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指劍為媒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1-25 16:56:1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6 11727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7 14:18
二二0

  葛天森瞧得有些不解,還待再問一遍,那龍門老人已然笑道:“他穴道受制,又怎能行動?”閃身上前,一掌拍開那黃臉漢子穴道,接道:“你如想活命,最好照實回答!”

  這時,那黃臉漢子淒涼的點了點頭。

  葛天森長眉閃動,喝道:“你可是回答區區的麼?”

  那黃臉漢子搖了搖頭,顯然,他適才點頭,乃是回答龍門老人。

  葛天森道:“林中沒有埋伏?”

  黃臉漢子這才點了點頭。

  但葛天森卻沉吟道:“這就怪了!天香門怎會如此託大,而且……”他忽地冷冷一笑,道:“你冒充元非和尚,不會沒有原因,偌大的一處深林,如若別無埋伏,未免大出常情之外了!”

  龍門老人笑道:“不錯,若以一般情理而言,自是不對,但老夫相信,天香門行事,必有出人意表之處,此事也許另有原由……”

  葛天森想了一想,尚未想出頭緒,只見那黃臉漢子,忽然伸手在地上掃平一處黃土,寫道:“在下奉命在此等候少林前來接應之人,準備將他們引入歧途!”

  澄因大師看得連連唸佛。

  靈因則雙目精光暴射,喝道:“老衲等抵此以後,你為何不肯現身?”

  那黃臉漢子寫道:“金婆婆同來,在下不知各位是友是敵,自是不便現身的了!”

  少林寺的三個長老互望了一眼,長長的吁了口氣。

  葛天森則是點頭笑道:“這還差不多!否則,真叫葛某糊塗了!”語音一頓,看著那黃臉大漢,接道:“你在天香門中,是何職司?”

  那黃臉漢子寫道:“在下乃是內堂侍衛!”

  葛天森道:“內堂侍衛?那是天香門掌門的親信之人了!”

  黃臉漢子寫道:“內堂侍衛並非親信,不過——”

  他寫了不過兩字以後,竟是久久不曾再寫。

  雷剛忍不住喝道:“不過什麼?”

  那黃臉漢子忽然雙目之中,滴落了兩顆淚光,顫抖著寫道:“內堂侍衛,多是武林成名人物!”

  龍門老人目光一亮,大聲道:“你是誰?”

  那漢子寫道:“在下華山范隱!”

  葛天森道:“閣下是‘寒梅七劍’范兄麼?”

  那黃臉漢子點了點頭,寫道:“范某師兄弟五人,除掌門大師兄而外,餘下四人,都被天香門所擄,為了華山全派,范某等只好貪生受辱……”

  澄因大師道:“范施主,除了華山之外,其他各大門派,可也有人被擄?”

  范隱寫道:“各派皆有,只是作為內堂侍衛,都已經過易容斷舌,他們是誰,范某也不知曉!”

  澄因大師道:“如此說來,少林弟子,也有被他們擄去的了?”

  范隱寫道:“依區區猜想,那是一定!”

  龍門老人長嘆了一聲,道:“葛兄弟!這位范老弟乃是華山長老輩人物,居然作了天香門內堂侍衛,事情看來是越發的棘手了!”

  葛天森道:“不錯!老丈可有什麼高見?”

  龍門老人道:“高見沒有,卻有最最笨拙的淺見一個,不知葛兄弟同不同意?”

  葛天森笑道:“葛某恭候指教!”

  龍門老人道:“擒賊擒王,咱們不如直搗抱虹岩,抓住那軒轅萍,豈不就結了?”

  葛天森呆了一呆,道:“老丈說的好輕易啊!抱虹岩若是那等方便侵入,咱們也不用如此慎重其事了!”

  龍門老人臉色一沉,道:“老夫不信!”

  澄因大師道:“老施主,此時此地,千萬不可意氣用事!葛施主說的不錯,咱們還是小心一些好。”

  龍門老人白眉翕動,心中氣盛,彷彿未停,但因葛天森這時已然搶先說話,他只好搖了一搖頭,不再開口。

  原來葛天森乃是向那范隱笑道:“范兄,那內堂侍衛,共有幾人?”

  范隱想了一想,寫道:“共有三隊,每隊六人,共為十八人。”

  葛天森沉吟道:“多謝范兄——”

  范隱忽然哼了一聲,迅快的寫道:“諸位遇到內堂侍衛,尚望手下留情,他們多因保全一派,方使腆顏事敵,決不會真和各位拚命……”

  葛天森笑道:“范兄放心,此事葛某知曉!”當下向龍門老人一笑道:“老丈,這位范兄的身份,既被我們發現,兄弟想請他作個內應,不知老丈意下如何?”

