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華爾街傳奇 作者：陶良辰 (已完成)

第30章 人生處處是誘惑


    老野馬汽車報廢後，葉冬青沒了代步工具，陪勞拉小姐買完可能派上用場的衣服，他們打車返回公寓。

    老山姆先生在今天過完這不算精彩的一生，以後不可能再次出現，門口換成一位年輕人看守，低頭玩起游戲機，很可能是老山姆親戚家的孩子之類。

    一百多戶租客，每個人交租的時間不同，以入住合同上為准，管理方面缺不了人。葉冬青本打算先幫老頭洗干淨錢，然後談談代理轉讓不動產的事情，現在估計是不可能了，意味著又要重新想個辦法積累第一桶金。

    人已經去世，委托還沒處理完，上樓進入小房間，勞拉也跟著走進去。

    她打量完這個亂糟糟的破舊公寓，沒有嫌棄或是鄙視的意思，好奇問道：「你平時住在這裡？」

    在勞拉看來，葉冬青肯定比自己賺錢多，不應該如此委屈自己才對，從先前買衣服、吃飯時候大手大腳花錢，她覺得面前這家伙，多半是個會享受生活的人。

    「嗯，快搬走了……今晚我就搬走，先找個酒店湊合幾晚，等最近忙完再考慮重新租房子。

    門口那老頭去世，唯一讓我留下的理由消失了，把錢打包好，然後幫忙收拾，我會把之前使用的電話卡扔掉，你也去重新買一張。」

    好吧，這才是勞拉印像當中的葉冬青。

    明明沒多少錢，花起錢來卻像是紙一樣，點點頭沒說話，答應下來。

    重生後，他已經在這個小房間裡住十多天，不到兩個星期，很難對眼前破舊公寓產生感情，早在得到一筆錢那會兒，就想直接搬走了，是賺錢機會讓他選擇留下。

    多住幾天，賺到差不多十萬美元，蠻劃算的生意，接下來不用繼續住下去了。

    還剩最後的事沒忙完，找來兩個牛皮紙袋，分別裝了四萬美元現金進去，塞得鼓鼓囊囊，單從外表看不出什麼。

    從包裡拿出現金後，勞拉小姐站在床邊看著。

    心裡覺得有些可惜，有個聲音告訴她完全可以吞掉這筆錢，畢竟那老頭已經去世，沒人會在意自己和葉冬青，是不是把錢還回去。

    哪怕再拿兩萬美元，也意味著明天她可以順利進入一所頂級大學，這筆錢對於勞拉的誘惑，可比葉冬青大多了，以至於呼吸變得急促，打亂原本的節奏。

    幸好還不是壞到無可救藥的那種姑娘，勞拉小姐只是想想而已，念頭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面對巨大誘惑，常人難免產生邪念，這是復雜人性所帶來的本能，最後還是要看能不能克制住欲望，那才是區別好壞的標准。

    如果她生在富人家庭，如果她不用為生活而感到煩惱，自然不會產生貪心的想法，畢竟完全沒必要。

    葉冬青則是無所謂，他以前飛機、游艇的開銷費用，一個月都不止八萬美元，沒必要為這點錢喪失自己的人格。

    前世，因為弱小，所以他才選擇變得強大，等到強大起來之後，卻慢慢變成了年輕時候自己討厭的那種人。

    社會物質長流中，欲望會使人吞噬自身，當他生命走到盡頭那刻又產生明悟——縱使權利滔天、金錢無數，都比不過生活中的美好。

    近十多天來，他常常回憶起自己坐在天台邊，眺望紐約城市夜景的場面。

    當時腦海中閃過畫面，想到早早去世的父母，帶自己去游樂場、教自己寫作業、陪著一起過生日的場景，也想到第一次跟琉璃相遇，那種願意幫助她的奇妙的情緒。

    想到許許多多東西，但就是沒有上東區的豪宅、海邊帶沙灘的別墅，以及價值數千萬美元的飛機和游艇等等，充足外物可以讓人生更舒服，然而絕不是整個人生的全部。

    這一次，葉冬青打算活得更好，遵從自己內心去生活……

    沒多少要帶走的東西，把藏在垃圾桶裡的現金拿上，還有父母照片、學校證書、社保卡等東西，全都裝進背包裡。

    衣服挑挑揀揀，只往行李箱裡裝了五件，包括那套西裝。

    檢查一遍，沒有要帶走的了，葉冬青說道：「就這樣吧，衣服什麼的以後再去買，終於要跟這間破房子說再見。」

    「希望如此，加油，你這麼聰明，一定可以。」

    勞拉晃了晃兩個牛皮紙袋，追問道：「那麼，待會兒把它們交給誰？」

    「放在門口接待室，我打個電話，讓這筆錢的主人過來取走它們，你先到門口等我，我要戴個口罩。前幾天買過一個，忘記放哪裡去了……」

    **************************

    跟以前的生活說拜拜。

    葉冬青拎著行李箱，打車去四季酒店，租了間普通客房。

    兩百多美元一晚，價格算不上高，以目前手中資金，撐上一段時間問題不大，預訂了五晚的房間，刷卡支付掉費用。手裡全是小額紙幣，使用它們會惹人矚目，超過兩百美金的開銷，還是刷卡比較好。

    客房差不多三十五平米，四季酒店一向以高端、舒適、干淨出名，即使是普通房間，也挑不出什麼大毛病，比破舊老公寓舒服得多。

    勞拉還沒走，跟著過來了，進來看看後，對他說道：「我已經知道你住在哪，那麼就先走回去啦，明天等你考完試再來找你？」

    「嗯，大概下午六點左右，到時候電話聯系，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

    白天記得到華爾街去看看，穿著這身衣服去，學習那幫女人們走路姿勢、說話語氣，你這樣的一看就是雛鳥，要讓人挑不出破綻才行，我需要搭檔幫忙。」

    葉冬青打開暖氣，將外面厚重羽絨服脫掉，就算氣質再怎麼老練，這張年輕面龐還是能看出稚嫩。其實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請一位能說會道的華爾街中年推銷員幫忙，不過那樣風險比較大，只好將就著讓勞拉幫忙。

    見勞拉要走，他客氣道：「不然晚上就在這睡？別誤會，可以讓服務員再拿一床被子，你睡在地上，可惜房間小，沒有長沙發。」

    「……」

第31章 G55


    勞拉還是走了。

    這種年紀裡，她知道男生們腦袋當中一天到晚都在琢磨著什麼事，不敢去賭葉冬青是不是真正像表面看起來的那麼正直。

    能讓在地上睡，待會兒就能說上床擠擠，再然後化身「狼人」，套路差不多都是這樣……所以覺得還是回自己租的小公寓睡覺比較好，她已經從那嗜酒的母親家搬出來，不打算再回去。

    美國年輕人，十八歲後搬出去獨自生活的比比皆是，成年意味著可以開始屬於自己的新生活了。

    葉冬青無所謂，四季酒店的床既干淨又舒服，隔壁也沒有某位從事特殊職業的姑娘，以一種浮誇聲音叫喊著，鎖好門後很快進入夢鄉，十多天以來他第一次睡這麼快。

    第二天。

    一大早就出門，繼續按照准考證上的地址，前去進行SAT考試。

    跟昨天考的ACT不同，SAT考試成績也被美國各大高校作為錄取標准，其實兩種考試考一種就足夠，昨天ACT考試發揮不錯，於是導致今天他更輕松。

    考場上抓出兩名串通作弊的學生，那不關葉冬青的事，有些題目還記得，做起來比較順手，等到今天考完之後，只需要在家等待成績出來。

    不准備再回高中念書，無論成績理想不理想，都不會回去，他的時間還沒多到隨便浪費的地步，金錢可從來都不睡覺，念書和賺錢抄底股票相比，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另一邊，勞拉小姐聽從葉冬青安排，在打電話給老師請了個長假後，搭乘出租車來到華爾街。

    總不能傻乎乎站在路邊看著，她找了家咖啡館，裡面有不少人正在談生意，一邊閱讀《華爾街傳奇》這本羅恩·英薩納所寫的書，一邊留心關注起人們表露出來的姿態、表情。

    直到這時候，勞拉仍然搞不清葉冬青想要干什麼，不過對方的淡定和自信，總讓她不由自主地相信葉冬青真能帶自己再賺到更多錢，以為只是小打小鬧的那種，反正肯定比繼續回去做小生意強……

