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雙鳳旗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1-21 14:39:0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5 11057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2 14:52
二〇〇

  黑衣老姐接道:“你們不能這樣湊合,而是要真真正正地作為夫妻,兩心相投,才能把天地劍法的威力,發揮出來。”

  江煙霞黯然一嘆道:“我習道入魔,落下一臉病容,只怕難以匹配容公子。”

  容哥兒道:“你雖然面帶病容,但卻無法掩去你天生的麗質。”

  黑衣老娘接道:“不錯啊!你這娃兒很有眼光,一旦她病容恢復,舉世間,恐怕再也找不出比她更美的女子了。”

  江煙霞才慧絕世,但她究竟是女人,心中何嘗不為自己的容貌擔憂?只不過她平日裡把憂慮深藏內心,不形諸於外罷了此刻提到,亦不禁感慨萬千,苦笑一下,道:“只怕這一生很難恢復了。”

  黑衣老姐道:“孩子,別灰心,只要你肯練天地劍法,你留在臉上的病容,很快就可以恢復。”

  江煙霞是何等聰慧之人,如何會聽不懂弦外之音,心知那老姬明指刃劍,實在是指她和容哥兒作為夫婦之後,才可能恢復容貌。

  黑衣老框目光轉到容哥兒臉上,道:“人家姑娘已答應了,小娃兒你怎麼說?”

  容哥兒道:“那天地劍法,確能有助於武林大局,在下……”

  突聞噹噹三聲鐘響,傳了過來。那黑衣老樞神色一變,突然揚手一揮,一股掌風,未熄了室中火燭,道:“兩位快些藏起。”

  江煙霞看她如此緊張,心知有了大變,低聲說道:“這石室設有隱藏之處,有何處好藏呢?”黑衣老框道:“只有一處,可供你們藏身之用。”

  江煙霞道:“什麼地方?”

  黑衣老姐道:“老身這黑裙之下。”

  江煙霞低聲說道:“容兄,事情非比尋常,還望;雖僅達變。”

  牽著容哥兒的右手,一齊躲入那黑衣老擔大裙之下。

  就在兩人剛剛躲好身子之時,突聞一陣軋軋之聲,傳入耳際。

  一側石壁間,突然裂出一座門戶。兩個手中執著紗燈的女婢,當先而行。

  江煙霞低聲對容哥兒,道:“容兄,不能掀裙偷看,免得露出破綻。”

  容哥兒用傳音之術答道:“這黑裙市孔,已隱隱可見外面情景了。”江煙霞也用傳音道:“外明我暗,只要咱們不使裙袂飄動,大概就不致被他們發覺了。”容哥兒點點頭,不再答話。凝目望去,只見兩個執燈女婢之後,緩步行出來一位青衣老人。

  那老人臉上戴著面罩,顯然,在這等隱秘所在,他也不願彼人瞧出真正的面貌。

  只見那黑衣老擔說道:“金姥姥見過尋主。”

  那青衣老人冷淡地說道:“你身體有殘疾,不用拜迎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有人來過,是嗎?”

  黑衣老框道:“不錯。”

  青衣老人道:“來的是什麼人?”

  黑衣老框道:“萬上門主俞若仙。”

  青衣老人道:“她人現在何處?”

  黑衣老姐道:“已為兩校護法真人擒至水宮去了。”

  青衣老人道:“適才本座聞得前面幾位關主,不停地傳人警號,想是又有人進來了。”

  黑衣老姐道:“想是那人還未行到此地……”

  青在老人淡淡一笑,道:“他們早晚要到的,除非已死在那狹窄的斷魂道上。”

  黑衣老擔道:“是的,那設計險惡的斷魂道上,不論武功何等高強,都不能通過。”

  青衣老人突然哈哈一笑,改變了話題,道:“我把你囚禁於此,替我看守門戶,不知你心中感覺如何?”

  黑衣老姐道:“老身心中很快樂。”

  青衣老人冷笑一聲,道:“這個麼?老夫就很難相信了,老夫希望你能講實話。”

  黑衣老姐道:“初被禁時,老身心中確是充滿了忿恨。”

  青衣老人哈哈大笑,道:“老夫所用之人,大都是心中對老夫懷恨甚深的人,但他們經過一段很長時間的磨練之後,心中的忿恨已,然逐漸消去,慢慢地安於現狀了。”這當兒,突然又聞得幾聲鐘鳴,傳了過來。

  青衣老人突然一皺眉道:“回宮。”突然轉身,文從那壁門中行了回去。

  又聽得一陣軋軋之聲,傳人了耳際,那大開的石門突然又密合起敢發出聲息。

  良久之後,才聽那黑衣老婦道:“你們出來吧!”

  容哥兒當先跳出,長長吁一口氣道:“老前輩,那人是誰?”

  黑衣老娘金姥姥,道:“此地主人。”

  江煙霞隨後跳出道:“一天君主?”

  金姥姥道:“我們都稱他宮主,至於他在江湖上用什麼名字,那就不知道了。”

  江煙霞道:“此地門戶森嚴,他為什麼還要戴面具呢?”

  金姥姥道:“他不願老身等瞧出他的真正面目。”

  江煙霞柳眉微顰,思索了一陣,道:“他是常住在此地水宮之

  中。——

  全姥姥道:“不常住在此地,但他有個替身在此,他還認為我們本瞧出來呢!”

  江煙霞道:“他常常來此地嗎?”

  金姥姥道:“不常來此,有時一隔半年之久。”

  江煙霞道:“容晚輩放肆問上一句,老前輩和他見面不多,又怎知他有替身?”

  金姥姥笑道:“問得好,孩子,你很細心……”語聲微頓接道:“如果他本人到此,必然問東問西,但如非他本人,即是一語不發。”

  江煙霞道:“就此一點證明嗎?”

  金姥姥道:“同一個人,有兩種不同性格,一個好大喜功,詞鋒犀利,一個沉默寡言,冷服旁觀,似乎是大不可能,何況,他們那不同的

  眼神,也無法欺騙我。”

  江煙霞沉吟了一陣,道:“晚輩決心修習那天地刻法……”

  金姥姥道:“那很好……”目光轉到容哥兒的臉上道:“你是否願學呢?”

  容哥兒點頭應道:“晚輩也願修習,但不知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學成?”

  金姥姥道:“就你們才質而論,都是上上之選,但你們見時能夠習成,那就要看你們心意是否堅誠了。”

  江煙霞道:“我們既願意刃劍,自然會全力以赴。”’拿姥姥道:“老身之意,不是指習刻之事。”

  江煙霞臉上一熱,道:“那你是說什麼啊?”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2 14:52
二〇一

  金姥姥正容說道:“天地劍法,實是劍術中,至高的奇學,其奧奇之處,全在兩情相依、互信互愛中發揮出來。所以,它無法流傳廣泛,一是因為美質難求,二是見得美質,還要一男一女,年齡相當而且,又要心心相印兩清交融。這些條件使天地劍法在武林中流傳,也使它時時有失傳之慮……”她似是自知解說了半天,還未說到正題,急急轉彎,接道:“如因你們誠心相愛,一意融合,就老身觀察,多則半月,小則十日,你們就可雙劍合壁,對付強敵,如是心存隔閡,兩清漠然,學上三個月,甚至於三年五載,也是學不到劍法奧妙所在。”

  江煙霞道:“世間有這等神奇的劍法,神奇的情事。”

  金姥姥道:“老身初習此劍時,也和你有同感,覺得此事蹟近神話,但修習之後,才知是絕對的真實。當初那創出這套劍法的人,不是一對恩愛逾恆的夫婦,就是一對相愛深刻的情侶。”

  江煙霞道:“現在,我們都答應修習此劍了,不知還要辦些什麼事情?”

  金姥姥道:“第一,你們要在老身見證之下,結作夫婦……”

  江煙霞吃了一驚,接道:“老前輩之意,可是說,我們就此地結作夫婦?”

  金姥姥道:“不錯啊!”

  容哥兒也為之呆了一呆,心中暗道:“難道要把此地當作花燭洞房嗎?”

  但聞金姥姥接道:“在老身見證之下,先要你們有了夫婦之名,此地形勢不同,自然可免去洞房花燭。”

  江煙霞暗暗舒一口氣,忖道:“還不算太過強人所難。”

  金姥姥眼看兩人都不發問,只好接道:“你們有了夫婦之名後,有很多劍招,學起來,才不會有彆扭之感。”

  這樣,容哥兒和江煙霞,在那石室中,相從金姥姥練習起天地劍法來。

  每日午時,有人送飯一次,給金姥姥食用,只是一人的飯菜,卻分作二人食用,每當那送飯人到此之時,容哥兒和江煙霞都躲到金姥姥的大裙之下。

  刀劍第一日,容哥兒和江煙霞都還覺不到這天地劍法有何奇奧之處,也覺不出為什麼一定要有夫妻名份之後,才能習練這“天地到法”。

  但過了三日,兩人觀念,隨之改變。

  原來,兩人劍招熟悉,才覺得學這一套劍法,每人各佔一半,單獨對敵,根本無法施用,必得兩人合用,才能克敵致果,其中有幾招險惡的劍法,也是拿劍中精奧所在,必得有甘為情死的決心,才能施展出手。

  七日匆匆而過,容哥兒和江煙霞,在七日刃劍之中,不覺間滋長了深摯的情苗。

  那夜,兩人相假而坐,雖未說過一句情話,但那交投雙目中的情意,實是無語勝有言。

  第八日,金姥姥要兩人再習練一遍劍法,大為驚訝,沉吟了良久,道:“孩子,你們已情愛交流,彼此心許,劍法到此,已至巔峰,老身也無法再教體們了。記著,不論何等情境之中,都別分開,分則死無葬身之地,你們可以去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2 14:53
二〇二

  第四十回 將軍謀反君王側

  江煙霞這幾日和容哥兒相處,確然已生情慷,聞言頓生羞意,雙頰飛紅,偷偷瞧了容哥兒一眼。容哥兒輕輕嘆息一聲,道:“老前輩是說我們可以進入水宮去了?”

