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指劍為媒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1-25 16:56:1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6 11732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6 15:45
二一0

  龍門老人道:“在下從未見過有那麼高雅氣質的少女,說句姑娘莫要見怪的話,就算姑娘在她那等年紀,只怕在清秀上還要遜她三分!”

  千毒公主笑道:“妾身聽你口氣,已然可以想得出來了!”她笑容一斂,低聲接道:“軒轅兄,這位蕭姑娘與那石承先很要好麼?”

  龍門老人道:“就老夫冷眼旁觀,那蕭姑娘對石老弟果然甚有情意!”

  天愚大師忽合十唸佛道:“善哉!善哉!”

  石承先在樹上又是一怔,暗道:“這位長老為何忽然唸佛呢?莫非……”

  他念頭尚未來得及轉,只聽得千毒公主已然笑道:“師兄,上一代的恩怨、孽緣,但望不要在下一代身上重現才好啊!”

  石承先心中一震,忖道:“上一代的恩怨?難道我爹會與那秦湘子有什麼關聯麼?”

  天愚大師雙目忽地一睜,咄道:“緣是緣,孽是孽,師妹不用替他們擔心了!”

  千毒公主道:“師兄,甘大俠情天含恨,只因有著雙美在前,小妹希望那石承先別要也遇上這等尷尬之事才好!否則……唉,小妹真要為他們難過了!”

  石承先這才恍然道:“原來是師父和那秦湘子很好……”

  他想到這裡,不禁記起“雲天四皓”中的藍姑姑在與蕭瓊激鬥時的心情,無怪她是那等惱怒的了!敢情乃是其間有著兒女私情在內……

  尋思間,他不覺的心中暗生警惕,自己千萬不可重蹈師父的覆轍!

  天愚大師嘆息了一聲道:“不會了!像藍小翠那等清麗,秦湘子那等美豔的少女,集天地間鐘靈之氣於一身,造物者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同時容她出現兩人了!石小施主,那是不會再蹈情劫的了!”

  千毒公主笑道:“但願如此!”

  龍門老人道:“姑娘還有事麼?”

  千毒公主道:“有勞軒轅兄代告那簫姑娘,要她陪同澄因來此一行!”

  她話音甫落,天愚大師便忍不住接道:“師妹,你又動了童心麼?”

  千毒公主微微一笑,道:“師兄,小妹不想再見情天種恨之事,要她前來,也不過是告訴她一些相夫教子之術而已!”

  天愚大師看了她一眼,合十道:“阿彌陀佛!師妹怎知那秦施主不曾指教過她?”

  千毒公主笑道:“師兄,如是說那秦湘子也曾教過她什麼女兒家才能,小妹猜想,除了媚術而外,那也不會再有其他了!”

  龍門老人笑道:“不錯,在下十分同意葛姑娘之言,想那秦湘子的為人,當真除了媚字以外,別也尋不出更好的解說了!倘是那蕭姑娘能得葛姑娘一番指教,可是千載難逢的奇遇呢!”

  天愚大師閉目一嘆道:“師妹啊!你又何必捲入他們之間?須知男女情愫,不是勉強得來的……”

  千毒公主笑道:“師兄放心,小妹說一不二,縱然是捲入是非!小妹也在所不惜!”

  天愚大師搖了搖頭,不再多說什麼!

  龍門老人抱拳向兩人一禮,轉身便向庵外行去。

  千毒公主起身送他到了門前。

  龍門老人略一猶豫,忽然問道:“葛姑娘,大師怎地不曾找那石承先老弟一晤?”

  原來龍門老人心中一直以為天愚大師定會要他叫那石承先來此一見,怎料自己已然辭出,他都未曾提及,顯然大出乎常情之外,且與天愚大師那愛獎掖後進的素行甚為不合,是以龍門老人還是忍不住向千毒公主請教!

  千毒公主卻是淡淡一笑道:“這事師兄業已有安排,不勞軒轅兄掛懷!”

  龍門老人怔了一怔,似是想問什麼,但他剛一張口,便又忍下,拱了拱手,轉身大步而去。

  千毒公主才掩上庵門,回轉佛堂。

  石承先眼見龍門老人已走,當下正待緩緩的下樹來,忽然見那天愚大師雙眼一睜,望著自己隱身的巨柏,微微道:“小施主可是石承先麼?既然來了,何不入內一敘?”

  石承先聞言,心中大吃一驚,暗道:“他莫非早已知曉我在樹梢上嗎?”

  轉念間,人已飄身而下。他知道這天愚大師乃是當代少林掌門的師祖,自然不敢怠慢,人未入內,已然先抱拳一禮,朗聲道:“晚輩石承先,冒昧而來,尚望長老恕罪……”話音未已,人已走入佛堂之內。

  天愚大師目光有如冷電凝注在石承先身上,過了半晌,忽然雙目一閉,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道:“武林精英,集於一身,真是天縱奇才……”

  千毒公主也不瞬的盯著他,聞言格格一笑,道:“小兄弟,請坐啊!”

  石承先恭恭敬敬的向兩人一揖,連聲道謝,這才在一隻蒲團上坐下。

  天愚大師目光再度停在石承先身上,笑道:“小施主,那軒轅豪的話,你是聽到的了!”

  石承先抱拳道:“晚輩聽到了!”

  天愚大師道:“小施主可曾覺得他有何不實之處?”

  石承先搖頭道:“晚輩不曾發現他有何不實之處!”

  天愚大師點了點頭,道:“很好,小施主的個性,倒與令尊有著九分相同之處!”

  千毒公主笑道:“師兄,有其父必有其子,這是當然的啊!”

  石承先心中卻在尋思,天愚大師既是早知自己來此躲在樹上,只怕適才那一番話,乃是有意逼那龍門老人說將出來,好讓自己明白,軒轅豪當真不是傷害自己先父的仇家!他轉念至此,不由得甚為感激這長老的用心,可謂化誤會於談笑之間,深得佛祖慈悲心腸的要旨!

  他轉動著念頭,自是不曾說話,天愚大師望著他微微一笑,道:“小施主,老衲有一句話奉告,尚望小施主記在心頭。”

  石承先悚然一震,接道:“長老有何教諭,晚輩自是洗耳恭聽。”

  天愚大師道:“少年男女,最是情關難勘,就拿老衲作比,小施主想必也略知一二的了!”

  石承先點了點頭,道:“晚輩果然聽說了一些……”

  敢情有關天愚大師和千毒公主的一段孽緣,他確曾在葛天森口中聽到了一鱗半爪,只是,此刻卻也不便說將出來。

  天愚大師接道:“是以,老衲要勸小施主,對於情之一字,應是看的真切,不可兒戲!”

  千毒公主也嫣然一笑,道:“是啊!小兄弟,一旦情火焚身,那就要萬劫不復的了!”

  石承先怔了一怔,暗道:“我與蕭瓊並無私情,他們這般諄諄告誡,只怕有著什麼特殊原故的了!”

  動念之間,笑道:“晚輩身負血海大仇,哪有閒情涉及兒女之私?兩位前輩但放寬心,晚輩定然不會在大仇未報,武林太平之前,做出那些傻事!”

  天愚大師淡淡一笑,道:“但願小施主智珠在握,莫讓人間再種長恨……”

  千毒公主卻是搖搖頭道:“小兄弟!你這般說法,本是由衷之言,但你年歲尚輕,自是不知其中奧秘了!情關有如死關,非具大智慧,大定力之人,那是決難躲脫,小兄弟倘是只抱了大仇未報,武林未見太平之心,那是毫無用處的了!”

  石承先見她說的甚為慎重,心中雖然覺得過份,但口中可不便反駁,只微微一笑,道:“老前輩金言,晚輩定會記下……”

  千毒公主一雙大眼盯在石承先身上,笑道:“小兄弟,你不信麼?”