    一直等到下午三點。

    SAT考試已經結束，然而葉冬青沒有打電話過來，勞拉小姐屁股都坐麻了，面前這本她不太感興趣的書，也從頭到尾讀了一遍。

    終於耐不住性子，給他打去電話，詢問什麼時候碰頭。

    「稍微等一會兒，大概半個小時左右，我剛在店裡看見一款挺不錯的車，正准備付錢買下它呢，還有一點手續沒有處理完，你現在在哪？」

    聽到葉冬青這樣說，勞拉忍不住覺得，這家伙大概是瘋了！

    之前那輛野馬說扔就扔，考完試不來找自己，居然又跑去買車？她不是不知道葉冬青的底細，在勞拉看來應該努力存錢才對，與其花一兩萬美元買車，不如先給自己租套公寓，總不能一直在酒店裡住著。

    錢是葉冬青的，仔細算來兩人才認識沒幾天，勞拉很想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關系還沒好到能去干涉他生活方式的地步，盡管在勞拉看來，這樣下去賺再多都不夠用，買表、買車、非要住四季酒店等等，花錢大手大腳，以後多半會破產。

    生活方式不同，產生了不同的思維方式，勞拉小姐嘆息道：「華爾街的星巴克，你知道這家咖啡館在哪麼？」

    華爾街就像是葉冬青的家，立馬回答說：「OK，我待會兒去接你……」

    一兩萬美元的車，勞拉還是低估了葉冬青，此刻他正在奔馳展廳裡，掛斷電話後將手機裝進口袋。

    面前是一輛奔馳大G，黑色的車身，方方正正的造型，車尾帶有AMG、G55字樣，輪轂換成了更酷的款式，內飾和外觀也被小幅度改動過，售價總共七萬四千美元，還贈送一把雨傘、一款行李箱。

    說美國人不物質，那多半不了解真正的美國人，作為全球最大的奢侈品、豪車消費地，假如人們不喜歡它們，怎麼可能賣那麼多？

    越是窮越要讓自己看起來有錢，尤其是在錢不多的窮人們面前，昨晚舍得花三千多美元為勞拉小姐買衣服，今天也舍得花七萬多美元，買一輛能讓自己舒服的豪車。

    知道接下來要用錢，葉冬青將剛買沒幾天的亞馬遜股票又賣掉，不僅沒升值，還虧損了三個點，到手九萬六千多美元，這算是好事，說明投資者和投資機構依然對互聯網科技股沒信心。

    錢就在賬戶上，刷卡辦完車險等等手續後，他從展廳裡將這款AMG-G55開走了，經銷商送了個臨時短期保險，總共只有七天，在這段時間內去DMV（車輛管理所）辦理牌照就行，葉冬青還沒駕照，被抓住會惹出些小麻煩，只能說膽子比較大。

    美國豪車售價不高，主要是關稅極低，後面養車費用不便宜，他覺得自己可以賺到錢，哪會考慮養車開銷的事。

    跑車固然酷，以前葉冬青收藏過幾輛，其中不乏布加迪、阿斯頓·馬丁One-77、二手法拉利恩佐等，開它們就像是屁股貼在地上駕駛，視野極差。過了喜歡跑車的年紀，再加上賬戶裡錢不多，這款G55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黑色大方款在街道上老老實實前行，主要怕被警察盯上，一看就是新車，連車膜都故意不揭，沒有掛車牌，不是新車會惹上麻煩。

    ……

    亂七八糟的事情告一段落，賺錢計劃被放在首位。

    葉冬青點了杯美式咖啡，雙份不加糖的那種，隨後坐在勞拉小姐對面，解開西服紐扣笑道：「怎麼樣，今天學到了什麼？」

    「華爾街人的狡詐、貪婪、還有無恥，這裡有著各種各樣的人，但都懷有同一個目標——賺錢！」

    勞拉舉起那本《華爾街傳奇》給他看，葉冬青大笑道：「哈哈！你總結得非常好，這裡就是那樣，如果你答應跟我一起合作，今天起華爾街又要多出兩個無恥的混蛋了！」

    「……等等，你在說什麼？見鬼了，難道你想從華爾街人手裡賺錢，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這裡的混蛋們沒你想像得聰明，現在我帶你去問問，先收購一家公司，我必須拿到合法金融牌照。」

    「收購？你哪來的錢去收購？」?

    「單純的姑娘啊，誰說收購一定要花錢?」

    葉冬青臉上掛著笑，聽見服務員叫自己名字，接著開口：「等一等，喝完咖啡再走吧，我需要提提精神。」

    ……

第32章 金融牌照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以前葉冬青就是華爾街當中的一員。

    這裡不僅僅只缺擁有極高金融頭腦的證券交易師、金融分析師、風控經理、投行經理等等，也缺他這樣的人，還有只認錢不認人的大律師之類，來幫忙擺平一些比較難纏的問題。

    日子待得久了，秘密無所遁行，他知道許許多多已經發生，或者還未發生的事情。

    例如如今的納斯達克主席伯納德·麥道夫先生，會在幾年後因為非法龐氏騙局而落網，如今他開始從事這種生意了，剛起步沒多久，只不過葉冬青暫時還不能肯定，對方目前究竟是合法生意，還是非法生意。

    假如未來不會發生改變，耐著性子等幾年，等到麥道夫先生深陷下去之後，到那時敲詐勒索個上億美元，簡直輕輕松松。

    說來倒霉，要不是遇到金融危機，有投資者希望從他手裡提出數十億美元，這場龐氏騙局多半還能繼續維持下去。

    搞砸了是騙子，可假如沒有搞砸，並且還能源源不斷為投資者們，帶來足夠龐大的利益呢？誰會因為自己錢多而生氣？

    別的沒把握，說起買股票、基金賺不虧，至少接下來十幾年內葉冬青都信心十足！

    他決定開始自己的生意了，通過正常渠道想在短時間內發財，即使對葉冬青來說也不是件容易事，還是得想些辦法取巧走捷徑才行，獨自賺第一桶金，哪有直接拿別人的錢，來為自己賺錢容易。

    於是，葉冬青決定先解決掉「金融牌照」的問題。

    他今天帶著勞拉小姐趕到華爾街的原因，主要就是為了那幾張許可證，有點冒險沒錯，可利潤大到讓他認為值得去冒險。

    在美國，各個行業都有其從業資格證，也就是所謂牌照。

    如果某個人想要從事金融行業、銷售投資類產品或者擔任投資顧問，就必須通過考試獲取牌照，但是不同證券類型對應的牌照太多了，常常讓人摸不著頭腦。

    開公司也一樣，說到華爾街眾多投資公司，就不得不說起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這個官方部門是對美國證券、券商、基金、銀行等金融行業進行監管的機構，它旨在保護投資者、促進資本市場健康發展和維護市場公平，會通過一系列法案來對各金融機構進行監管及制約。

    自從1996年修訂規則後，至少擁有兩千五百萬美元管理資產的投資機構、以及公司股東們必須向委員會登記。公司在SEC登記並通過審查核實後，便成為注冊投資顧問(RIA)，SEC對RIA的審查非常嚴格，如今葉冬青沒有證、沒有人脈關系，口袋裡的錢也少到可憐，幾乎沒可能拿到金融牌照。

    但現在，他又迫切想去從事這個行業，不希望等慢慢考完證、再積累上百萬美元啟動資金，然後才開始。

    為了避免在將來惹上官司，被送到監獄裡去蹲大牢，很有必要先拿到合法金融牌照，然後再開始「龐氏騙局」，說是騙局並不合適，因為只要沒人損失錢，那就不叫騙。

    想要白撿一家手續齊全的合法公司，必然要先付出些小小的代價。

    喝完咖啡後，勞拉傻乎乎跟著葉冬青走了幾分鐘，穿過馬路，來到一家名叫「YPO」的小公司，她不清楚這家公司從事什麼生意，門口只有這三個字母。

    已經覺得葉冬青瘋掉，在勞拉看來不可能沒有錢就收購一家公司！

    答應幫他工作，但是待遇、報酬等方面的事情還沒談，心裡正糾結著，考慮起要不要退出，不陪這位年輕華人繼續瘋下去……

    *************

    做生意需要充足信息，有時候消息就等同於財富。

    華爾街不少公司，都在從事著類似於中間商一樣的角色，比較出名的麥肯錫咨詢公司、波士頓咨詢公司、普華永道咨詢公司這些，葉冬青當前請不起它們幫忙。

    YPO咨詢公司，屬於規模非常小，專門為小公司和個人服務的那種，稍微有點兒名氣，中大型企業看不上它，最適合賬戶裡沒剩多少錢的葉冬青。

    幾個、幾台電腦，外加一個六十平米左右的辦公室，說起來同樣算是將公司開在了華爾街，像這樣的小公司華爾街到處都有，蹭著華爾街、商業精英的名氣賺點小錢，希望有朝一日能壯大發達起來。一批批死掉，一批批從各處趕來，房東們壓根不用為沒有租戶而發愁。

