:“兩位姑娘的措施很對,在下佩服至極。”

  方望快步行了過去,取出金創藥物,替她們包好傷勢。

  湯蘭強忍著滿身傷疼,笑一笑,道:“方兄,我們會不會落下殘廢之身?”

  方望道:“不至於吧!”

  湯蘭道:“方兄,不要欺騙我們,告訴我實話。”

  方望道:“在下是說的實話,姑娘傷勢很重,但還不致於殘廢。”

  冷萍道:“我呢?我覺得這條左臂好像也非我所有了。”

  方望道:“筋骨未傷,不致殘廢。也許是失血太多,坐息一會。

  就可以復元了。”

  冷萍笑一笑,道:“方兄,我們傷的太重,恐怕不是三五天能夠養息復元,請位還有要事,不用為我們煩心了。”

  俞秀凡道:“姑娘,這話就不對了。目下咱們是福禍與共,在下等怎能棄兩位姑娘而去。”

  仰臉向天,長長吁一口氣,又道:“死者,我們要替他報仇;傷者我們要全力保護。我們只餘下了十個人,我希望咱們十個人,都能眼看到造化城沒落、覆滅,不希望咱們再有傷亡。”

  五毒夫人道:“俞少俠,我大約瞧了一陣,活的人,都受了傷,最輕的是你,但也身中四劍。咱們目下需要找一處隱密的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下,大家養好了傷勢,再作計議。”

  方望低聲說道:“夫人,除非目下有一種丹藥,能使咱們的傷疼稍減,體能稍復只怕不宜立刻行動了。”

  五毒夫人道:“慚愧!慚愧!我雖稍通醫理,知道療傷之法,只可惜我身上帶的,大致是致人於死的毒藥,缺少救生保命的靈丹。”

  俞秀凡道:“在下習過的內功,有一種似乎是可以療治傷勢,在下想傳授諸位,不知諸位是否願學?”

  五毒夫人道:“俞少俠不願隱技自珍,那是俠中之俠,咱們極願領受。”

  於是俞秀凡開始把內功傳授出來。群豪學習過口訣之後,開始坐息起來。

  這正是療傷之學,經過了一次坐息之後,立刻感覺到傷疼減輕了不少。

  五毒夫人伸展一下雙臂,道:“果然是療傷最好的內功。俞少俠,傷後體弱,都得好好的進補一番,才會充沛體能,使傷勢早愈。”

  冷萍緩緩站起身子,道:“咱們可以走了。”當先向前行去。

  群豪俺埋過死者屍體,改變了行程,轉向一座市鎮。

  找了一座客棧住下,五毒夫人開始配製藥物。那是補神、益氣、療傷的藥物。

  俞秀凡、方望、水燕兒,三個人傷勢較輕,復元最快,也就由三個人擔負起戒備的責任。

  好的是,這十人雖然是全部受了傷,但卻無人落下殘廢之身。

  內功、外療,使得群豪的傷勢,在七日內好了十之八九。冷萍、湯蘭、金釣翁,傷勢最重,但也復元甚快。

  第八日中午時分,五毒夫人突然提議說道:“俞少俠,咱們該走了。”

  俞秀凡回顧了冷萍、湯蘭、金釣翁一眼,道:“三位傷勢如何?”

  冷萍道:“已好多了,相信可以行動了。”

  俞秀凡道:“唉!這幾日太平靜了,平靜的有些出人意料之外。”

  五毒夫人道:“賤妾也有此感,這一切太反常,所以,賤妾覺著此地不可留。”

  俞秀凡道:“夫人發現了可疑之處麼?”

  五毒夫人道:“造化城主是不甘忍受挫折的人,我相信,他按兵不動,可能是別有原因。”

  俞秀凡道:“夫人,能否說出他用心何在?”

  五毒夫人道:“我覺著,他正在準備什麼。他對咱們已恨入刺骨,可能會全力施襲,”

  俞秀凡道:“聰明反被聰明誤,如若他們緊隨著再迫派一批人手追來,只怕咱們很難再逃過這一次劫難。他給了咱們療傷的時間,也給了咱們更堅強的反抗力量。”

  金釣翁突然接口說道:“當時,老朽雖然受傷很重,但我也曾暗中留心觀察,造化城主派來的人,全都被殲,無一漏網。造化城耳目雖然靈敏,至少在這一戰之後,他暫時斷了線,咱們養傷不出,他要在極短的時間找到了咱們,只怕也非易事。”

  俞秀凡道:“但願金老的看法不錯。”

  金釣翁道:“老朽這想法,有些心存僥倖,但我想不出造化城主,為什麼會按兵不動,這幾日,他該是殺死咱們最好的機會,照情形,造化城主不會放過。”

  五毒夫人道:“金老,你看他會不會要親自趕來?”

  方望道:“大有可能。”

  五毒夫人淡淡一笑,道:“這次遇上造化城中人,我不會再讓他們先出手了。”

  方望道:“夫人,一旦被你料中了,造化城中人,突然趕來此地。

  咱們又將如何呢?”

  五毒夫人苦笑一下道:“那只好放手一拼了。”

  方望道:“咱們全體捨死拼他一人,造化城這個神奇的組合,只要造化城主一死,我相信立刻會冰消瓦解。”

  五毒夫人正待接口,瞥見一個店小二匆匆奔了進來。

  那店小二滿臉慌急之色,快步直奔到五毒夫人身前,急急說道:“哪一位是五毒夫人?”