  石承先訕訕笑道:“晚輩相信!”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6 15:45
二一一

  千毒公主道:“也許小兄弟口中說相信,心中卻是不以為然,但你最好記住,一個人的成敗得失,傷心魔者,佔十之八九,但能不動此心,那就先行立於不敗之地,而後自可無往不利的了!”

  石承先忽然覺得,這位千毒公主,遠不如武林傳說的那麼凶狠陰毒,顯然是這些年來,只因一個情字,才使她氣質變化,自願長伴空門高僧,終日禮佛吟經,而將煞氣斂盡!

  他思忖間,天愚大師忽地笑道:“小施主,令師的武功,可曾恢復?”

  他突然發問,只把石承先聽得呆了一呆,脫口道:“家師武功盡失之事,長老早已知道?”

  天愚大師笑道:“甘布衣突然隱居四絕谷,若非武功已失,他又豈甘寂寞?”

  石承先道:“長老是猜想出來的麼?”

  天愚大師道:“不錯!老衲與甘施主的交情不淺,他的個性,老衲知道甚詳,縱能猜出他隱居的原因,實則也並不為奇!”語音略略一頓,接道:“小施主,令師武功,這些年來,是否已然回覆?”

  石承先嘆息了一聲道:“晚輩下山之時,家師武功尚未回覆……”

  天愚大師道:“數十年苦修,怎會還未復原呢?小施主,令師曾否對你說過他那一身武功,尚有回覆之望?”

  石承先道:“家師也曾提到,真氣已然凝練得差不多了,但恢復武功,或許尚要一段時光!”他忽然想起那雲天四皓趕去之事,當下話音一停,立即又接道:“不過,晚輩在返回此處之前,那雲天四皓四位老前輩,已然去了四絕谷,也許,他們有什麼高明辦法,相助家師……”

  千毒公主忽地笑道:“四皓去了四絕谷麼?”

  石承先道:“此刻想是已然抵達谷中了!”

  千毒公主看了天愚大師一眼,道:“師兄,藍小翠一去,甘兄定然可以重新出山了!”

  天愚大師口宣佛號,道:“但願如此!不過,老衲擔心的,卻是那甘施主一見藍小翠,或許他就不肯下山,那就麻煩了!”

  千毒公主道:“怎麼會?藍小翠去了,只怕甘兄下山更快呢!”

  石承先在旁聽得甚為不解,忖道:“天愚長老怎會認為我師父見到藍姑姑,卻又不肯下山呢?”他心中雖然疑慮不解,但口中卻道:“家師如是武功能復,那自然是會下山的了!”

  天愚大師合十道:“小施主,這中間有著許多原因,只怕一時也講不明白,且等甘施主武功恢復以後再看他的行止,便知老衲擔心的是否多餘了!”

  千毒公主笑道:“師兄,幾十年都過去了,他們之間還有什麼不可諒解?”

  天愚大師失笑道:“師妹啊!你已多大年紀了?怎地還是這等不知涵養平和之氣?”

  千毒公主笑道:“師兄,這是我的心事,一日不能如願,那我是一日也不會忘記!除非……”

  天愚大師道:“除非什麼?”

  千毒公主道:“除非讓我再與甘兄比試一回!”

  天愚大師道:“那怎麼可能?甘施主眼下武功未復,即令你找上門去,他也不會應允的了!”

  千毒公主笑道:“這個……小妹也明白!”

  天愚大師道:“你既然明白,又提他作甚?”

  千毒公主道:“師兄,小妹忽然想起,那驚虹快劍已然有了後起之秀……”

  石承先耳聽兩人對答之言,先前還是有些不耐,容得千毒公主這句“驚虹快劍”已然有了傳人之言出口,他頓時明白了大半,暗道:“莫非這位前輩是想找我來比劍一番……”

  他雖然有著這等想法,但卻不曾說將出來。

  天愚大師這時也是愣愣的看著千毒公主,皺起白眉,搖頭道:“荒唐!荒唐!”

  千毒公主道:“師兄明白小妹之意了?”

  天愚大師道:“明白了,只是這事不可!”

  千毒公主道:“為何不可?這些年來,小妹一直在構思破解甘兄那招‘石光電火’,自信已有此能,小妹想與石承先比劍一下,那也沒有什麼不妥啊!”

  天愚大師道:“師妹,石小施主才多大年紀?他即令已得甘施主十成真傳,只怕也無法在內力上與你一較長短,你找他比劍,本就不妥啊!”

  千毒公主笑道:“師兄,小妹的看法,與你不同。”

  天愚大師道:“師妹又有什麼歪理?”

  千愚公主道:“這些年來,甘兄在四絕谷中,必然又創了不少新招新式,只怕那招石光電火,已然更具威力,小妹想試上一試,無非要知道,甘兄究竟有多大長進!”

  天愚大師總覺得她這番話有些講不通,當下沉聲道:“師妹,你不可如此!”

  但此刻石承先心中卻是甚為不樂,忖道:“聽她之言,倒似我師父的劍法,早已被她摸透一般,我縱然打她不過,那也不能弱了師門名望……”動念至此,竟然接道:“長老不必勸阻,晚輩願意向葛前輩手下領教!”

  天愚大師一怔,道:“小施主……”

  千毒公主哪裡還容他多說,立即笑道:“是啊,這樣才像甘布衣的弟子。”語音一頓,緩緩起身,接道:“小兄弟,你我點到為止,就以百招為限如何?”

  石承先心中暗道:“不論誰勝誰敗,只怕也不用打到百招吧……”不過,他口中卻道:“就依前輩!”他閃身一躍而起,竟然解下緊系在肩頭的“冰心古劍”,接道:“晚輩敬候指教!”

  古劍尚未出鞘,天愚大師已然看到了那斑斕劍柄和劍鞘,不禁臉色一變,道:“小施主,這是一支寶劍麼?”

  石承先笑道:“這支劍乃是藍姑姑所贈……”

  天愚大師道:“可是叫做冰心古劍?”

  石承先一怔道:“長老知曉此劍來歷?”

  天愚大師驀地合十道:“阿彌陀佛,看來老衲沒有料錯,小施主果然有了麻煩了!”

  石承先被他說的一愣,道:“什麼麻煩?這支古劍莫非有什麼名堂嗎?”

  天愚大師道:“可不?”他忽然掉頭向千毒公主道:“師妹,藍小翠似乎已然代石小施主作了決定哩!”

  千毒公主看了石承先手上的寶劍一眼,道:“小兄弟,那藍小翠在贈劍之時,對你說過什麼?”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7 14:16
二一二

  石承先耳聽兩人之言,便已知曉這支寶劍有什麼古怪,當下搖頭道:“藍姑姑說,見到師父,自然明白!”

  天愚大師道:“這就是了!”他忽然向千毒公主道:“師妹,看來你也不用與那蕭姑娘見面了!”

  千毒公主柳眉一皺,道:“師兄,你是知道小妹性情的,這事小妹既然說過,那就不會更改的了!”

  天愚大師白眉閃動,似是要說什麼,但他終於長長嘆了一口氣,合十道:“師妹,你這是何苦啊!”

  千毒公主笑道:“師兄,你就依我這一回好麼?”

  天愚大師道:“師妹,愚兄不依你也不行啊!”

  顯然,天愚大師是應允了!

  石承先這時卻是聽得甚是茫然,心中暗道:“他們為何這等慎重其事,莫非其中有著什麼特別緣由麼?”

  他尋思未已,千毒公主業已轉身,打那壁上取下掛在牆上的寶劍,緩緩走到石承先身前。

  石承先十分恭敬的抱劍一禮,道:“老前輩請!”