  金姥姥道:“不錯,老身替你們打開暗門。”

  江煙霞心中暗道:“我和容郎在此練劍八日之久,竟然未被發覺,看來,此地之中的戒備,實也不算森嚴。”思忖之間,只見那金姥姥石椅轉動,行向石壁一角。原來金姥姥坐的石椅之下,還裝有小輪。

  金姥姥舉起右手,按動壁角機紐,果然有一座暗門,應手而開,說道:“孩子,從這裡下去,就可通達水宮,個中詳細情勢如何,老身知曉不多,你們小心一些。”

  江煙霞道:“晚輩們必將設法找到控制毒火的機關,解除老前輩石椅中的禁制,設法使老前輩離開此地。”

  金姥姥道:“老身最大的心願,就是把那天地劍法,傳諸於世,已在你們身上完成,希望你們百年好合,雙劍合壁,在武林中獨樹一幟,使這套劍法揚名於江湖之上。至於能否救得老身,那已非重要之事了。”

  江煙霞道:“晚輩們將竭盡心力。”

  容哥兒抱拳一揖,道:“晚輩們去了。”當先進入暗門。江煙霞緊隨容哥兒身後而入。金姥姥一鬆手那暗門突然關閉起來。暗門內是一條曲折的用道,每個轉角處,都燃著一個琉璃燈。

  江煙霞打量了雨道情勢一眼,道:“此地似是已經到了重要所在,咱們不能大意。”唰的一聲,抽出長劍分給了容哥兒一支。原來,金姥姥把一柄同鞘的雙股劍,也贈送了兩人。此劍構造極是精巧,合則可作一劍施用,分則可作兩劍對敵。容哥兒接過長劍,搶前一步,道:“在下替姑娘開道。”

  江煙霞道:“什麼姑娘姑娘的,好像我們剛剛認識似的?”

  容哥兒微微一笑,道:“那怎麼稱呼?”

  江煙霞一看柳眉兒,道:“叫我大姐姐啊!”

  容哥兒道:“那怎麼成,我年紀比你大。”

  江煙霞微微一笑,道:“那你就隨便叫吧。”一側嬌軀,又搶在容哥兒的前面,接道:“還是由我帶路。”容哥兒也不再爭執,緊隨在江煙霞身後而行。江煙霞心中知曉此時此地,隨時可以遇上強敵施襲,是以行動之間,十分小心,仗劍倚壁,緩緩而行。兩人轉過了兩條雨道,瞥見轉彎處,人影一閃,一個身著黃色衣服,腰佩長劍的大漢,快步行過來。這雨道兩側,都是光滑的石壁,多盞琉璃燈照射之下,十分明亮,容哥兒等要想閃避,已自不及。那黃衣大漢似是未料到,會有人混入此地,一時之間,也不禁為之一呆。

  江煙霞一拱手,道:“借問兄台?”人卻快速絕倫地舉步,直欺過去。黃衣大漢口中應道:“你們是何身份……”話出口,同時發覺到江煙霞的來意不善,伸手拔劍。江煙霞舉動奇怪,不容那大漢長劍出鞘,手中長劍已然刺人那大漢前胸。右手同時遞出,點中那大漢的咽喉。容哥兒緊隨而到,低聲讚道:“好快的劍法!”

  江煙霞不理容哥兒的稱讚,卻低頭打量那黃衣大漢一陣,道:“這人用黃絹製成勁裝,江湖上倒是甚少聽聞,這黃色衣著代表著什麼呢?”

  容哥兒沉吟了一陣,道:“不錯,確實有些奇怪。”

  江煙霞回顧了容哥兒一眼道:“這地方藏身不易,唯一的接近之法,就是設法改裝,這人衣服,只怕是大了一些。”

  容哥兒已然知她心意,當TTA道:“不要緊,將就一些。”

  江煙霞道:“你先換過,我替你把風。”舉步行向雨道轉角處,執劍戒備。

  容哥兒匆匆脫下那人外衣穿好,行向江煙霞道:“那屍體要如何處理?”

  江煙霞道:“快快熄去前面幾盞琉璃燈,把屍體放在暗處,你衣服上染的血跡,t設法把它隱起。”容哥兒手腳甚快,也不過片刻工夫,已然做妥。江煙霞打量了容哥兒一眼,道:“不太像,但也沒有法子了。”

  這當兒,突聞得一陣步履之聲,傳了過來。江煙霞低聲說道:“有人來了。”容哥兒輕巧地移動身軀,緊靠在石壁下。但聞步履聲越來越近,一個黃衣人,急步轉過了彎子。江煙霞早已有備,左手陡然點出。那黃衣人驟不及防,吃江煙霞一指點中了肩頭穴道。容哥兒左手探出,抓住了黃衣人的身子,不讓他摔倒下去。

  容哥兒細看了那黃衣人一眼,笑道:“天助我們,這人瘦小多了。”

  江煙霞迅快脫去那人外衣,解下頭巾,容哥兒卻提起那人送向前面熄去燈火的雨道中。那大漢雖然未死,但因啞穴被點,身不能動,口不能言,那是和死去無異了。容哥兒回到原地,江煙霞也穿好了衣服。

  江煙霞望瞭望的衣服一眼,道:“咱們衣服,都有些大,稍為細心一些的人,都不難看出破綻……”

  容哥兒接道:“那要如何?”

  江煙霞道:“使他們無法細看,無暇思索。”

  容哥兒道:“那要如何才成?”

  江煙霞道:“咱們發出警號,使他們陷入慌亂中,就無法注意我們的真偽了。”

  容哥兒道:“如何一個發警法?”

  江煙霞笑道:“這就要咱們仔細查看了。”

  容哥兒沉吟一陣,“有了,咱們設法擊熄琉璃燈,一定可引起他們注意。”

  江煙霞道:“我想在這石壁之間,定然有一種報警的設備,只是咱們沒有法子找著而已。”語聲一頓,道:“既然如此,只好退求其次了。”

  容哥兒微微一笑,也不答話,舉手一劍,擊落了一盞琉璃燈。兩人沿兩側石壁而進,凡是經過琉璃燈時,就舉劍擊去。兩人轉過了幾條雨道,一連擊熄了十餘盞琉璃燈。江煙霞突然停下了腳步,道:“情形有些不對。”

  容哥兒道:“什麼事?”

  江煙霞道:“第一,這裡建築很奇怪,每隔丈餘就要轉一個彎。”

  容哥兒點點頭,道:“不錯。”

  江煙霞道:“第二,這裡防備太鬆懈,疏忽得有些不近人情,目前情勢,只有一個解釋,他們已經知曉我們到此,有意地讓我們深入。”

  容哥兒道:“但我們己然到了此地,總不能半途而廢,退出此地。”

  江煙霞道:“不錯,我們必須一查究竟,雖然可能要落入陷階,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了。”突然微微一笑,道:“在那金姥姥主持之下,咱們已經有了夫妻的名分,今日咱們戰死此地,也不算孤鬼遊魂了。”

  容哥兒道:“你好像毫無信心。”

  江煙霞輕輕嘆息一聲,道:“是的,本來,我生性很自負,第一次走火入魔,受了很大的挫折,但沒有使我改變;這一次被迫當了一天君主之後,才使我感覺,天下才智武功,高過我的人,實在很多尤其習過天地劍法之後,我覺得自己突然變得膽小了。”

  容哥兒道:“為什麼?”

  江煙霞道:“也許我有了丈夫。”

  容哥兒微微一怔,道:“這話當真嗎?”

  江煙霞嫣然一笑,道:“誰知道呢?反正我過去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卻突然變得膽小起來?”

  容哥兒突然嘆息一聲,道:“我身世不明,才智、武功,更是難以和你比擬,你如真的嫁給我,對你而言,實在太委屈了。”

  江煙霞道:“委屈的是你,像你這樣瀟灑、英俊的人,娶一個滿臉病容的人,終日裡相對相依,不覺得很討厭嗎?”

  容哥兒微微一笑,道:“那金姥姥說過,假以時日,你臉上病容即將消退。”

  江煙霞接道:“如若它永不消褪呢?”

  容哥兒道:“那也沒有什麼妨礙啊!我將會更為小心的善待於你。”

  江煙霞臉上泛現一抹羞喜的笑意,道:“但願你心口如一。”

  兩人情意綿綿邊談邊走,似是忘卻了置身於險惡之地。突然間,響起了砰然一聲,似是一件極重之物,跌落在實地之上。回頭看去,只見那轉角口處,跌落一塊又厚又重的鐵門,封住了兩人退路。

  江煙霞哦了一聲,道:“該死,我該早想起來這轉角處有門戶才是。”

  容哥兒淡淡一笑,道:“想起來,也是無用,這條雨道中轉角之處甚多,咱們已經過了十幾重門戶了。”語聲甫落,突聞一個冷漠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兩位已經傷了我們兩個人,正好兩命抵兩命,互不虧欠。”

  容哥兒、江煙霞齊齊望去,只見一身著黃袍,手執金刀的大漢,帶著四個黃衣勁裝人,攔住了去路。四個黃衣人,手中各執著一柄長劍,分排在那黃袍大漢身後。容哥兒打量那黃袍大漢一眼,只見他黃袍前胸之上,繡著一條金龍。那金龍似是真正的金片串成,看上去燦然生光。容哥兒不理那黃衣大漢,卻回頭對江煙霞道:“這些人穿的衣服很怪,似是仿照皇宮內苑衣服顏色。”

  江煙霞道:“一天君主躲在這隱秘地方,大過的他皇帝癌。”

  只聽那黃袍人怒聲喝道:“兩位很膽大,好似根本未聽到本座的問話。”

  江煙霞望了容哥兒一眼,道:“你跟他談吧。”

  容哥兒看他手中金刀,似是極為沉重,心中暗道:“這人的臂力大概不小。”唰的一聲,獨出長劍,冷冷說道:“閣下手中這柄金刀,看來份量不輕,但不知刀法如何?”