  龍門老人道:“倒無不可,但是那軒轅萍會不會發覺?”

  葛天森道:“既然要請范兄打點內堂侍衛諸人,自然先得讓那軒轅萍相信於他了!”

  雷剛接道:“葛兄打算怎麼做?莫非要這位范大俠假裝負傷麼?”

  葛天森笑道:“不是假裝,兄弟想委屈范兄一次,容兄弟用特殊的手法,點他三處大穴!”

  澄因大師一怔道:“這個不妥!如果他們發現的太遲,豈不白白的斷送了范施主一條性命?”

  葛天森笑道:“大師,在下有一種點穴手法,外表看來極重,但實際上不傷被點之人絲毫,發現遲早,那也沒有關係!”

  范隱聽得他們對答之言,竟是連連點頭,表示同意葛天森的做法。

  龍門老人沉吟了一陣,道:“葛兄弟,如是你那點穴手法傷不了人,只怕難以瞞過軒轅萍那丫頭!”

  范隱目光轉動,忽然寫道:“各位,只消點我穴道,其餘之事,在下自有應對之方!”

  龍門老人見他這等寫法,也就不再多說,當即由葛天森下手,點了范隱三處大穴。

  石承先目睹葛天森的點穴手法,果然十分奧妙,不由得笑道:“葛兄,你這是什麼手法?怎的如此惡毒,卻又不會傷人呢?”

  葛天森笑道:“兄弟,葛某這套點穴手法,乃是得自一本古書之上,本是用來治病的,兄弟發現它具有騙人的功用,所以,便稍加改變,使其外表上看去十分惡毒,骨子裡卻是甚為和緩……”

  說話之間,葛天森已將范隱抱起,飛身躍上一棵大樹,將那范隱放在樹上,這才笑道:“范兄,委屈你一段時光了……”

  跳下樹來,雷剛已是等得有些不耐,一迭連聲的催促葛天森帶路,前去尋找那通往抱虹岩的秘徑。

  葛天森笑了一笑,道:“雷兄莫急,兄弟還有一樁事情未曾辦的了,再等上半刻時光,也無關緊要!”只見他身形一閃,迅快的向林中奔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7 14:18
二二一

  龍門老人臉上疑思重重,沉吟道:“他如此神秘,不知又為了什麼?”

  雷剛道:“葛天森縱然鬼鬼崇崇,那也不會做出什麼不利我等之事,只是耽誤時光,叫人好生著急!”

  龍門老人看了雷剛一眼,似是知道他對自己有著芥蒂。

  雖然知道他故意拿話頂撞自己,卻是不曾和他再行爭辯下去。

  石承行目光在雷剛身上轉動,接道:“雷大叔,這位龍門老人救過澄因大師,乃是對咱們有恩之人,尚望大叔莫要在言語上得罪於他……”

  雷剛心中固是不快,但卻不曾反駁,只是一笑道:“老奴記下了!”

  這時,那葛天森又已匆匆的打那林中走了出來,葛天森道:“咱們可以走了!”當先領路,向那林中走了過去。

  眾人不再猶疑,隨在葛天森身後,進了那佔地大達數十畝的柏樹古林。

  林中果然不曾再有埋伏,但石承先卻隱隱的覺得,葛天森適才入內,一定是做了什麼手腳。

  穿出古林,前面便是一處山角,葛天森領著他們轉過左側的山角,直往山下的一處深谷行去。

  幾人的腳程十分快速,那消半刻時光,便已到了一處深谷之中。

  葛夭森指著谷中的一處峭壁,向龍門老人道:“老丈,此處有一條秘徑,通達主峰,咱們由此前去,可是要小心一些才好。”

  龍門老人笑道:“葛兄放心,老朽一向膽大包天,諒那天香門的一切,還嚇不倒老朽!”

  葛天森笑了一笑,直朝那峭壁走去。

  石承先搶先一步,緊緊的跟在他身後。

  葛天森行近峭壁之前,忽然俯下身去,在那叢叢的莽林之中,搬開了一塊巨石,頓時露出一個黑黝黝、看不清內中景象的五尺大小洞口來。

  石承先失聲道:“這等所在,倒真是當得秘徑二字了!葛兄竟能發現,真正不容易!”

  葛天森笑道:“這也是機緣湊巧,當年兄弟為了尋找那樁藥物,因是十分難找,兄弟在這草莽之中找了三天,無意之中,搬動石塊,方始發現了這等所在!”