  千毒公主笑道:“小兄弟,冰心古劍,乃是唐代神物利器,我不得不用我這支毒劍,小兄弟可得當心一些,別讓劍尖劃破皮肉才好!”

  石承先心中一怔,暗道:“這就怪了!她為什麼反倒叫我當心呢?”一時之間,他確是想不出千毒公主這番交代用心何在,當下笑道:“晚輩知道了!”

  千毒公主微微一笑,道:“小兄弟,稍時動手之時,你可得看得真切些啊!”

  石承先聞言,又是一怔,暗道:“她為何要我看得真切些呢?”心中儘管不解,口中卻道:“晚輩遵命。”抖手將那劍鞘拋向自己所坐的蒲團,一揮古劍,道:“老前輩請!”

  千毒公主笑道:“小兄弟,我年紀比你大了幾倍,當然是你先出手了!”

  石承先略一沉吟,道:“晚輩恭敬不如從命!”舉手一劍,平刺了過去。

  他雖是無心和千毒公主為敵,但因關係到師門名譽,是以劍招出手,依然不敢玩忽。

  千毒公主笑道:“這招劍法,你使得不錯,只是顯得沒有鬥志……”話音一落,手中的寶劍已然脫鞘而出。

  一片藍汪汪的光彩流動,使人覺得她手中長劍,有如毒蛇一般可畏。

  石承先心中暗道:“我本來就沒有打算拚命,劍勢發出沒有鬥志,那也不足為奇啊!”

  雙劍相交,發出了陣龍吟!

  石承先只感右臂一麻,疾快的閃退了一步。

  千毒公主雖是女流,但她內力之強,卻是超過了石承先多多,是以硬接一劍之下,石承先難免不遭她震退。

  但經此一試,卻也激起了石承先好勝之心。

  大喝一聲道:“老前輩好強的內力!”陡然欺身而上,長劍閃起了朵朵劍花,直向千毒公主襲去。

  千毒公主揮劍封架,雙方頓時展開一場猛鬥。

  千毒公主內力強勁,劍勢凌厲,著著進迫,直有如泰山壓頂一般。

  石承先卻也不甘示弱,冰心古劍宛似匹練橫空,見招拆招,一絲一毫不曾退讓。

  眨眼之間,兩人已各自搶攻了十招。

  這時,石承先無意之中,使出了那招“石光電火”。

  千毒公主格格一笑,道:“小兄弟,當年甘兄就是用的這一招擊敗了我……”

  說話之間,卻見她寶劍不向上揚,反倒斜刺裡一伸,恍如白蛇吐信,在那石承先長劍壓近肩頭之際,僅是快了一線之微,劍身已然平貼在石承先右肘之上。

  如是她這一劍乃是削出,石承先的一條右臂,必將斷送了!

  石承先駭然一震,飛身躍退了三步,長嘆一聲,道:“晚輩輸了!”

  千毒公主笑道:“小兄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其實,你算不得輸,因為老身早知你的劍招變化,我搶先一步,自然是迫得你無法揮灑自如的了!”語音一頓,接道:“這次不算,咱們再打一會!”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晚輩不是老前輩對手,不用再打了!”

  千毒公主剛自笑了一笑,只聽得天愚大師道:“小施主,你就再打一次也好!”

  他先前反對兩人動手,這時石承先落敗之後,他反倒又勸他再打,只聽得石承先心中納悶不已!

  沉思了一會,接道:“長老,晚輩覺著已無再戰的必要了!”

  天愚大師笑道:“小施主,適才之戰,老衲並不同意,但此刻再戰,老衲卻是甚望小施主莫要推辭!”

  石承先見他這麼說,一時倒感到十分好奇,忖道:“這是為了什麼呢?難道這位長老別有用心麼?”轉念之間,接道:“既然長老這麼說,晚輩就只好再獻一次丑了!”

  緩緩的一順長劍,向千毒公主一揖道:“老前輩多多指教!”刷的一劍,刺將過去。

  這回千毒公主的劍招,卻與方才大不相同。

  只見她忽然一吐長劍,挽起一個斗大的劍花,那劍上的真力瀰漫,迫的石承先那刺出的劍勢,寸步難進。

  石承先心中大大一震,暗道:“這千毒公主的武功,當真是驚人得很!”猛的一咬牙,運盡全身的力道,挺劍向上一招!

  千毒公主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何不改用‘千鶴振羽’那一招試試?”

  石承先聞言,腦際靈光一現,當真身形一沉,長劍劍尖上傾,左手劃了個劍訣,右臂一提,嗤的一聲,冰心古劍已自千毒公主的劍幕中穿出。

  他退了一步,吁了口氣,道:“老前輩,你……用的什麼劍法,竟然如此凝重博大?”

  千毒公主笑道:“天龍三劍,你聽說過麼?”

  石承先怔了一怔,道:“可是與達摩三劍齊名的天龍三劍麼?”

  千毒公主笑道:“小兄弟,天龍三劍何止是與達摩三劍齊名?老實說,它本來就是達摩三劍的另一個名稱。”

  石承先越發的呆了一呆,道:“兩者原是一種劍法麼?怎地武林中卻無人提及過?”

  千毒公主笑道:“那是因為少林僧侶從未使用達摩三劍,武林中既是無人見過,自然分辨不出了!”

  天愚大師忽然笑道:“小施主,達摩三劍乃是我佛門弟子的稱謂,少林以外之人,如是學過這套劍法,他們都是稱為‘天龍三劍’了!”

  石承先心中有些不解,據說這達摩三劍,乃是少林武功的精華,除非掌門和監院長老,從來不許習練,怎的聽這天愚大師之言,好似連外人也可學習呢?

  他心中有了這等疑念,不覺的脫口說出道:“長老,想那達摩三劍,傳聞在少林寺中,向不許隨便傳授,怎的長老竟還可容那外人習練?”

  天愚大師笑道:“小施主,我佛講的普渡眾生,衛道降魔,又怎會有那不許他人習練武功之意?只怕小施主是被那世俗的門戶之見所愚了!”

  石承先暗道:“這倒是更奇了……”

  天愚大師話音只是頓了一頓,立即接道:“其實,我少林武功,乃是承自佛祖親傳,既是用來降魔衛道,自然是不會限制別人學習,不過……”

  他沉吟了一下,住口不語。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7 14:16
二一三

  石承先道:“長老啊!不過什麼呢?”

  天愚大師長嘆一聲,道:“所學非人,自是要貽害無窮,根資不夠,學之又足以害之,千百年來,我少林子弟何止千萬?但能練就這三招劍法之人,迄今也不出十位,小施主,你可知為了什麼?”

  石承先想了一想,道:“莫非正是長老所說,他們資質不夠麼?”

  天愚大師道:“不錯,資質好壞,只是其中因素之一,另外還有幾種因素!”

  石承先道:“什麼因素?”

  天愚大師道:“心術和毅力!”

  石承先恍然道:“是了!無怪千百年來,很少有人能夠練成這套劍法了,敢情這三者不可缺一麼?”

  天愚大師道:“正是如此!不瞞小施主說,天下芸芸眾生之中,像這等資質之人,已然難以找到,如果真如外間所傳,達摩劍法,只傳少林掌門,那又要多少年代,才能有一個人夠得上這等資格呢?”

  石承先怔怔的道:“是啊!晚輩倒是未曾想及……”

  天愚大師接道:“是以少林達摩三劍,在本寺而言,根本從未有過若非繼任掌門之人不傳的限制,無非是因為美質難求,才形成這三招劍法幾乎失傳之憾。”

  千毒公主笑道:“小兄弟,你明白了沒有?”

  石承先道:“晚輩是明白了,但卻不知兩位前輩說明此點的用意何在?”