    見到葉冬青帶著勞拉走進來，一身西服，貌似有點錢的樣子，是不是真有錢沒人關心，只需要支付酬勞就行。

    有位中年白人男員工過來接待他們，露出笑容：「歡迎，我能幫到你們什麼？」

    「想請你們幫我收集情報，我想在華爾街收購一家公司，最好是拿到RIA、已經破產，或者接近破產的那種，空殼公司，明白嗎？」

    葉冬青開門見山，一個提供服務，一個需要服務，純粹是種交易，沒必要賣關子。

    「當然！我又不是第一天在華爾街上班，那麼你預計投資的金額有多少？」對方問他說，非常希望遇到個什麼都不懂的富二代，這樣就可以將佣金提高，從中狠賺一筆。

    「暫時還沒考慮好，你們負責給名單就行，其他的事我自己會聯系。

    要不是怕麻煩，翻翻報紙就能找到那些信息，可以辦到吧，需要花多長時間？」

    怕被當成冤大頭，葉冬青故意說得含糊，補充道：「負債在一百萬美元以內的都行，我會幫忙償還債務，自己處理RIA手續太花時間，而我缺乏耐心。對了，我不會給你們哪怕一美分，從對方的佣金裡扣，這單生意能賺多少錢，看你們本事。」

    咨詢公司作為中間商，兩邊都掙錢。

    許多投資失敗後欠一屁股債的「精英」們，巴不得找來資金投資，哪怕直接甩掉公司，別讓自己承擔債務也好。而咨詢公司提供買方，怎麼可能不收取好處費呢。

    勞拉不懂規則，正心想著不給錢還讓人辦事，對方會不會將他和自己轟出門。

    沒想到這位中年人發愣片刻後，居然笑得更開心，還說道：「絕對不收你佣金！給我一兩個小時，我很快幫就你把那些快要破產的倒霉蛋找來，價格肯定合適……」

第33章 這樣還差不多


    如同有小榔頭在敲打自己腦袋，眼前場面和想像中完全不同，勞拉小姐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第一時間以為他們倆先前就認識。

    還是見識少，從小待在學校裡，沒見過太多世面，對生意上的事更是一竅不通。

    葉冬青要買一家陷入虧損的金融公司，除了腦袋被門夾過的那些人，誰不希望將債務轉手給別人，用垃圾換回點錢？

    華爾街從不缺垃圾公司，但是缺少願意接手垃圾公司的人，哪怕這家咨詢公司向對方索要二十萬美元，只要能將幾十萬美元債務甩手，都有已經失敗的創業者會迫不及待接受，一來一去損失減小不少。

    沒辦法，假如自己就能創辦，或者手上有足夠的錢來運作，葉冬青怎麼可能願意用這種「背債」的方式，來換取一家現成的手續齊全的金融公司。

    在他看來，只要迅速拿下一家空殼，能夠融資、集資的那種，就算損失點錢也無所謂，投入是為了賺取更多回報。

    點了點頭，他告訴這位咨詢公司的員工說：「好的，叫我利奧。

    勞拉秘書，幫我留個聯系方式，等找到合適的公司之後請打我電話。」

    做足了有錢人的派頭。

    葉冬青不用裝，他的氣質本身就很自信，雖說沒有錢來繼續支撐自傲的底氣，這不妨礙他有信心在未來賺到更多錢。

    勞拉在心裡翻白眼，才知道原來自己是「秘書」身份，笑不露齒，把自己電話寫在紙上……

    下樓後，他們倆站在路邊。

    差不多快到五點鐘，對於許多華爾街人來說，東部時間下午四點，美股收市後就可以下班了。

    路上豪車挺多，勞斯萊斯停在路邊不起眼，跑車數量也不少，葉冬青往兩邊看看，穿過馬路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勞拉穿了高跟鞋，腳後跟又疼又癢，小跑幾步跟過去，來到他身邊側頭問道：「剛才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你不是全都看到了，我讓他幫忙找一家公司轉讓給我啊。」葉冬青回了句。

    這個回答可不能讓勞拉小姐滿意，繼續問道：「那一百萬美元以內的債務是什麼意思，還有那個R……R……又是什麼？」

    「RIA，意思是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批准的注冊投資顧問牌照，有了它，我就能向美國和非美國投資者提供投資顧問服務。

    換句話來說，一旦拿到擁有RIA牌照的公司，那麼吸納民眾資金用於投資，會變成一項合法的生意。」

    解釋完之後，勞拉小姐仍然稀裡糊塗，主要是不明白他要這種金融牌照干什麼。

    臉上帶著驚恐，壓低聲音詢問說：「你告訴我這次要做合法的生意，那你干嘛還要騙別人的錢，不會最後連累我，把我也抓進去吧？！」

    「……你真是傻的可愛，誰告訴你集資就是騙錢，難道你覺得我不能幫他們投資賺錢，然後從中抽取佣金？」

    葉冬青心情挺好，腳步沒停，繼續跟著人流往前走，他已經看見自己那輛今天剛買來，還沒掛牌照的新車。

    勞拉果斷搖頭，嘴裡說道：「想法很不錯，可假如誰投資都能賺錢，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窮人了。」

    顯然是不相信，他能通過幫別人理財獲得成功，投資理財行業固然難做，但在葉冬青眼中卻不是難事。

    總不能對勞拉說，自己活到2018年，然後又重生回到這2002年，知道哪支股票以後會有發展潛力，幫自己賺到錢。

    葉冬青只是告訴說：「你不應該為這些問題煩心，我保證即使失敗了，也不會牽扯到你身上，OK？

    我問你個問題，假如待會兒我買下一家公司，可那家公司欠著一百萬美元的債務，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當股東？不可能給你太多，最多只能給你百分之二的股份，接下來還有需要讓你幫忙的地方，所以給你這個發財機會。」

    「發財？我看你是坑我還差不多，欠債一百萬美金，我承擔百分之二，也就是兩萬美元……絕對不行！

    我沒那麼多錢，你賺再多也跟我沒關系，只要給我工資就好，違法犯罪的事情我可不干！」

    勞拉被他給嚇怕了，上次不斷從老山姆那裡拿來路不明的現金，這回又要買下一家欠那麼多錢的公司，並且還打算幫別人投資？

    要是真這麼好干，這些公司也就不會破產欠債了，比起聰明人，她忽然覺得葉冬青更像是個瘋子，絲毫不願意跟著摻合進來，只怕錢沒賺到，還把自己送進監獄裡面。

    「真不考慮考慮？」

    葉冬青剛問完這句話，見勞拉小姐將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似的，聳聳肩繼續開口：「好吧，以後你可別後悔，老實說你可能還不知道你會錯過什麼。」