  五毒夫人怔了一怔,道:“什麼人找五毒夫人?”

  店小二道:“一位老婆婆,帶著一位年輕貌美的姑娘。”

  五毒夫人道:“哦!”

  店小二道:“有沒有五毒夫人?”

  五毒夫人道:“我就是……”

  店小二轉身向外奔去,一面接道:“我去告訴那位老夫人。”

  五毒夫人冷冷說道:“慢著!”

  方望一伸手,扣住了店小二的右腕脈穴,道:“要你慢一點。”

  店小二急的滿頭大汗,道:“大爺,快放了我,我們掌拒的,命在旦夕。”

  方望一皺眉頭,道:“你們掌拒的命在旦夕,這話怎麼說?”

  店小二道:“我們掌櫃的被人用刀架在頸上,我不來,他就要被人殺死了。”

  方望道:“只有那一老一少,兩個女人麼?”

  店小二道:“不錯,只有那兩個人。”

  方望回顧了五毒夫人一眼,道:“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五毒夫人道:“好吧!咱們去瞧瞧。”

  方望道:“咱們一起去吧,還是留在這兒幾個。”

  五毒夫人道:“諸位留神戒備,我去瞧瞧。”

  俞秀凡道:“在下和夫人同去。”

  五毒夫人點點頭,道:“放開他,讓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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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五

  方壁放開了店小二,道:“你記著,他們可以殺你,我們也可以殺你,你要小心了。”

  店小二連連點頭,滿臉惶恐之色,緩緩向前行去,五毒夫人舉步隨在店小二身後,快步向前奔去,俞秀凡緊隨在五毒夫人的身後,直奔入賬房中去。原來,那些人混入了賬房中。

  賬房中很寬大,坐著一個戴眼鏡的老者,老者旁側,站著一個白髮老樞,老嫗的身後,站著一個十八九歲的藍衣少女。藍衣少女手中執著一柄長劍,架在那老者的項頸之上。

  五毒夫人微微一笑,道:“我道什麼人,原來是五花婆婆。”

  白髮老嫗手中執首一柄五角杖,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道:“五毒夫人,你認識老身?”

  五毒夫人道:“你手中執的五角杖,那就是明顯的標識,當今武林之中,除了你五花婆婆之外,還有誰?”

  白髮老嫗道:“原來五毒夫人從老身的拐仗上認出了……”

  五毒夫人接道:“婆婆有五位義女,怎會只有一個隨來。”

  五花婆婆道:“老婆子另四位義女,都到了此地,只不過,她們沒有進來此地罷了。”

  五毒夫人道:“她們埋伏在什麼地方?”

  五花婆婆道:“她們就在店外,只要老身招呼一聲,她們就會出現。”

  五毒夫人笑一笑,道:“婆婆要找我,有什麼事?”

  五花婆婆道:“我是奉命而來。”

  五毒夫人道:“造化城主之命?”

  五花婆婆道:“不錯,正是造化城主之命。”

  五毒夫人道:“現在,你見到了,有什麼話,可以說了?”

  五花婆婆道:“城主想請諸位見面。”

  五毒夫人道:“哦!”

  五花婆婆道:“夫人是否願意去,答覆在下一聲?”

  五毒夫人道:“去!到哪裡?不去又如何?”

  五花婆婆道:“夫人如若敢去,那就跟著我們走;如若不敢去,咱們就回去回報城主。”

  俞秀凡道:“夫人,這兩位可是造化城主很忠實的徒眾。”

  五花婆婆道:“這個用不著五毒夫人的答覆,我就可以答覆了。”

  俞秀凡道:“在下洗耳恭聽。”

  I花婆婆道:“我們是造化城主的忠實徒眾,一切聽命於造化城主,我們可以為他死,可以為他話。說的夠清楚了吧?”

  俞秀凡道:“不錯,說的夠清楚了。”

  五花婆婆道:“現在,你們有什麼決定?”

  俞秀凡道:“我們不能決定什麼?”

  五花婆婆道:“跟我們走,還是不走?”

  俞秀凡道:“我們的決定,只怕大出了你意料之外。”

  五花婆婆道:“怎麼說?”

  俞秀凡道:“我們不怕和造化城主見面。”

  五花婆婆道:“那你們答應去了?”

  俞秀凡道:“也不是。至少我們不願投人造化城主布下的陷阱。”

  五花婆婆道:“閣下的意思是……”

  俞秀凡道:“時間地點,由我們決定,你要造化城主來見我。”

  五花婆婆道:“你好大的架子。”

  俞秀凡哈哈一笑,道:“不錯。我的架子很大,你只管把訊傳到,來不來,是造化城主的事了。”

  五花婆婆道:“好!就此一言為定。老身告辭。”

  俞秀凡道:“慢著!”

  五花婆婆道:“還有什麼指教?”

  俞秀凡道:“傳訊只要一個人,所以,你們留下來一個。”

  五花婆婆怒道:“你這是……”

  俞秀凡冷冷接道:“我在跟造化城主學,他行事夠惡毒,也夠狠辣,我學他,還學不到百分之一。”

  五花婆婆道:“老身不會答允。”

  俞秀凡道:“那就試試我的快劍。”

  五花婆婆冷哼一聲道:“你可是覺著一定能夠勝過老身麼?”