  千毒公主格格一笑道:“你當真不知道麼?”

  石承先道:“晚輩自然是不知曉的了!”

  千毒公主忽然正色道:“老身師兄,怕這三招亙古少見的劍法失傳,想請小兄弟承他三劍衣缽,懂麼?”

  石承先不由得呆了半晌。

  天愚大師合十道:“小施主莫非不願麼?”

  石承先沉吟了好一會兒,方始答道:“長老,晚輩果是不敢承領這等盛情。”

  千毒公主道:“為什麼?”

  石承先苦笑了一聲,道:“晚輩已有師承,自是不便轉投少林的了!”

  千毒公主聞言,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天愚大師則白頭連點,道:“小施主這等想法,老衲十分敬佩,但小施主不必擔心,老衲並無要小施主背師他投啊!”

  石承先尚未說話,千毒公主已然接道:“小兄弟,你不用掛懷,少林也不敢收你這位殺劫滿身的俗家弟子呢!”

  石承先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道:“老前輩栽培之心,晚輩心領了!”

  敢情,他仍舊拒絕了!

  天愚大師凝目在他身上看了一會兒,合十道:“小施主,這事本也勉強你不得,如是你決心不學,老衲也是沒有法子的了!”

  千毒公主道:“師兄,你難道願意眼看這達摩三劍,從你我身上失傳麼?”

  天愚大師長嘆道:“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啊!”

  千毒公主微微一笑,向著石承先道:“小兄弟,達摩三劍,乃是武林人物夢寐以求的至高劍道,像這等武林絕學,一般人休說想學,只怕想看上一眼,也不容易啊!”

  石承先道:“晚輩同意前輩的看法!”

  千毒公主道:“絕學如是失傳,不但是武林同道的一大憾事,對手創這三招劍法的祖師爺,那也是大大的不幸了!”

  石承先淡淡一笑道:“老前輩的心意,無非是要晚輩將這三招劍法學會,是麼?”

  千毒公主笑道:“不錯!小兄弟,老身還有一句話,想對你說明,到那時你學與不學,老身和師兄決不再勉強於你便了!”

  石承先道:“晚輩洗耳恭聽。”

  千毒公主點頭道:“老身與師兄之意不過是不願讓這三招劍法失傳,小兄弟學會之後,用與不用,老身與師兄決不過問,只望你能把這三招劍法不使之打師兄和老身這一代腰斬失傳……”

  石承先一怔道:“老前輩……可是要晚輩將來尋個可以習練此劍法之人,代傳這三招劍法麼?”

  千毒公主道:“老身正有此意,小兄弟,你還願不願學呢?”

  石承先心申明白,這達摩三劍果然是武林中至高武學,倘若說自已真的不曾動心想學,那也是欺人之談,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貞婚好色,接之以禮,千毒公主這麼一說,他當然也不好再所推辭了。

  略一沉吟,深深一禮,道:“老前輩這麼一說,晚輩如再推卻,那是不近人情了。”

  天愚大師激動的笑了一笑,大聲道:“小施主,你接受了?”

  石承先道:“晚輩決心學習這三招劍法,有生之年,亦必找到一位足以傳授此劍法之人,不使這三招劍法失傳於武林之中。”

  千毒公主嬌容微現紅暈,敢情,她也是甚為激動。

  石承先不明他們為何如此高興,但他已然隱隱覺出,這中間定然有著相當的道理。

  天愚大師看了千毒公主一眼,合十道:“師妹,這樁心事一了,咱們也可以暫時解脫一下了。”

  果不其然,石承先聽出了他們語中含意了!

  千毒公主笑道:“是啊!這些年來,師兄一直有著重遊天下名山大川之心,卻因祖師爺絕學未能尋到傳人,拖延了數十餘載,如今麼……師兄啊,你也可以卸下一肩千斤重擔了!”

  天愚大師淒涼的笑了一笑,道:“師妹說的是,愚兄總算等到了石小施主,否則,真不知後果如何……”語音微微一頓,接道:“師妹,你把那三招劍法傳給小施主吧!”

  千毒公主笑道:“小妹遵命!”轉身向石承先道:“小兄弟,這三招劍法的變化,博大精深,每一招之中,看似只有一式,但出手之後,卻又可以隨著對方的不同劍法和招術,隨心應變,小兄弟只消把這三招要訣記住,一旦施展,便可從中領悟了!”

  石承先神色恭謹,雙手抱劍道:“晚輩記下了!”

  千毒公主抖了一抖手中寶劍,又道:“小兄弟,你學會此劍之後,將來有人間起,千萬莫說達摩三劍啊!”

  石承先一呆道:“那……晚輩如何稱謂這三招劍法才是呢?”

  千毒公主道:“天龍三劍!”語音一頓,接道:“除非小兄弟將來發現可以承受傳此劍法之人,是那少林寺中的子弟,否則,小施主不必說出達摩三劍之名!”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7 14:16
二一四

  石承先心中雖然有些奇怪,但口中卻也未曾再問,只是淡淡的笑道:“老前輩放心,晚輩不會亂說。”

  千毒公主笑道:“小兄弟記下就好!”右手一揚,左手捏了個劍訣,接道:“這第一招叫做‘慈光普渡’,有著大開大闔的心胸,亦可將這招劍法施展得發揮極致,小兄弟,你仔細地瞧著……”

  石承先雙目一瞬也不瞬,注視著千毒公主的劍勢。

  只見她長劍平伸,緩緩地向前刺去,劍尖略略上揚,頗似那掌法中的“五嶽朝天”架式,但劍出一半,立即手腕一沉,長劍由右向左,劃成一個八尺大小的圓圈,劍身精光暴射,尾芒長達丈許!

  石承先幾乎連千毒公主出劍時的絲毫末節,都未曾放過,這一招“慈光普渡”,確是博大得很,覺得與師傅的快劍,幾乎是完全相反的路子。

  石承先縱然是才智過人,但依然練了半個時辰,方將這招劍法的出手方位學好。

  千毒公主看了看天色,笑道:“小兄弟,時刻已經不早了,天龍三劍,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學得純熟,不如以十天為期,每日二更之後,來此練劍如何?”

  石承先略一遲疑,知道千毒公主所說不假,這三招劍法的深奧,大大出人意表,十天之內,是否能夠學全,卻也沒有把握,當下恭恭敬敬的應道:“晚輩遵命!”又向天愚大師一禮,轉身出庵而去。

  石承先回到寺內,已是四更敲過。

  他只不過略略打了個盹,天色便已大亮了。

  寺中僧侶早課已畢,石承先梳洗過後,只見那龍門老人,忽地獨自踱進自己居住之所。

  恰好雷剛不在,石承先心中大為放心,迎了上去,笑道:“軒轅前輩,你老好啊!”

  龍門老人臉色大變,呆了一呆,幾乎把跨進門內的那隻腿,收了回去。

  石承先話音一頓,立即接道:“老前輩請進啊!”

  龍門老人搖了搖頭,緩緩的走了進來,目光在石承先身上轉動,笑道:“老弟,你已然知曉老朽是誰了!”

  石承先笑道:“不錯,老前輩可是覺得有些意外麼?”

  龍門老人道:“老朽不解,你老弟怎會知曉了老朽的身份?”

  石承先笑道:“老前輩去了二祖庵,晚輩也去了一趟二祖庵,知曉你老的身份,那也不足為奇了!”

  龍門老人恍然道:“原來如此!”他語音一頓,接道:“小施主,你當時可是隱身在庵外,聽到老朽與千毒公主的說話麼?”

  石承先笑道:“不是……不過,晚輩在你老走後方始發覺,那天愚長老和千毒公主早已發現晚輩隱身一旁了!”

  龍門老人沉吟了一會,道:“老弟,老朽在庵內說的一切,你都聽到了?”

