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雙鳳旗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1-21 14:39:0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5 11048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2 14:58
二三〇

  第四十六回 鬼門關前敵化友

  容哥兒接道:“田兄是否已胸有成竹?”

  田文秀搖搖頭,道:“沒有,在下只是告訴容兄,萬一兄弟死去,請容兄照兄弟之意,設法搏殺我們那校父皇,天下才能算真正平靜下來,他能收服我們四公子,就能收服八公子為他效命。”

  容哥兒道:“田兄說出之言,足證田兄確已放下屠刀,回首向善,我武林同道有幸了。”

  田文秀苦笑一下,道:“兩年之前,兄弟已有悔悟之心,只是情勢逼迫,內無聲同道合聯手之人,外無拔刀相助的援手,兄弟孤掌難鳴,無法掙脫這種枷鎖,只有苟延殘喘拖延時光,眼看武林大劫已成,回天無力,內心中悲痛莫名,但又無法攔阻,整個武林道上,只有萬上門中人未為藥物所傷,幸好。趙天霄物慾迷心,告稟父皇,要兄弟負責指揮七大劍主統率的數百高手,對付萬上門中人,兄弟能做的只有網開一面,希望能保存下這股真純的武林實力,日後能有重振武林正義的機會,因此,兄弟在這番圍殲萬上門中,故意自布陷餅,連番痊戰之下,使我們有了很大的傷亡,萬上門中卻損失很小。”

  容哥兒道:“田兄這番用心,不怕被他們看出來嗎?”

  田文秀道:“事情已經如此,縱有被他們發覺之危,但也只好冒險,不過,兄弟這冒險的成份不大。”

  容哥兒道:“這話怎麼說?”

  田文秀道:“我們那位父皇,一向是只要求完成何事,從不問自己的損失如何。因為,雙方都是他要殺的人,若兄弟能夠一舉圍殲萬上門,就算犧牲七大劍主,和他們全部高手,我們那位父皇,也是一樣不會責怪,而且還將大大的誇獎我一番。”

  容哥兒道:“原來如此!”

  田文秀嘆息一聲,道:“所以,我們很少有做不到的事情!”

  容哥兒心中雖然有著很多疑團想問,但想到時光已經不早,再談下去只怕要誤了大事,當下起身說道:“咱們可以走了。”

  田文秀道:“兄弟覺得很多事該對容兄說明,免得兄弟死後,你將無法應付。”

  容哥兒道:“兄弟心中也有千百樁疑問想向田兄請教,只怕時間不多了,此刻,咱們最為重要的事,是要先行設法阻止那少林、武當掌門人,不讓他們接受降服,這是名象之征,不能讓你們那位父皇有過霸統武林的事實。”

  田文秀點點頭,道:“不錯,咱們去吧!”突然抓起一柄利劍,在船底刺了幾劍,眼看湖水湧入艙來,才拉開艙門,行了出去。

  容哥兒看他這怪異的舉動,心中雖然多疑,但卻忍下未問。

  只見田文秀舉手一招,對兩個搖櫓大漢說道:“你們過來。”

  兩個搖櫓大漢依言行了過去。

  田文秀隨手帶上艙門,然後從懷中摸出一個玉瓶,倒出兩粒藥丸,道:“把這兩粒丹藥吃下去。”

  兩個大漢也不多問,接過藥丸吞下。

  田文秀道:“我們登岸之後,你們把快舟駛入湖中。”

  兩個大漢應了一聲,退回後梢。

  田文秀低聲對容哥兒道:“咱們走吧。”當先躍登岸上。

  容哥兒緊隨田文秀身後登岸。只見快舟轉頭向湖心馳去。

  容哥兒忍了又忍,仍是忍耐不住,問道:“田兄,你刺破舟底,讓湖水湧出,那是想沉去快舟了?”

  田文秀道:“不錯,而且那兩個搖舟大漢,也服下了一種強性毒藥,一個時辰之內,毒發而死,快舟沉入湖底,兄弟留在人間的痕跡,也永沉湖底了。”

  容哥兒嘆息一聲,欲言又止。

  田文秀輕輕咳了一聲,道:“咱們已入君山腹地,這是我來往的秘道,有著重重防守,外人很難進來。”

  容哥兒抬頭看去,只見陽光滿山,已是辰時光景,當下說道:“此地距少林、武林兩派掌門人處,還有多遠?”

  田文秀道:“不足二里,不過,沿途上埋伏甚多。”

  容哥兒道:“埋伏於此地之人,都是些什麼人物。”

  田文秀道:“自然是我們藥物控制的高手,這番生死大會,有我們那位父皇設計,我們四個公子,分頭執行,各有專司之責。”仰天籲一口氣,道:“他計畫同密,使我們四個人都無法瞭然全盤形勢,但他卻未料到一宵大變,使局勢全部改觀,這叫人算不如天算。”語聲一頓,道:“不過,如非容兄,有這等豪壯之氣,冒名頂替張四,兄弟若被趙天霄和鄧二所害,此刻情勢又當別論了。”

  容哥兒道:“時光已經不早,咱們得早些趕去,只是沿途上重重埋伏,田兄是否可以對付呢?”

  田文秀道:“此區中人,都是趙大、鄧二指揮的屬下,能否順利通過,那要看容兄的機智了。”

  容哥兒道:“在下雖冒充趙大,但不解內情,如何能夠應付,還要田兄才成。”

  田文秀淡淡一笑,道:“我們四人統馭屬下,各有其法,也各有不同的暗記己。”

  容哥兒道:“那是說,我們通過之時,田兄也無法控制局勢?”

  田文秀道:“沒有辦法。所以,要靠容兄。但就兄弟所知,暗號不及於首腦,他們縱有規定聯絡暗記,也不會及到趙大身上,只要你能沉著應付,就不難闖關了。”

  容哥兒道:“既是如此,咱們只有靠運氣試試了。”

  田文秀淡淡一笑,道:“容兄剛才看到兄弟對付屬下的手段了嗎?”

  容哥兒道:“看到了。”

  田文秀道:“容兄要和兄弟一般,對待他們愈是沉著冷酷愈好。”

  容哥兒嗯了一聲,道:“好吧!如是兄弟做不出來,還要田兄從旁提醒。”

  田文秀點點頭,道:“容兄請走前面,兄弟隨在後面。”

  容哥兒應了一聲,舉步向前行去。

  轉過一個山角,突然一聲低喝,傳入耳際,道:“什麼人?”

  容哥兒停下腳步,道:“哪位當值?

  只見人影閃動,三個大漢由一塊巨岩後,閃身而出,攔住了兩人去路。

  果然,三人看清容哥兒後,齊齊欠身作禮,垂手肅立,神態十分恭敬。

  容哥兒心中暗道:“他們聽慣了趙大聲音,我如說話過多,必將露出馬腳,能不開口,就少開口的好。”心中念轉,舉手一招,道:“過來!…

  他無法辨認出這三人之中,哪一個是領隊,只好含含糊糊地招呼了一聲。

  只見三人中那居中大漢,行了過來,緩緩說道:“主人有何吩咐?”

  容哥兒心中暗道:“他稱我主人,那是說他是趙大的親隨了。”當下問道:“此地局勢如何?”

  那大漢微微一怔,抬頭望了容哥一眼,又垂下頭去,說道:“情勢變化,屬下已於昨日面報主人……”

  只聽田文秀冷冷說道:“大哥的屬下辦事不力,依律該予處死!”

  容哥兒怔了一怔,舉手一掌,拍了過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2 14:58
二三一

  但聞啪的一聲,那大漢被容哥兒一掌擊中前胸,只打得口中噴出一股鮮血,身軀搖顫。

  那大漢內功十分深厚,容哥兒一掌擊下,竟然未能將他震死當場。

  只見那大漢伸出手來,指著容哥兒道:“你不是大……”

  容哥兒第二招迅快遞出,砰然一掌又擊在那大漢的前胸之上。

  那大漢雖然武功甚好,但無法連續承受容哥兒兩度重擊,身子一搖,倒地死去。

  容哥兒長長吁一口氣,暗道:“只因我一念之仁慈,幾乎露出了破綻。”

  原來,他第一掌用出力道甚大,要擊中那大漢前胸之時,突生不忍之心,減了兩成掌力,未能把那大漢擊斃,如不是及時補上一掌,被那大漢叫出名字,勢必要露出馬腳不可。抬頭看去,只見另外兩個大漢,漠然而立,似是對容哥兒突然殺死屬下一事,漠不關心,毫無兔死狐悲,唇亡齒寒感覺。

  田文秀低聲道:“咱們走吧。”

  容哥兒望了那被自己震死的大漢一眼,沉聲說道:“收去他的屍體。”

  兩個大漢應聲行了過來,收去那大漢屍體,轉身而去。

  容哥兒目睹那兩個大漢轉入大岩之後,低聲對田文秀道:“就這樣簡單嗎?”

  田文秀也低聲應道:“你第一掌,太仁慈了,幾乎使他傳出警訊。”

  容哥兒道:“傳出什麼警訊?”