  俞秀凡道:“我有根充分的自信,足可以把你置於死地。”

  五花婆婆道:“老身倒是有些不信。”

  俞秀凡道:“那你就小心了。”

  話似是劍連在一起,話出手,劍己出軌只見寒芒一閃,重還鞘中。

  但五花婆婆的白髮,卻突然散落而下。這一劍快速、凌厲,兼而有之,五花婆婆只嚇得臉色大變。

  俞秀凡冷冷說道:“五花婆婆,你現在還有什麼意見?”

  五花婆婆道:“好吧!我把女兒留下來。”

  俞秀凡道:“不行!你留下來。”

  五花婆婆道:“我們兩個人,不管留下來哪一個,都是一樣。”

  俞秀凡道:“這應該是我決定的事,我決定了把你留下來。”

  五花婆婆道:“看來,我是非留下來不可了。”

  俞秀凡道:“看來,你是個很聰明的人了。”

  五花婆婆目光轉到那少女的臉上,接道:“孩子,你去吧!告訴城主,就說我被圍在此地,看看他如何救我。”

  那少女低聲道:“娘,你真的要留在這裡麼?”

  五花婆婆道:“人人都說俞秀凡的劍招凌厲,但為娘還有些不信,今日一看,果然是不錯了。”

  那少女道:“娘!我留這裡不好麼?”

  五花婆婆道:“不行!人家不同意,快些去吧!”

  那少女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五花婆婆望著那少女的背影,高聲叫道:“孩子,記著,要把此地的情形,說的很詳細,一點不許有錯誤。”

  那少女回身點點頭,疾奔而去。

  五花婆婆道:“俞秀凡,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麼?”

  俞秀凡道:“等你那女兒回來,我們再說了。”

  五花婆婆道:“要老身一直等到她們回來麼?”

  俞秀凡道:“不錯。要你等她回來。”

  五花婆婆道:“俞少俠,這條件是不是太苛刻了一點?”

  俞秀凡道:“不苛刻。如若我是造化城主,我會先點了你的穴道。”

  五花婆婆滾:“你可知道城主住在什麼地方?”

  俞秀凡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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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六

  五花婆婆道:“他往在二十餘里之外,來去要一個時辰左右。”

  俞秀凡道:“就算是要等上一天一夜,也要等下去。”

  五花婆婆道:“這個,俞少俠,你要老身這樣站下去麼?”

  俞秀凡冷笑一聲,道:“借這個機會,咱們好好的談一談,好麼?”

  五花婆婆道:“你要和老身談什麼?”

  俞秀凡道:“談談造化城主的為人如何?”

  五花婆婆道:“老身一向不批評長上。”

  俞秀凡道:“我們只是隨便談談造化城主似乎不是一件很嚴重的事。”

  五花婆婆搖搖頭,道:“老身不願和你談這些事,所以我不再回答問話。”閉上雙目,盤膝而坐。

  五毒夫人冷笑一聲,緩緩說道:“五花婆,俞少俠是正人君子,不會對一個全不反抗的人出手,但我不會。湘西五毒門,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仁慈。”

  五花婆婆睜開雙目,道:“你的意思是……”

  五毒夫人道:“很明顯,俞秀凡作不出的事,我能夠作得出來。

  難道還不夠明白麼?”

  五花婆婆道:“五毒夫人,老身擋不住俞秀凡的快劍,卻不會把你放在心上。”

  五毒夫人舉手理一理鬢邊散發,道:“五花婆,你已經中了毒,我不給你解藥,你活不過十二個時辰。”

  五花婆婆呆了一呆,道:“我幾時中了毒?”

  五毒夫人道:“就是現在,難道你不相信麼?”

  五花婆婆運氣一試,接道:“高明啊,高明!你幾時下的毒手?

  老身竟然完全不知道。”

  五毒夫人道:“就是剛才我舉手一理長發之際。我用毒手法不但高明,而且,下的毒也很厲害,兩個時辰之後,毒性開始發作,全身肌肉就開始收縮,那是極端痛苦的收縮。”

  五花婆婆道:“當真麼?”

  五毒夫人道:“兩個時辰,不太長,咱們很快就可以證明真假了。”

  回顧了俞秀凡一眼,接道:“咱們走吧!”轉身向外行去。

  五花婆婆道:“慢著!有什麼條件,你可以說出來了。”

  五毒夫人笑一笑,道:“我想知道,造化城主現在何處?”

  五花婆婆道:“那地方沒有名字,只是一個小農村,不過三五戶人家。”

  五毒夫人道:“他來此作甚?”

  五花婆婆道:“找你們算賬!”

  五毒夫人道:“他帶了多少人來?”

  五花婆婆道:“四五十之多。”

  五毒夫人道:“都是些什麼人?”

  五花婆婆道:“大半是新人,老身從未見過,十幾個老江湖,卻是江湖上極負盛名的人,老身就是其中之一。”

  五毒夫人道:“有什麼辦法,才能使你倒反造化城,和我們聯合對付他。”

  五花婆婆道:“這也算是條件麼?”

  五毒夫人道:“不錯,一個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是什麼?”

  五花婆婆道:“名利兩個字之外,那就是一個人的生命了,”

  五毒夫人道:“人活百歲,總是難免一死。生死事既是難免,所以,個人的生死算不了什麼大事?”

  五花婆婆道:“老身想不到你五毒夫人還有這樣的高見。”

  五毒夫人緩緩說道:“我用最簡單的話,說出最深奧的道理,你是不是很明白?”