  石承先道:“聽到了!”

  龍門老人道:“老弟可相信老朽之言?”

  石承先笑道:“我如不信,那也不會這般心平氣和跟前輩講話了!”

  龍門老人長長一嘆,道:“老弟,你果然是個明白事理之人!”

  石承先和龍門老人進得禪室坐定,龍門老人目光一轉,道:“老弟,那義僕雷剛何處去了?”

  石承先笑道:“他八成是找那澄因大師去了。”

  龍門老人吁了一口氣道:“雷兄對老夫可是有著極深的成見,如是他知曉老夫身份,只怕他就要向老夫理論不休了。”

  石承先道:“雷大叔的性情剛烈,老前輩眼下最好不要讓他知道你便是軒轅前輩!”

  龍門老人道:“老弟……”

  石承先忽然肅容而起,接道:“老前輩與先父的交情很深,是麼?”

  龍門老人聞言一怔,道:“不錯啊!不知令師甘兄可曾對你說過?”

  石承先道:“師父說過了!”他語音一頓,抱拳一禮道:“老前輩既與先父論交在先,那是我的長輩,你老這老弟的稱呼,晚輩不敢承受,尚望老前輩改過。”

  龍門老人沉吟了一陣:道:“也好,往後無人之時,老夫託大,就叫你一聲賢侄便是。”

  石承先道:“為何要在無人之時?莫非……”他語音未已,已然想到了原因,連忙住口,笑了一笑,接道:“晚輩明白了!”

  龍門老人道:“賢侄明白就好!老夫身世未曾公開之前,在人前人後,還是忌諱一些才是。”

  石承先道:“老前輩,即令如此,這老弟二字,總覺不大適合啊!”

  龍門老人想了一想,道:“這麼辦,在那人多之時,老夫叫你一聲石娃兒如何?”

  石承先一想,這稱謂雖然是有些玩笑口氣,但倒也不會被人識破龍門老人身份,當下笑道:“但憑前輩吩咐便是!”

  龍門老人道:“賢侄,老夫有一件事,心中甚是不解,不知賢侄可否助我想上一想?”

  石承先道:“什麼事?前輩請說便是!”

  龍門老人道:“那九魔秘笈本已被令尊在嵩山毀去,但眼下卻是有人一再使用這種武功,豈不很怪麼?”

  石承先道:“這事確是十分費解,但如能夠確定那魔功是真是假以後,就比較容易尋找線索了!”

  龍門老人道:“魔功自然是真的了!除了那施展魔功的人功力不足以外,別的都不曾有假!”

  石承先道:“那天香門是真的獲得了九魔秘笈了?”

  龍門老人道:“可不?老夫奇怪的便是……”他沉吟了一下,接道:“老夫保管了九魔秘笈,從未離身,又怎會被人做了手腳呢?”

  石承先道:“這個……小侄倒想到了一種可能!”

  龍門老人道:“什麼可能?”

  石承先道:“那天香門的掌門人,若是你老的晚輩,他就有可能做上手腳了!”

  龍門老人長嘆了一聲,道:“賢侄,不知你可曾想到,那軒轅萍正是老夫的一位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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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五

  第卅一回 群雄探虎穴

  石承先早就想到了!因此聞言並不十分驚訝,接道:“如此說來,軒轅琅也是老前輩的侄兒了?”

  龍門老人道:“不錯!”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接道:“賢侄,老夫有一位兄弟,在廿多年以前,被仇家所害,夫婦同時遇難,遺下的一女一子,乏人照料,老夫身為大伯,自然是不能推卸責任的了!但老夫怎會想到,結果卻是恁生地糟糕,種下如此諸多的事端!”

  石承先皺眉道:“人無先知之明,老前輩,這事又怎能怪你呢?”

  龍門老人道:“老夫監察不周之過,總不能卸脫啊!何況,這事又將令尊牽涉入內呢?想老夫與石兄弟交往三十年來,結果石兄卻因我失察而死,老夫縱粉身碎骨,那也無法償報的了!”

  石承先心中甚是淒然,接道:“老前輩,若是那九魔秘笈真本確是落入了軒轅萍手中,她的武功一定是十分厲害的了!”

  龍門老人道:“九魔武功,確是十分厲害,不是老夫危言聳聽,倘是那丫頭把這九種魔功習成了四種以上,只怕連令師武功盡復,也奈何不了啦!”

  石承先沉吟道:“不對啊!”

  龍門老人道:“哪裡不對了?莫非令師已然有了克制魔功之道?”

  石承先搖頭道:“不是,晚輩是聽得師父說過,那九大魔功,乃是武功中的極致,任何一個人,決不能同時練成五種,否則,那習練魔功的本人,就會玩火自焚,白白的送掉了自己的生命了。”

  龍門老人道:“這是甘大俠說的!”

  石承先道:“正是師父說的!”

  龍門老人忽然笑道:“你師父沒有見過九魔秘笈,他怎會知曉那九魔秘笈不能練到五種以上呢?”語音一頓,又道:“這事只怕乃是傳聞啊!”

  石承先道:“不是!”

  龍門老人道:“賢侄怎知不是?”

  石承先道:“師父說,這是師祖告之於他,他轉告晚輩,自然是不會假了!”

  龍門老人呆了一呆,道:“是你師祖說的麼?”

  石承先道:“不錯啊!師父曾說,師祖當年收服九大魔尊之時就是有過一種想法,看看各種魔功如是在同一個人身上修練,結果能夠練成幾種……”

  龍門老人道:“賢侄的師祖查明了沒有?”

  按理,他這句話根本不消去問,石承先既說一個人不可能練成五種,自然是他師祖已然查明白了。

  但是,他卻是問出口來,而石承先竟是微微一笑,出人意外的接道:“老前輩,我師祖當日並未查明……”

  顯然,他這等回答,也是十分的出奇。

  龍門老人道:“賢侄,如是你師祖白老前輩並未查明,甘大俠又怎會知一個人不能練成五種以上?而且,賢侄曾說,如是你師祖告知甘大俠的,這不是有些矛盾麼?”

  石承先道:“其中詳情,晚輩並不瞭解,但師父這麼告訴晚輩,晚輩自是只有相信了!”

  龍門老人道:“老夫倒是被你說得糊塗了!老夫當年幸遇天山老人商洛之時,商老人只是告誡我,如是定力不夠,最好別要妄練這本秘笈中的武功,老夫後來也曾把這本秘笈看過,果然發覺商老人沒有騙我,這九種魔功當真是習練不得……”

  石承先道:“老前輩,那商老人可也是九大魔尊中的一位?”

  龍門老人道:“不錯,九大魔尊之中,應以這位天山老人商洛功力最高,而且,他那一身武功已是由魔生慧,根本算不得是魔功了!”

  石承先想了想,笑道:“是了,師父也曾說過,如是把一種魔功練到極限,常會使那練功之人心性改變,而達到功魔人不魔的境界,看來那天山老人商老前輩,已然到了這種天地了!”

  龍門老人道:“賢侄,商老人只怕不止功魔人不魔,老夫曾特別留心過他的那套武功,發覺他不但是本人沒有半絲魔氣,就是武功也沒有一點一滴的魔味了!”

  石承先道:“奪天魔手麼?”

  龍門老人道:“其實,老夫真想替他更名為‘奪天佛手’!”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佛手?”

  龍門老人道:“可不?這種武功,已然與那少林的空門絕學‘佛光手’不相上下,賢侄,你說他怎能稱為魔功呢?”

  石承先道:“這可真想不到!”他沉吟了一下,接道:“老前輩,倘是真的如你之言,那先師祖為何又要將那九大天魔等一一格殺?”