  石承先長嘆道:“天下事也真是奇巧的很,若非葛兄知曉這條秘徑,咱們少不得還要多費不少工夫,才能打入那抱虹岩了!”

  葛天森不再說話,舉步便向洞內行去。

  石承先招呼了一夥人,也跟在他身後,向內走去。

  葛天森身上本是帶有火摺,但他卻未點燃,只因幾人目力皆好,是以為了不要暴露目標,便摸索著向內而行。

  石承先只覺這山徑斜斜向上,越走越陡,心中不由吃驚道:“這等所在,如是真有什麼埋伏,那可就真的相當麻煩了!”

  心中在想,口中卻未說出。

  但龍門老人卻忍不住問道,“葛兄,這條山徑之中如是有著埋伏,那可就十分麻煩了。”

  葛天森笑道:“前面的一半,兄弟相信決不會有什麼埋伏,只是那後半段就不敢保險了!”

  龍門老人道:“依老夫看來,這條秘徑很長啊!”

  葛天森道:“長達十里出頭。”

  說話之間,已然上到一處斷岩,只見一縷天光,打上方射入。

  雷剛脫口道:“奇怪,這裡怎有天光?”

  葛天森笑道:“山徑一半之處,乃是一處斷崖,由那斷崖再向上行去,則是十分凶險了!”

  龍門老人道:“葛兄,後半段山路,可是不在山腹之中麼?”

  葛天森道:“不會是,只因那一帶山勢時有峭壁,遇到峭壁之處,才是穿山而行。”

  龍門老人道:“原來如此!”

  這時葛天森已然出了洞口,到了斷崖之上。

  不多時,澄因大師等人也上了斷崖。

  石承先舉目望去,只見這兒乃是一塊佔地十丈左右的平崖,崖上一面靠山,三面懸空,形勢十分險要。不禁脫口道:“好一個險要的所在……”

  話音未已,忽然一聲冷笑,傳入眾人耳中。

  龍門老人臉色一變,目光射向那發出笑聲之處,喝道:“什麼人?”

  葛天森卻是身形一晃,便向那面峭壁奔了過去。

  就在他們奔動的同時,只見打那峭壁之上,飛身躍落了一人。

  石承先凝目望去,只見這人身材甚是瘦小,穿了一件黃色舊布長衫,神態從容不迫,禿頂稀眉,看那年紀,約在七十出頭,身後背了一柄寶劍,正在望著幾人冷笑。

  葛天森本已舉手,指力尚未發出,忽然失聲道:“你是凌兄麼?”

  那黃衫老人聞言,不由得一怔,看了葛天森一眼,忽然臉上泛起了笑意,大聲道:“藥王葛兄弟麼?你怎的來了伏牛山?真是想不到得很啊!”

  葛天森笑道:“凌兄,兄弟真是不曾料到會在這裡遇到了凌兄……”

  黃衫老人道:“葛兄弟,你可是來此尋找什麼曠世難求的靈藥麼?”

  葛天森搖頭道:“不是……”

  黃衫老人未等葛天森的話講完,便自哈哈笑道:“老夫適才在總壇之十,接獲屬下之人報稱,有人侵入本門禁地,老夫匆匆趕來,不想竟是葛兄弟……”

  直到此刻,黃衫老人目光才轉向澄因大師等人,當他見到了澄因之後,立即頓住了話音,雙眉鎖向一起,搖頭沉吟不語了。

  葛天森一怔,暗道:“他莫非不認識少林僧侶麼?”心中雖作如是之想,口中卻道:“凌兄,這幾位乃是少林寺中的長老,不知凌兄可曾見過?”

  黃衫老人驀地長長一嘆道:“少林五老,兄弟自然是知道的了!”

  澄因大師大步上前,雙手合十一禮,道:“凌施主,天山一別,已達二十載,凌兄進入中原,貧僧竟是不知,失禮得很!”

  敢情,他們俱是舊日相識之人。

  黃衫老人道:“不敢,大師好說了!”

  葛天森這時忙向那黃衫老人引見了石承先和龍門老人,石承先這才知道,這位黃衫老人,乃是“天山四友”中為首之人“劍怪”凌濤。

  “天山四友”中的“掌絕”羅放,石承先已然見過,這時又見到了凌濤,心中明白,天香門的五大護法,除了“九環鐵拐”齊逖,餘下的四人,必是“天山四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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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二

  這時,凌濤在聽得石承先的姓名之後,不禁特別的打量他一會,笑道:“果然是個奇才!老夫不曾眼見之,當真是不敢相信!”

  石承先聞言一怔,忖道:“他怎的彷彿知道我呢?”但他口中卻道:“凌老前輩知曉晚輩麼?”