  五花婆婆道:“我明白。不過,我不想明白,但我還是明白了。”

  五毒夫人道:“話說的很曲折,但我要的是明確答覆。”

  五花婆婆沉吟了一陣,道:“給老身一段時間,想一想如何?”

  五毒夫人道:“可以,一盞熱茶工夫如何?”

  五花婆婆道:“太短了,我要長一點時間,多想想。”

  五毒夫人搖搖頭,道:“不可能的事。我不會給你太多的時間去想。”

  五花婆婆道:“那就是一盞熱茶的工夫吧!”

  片刻之後,五花婆婆突然抬起頭來,道:“五毒夫人,我可以答應你,但我有條件。”

  五毒夫人道:“什麼條件?”

  五花婆婆道:“簡單的很,在你五毒夫人的手下,這根本不能算是條件。”

  五毒夫人道:“請說說看!”

  五花婆婆道:“我要一顆解藥,入口就死的毒藥,你能答應了,老身就立刻倒反造化城。”

  五毒夫人沉吟了一陣,道:“你想死麼?”

  五花婆婆笑一笑,道:“老身不想死,但我知道背叛造化城主非死不可,所以,我想死的舒適一些。”

  五毒夫人道:“好吧!你接著。”

  一揮手問,一粒白色的丹丸,直飛了過去。

  不知她藥九放在何處,揮手之間,立刻有一粒藥物飛了出來。

  五花婆婆笑一笑,道:“吃下這粒藥丸,要多久時間,才會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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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七

  第五十一回 誘敵深入 互傳絕藝

  五毒夫人道:“大約是呼吸一口氣的時間。”

  五花婆婆忽然嘆一口氣,道:“俞少俠,你們準備作何打算?”

  俞秀凡道:“準備放手和他一戰。”

  五花婆婆搖招頭,道:“不行!如若和他們動手,只怕咱們獲勝的機會不大。”

  俞秀凡道:“你的意思呢?”

  五花婆婆道:“不理他。早些離開此地。”

  俞秀凡道:“造化城耳目遍佈,豈會找不到咱們。”

  五花婆婆道:“這個老身自會安排,使他們行入歧途。”

  五毒夫人淡淡一笑道:“俞少俠早存了和造化城主作一了斷之心,我們也一掃過去對他的敬畏。造化城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在我們心中建立的權威,那使我們驚恐,對他唯命是從。”

  五花婆婆道:“夫人說的是,片刻之前,老身的感覺之中,對那造化城主任何一句批評的話,都是不逆不道的事。現在卻感覺到他是大奸大惡。凶狠絕倫的人。”

  俞秀凡道:“這就是‘朝聞道,夕死可矣’的道理,難得婆婆具此慧根。”

  五花婆婆道:“老身慚愧。”

  五毒夫人突然改了口叫道:“老姊姊,造化城主對背叛他的人,其恨尤過敵人。”

  五花婆婆接道:“這個我知道,不勞夫人提醒。”語聲一頓,接道:“造化城主派遣了十路人手,追尋你們的下落,而且是親率高手,主持其事,實已存有必殺諸位之心。自然經過了一番處心積慮的策劃,他己感覺到如不早把諸位除去,對他是一個很嚴重的威脅。”突然,放低了聲音,說出一番計謀來。俞秀凡、五毒夫人連連點頭。群豪立刻安排佈置,離開了客棧。

  就在群豪離開客棧不久,四十餘匹快馬,和一輪特殊四輪篷車,趕到了客棧。

  但客棧中只餘下了五花婆婆一人。她被點了穴道,獨坐在客棧的上房之中。

  首先奔入的是四個穿著藍色勁裝的佩劍少女。緊隨著行入了一個面目肅冷的半百老者。

  五花婆婆認識那老者,是造化城的地獄總管,冷面閻羅莫風。

  眼看著師父被人點了穴道,坐在木椅上,四個少女,卻不敢擅自行動,望著莫風,臉上是一片乞求之色。

  莫鳳冷厲的目光,回顧了一眼,才緩步行近五花婆婆,揮掌拍話了穴道,道:“人呢?”

  他似是不願多說一個字,能用一個字說完的話,決不用兩個字。

  五花婆婆籲一口氣,道:“跑了。”

  莫風冷肅的臉上,閃掠過一抹殺機,道:“你洩了密?”

  五花婆婆道:“我用了計。”

  莫鳳道:“說!”

  五花婆婆搖搖頭,道:“我不能告訴你,我要面見城主。”

  莫鳳道:“好!”轉身向外行去。

  五花婆婆緊隨身後,四個藍衫少女,直到此時才圍上了五花婆婆,低聲叫道:“娘!”

  五花婆婆揮揮手,示意四女不要講話。客棧外大街上停著一輛特製的四輪篷車,垂著金黃色的篷簾。

  分著紅、黃、黑、白四種服色的武士,每色八人,環圍在車四周。

  這些人,服色不同,但卻都佩著長劍。紅色衣著的佩著雙劍,黃色的僅佩單劍,黑色衣服的一把長劍之外,腰間還佩著一把刀。

  白衣武土竟然一個人佩著三支劍。

  這些人,年紀不大,都在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但卻有一個相同之處,每人都寒著一張臉,冷若冰箱。他們長的都不難看,事實上,還很俊秀,但卻給人一種陰森、冷酷感覺,似乎是經過了千年寒冰凍過的人,不帶一點活人味兒。

  不用那白衣人的喝叫,莫風的指點,五花婆婆看到那篷車,立刻跪了下來。

  篷車中傳出一個威重的聲音,道:“五花婆婆,你知罪麼?”