    「謝謝，但是不用。」勞拉翻白眼說。

    「那就這樣，一周給你五百美元底薪。等我處理好了，開始吸納投資客戶，按照總金額給你發獎金，具體數額到時候再說。」

    「這樣還差不多。」

    「……」

    葉冬青能說什麼呢，淡定繞過車頭，拉開大G車門坐進去。

    見勞拉傻站著，喊道：「愣著干嘛，上車啊！先去吃點東西，早上到現在都沒吃，我快餓壞了。」

    勞拉糾結好一會兒才上車，語速極快說道：「快走吧！你偷了誰的車？！」

    哭笑不得，葉冬青無奈：「想什麼呢，我今天下午買的車，不是在電話裡跟你說了麼？前幾天做生意賺到的佣金，一大部分都在這。」

    說話時候拍拍方向盤，熟練駕駛著彙入車流，往北邊拐去。他好久沒吃中餐，剛好附近有一家味道挺不錯的川菜館。

    車是好車，外觀霸道、性能足夠強，不過勞拉還在想怎麼勸勸葉冬青，讓他知道點好歹，別因為年輕時候能賺到錢，就一下子把錢都花完。

    越想越覺得這種腦袋容易發熱，想一出是一出的年輕人不太可靠，有點擔心自己以後被牽連了，做好了隨時抽身離開的准備。

    跟葉冬青的關系，還沒好到讓她甘願將自己搭進去，勞拉這樣去想沒有錯，只不過葉冬青可不是普通人……

第34章 中餐館


    如果生三四個孩子，躺在家裡就能得到上千美元救濟金，並且還能拿一大堆嬰幼兒購物券，那麼父母為什麼還要辛辛苦苦地出去打工？

    美國有一大幫蛀蟲，每年侵吞數千億美元各類救濟金，真正需要幫助的葉冬青、勞拉等人，卻因為沒有錢上學而苦惱著。假如當年得到全額獎學金，哪怕只是批准了助學貸款申請，葉冬青可能都不會走上歪路。

    美國從沒有人們想得那麼好，違法犯罪事件到處都有，社會治安混亂，個人素質良莠不齊，總體來看不算高。談到福利、教育、以及社會環境，歐洲多個國家能排在美國前面，這大概就是歐洲人喜歡高美國一等的原因了。

    當葉冬青進入中餐館，剛巧看見有一位拉丁裔母親，懷裡抱著個小孩，推車裡有一個，身邊還站著一個，正嘗試用嬰幼兒購物券來抵賬。

    商店老板們喜歡收這種官方福利票據，不僅能換到嬰幼兒用品，拿去買煙買酒，商家大多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人閑到去調查這種事。所以餐館的華人老板收下了，將購物券塞進自己圍裙口袋裡，揮揮手示意讓她帶著孩子走。

    目光瞥見門口那輛奔馳大G，這位樣貌看上去有四十多歲的老板，抬抬下巴提醒道：「開這麼好的車來這吃飯，不怕待會兒新車被人搶了？他們直接拆開賣零件，誰都查不到最後被賣去哪，下回還是坐出租車吧，更安全些。」

    「嗯，謝謝提醒，現在時間還早，要是晚上九點之後，我可不敢開車來這邊。你店裡怎麼回事，摔壞那麼多碗筷？」

    無論是葉冬青還是勞拉，都不覺得中餐館老板的提醒有什麼不對，紐約秩序比九十年代初那會兒好了些沒錯，但還沒好到能讓人放心的地步。

    夜晚出門，露富後被搶是大概率事件，槍擊案太多，多到媒體懶得報道，如果哪天沒有才是稀罕事。即使晚上必須出門，最好也要從人多熱鬧的主干道，小心點總沒錯。

    「別提啦，半個多小時前，才有人搶了我抽屜裡的錢，全是些零碎小鈔票，總共一百多，剩下的放在其他地方呢。」餐館老板叼起根煙，點著後打開抽油煙機吸煙味，表情淡定得很。

    從他的話看，貌似經常遇到這種事，已經有了經驗，知道分兩個地方放錢。

    葉冬青笑了笑，挑個位置坐下，嘴裡說道：

    「一百多刀，這數字剛剛好，你不會覺得肉疼，對方也不會覺得太少。我趕快吃完趕快走，把這輛車停在你們店門口，總像是在對他們說趕快來搶我，說不定已經被盯上了吧。」

    「我就那麼一說，你別當真，那些小賊有膽子搶我們，因為警察懶得管。我以前報案三次，從沒抓到過犯人，現在已經懶得繼續打911，那幫警察光登記不干事，把我做生意的時間都耽誤了。

    不過對你們有錢人就不一樣了，可能會認真查查，紐約三萬多警察，如果不知道，還會以為只有三百人呢，說到他們我就來氣。好歹有一百多美元，今天生意又白做，要不是老顧客多，我真想換個地方開店！」

    把菜單放在桌子上，餐館老板拿著筆，問道：「想吃那個菜就告訴我，除了剁椒魚頭都有，以前沒見過你，要不然嘗嘗這道小雞燉蘑菇？我的拿手菜，只要是華人，誰都說好吃。」

    「那就來一個，宮保雞丁、麻婆豆腐也上一道，我朋友沒吃過地道中餐，少放點辣，另外再來碗羊雜湯……」

    這年代，餐館老板沒見過葉冬青，但葉冬青知道他。以前經常來吃，別的菜不說，羊雜湯的味道真是一絕。

    做餐館生意挺辛苦，不過這老板女兒爭氣，後來還順利考上耶魯法學系，可惜是黃種人、還是位姑娘，哪怕考上律師未來發展也會被限制。

    跟在高級律師事務所裡看不見幾位黑人律師同屬一個道理，用「道理」這個詞並不合適，改成「偏見」比較合適，社會就是這樣，想要改變實在不容易。

    不過，哪怕只成了個小律師，也比做餐館生意有前途。

    在美國日子難混，近些年移民過來的群體中有錢華人較多，老華人大多只能開開中餐館、洗衣店、打印店之類的生意，不然就擺個水果攤，賣賣衣服，好日子談不上，只能說湊合。

    誰家出了位律師，鄰裡街坊會羨慕死，美國律師屬於高收入群體，葉冬青被起訴那會兒，光是請律師就花掉兩百多萬美元，成功將刑期從四年左右，縮短到區區幾個月。

    再後來，外面有的監獄裡也有，打高爾夫球、看電影電視劇，沒事還能跟前州長、明星等人打打牌，幾個月下來贏了艘游艇，除了限制自由，沒受太多罪，這是屬於富人的特殊福利。

    就點三菜一湯，再多兩個人吃不完。

    餐廳老板進入廚房前，還指了指勞拉後背，做出個豎大拇指的動作，佩服神色寫在臉上。

    美籍華裔圈子裡，許多姑娘被白人泡走了，但華裔想泡白人姑娘不太容易，尤其是這麼漂亮的年輕姑娘，走在大街上也少見。

    知道對方誤會什麼，葉冬青嘴角翹起，沒特意解釋。

    剛剛勞拉插不上嘴，這時好奇問他說：「筷子怎麼用，我以前用叉子吃中餐，還有那些菜，我只聽說過宮保雞丁，其他幾個不會是什麼奇怪的菜吧？」

    「放心吧，絕對毒不死你。你以前吃的那些不正宗，這家餐館做出來的才是真正的中餐，可能會覺得味道有些奇怪，習慣就好了。

    等到你能接受它們的味道，就會明白中餐文化體系多麼龐大、豐富，更像是一種藝術，比如桌子上這兩種，醋、醬油，必須用糧食進行長時間發酵，具體要花多久我不太清楚，反正不會短。」

    「我喜歡東方文化，假如這家餐廳裝修得好一些，像昨晚吃的那家曰本餐廳一樣充滿文化氛圍，那就更好了，不僅只有味覺享受，還有視覺享受。」

    勞拉說完後，自己補充道：「但那樣會花許多錢，所以還是這種實惠的小餐館更適合我。」

    葉冬青手裡拿雙筷子，熟練演示給勞拉看，隨口問道：「看來昨天讓你錢包受傷了，那頓燒烤花掉多少錢？」

    「……七百多美元，別提這種傷心事。

    我只能安慰自己神戶和牛肉很漂亮，人生中第一次見到按克賣的牛肉，更可氣的是一點都不紳士，我烤好後被你吃掉百分之九十！」

    「哈！勞拉，今晚你隨便吃，哪怕點一整份菜單，我都不會說什麼。」

    「這樣也太傻了，不過你確實應該省錢，利奧。」

    ……

第35章挑選（求收藏）





    不能指望一位連大學學費都掏不出來，又沒有多少見識的少女，能下定決心跟自己一起背負債務進行創業，葉冬青自己有著成功的信心，旁人不一定這麼認為。

    提過一次之後就不再多說了，勞拉已經作出選擇，並且將葉冬青當成了瘋子來看待。

    剛認識幾天而已，關係沒好到讓葉冬青強求著勸勞拉小姐收下股份的地步，何況這種金融投資公司，股權還是集中點比較好，不然以後可能會麻煩。

    餐館老闆上菜速度很快，他讓老闆娘送來兩小碗米飯。

    勞拉從小到大頭一回吃正宗的中餐，見葉冬青捧著小碗，拿起筷子，也照著做，明明只是兩根小木棍而已，到她手裡使用起來無比艱難，總是變成交叉“X”狀，根本夾不住東西。

    歐美人並不是完全不吃米飯，西餐中也有各種焗飯，主要是用大米作為基礎烹飪，只不過吃米飯的人不多，或者說他們不以大米為主食。

    這跟歷史因素存在關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就像非洲、東南亞一些國家的人，會把香蕉當成主食，當地產出的哪種糧食水果最豐富，自然而然會形成以它為主食的習慣。