  龍門老人道:“這也是老夫久思不解之處,不過……

  白老前輩乃是武林中千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異能長者,他這麼做,那必然是有原因的了!”

  石承先道:“會不會他們這幾種魔功並非全如師父所說,每一種都能使人到達心不染魔之地,所以先師祖才迫得將他們一一格殺?”

  龍門老人道:“有此可能……”但他略一遲疑,又道:“賢侄,老夫與甘大俠也是多年之交,有關令師祖的事,也曾聽到過不少……”

  石承先道:“不知師父可說過其中道理?師祖一一格殺他們,必有不得以的苦衷了!”

  龍門老人道:“甘大俠透露過一些……”

  石承先道:“怎麼說的?”

  龍門老人道:“甘大俠說,你師祖默察他們九人的武功,倘是容他們再練下去,你師祖就再無控制他們之能了!”

  石承先道:“那……是了!師父好像也對我說過這句話!”他語音頓了一頓,接道:“只是,師祖乃是怕他們聯手合攻,如是單獨比量,師父說師祖定可勝了他們!”

  龍門老人道:“白老前輩的用心,乃是怕他們一旦魔功大成,為了要脫出四絕谷,說不定就會聯手將他殺死,如此一來,九魔休說同時出現武林,只消有三兩人脫出四絕谷,那就要天下大亂了!”

  石承先道:“老前輩說的不錯,不過……”

  龍門老人笑道:“不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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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六

  石承先道:“商老人怎會未死?”

  龍門老人道:“這個麼,老夫倒是知曉一二!”

  石承先道:“什麼原因?”

  龍門老人道:“你師祖力殺八魔之後,再與九大魔尊中武功最好的天山老人相鬥,自然是有些力不從心了!”

  石承先道:“是啊!這倒甚是可能!”

  龍門老人道:“那天山老人的‘奪天魔手’甚是威猛,若非你師祖那等武功,天下恐怕也找不出別人能夠傷得了他……”

  石承先道:“師父也是這麼說過!”

  龍門老人道:“你師祖和那天山老人力搏之後,天山老人中了白老前輩一劍,但白老前輩也被天山老人的‘奪天魔手’所傷,不過,據那天山老人告訴老夫,當時的情形,是你那師祖白老前輩的傷勢較重,倘是天山老人商洛狠得下心來,只怕白老前輩等不到甘大俠回轉,便要先行死在商老人的手下了!”

  石承先一怔道:“那商洛沒有再下辣手麼?”

  龍門老人道:“沒有!”

  石承先道:“這麼說來,那商老人並非十分惡毒之人了!”

  龍門老人道:“不錯,否則白大俠或許第一個就先將他除去了!”

  石承先道:“原來如此!那是說晚輩的師祖,早就知道了商洛的為人了!”

  龍門老人道:“據那商老人相告,白大俠對他,一向十分尊重,而且相處得極為融洽!”

  石承先道:“那就怪了!”

  龍門老人道:“怎樣的怪了?”

  石承先道:“既然師祖與他相處得極為融洽,為何他們又會拼得兩敗俱傷?”

  龍門老人道:“此事老夫也曾問過商老人,但他卻不曾言明,不過,聽他的口氣,似是仍然不脫武林人物爭名好勝之故……”忽然長長一嘆,道:“賢侄,縱然武功高到像你師祖那等人物,這爭名好勝之心,依舊是脫不了的啊!”

  石承先怔了一怔,道:“這真是意外得很……”

  龍門老人道:“賢侄,你師祖若無爭名之心,當日又怎會將那九大魔尊找到四絕谷中呢?”語音一頓,吁了口氣,接道:“這些事而今說來,無非陡亂人意,倒是萍兒那丫頭的下落,老夫甚感奇怪,為何連鬼母金婆子也找她不到!”

  石承先道:“老前輩,這事恐怕要等到少林派出追躡令侄之人回寺,才能知曉結果了!”

  龍門老人道:“賢侄,咱們先去找那少林和尚問問如何?”

  石承先沉吟了一陣,道:“老前輩,晚輩有一個想法,不知當不當說出來。”

  龍門老人道:“什麼想法?”

  石承先道:“咱們與其在這少林寺中坐等,何不先去伏牛山中找上一找?”

  龍門老人道:“賢侄之意,可就是咱們兩人前去?”

  石承先道:“晚輩想請鬼母一道!”

  龍門老人道:“老夫也有此心,只是……”

  石承先道:“老前輩可是恐怕那鬼母不肯前去麼?”

  龍門老人道:“那也不是,老夫是在想,如若鬼母說的真是實情,只怕咱們去了,也沒有多大用處!”

  石承先沉思道:“那是為了什麼?”

  龍門老人道:“究竟誰是那萍丫頭,她都不知道,你我前去,豈不枉然?”

  石承先道:“老前輩難道也瞧不出真假麼?”

  龍門老人道:“不見她本來面目,老夫當然是無法分別是否萍兒本人了!”

  石承先皺眉道:“這麼說,此計仍然行不通了?”

  龍門老人道:“老夫擔心勞而無功!”

  石承先心中暗道:“如若連軒轅豪也無從分辨真假,這倒真是有些辣手了!”

  龍門老人目睹石承先沉吟不語,忽然笑道:“賢侄,倘是你決心前去一探,老夫伴你一行便是!”

  石承先道:“老前輩,晚輩心中尋思,果真你老也無從判明軒轅萍的真身,伏牛山之行,去了果然是沒有用處的了!”

  龍門老人笑道:“那也不一定,反正死馬當作活馬醫,不管那掌門人是否那萍丫頭,咱們若能將他拿下,豈不簡單的很麼?”

  石承先想了一想,道:“這倒使得!”

  說話之間,只見那雷剛由外疾步而來。

  他一眼見到龍門老人,不由得怔了一怔,道:“原來老丈也在此處麼?”

  龍門老人笑道:“雷兄有何見教?”

  雷剛道:“少林掌門已和鬼母等人齊集在方丈之內,正等老丈和公子前去議事!”

  石承先道:“多謝大叔,咱們這就前去……”

  三人立即向那方丈趕去。

  果然,鬼母和蕭瓊等人,均已在座。

  宏法大師目睹石承先和龍門老人已到,當下笑道:“石施主,本寺追蹤軒轅琅的弟子,已然有回信到來了!”

  石承先大喜道:“他們落腳何處?”

  宏法大師道:“說來令人難信,他們竟是回轉了伏牛山。”

  石承先道:“回轉了伏牛山?”

  顯然,他有些兒不信!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7 14:17
二一七

  宏法大師道:“本寺弟子現時還留有三名,守在那伏牛山中,自然是不錯的了!”

  石承先看了龍門老人一眼,沉吟不語。

  龍門老人忽地大聲道:“既是他們去了伏牛山,咱們何不也前去一探?”

  澄因大師合十道:“老施主,此事不可輕舉妄動!”

  龍門老人道:“為什麼?老夫不信那軒轅萍當真有著三頭六臂之能……”

  澄因大師道:“老施主,話可不是這麼說!那伏牛山抱虹岩乃是天香門總壇要地,咱們倘是不計定而動,貿然前去,豈不是有些打草驚蛇之害?”

  龍門老人道:“依大師之見呢?”

  澄因大師道:“老衲認為,不如先請鬼母金施主帶領一人前往,查明軒轅琅和那岑小芳既是已脫虎口,為何又要自投魔窟,然後再行定奪。”

  龍門老人道:“辦法未嘗不好,只是太過耽誤時光了!”

  澄因大師道:“耽擱一點時光,總比徒勞無功要好,老施主,你要三思而行!”

  龍門老人道:“大師,伏牛山之行,是一定要去,老夫雖然同意大師之見,只怕在場的朋友,人人都想前去,不知大師又將如何決斷?”