  黃袍人冷笑一聲,道:“看來,閣下的膽子不小。”舉手一揮,兩個身著黃衣的大漢,突然一跳而上,也不講話,雙劍並出,分左右向容哥兒刺了過去,容哥兒長劍遞出,左右搖動,噹噹兩聲把兩個人的兩柄長劍應聲震開。長劍一抖,閃起兩朵劍花,分向兩位勁裝黃衣大漢刺去。兩個黃衣勁裝大漢,被容哥兒快劍分攻,逼得各自退了一步。容哥兒下面得手,立時展開反擊,刷刷一連八劍,分向兩人擊。兩個黃衣大漢又連退數步。這條湧道,寬不過數尺,三人動手,已把雨道站滿。兩個黃衣勁裝人被容哥兒炔劍逼得向後退去,那黃衣人也被逼得向後倒退。黃衣人怒聲喝道:“你們兩個給我讓開。”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2 14:53
二〇三

  兩個黃衣勁裝人雖想抽身而退,但容哥兒劍勢盤絲繞索,想獨身避開,亦是有所不能。被容哥兒迫退了一丈多遠,到了一處轉彎所在,兩人才借勢退下。

  黃衣人金刀一橫放過兩人,迎著容哥兒,道:“閣下武功不錯啊。”容哥兒也不答話,長劍一起,直刺過去。那黃袍人金刀一揚,噹的一聲,震開了容哥兒的長劍。那金刀看上去十分沉重,但那黃袍人卻似有強大無比的臂力,舉重若輕,極是神速。

  容哥兒和他兵刃相觸,只震得右腕發麻,不禁吃了一駭,暗道:“這人內力強勁,實是一個勁敵。”只見黃袍人金刀一揮,一招“泰山壓頂”相劈下來。容哥兒不敢再硬接他的刀勢,縱身避開,手中劍“迴風拂柳”,斜裡掃出一劍。黃袍人金刀急收,“力屏天南”向外推出封擋容哥兒的劍勢。容哥兒挫腕收劍,避開金刀,揮劍連攻三招,雙方立時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搏鬥。

  容哥兒以劍招輕巧靈快見勝,黃袍人卻以刀勢沉重見長。雙方鬥了十餘合,仍是不分勝負。江煙霞冷眼旁觀,看那黃袍人刀勢猛惡:容哥兒雖然可以應對,未有敗象,但纏鬥下去,卻一時間難以分出勝負。當下說道:“容哥哥,我們施用天地劍法,對付他們如何?”

  容哥兒知她怕傷害到自己,當下說道:“好啊!咱們試試那天地劍法的威力如何?”江煙霞應了一聲,拔劍而上。她有心試試那天地劍法的威力,是以一出手就施出了天地劍法。容哥兒微微一笑;劍法也隨之一變。雙劍合壁,兩情融一,攻勢頓然銳不可當。兩人用出天地劍法之後,才覺出這劍法,果然有不可拒擋的威勢。那黃衣大漢手中金刀,左拒右擋,立時顯出了手忙腳亂。不到五回合,刀法已然大變,全身破綻百出。江煙霞目注容哥兒,多情一笑,唰的一劍,刺中那黃衣大漢的右臂。

  容哥兒道:“好劍法。”劍勢一轉,刺中了黃衣大漢的左腿。那黃衣大漢連中兩劍,血如泉湧,右臂中劍之後,手中金刀,更有沉重之感。容哥兒冷笑一聲,道:“閣下還不棄刀嗎?”

  黃衣大漢還未來及答話,右腿上又中了江煙霞一劍,噹的一聲,金刀落地。容哥兒一上步,劍尖一閃,抵在黃衣大漢的咽喉之上。江煙霞急急說道:“不要殺他。”容哥兒手腕微振,劍花閃動,割破了那黃衣大漢的衣服,笑道:“不會殺他……”劍光在那黃衣大漢胸前肌膚之上,劃了一個圈子,笑道:“閣下如若不想死,只有回答我們的問話。”

  那黃衣大漢身後幾個穿著勁裝的大漢,眼看著首腦受制劍下,不敢出手,呆呆的站在那裡。江煙霞冷笑一聲,接道:“我知道你可能受很嚴厲、惡毒的禁制控制,不敢隨便說話,是嗎?”黃衣大漢神情木然,望了江煙霞一眼,仍是一語不發。

  江煙霞輕輕嘆息一聲,道:“閣下能使用這等沉重的金刀,自非無名之輩,受制於此,為人奴役,恐也非內心之願。”那黃衣大漢緊咬牙關,仍是一語不發。江煙霞輕輕嘆息一聲,道:“男子漢,大丈夫,如若終身為人奴役,只怕比死亡的痛苦還要深刻一些。”

  這兩句攻心之言,果然十分厲害,那黃衣大漢忽然嘆息一聲,道:“姑娘說的不錯,在下如若終身受人奴役,還不如早些死去的好,你們只管動手吧。”

  江煙霞道:“你既想開了生死之結,自然是應該恩怨分明,一個人連死亡都不害怕,似乎是再無可怕之事了,但你應該明白,那奴役你已多年的人,不是我們,你既然連死都不怕,似乎再不用替他保守隱秘了。”

  黃衣大漢沉吟一陣,嘆道:“在下想勸兩位一句話。”

  江煙霞道:“我們洗耳恭聽。”

  黃衣大漢道:“兩位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但還來得及生離此地,在下死定了,你們放了我,我也無法再活下去,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就算盡告所知,兩位也是無法離此地,知道了一些內情,又有何用?”

  江煙霞道:“這個閣下可以放心了,我們來此之時,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黃衣大漢搖搖頭,道:“兩位武功誠然高強,但比在下,也不過稍勝一籌而已,但區區在此只不過一個二等金刀護衛,在下之上,還有一等金刀護衛,以及四大將軍,就依兩位的武功,想生離此地,實非容易的事了。”

  江煙霞道:“四大將軍,這稱呼武林倒是罕見罕聞啊……”

  突然間,一陣清亮的鐘聲,傳了過來。黃衣大漢突然伏身抓起金刀,道:“兩位不肯聽信在下,恐要後悔莫及了。”突然舉刀橫頸,自刎而死。站在黃衣大漢身後的勁裝大漢,突然轉過身子,向後奔去。容哥兒望著那橫躺在地上的黃衣大漢屍體,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江煙霞低聲說道:“他未能暢所欲言,就急忙橫刀而死,那是說,有一種比死亡更可怕的感受,控制了他。”

  容哥兒低聲道:“難道世間真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嗎?”

  江煙霞道:“有,有很多比死亡可怕,唉!人,有時並非為己而生。”這兩句話,語含禪機,只聽得容哥兒似懂非懂。但聞鐘聲急響,連鳴九聲。突然,眼前一黑,前面高燃的琉璃燈,忽的熄去。雨道中忽然黑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

  江煙霞突然向容哥兒側身靠去,口中低聲說道:“容郎,咱們此刻,已經陷身絕地,求生之路,只有一途可循。”

  容哥兒道:“哪一條路?”

  江煙霞低聲說道:“合力同心,共禦強敵,不過,你要聽我的話。”

  容哥兒微微一笑道:“好吧!聽你吩咐就是。”

  江煙霞長劍護胸,道:“你隨在我後面。”緩步向前行去。突然間火光一閃,一隻火球,拋了過來,落在兩人身前數尺之處。緊接著,響起了一個冷漠的聲音,道:“兩位能夠深入此地,十分難得,十幾年來,除了我的屬下之外,從無一人,能得自由地行入此地。”縱聲大笑了一陣,道:“因此,老夫對兩位到此之舉,感覺到十分新奇。”

  江煙霞道:“你是一天君主?”

  又是一聲陰沉的大笑,傳了過來,道:“隨便你們怎麼稱呼老夫都好。”

  江煙霞心中一動,暗道:“這人口氣,似乎是此地主人,但語聲之間,似是又不承認是一天君主。”心中念動,口中卻說道:“你準備如何對付我們?”

  那陰沉的聲音道:“不過,你們得棄去手中兵刃。”

  江煙霞回顧了容哥兒一眼,低聲說道:“咱們如若放下兵刃,那就無法施用天地劍法對付他了。”

  容哥兒道:“咱們如若不放下兵刃,那就無法接近於他了。”

  江煙霞道:“你的意思咱們放下兵刃了?”

  容哥兒道:“情勢逼人,也只有如此了。”

  江煙霞大聲道:“好!但我們也有一個條件。”

  那陰沉的聲音縱聲大笑起來,歷久不絕。容哥兒怒道:“你笑什麼?”

  那人應道:“很多年來,老夫沒有聽過有人對我如此談話了,因此,覺得很可笑……”語聲一頓,接道:“你說吧!什麼條件?”

  江煙霞道:“我們棄去長劍,但你可要答應不動武……”

  那聲音呵呵大笑一陣,接道:“可以,但你要聽老夫的話,如果是太過激怒於我,那就不同了。”

  江煙霞道:“你錯了,我們並不是怕你動武。”

  那聲音愕然說道:“不是怕我動武,那又為何要求老夫不許動武呢?”

  江煙霞道:“我只是和你君子協定,如要動武,必得先還給我們長劍。”

  那陰沉的聲音應道:“很公平,老夫答應你們……”停了一停,接道:“現在,你們可以帶著兵刃,走到一座金黃色的大門面前,然後,放下兵刃,記著那裡沒有人提醒你們,你們自行放下兵刃,然後走進去。”

  江煙霞道:“然後呢?”