  凌濤笑道:“當然知道啊!”語音一頓,同葛天森道:“葛兄弟,既然你和石老弟向來、只怕還是為了石嘯風的事了?”

  葛天森道:“不錯,正是如此。”

  凌濤道:“葛兄弟,有一件事,兄弟不得不事先向你說明!”

  葛天森道:“什麼事?”

  凌濤道:“兄弟寄身天香門中,有許多事,卻是不便站在葛兄弟的一邊!”

  葛天森笑道:“這一點兄弟知道!”

  凌濤長長的嘆了一聲道:“葛兄弟,縱然你心中有些見怪,兄弟也無法相助啊!”

  葛夭森道:“凌兄,那軒轅萍此刻可在總壇之內?”

  凌濤道:“這個,兄弟也不大明白!不過,你們既然來了,那自然是不妨前去碰碰運氣了。”語音一頓,接道:“兄弟職責所在,葛兄弟,咱們只怕還得比劃一番才好!”

  葛天森笑道:“凌兄,這麼說豈不要委屈你了?”

  凌濤笑道:“沒有關係,只望葛兄弟出手不要太重便好!”

  石承先聞言,暗道:“難道這位劍怪也要用那苦肉之計麼?”

  尋思間,只見葛天森已然出手一指,點了那劍怪凌濤的一處穴道,並且伸手將他扛在肩上,大聲道:“凌兄,委屈你了!”

  凌濤沒有說話,只苦笑了一下。

  這時,雷剛忽然上前道:“葛兄,請把凌兄交給老奴攜帶。”

  葛天森欲待推辭,雷剛已然接道:“葛兄,這兒的路徑,只有你知曉,扛了一個大人,那多不方便呢?”

  葛天森沉吟了一下,當下將凌濤交給雷剛,雷剛獨臂一舉,便將凌濤扛在肩上。

  葛天森目光一轉,舉步向一塊突出的巨石走去。

  石承先等人跟在他身後,走到那巨石之旁,只見他雙手用力一推,只聽得一陣軋軋之聲傳來,巨石忽然縮向山壁之內,露出了一道門戶來。

  葛天森回頭看了石承先一眼,道:“兄弟,這條秘徑甚是凶險,咱們可得小心一些啊!”當先舉步向內行去。

  石承先本想搶在前頭,但因自己不知路徑,不敢冒失,只好緊緊跟在葛天森身後,小心戒備,只消一旦遇到什麼變故,自己也好出手相助。

  幾人進了那道門戶,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秘徑中走了約有三里,忽然眼前現出一片天光。

  這時,那被扛在雷剛肩頭的凌濤忽然低聲道:“葛兄弟,前面有人,你們莫要冒失衝了出去。”

  葛天森聞言一怔,道:“為什麼?”

  凌濤道:“兩邊山崖之上,均有埋伏之人,你們如是冒失的衝了出去,只怕要吃大虧了!”

  澄因大師忽然合十道:“凌施主,老衲有一句話,不知說了出來,施主會不會見怪?”

  凌濤道:“什麼話?大師請說便是。”

  澄因大師道:“眼下那天香門埋伏之人,必是比施主身份要低的了!”

  凌濤道:“不錯!”

  澄因大師道:“倘是施主說話,他們只怕也不敢不遵從的了?”

  凌濤道:“那是自然!”

  澄因大師道:“既是如此,施主何不相助我等喝退這一路埋伏之人呢?”

  凌濤沉吟未語,龍門老人已然笑道:“不錯,咱們早該想到才是。”

  但凌濤卻嘆了口氣,接道:“大師,這事不是凌某不允,只因……”

  他忽然不說下去,顯然其中有著極大的隱情。

  葛天森這時站在那洞口之處,聞言笑道:“凌兄,莫非你有什麼難言之隱?”

  凌濤道:“正是如此……”

  石承先忽然接道:“雷大叔,放下凌老前輩……”他走上前去,拍開了凌濤的穴道,抱拳一揖道:“凌老前輩,晚輩有個不情之請,尚望前輩莫怪!”

  雷剛已然放下凌濤,退向一側。

  凌濤伸了伸雙臂,苦笑道:“老弟有何見教?”

  石承先道:“天香門可是用什麼方法將凌老前輩的舉動控制在掌握之中,才使你老為他們所用麼?”

  凌濤道:“不錯!”

  石承先道:“晚輩想向你老請教,那軒轅萍究竟握有你老什麼把柄?”

  凌濤想了一想,道:“老弟,這事說將出來,只怕叫人難以相信?”

  葛天森轉頭笑道:“凌兄,只要不是生命大事,說出又有何關?”