  澄因大師尚未說話,葛天森已然淡淡一笑,接道:“兩位不用爭執,區區倒是想出了一個辦法!”

  龍門老人道:“什麼辦法?”

  葛天森笑道:“咱們不妨全去伏牛山一趟,但那前往抱虹岩之人,則依澄因大師所說,由金婆婆率領兩三人先行探路。”

  這方法不失折衷之策,倒也使得龍門老人和澄因大師雙雙點頭。

  當下略一計議,決定去到伏牛山以後,由那鬼母率領蕭瓊和石承先兩人徑上抱虹岩,其餘諸人,暫時留在山中等候消息。

  龍門老人當時也無異議,一行加上蕭瓊的手下,共達數十名多,浩浩蕩蕩,向那伏牛山奔去。

  第三天辰時甫過,已然抵達伏牛山下。

  蕭瓊將手下四十八名少女,交給了葛天森管帶,自己便打算隨那鬼母前去抱虹岩。

  龍門老人打量了眼前的山勢半晌,向那鬼母笑道:“金婆子,抱虹岩在什麼地方?”

  鬼母指著層疊的千山萬壑,笑道:“遠的很,還要越過四座主峰……”

  龍門老人道:“既是很遠,咱們何不到了抱虹岩下再行分手?”

  雷剛忽然插口道:“金婆婆,那抱虹岩附近,可有什麼寺廟之類的客人借居之所?”

  鬼母道:“抱虹岩附近,多是天香門的勢力,縱有寺廟,咱們也無法借用的了!”

  雷剛沉吟道:“這麼說,咱們是不能接近那抱虹岩十里之內了?”

  鬼母道:“不錯!”

  葛天森笑道:“這伏牛山葛某也曾來過數次,抱虹岩之名,往日倒也未曾聽說過,不知金婆婆可知,這一帶原來怎麼稱謂?”

  鬼母道:“抱虹岩原是伏牛山的主峰……”

  葛天森笑道:“可是天柱峰麼?”

  鬼母道:“正是天柱峰,葛大俠去過那裡?”

  葛天森道:“區區在十年前,去過幾次,天柱峰的下面,果然是有著一處斷岩,原是叫做捨身崖,這抱虹岩之名,想必是天香門新取的了!”

  鬼母道:“葛大俠見多識廣,那抱虹岩正是原來的捨身崖……”

  葛天森目光一轉,向雷剛笑道:“雷兄,咱們不愁無處隱身了!”

  雷剛道:“葛兄知道那裡地形,自然最好不過!”

  葛天森向鬼母抱拳道:“金婆婆,那天柱峰的側面,有著一處小峰,不知那裡可曾住有天香門中之人?”

  鬼母道:“你說的那處側峰,乃是天香門的禁地,等閒之人,根本不許踏入峰下,葛大俠如想借用那處所在,老身認為不妥。”

  葛天森笑道:“金婆婆,在下不是要借用那個側峰,在下昔年在那裡採藥,曾經發現了一處秘道,不知金婆婆可知那秘道的一切?”

  鬼母怔了一怔,道:“秘道?老身不曾聽說過啊!”

  葛天森道:“這麼看來,天香門也許尚未發覺那條秘徑的了!”

  鬼母沉吟道:“那也不一定,瞧那軒轅萍對該處的戒備情形,彷彿已知那裡有著秘道的了!”

  龍門老人大笑道:“金婆子,由此前去抱虹岩,還要翻越那麼多山巒,老夫認為,咱們倘是留在此處等候你的消息,未免是太遠了些!”

  鬼母道:“依你之見,應在何處相候?”

  龍門老人道:“最好是在抱虹岩下,不出五里的周圍最好。”

  鬼母看了葛天森一眼,道:“葛大俠,老身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葛天森笑道:“金婆婆,有什麼話,儘管吩咐便是!”

  鬼母道:“那側峰秘徑,當年你可曾入內看過?”

  葛天森道:“在下如非入內查看過,那也不會知曉這條秘徑通往天柱峰了!”

  鬼母又遲疑了一陣,方道:“既是葛大俠入內看過,老身倒覺得咱們不妨冒上一次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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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八

  葛天森道:“怎生冒險?”

  鬼母道:“老身和石公子、蕭姑娘直接回轉抱虹岩,葛大俠可率領他們,探查那秘徑……”

  龍門老人忽然大笑道:“不錯,一明一暗,正可使那天香門無法防範!”

  葛天森笑道:“金婆婆,咱們可是打此分手麼?”

  鬼母搖頭道:“還早……”她指了遠處一座雲霧繚繞的山巒,接道:“到了那座山頭,再行分手不遲。”

  當下領頭向前行去。

  一夥人疾步趕程,不消一個時辰,便已到了那座山峰半山。

  鬼母在一處柏林之外,停了下來,向葛天森道:“穿過這片柏樹森林,往左便是天柱峰,往右則是那座側峰,葛大俠來過伏牛,詳細的走法,那是不用老身細說了。”

  葛天森笑道:“金婆婆放心,在下識得路徑……”

  鬼母點了點頭,接道:“葛大俠,據老身所知,那側峰一帶,甚為軒轅萍重視,只怕她不但派有武功高強之人守衛,說不定還設下諸多機關埋伏,葛大俠千萬要謹慎小心,莫要大意涉險。”

  葛天森感激的笑了一笑,道:“區區記下了!”

  鬼母目光在石承先身上一轉,道:“石公子,老身前頭領路……”

  正待轉身行去,石承先忽然低聲道:“且慢!”

  鬼母一怔,剎住身形,道:“公子,尚有何事?”

  石承先道:“晚輩覺得該把去抱虹岩之人另換一位!”

  鬼母呆了一呆,道:“公子,你是說蕭姑娘前去,不大適合麼?”

  石承先搖頭道:“不是蕭姑娘,晚輩指的是我自己!”

  鬼母說道:“公子怎的不想去了?”

  石承先道:“這個……晚輩怕那天香門之中,有著識得晚輩之人,一旦揭穿了豈不壞事?是以……晚輩想與葛兄改走秘徑!”

  鬼母沉吟道:“石公子說的也有道理……但換什麼人前去呢?”

  這時,葛天森笑了,他知道石承先口中所說,乃是句遁詞,他所以不願同鬼母前去,乃是在聽到鬼母說那秘徑十分凶險之故,他存心忠厚,自是不願別人為了他的事涉險,故而自己想留了下來,與葛天森等人共進共退,縱然有什麼危險,他也可以身當其衝……

  葛天森想出了石承先用心,自是十分感佩,當下接道:“金婆婆,在下認為,如能由犬王戴兄伴你同去,比石老弟前去更好。”

  鬼母道:“葛大俠同意石公子之見?”

  葛天森笑道:“石老弟前去,並無多大作用,若由戴兄前去,那就不同了!”

  鬼母道:“哪裡不同了?”

  葛天森道:“戴兄身有名犬一對,如是那抱虹岩有什麼可資查探的地方,由他暗中進行,那是最好不過!”

  戴天行笑道:“兄弟,你如此大力推薦,只怕有著什麼用心了!”

  葛天森道:“不錯,兄弟正是想到了一些事……”

  其實他在此之先,並未想到什麼,戴天行一講,卻使他靈機一動,想起一樁事來。

  戴天行道:“什麼事要兄弟效勞?”

  葛天森道:“那軒轅琅和岑小芳已然返回了抱虹岩,他們的下落,尚望戴兄能找得出來。”

  戴天行想了一想,道:“是了!兄弟明白了!”

  鬼母皺了皺眉,道:“葛大俠,那岑姑娘回到抱虹岩以後,只怕不會在大庭廣眾之間現身啊!”

  葛天森笑道:“正因如此,在下才會想到要戴兄前去尋找。”

  鬼母道:“戴兄找得到麼?”