  田文秀道:“我也不知道他們用什麼方法傳出警訊,但我知道他定有方法,也許是一枚竹哨;也許是一聲長嘯,我們兄弟之間的秘密,從來互不公開,不過;如是被傳出警訊,咱們恐再難行到和少林、武當兩派掌門人約定的會晤之處了……”

  語聲頓了一頓,接道:“現在是做大事,做大事不拘小節,更不能心存婦人之仁,再要下手,希望再重一些,要一擊置於死命,不讓他有還手還口的餘地。”

  容哥兒點點頭,道:“在下記下了。”

  田文秀道:“向前走吧。”

  容哥兒舉步向前行去,又行十餘丈,到了一個山口之處。

  突然嗤嗤幾聲弦音,兩支長箭,掠著兩人頂門而過。

  田文秀道:“容兄,這又是你的屬下,招呼他們現出身來。”

  容哥兒低聲說道:“如是被他聽出我的聲音,不是趙大,豈不要露出馬腳?”

  田文秀道:“世上沒有一個完善萬全之策,目下只有行險求全了。”

  容哥兒點點頭,大聲喝道:“哪一位當值?”一面大步向前行去。

  田文秀緊隨容哥兒身後,一面低聲說道:“記著這些人都受藥物所控,形同工具,不能以人性善良的尺度,對他們量衡。”

  容哥兒心中暗道:“也許他說的不錯。”

  心念轉動間,瞥見一個黑衣勁裝大漢,快步奔來抱拳一揖,道:“見過主人。”

  容哥兒冷冷說道:“此地情形有何變化?”

  那大漢望著容哥兒怔了一怔,道:“一切如常。”

  容哥兒舉手一招,道:“你過來。”

  原來,容哥兒已然瞧出那大漢聽出了自己聲音不對,動了懷疑。

  那大漢望了田文秀,道:“這位是三公子。”

  田文秀道:“不錯,你在大公子手下聽差多久了。”

  那大漢道:“不足半年。”

  田文秀道:“你神志很清醒啊。”

  那大漢道:“在下得大公子提拔……”

  容哥兒突然揮手一掌。拍在那大漢背心之上。

  那大漢吐了一口鮮血,倒臥地上。

  容哥兒回顧了田文秀一眼,大步向前行去。

  兩人又越過幾道險關,到了一片淺山環繞的青草地上。

  容哥兒抬頭看去,只見一個身被黃色袈裟的老僧,和一個長髯垂胸的道人,盤膝坐在草地之上。

  四週一片寂靜,不見一個人影。

  容哥兒心中忖道:“這局勢靜得有些出奇,可怕……”

  田文秀突然快行兩步,到了容哥兒的身旁,低聲說道:“這兩位就是少林、武當的掌門人。”

  容哥兒緩步行了過去,沉聲說道:“兩位老前輩,在下這廂有禮了。”

  那身披黃色袈裟的和尚,緩緩睜開雙目,望了兩人一眼,道:“兩位是……”

  容哥兒輕輕咳了一聲崖:“咱們奉命而來,請教兩位……”

  黃衣和尚淡淡一笑,道:“客氣,貧僧三思之後,決定不願造成大劫……”

  語聲一頓,口氣忽變,道:“閣下是何許人?”

  容哥兒心中暗道:“他忽然問起我的身份,那是說他未曾見過趙大了。”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大師和道長此番越渡生死橋,為了何事?”

  黃衣和尚道:“應人之約。”

  容哥兒道:“這就是了,大師又是何身份呢?”

  黃衣和尚道:“貧僧少林寺方丈慈雲。”容哥兒道:“少林寺的住持方丈,也就是少林派的掌門人了?”

  慈雲大師道:“少林規戒,一向如此,凡是少林方丈,也就兼掌少林門戶。”

  容哥兒目光掠過那道人身上,道:“道長是武當……”

  那長髯道長接道:“貧道武當掌門人,法名三陽。”容哥兒一抱拳,道:“原來是兩位掌門人,在下幸會了。”言罷,抱拳一揖。

  三陽道長滿臉困惑之色,望了慈雲大師一眼,說道:“貧道和慈雲道兄商量之下,覺得目下情勢,大局已定,為了武林保存一些元氣,因此貧道和慈雲道兄決定下令本門弟子,停止苦鬥,不過,貧道和慈雲道兄,又深覺愧對我歷代師祖的重託,無顏再生人世。”

  容哥兒接道:“兩位是否也身為奇毒所傷?”

  慈雲大師接道:“就貧僧感受而言,並未中毒。”

  容哥兒目光轉到三陽道長的臉上,接道:“道長呢?”

  三陽道長道:“貧道也未覺出中毒之兆。”

  容哥兒冷冷說道:“兩位既然都未中毒,那是說還有搏鬥之能了?”

  三陽道長一皺眉,道:“這話是何用意,貧道不解。”

  容哥兒道:“在下之意明白,兩位適才說無顏再生人世,那是要以身殉道了?”

  三陽道長道:“不錯。”

  容哥兒道:“兩位既然決心要死,為何不肯起而抗拒呢?”

  這兩句話大出了三陽道長和慈雲大師的意外,兩個人齊齊睜大了眼睛,道:“施主之意是……”

  容哥兒哈哈一笑,道:“少林、武當,乃武林正義象徵,如是兩位已降,整個武林;就算淪入了魔道,對嗎?”

  慈雲大師道:“施主究竟是何身份?”

  容哥兒道:“大師不用問在下身份,只需用心想想在下之言。”

  三陽道長接道:“少林、武當兩門中弟子,十之八九,為奇毒所傷,如若貧道等決心抗拒,必造成空前大劫。”

  容哥兒哈哈一笑,道:“所以你們決心投降,但兩位又覺得愧對歷代先祖,所以,要以身相殉,是嗎?”

  三陽道長道:“這又哪裡不對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2 14:58
二三二

  容哥兒冷冷說道:“兩位既然不怕死,不知世間還有什麼可怕之事?”慈雲大師道:“老袖等害怕天下大部分中毒武林同道,全部毒發而死,使整個流傳武林千百年的武功,隨著那死去的武林高手,消失人間。”

  容哥兒道:“兩位死後,又怎知我等肯放過天下那些中毒的武林同道呢?”

  慈雲大師微微一怔,道:“咱們談好的條件,諸位又想變卦嗎?”

  容哥兒道:“一個不擇手段,暗中施毒的人,諸位還想要他駕守信義嗎?”

  慈雲大師雙目盯注在容哥兒的臉上,道:“閣下究是何許人?”

  容哥兒道:“區區姓容。”

  三陽道長道:“容施主是……”

  容哥兒道:“在下和大師一樣,也不忍眼看天下武林同道毒發而死,使我中原武功,從此失傳,只是在下和諸位採取的手段不同。”

  慈雲大師道:“容施主準備如何?”

  容哥兒道:“起而反抗,正本清源,搏殺那施毒之人。”

  慈雲大師道:“迄今為止,老袖還無法找出那施毒之人,和老袖接觸的人,似乎都非主腦人物。”

  容哥兒輕輕嘆息一聲,道:“是的,這也是在下的苦惱之處,不過,咱們袖手論道,縱然能說得天花墜落,頑石點頭,也無補於大局。”

  三陽道長雙目神光一閃,道:“高論如暮鼓晨鐘,發人深省,想必智珠在握?”

  容哥兒道:“雖然談不上有什麼把握,但區區卻略知門徑,只不過,在下人微言輕,說出來,別人也是不肯相信。”

  三陽道長道:“如若容施主相信我等,可否講給我等聽聽?”

  慈雲大師道:“慢著。”

  三陽道長道:“什麼事?”

  慈雲大師道:“昨天和咱們談判之人,道長還記得嗎?”

  三陽道長道:“記得。”

  慈雲大師道:“和這兩位的衣著一般,唯一不同的是身形、語音。”

  三陽道長道:“怎麼樣?”

  慈雲大師道:“咱們未弄清楚對方真正身份之前,不能對人輕作承諾。”

  三陽道長點點頭,道:“道兄說的是……”

  目光轉到容哥兒臉上,接道:“此時形勢,有若使貧道等陷入雲裡霧中,容施主可否坦誠說個明白呢?”

  容哥兒道:“奉邀兩位到此之人,不是在下,兩位定可辨別了?”

  三陽道長道:“不錯。”

  容哥兒道:“兩位可知他們為何不來嗎?”

  三陽道長道:“可是為容施主等所傷嗎?”

  容哥)L道:“正是如此,那邀約兩位的,都已經死去了……”

  三陽道長道:“諸位衣著相同,又帶著人皮面具,有如霧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真正身份為何,使人無法瞭然,容施主若不肯說明內情,貧道實不願冒此大險。”

  容哥兒回顧了田文秀一眼,嘆道:“兩位老前輩也許一片仁慈之心,不過,你們把對手估計得太善良了……”

  但聞田文秀冷冷接道:“容兄,此時此情,哪有時間和他們說明內情,再說,在這四周的山岩之後,還有著無數的敵人在監視著咱們,你也無法取下面具,和他們暢敘內情。”

  容哥兒道:“這兩位掌門人,都存大慈大悲救世之心,看樣子很難說服他們了。”

  田文秀大行兩步,逼近三陽道長,道:“兩位此刻,已沒有選擇的餘地了,非要聽我吩咐行事不可。”

  話聲甫落,突聞步履之聲,傳了過來。

  抬頭看去,只見張超、夏淇各帶四個隨身健僕,分由兩個方位而來。

  田文秀一跺腳,道:“完了,一番口舌之辯,只怕要影響到整個大局了。”慈雲大師道:“這不是你們的人嗎?”