  那陰沉的聲音接道:“老夫在那裡等你們,那裡雖然戒備森嚴,但你們只要丟棄刃行進去,就不會有人幹涉你們,如你們不遵規定,帶著兵刃而入,老夫就不保證你們的安全了,記著老夫的話,我去了。”

  江煙霞道:“容兄,咱們去吧。”

  容哥兒道:“你說那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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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四

  江煙霞道:“我想不出來,咱們瞧瞧去吧。”兩人依言向前行去。那熄去的琉璃燈,突然又亮了起來。又轉過兩個彎子,果然到一座金色的大門前面。四盞黃紙糊成的氣死風燈,懸在門前,氣派十分宏偉。兩扇金色的大門,緊緊的關閉著。江煙霞緩緩把手中長劍,放在地上,道:“容郎,放下兵刃,咱們不能失信於他。”容哥兒依言放下長劍。江煙霞舉手在門上敲了兩下,那金色大門突然大開。凝目望去,只見那金色大門之內,是一個廣大的客廳。整個的大廳,拿部是金黃的顏色,金色的椅子,金色的紗燈,金黃色的龍榻之上,半躺半臥一個身著黃袍,繡著金龍的老人。下半身覆蓋著一條黃色被子。四個身著黃衫黃裙的女婢,分列在那龍榻兩側。

  江煙霞目光轉動,只見四周分站十二個黃衣大漢,每人手中都捧著一柄金刀。那龍榻上仰臥的黃衣老人,雖然明明知曉兩人行了進來,但一直躺著動也未動一下。江煙霞打量四周形勢之後,目注損說道:“我等如約。”

  黃衣老人仍然躺著未動,說道:“替兩位佳賓看座。”只聽兩聲嬌應,傳了過來,後面壁間,突然裂開了一個門戶。兩個少女緩步而出,每人手中捧著一個錦墩。

  江煙霞仔細打量那兩個少女一陣,只見她們雖然生的面目端正,但臉上蒼白得不見一絲血色,想來是因久居地底,不見天日之故。二女放下錦墩,悄然退去。只聽那身著龍袍的老人道:“既來之,則安之,兩位請坐吧。”

  容哥兒和江煙霞經過這一陣時光之後,心中反而鎮靜下來。江煙霞緩緩落座,道:“你是此地主人嗎廣黃袍人突然坐了起來,燭火下,面目清楚可見。江煙霞、容哥兒看清楚了那黃袍人面目之後,都不禁為之一呆。原來,那黃袍人五官破裂,臉上疤痕纍纍,難看無比,世間最醜陋的男人,也沒有這等難看。

  江煙霞定定神,還未來及說話用下黃袍人已搶先開口,道:“不錯,老夫正是此地主人。”目光卻投注在容哥兒臉上,一眨不眨。容哥兒只覺他投注在自己臉上的目光,有如利劍霜刀,直透肺腑,似是要看穿自己的內心,不禁呆了一呆,道:“你瞧什麼?”

  那黃袍人突然舉手一擺,道:“你們都下去,未得我呼喚,不得擅自進來!”四個女婢,和四周金刀侍衛,齊齊躬身而退。

  那黃衣老人雙目仍然盯了注在容哥兒的臉上,輕輕嘆息一聲,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容哥兒道:“我姓容。”

  黃衣老人又打量容哥兒一陣,醜怪的臉上,泛起一片很奇異的神情。江煙霞心中暗道:奇怪啊!他下令侍衛撤走,敵意全消,不知是何用心。他那般盯著容郎瞧看,神情若有無限隱痛,又是何意呢?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老前輩,在下有事請教。”

  黃衣老人轉過臉來,瞧了江煙霞一眼道:“什麼事?”

  江煙霞道:“你這地下宮殿之中,囚禁著很多武林高人是嗎?”

  黃衣老人愕然說道:“老夫沒有囚禁過人,在地下皇宮中人,都是我的屬下……”仰臉大笑一陣,接道:“也都是十惡不赦的人,老夫把他們收集此地,為我所役。”江煙霞嗯了一聲。

  黃衣老人輕輕咳了一聲,道:“也許兩位不信老夫的話,唉!事實上,說出來,也難使人置信,不過,老夫說的卻是句句實言,我在這地下皇宮之中,佈置森嚴無比的禁制,收集一批無惡不作的劣徒,那也不過略減我一生所犯罪惡的十分之一。”

  容哥兒聽得忍不住冷笑一聲。黃衣老人奇道:“孩子,你笑什麼?可是不信我的話嗎?”

  容哥兒道:“不信。”

  黃衣老人道:“好!你倒說說看,為什麼不信老夫的話了?”

  容哥兒道:“我們初到此地之時,見你之面,聽你口氣……”

  黃衣老人哈哈一笑,接道:“原來為了這……”語聲一頓,接道:“那是因為,來到此地之人,大都不是好人,老夫對他們自是不用客氣了。”

  江煙霞心中暗道:“這老人如此醜怪,必有怪癬,說的話如何能信?”

  那老人似是已從江煙霞神色間,瞧出她心中所思,當下說道:“女娃兒,你可是覺得老夫長得很醜怪嗎?”

  江煙霞打了一個冷顫,道:“如若老前輩不責怪,晚輩確有此感。”

  黃衣老人哈哈一笑,道:“不錯,老夫攬鏡自照,也覺得醜得十分滿意。”

  江煙霞道:“醜怪得十分滿意?”

  黃衣老人道:“不錯,這是老夫的自手傑作,我想把自己變成世間第一醜怪的人,已經如願以償。”

  江煙霞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黃衣老人突然改變話題,道:“你們年紀不大,想來知曉的事不多,怎麼會跑到地下皇宮中來?”

  江煙霞聽他話涉正題,自然打鐵趁熱,說道:“老前輩這個地下皇宮中共有多少人手?”

  黃衣老人沉吟了片刻,道:“除了四大將軍之外,男的還有七十二個,女的有三十六人。”

  江煙霞道:“為什麼不算四大將軍呢?”·

  黃衣老人道:“因為那四大將軍,個個都是滿腔熱血,仰不愧天、俯不作地的英雄豪傑,他們一個個都受著我無比的敬重,但除了四大將軍之外,餘下的人,男的都是武林中惡賊,女的是淫婦,老夫把他們關在此地,讓他們終年不見天日,而且以森嚴的規戒,束縛他們,稍有違犯,立時處死,十餘年來,老夫已處死四十一個男奴,十九位女婢。”

  江煙霞心中一動,暗道:“聽他口氣,四大將軍是經常離開此地了。”心中念轉,口中問道:“老前輩從不離開此地,這些惡人淫婦,又是何人擒他們來此呢?”

  黃衣老人道:“四大將軍。”

  江煙霞心一動,道:“那是說這地下皇宮之中,只有四大將軍可以經常出入?”

  黃衣老人道:“不錯,除了四大將軍之外,其他之人,都很難離此一步。”

  江煙霞心中暗道:“如若這中間有什麼問題,那四大將軍的嫌疑最大了。”輕輕嘆息一聲說道:“那四大將軍在外面的舉動,老前輩是否很清楚?”

  黃衣老人說道:“他們每次回來之後,都對我有很詳盡的報告,他們擄回之人,都有著詳細的記載,家住何處,今年幾歲,做何行業,為惡事蹟,都有著很清楚的記明,那自然是不會錯了。”

  江煙霞心中暗道:“此時此刻,我和他還不熟悉,自是不能交淺言深,直接說出那四大將軍涉嫌之言,必得用旁敲、側擊之法,使他自然覺悟。”心中念轉,口中說道:“老前輩這樣相信那四大將軍嗎?”

  黃衣老人道:“那些人,都是我觀察很久之後,才選定之人,自然不會錯了。”

  江煙霞道:“老前輩忽略了一件事。”

  黃衣老人沉吟了良久之後,才緩緩說道:“什麼事?”

  槓煙霞道:“時間可以使一個人改變,好人可以變成壞人,壞人也可以變成好人。”語音一頓,又道:“老前輩應該到外面瞧瞧,現在武林之中,正發生一場亙古未有的巨變。”

  黃衣老人雙目眨動,顯然對這幾句話,甚感吃驚。良久之後,才緩緩說道:“老夫這地下皇宮中,拘禁這麼多惡人淫婦,武林中應該清淨才是,為什麼會有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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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五

  江煙霞道:“很多事情的變化,往往會出人意外,就拿老前輩說吧!你選擇四個最為正直的人,要他們代你行道,把武林中為非作歹之徒,拘回於此地之中,希望武林中,有一段安溢寧靜的日子好過。”

  黃衣老人接道:“這正是老夫的用心。”

  江煙霞道:“但情勢卻剛剛和你老人家想的完全相反,武林中此刻是一片混亂,而且混亂的程度,為千百年來所僅見。”

  黃衣老人接道:“亂必有原,原起何處呢?”

  江煙霞道:“這個,就非晚輩所知曉了……”語聲一頓,接道:“老前輩這幾年來,可是常常和四大將軍見面呢?”

  黃衣老人沉吟了一陣,道:“只要他們留在這地下皇宮之中,每三天總要和我見面一次……”輕輕咳了一聲,接道:“你這女娃口口聲聲不離四大將軍,難道那四大將軍和此刻的武林大變有關嗎?”

  江煙霞道:“這個晚輩不敢妄言,但如四大將軍還在皇宮時,晚輩希望能夠一見。”

  黃衣老人道:“四大將軍,現在兩人在此,另外兩人因出未返。”語聲一頓,接著道:“你這女娃兒極善心機,而且利口靈舌,句句話都能激動人心,使老夫連你的姓名也忘記問了。”

  江煙霞道:“晚輩叫江煙霞。”

  黃衣老人搖搖頭道:“沒有聽過。”

  江煙霞道:“如若目前武林中正有大變,老前輩您是否肯出手解救呢?”。

  黃衣老人道:“那是看什麼人了?”