  五花婆婆道:“屬下知罪,但不知犯了那一條門規屍車中人道:“疏忽大意,為人所乘,縱敵逃走,罪該分屍。”

  五花婆婆口中早已含了五毒夫人給他的毒藥,只要輕輕咬破,立刻可毒發而死,心中勇氣倍增,道:“五毒夫人的武功,和老身在伯仲之間,且他們人手眾多,俞秀凡更為可怕。”

  莫風接道:“放肆頂撞城主。”

  車中人道:“讓她說下去!”

  五花婆婆道:“俞秀凡劍出如電,老身招架無力,被他點了穴道。”

  車中人道:“你為什麼不死於劍下?”

  五花婆婆道:“老身本有自絕求死之心,但想到無人把消息轉告門主,故而苟且愉生,但等消息轉報於門主之後,自當以死謝罪。”

  車中人道:“你不用死了,站起來吧!”

  五花婆婆道:“多謝門主恩典。”一拜起身。

  車中人道:“他們逃往何處去了?”

  五花婆婆道:“城東有一座破落的馬王廟,地勢隱密,可以設伏。”

  車中人沉吟了一陣,突然冷笑一聲,到:“五花婆婆,你好大的膽子?”

  五花婆婆怔了一怔,道:“屬下又錯了麼?”

  車中人道:“俞秀凡等既有逃命之心,怎會把消息洩露給你。”

  五花婆婆道:“這個,屬下也在懷疑。他們不殺我,顯然是有意的留下我的性命,又故意說出他們的去處,不知是否存心誘城主入伏。”

  車中人冷笑一聲,道:“他們也很明白,決逃不出我手,只有作困獸之鬥了。”語聲一頓,接道:“他們一行,共有幾人?”

  五花婆婆道:“屬下不能肯定,大約是八人到十人之間。”

  車中人嗯了一聲,道:“你知道那馬王廟的所在之地麼?”

  五花婆婆道:“五年之前,老身曾經來過此地,在馬王廟中停過一宿,此刻尚有一些記憶。”

  車中人道:“好!你帶路,咱們趕往馬王廟去,”

  五花婆婆道:“屬下遵命。”轉過身子,當先向前行去。

  馬王廟,距離這座城只有十里左右,但卻是一片亂墳環繞的淺山,出城二里之外,已然不見人跡。

  通往馬王廟,倒有一條很寬闊的大道,只是很久人沒有走了。

  寬闊的大道上,也長滿了荒草。

  馬王廟,不是著名的廟字,一般的馬王廟,大都只是比土地廟稍為大一點罷了。但這一座馬王廟有些特別,特別的大,前後有兩三進院子。想來,這座馬王廟,當年初修時,定然是香火十分鼎盛。

  不知為什麼,忽然間冷落下來,冷落到人跡罕至。廟前,廟後,部長滿了青草,高可及膝的雜草。

  看上去,這座馬王廟建成的時間,並不大久,門窗都完整無缺。

  只是年久無人管理,看上去有點陰森的味道,兩扇紅色的木門,緊緊的關閉著。

  莫鳳突然向前行了兩步,道:“五花婆,帶著你四個女兒,先進去。”

  五花婆應了一聲,帶著四個藍衣少女,直行過去。伸手叩動木門,木門突然而開。

  木門雖開,但卻不見人蹤。五花婆婆帶著四個女兒,直行入廟中去。

  廟門未閉,但行入廟中的五花婆婆和四位少女,卻如投入海中的泥沙,聽不到一點聲息。

  足足等過了一盞熱茶工夫之久,仍不聞一點聲息傳出。

  其實,這是五花婆婆和俞秀凡等商量好的辦法,師徒五人,進入了廟門之後,立刻被守在門後的刀釵冷萍和針釵湯蘭,迎了進去。

  五毒夫人低聲說道:“大姊姊,造化城主來了沒有?”

  五花婆婆道:“他坐有一輛恃制馬車,車簾低垂,不論何人,都無法瞧到車中人的形貌,是不是,老身也無法確定。”

  五毒夫人道:“同來的都是些什麼人?”

  五花婆婆道:“內府總管莫風、陰陽叟,鐵手劍王白濤……”

  五毒夫人怔了一怔,接道:“莫風、白濤也來?”

  五花婆婆道:“夫人識得他們麼?”

  五毒夫人道:“見過一面,這兩人都是當世武林中極負盛名的高手;想不到,竟然甘願作造化城主的從衛……”忽然想到自己乃一門之主,也被致於造化城,不禁啞然。

  俞秀凡低聲問道:“莫風和白濤在武林中的聲譽如何,是正是邪?”

  五毒夫人笑一笑,低聲道:“未入造化城之前,這兩人都算是正派人物,至少,他的聲名,要比賤妾好一些。”

  五花婆婆接道:“如論這兩人在江湖中的地位,足可當得仁俠之稱。”

  俞秀凡嘆息一聲,接道:“他們為什麼要進人造化城主中?”