  容哥兒低聲說道:“來人武功高強,除非你協助,只怕我等難是他們之敵。”

  田文秀道:“容兄,沉著一些,非不得已,不要和他們動手。”

  容哥兒點點頭道:“田兄可有對付他們的辦法嗎?”

  田文秀道:“試試看吧。”

  慈雲大師望了三陽道長一眼,低聲說道:“道兄,這是怎麼回事?”

  那慈雲大師雖是一代掌門之尊,但他對江湖中的險詐權謀卻是知曉不多,因為平常之日,少林寺掌門方丈,一呼百諾,不論什麼事,只要吩咐一聲就成,絕不用親自出馬,是故,很少知江湖中事。

  夏淇、張超行到容哥兒田文秀身側兩丈左右處停了下來。

  兩人已商量好拒敵之策,同時舉手一揮,隨行之人,立時分佈開,團團把容哥兒和田文秀圍了起來。

  不過,這些人都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不致太過逼近兩人。

  容哥兒心知這兩人武功高強,一旦動起手來,自己和田文秀的勝算不大,心中暗打主意,如若能不動手手把兩人嚇退,那才是上上之策。

  只聽田文秀冷冷地說道:“你們到此作甚?”

  張超道:“二公子不在嗎?”

  田文秀一指容哥兒道:“兩位認識他嗎?”

  夏淇道:“很像大公子。”

  田文秀冷冷說道:“不錯,你們見大公子,怎的毫無禮數?”

  張超、夏淇四目投注在容哥兒的臉上,望了一陣,齊齊抱拳說道:“見過大公子!”容哥兒緊記田文秀屬咐之言,裝得愈是冷威愈好,當下冷哼一聲,也不還禮。

  夏淇輕輕咳了一聲,道:“二公子大駕幾時到此?”

  田文秀道:“大公子在此,二公子來不來都一樣,兩位有事,只管說出來。”

  夏淇臉色一變,道:“二公子約我等在此相會,自己怎可不來?”

  張超接道:“諸位今日,如若還不履行承諾,我等實無法再為效命了。”容哥兒心中暗道:“鄧二不知對他們許下什麼心願?”

  但聞夏淇接道:“地下石府,已然有變,我等在九死一生之中脫圍而出,對生死之事,早已看得淡了。”

  張超道:“如若那二公子再想以死亡威迫我等,只怕是難再如願了。”

  田文秀道:“有趙大公子在此,兩位有什麼話,但請明說。”

  顯然,那田文秀也不知道鄧二和兩人之間,訂下了什麼協議。

  張超冷冷說道:“那鄧二公子約定今日交付我等解藥,何以竟然不肯履約。”

  田文秀冷笑了聲,道:“我道什麼大事,原來只是為瞭解藥!”

  張超道:“閣下帶來了?”

  田文秀道:“不錯,解藥現在身上,但你們來此,難道只為取得解藥嗎?”

  夏淇道:“咱們答應過的事情,自是不會抵賴,閣下交出解藥,咱們自然會依約行事。”

  其實田文秀根本不知道鄧二和兩人相約何事,但此情此景之下。只好硬起頭皮,冷冷說道:“兩位似乎應該先完成約言,我再交付解藥不遲。”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2 14:59
二三三

  夏淇、張超相互看了一眼,齊聲說道:“好!咱們就此一言為定,我等辦完事情,請閣下立刻交付解藥?”

  田文秀點點頭,道:“那是自然。”

  夏玫突然舉手一揮,隨行之人,同時亮出兵刃。

  張超縱身一躍,逼近慈雲大師,夏玫卻行向三陽起長。

  目睹此情,容哥兒已心中瞭然,鄧二約夏淇、張超到此,為了怕慈雲和三陽道長不肯就範,動起手來,特約兩人來此,淮備對付兩人。

  張超行近慈會大師之後,冷冷說道:“你是少林掌門慈雲了?”

  慈雲大師道:“不錯,老袖正是慈雲。”

  張超道:“目下江湖情勢,大師十分瞭解了?”

  慈雲大師道:“不錯。”

  張超道:“那很好,大師是否準備作最後一戰?”

  慈雲滿臉迷惶,道:“此言何意?”

  張超道:“大師如能認清大局,當知掙扎元益,你武功再高,也無法和身中藥毒抗拒,還不如束手就縛算了。”慈雲大師道:“老袖並無和諸位動手之心。”

  容哥兒舉步行了過來,道:“這和尚口不應心。”

  張超突然回過臉來,說道:“這話怎麼說?”容哥兒道:“兩位未來之前,這和尚還有不服之意。”

  張超道:“此話當真嗎?”

  容哥兒道:“不錯,閣下不信,不妨問問這位大師。”

  容哥兒突然出手一指,點向張超的背心“玄機”要穴。

  張超武功高強聞聲警覺,身子一側,避開要穴。

  但他卻無法完全避開,被容哥兒一指點在肩後。

  那張超果然有著過人的武功,雖被容哥兒點中一一指,但因未傷到要穴,身子竟然未到下,容哥兒迅快地又補上一掌。

  張超中了一指,雖然未倒下去,人卻疾快地轉過身子。容哥兒掌勢迅快,剛好一掌擊到。

  但聞砰然一聲,掌勢正擊在那張超的前胸之上。

  這一掌勢道雄渾,只打得張超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只見那張超身子搖動,但卻仍然未倒下去。

  容哥兒心中暗道:“這人好深厚的功力廣心中念轉,又是一掌劈了出去。

  就在容哥兒第二掌劈出之時,突見人影一閃,夏淇陡然欺身而上。田文秀一橫身子攔住了夏淇的去路。

  夏淇右手一抬,一招“飛撞鐘”,直向田文秀劈了過來。田文秀右手一抬,硬接一擊。

  只聽砰然一聲大震,田文秀整個的身軀,吃那夏淇一掌震得向後連退了三步。

  但這一耽誤,那容哥兒第二掌,又劈中了張超的前胸。

  張超武功雖高,也無法承受容哥兒兩掌一指。只見張超身子一搖,摔倒地上。

  容哥兒擊倒張超之後,右手一抬,拔出長劍,攔在夏淇身前。

  夏淇一掌擊退田文秀,正待再度揮掌擊出,容哥兒已然仗劍擋在身前。

  三陽道長和慈雲大師看他們忽然自相殘殺起來,心中大感奇怪,一時之間,兩人倒也不知該如何應付才好,茫然相互望了一眼,只好靜坐觀變。

  大變之後,夏淇突然冷靜了下來,望了張超一眼,緩緩對容哥兒說道:“閣下是何許人?”

  這時,夏淇、張超隨來的屬下,雖然已拔出兵刃,但因未得主人之命,仍然團團圍在四周,沒有出手。

  容哥兒肅然說道:“你雖不認識我,但我認識閣下是地下石府中四大將軍之一,鄧玉龍老前輩費盡心血,造成了你的四位絕世武功,希望你們代他行道,想不到你們四人竟然是仗以濟惡。”

  夏淇厲聲接道:“閣下不是大公子,究竟是何許人物?”

  容哥兒冷笑,道:“你不用管我是誰,但此刻是你最後一個改過向善的機會……”

  夏淇冷漠一笑,道:“好!在下姑妄聽之。”

  容哥兒道:“整個武林正面臨著從未有過的大劫。”

  夏淇道:“這個在下早已知道了。”

  容哥兒道:“夏兄知曉,兄弟也不用再解說了,夏兄等得那鄧老前輩絕世武功,受他重託,以維護武林正義自任,但爾等不但未能履行承諾,反而濟惡造成大劫如非你們四大將軍以絕世武功助他,諒他也無法在極短時間內,造成這等局面。”

  夏淇道:“那是因為老夫也遭劇毒所害,不得不爾。”

  容哥兒道:“你認為你幫助他完成霸統武林大業之後,他會為你解毒嗎?”

  夏淇怔了一怔,道:“他承諾之言,豈有不守信諾之理?”

  容哥兒道:“如若他肯守信諾,那就給閣下解藥了。”

  夏淇沉吟了一陣,道:“閣下究竟是何身份?還望先能見告,在下才能考慮。”

  容哥兒心中忖道:“他和我有過過節,我如以本來面目和他相見,他定然是不肯相信。”心中念轉,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但聞夏淇接道:“閣下如若不肯說出姓名身份,在下自是難以相信了。”

  田文秀經過一陣調息,身體大見好轉,冷然接道:“那鄧二失約不來,不替兩位送上解藥,難道還不夠嗎?”

  夏淇望了臥在地上的張超一眼,道:“兩位既然勸在下改過自新,不知何以竟然要先傷了在下的同伴?”

  容哥兒道:“這是情非得已。”

  夏淇道:“怎麼說?”

  容哥兒道:“兩位武功太強了,我等一對一和兩位動手,絕非其敵……”

  夏淇接道:“暗施算計,豈是俠義行為?”

  容哥兒道:“為了大局,那只好不拘小節了。”

  夏淇道:“聽你口氣,咱們似乎是見過面?”