  江煙霞道:“自然是好人了。”

  黃衣老人點點頭道:“自然,老夫如若能夠解救,決不袖手旁觀。”

  江煙霞道:“老前輩適才所言,四大將軍現有兩人在此,不知可否請出一會?”

  黃衣老人道:“要你們見識一下也好。”回頭高聲喝道:“去請兩位將軍來此!”只聽一聲嬌應,傳了過來。

  江煙霞道:“晚輩等見著兩位將軍時,不知該如何稱呼?”

  黃衣老人道:“隨你們怎樣稱呼就是,我這地下皇宮中四位將軍,個個平易近人。”

  江煙霞心中暗道:“就目下情勢而言,那四大將軍,應該是嫌疑最大的人,也許是四人合謀,那一天君主,乃四人合組的名稱,也許是其中一二人的私自行動,但除了四大將軍,似是再無他人了。”忖思之間,突然一個宏亮的聲音道:“平北將軍夏淇見駕。”

  緊接著又響起一個威重的聲音,道:“平南將軍張超請安。”

  黃衣老人輕輕咳了一聲,道:“兩位將軍請。”只聽一陣軋軋之聲,南面壁間,裂開一座門,兩個身著紅袍的中年大漢,並肩行了進來。江煙霞抬頭看去,只見兩個大漢,都在四旬以上的年紀,紅袍玉帶,赤手空拳而入。行近黃衣老人丈許左右處,齊齊撩袍拜倒。

  黃衣老人道:“兩位將軍請起,我要替你們引見兩位朋友。”兩人依言起身,打量了江煙霞和容哥兒兩眼,都是從未晤面之人,心中暗道奇怪,心想:“這兩人年紀不大,怎會認識王爺。”

  但見那黃衣老人指著左面一人,說道:“這是平北將軍夏棋,那是平南將軍張超。”

  江煙霞欠身說道:“見過兩位將軍。”

  夏淇、張超齊齊拱手,道:“不敢當。”目光轉到黃衣老人身上,道:“王爺召喚我等,不知有何吩咐?”

  黃衣老人道:“這位江姑娘和容大俠,剛從宮外來。”

  江煙霞道:“老前輩,晚輩想和他們兩位談幾句話,不知可否?”

  黃衣老人道:“你儘管說吧,你心中想什麼,都可以說出來。”

  江煙霞道:“謝老前輩……”目光一掠夏淇,道:“夏大將軍,您可會用毒。”

  夏淇搖頭說道:“不會。姑娘問此言,用心何在?”

  江煙霞道:“隨便問問。”目光轉到張超的臉上,道:“張大將軍是否擅長用毒呢?”

  張超濃眉聳揚,不答江煙霞的問話,卻反問道:“姑娘先請說明問話用心,我再答覆姑娘之言。”江煙霞呆了一呆,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但聞那黃衣老人說道:“答覆她!不管她問什麼,只要你們能夠回答的,就據實回答她。”

  張超似是不敢抗拒那黃衣老人之命,望了江煙霞一眼,道:“在下略通用毒之法,不過,很膚淺,只是稍有涉獵,人人都可以有此能。”

  江煙霞微微一笑,道:“兩位將軍幾時回到這地下皇宮之中?”

  張超道:“回來不久。”

  江煙霞淡淡一笑,道:“目下江湖上的大變,兩位已經知曉了?”

  張超道:“略知一二,不過,不像姑娘說得那樣嚴重,未免是危言聳聽了。”

  江煙霞說:“如何才算嚴重呢?”

  黃衣老人聽到此處,突然接口說道:“江湖上有些什麼變化?”

  江煙霞暗道:“此刻,這個洞庭湖,已不知成何慘景,早說一刻,也許還有一絲希望……”心中念轉,口中說道:“近年之中,江湖上崛起了一股邪惡的勢力,那勢力用意統治江湖……”

  黃衣老人道:“有這等事,那股邪惡勢力的主腦人物,是何許人物?”

  江煙霞道:“沒有人知曉那人的真正姓名,只知他自號一天君主。”

  黃衣老人道:“那人今年幾歲,是何模樣?”

  江煙霞道:“他化身無數,出現江湖的身份,每次不同,因此他雖然鬧了很久的時間,卻無人知曉他的真正身份。”

  黃衣老人道:“姑娘見過他嗎?”

  江煙霞道:“夜色幽暗中見過一面……”

  黃衣老人道:“他為何要見你?”

  江煙霞道:“不瞞老前輩說,晚輩就是那一天君主的替身。

  黃衣老人雖然聽得很清楚,但仍然忍不住問了一句,道:“什麼?”

  江煙霞道:“晚輩是他的替身之一。”

  黃衣老人道:“你是他的替身之一,那就是說他還有替身之二、之三了?”

  江煙霞道:“也許他還有很多替身,但他每一個替身,都是按當時需要決定,才選擇適合他的替身。”

  黃衣老人道:“嗯!此刻他做些什麼事?”

  江煙霞道:“此刻,他己將如他謀霸江湖之願……”

  黃衣老人道:“這等厲害嗎?難道那少林派和丐幫都坐視不管。”

  江煙霞道:“包括了少林派和丐幫在內,都已經被他控制、掌握。”

  黃衣老人道:“有這等事,實是叫人難以相信啊!”

  江煙霞緩緩說道:“還有甚者,晚輩說出來,只怕老前輩也要大吃一驚。”

  黃衣老人醜怪的臉色,滿佈怒意,雙目盯注在江煙霞的臉上瞧著。江煙霞心中忐忑不安,不敢多言。足足過了一盞茶工夫,那黃衣老人臉色才逐漸緩和下來,說道:“老夫經歷過無數的大風大浪,不論何等大變,大約還嚇不倒老夫,什麼事?你說吧!”

  江煙霞心中暗道:“原來他生性如此倔強,此後說話,要留心些才是,不能再刺傷了他。”心中暗自警惕,口中卻說道:“此刻這地下皇宮之上,正雲集著天下大部分精草的高手……”

  黃衣老人道:“那些人來此作甚?”

  江煙霞道:“那一天君主舉行一個‘求命大會’,天下英雄,都到此求命而來。”

  黃衣老人目光轉到夏淇和張超臉上,道:“有這等事嗎?”

  夏淇欠身說道:“屬下已半月未離地下皇宮,是否有此大變,還不清楚。”

  張超接道:“屬下和夏將軍正在研究一種武功,也半月末離地下皇宮了。”

  黃衣老人皺皺眉頭,目光轉到江煙霞的臉上,道:“你說的當真嗎?”

  江煙霞道:“那‘求命大會’,雖然開始不久,但那準備工夫,至少有半年之久,如若是稍為留心之人,半年前就可以瞧到徵兆了。”

  黃衣老人冷笑一聲,道:“兩位將軍!”

  夏淇、張超齊齊欠身應道:“王爺有何吩咐?”

  黃衣老人道:“我對你們如何?”

  夏淇道:“愛護有加。”

  張超接道:“信任無比。”

  黃衣老人道:“你們明白就好!”語聲一頓,接道:“但如背叛了我定下的戒規的人,那將又該如何?兩位還記得嗎?”

  夏淇道:“屬下怎敢忘記!”

  黃衣老人道:“好!你說一遍給我聽聽!”

  夏淇道:“七劍分屍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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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六

  黃衣老人厲聲說道:“這位姑娘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張超、夏淇互望了一眼,齊齊說道:“屬下等不太知曉。”

  黃衣老人冷笑一聲,道:“不知道?”

  張超、夏淇齊聲應道:“是的,屬下等進入地下皇宮時,還未發現有何異狀。”

  黃衣老人道:“如若這位姑娘說的實話,兩位將軍應該有所見才對,要不然就是這位姑娘說的謊言。”

  張超道:“屬下立時出去查看一下。”說完話,突然站起身子。

  黃衣老人道:“坐下!”張超站起的身子,重又緩緩坐了下去。江煙霞心中暗暗忖道:“看來這四大將軍定然和此事有關。”只聽那黃衣老人說道:“夏將軍……”

  夏淇站起身子,道:“王爺有何吩咐?”

  黃衣老人道:“平東、平西兩位將軍,幾時回來?”

  夏淇道:“大約要一個月的時間。”

  黃衣老人道:“他們現在何處?”

  夏淇道:“這個在下不知。”

  黃衣老人道:“可否設法找他們回來?”

  夏淇道:“屬下可以試放信鴿,找找看能否召回他們。”

  黃衣老人道:“兩位可以走了。”

  夏淇、張超,緩緩站起身子,欠身一禮,大步而去。黃衣老人直待兩人去遠之後,才緩緩說道:“江姑娘?”

  江煙霞道:“老前輩有何吩咐?”

  黃衣老人目光望著屋頂,道:“你說,一個人生性,會不會變?”

  江煙霞道:“權勢、慾望,最易使人改變生性。”

  黃衣老人道:“也許老夫太相信他們了,這幾年來,我疏於查問。”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你說的沒有誇張嗎?”

  江煙霞道:“晚輩說的句句真實,絕無一句虛言。”

  黃衣老人道:“老夫想親自去查看一下。”

  江煙霞道:“晚輩奉陪,如若我說的有一句一字虛言,老前輩可以把晚輩立斃掌下。”

  黃衣老人道:“唉!可惜老夫進入皇宮之時,曾經立下重誓,不離開地下皇宮一步。”

  江煙霞道:“這就是老前輩唯一的弱點了,你不能離開地下皇宮,無法出去查看,他們只要欺瞞到底,那就成了。”

  黃衣老人道:“如是情勢必要,老夫拼著違犯誓言了。”

  江煙霞低聲說道:“老前輩,此地談話方便嗎?”