    讓勞拉吃地道中餐，可真是為難她了，好不容易夾了塊豆腐，吃著吃著眉頭就糾結起來，不停吸氣，嘴裡說著：“好辣！”

    “辣就吃米飯，我已經讓廚師少放辣椒了，要不然估計你接受不了。”

    葉冬青夾了塊菌菇給她，自己弄了塊雞胸肉放進碗裡，繼續道：“像你們熟悉的中餐連鎖店熊貓快餐，我們華裔根本吃不習慣，糖多又沒味，這才是真正的中餐，味道怎麼樣？”

    “辣，還有種怪怪的味道，羊肉湯……哇哦，很好喝！這裡面是什麼？”

    “羊的內臟。”

    “……”

    飲食習慣不同，美國豬下水、雞爪、還有豬蹄、羊球等等，平時幾乎沒人吃，一般在宰殺期間直接扔掉。

    後來有商人找到門路，直接將它們賣到亞洲地區，換成真金白銀，由此變廢為寶。

    葉冬青吃這些東西吃習慣了，勞拉則有心理負擔，不去嘗試吃內臟，只是喝點湯，一小碗又一小碗，對於紅燒的小公雞口味倒是讚不絕口。

    奔馳大G停放在街邊沒出問題，現在才六點多，路上行人數量不少，假如是夜裡就很難說了。這裡距離華爾街只有去區區十分鐘路程，但卻宛如兩個世界，紐約發展幾百年，造成新老建築並存局面，有些被當成保護景點，有些成了貧民窟，富人們眼中的紐約跟窮人們眼中的紐約差別巨大。

    三菜一湯總共花掉五十多美元，這價格還算實惠，沒吃完便接到諮詢公司員工打來的電話，告訴說幫忙聯繫好兩家公司，讓他回去看看。

    於是葉冬青帶著勞拉趕回華爾街，停好車後步行來到YPO諮詢公司。

    名叫羅伯遜的諮詢公司老闆，看葉冬青的眼神就像在看冤大頭，為了一張RIA金融牌照，居然願意承擔上百萬美元債務，這不是冤大頭是什麼？

    RIA對美國以外的金融企業而言挺難申請，但在華爾街，只要規模還不錯、並且手續齊全的公司，幾乎每家都有這種金融牌照，考慮到華爾街公司的破產比例，尤其是經歷過互聯網泡沫崩塌之後的最近。

    前幾年，華爾街企業熱衷於投資IT產業股，不少人賺到錢，也有不少人賠到吐血，一大批原本管理著幾千萬、上億美元的基金公司宣布破產，想要收購還不簡單？

    被請到辦公室裡坐下，羅伯遜先生臉上掛著笑容，讓助手幫忙泡了兩杯茶，旁敲側擊問道：“這位先生，我看你好像很年輕啊，怎麼會想到來華爾街開公司？ ”

    “還有什麼地方是比華爾街更磨練人的呢？經常有人告訴我要做生意，就應該來這裡鍛煉一段時間，學習一些經驗，所以我想開一家公司，從事基金生意，對沖基金什麼的也可以。”

    葉冬青含糊著說了句，紐約挺現實，華爾街更現實，他不希望被別人探清自己底細，要不然多半會被看輕，生意就沒法做了。

    一位小傢伙，跑來華爾街要搞金融公司，羅伯遜先生理所當然認為葉冬青家有點錢，普通人家的孩子可不會有這種膽識，相信是真的想要收購公司，而不是跑來消遣自己就行。

    他將三份還沒來得及包裹起來的傳真文件，遞交到葉冬青手中，嘴裡說著：“最近基金公司幾乎全軍覆沒，一大幫投資者不再相信他們，但是這幫基金經理們日子還不錯，前幾年賺足了，畢竟不管漲跌，他們靠收取管理費和佣金來賺錢，屬於無本買賣。

    現在傳統基金沒有對沖基金受歡迎，我比較建議你完成收購後從事這個領域，這些是我們幫你找到的三家公司，你先看一看，如果不滿意我還能找到更多，到時候絕對幫你談個合適的價格。”

    “嗯，那些我知道，最好擁有現成的辦公場地和員工，持有Series 3，6，7，67，65，66牌照的聰明員工我都需要。”

    “這真是太好啦，裡面有兩家公司滿足你的要求，假如能夠不解僱員工，我相信還能談個更合適的價格，持有這些證書的失業者到處都有，連我都持有Series66，當初考證花了我不少精力，後來根本沒用 。”

    羅伯遜先生說話時候遞了根雪茄給葉冬青，他接下後點著了，這東西少抽點問題不大。

    行業整體來看情況不理想，失業的員工非常多，破產的公司也多，給了葉冬青很大的挑選空間。

    其實RIA並不是必須的條件，只不過擁有RIA牌照，意味著公司曾經厲害過一段時間，至少管理兩千五百萬美元左右的資產，相對而言會更加完善些，而不是只有一兩個人的“小野雞金融管理公司”，他想要一個現成的平台來節省時間。

    低頭迅速翻看，一份資料上的數據讓葉冬青來了興趣，問道：“這家淡水基金公司還沒破產，依然管理著六百多萬美元資產，怎麼就要出售了？”

第36章淡水基金





    “這是一家比較不錯的公司，以前管理著七千多萬美元資產，創始人老史蒂文先生曾經在哥倫比亞大學擔任金融系教授職位，後來辭職自己來到華爾街闖蕩，剛巧遇到互聯網產業興起，賺到一大筆錢。

    後來他重倉了SUN和美國在線這兩家公司，所以……屬於有良心的那種人，覺得對不起投資者們，熬兩個月後一時想不開跳河了，從布魯克林大橋上跳了下去。屍體在九天后才找到，其實讓投資者損失慘重的基金公司很多，跳樓的就那麼幾個，比以前好多了。”

    淡水基金公司算是羅伯遜先生拿給葉冬青看的私貨，上個月創始人自殺，這家小型基金管理公司陷入即將破產的局面，等待清盤結算。

    SUN（太陽微電子公司）破產了，美國在線公司也沒熬過寒冬。

    去年，也就是2001年，美國在線剛跟時代華納集團合併，沒過幾個月市值大跌上千億美元，坑哭了時代華納集團的一幫投資者們，連累首席執行官（CEO）都灰溜溜下台。

    像老史蒂文先生一樣倒霉的投資者不在少數，一大幫重倉互聯網產業的基金公司，在前段時間裡被那場互聯網泡沫崩塌浪潮集體絞殺，運氣好的還能剩下點錢，運氣不好的直接就清倉破產了，哪怕損失四分之一的本金，都能算比較漂亮的數據，就是這麼可怕。

    假如連財報都看不懂，葉冬青也不會自大到帶著幾萬美元，還有一位什麼都不懂的漂亮少女，就敢來到華爾街闖蕩。

    通過淡水基金的財報，他發現前幾年業績都挺好，去年突然崩盤大跌，今年繼續往下跌。

    本來股災後還剩下兩千多萬美元，走的走、跑的跑，賬戶裡那六百多萬美元當中的四百多萬即將清盤，並且在下周轉進投資者賬戶裡。

    還有差不多兩百萬美元屬於同一位投資人，估計已經虧到絕望了，想拿這點錢賭賭未來，看互聯網產業能不能回暖，如果不穩住，很快也會離開，到那時才真是山窮水盡。

    淡水基金即將山窮水盡，賬面上的錢屬於投資人，本身已經沒錢了，優勢在於欠債不多，只剩公司員工們的工資沒發，總數額在十萬美元左右。

    通過財報，葉冬青能想像出一位老教授在泡沫崩塌後，一直心存希望，直到徹底絕望的全過程，當他發現目前還持倉總價值大約為兩百萬美元亞馬遜股票時候，嘆息道： “真可惜，如果有耐心再撐一撐，翻盤不是沒希望啊。”