  五毒夫人笑道:“造化城主和俞少俠剛剛相反。”

  俞秀凡道:“此話怎講?”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5:51
二九八

  五毒夫人道:“任何人初見造化城主時,都會被他那氣度。儀表和動人的口才折服,心生敬慕。但處久了,才會看出他的陰沉。險惡。可怕的是你知曉了內情之後,人已被他控制,可以使你生,也可以使你死。”

  俞秀凡道:“難道那些身受控制的人,就甘心為他效命了?”

  五毒夫人道:“自然是不甘心,我是其中之一。”

  金釣翁道:“老朽雖為他從衛,但也是心有不甘,只不過,必須有人幫助,才能由重重束縛中解脫出來。”

  五花婆婆道:“不錯。造化城主,能叫一個人感覺到,天下只有他那一處可以使人容身,除他之外別無生路。”

  五毒夫人道:“自然,他還有很多別的辦法,叫人無法擺脫。人間地獄中,不乏高手,但卻被他擺佈得不死不活,除了聽命於他,別無生路。”

  這時,刀釵冷萍已疾奔而至,道:“他們已發覺情勢不對,向廟中行來了。”

  俞秀凡道:“四路包圍呢,還是一路行來?”

  冷萍道:“未見他們分人包圍。”

  五花婆婆道:“他帶的人手不大多,也無法包圍咱們。”

  俞秀凡道:“咱們就集中實力,分頭合擊,殺他們一個是一個。”

  群豪都商量好了埋伏的方法,各自奔向原位。

  這些人,傷勢雖都好轉很多,但大部分的人;傷口還未完全復元,但卻沒有一個人現出畏懼之色。

  五毒夫人最忙,前後奔行,各處布毒。

  按照馬王廟中的形勢,布成了梅花埋伏。以俞秀凡、方望、水燕兒和五毒夫人四人,形成正面拒敵的主力。王翔,王尚,形如雙鉗,主釣翁、冷萍、湯蘭等,隨時接應。

  虛掩的廟門,篷然大開,堅牢的木門,硬生生的脫了門框,飛到八九尺外。是莫風的掌力,開碑碎石的強猛掌力打破了大門。廟門前是一片廣場,生滿及膝的荒草。

  面對著俞秀凡和五毒夫人等強敵,莫風和白濤,似是也有著相當的畏懼,步履之間,顯得是那樣的謹慎、小心。莫風和白濤,鍺開一步,先後而行。兩人行到了廣場之中,停下了腳步。

  莫鳳高聲說道:“五花婆,你是死了,還是話著?”

  五花婆婆隱身在一座廂房之中,默不出聲。

  莫鳳連呼數聲,不聞五花婆婆相應,立刻改口叫道:“俞秀凡,別說你躲在馬王廟中,就是你躲在老鼠洞中,我們也一樣能把你抄出來。”

  又連呼數聲,仍然不聞回答之言。回顧了白濤一眼,低聲道:

  “白兄,他們躲在裡面下出來,咱們應該如何?”

  白濤道:“衝過去!”

  莫風舉手一招,八個佩劍掛刀的黑衣武士,快步行了過來。

  八個人進入廟中之後,立刻分列兩班,四個人站在莫風身後,四個人站在白濤的身後。

  白濤突然急行而前,超過了莫風,道:“莫兄,兄弟入內搜查,你在後面把風。”話罷,快步衝到二門前面。

  這座荒涼的前院,大約四丈多寬,白濤一口氣衝到二門前面,停下了腳步,抬頭四顧了一眼,冷冷說道:“五花婆婆,你出來!再要拒不遵命,我打進去,就把你亂劍分屍。”

  二門內,傳出來五花婆婆的笑聲,道:“姓白的,老身既然倒反造化城,連城主也不放在心上了,還會把你姓白的看在眼中麼?”

  白濤從未聽過有人敢對造化城主有如此不敬之言,不禁一呆,道:“五花婆婆,你敢罵城主?”

  二門內又傳出五花婆婆的聲音,道:“我為什麼不敢,他是武林中最惡毒的騙子,最陰狠的凶人。”

  白濤臉色大變,接道:“你好大的膽子,你這個大膽的叛徒。”

  忽然間,寒芒閃動,一篷銀芒,疾射而至。白濤霍然拔劍一揮,一片銀光,繞體而生。

  但聞一陣波波叮叮之聲,一十二枚銀針,盡都被擊落在二門前面的台階上。

  目光一掠銀針,白濤冷笑一聲,道:“針釵湯蘭。”

  湯蘭的聲音,飄入耳際,道:“白爺,好妙的一招‘雪花飛舞’。”

  白濤怒道:“湯蘭,你也敢背叛城主?”

  湯蘭道:“敢!而且,我還想勸你白爺幾句話。”

  白濤道:“住口!背盟叛徒,還能說出什麼好聽的話。”

  湯蘭道:“我的話可能不大好聽,但忠言逆耳,良藥苦口。你閣下也是一代俠人,至少,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你自己想想看,你在造化城作些什麼事?算個什麼樣的身份?”

  白濤道:“湯蘭,你信口開河,語無倫次,還不出來受死。”

  只聽另一個女子的聲音,接道:“不用勸他了,一個人愛作奴才,就讓他作下去吧!”

  白濤道:“冷萍。”

  接話的正是刀釵冷萍,緩緩說道:“白濤,你該醒醒了。湯蘭、五毒夫人、金釣翁、水燕兒、五花婆婆母女、十大劍主之一的方望。

  我們都離開了造化城,你又為什麼不敢?”