  黃衣老人突然哈哈一笑,道:“怎麼樣,你可認為老夫,身受他們的控制嗎?”

  江煙霞道:“十幾年的時間,不算大短,如若他們暗中佈置,應該是有著充分的時間。”

  黃衣老人道:“我料他們還不敢。”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不過,此事也不能不防。”

  江煙霞道:“老前輩應該有很完全地準備才是。”

  黃衣老人沉吟了一陣,突然站起身子道:“姑娘,你的武功如何?”

  江煙霞道:“那要看和什麼人比較了。”

  黃衣老人道:“和老夫比較呢?”

  江煙霞道:“這個,晚輩只怕難及得了。”

  黃衣老人醜怪的臉上一片嚴肅,緩緩說道:“老夫這些年來,一直沒有和人動過手……”

  江煙霞接道:“所以,老前輩想和晚輩來試驗一下,是嗎?”

  黃衣老人搖搖頭,道:“你只算猜對了一半。”

  江煙霞道:“老前輩還請說明白一點吧。”

  黃衣老人道:“很多年來,既無人和我動過手,也無人仟逆過我,甚至連個和我談話的人,也是沒有。因此,我很寂寞,就開始研習一種很奇怪的武功。”

  江煙霞道:“老前輩,可是想在晚輩身上試試嗎?”

  黃衣老人道:“那武功不傷人。”

  江煙霞道:“不傷人的武功,晚輩還未聽過,不知是什麼武功?”

  黃衣老人道:“攝心術,又叫移魂大法。”

  江煙霞道:“晚輩倒是聽過這門武功,但不知老前輩要如何一個試驗之法?”

  黃衣老人道:“我這地下皇富中人,不是被藥物控制,就是被傷了經脈,實際上,除了老夫和四大將軍之外,再無一個正常的人。”

  江煙霞道:“他們不能試驗。”

  黃衣老人道:“必得正常的人才成。”

  容哥兒突然挺身說道:“在下可以嗎?”

  黃衣老人怔了一怔,道:“孩子,你很有豪氣,她是你的什麼人?”

  容哥兒道:“妻子,這關係應該是很深吧。”

  黃衣老人打量了江煙霞一陣,搖搖頭,道:“孩子,別騙我,她還是黃花閨女。”

  容哥兒只覺臉上一熱,道:“我們已有夫妻之名,卻還沒有夫妻之實。”

  黃衣老人哈哈大笑了一陣,道:“昔年老夫和人,只有夫妻之實,卻很少夫妻之名……”這幾句話,只聽得江煙霞粉臉之上,登時泛起了一片紅暈。

  那黃衣老人似是自知說錯了話,立時臉色一整,改口說道:“不論你們那一個以身相試都好,老夫只是想證明我苦苦習練的武功,是否有著成就?”

  江煙霞道:“慢著……”

  黃衣老人接道:“怎麼?你可是不忍讓你的丈夫以身相試嗎?”

  江煙霞道:“咱們和老前輩相識不久,老前輩也無意要求我們完全相信老前輩的話吧?”

  黃衣老人道:“嗯,你說得很婉轉,但卻還未說出你的心意。”

  江煙霞道:“晚輩已說得很明顯,我們不能以身相試你老前輩武功的成就;何況,你若習的武功用出之後,有些什麼結果,目下還難預料。”

  黃衣老人道:“你們如此不信任老夫,又讓老夫如何信任你們呢?”

  江煙霞道:“老前輩目下心中作何打算?晚輩等並不瞭解。”

  黃衣老人道:“如若你講的實話,老夫不能不對四大將軍心生懷疑,地下皇宮之中,能夠興鳳作浪的人,也只有四大將軍了。”

  江煙霞道:“老前輩要如何處理此事呢?”

  黃衣老人道:“老夫想先行制服此刻留在皇宮中的兩大將軍,使他們先行失去了反抗之能,再和你們同出外面查看,如若你所言屬實,老夫自當嚴刑逼供,使兩位將軍招出內情,然後,助你們解除天下英雄身受之毒……”語聲一頓,醜臉上一片肅然,道:“老夫在制服兩位將軍的同時,你們兩位,也要同時為老夫所制,如若查看之下,兩位所言不實,老夫電將立時追取兩位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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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七

  江煙霞緩緩說道:“所以,你想先借試驗之名把我們制服?”

  黃衣老人道:“制服兩位,似是還用不著使用這番心機。”

  江煙霞沉吟了一陣,道:“晚輩明白了。”

  黃衣老人一皺眉頭,道:“你明白了什麼?”

  江煙霞道:“因為老前輩自知這地下皇宮之中,個個對你,外表敬良,內懷怨氣,沒有可用之兵,沒有可信之人,所以,不會不未雨綢纓,早作準備,先使兩位將軍消失反抗之力。”

  黃衣老人道:“你提醒老夫之後,老夫才想到,應該有一個完善的準備才是。”

  江煙霞道:“但就晚輩所知,你這地下皇宮之中,並非是全無可用之兵。”

  黃衣老人道:“你講的什麼人?”

  江煙霞道:“兩個守衛大門的男人,和那守衛廳堂的婆婆。”

  黃衣老人一皺眉頭,道:“你見過他們嗎?”

  江煙霞道:“自然見過。”

  黃衣老人道:“他們的武功如何?”

  江煙霞道:“第一流的身手。”

  黃衣老人道:“神智呢?”

  江煙霞道:“神智清明。”

  那黃衣老人似是很小心,又接口問了一句:“你怎知曉他們的神智清明?”

  江煙霞道:“晚輩和他們交談過……”語聲一頓,接道:“不過,他們都受著很嚴厲的控制,如若想借重他們,必得先設法解除身受的禁制才成。”

  黃衣老人緩緩說道:“姑娘可否仔細一點,把他們身上禁制說明白。”

  江煙霞道:“自然可以……”當下把所見經過之情,特別是那些人身受禁制的情形說了一遍。黃衣老人很用心聽完之後,沉吟不語。江煙霞一皺眉頭,暗道:“那機關埋伏,也被那四大將軍修改過了。”心中念轉,不禁打了一個冷噗,忖道:“這地下皇官,全是堅硬的石壁,那四大將軍如非有預謀,豈能如此從容的準備。”看來,縱然有這黃衣老人相助,也不容易對付那四大將軍了。

  但聞那黃衣老人說道:“當年老夫建築這地下皇宮之時,並未設有什麼機關,只不過有著很堅厚的門戶。”

  江煙霞道:“老前輩,可是說這地下皇宮中很多的建築,都非昔年你避來此地的原樣,那些機關埋伏,你已不知曉?”

  黃衣老人點點頭道:“孩子,你們帶的兵刃呢?”

  江煙霞道:“現留在室門之外。”

  黃衣老人道:“好!你們去把兵刃取來。”

  江煙霞應了一聲,急急奔出門外,凝目望去,哪裡還有兵刃呢?不禁心中一震,急急轉回室中,搖頭說道:“晚輩們兵刃已經不見。”

  黃衣老人道:“你們使用的什麼兵刃?”

  江煙霞道:“劍。”

  黃衣老人點點頭,轉身行向臥榻。只見那黃衣老人伸手揭開舖在榻上的黃色墊子抽出兩把寶劍,道:“你們試試看是否合手。”

  江煙霞和容哥兒各執寶劍,在手上掂了一掂,覺得份量雖稍嫌重一些,但可勉強使用。當下說道:“可以使用。”

  黃衣老人道:“老夫並未下令要他們收去你們兵刃,但他們卻自行取去了你們的兵刃,這是不打自招的舉動了……”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兩人叛意既明,老夫已別無選擇,我原想借兩位之一,試試老夫習練的武功如何,能否立見神效。此刻只好改變方式,直接在他們身上試驗了。”

  江煙霞道:“如是晚輩推斷不錯,此刻他們已然有備……”

  黃衣老人道:“這個老夫知道,但拖延時間,對他們更是有利了。”

  江煙霞道:“正是如此,老前輩要立刻行動,先把留在宮中的兩位將軍制服,斷了內應,再行對外不遲。”

  黃衣老人嘆息一聲,這:“想不到老夫這般信任他們,他們仍然背叛了老夫。”語聲稍停,高聲說道:“請兩位將軍迸殿/黃衣老人說完話,又回到木榻之上坐下。哪知,過了足足有一刻工夫之久,不但兩位將軍沒有現身,連個回話的人也沒有。

  黃衣老人挺身而出,大聲吼道:“你們都死光了嗎?”

  江煙霞急急說道:“老前輩,此刻不宜發怒。”

  黃衣老人點點頭道:“不錯,老夫要鎮靜應變。”語聲甫落,壁問一陣軋軋之聲,開現了一座石門。夏淇、張超並肩而入。在兩人身後緊隨著八個身著黑色勁裝,背插鬼頭刀的大漢。黃衣老人冷冷地望了夏淇和張超一眼,道:“你們要造反嗎?”

  夏淇淡淡一笑,道:“如是王爺逼得我們別無選擇,那也只好造反了。”

  黃衣老人一指那八個勁裝大漢,道:“那些人為何不穿地下皇宮中規定的衣著?”

  張超道:“因為他們根本不是大王的人。”

  黃衣老人道:“不是本座的屬下,是何人屬下?”

  張超道:“大王一定要問,在下只好據實而言。這八位嗎?都是我和夏淇蓄養於此的死黨。”

  黃衣老人突然平靜下來,哈哈一笑,道:“他們在地下皇宮中住了很久嗎?”

  張超道:“是的,住了很久。”

  黃衣老人醜怪的臉上,突然間一片冷肅,緩緩說道:“你們謀叛很久了?”