  容哥兒道:“見過。”

  夏淇道:“既然已經見過,閣下怎的還不願以真正面目相見?”

  容哥兒道:“如若閣下答允棄邪歸正,在下就取下面罩。”

  夏玫道:“我先認出閣下身份之後,才能決定。”

  田文秀突然接口說道:“你就算不答應,也難是我等之敵,容兄弟不妨取下面具,讓他見識一下。”

  容哥兒心中原有苦衷,但田文秀既然講明了,只好舉起左手,緩緩脫下面具。

  夏淇望了容哥兒一眼,駭然說道:“是你。”

  容哥兒輕輕嘆息一聲,道:“咱們動手吧!我知道,我如露了真正的面目,你決然不會再相信我的話了。”

  夏淇道:“為什麼?”

  容哥兒道:“先入為主,咱們有過一次敵對,自然是很難使你相信了。”

  夏淇緩緩說道:“你冒險闖入地下石府,也是為了此事嗎?”

  容哥兒道:“一天君主選擇此地,作為舉行求生大會之地,天下英雄,都將聚會於此,在下等挽救這次劫難,也混來此地,但我們發覺了所謂的一天君主,並非是固定的某一個人,他只不過是一個被人利用的徵象,真正幕後,還有惡毒的魔頭操縱,用奇毒和女色,征服了中原武林同道……”

  夏淇接道:“所以,你找上了地下石府?”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2 14:59
二三四

  容哥兒道:“如是在下的推斷不錯,在此舉行求命大會一事,已徵得你們四大將軍的同意。”

  夏淇怔了一怔,點頭說道:“不錯,在下等事先已知此事。”

  容哥兒冷冷說道:“中原武林同道,勾心鬥角,逐鹿名利,授人以可乘之機。”

  慈雲大師高宣了一聲佛號,道:“此話似是別有所指。”

  容哥兒道:“不錯,此一番武林中逐鹿爭霸之戰,似是和以往有些不同。”

  慈雲大師道:“哪裡不同?”

  容哥兒道:“那暗中施毒之人,不但用心在控制武林同道,而且還似要使中原武功從此消失。”

  三陽道長怔了一怔,道:“無量佛,善哉,容施主可否再說明白一些?”

  容哥兒道:“據在下所知,這一次我武林同道,中毒之廣,人數之眾,幾乎網羅了所有的有名人物,而且所中之毒,隔時發作,每次發作都要服用解藥,奇怪的是每服用一次解藥,中毒就更深一層,是否世間真有解藥,目下還未能證實。”

  慈雲大師道:“不錯啊。”

  容哥兒接道:“因此:在下想到,如若只是我中原武林同道互爭霸主之權,那就不至於下此等毒手,也用不著在這等廣大之人身上下毒。”

  夏淇心中一震,道:“閣下之意是……”

  容哥兒道:“我懷疑這是一國對一國的陰謀,準備先行設法消滅我武林中人,然後再佔我山河,役我同胞。”

  慈雲大師點點頭,道:“有此可能,容施主有線索嗎?”

  容哥兒搖搖頭,肅然說道:“此刻,在下還未查出內情,不過就情勢而論,這推斷絕然是不會錯了。”

  夏淇一皺眉頭道:“有這等事?”

  容哥兒道:“閣下可以想想,如若是一般的武林同道爭名奪利,怎會用此等惡毒手段,毒傷了武林中大部人物?”

  夏淇道:“有些道理……”

  田文秀道:“這次求生大會在他的預計之中,那就算征服了整個武林人物,從此之後,江湖上武林人物,都在他號令之下了。”

  容哥兒接道:“數年之後,武林中各大門派,也都星散人間,中原道上,再也無會武功的人了。”

  夏淇道:“為什麼?”

  容哥兒道:“因為會武功的人,都將毒發死去,無人再傳授下代弟子。”慈雲大師突然一瞪雙目,神光有如冷電,逼注田文秀臉上,道:“此話當真?”

  田文秀點點頭,道:“不錯,因為中毒之人,所服用的解藥,並非是真正的解藥,而是一種飲鴻止渴的辦法,服用一次解藥,那毒性就加重一些,人的武功,在奇毒侵襲之下,慢慢地消退,最重要的是精神上和心理上的折磨。”

  慈雲大師輕輕嘆息一聲,道:“好惡毒的手段。老袖長受我佛慈悲董陶,也不禁要動噶念了。”

  三陽道長神情肅然他說道:“道兄,情勢確然有些不對了,這位容施主說的不錯,如是武林中一般爭霸爭權之爭,絕不會施展這等惡毒的手段,看來,還不止關乎我們武林同道命運,夫下蒼生,都被牽入這場大劫了。”

  慈雲大師點點頭,道:“咱們不能為他所愚,束手就戮了。”

  田文秀道:“就是兩位願為所用,也無法挽回那中毒武林同道性命。”

  夏淇突然仰天長嘯,其聲淒涼、悲壯,直衝雲霄,似是要借這一聲長嘯,盡洩內心中的悲忿。

  慈雲大師道:“這位田施主既是說過中毒之人並無真正解藥可治,縱是能夠抓住那位父皇,也不知是否有用。”

  夏淇道:“依大師之見呢?”

  慈雲大師怔道:“依老袖之見,這個……這個……”

  顯然這位掌門人也並未想到什麼辦法,故而夏淇這一反問,他一時之間,竟是無話可答。

  田文秀忽然笑道:“唯一之法,只有保存武林下一代的實力,化整為零,暫不露面江湖。”

  容哥兒冷笑道:“好主意,這與向你那位父皇投降又有什麼差別?”

  田文秀道:“容兄,這差別可大著啦。”

  容哥兒道:“願聞其詳。”田文秀道:“咱們剛才曾想到,會武功的人物,都可能在那父皇的毒藥日益侵觸下,變成了不會武功,如趁此時機多傳上幾個弟子,命令他們暫時不得露面江湖,等到那父皇一死,他們再行開派立派,重整雄鳳,不等放替武林保留了元氣嗎?”

  容哥兒道:“田兄高見,在下倒是領教了。”語聲一頓又道:“但不知這區區十天的時間,又能傳得了幾名弟子?田兄,只怕你是白說了這番高論了。”

  慈雲大師微微一笑,道:“容施主說的是……”

  目光一掠夏淇,接道:“夏施主能夠懸崖勒馬,棄邪歸正,咱們還有可為。”

  突然站起身子,行近張超,探手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玉瓶,打開瓶塞,倒出了兩粒補藥,放入張超口中,接道:“施主請吞下此藥,此乃我們少林寺中療傷聖品,除了不能解毒之外,療傷卻是神效異常。”

  張超受傷雖然不輕,但對他們一番對答之言,仍是聽得甚是清楚,當下微微點頭,吞下靈丹,目光中滿是謝意。

  容哥兒忽然轉臉望了田文秀一眼,道:“楊兄,兄弟倒是想到一個法子,不知是否有用?”

  張超道:“什麼法子?”

  容哥兒道:“在下可以扮作趙大,這位夏兄和大師,似也可以改作鄧二張四。”

  田文秀道:“是了,容兄之意,可是找四位武林高手,扮作我們四公子。”

  容哥兒道:“不錯,平常之人,也無法接近你們那位父皇,眼下,咱們已然瞭解敵情,處境和過去那等盲人騎瞎馬的情勢,大不相同了,只要能生擒你們那位自稱父皇的神秘人物,才可收拾一局殘棋。”

  三陽道長道:“就此刻情勢而言,此計確不失為上策。”

  田文秀道:“問題是我等見他之前,也同樣要失去武功。”

  目光轉動,打量了幾人一眼,接道:“還有一件事,使在下擔憂。”

  慈雲大師道:“什麼事?”

  田文秀道:“我等雖有面具,可掩任真正面目,但諸位的身材,和鄧二,張四等,卻有很多不同之處,以他為人的籬密,豈有瞧不出來之理。”

  語聲一頓,接道:“他如當面揭穿,咱們還可放手和他一搏,如是他裝作不知,先讓咱們失去武功,那豈不是任他宰割了嗎?”

  談話之間,突聞一聲步履聲,傳了過來。

  慈雲大師低宣一聲佛號,道:“老袖一生中從未殺過一人,今日,要開殺戒了。”

  這位少林方丈語聲一落,果然滿臉上泛現一片殺機。

  容哥兒暗道:“少林武功,名震江湖,他既為少林掌門,必已得真傳,不知來的是何許人物,要一試這位高僧掌勢了。”

  心念轉動之間,身著黑衣的水盈盈,已然疾奔而至。

  只見慈雲大師右掌微揚,似是要推出掌力。

  容哥兒心中大急,一橫身,攔在慈雲大師身前,低聲說道:“大師不可發掌。”

  水盈盈來勢匆急,直衝到容哥兒身前,才停下腳步。指頭望容哥兒一眼,突然一揚右手,點向容哥兒前胸,口中冷冷道:“我寧死,也不願再聽你們擺佈了。”

  容哥兒知她把自己誤認趙大,縱身避開,說道:“江二姑娘,在下容哥兒。”

  水盈盈收了右掌,奇道:“你是容哥兒?”

  容哥兒取下面具,道:“正是在下。”

  水盈盈奇道:“你怎麼戴了趙大的面具?”