    人死茶涼，他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旁邊羅伯遜先生聽見這句話，心裡憋著笑，想著又是一個心比天高的毛頭小子，已經預想到葉冬青在華爾街碰一鼻子灰，最後灰溜溜跑回家繼承“家產”的畫面。

    心裡在嘲笑，嘴上不是這麼說，語氣誇張道：“是啊，這家公司非常好，你只需要付出小小的代價就能得到它，本身債務少，員工、牌照、辦公場地什麼的都還在，辦理完手續就行。

    我幫你問過，辦公室還有三個月才到期，跟我這就隔著兩棟樓，帶你去他們那看看？哦，應該下班了，我可以打小史蒂文的電話，他同意賣掉這家公司，要價一百萬美元。”

    “一百萬美元？”

    葉冬青覺得這個數字略高了些，公司賬戶上就剩三位數資產了，怎麼看都不值這麼多。

    “嗯，包括辦公用品，電腦、桌子、打印機、以及租約什麼的，另外還有老斯蒂文先生通過公司持有的股票，目前總價值七十五萬美元左右，一部分是合併後的時代華納股票，另一部分是亞馬遜公司，除此之外你還得結清拖欠員工們的工資。”

    “這樣還差不多，我以為他瘋了呢，一家快要破產的公司可值不了這麼多錢。”

    葉冬青抽了口雪茄，腦袋裡正想著什麼，一百萬美金的要價不高，但對於他來說，眼下肯定拿不出這筆錢，打算跟這筆遺產、還有公司的繼承者談完再說。

    直接跟身為中間人的羅伯遜“坦白”道：“我父親只給我五十萬美金的啟動資金，初期花錢比較多，剩下的兩百萬美元要等一個月，看完我的成績後才能給我。

    你幫我談成這件生意，讓對方答應延期一個月付款，先讓我拿到公司，股票什麼的一個月後再賣給我，另外給你一萬美元佣金，OK？”

    淡水基金沒什麼資產了，又不怕葉冬青騙走錢，能有人答應收購這種破爛公司已經是運氣，羅伯遜腦袋轉了轉，果斷同意道：“好，先給定金也行，我會幫你跟他談談……”

    勞拉小姐坐在旁邊喝著紅茶，已經聽得打瞌睡了。

    別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葉冬青肯定沒有一百萬美元，並且又花掉一萬美元的佣金。

    為自己沒有答應跟他合作而感到得意，不然屁股後面欠著錢，晚上睡覺都不踏實，現在置身事外，什麼都不用擔心。

    諮詢公司的羅伯遜先生打完電話後，又在他辦公室待了十多分鐘才出門，來到另一棟大樓裡考察淡水基金公司，辦公場地的面積約有一百五十平米，總共就六張辦公桌，桌子上放著電腦。

    得到遺產的小史蒂文先生，年紀看上去有三十多歲了，葉冬青跳過羅伯遜跟他討價還價，內容無非是辦公桌、電腦什麼的不值錢、租約放著也浪費之類，加上還有負債，包括股票在內只答應給八十萬美金，前提是配合辦理過戶交接手續。

    可能是迫切想要轉手這些東西的緣故，小史蒂文同意了這個價格，對於一個月以後付款，雖然有所怨言，可在沒有其他買家的前提下，還是同意下來，約定明天擬定合約。

    買一家快要破產的公司，又不是什麼大企業，既沒名氣又沒資產，算不上麻煩，口頭約定下來後就散了，明天各自帶好律師再見面。

    開車將勞拉小姐送回家，她最近租在一棟老舊公寓裡，比葉冬青之前租的那棟稍微好些，沒敢請他上去坐坐，葉冬青也沒強求。

    接下來幾天事情會很多，回酒店放好車後步行出門，他決定找家小酒館，喝兩杯酒犒勞一下自己……

第37章 好心当成驴肝肺（求推荐票）





    第二天成功处理完签约手续，紧接着就开始忙转让公司的事。

    叶冬青花了六万美元，包括给咨询公司的一万美金中介费，以及给小史蒂文先生的五万美元订金，成功把自己榨干。

    由于在老史蒂文先生跳河自杀后，一些继承遗产、转让公司的手续还没忙完，想要真正让淡水基金到手，还得多花几天时间忙手续才行，稍微麻烦了些，但肯定能办好。

    为了这件事，从早上八点忙到下午三点，期间没空吃东西。

    紧接着，因为叶冬青没有驾驶证，上牌的事借用了劳拉小姐的名义，处理完这些事情后，口袋里就剩下两千多美元。如果不办理牌照，万一被警察抓到也是件麻烦事，处理不好可能还回去法庭上逛一圈，早办完早安心。

    名义上成了老板，可华尔街里除了负债累累的那些人，估计就没有比他更穷的老板了，连“秘书劳拉”都比叶冬青有钱。

    十月二十八号这天晚上，他通过一家抵押公司，顺利将自己的奔驰大G抵押出去，并且卖掉那块爱彼手表，可以说将眼下全部身家，都赌在了淡水基金公司身上。

    七万多美元刚买到的车，只抵押出五万美金，使用权依然在叶冬青手中，不过每隔两天就要开到抵押公司去登记一次，还被安装上了GPS定位器。手表则卖出八千美金，也就是说当前叶冬青可动用的钱，总共只剩下六万美元。

    别人眼中的他，开着豪车、戴着名表，没事还买了家公司折腾。

    然而劳拉小姐不这么认为，陪着叶冬青去抵押汽车、卖表时候，觉得自己这位“小老板”有点可怜，此刻坐在车上闷闷不乐说道：

    “刚买的车就去抵押，还把手表卖掉，换来的却只是一家连人都没有，还欠着别人钱的破公司而已。

    你干嘛要这样折腾呢，手上留着这笔钱不好么？买车就算了，至少有车在还能享受几年时间，过过富人的瘾，但是开公司？”

    “别冷嘲热讽地说话，我知道你的意思。”

    叶冬青依旧淡定，脸上还挂起了笑容，开着车扭头问她说：“难道你在为我担心？”

    “看前面，别看我，我可能脑袋出了毛病，竟然敢坐你的车，连驾照都没有！”

    劳拉见自己好心当成驴肝肺，明明说得那么严肃了，叶冬青还是嬉皮笑脸的，心底顿时涌现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失望感。

    继续按照自己的思维，建议道：“你成功了一次，不代表以后永远都能成功，应该先考虑到如果失败怎么办，虽然知道那是你的钱，我不应该说什么，可是我总觉得你太冲动了。”

    “嗯……你说得很对，这套理论对常人挺有用，但可惜我不是普通人，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天生的亿万富豪？看看我。

    冲着你这番善意，我还能再给你最后一次跟着我发财的机会，百分之二股份要不要？”

    “不要！”

    瞧见叶冬青这幅自傲神情就来气，劳拉小姐双手交叉叠在胸前，显然被气得不轻，十多万美元对她而言是笔巨款，足够念完大学的那种巨款，打心里觉得这回多半要被叶冬青糟蹋完。

    不再逗弄劳拉，叶冬青安抚道：“好啦好啦，我自己有分寸，知道最近在干什么，跟你打个赌怎么样，等到手续办理完，要不了两天我就能把这笔钱赚回来，谁输谁请吃饭？”

    “我担心到时候你没钱请我吃，还是算了吧！”

    劳拉还在气头上。

    只是觉得有趣，叶冬青哪会跟她一般见识，相处这么多天，已经了解劳拉的脾气，并不是个坏姑娘，可能干过些错事，但本性不坏。

    忽然发现劳拉就只有这么一件好衣服，白色的容易弄脏，而他自己也就一套西服，果断拉上劳拉再次购物。

    于是，这姑娘愈发觉得叶冬青烂泥扶不上墙，属于花钱的祖宗那一类型，很坚持地不愿意买……

    ********************

    手续还在处理，有些计划必须提上日程了。

    一位小律师代替叶冬青忙收购的事，他自己则在二十九号这天上午，来到淡水基金办公室，约见原先这家基金公司的全体员工们。

    别看互联网泡沫崩塌之前，淡水基金管理着数千万美元资产，实际上老史蒂文手下就只有六名员工，考虑到股神巴菲特手里产业那么大，总部里也就二十多个人，相比起来六个人还算奢侈。