  張超道:“大王聽信外人之言,對屬下生出疑心,我等為了自保,不得不早作打算了。”

  黃衣老人道:“我知道,先下手為強,是嗎?”

  夏淇接道:“事情逼迫我們如此,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

  黃衣老人冷笑道:“此刻之前,老夫對你們信任有加,你們為何又蓄養死黨呢?”

  夏班道:“那要怪大王你了。”

  黃衣老人怒道:“為何怪我?”

  夏淇逍:“大王平日對待屬下的手段,太過殘酷,見是入宮之人,不是被你點傷穴道,就是被你暗傷經脈,使他們身懷殘疾,而且若干年後,傷發而死,古往今來,從無一人如大王一般,對屬下這等冷酷、殘忍。”

  黃衣老人冷冷說道:“好一個利口狡辯,老夫要你們外出江湖,替我行道,凡是大奸大惡的武林人物,才許押回宮中,這些人,自然都是死有餘辜之徒,老夫不殺他們,傷他們經脈、穴道,以觀後效,已是寬大為懷了……”

  夏淇淡淡一笑,接道:“我知道大王的用心,不過,大王傷人過多,使他們心懷怨忿,那也是不爭之事了。”

  黃衣老人回顧了容哥兒和江煙霞一眼,目光又轉到夏淇的臉上,道:“此時此刻,爾等叛意已明,只怪老夫平目對你們太過信任,疏於查問,使你們坐收黨羽。”

  張超道:“大主,可是覺得此刻已經晚了嗎?”

  黃衣老人冷冷說道:“你們可是想逼迫老夫屈服嗎?”

  張超道:“這個屬下倒是未存此念。”

  黃衣老人道:“你們有何意圖,現在可以從實說來了。”

  夏淇緩緩說道:“大王這般相問,屬下等自然不便相瞞了。”

  黃衣老人道:“好!你們說吧。”

  夏淇輕輕咳了一聲,道:“大王事情繁多,無暇多聽咱們談話,咱們只有長話短說了……”語聲一頓,接道:“咱們希望大王安居地下皇宮,不要再過問江湖之事,但大王的生活,屬下等自會善作實排。”

  黃衣老人淡淡一笑,接道:“你們要為我安排什麼樣的生活?”

  張超道:“自然是最豪華舒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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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八

  夏淇道:“屬下已替大王選揮了幾個絕色美女,準備運入皇宮中來。”

  黃衣老人道:“運入皇宮作甚?”

  張超道:“做大王的把子。”

  黃衣老人道:“你們替我想得很周到淡淡

  張超道:“大王如肯答允,不干預此事,在下等對大王,自然要保侍著原有尊重。”

  黃衣老人雙手互搓了一陣,緩緩揚起,道:“老夫帶你們四人到此之時,曾經告訴你們幾句話,你們還記得嗎?”

  張超道:“自然記得,不過,那已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黃衣老人道:“不錯,你們還記得老夫說的什麼?”

  夏淇突然警覺,冷冷說道:“大王,可是在拖延時向嗎?”

  黃衣老人道:“你們可是感覺今日之局,勝定了嗎?”

  夏班道:“大玉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不死心了。”

  黃衣老人道:“好!老夫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先動手巴!”

  張超舉手一揮、八個黑衣大漢,唰的一聲,抽出了鬼頭刀。黃衣老人冷笑一聲,道:“很好,你先要他們出於試試吧?”容哥兒、江煙霞突然一齊上步,攔在黃衣老人身前。

  江煙霞道:“殺雞不用牛刀,老前輩留下氣力對付兩個首腦,這幾人由晚輩們對付了。”黃衣老人點點頭道:“好,你們先試試吧!”

  張超冷冷說道:“大王,當真是準備動手嗎?”

  黃衣老人突然問閉上雙目,有如老僧入定一般,不再回答張超之話。夏淇冷笑一聲,舉手互擊三掌。只聽八個黑衣人同時發出一聲長嘯,分由八個方位,撲向那黃衣老人。江煙霞眼看刀光閃閃,分由四面八方襲來,但心中還在猶豫,容哥兒搶先出手,長劍探出,封住三個方位。他用的正是天地劍法一招“海市蜃樓”,江煙霞不自覺地揮劍配合。只聽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八把鬼頭刀,盡為兩人劍勢震開。容哥兒一劍得手,揮劍搶攻。江煙霞只好配合容哥兒的劍勢,反擊過去。八個黑衣人雖然劍法精妙,但容哥兒和江煙霞施展了天地劍法,幾劍搶攻之後,立時反賓為主,逼退了幾人。

  黃衣老人突然睜開雙目,揚一記劈空掌力,強猛的掌風,有如巨浪湧波,打開一條出路,閃身衝出。那黃衣老人突圍而出之後,背手站在一側觀戰,也不出手相助。

  容哥兒和江煙霞原為那黃衣老人站在中間阻隔,劍招上的變化,大受影響,那黃衣老人讓開之後,兩人的行動方便不少,劍勢威力倍增。原來,天地劍法施開後,江煙霞忽然覺得每擊出的一劍,都留了一個很大的破綻,如非容哥兒的劍勢,及時而至,填補了那個破綻,這空隙,非被人家揮劍攻入不可。敢情這天地劍法,有著一種強烈的依屬性。

  容哥兒一面揮劍禦敵,一面說道:“這套劍法果是奧妙,彼此相關相顧中,劍勢更具威力。”

  江煙霞只覺心中一甜,道:“容郎,咱們和他們纏鬥下去,有百害無一利,還是早些給他們個厲害嘗嘗,傷他幾個人如何?”

  容哥兒道:“很好啊。”這兩人一面揮劍和八個大漢惡鬥,一面柔情蜜意地大談其情。但他們的劍勢,在綿綿情話中,反而更見凌厲。八個黑衣執刀大漢,久戰兩個不下,反而被迫落下風,心中又急又氣,但因容哥兒和江煙霞劍招配合佳妙,八人心中一急,不再顧及配合之勢,各出絕招搶攻。

  剎那間,刀光電閃,逼了過來。表面上看去,幾人各出絕招,攻勢大見凌厲,實則幾人配合陣勢一亂,授給了容哥兒和江煙霞以可乘之機。搏鬥中,突聞一聲慘叫,一個黑衣大漢中劍倒地。一環斷去,全陣皆亂,八個黑衣大漢,傷在江煙霞手中一人之後,全陣運轉,更是不靈。但聞江煙霞柔聲說:“容哥兒,敵眾我寡,利在速戰。”說話中,劍鋒一轉,又傷了一個黑衣人。這一次劍招惡毒,透腹而過,鮮血噴射中當場氣絕。

  但聞容哥兒道:“賢妻說的不錯。”劍芒閃動,刺倒一人。這時八黑衣大漢,已有三人受傷倒地,還有五個人仍在揮刀惡鬥。

  夏淇實未料到;容哥兒和江煙霞武功是如此高強,心中大是震駭,望了張超一眼,低聲說道:“張兄,再打下去,只怕咱們也討不了便宜,這一男一女兩個娃兒,劍招怪異,必得另想辦法,制服他們才成。”只聽又一聲慘叫傳來,又一個黑衣大漢,中劍倒地。

  張超一皺眉頭道:“住手。”

  餘下四個黑衣大漢,心中亦知難以再支撐下去,但又不敢擅自退開,聽得張超呼叫之言,立時倒躍而退。容哥兒、江煙霞在這一番纏鬥之中,初試天地劍法,漸覺得心應手。兩人心中都知再過二十合,可以使四人中劍,不死亦傷。只見張超一揮手,道:“兩位武功的確很高,在下想親自領教幾招。”

  但聞一個微小的聲音,傳入了江煙霞的耳中,道:“天地劍法足可對付他,就算不能勝,也不致落敗,我正想瞭解這些年中,他們的武功進境如何,再設法對付他們,但千萬不可逞強好勝,一人出手。”江煙霞心知是那黃衣老人暗施“傳音入密”之術,在指示自己的機宜,當下說道:“那很好,我們當得奉陪。”

  張超道:“兩位仍是一起上嗎?”

  江煙霞道:“不錯,他們八個人,也是攻的我們兩個,閣下一人,也是我們兩個。”

  張超道:“你們是夫婦?”

  江煙霞道:“這個與動手無關,恕不作答。”

  張超冷笑一聲,道:“兩位也很狂妄。”

  江煙霞冷笑一聲,道:“我想到你們也是兩個人,為什麼不一齊出手呢?”

  張超回顧了夏淇一眼,道:“兄弟自信一個人,足可對付此地之事。”冷笑一聲,突然揚手一掌,劈向江煙霞。強有力的掌風,挾帶起一片呼嘯之聲。江煙霞只覺那湧來的暗勁,有如排山倒海一般,心中大為吃驚,縱身閃避,讓到一側。

  張超哈哈一笑道:“丫頭,口氣很大,怎的不敢硬接老夫一掌?”說話之間,又是一掌,劈了過來。這一掌勢道之強,似是尤過上—掌。

  江煙霞心中暗道:“此時此情之下,不是好勝逞強之時,不能硬接他的掌力。”一提氣又縱身讓避開去。但聞那黃衣老人的聲音,傳入耳際,道:“孩子,不要怕,只管接他一掌。”

  江煙霞怔了一怔,念頭還未轉,張超又是一掌,追劈過來。那張超一直是站在原地未動,遙遙發出劈空掌力。原來,張超已瞧出兩人的劍法,十分奧妙,心中亦有戒心,不敢輕易相試。是以,想依藉深厚的功力,發出劈空掌力,先把兩人打傷一個,然後,再行設法對付一人。

  江煙霞既得那黃衣老人傳音入密之言,那張超第三掌又適時劈到。追促的時間,使得江煙霞元暇考慮,揚手接下一掌。江煙霞掌勢提起,已覺出對方的力道強大無比。想要收回掌勢,已自無及。這時,突然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打過來,接住那湧來的力量,也正好配合了江煙霞揚起的掌力。兩股暗勁懸空接實激起了一股強大的旋風。只見張超臉色大變,突然向後退了三步。夏淇睹狀大驚,突然一步上前,扶住了張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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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九

  第四十一回 鴛鴦同命拒強敵

  江煙霞心知是那黃衣老人暗中相助之力,心中暗道了兩聲慚愧,口中卻笑道:“張大將軍的掌力很強啊。”

  夏淇目睹張超連連後退,心中大驚,從身後竄到張超身前,低聲說道:“張兄,受了傷嗎?”