  目光轉動,望了田文秀一眼,道:“三公子。”

  田文秀微微一笑,道:“四夫人。”

  水盈盈冷笑一聲,道:“容哥兒,這位三公子,在四公子中最富心機,和那趙大分庭抗禮,咱們先合力殺了他再談不遲。”

  容哥兒搖頭說道:“多虧他幫忙,我們才能搏殺趙大,殺死鄧二。

  水盈盈眨動一下大眼道:“那是說,他也棄邪歸正了?”

  容哥兒接口道:“大變於俄傾之際,能阻止這場大劫全仗他之力了……”

  水盈盈接道:“楊三陰沉多智,不可相信,你是否已知曉他真正的身份了?”

  容哥兒道:“在下已見過他真正面目了。”

  水盈盈道:“他究竟是誰?”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2 14:59
二三五

  田文秀接道:“容兄,咱們相約有言,希望容兄能夠遵守承諾。”

  容哥兒道:“楊兄放心。”目光轉到水盈盈的臉上,說道:“我已經答允過楊三兄,不洩露他真正身份,這還要姑娘原諒了!”

  水盈盈沉吟了一陣,道:“那趙大、鄧二,都是他幫你殺的嗎?”

  容哥兒道:“是的,在下可以奉告姑娘,如非楊兄相助,此刻大局早定,回天乏力了。”

  田文秀接道:“江二姑娘匆匆來此,必有大事奉告,容兄怎不快些問個明白?”

  容哥兒心中暗道:“不錯”不容那水盈盈多問話,接口說道:“那位張四公子呢?”

  水盈盈道:“死了。”

  田文秀道:“屍體呢?”

  水盈盈道:“我把他埋起來了。”

  田文秀哈哈一笑,道:“他死得很值得,有你這樣紅粉知己為他收屍,死也瞑目了。”他雖然是縱聲而笑,但笑聲中卻充滿著淒涼悲傷。

  水盈盈雙目中進出了忿怒的火焰,冷冷說道:“你們那麼可恨,憑藉著藥物,不知糟蹋了多少少女的貞潔,揉碎了她們的心。你們卻陶醉其中,恣欲縱情,如論你們的罪惡,當真是死有餘辜,就算碎屍萬段,也不為過……”

  田文秀道:“是的,在下想不通的是,姑娘竟然還埋了他的屍體。”

  水盈盈道:“唉!我心中雖然恨他入骨,但他究竟是第一個得到我的男人啊!”

  田文秀道:“女人心就是這樣矛盾,恨中有愛,愛中有恨,無法叫人明白。”

  水盈盈長吁一口氣,道:“如今他已經死了,但他在未死之前,卻做了一件好事,我就為此趕來……”

  容哥兒接道:“什麼事?”

  水盈盈道:“他們那位父皇遣人送上一封書信,那時他本己難再支持,但聽得那相約暗訊之後,掙扎而起,拼耗最後一口氣,和那人見了面,取得書信,在燈火下拆閱之後,要我匆匆趕來此地,將此信公諸趙大、鄧二的面前,或可使他們及時悔悟。”

  田文秀接道:“那信上寫的什麼?”

  水盈盈道:“我沒有看,他一疊連聲催我快來,我就匆匆趕來,但當我正要離開時,他已不支倒地,氣絕而逝。因此,我只好帶著他的屍體,把他埋了起來。”

  容哥兒道:“那書信在姑娘身上嗎?”

  水盈盈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封書簡,遞了過去,道:“書信在此。”

  容哥兒拆開封簡,只見上面寫道:“趙大、鄧二勾結為患,楊三孤芳自賞,不馴,惟爾生性誠厚,忠於為父,少林、武當兩派掌門人就範之後,武林大局底定,爾可暗中下手,施放毒針,一舉而除去三人,日後承吾本業,自非爾莫屬了。”下面署名父皇手示。

  容哥兒看完書信之後,緩緩交給田文秀道:“如若趙大、鄧二未死,你們父皇這一道手諭,也許能使他們好夢清醒了。”

  田文秀接過書信,看了一遍,道:“果然是手段惡毒,可惜那趙大。鄧二、未能親見手渝,死得實在遺憾!”

  容哥兒輕輕嘆息一聲道:“把這信拿給兩位掌門人和夏將軍瞧瞧,讓他們知道咱非是信口胡言!”

  三陽道長接過信箋,夏淇和慈雲大師同時探過頭去,瞧了一遍。

  夏淇怒聲說;“這位自稱父皇的究竟是何許人物,區區如能見他,非把他碎屍萬段不可!”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2 14:59
二三六

  第四十七回 鬩牆之爭鬥室中

  容哥兒一面搖舟而行,一面暗暗祈禱道:“但願皇天見憐,使我能順利找到他們集會之地。”行不多久,小舟靠岸。目光轉動,黑暗中,果見不遠處挑著一盞紅燈。

  這時容哥兒的胸中,充滿著一股悲天憫人的豪壯之氣,縱然是刀山油鍋,也有著從容赴難的感覺。略一回顧四圓形勢,大步向那紅燈高挑的所在行去。

  行得切近,抬頭看去,只見那紅燈高挑在一座茅名之外。

  茅舍大門緊閉,不見有人守防。

  容哥兒目光轉動,發覺這是一座孤立的茅舍,四下不見人蹤。

  當下大步而上,輕輕叩動木門。但聞門聲呀然而開,兩個黑衣大漢,當門而立。

  容哥兒不待兩人相問,低聲說道:“天外一雁來。”

  兩個大漢一閃身讓開去路。

  容哥兒挺胸昂首而入。凝目望去,廳門處,一線燈光透出。

  原來,那木門、窗上都掛滿厚黑窗簾,掩遮住燈火,不使外露。

  院子甚大,屋下站著四個大漢,但卻似未曾見到容哥兒一般,也無人攔阻相問。

  容哥兒大步行到廳門口處,舉手一推,木門應手而開,敢情那木門是虛掩的。

  大廳中燭火高燒,一張方桌上,已然坐著兩個面目英俊的黑衣人。

  容哥兒不知這兩人,是老大、老二或是老三,但他卻知曉自己是裝扮的四公子的身份,當下選最末的一個位置,坐了下去。

  只聽上首那黑衣人冷冷說道:“怎的老三還不來呢?”

  只聽右首那黑衣人應道:“是啊!這幾天,小弟看那老三,有些魂不守舍,不知是何原因?大哥應該留心一些才是。”

  那坐在上首的老大冷冷說道:“老三自負才氣,哪裡把我這個大哥看在眼中,日後總有他的苦頭好吃。

  容哥兒心中暗道:“好啊!原來他們之間,也有恩怨。”

  心念轉動之間,廳外已響起了步履之聲。

  緊接著廳門被人推開,一個佩劍的黑衣少年走了進來。

  話聲方落,這黑衣佩劍少年已進入廳門,並自行就座於空位之上。

  容哥兒目光轉動,扭掠了三人一眼,只見三人之貌,都極英俊,只是臉上看不到一點表情,除了一對眼睛,可以轉動之外,全部面孔,再無表情。

  只聽那高居首位的老大,冷笑一聲,道:“老三,咱們已經恭候許久了。”

  那佩劍黑衣少年淡淡一笑,道:“兄弟來的並不太遲。”

  坐右首的老二接道:“時間不早了,咱們不能再拖延時間,先談正經事情要緊。”

  目光轉到那老大的臉上,接道:“咱們兄弟之間,什麼事都好解決,過了今日再說如何?”

  容哥兒心中暗道:“我一人要對付他們三個,實也無法用君子手段,只有暗算一途,出奇不意,先點了兩人的穴道,然後,再行設法對付一人……”

  但見那最後行入室內的黑衣少年對自己點點頭緩緩坐了下去。

  顯然,這四人之中老大、老二,似是比較接近,老三老四,似是較為接近一些。

  容哥兒暗中分析了場中形勢,又在思索著出手的方法。

  只聽老大說道:“我已和少林、武當兩派的掌門人談過,明日帶他們行過生死橋,讓他們見識下那些被咱們囚起的武林高手的生活,然後,他們就正式歸附,父皇霸統武林的心願,也就可以得償了……”

  語聲一頓,目光轉到右首黑衣人的臉上,道:“老二你的事情如何了?”

  右首黑衣人道:“幸未辱命,地下石府四大將軍,都已率領高手,會集於君山之中待命。”

  高居上位的老大,目光又轉到老三身上,道:“三弟的工作進行如何了?”

  佩劍黑衣人道:“小弟率人兩度和萬上門交手,互有傷亡。”

  那高居上位黑衣人冷笑一聲,接道:“那是說,你還未能制服萬上門了?”