    公司账面上没钱为他们发工资，但由于小史蒂文曾答应过会补发，因此淡水基金其实还在运营着，六个人里面有三个人选择辞职，剩下的三位也在投简历，今天早晨叶冬青亲自打电话给他们说发工资的事，这帮原来的华尔街白领们才赶了过来。

    劳拉昨晚生气，回家睡了一觉后，多半是觉得没必要为叶冬青担心，今早情绪又恢复正常，但原先对他的那点小崇拜破灭了。

    此刻她帮忙倒水，往杯子里放些红茶茶叶，送到这些人的手上，故意没给叶冬青倒，并且为此而得意洋洋，女人……

    “还是以前的工资账户，我想财务应该知道，干嘛让我们赶过来？”

    在场的员工们年纪都比叶冬青大，其中有位名叫凯尔，四十多岁早早谢顶的中年人，此刻问他说道。上个月就已经离开，语气当中缺乏敬意，本就没有什么值得让他尊敬叶冬青的地方。

    “嗯，今天叫你们来，是想问你们愿不愿意继续留在这家公司，为我干活？”

    叶冬青站在那，视线从人们脸上扫过，惊讶、感兴趣、叹气，每个人脸上表情不一，接着说道：“老史蒂文先生的眼光非常棒，你们每个人的履历我都看过，基本挑不出毛病。

    分工都不同，差不多能满足我对这家公司的人员需求，而且你们合作那么久，我不希望再重新招人慢慢磨合，还是按照以前的工资来，分红要看业绩情况，谁愿意就告诉我一声。”

    哪有虎躯一震，别人都来俯首称臣的王八之气，顿时响起充满怀疑的声音：“你？淡水基金已经没信誉了，从哪能拉到人投资啊，管理这么点钱，别说奖金，连租金和工资都不够……”

第38章以後只賣一種基金！





    華爾街人留在世界心目中的印象，遠遠比律師、醫生之類的美國白領們強多了。

    拋開真正身懷巨富、功成名就的富豪們不談，華爾街主要是由無數金融行業的打工者們組成。

    他們的標配是一輛挺不錯的車、幾套數千或者上萬美元的西裝，再加上一絲不亂的髮型以及手腕上的名表，除去基本工資以外，更主要的收入源自於獎金福利。

    經濟不錯的年份裡，例如伴隨整個上世紀九十年代崛起的互聯網瘋狂期，十五薪、十八薪、甚至二十四薪都挺常見，代表著乾一年能拿一年多、兩三年的工資，少數公司高層，光是獎金就能拿數百萬甚至上千萬美元。

    這也就意味著，葉冬青眼前的聰明人們，並不會單單只看死工資，還要看收入前景和公司的發展前景等等，從他留給他們的第一印象來看，顯然不像是可以帶領他們走向成功的那種人，年紀小到可以當他們當中某些人的兒子。

    說話的這位女士名叫維戈·摩爾，老史蒂文先生死後，就是由她接手公司事務，或多或少還有點感情，哪怕暫時沒得到工資，也留下來將客戶賬戶按照他們的需求進行管理，沒人再往淡水基金投資託管，唯一要幹的只是把虧掉許多的本金，打進他們賬戶裡。

    不只是他們這一家公司損失慘重，然而淡水基金的損失遠比同行們的平均虧損率更高，花幾年時間積累出來的信譽、人脈關係全都泡湯，無論怎麼看，都不屬於一家還能留得住人才的公司。

    最近那麼多人失業，葉冬青壓根不用愁招不到合格的員工，只不過相比起新人，還是配合默契的老員工們更省心，嘴裡說著：“我承認初期可能會有點難，只要給我一點點時間，差不多兩到三年，我保證你們每個人都可以賺到上百萬美元。

    這番話現在聽起來，你們應該覺得像是在吹牛，不過我就是有這樣的信心，花不了太多時間，估計一周或者兩週，到那時我們會管理上千萬美元資金，假如一切發展順利，可能年底時候資金規模將達到五千萬美金。”

    中年謝頂的凱爾先生皺著眉，張嘴道：“你有現成的客戶來源？先說說打算怎麼做，如果計劃合適，我可以考慮留下。”

    美國人說話喜歡這樣直來直去，談交易又不是談情說愛，只要能幫自己賺到錢，葉冬青不在意對方態度，聳聳肩開口：“你見過誰把下金蛋的母雞，塞進別人懷裡？

    不相信我沒關係，我同樣不相信你們，如果願意，可以按照原本的工資簽訂兩個月試用期，現在離開、或者試用期期間離開，我都不阻攔你們，並且按工作時間計算工資。”

    話音剛落，有位實在不信的年輕人，丟下句“記得把欠我的工資打進賬戶”，然後便離開了，他本就已經辭職個把月時間，拿到了下家的Offer。

    剩下的這五位，平均年紀在三十五歲左右，早已過了年輕人容易衝動的年紀，知道房貸、房租、養孩子、生活開銷、保險等等哪樣都得花錢，對葉冬青給出的提議感到心動。

    如今華爾街各大公司裁人還來不及，工作機會沒那麼好找，他們不是被葉冬青的能力或者人格魅力吸引，而是被富蘭克林捆綁住，只要按時給工資，一切都好說。

    “很好，你們將來會感謝現在做的決定，千萬別動搖。

    差不多還要三天時間這家公司才真正屬於我，還有機會改變主意，至於工資的事……先從公司賬戶裡發吧，到時候我會填起來，現在不是我的公司，自己掏錢有點不合適。”

    這理由找得挺好，勞拉小姐在心裡翻個大大的白眼，忍不住覺得華爾街人沒什麼了不起，還不是被一個高中生耍得團團轉。

    今天打個預防針，能留下幾個人暫時不能確定。

    名叫維戈·摩爾的女士點了點頭，想著只要自己和同事們能拿到錢就行，反正出事也有葉冬青這位新老闆擔著。

    目前公司名下的錢，除去老史蒂文先生留下的那些證券遺產，就是其他客戶們委託淡水基金管理的資產，短期動用問題不大，及時還上就好。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離職的那兩位回家去考慮，還有包括摩爾女士在內的三人，留在淡水基金繼續處理工作，實際上並沒有太多事情幹，除去發呆還是發呆。

    一位名叫卡耐克的小伙子，嬉皮笑臉詢問葉冬青：“新老闆，我們今天干嘛，放假還是開始工作？”

    “當然要工作，把剩下的那幾位客戶的電話給我，以前推出的那些基金全都作廢了，接下來我們只賣一種基金！”葉冬青揮手大喊道。

    “什麼？”

    “電話給我，待會兒你們會知道。

    向你們解釋一遍，還要向客戶解釋，太麻煩，記得過幾天出門拉生意時候，像我一樣說。”

    招招手，葉冬青毫無形像地坐在辦公桌上，解開領帶和鈕扣，做足了架勢。

    卡耐克對此好奇，就剩十多位委託人了，名單還不夠寫滿一張紙，很快拿來交給他，上面寫著金額、姓名、銀行賬戶、聯繫方式等等數據。

    其他人，包括勞拉在內，同樣想知道葉冬青要整出什麼么蛾子。

    只見葉冬青掏出自己手機，按動鍵盤撥打號碼，手上拿著那張紙，隨後將手機放在自己耳邊。

    等到電話被接通後，他迅速說道：“亨利·迪亞先生？很抱歉在這種時候打擾到你，我是淡水基金的新任高級副總裁利昂。

    不不不！你誤會了，你的資金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如果你堅持放棄如此高額的回報，我會安排人在明天將錢打進你的賬戶裡。”

    卡耐克只想笑，迪亞先生他接待過，是位脾氣火爆的黑人老頭。

    因為投資失敗，一下子快把養老的錢賠光，去年投資六十萬，當前只剩十八萬，誰遇到這種事還能好脾氣？

    不用說，新老闆肯定被罵了。

    葉冬青示意他們別說話，打開聲音外放功能，只聽見迪亞先生滿嘴髒話罵著：“該死的你別想騙我繼續買！該死的淡水基金！你們這幫華爾街惡魔只知道騙錢！！”

