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〇
片刻之後,三陽道長、慈雲大師、容哥兒魚賈而入。
容哥兒一欠身,道:“他們都願盡力,母親請說明內情吧?”
容夫人道:“中原武林道上,雖然大部分人為我奇毒暗算,但他們死亡的並不多,雖然武功才智,都受了很大的影響,但他們大都還能說話,神智還很清醒,他們可以為我證實幾件事情。”
慈雲大師道:“女施主之意,可是要老袖把他們全都請來此地?”
容夫人道:“不錯,要他們一一和我對質,這一來,如果我說的不錯,你們也可找到人證。”
慈雲大師道:“少林一門,老袖自信他們都會聽我之命,但其他門派……”
容夫人道:“他們大都在此,並不難邀。”
三陽道長道:“咱們雖然制服了女施主,但你那些屬下,大都還不知內情,要他們如何肯聽從我等之命?”
容夫人道:“你們是否生擒我四個傳令使者?”
慈雲大師道:“有四個施主守望,倒是不錯,但已被我斃兩人,重傷一人。”
容夫人道:“不要緊,你叫他來見我,助你們一臂之力。”
三陽道長道:“如是女施主的屬下,不肯受我等之命,豈不引起一場屠殺?”
容夫人道:“他們知曉真相後,人人恨我入骨,哪裡還會助我?”
三陽道長嘆道:“這話倒也有理,但此行太過冒險,貧道不敢獨作決定。”
容夫人道:“如若那些人不能聚齊,只怕我很難為諸位解說清楚,你們中原武林人物,雖然英雄人物很多,但其中也有不少貪愛女色好大喜功之輩,給金以可乘之機,我要當面揭破他們的虛偽,數說他們的劣行,我毒害了你們中原很多武林人物上也無疑替你們清除一些外被俠名、內藏奸詐的偽君子。”
三陽道長輕咳一聲,道:“這個貧道要和慈雲大師詳細計畫一下,才能決定。”
容夫人道:“好!我知道兩位在江湖上的威望,如能出面召集,必可獲得信任,不過,兩位決定了,就請立刻進來。”
慈雲大師、三陽道長、容哥兒和田文秀等一番計議之後,覺得事已至此,召集天下英雄,於此當面對質瞭然詳情,也算辦法之一。
商議之中,田文秀一直默然不語,但他也未反對。
於是,少林、武當兩位掌門人出面,各遣出門下弟子,召請天下英雄,就君山求生大會場,安排一次從未有過的盛會。
有很多雲集於洞庭湖畔,尚未渡過“求命橋”的各方豪雄,在局勢明朗之後,也安下了心。容夫人也在田文秀和少林、武當弟子嚴密地監視中暫居於茅舍。
容哥兒和水盈盈、慈雲大師,連同容夫人手下的一位使者,重渡過求命橋。
那僅有的一個傳令使者,他本是中原人物,在大局已去,容夫人命令之下,和慈雲大師等極為合作。抗拒的力量,在傳令使者的說明下瓦解了。
大部分中毒的武林人物,都在極力忍受毒性發作的痛苦,等待最後機會,希望慈雲大師能夠取得解藥解救他們,一種神秘、殘酷的力量頓然消失。
這時,容哥兒心中最為擔憂的一件事、就是那江煙霞和鄧玉龍,始終不見露面,兩人似乎突然間消失了一般。容哥兒、水盈盈找遍了君山,仍然不見兩人。
容夫人控制的勢力,雖然瓦解了,但他們並未屈服,仍然自居一處。
慈雲大師三陽道長率領之人,雖然都是少林、武當兩派中精強人物,但在人數上,他們卻不及敵方甚多。因此,兩人儘量避免和對方衝突。
田文秀查看了敵我形勢之後,低聲向慈雲大師說道:“目下縱然容夫人不為我等所困,她似乎也無法再指揮這雲集君山,身受藥物控制的高手了。”
慈雲大師微微一怔,道:“為什麼?”