  佩劍黑衣人道:“萬上門人手雖然不多,使他們個個武功高強,那位金道長更是詭計多端,且四燕八公各有絕技,咱們的人雖然眾多,但因受制於藥物,十成武功,只能用出七成……

  首位黑衣人怒聲接道:“七大劍主、三百精銳,盡都為你調遣指揮,你卻連一個萬上門也無法對付。”

  佩劍黑衣人道:“天下各大門派中,大都為我藥毒所困,縱有未為藥毒所傷的人,也因師友牽扯,先喪鬥志,萬上門則不然,全門中,並無一人為藥毒所困。”

  首位黑衣人道:“所以,才遣派七大劍手,數百劍士助你,敵人雖強,使他們數有限,我方人多勢從又不畏傷亡,三弟不能一法殲滅萬上門,足見是調派不當,父皇一向寵你,說你才氣縱橫,但在小兄看來,卻是平庸得很。”

  那佩劍黑衣少年冷笑一聲,也不答話。

  容哥兒心中暗作盤算道:“我如能設法挑起他們窩裡反,自相殘殺,那就不難坐收漁人之利了。”心中念轉,暗中揣措那張四的聲音,希望一開口,不致露出破綻。

  便聞那黑衣人冷笑一聲,道:“三弟,可是不服為兄的指責嗎?”

  那佩劍黑衣人緩緩說道:“大哥如若覺出小弟有錯,不妨稟告父皇處理,咱們兄弟話不投機,不用多談了。”

  首位黑衣人道:“三弟可是用父皇來壓為兄嗎?”

  佩劍黑衣人道:“那倒不是……”

  首位黑衣人突然一掌擊在木桌之上,道:“你雖得父皇寵愛,也不能目無兄長,還不解下佩劍?”

  那佩劍黑衣人雙目中神光閃動,環顧了小室一週,似想反抗,但卻又不敢,緩緩伸手解下佩劍。

  原來,那坐在右側的黑衣人,也圓睜著一雙眼睛,盯注在佩劍黑衣人的身上。

  容哥兒心中暗道:“此刻,我如還不出聲,只怕要失去挑撥他們互鬥機會了。”

  當下起身說道:“三哥,不能解劍。”

  那佩劍黑衣人已然解下佩劍,準備放於木桌之上;聞言又突然收回長劍回頭望著容哥兒。

  那自稱老大、老二兩個黑衣人,眼看容哥兒突然接口,幫助那佩劍黑衣人,不禁為之一怔。

  首位黑衣人厲聲喝道:“四弟此言用心何在?”

  容哥兒道:“大哥逼三哥解下佩劍,那是想取他之命了?”

  首位黑衣人道:“胡說!”

  容哥兒道:“既無取他性命之心,為何迫他解劍?”

  語聲一頓,接道:“大哥雖然為我們四人之首,但咱們權位、身份相若,縱有爭執,也要由父皇裁決,大哥的手法,分明是想藉此機會排除異已了。”

  佩劍黑衣少年突然縱聲大笑,道:“不錯,殺我之後,就該輪到四弟你了。”

  唰的一聲,抽出長劍,道:“咱們現在是二對二的局面,大哥如無兄弟之義,在下也不用顧到相處之情了。”

  那端坐在上位的黑衣人,似是對那佩劍黑衣人的舉動,絲毫不覺意外,淡淡一笑,道:“楊三,你準備和我動手?”

  容哥兒心中一動,暗道:“是了,他們為了稱呼方便把原有的名字減去,在姓氏之下,加上排行,這法子確是方便得很。”

  但聞那執劍黑衣人冷冷說道:“趙大哥如是逼得我無路可走,在下只有放手一拼之途了。”

  容哥兒暗記於心中,那上位的老大姓趙,執劍人叫楊三,只有右首坐的老二,姓氏還不知曉。

  但聞趙大哈哈一笑,道:“好啊!三弟連我的姓名也直呼出來了。”

  楊三道:“你可以直呼弟的姓名,兄弟又為何不能叫你?”

  趙大道:“叫得好!”目光轉到容哥兒的臉上,厲聲喝道:“張四弟,你當真要幫老三和我為敵嗎?”

  容哥兒心中暗道:“就目前情勢而言,這趙大似是已早有所準備,楊二人單勢孤,如若我不助他,他絕無反抗的勇氣。”

  轉目望去,只見楊三的目光,也迎向自己望來,顯然是有著乞求自己相助之意。

  突然間,一個新的念頭,閃過腦際,忖道:“我如答允幫助楊三,雙方形成了二對二的局面,也許那趙大有所忌,不敢再殺楊三了。

  但聞趙大厲聲喝道:“張四弟心意,怎的不說呢?”

  楊三緩緩說道:“四弟,如是三哥今日被他們殺死,下一個就輪到你了,你就是不幫我的忙。也該為自己想想,如果咱們今日聯手,勢均力敵,此後都可以自保。”

  容哥兒心中生恐他們這一場自相殘殺落空,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決定,抬頭望望趙大,又轉臉瞧瞧楊三。

  但聞楊三大聲喝道:“趙大早思染指四弟夫人,曾就商小兄,找個罪名,呈報父皇,把你殺死,但為小兄所拒,你今不助我,我如死於日昇前,你也過不了午時。”

  趙大冷冷說道:“四弟不要聽他挑撥,要想謀佔你那夫人的,不是為兄,而是你那三哥。”

  容哥兒心中暗道:“難道水盈盈早已施展手段,在他們四人之間,搬弄是非,造成誤會?”心中念轉,口中卻緩緩說道:“兩位兄長這般鋒芒相對,小弟只好置身事外了。”說完話,全神貫注場中事情發展。

  原來,他不知這等置身事外的舉動,是否能激動那趙大的殺機。

  楊三對容哥兒臨事抽腿一事,似是大為不滿,冷笑一聲,說道:“四弟不信小兄之言,立時將悔之不及……”

  容哥兒心中暗道:“應在他們未死之前,設法從他們口中探聽出一些隱秘。”當下說道:“為什麼?”

  楊三道:“明日少林、武當最後降服之後,整個武林,就算歸服一統,趙大、鄧二排除異己,定要明日午時之前,設法殺死咱們倆,見著父皇之後,功為兩人所有,過倭咱們兩人,那時,咱們已經死去,沒有對證,任憑他們怎麼說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2 14:59
二三七

  容哥兒緩緩說道:“這話當真嗎?”

  楊三怒道:“趙大覬覦四弟夫人,已非一日,小兄已然明有警告,想不到你竟是執迷不悟。”

  趙大突然舉手互擊兩掌,四個執刀的大漢,奔入廳中。

  楊三一吸氣,陡然退到屋角之處,長劍護胸,說道:“趙大早已設下埋伏,難道四弟還瞧不出來嗎?”

  容哥兒望了四個大漢一眼,忖道:“趙大如若真是早存殺害揚三之心,設伏於此室之中,這些人必將是個個武功高強,那就大為麻煩……”

  楊三連番求助之後,看容哥兒仍然無動於衷,只好不再多言,暗中提氣戒備。

  趙大哈哈一笑,道:“四弟何許人物,豈會為你謊言所動……”臉色一腕,望著四個大漢說道:“拿下三公子,如他出手抗拒,那就搏殺勿論。”

  四個執刀大漢應了一聲,大步向楊三行過去。

  楊三厲聲喝道:“站住!”四個大漢微微一怔,果然停下腳步。趙大回顧了那手下一眼,道:“事已至此,咱們難再猶豫,只有速作了斷。”

  鄧二道:“大哥說的不錯。”霍然站起身子,直向楊三行去。

  容哥兒心中暗道:“楊三猜的不錯,趙大、鄧二果然早已有殺他之心。”

  這時,趙大也站起身子,大步向楊三行去,同時,右手探入懷中,摸出了兩把不及一尺的鋒銳匕首,冷冷說道:“動手。”

  四個大漢同時側身而進,四把單刀分向楊三劈去。楊三長劍橫掃,閃電擊出,人卻橫向左側避開兩步。

  但聞一陣金鐵交鳴之聲,攻向楊三左首的兩柄單刀,為楊三長劍震開。右邊攻來二柄單刀,也被楊三閃避開去。

  但見趙大雙手一揚,兩把匕首一齊飛去,楊三腳步未停,兩柄匕首已然電射而至,一取咽喉,一攻小腹。楊三長劍回掃,當的一支匕首,擋住了一支匕首,另一支匕首卻掠身而過,劃破了楊三身上的黑衣。

  只見趙大雙腕一挫,那疾奔射向楊三的匕首,突然又收回來。容哥兒心中一動,暗道:“好啊!原來,這匕首就是兵刃,並非作暗器之用。”凝目望去,只見趙大那已首之後隱隱有一條相接白線。

  這時,鄧二也亮出了兵刃,竟是一條其形如蛇的軟鞭。

  只見他右腕一展,蛇頭軟鞭,挾帶著一陣鳴嗚之聲,直向楊三點出。

  容哥兒心中忖道:“趙大的匕首遠攻,鄧二的蛇鞭近取,再加上那幾個黑衣人的單刀攻勢,就算楊三武功高強也難是幾人合手之敵,如若等楊三傷亡在幾人手中,我一人要對付這多人,絕非他們敵手,還不借此機會出手,更待何時。”

  念轉意決,然拔出長劍,側身而上,口中說道:“小弟久慕三哥劍法,今日很想見識。”長劍一探,刺向楊三。

  趙大收回匕首正待發出,看容哥兒突然拔劍相助攻向楊三,當下哈哈一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看來四弟果然是聰明久。”

  楊三眼看張四竟然也幫助趙大出手,心中又驚又怒,暗道:“趙大一人,已夠我應付了,如再加上鄧二、張四和這些埋伏之人,今日之局,實無生望了。”