  葛天森道:“除了他,自是無人能夠找到的了!”

  鬼母望著戴天行道:“葛大俠說的話戴兄你當真聽得明白了麼?”

  戴天行笑道:“聽明白了!”

  鬼母道:“你找得到他們?”

  戴天行道:“找得到,只要知道那岑小芳和軒轅琅昔日住過的臥室何在,兄弟便可找得出眼下他們藏身何處。”

  鬼母恍然道:“原來如此!老身也明白了!”語音一頓,向那正在和石承先低聲講話的蕭瓊道:“姑娘,咱們可以動身啦!”當下轉身,直向林中奔去。

  蕭瓊只好匆匆的向石承先一笑,和戴天行並肩追在鬼母身後,穿林而過。

  葛天森道:“大師,少林派出的弟子,不知眼下藏身哪裡?”

  敢情那少林一派,除了澄因大師以外,還有慧因、靈因兩位長老同來。

  慧因大師道:“據掌門人告知,他們仍是留在伏牛山中,究竟在哪裡落腳,掌門人並未言明。”

  葛天森道:“大師也不知曉麼?”

  慧因大師訕訕的接道:“老衲委實疏忽了一點……”

  葛天森笑道:“這也不算大師疏忽,區區相信,大師一定知曉那少林聯絡之法了!”

  慧因大師道:“老衲身為長老,焉有不知之理?不過,一路行來,都是未曾發現任何表記。”

  葛天森道:“大師留心瞧過?”

  慧因大師道:“老衲確是留心查看過。”

  葛天森忽然指著那柏林入口之處,笑道:“大師,那樹根以上的尺許方位,彷彿刻了什麼,不知是不是貴寺子弟,留下的表記?”

  慧因大師聞言,迅快的向那棵柏樹行去,仔細的看了一會,忽然搖頭道:“不是本寺子弟所留!”

  葛天森怔了一怔,道:“不是?”他忽然走上前去,凝目盯向那脫去的樹皮,久久失聲一嘆道:“是了!這是武當的表記……”

  澄因大師只聽得渾身一震,脫口道:“莫非那武當也有子弟來了此間?”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7 14:17
二一九

  葛天森道:“既是留有木劍表記,當然是有人來到伏牛山的了!”

  石承先、雷剛也走了過來,雷剛沉聲道:“葛兄,老奴心中有一樁事,說出來葛兄莫要見笑。”

  葛天森笑道:“雷兄請講!”

  雷剛道:“老奴認為,如是武當也有人來此,可能這伏牛山中,已然聚集了不少武林高手!”

  葛天森道:“有此可能!”

  雷剛一怔道:“葛兄也想到了麼?”

  葛天森笑道:“想到了!不過,還有一事,叫人甚是不解!”

  雷剛道:“什麼事?”

  葛天森道:“這伏牛山既是天香門的總壇,為何咱們深入一半,尚未見到天香門下之人?”

  雷剛道:“是啊!這真是有些奇怪了。”

  石承先沉吟道:“葛兄,小弟的看法,那是他們不曾站在明處!”

  葛天森笑道:“不然!天香門崛起武林,為時雖然不久,但氣焰卻是驚人,如果他們有人看到你我,決不會不聲不響的了!”

  石承先道:“依葛兄之見,那是咱們一路而來尚未遇到天香門的人物了?”

  葛天森道:“不錯,只不過……”他語音頓了一頓,接道:“過了這片柏林,也許就要小心一二了!”

  石承先不知葛天森為何斷定過了這片柏林,便得小心一二,當下接道:“葛兄,你怎知過了樹林,便得小心才對?”

  葛天森道:“說來十分簡單,如是過了此林,依然沒有天香門子弟,那金婆子也就不用跟咱們分手了!”

  石承先仍是不信!笑道:“葛兄,金婆婆不是說,那通往側峰的道路,要由此處分道麼?”

  葛天森道:“雖要分道,但仍然有不近的一段距離可以同路,但那金婆子卻是不肯同行,其中自然是有原因的了!”

  龍門老人忽然笑道:“葛老弟,有一件事只怕你未曾料到啊!”

  葛天森道:“什麼事?”

  龍門老人道:“依老夫猜想,這一片樹林之中,便有天香門下之人!”

  葛天森吃了一驚道:“真的麼?可是老丈已然有了發現?”

  龍門老人道:“正是有了發現……”說話之間,突然閃身而起,直向一棵巨柏飛去。

  只見他冷笑了一聲,右手向那枝葉叢中一拍,接著是一聲悶哼傳來,打那樹上摔落一個人來。

  葛天森一躍上前,將那人拖了出來。

  耳中聽得慧因大師驚哦了一聲道:“怎麼?這不是本寺派出的子弟麼?”

  龍門老人這時業已落下地來,聞言一怔,道:“是少林寺的和尚?”

  慧因大師道:“不錯,這是本寺派來留在山中的三名元字輩弟子之一。”

  龍門老人道:“這就奇了,他們如是你們派來,怎會不肯出面招呼?”

  慧因大師道:“是啊!老衲也是有些不解。”

  葛天森這時緩緩拍活了這名灰衣僧人的穴道,突然一伸手,打那僧人臉上,揭下一層面具來。

  慧因大師臉色一變,雙手合十,連連唸佛不止。

  靈因大師則一躍而來,抓住那人,喝道:“你不是少林子弟,為何冒充僧侶?”

  敢情,這人乃是一個三十出頭的黃臉漢子。

  那人兩眼一翻,看了靈因大師一眼,卻是不發半言半語。

  靈因大師皺眉道:“施主穴道已解,為何不肯說話?什麼人要你冒充我少林元非……”忽然語音一頓,失聲道:“你這人皮面具,裝作如此精巧,莫非這元非已然死在你們手中?”

  那黃臉漢子冷哼了一聲,依然不曾說話。

  澄因大師合十唸佛,道:“師弟,元非只怕已遭非命,少林留在此間的三人,八成已被發現了!”

  靈因大師在少林五老之中,年歲最輕,未過六十,是以火性較大,聽得澄因大師之言,頓時臉色大變,右手一抬,便將那黃臉漢子抓住,喝道:“施主,我少林三名子弟,是否業已遭了毒手?”

  那黃臉漢子皺了皺眉,痛苦的點了點頭。

  石承先看得有些不解,向龍門老人道:“老丈,這人怎的不肯說話?”

  龍門老人微微一笑,道:“娃兒,這人不肯說話,必然有著原因,何不打開他的嘴巴瞧瞧呢?”

  石承先一怔道:“為什麼?”

  龍門老人道:“或許他的舌根已斷——”

  他話音未已,那靈因大師已然失聲道:“天香門怎的如此惡毒啊——”

  石承先凝目望去,只見那靈因大師正呆呆的望著那黃臉大漢的嘴巴,搖頭不止。

  敢情真如龍門老人之言,那黃臉大漢的嘴內,不見了半截舌頭。

  澄因大師長嘆了一聲,道:“師弟,不要傷他的性命,點他穴道,放在林內算了!”

  靈因大師道:“小弟遵命!”

  點了那人穴道,就待順手將他放到柏樹之上。

  葛天森忽然大聲道:“且慢!”

  靈因大師回頭道:“施主有何見教?”

  葛天森道:“在下想問他幾句話!”

  靈因大師怔怔的道:“他已斷去半截舌頭,只怕施主問不出什麼結果來啊!”

  葛天森笑道:“他口雖不能言,但至少雙耳未聾,只消聽了在下之言,點頭或是搖頭即可……”目光一轉,向那黃臉漢子喝道:“這座深林之中,是否還有天香門埋伏之人?”

  那黃臉漢子神情木訥,久久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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