田文秀道:“因為四位助她統治的人手,死亡其三,在下又背叛了她,這些人,需要用那控制藥物,但無人供給,使他們性格急變,有如一座火藥桶,只要火星沽燃,立刻爆發,不可收拾。”
慈雲大師道:“這麼說來,咱們處境很險惡了,隨時有和他們衝突之可能。”
田文秀道:“這衝突,不只是他們和我們而已,而是他們自己之間,也可能爆發一場惡鬥……”聲音立轉低沉,道:“不過,大師和道長也不用害怕,他們在藥性侵蝕之下,武功和內力都已經大受損耗,尤其是藥物將要發作之時,更是不易自主,大師等先行選擇一處險地,可作固守,以作戒備。”
慈雲大師交代隨來的僧侶,分頭佈置,一面問田文秀道:“如若咱們把容夫人請出來,能否控制他們?”
田文秀道:“不行,如若用容夫人,還不如用在下一試……”
三陽道長望了田文秀一眼,道:“貧道想問一聲,閣下身上毒藥,幾時發作?”
田文秀緩緩說道:“我們服用的一種藥物,在三種藥物中,一是最好的一種,也是最惡毒的一種。”
三陽道長道:“此言何意?”
田文秀道:“我們服用的一種藥物,不會使一個人智力消退,但如不按時服用解藥,會突然毒發麵亡,死前全無徵兆,使人無法防備,道長問在下幾時毒發,在下就很難答覆了,我看隨時可能死去。”
三陽道長盯注田文秀臉上,瞧了一陣,道:“閣下對生死之事,看得很淡。”
田文秀道:“何止很淡,如據實而言,在下實有求死之心,如非我活下去,對江湖大局,稍有助益,在下早就自絕而死。沉屍湖底了。”
慈雲大師道:“施主求死,可是為了想洗厲倆手血腥捕身的罪惡嗎?”
田文秀道:“此不過原因之一。”
慈雲大師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原因?”
田文秀道:“在下有一個很好的家世,我被藥毒迫害,誤入歧途,實不願使我祖宗蒙羞,因此希望沉屍早死。”
三陽道長沉吟了一陣,道:“我明白了,閣下不願使真面目和身份,暴露天下英雄之前。”
田文秀道:“是的,還望兩位掌門人成全小可的心願。”
三陽道長道:“好!貧道盡我之力。”
慈雲大師接道:“老袖也將全力成全閣下。”
田文秀心頭略寬,一抱拳,道:“多謝兩位掌門人了。”
三陽道長合掌還了上禮,道:“此後借重正多,不知貧道等要如何稱呼閣下。”
田文秀沉吟了一陣,道:“兩位掌門叫在下文三就是。”
一頓,又道:“照在下的看法,那容夫人也已無能控制大局,所以她要趕在近日之內,完成控制江湖,屠殺武林同道的工作。”
慈雲大師道:“容夫人既然能造成今日這等局面,想來,她有著很精密的計畫,為什麼會讓大局脫去自己的控制呢?”
田文秀道:“兩位不要把容夫人估計過高,她所以能有今日的成就,一是依仗藥物,二是我們中原武林人物助她之故,三是她舉動神秘,使人無法瞭然……”
抬頭望了慈雲大師和三陽道長一眼,接道:“如若咱們能夠早知那容夫人是幕後人物,只要你們兩派中,隨便遣出兩位高手,就可取她之命,是嗎?”
茲雲大師道:“不錯,咱們不知敵人何處,才被他們攪亂整個武林。”
田文秀道:“是的,兩位能夠想通個中的內情,那就好了。”
三陽道長道:“文施主,貧道還有一點想不通的地方請教施主。”
田文秀道:“不敢當,道長有何吩咐,儘管請說。”
三陽道長道:“那容夫人為什麼在一敗塗地之後,還要舉行類似求命大會的這一場英雄大會呢?”
田文秀道:“那是個很殘忍的集會,她要撕下武林中很多偽善高人的面具,使他們無法再在武林之中立足。”沉吟了陣,道:“這也許是她私人怨恨的發洩,也許存心使一些高手自絕於武林。不論如何,這件事對中原武林而言,利害各半。”
三陽道長道:“利、害何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