  念轉一分,擋開了鄧二蛇頭軟鞭,卻為左面刺來一刀,劃破了左胯。衣褲破裂,皮開肉綻,鮮肉淋漓而下。

  楊三長劍一回,返手刺出。這一劍變化詭奇,大出人意料之外,只聽得一聲慘叫,一個黑衣大漢,吃楊三一劍穿胸,立時氣絕而死。

  這當兒,鄧二手中的蛇頭軟鞭,和容哥兒手中長劍,一齊攻到。

  楊三長劍一時間無法收回,眼看兩般兵刃一齊攻到,心中暗一聲完了,疾向右側閃去,但他仍然無法避開軟鞭和長劍的籠罩。

  忽然間容哥兒長劍一偏,斜裡斬去。

  但聞鄧二慘叫一聲,一條右臂連同手中的軟鞭齊時而落。

  楊三目睹場中情勢激變,張四反手相助,不禁精神大振,道:“四弟果然聰明。”長劍連發三招,逼開了三位執刀黑衣人。

  容哥兒一劍得手,突疾進兩步,刺向另一個黑衣人。那人被楊三劍勢迫得連連後退,手忙腳亂,不料容哥兒一劍刺來,待他警覺到欲待讓避之時,已自無及。

  寒芒閃過了,響起了一聲慘叫。容哥兒的長劍閃過,洞穿了那黑衣人的前胸。

  趙大料不到容哥兒會突然中途變卦,一劍刺向鄧二,而且劍勢奇快,削斷了鄧二的右臂,不禁微微一呆。

  容哥兒和楊三雙劍連變,快速擊出,但聞慘叫連聲,另外兩個大漢也傷在劍下。

  待趙大清醒,手中匕首飛出,一取楊三小腹,一取容哥兒的前胸。

  容哥兒早已思索好了對付趙大的匕首之法,長劍一繞,使那已首後的軟索,纏繞在長劍之上。楊三長劍推出,噹的一聲架開了趙大匕首。

  容哥兒卻疾踏一步,長劍一推,疾向趙大前胸刺去。

  趙大雙腕一挫,左手的匕首收了回來,右手已首卻為容哥兒的長劍繞住,無法收回。但容哥兒的長劍,卻已刺向趙大前胸。

  趙大疾退三步,躲開劍勢,左手一揮噹的一聲,架開了容哥兒的劍勢。

  原來,趙大左手收回匕首,已握在手中,當作兵刃使用,架開容哥兒的長劍。

  這時楊三已飛身而起,連人帶劍,直向趙大撲去。

  趙大匕首連揮,灑出點點寒芒,封住了楊三劍勢。

  只聽一陣金鐵交鳴聲中,楊三和容哥兒長劍相觸。

  楊三腳落實地,由右側攻上,口中說道:“老四,咱們左右夾擊。”

  容哥兒長劍奇招連出,著著逼進,迫得趙大連連後退。

  趙大右手匕首上的索繩,仍為容哥兒劍勢繞著,只有左手匕首,拒擋兩人,被迫得有招架不住之勢。容哥兒劍勢一振,擺脫索繩劍勢加緊攻勢,銳猛無比。趙大右手匕首,左揮右擋,全力招架,又勉強支持數招:一個失神,被容哥兒一劍刺中了右臂。

  趙大悶哼一聲,右手匕首,掉落於地。

  容哥兒欺身而進,直踏中宮而入,左手一指點中了他的左肋。

  楊三微微一笑道:“多謝四弟相助。”

  容哥兒轉目望去,鄧二早已走得蹤影全無,不禁一皺眉頭,暗道:“鄧二已逃離此地,此刻,只有先行出其不意,收拾了楊三,再設法去找鄧二。”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楊兄,你身上傷勢不輕,小弟替你包紮一下。”

  楊三道:“不敢當。小兄自己來。”突然後退幾步,冷冷道:“你不是張四。”

  容哥兒剛想出手,聞言不由一怔,暗道:“這些人都戴著人皮面具,不知何處露出了破綻?”

  但聞楊三緩緩接道:“你究竟是何許人物?”

  容哥兒道:“你這話是何用意?”

  楊三沉聲說道:“在未和他們動手之前,在下已經瞧出了你不是張四。”

  容哥兒冷笑一聲,道:“閣下既然是早瞧出來,為什麼不肯當面揭發?”

  楊三目光一掠,接道:“因為他們殺我之心甚切,在下不得不暫時和你聯手。”

  容哥兒目光轉動不見有人進來,冷笑一聲,道:“原來閣下是利用我了?”

  楊三道:“若在下當場揭發,你們三人聯手,在下未必是你們三人之敵!”

  容哥兒道:“原來閣下是利用在下了?”

  楊三道:“彼此,彼此。”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2 15:00
二三八

  容哥兒突然欺上一步,冷冷說道:“此刻,只有咱們兩人了。”

  楊三道:“閣下冒張四之名到此,必有作用,除了動手之外,難道不可以好好的談談嗎?”

  容哥兒道:“可以,不過,在下先要制服閣下,然後咱們再說。”突然欺身而上,一劍刺出。

  楊三長劍一揮,擋開容哥兒的劍勢,退了兩步,道:“閣下很急躁……”

  語聲一頓,接道:“咱們先談談如何?如是談不攏,再動手不遲。”

  容哥兒心中甚感奇怪,暗道:看來趙大似是在這茅舍中佈上了很多埋伏,不知何以不見發動……”心中念轉,口中應道:“好吧!咱們談談,不過……”

  楊三道:“不過什麼?”

  容哥兒道:“鄧二負傷而退,可能會招來援手,咱們要談,也不宜在這裡談。”

  楊三搖搖頭,道:“這個閣下可以放心,鄧二縱然招人來此。咱們有趙大為質,量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容哥兒道:“你們兄弟之間,似乎各懷鬼胎,彼此之間,全無情意。”

  容哥兒還劍入鞘,緩步向楊三行了過去。楊三疾退兩步,退避木桌一側、緩緩說道:“咱們未談出結果之前,希望彼此都保持君子風度,不能暗中施算。”

  容哥兒左手一伸抓住趙大,道:“楊兄可是想知曉在下的身份,是嗎?”

  楊三道:“不錯。”

  容哥兒道:“咱們是無暇多談,在下只奉告楊兄一句話,我要全力阻擋明日少林、武當歸附你們之事……”

  語聲停了一停,接道:“自然,除了在下之外,還有很多人參與其事……”

  楊三道:“但他們都無能阻止此事,閣下卻獨建奇功。”

  容哥兒緩緩說道:“現在還很難說……”聲色突轉嚴厲,接道:“如是楊兄肯和在下合作,共同阻攔這次武林大劫,在下是歡迎異常,如是楊兄不肯,咱們只好拚個生死出來了。”突然,伸手揭開了趙大腦上的人皮面具。

  容哥兒想像之中,這趙大也和張四一般,臉上奇醜無比,哪知事情竟是大出了容哥兒意料之外,趙大不但臉上毫無破損,完好如初,而且竟然是和自己相識之人!

  一時間,容哥兒如受到雷擊,望著趙大呆呆出神,半天講不出一句話來。

  原來,這趙大竟然是領袖西北武林道上的英雄,趙家堡堡主趙天霄。

  良久之後,容哥兒才長長吁一口氣,道:“原來是你趙堡主。”

  趙天霄自被容哥兒點中穴道,始終未發一言,此時卻忍不住說道:“閣下是誰?”

  容哥兒只覺腦際中靈光連閃,答非所間地道:“趙堡主那一把好鬍子,趙堡主那一把好鬍子,也是假的了,唉!如非在下親目所睹,做夢也想不到是你呢?”

  目光轉動楊三臉上,冷冷地道:“閣下也不用再裝了,不如取下面具……”

  楊三怔了一怔,道:“你知道我是誰?”

  容哥兒道:“田文秀。”

  楊三哈哈一笑,卻反口問道:“閣下何許人?”

  容哥兒道:“區區容哥兒。”

  趙天霄道:“你還沒有死嗎……”

  容哥兒冷冷說道:“托天之福,區區還活在世上……”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在下做夢也想不到,竟然是你們幾人在搗鬼。”

  突然拔出長劍,在趙天霄臉上一晃,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快說!”

  趙天霄嘆息一聲,閉上雙目。

  容哥兒道:“閣下可是認為我不敢取你之命,不會施下毒手嗎?”

  趙天霄仍然閉目不答。

  容哥兒冷笑兩聲,道:“看來,在下只好施展些手段,給你瞧瞧了。”

  正待伸手去點趙天霄的穴道,忽然寒光一閃,迎面刺來,容哥兒來不及揮劍撥打,只好閃身向後退避兩尺。一把柳葉飛刀,掠著面前掃過。

  就在容哥兒分神一顧那飛刀之時,突然一聲悶哼,趙天霄仰面倒下。

  容哥兒凝目望去,只見趙天霄前胸洞穿,那是一定不能活了。

  轉臉看去,只見楊三站在方桌對面,劍尖上血跡殷然。

  容哥兒冷笑一聲,道:“我應該防到你這一手才是。”

  楊三淡淡一笑,道:“此刻,你作何打算?”