  張超低聲說道:“這丫頭掌力柔中蘊剛,強猛無匹。”

  夏淇右手一揮。突然發出一掌:攻向江煙霞,人卻低聲說道:“咱們退走。”張超自和江煙霞對了一掌之後,狂傲之氣,已然消失,聞得夏淇之言,立時向後退去。四個黑衣大漢,緊隨在兩人身後,一齊退出。很快地隱入壁間門中消失。

  容哥兒本想追趕,但見江煙霞站著未動,也就未獨自行動。就這一瞬間工夫,張超、夏淇已隱入那門戶之內,消失不見。那大開的門戶,也迅快地閉了起來,大殿中,只餘下四具死屍。江煙霞回顧那黃衣老人道:“老前輩不肯自行出手,卻暗中相助晚輩。”

  黃衣老人道:“等候片刻!,咱們再詳談內情。”舉手互擊三掌。

  三掌響過良久,大殿中仍是一片靜悄悄的,毫無動靜。黃衣老人輕輕嘆息一聲,道:“果然都被他們控制了。”目光一掠江煙霞和容哥兒道:“此刻情勢已很明白,老夫也不欺瞞你們,要憑咱們三個人的力量,來應付這次大變局了。”

  江煙霞四顧一眼,道:“地下皇宮中佈滿機關,那機關樞紐可在這大殿中嗎?”

  黃衣老人搖搖頭道:“不在這大殿之中。”

  江煙霞道:“那大殿之中,是否裝有機關呢?”

  黃衣老人道:“自然是有。”

  江煙霞道:“如若他們在外面發動機關,咱們豈不是毫無抗拒之能嗎?”

  黃衣老人道:“這地下皇宮中的機關,各有專人掌管,唯獨這大廈中的機關,由老夫控制,咱們守在殿中,尚無問題,但離開大殿,那就很難說了。”

  容哥兒心中暗道:“咱們總不能永遠守在這大殿之中啊!”

  那黃衣老人說道:“老夫原想先把那夏淇、張超擊傷。”

  江煙霞接道:“在晚輩感覺之中,老前輩固然有此功力,不知何以不肯出手?”

  黃衣老人道:“兩人武功頗有進境,老夫必須全力施為,才有此可能。”

  容哥兒道:“此刻咱們是死中求生,難道還要手下留情嗎?”

  黃衣老人道:“手下留情?哼哼,老夫已對他們恨之入骨,恨不得把兩人碎屍萬段,哪裡還會手下留情!"

  容哥兒道:“那為何不肯出手?”

  黃衣老人道:“老夫本要出手,但卻覺出了自己受了暗算。”

  江煙霞吃了一驚,道:“什麼?你受了暗算?”

  黃衣老人道:“不錯,老夫如若不顧傷勢,全力施為,擊傷兩人,也非難事,問題是老夫在全力施展時,無能再控制傷勢,擊傷兩人之後傷勢也必然嚴重惡化。因此,老夫不能涉險,必須要留下有用生命。”

  江煙霞長長吁了一口氣道:“原來如此!"

  黃衣老人點點頭道:“但問題是咱們如多上一分準備時間,對方亦是如此。”

  江煙霞道:“老前輩此刻有何打算?”

  黃衣老人道:“老夫深知毒性,因此他們在我身上用毒不敢大多。我又發覺很早,只要能給我十二個時辰的時間,老夫自信可用我平生修為的內功,逼出身受之毒;但對方卻不會耐心地等十二個時辰,才和我動手。”

  江煙霞道:“晚輩明白了。”

  容哥兒奇道:“你明白什麼?”

  江煙霞道:“這位老前輩希望咱們的力量,能夠支持過十二個時辰,替他護法,讓他運功逼出身上奇毒。”

  黃衣老人道:“正是如此,不過,時間上,要十五個時辰。”

  江煙霞道:“為什麼呢?”

  黃衣老人笑道:“老夫要利用一個時辰,教給你們一點速成的武功和暗器施毒之法;此外,老夫逼出奇毒之後,還要兩個時辰休息才行。”

  江煙霞道:“晚輩的武功,老前輩已經瞧到,你估計一下,我們能否抗拒十五個時辰?”

  黃衣老人道:“此刻不能。”

  江煙霞道:“如何才能?”

  黃衣老人道:“老夫傳你們武功暗器,再加上用毒之法後,可增多一點機會。”

  江煙霞道:“除此之外,咱們是否有別的辦法呢?”

  黃衣老人搖搖頭,道:“沒有別的辦法了。

  江煙霞道:“既然只有這條路,事不宜遲,老前輩可以開始傳授我們武功了。”

  黃衣老人道:“好!你們坐過來。”江煙霞、容哥兒齊齊行了過去,圍坐在那老人身側。

  黃衣老人突然站起身子,雙掌連揮,熄去了宮中火焰。黃衣老人道:“敵強我弱,咱們要借黑暗掩護。”

  江煙霞道:“黑暗中施展暗器,那是最好的拒敵方法。”

  黃衣老人突然放低了聲音,道:“如若老夫推斷無誤,在這大殿四周,必然有人暗中監視著咱們,咱們說話小聲一些。”

  江煙霞道:“那就是說,老前輩傳授我們武功,只能口述,無法示範了?”

  黃衣老人道:“不錯,所以你們要用心聽。”語聲一頓,又道:“現在,老夫先講兩招最惡毒的劍法。”

  江煙霞、容哥兒屏息凝神,專注而聽。良久之後,才聽得一個低微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你們用心聽了,第一招名叫萬流歸一,第二招名叫一星掩月。”語聲頓了一頓,接道:“時機緊迫,老夫只講密訣了。”當下詳細他說明了出劍攻襲之法,江煙霞、容哥兒,劍法上都有著很深的造詣,聽聞之後,果然覺出這劍招,兇猛狠毒,奇奧非常,但聞那黃衣老人接道:“現在教你們幾種施暗器的手法。”

  江煙霞道:“暗器人人會用,只是手法不能精奇而已,但不知老前輩用的什麼暗器?

  黃衣老人道:“很歹毒的芙蓉針,不知江姑娘肯不肯學?”

  江煙霞道:“情勢如此,不學也得學了。”

  容哥兒道“但不知在下要學什麼暗器?”

  黃衣老人道:“子母彈和蝙蝠鏢……”語聲一頓,接道:“兩種暗器,雖不比芙蓉針那般惡毒,但卻各具奇用。”心中念轉,口中說道:“老夫說過,那暗器都很歹毒,兩位在此可以施展,但離開此處後,兩位最好不要再用,最低限度,也要少用。”

  容哥兒、江煙霞齊聲應道:“我等自會少施用,老前輩但請放心。”

  黃衣老人道:“那很好。”當下把施用的手法傳給兩人。緊接著,又傳了兩人施毒之法。黃衣老人講完了用毒之法,也就差不多快兩個時辰。當下站起身子,取來了十二支蝙蝠鏢、一袋子母彈,交給容哥兒,又把一袋芙蓉針交給了江煙霞,接道:“暗器只有這麼多,你們要珍借它……”

  江煙霞道:“晚輩自會小心,老前輩快請運氣逼毒。”

  黃衣老人低聲說道:“老夫那臥身之榻,乃是鋼鐵做成,堅固無比,其中裝有機關,老夫運氣迫毒之時,可以躲在裡面……”

  容哥兒心中暗道:“原來早已有了準備。”

  但聞那黃衣老人接道:“老夫一行運氣,即無暇顧到爾等,你們要多珍重。”

  江煙霞道:“晚輩們盡力而為。”

  黃衣老人道:“最重要的事,是不要讓他們在宮中燃起火光,敵眾我寡,實力懸殊,大殿越暗,對我們越是有利。”

  江煙霞道:“晚輩們記下了,此刻寸陰如金,老前輩還是早些開始運氣迫毒。”

  黃衣老人連連嘆息一聲,接道:“你們小心了。”跳上臥榻,搬動機關,臥榻中陷,把那黃衣老人圍了起來。

  江煙霞緩緩伸出手去,握著容哥兒左手,道:“容郎,此刻,咱們倒真變成一對同命鴛鴦了,唉!不知此刻,武林道中大變如何呢?”

  容哥兒道:“事已至此,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待他迫出奇毒之後,再作計較。”

  江煙霞嘆息下聲,道:“咱們機會不大,幾個時辰,那張超和夏淇,有著佈置毀去這大殿的充分時間。”

  容哥兒點點頭,道:“不錯……”語聲一頓,接道:“近兩個時辰了,怎麼他們還是毫無舉動。”

  江煙霞道:“時間越久他們的攻勢也越是可怕……”話未落口,突然一陣軋軋之聲,傳了過來。南面壁間突然裂開了一座門戶。

  江煙霞道:“容郎沉著些,咱們各自選擇一個拒敵位置。”

  容哥兒微微一笑,橫裡移開身子,隱在一張椅子後面。只見那門戶裂現之後,卻無人緊隨而入。顯然,那張超、夏淇,對那黃衣老人還有著幾分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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