  白濤冷冷接道:“所以,你們要死。”

  冷萍接道:“白濤,造化城是一個大染缸,任何人,只要一進入這造化城,好人會變成壞人,壞人變的更壞,你白濤在江湖上頗有俠名,但你進入了造化城之後,變成了什麼樣子,你所作所為,和過去是否相同,你自己心中應該明白。”

  白濤道:“冷萍、湯蘭,少給我逞口舌之利,你們如是還有點骨氣,那就給我滾出來!”

  冷萍格格一笑,道:“白濤,造化城中人,不可相信,這一點,你心中大概也很明白。”

  白濤臉色大變,回顧了莫鳳一眼,道”莫兄,這兩個丫頭,利口如刀,留他們不得,我去把他們宰了。”

  莫風道:“白兄,不可大意,在下和你一起入內。”

  白濤道:“不用了。莫兄請留在二門外面,準備接應兄弟,他們不肯出門外來迎敵,二門之內,定然會有埋伏了。”

  莫風道:“不錯,定然會有埋伏,你一個人去,豈不是太過危險?”

  白濤道:“兄弟帶四個黑衣劍士同去,莫兄請留在門外接應。”

  莫風道:“長嘯為號,兄弟立刻沖人,我先去稟報門主一聲。”

  自行點點頭,帶著四個黑衣武士,舉步向前行去。

  他一刀當先,進人二門。只見二門內,一片廣場上,並排站著三個人。

  俞秀凡居中而立,五毒夫人和水燕兒,分站兩側。左側七尺處站著方望,右側七尺處站著金釣翁。

  白濤望了俞秀凡一眼,道:“閣下就是俞秀凡?”

  俞秀凡道:“不惜。你叫白濤?”

  白濤點點頭,道:“冷萍、湯蘭,兩個丫頭何在,要她們出來見我。”

  俞秀凡道:“閣下先勝了俞某手中之劍,再見她們不遲。”

  白濤冷笑一聲,突然拔劍衝了上去。劍勢指向俞秀凡前胸時,突然停了下來,道:“俞秀凡,聽說你的劍法很快。”

  俞秀凡道:“閣下試試便知。”翻腕出劍,噹的一聲,震開了白濤手中的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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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九

  白濤劍招連變,刺出三劍。俞秀凡封開三劍後,一劍刺出,劃裂了白濤的左臂,鮮血流出。

  白濤道:“好劍法!果然名不虛傳。”突施傳音之術,道:“四個黑衣劍士,劍中藏刀,技術不凡,咱們同時動手,先殺了他們。”不容俞秀凡答話,一舉手,道:“上!”

  四個黑衣武士應聲出手,左劍右刀,緩步行了過來。四個黑衣人相當的持重,白濤雖然下令要四人快攻,但四人仍然是不忙不慌,步履穩健。只看這四人的行動,就可以瞧出具有了一流高手的氣勢。

  金釣翁見識廣搏,見四人刀執在右手,劍握在左手,立時高聲叫道:“刀為主,劍為輔,傷人的絕技,定在刀上,諸位千萬不要受了他們的劍光誘惑,忘去防他們的右手短刀。”

  事實上,人人都看到了那四個黑衣劍士,右手握著一粑刀,那刀不過一尺五寸左右,和三尺六寸的長劍,比起來差了一截。所以;都被那寒芒閃爍的長劍,吸引了大部注意,忽略那把短刀。

  金釣翁一言驚醒場中人,群豪都不禁把目光投注在四個黑衣武士的握刀右手之上。

  只見四個人右手上暴現出青筋,顯示出那握刀的右手,特別的有力、堅定。

  四個黑衣武士,接近白濤時突然停了下來。八道目光,一齊投注在白濤的身上。這些武士們絕少講話,但他們卻在陰森中透著精明壑投注在白濤的目光,似是代表了詢問,也似是表示出了懷疑。

  白濤很沉著,也很冷靜,大聲喝道:“圍攻俞秀凡!”

  長劍一揮,當先而上,一招風雷並發,幻起了一片寒芒、劍花。

  攻向了俞秀凡。

  四個黑衣武士,突然閃電般的迅快衝向了俞秀凡。

  俞秀凡一劍封開了白濤的劍招,四個武士己由四個方位同時攻到。四把長劍,在同一時刻飛出,和快速搖動的劍芒,結合成一片劍幕。劍光連結,有如一道盾牌。但慚陣叮叮之聲,封開了俞秀凡攻出的劍。

  四把堅定有力的短刀,卻在俞秀凡劍勢閃擊的空隙之中,攻了過去。

  刀法和劍招,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手法,劍光出手,寒芒閃爍,看上去極具威勢,但刀法卻走的完全是陰柔的路子,寒光一點,直刺要害。這真是惡毒無比的一刀,俞秀凡也有慌張失措之感。