  容哥兒道:“殺人償命,你殺了趙天霄,我再殺你。”

  突然縱身飛躍而起,越過桌面,長劍連綿出手,一口氣攻出四招。

  這四招劍法,直把個楊三迫得連連向後退了五步。楊三一面揮劍接架,一面說道:“你冒充張四而來,自然是張四已死,縱然不死,也受了重傷,如今趙大也已死去,鄧二帶傷而逃,只有我楊三,知曉全盤內情,你如不幸把我殺死,再無人告訴你個中的情形了,你也永遠無法解救那些被劇毒所傷之人。”

  容哥兒只覺他言之有理,不禁手中劍勢一緩,道:“你準備放下屠刀?”

  楊三架開容哥兒劍勢,道:“在下能否改過向善,那看閣下能否說服我了。”

  容哥兒冷笑一聲,道:“大是大非,一目瞭然,在下並無說服之能。”

  楊三緩緩坐下,道:“咱們坐下慢慢的談吧。”

  容哥兒道:“時間已經不多,在下希望閣下不是故意拖延時間。”

  楊三道:“這個閣下放心,這地方並非是由我楊三布成。”

  容哥兒道:“閣下殺死了趙大,可是想使午時前那少林、武當降服之會,易期舉行嗎?”

  楊三搖頭笑道:“剛好相反,在下殺死趙天霄,才能使今午之會,如期舉行。”

  容哥兒道:“為什麼?”

  楊三道:“閣下的武功,在我們四公子中,也許當得高手二字,但如真和當今武林中高手相搏,只怕仍非其敵。”

  容哥兒道:“那要看什麼樣的高手?”

  楊三道:“像少林長老、護法主持之類的人物如何?”

  容哥兒沉吟了一陣,道:“此刻,在下並未和他們動手。”

  楊三淡淡一笑,接道:“此刻此情,不知閣下作何打算?”

  容哥兒緩緩說道:“楊兄如若有意合作,在下自然借重,如是想藉機拖延時間,耍什麼花招,那就不要怪在下劍下無情了。”

  楊三搖搖頭道:“別說閣下未必真能取得在下之命,就算你能殺了我,也無法對付那將來臨的大變……該知我等每一個步驟,都經過嚴密的計畫,閣下如是不解內情;妄圖依一己之才,非把事情弄砸不可。”

  容哥兒心中一動,暗道:“這話是大有道理,不能掉以輕心。”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閣下知曉那步驟計畫了?”

  楊三道:“趙太原想把我遣走,使我遠離此地,不知他們計畫之密;可惜的是他們白費了一番心血,在下寧敗在萬上門的手中,也一直不離此地……”

  容哥兒道:“他和鄧二秘密磋商,你又如何知曉?”

  楊三道:“在下易容扮作趙大近身的侍衛之一,經常探得機密。”

  容哥兒道:“趙天霄的近身侍衛,都是他心腹之人,為何別人能夠假扮?”

  楊三道:“這就是藥物之害,他們那位父皇,想借藥毒之力,統治武林,已見其害,一個人被深入體內的藥毒控制,體能、才能都逐漸消減、退化……”

  容哥兒道:“閣下呢?”

  楊三長嘆一聲,道:“在下麼?也已覺出其害了。”

  容哥兒冷笑一聲道:“希望閣下的智力沒有退化……”

  楊三道:“此話用意何在?”

  容哥兒道:“有一件事,閣下估計錯了。”

  楊三道:“什麼事?”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2 15:00
二三九

  容哥兒道:“就是那張四還活在世上,閣下如若覺得你死了之後,世間無人再知你們的隱秘,那是大錯特錯的事了。”

  楊三搖搖頭道:“就算那張四還活在世上,他也所知有限。”

  容哥兒道:“你們四公子身份平等,閣下知曉的事,他也應該知道才是。”

  楊三道:“話雖不錯,但我們四人之間,才慧用心,卻是大不相同。”

  容哥兒道:“有何不同之處?”

  楊三道:“第一件使閣下驚奇的是,在我們四人之中,只有趙大和在下逃過了毀容一關,這自然不是容易的事了……”

  容哥兒接道:“閣下可否把面具脫下,讓在下見識見識閣下的真面目相見。”

  楊三搖手道:“不用急,如若咱們能夠談成,在下自然以真面目相見。”

  容哥兒道:“我知道你是田文秀,是不是?”

  楊三哈哈一笑,道:“我未脫下面具之前,閣下就一直無法肯定我的身份……”語聲一頓,接道:“此時此刻,咱們似是不必為此辯論,我先說明,在我們四人之中,鄧二、張四,都是碌碌之輩,困於藥物,借其面容,沉澗於酒色之中,只有在下和趙大互用心機,有所圖謀,所以,他想除我。”

  容哥兒道:“閣下一樣也想除他?”

  楊三道:“不錯。”

  容哥兒道:“如若在下料斷的不錯,閣下一樣想除去你們那位父皇。”

  楊雲沉吟了一陣,道:“那是自保,一旦我們替他完成統霸江湖之後,我們即將毒發而死。”

  容哥兒道:“好啦!大局已明,閣下可以說出你的條件和用心了。”

  楊三道:“在下想先聽聽閣下的意思。”

  容哥兒道:“你要聽什麼?”

  楊三道:“在下想知曉閣下的用心何在?”

  容哥兒道:“閣下之意是……”

  楊三哈哈一笑,道:“咱們真人面前不說假話,閣下的真正用心何在,希望能夠坦然說出。”

  容哥兒道:“楊兄之意,是誤認在下也有所圖了?”

  楊三道:“閣下出生入死,難道當真毫無作用嗎?”

  容哥兒道:“楊兄誤會了,在下只是覺得很多武林同道,無緣無故地捲入了這場殺劫之中,太過殘忍,因此,在下只是想救那些無辜之人。”

  楊三沉吟良久,默不作聲。

  容哥兒冷笑一聲,道:“怎麼樣?閣下還是不相信嗎?”

  楊三道:“唉!我很奇怪。”

  容哥兒道:“奇怪什麼?”

  楊三道:“我只是想到閣下這胸襟太過博大,如若不是偽裝,實是則人難信。”

  容哥兒道:“閣下如何才能相信呢?”

  楊三道:“無法證明。”

  容哥兒道:“在下倒有一個可以證明的方法,但不知楊兄是否願意?”

  楊三道:“你說吧。”

  容哥兒道:“我知道楊兄想以重位相許,使在下助楊兄完成統治江湖的心願。”

  楊三道:“不錯,如是閣下願意答允,在下願和閣下共主大局。”

  容哥兒道:“但楊兄看錯了。”語聲一頓,接道:“楊兄如若肯以解毒藥物相贈,挽救了這次武林大劫,區區願以解救天下大危的大功,奉贈楊兄。”

  楊三雙目眨動了一陣,道:“這話當真嗎?”

  容哥兒道:“如若在下說的有一句謊言,天誅地滅。”

  楊三道:“唉!這麼說來,閣下果是救世之心了。”

  容哥兒道:“不錯,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趁大劫未成,閣下還可以將功贖罪。”

  楊三輕輕嘆息一聲,道:“解毒之藥,在下倒有……”

  容哥兒道:“那好極了。”

  楊三道:“不過,那些解藥,都是飲鴆止渴的藥物,雖可解一時之危,但是身中之毒,卻是愈來愈深。”

  容哥兒道:“難道沒有真正的解毒之藥嗎?”

  楊三道:“也許有,但在下卻不知何處能夠取得。”

  容哥兒道:“你們那一位父皇呢?”

  楊三哈哈一笑,道:“也許在他那裡。”

  容哥兒望見東方已泛起魚肚白色,心中暗道:“如今雖然找到了啟開江湖大劫之鑰,但時間太過迫促了,不知道是否能夠趕上?”心中念轉,突然一揚手中長劍,道:“楊兄,你們和少林、武當掌門人的約會是什麼時間?”

  楊三道:“中午之時。”

  容哥兒道:“好!咱們還有足夠的時間成分出生死。”

  楊三一怔,道:“又要動手?”

  容哥兒道:“除非楊兄能夠放下屠刀,和在下同心合力攔阻即將造成的大劫。”

  楊三道:“聽來,閣下是個可以信賴的人?”

  容哥兒突然取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道:“如若楊兄真有合作的誠意,咱們就應該共以真正的面目相見。”

  楊三目光轉動,打量了容哥兒兩眼。

  容哥兒道:“如果楊兄沒有合作的誠意,在下只有先殺楊兄,以除大患。”

  楊三道:“容兄似是很有把握,能夠殺了在下,是嗎?”

  容哥兒道:“就適才楊兄動手的情形而論,在下自信劍上造詣,要超過楊兄。”

  楊三道:“你又怎知我後無援手?”

  容哥兒道:“如果在下死在楊兄的手中,那也只怪天意如此,這場武林大劫,無法逃避……”

  楊三突然嘆息一聲道:“我們用盡了心機,費時數年,借重了無數武林高人的才慧,竟然在心願將要實現之時,卻為容兄破壞。”

  容哥兒道:“你們這等手法,不但是一網打盡了當代武林精英,而且藥毒所及,使武學就此衰弱,這是何等重大之事。大是大非之間,希望楊兄能夠有所抉擇。”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li60830

LV:15 VIP榮譽國民

追蹤
  • 6772

    主題

  • 242709

    回文

  • 70

    粉絲

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