    他深吸口氣，左右晃動下顎，算是“熱嘴”了，加大聲音打斷道：“那是以前，現在淡水基金已經被新老闆收購了，他父親是來自於香江的億萬富豪，你知道嗎？真正非常有錢的那種，十幾億美元！”

    “接下來我們會推出另一款產品，通過對沖方式實現本金保底，買入石油、天然氣、以及通用汽車、波音飛機等公司股票，每年固定分紅本金的百分之八，存銀行只有可憐的百分之一點幾，這款高達百分之八！

    連美國債券都只有可憐的百分之三，而我們的新產品，在保證你本金絕對不虧損，虧損我們自己掏錢賠的前提下，還會給你每年百分之八的高分紅！假如不是為了信譽，彌補你們這些老客戶，減少你們的損失，新老闆絕對不會如此大方。整個美國都沒有比它更划算、更穩妥的理財產品，每人最高只能買五十萬美元……”

第39章有多少收多少！





    “本金保底”、“年化收益率百分之八”，這些詞語都在刺激著維戈·摩爾女士、以及卡耐克等人。

    除去什麼都不懂的勞拉小姐之外，淡水基金公司五位老員工們不約而同露出震驚表情，他們知道這種基金有多可怕，如同葉冬青所說，比銀行存款利率、哪怕是國債收益率都高得多！

    在這市場環境不太好的年份裡，一家基金公司想要實現保本都已經不容易，更何況還要做到百分之八的收益率？

    管理資金不多的時候還行，但如果有一億美元、十億美元委託本金，就意味著光是分紅每年要給八百萬美元、八千萬美元！

    要是將眼光再放長遠些，第一年本金的百分之八，第二年本金加上這百分之八收益，然後再乘以百分之一百零八，第三年繼續增加下去……會像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一旦利潤不及預期，損失會相當恐怖！

    就算是在華爾街，都沒幾個人敢推出這種理財產品。

    只有一些知名金融機構，為富人們推出些類似的私募理財項目，而且還不敢保證收益率一定有多高，大多約定出三年或者五年的封閉期，到期後才能提取出來，約定本金保底數額。

    可是，三年或者五年後的錢，還是現在的錢嗎？幾乎每年都在通貨膨脹，錢放在手裡，不賺錢就意味著虧損。

    說到“通貨膨脹”，有個例子可以形像地解釋清楚這個詞：比如某位姑娘以前的三圍是36-24-36，現在變成48-40-48，雖然數字都比以前更大，但“價值”卻比以前低了，這就是通貨膨脹。

    聰明的資本家們，總是盡一切可能減少自己的損失。

    站在葉冬青面前的這五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希望這只是年輕小老闆，為了穩住投資者而採用的辦法。

    誰也沒把握能在每年都做到百分之八以上的淨回報率，在他們看來，只有瘋了才會推出這種自殺式理財產品。

    目前市面上存在保本基金，可不會承諾每年給客戶固定比例分紅。

    假設某保本基金的初始規模為十億美元，最終需要保證三年後資產不低於十億一千萬美元。為了實現保本的目標，基金經理會根據市場上三年定期存款的利率，計算出需要拿出多少資產來進行保本。

    如果按照年定期利率為百分之四計算，要讓三年後的資產達到十億一千萬美元，現在只需要投資八億九千八百萬美元就可以實現保本的目標。

    多餘的一億零兩百萬美元，就可以用來投資股票等高風險資產，即使這部分資產全部虧光，也能實現不虧本。

    相對於其他類型基金來說，屬於相當安全的一種基金了，通常情況下都能夠保本，這是不計算通膨的保本。

    一口氣說出這麼多話，葉冬青有點喘，他想推出的產品，可比普通保本基金厲害多了。

    電話那頭沒聲音，但還沒被投資者迪亞先生掛斷，又過了幾秒鐘，這才傳來詢問聲：“本金不損失，每年給我百分之八，你確定？”

    “非常肯定，我們設計了一套最穩健的投資方式，只要滿一年後隨時可以提取出去，連本帶息隨時到賬。

    如果想要繼續投也行，不過到那時可能沒有百分之八這麼高了，正式的產品只有百分之七到百分之七點五，因為你是最尊貴的客戶，才能得到如此優厚的最高分紅。”

    交談是門藝術，葉冬青無疑已經成了大師，更像是個聰明的騙子。

    複雜的公司沒說，專挑通用汽車、波音公司之類的知名企業矇騙對方，另外還夾雜著石油、對沖基金這些普通人只會一知半解的生意，好像很高端的樣子。

    新公司、新老闆、億萬富豪等詞語，能在對方心目中營造出這家公司有實力的假象，最後再用本金保底和年化百分之八收益率，直接將對方拍暈。

    從迪亞先生的話來看，無疑已經開始動心，手機那頭的聲音繼續傳來，帶著警惕：“如果有這麼好的產品，那麼之前你們幹嘛去了？”

    葉冬青想都不想，語氣帶笑說：“公司雖然是同一個名字，可已經屬於不同的老闆，可憐的老史蒂文先生已經跳河表示歉意，我想你知道這件事對吧？”

    “如果不願意繼續讓淡水基金公司幫你理財也沒關係，我們已經拿到數千萬美元的投資款，有巴菲特先生，還有現在的世界首富比爾·蓋茨先生。

    他們大概對我們的投資模型很感興趣，準備投入兩千萬美元，每人一千萬，加起來總共兩千萬。跟著富人投資肯定沒錯，之所以成為富人，就是因為眼光更加好，那我現在幫你安排轉賬？最遲在下周到賬，你知道的，銀行效率不高……”

    “那個……你叫什麼名字，利奧對吧？絕對不虧本，一年百分之八？”

    “對，絕對不會 你損失哪怕一美分，沒有百分之八的回報率，我自己掏錢給你補足！”

    “好吧，讓我考慮會兒，明天上午給你回复，最多只收五十萬美元投資，不能再多了？”迪亞先生問道。

    葉冬青眉毛挑了挑，繼續甩出魚餌釣魚：“每個人最多能投五十萬美金，你是位投資老手了，知道這種產品都有金額限制對吧？”

    “也就是我用我老婆的名義，還能開一個理財賬戶？同樣是百分之八對嗎？”

    “這個……我需要問問老闆，不過鑑於你曾經損失那麼多，相信他會同意。

    考慮好之後給我電話吧，現在的辦公區面積太小，準備整體搬遷到新總部，如果先生你準備親自來看看，最好趕在下週之前，不然你可能找不到新總部的位置，或者提前給我打個電話……”

    又多聊幾句，這才掛斷電話，葉冬青見他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看，瞬間想明白原因，開玩笑般問道：“怎麼，擔心上了賊船，掉進龐氏騙局陷阱裡？”

    “老實說，我確實有點擔心，本金保底、加上百分之八回報率，哪怕只有百分之七，都不太可能長期維持下去。

    除了龐氏騙局之外，我想不到你為什麼能有信心，去保持如此高的分紅回報率，你總共打算吸納多少投資？”

    已經禿頂的中年人凱爾先生問他。

    凱爾摸爬滾打那麼多年，見多了華爾街的奸詐狡猾，剛剛葉冬青那番鬼話在他看來很正常，不管用什麼辦法，能留住客戶的錢就贏了。

    此刻更加在意這位新老闆，怎麼會有推出這種理財產品的魄力，覺得葉冬青多半是瘋了，又或者只是一位什麼都不懂的小傢伙，以為自己有幾個錢就敢來華爾街胡搞。

    對於後者，華爾街會分分鐘讓一幫天真的傢伙們，弄明白什麼叫殘酷現實。

    葉冬青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資本、名譽，也沒有經驗方面的優勢，至少在他們看來是這樣，想要讓一幫精英員工信服自己，並不是件容易事。

    他從辦公桌上跳下來，收好手機塞進褲子口袋裡，拍怕西褲說道： “有多少收多少，哪怕一百億美元我都敢要！

    難道你們只敢考慮七個點、八個點的分紅多麼高，為什麼不想想我幹嘛只願意給投資者這麼多？那是因為未來用本金多賺到的錢，全都將是我們的利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