  需知四把短萬,分由四個完全不同的方向,攻了過來,俞秀凡的劍勢再快,也無法能在這一瞬間同時封開四把短刀。何況,四個黑衣武士的四把長劍,還在封著俞秀凡的長劍。

  俞秀凡心急之下,突然一提真氣,飛身而起。劍光護體,直飛起兩丈多高。

  這是驚天劍法中一招保命奇學,專在無法閃避的圍攻中,破空而起,透敵人的合擊之勢,叫作”破空斬”雖然俞秀凡閃避夠快,但左腿上仍被劃了一刀,目下半尺長的大血口。

  這不是一眨眼的工夫,方望和五毒夫人,都有著教授不及的感覺。

  卻未料到白濤反戈一擊,在四個人合擊俞秀凡的同時,突然退後五尺。他手中長劍疾快出手,刺向了一個黑衣武士。這一劍,力道很強,由一個黑衣武士的背後,直透前胸。

  來不及抽出長劍,另一個黑衣武士,己警覺還擊,長劍核斬,短刀直刺。白濤成名江湖數十年,自是技藝非凡,右手微帶,封住長劍。但那短刀,卻加閃電一般,抵隙而入,直刺向白濤的右肋。

  這一刀取位適中,白濤避過的機會很小。敢情這些黑衣人的武功,並不在白濤之下,他們是受過長期嚴格訓練,調教出來的殺手。白濤暗暗嘆息,不再作閃避的打算,揚起左掌,準備和那黑衣刀手同歸於盡。

  原來,他一看,己發覺無法完全避過這一刀。這當兒,突然寒光一閃,一柄長劍飛來,鈴的一聲,封開了那致命的一刀。是俞秀凡由空中直瀉而下,救了白濤一命。

  白濤飛起一腳,踢開了那中劍之人,回手一劍,接住了另一個黑衣武士的短刀。

  因為,那中劍黑衣武士,發覺劍勢透胸而過,在必死無救的情景下,竟然棄去兵刃,雙手抓住劍身,猶感不足,低頭咬住了劍尖,所以,白濤竟無法一下子抽出穿在那黑衣身上的長劍。

  俞秀凡快劍如電,劈倒了兩個黑衣人,僅餘下的一個黑衣人。

  卻和白濤惡鬥於一處。

  在這時刻,最忙的算是五毒夫人了,她開始在二門內佈置下奇毒。

  直鬥到四十個回合之後,白濤才一劍把黑衣人刺死。但他自己也累的頂門上隱隱見了汗水。

  方望籲一口氣,道:“好厲害的劍中刀,加若被他們合力包圍,就算第一等武林高手,也很難解圍、脫困。”

  白濤道:“四色衛士之中,聽說白衣從衛武功最好,而且,三劍化一氣,尤為劍道中絕藝,其餘三衛,在伯、仲之間。”

  方望道:“只怕造化城主,在他們身上化了不少的心血,如果在下看法不錯,他們武功不會在十大劍主之下。”

  白濤道:“老實說,區區也不知道他們有這麼高深的武功,刀法如此犀利。”

  只聽莫風的聲音,傳了過來,道:“白濤,你認輸了。”

  白濤道:“是又怎樣?”

  莫鳳道:“城主有諭,要你橫劍自絕而死。”

  白濤道:“城主要在下死,在下只好拖一些時間了。”

  莫風道:“叛徒,你好大的膽子,出來納命!”

  白濤道:“莫風,你何不進來瞧瞧?”

  莫風冷冷說道:“黑衣劍衛何在,先殺了叛徒覆命。”

  白濤冷笑一聲,道:“莫風,他們都死了,都死在俞少俠的快劍之下。”

  莫風道:“啊!”

  白濤道:“莫風,造化城主的為人如何,大約你心中比我還清楚,這是咱們脫離造化城的機會,你也應該拿個主意了。”

  不再聞莫風的回答之言,也不見有人沖人二門來。

  白濤皺皺眉頭,回顧了五毒夫人一眼,低聲道:“怎麼回事?”

  五毒夫人道:“我想造化城主已經離開篷車,莫鳳無法作主意了。”

  這時,水燕兒已包好了俞秀凡的傷勢。俞秀凡用長褲掩起了傷處。

  白濤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道:“莫風和隨來的十幾位江湖高手並不可畏,可怕的是那些隨行武士。這些人,才真的是造化城的主力。”

  俞秀凡道:“白兄,那些武士一共有多少?”

  白濤搖搖頭,道:“不知道。這一次有四種不同服色的人同來,合計三十二人。但還有好多,除了造化城主之外,只怕無人知曉。”

  俞秀凡道:“目下,咱們應該如何?”

  白濤低聲道:“俞少俠,是準備和他們一決勝負呢,還是準備離開此地?”

  俞秀凡道:“準備在此一決勝負。”

  白濤沉吟了一陣,道:“俞少俠,你見過那黑衣劍士的身手。據說白衣劍術比他們更為高明。”

  俞秀凡道:“白兄的意思是……”

  白濤接道:“任何一個劍上,都可以和在下纏鬥百招,如若他們兩個人聯合出手,在下決非他們之敵。”

  俞秀凡道:“白兄覺著咱們應該如何?”

  白濤道:“那些年輕的劍士,決不會背叛造化城主,所以,咱們先要有對付他們的辦法。”

  五毒夫人突然接口說道:“白兄,你能否確定那篷車中真是造化城主?”

  白濤怔了一怔,道:“這個,應該不會有措。”

  五毒夫人道:“造化城主如若真的來了……”

  話未說完瞥見人影幌動,一個全身黑衣,左手執劍、右手握刀的人,大步行了進來。

  其實,不只是五毒夫人看到,俞秀凡、白濤等,也都看的十分清楚。那黑衣人當先而行,踏過了五毒夫人布下的毒陣。五毒夫人神情冷肅,凝注在那黑衣人的身上。只見他安然而過,全無中毒之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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