  凌濤長嘆道,“葛兄弟,這事正是生死大事啊!”

  葛天森一呆道:“那軒轅萍在你們身上做了手腳麼?”

  凌濤道:“可不?”但他稀疏的眉頭忽然一揚,接道:“那軒轅萍不知用了什麼手法,在老夫兄弟四人身上封了一處怪脈,如果不依她之言行事,兄弟等人就只有一個月好活了!”

  石承先一怔道:“為什麼?”

  凌濤道:“沒有她的藥丸,老朽等四人的全身經脈即將萎縮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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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三

  第卅二回 天香門總壇

  石承先搖頭道:“天下哪有這等事?晚輩不信!”

  凌濤道:“老弟不信,那也沒有法子,不過,老朽卻是親自目睹過……”

  葛天森笑道:“凌兄,你這話有些玄啊!”

  凌濤道:“怎的玄了?這本是事實啊!”

  葛天森道:“凌兄,有一件事,你可莫要忘了,兄弟對別的不在行,但對行醫用藥之道,卻是內行得很。”

  凌濤忽然笑道:“不錯,兄弟倒幾乎忘了……”語音一頓,接道:“葛兄弟,這事說來果真有些兒玄,一個人的經脈上怎會要靠藥物來維持正常呢?”

  葛天森道:“凌兄,兄弟的看法,那是軒轅萍騙人的話!”

  凌濤道:“騙人的話麼?葛兄之意是兄弟四人根本不曾被那軒轅萍做過手腳?”

  葛天森道:“也許是!不過……”

  凌濤道:“不過什麼?”

  葛天森道:“也許她不是傷了你們的經脈!”

  凌濤道:“不對,老夫曾親眼見到她傷了一個屬下的經脈,然後在一個月之後,不曾給他藥物,那人果然在六個時辰之內,全身經脈萎縮而亡。”

  葛天森笑道:“不可能,凌兄,你們四位果然是上了那軒轅萍的當了!”

  凌濤道:“葛兄,你認為兄弟等經脈並未受害麼?”

  葛天森道:“自然是不曾受害的了!否則,只怕凌兄等四位的武功,要大大的打了一個折扣!凌兄你應該是明白,自己的武功,可曾受損退步?”

  凌濤道:“沒有!”

  葛天森道:“這就是了……”

  他語音未已,龍門老人忽然大聲道:“是了!那軒轅萍用的乃是商老人的一種截脈手法,凌兄身上,果然被那丫頭做了手腳!”

  龍門老人忽出此言,只把葛天森聽得呆了一呆。

  石承先、澄因大師則顯得甚是不安,只因他們全都知曉龍門老人便是八荒魔劍之故!

  此刻龍門老人忽地這麼說話,只怕少不得要引起葛天森懷疑了!

  果然,葛天森聞言,立即皺眉道:“老丈,你………知道那軒轅萍的底細麼?”

  龍門老人似是也知自己失言,連忙搖頭道:“那倒不知曉,不過,老夫對那九大魔尊之首的‘奪天魔手’商老前輩的武功,知道得甚多!”

  葛天森沉吟道:“老丈,你自從現身,從未提起過去之事,區區對老丈的身份,甚是存疑!”

  龍門老人皺眉道:“你疑心老丈什麼?”

  葛天森道:“區區聽得尊駕適才之言,疑心尊駕是那九大魔尊的弟子!”

  龍門老人失笑道:“怎麼會?老弟,你錯了!”

  葛天森道:“如是區區猜錯了,尊駕又怎會對商洛的武功,知之甚詳呢?”

  龍門老人遲疑了一下,笑道:“其中原因,老夫不願說出,不過,老夫可以告訴你,此事別人不知,但石娃兒和澄因大師卻是明白!”

  葛天森道:“真的麼?”

  龍門老人道:“老夫豈是騙人之徒?”

  澄因大師聞言一驚,看了石承先一眼,石承先向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頓時,澄因大師接道:“葛施主,龍門老施主說的不錯,他是說的實話,施主不用掛在心上了!”

  葛天森看了看龍門老人和石承先,終於笑道:“在下自是信得過大師之言!”話音一頓,接道:“老丈,如是那軒轅萍真的是在他們身上做了什麼手腳,不知老丈可知解救之法?”

  龍門老人笑道:“老夫既是知道那丫頭用的何等手法,當然也會知曉解救的方法了!”

  劍怪凌濤脫口道:“兄台知曉解救方法,不知可願為凌某兄弟費心解脫……”

  龍門老人不等他說完,便自笑道:“老夫要試上一試的了!不過,老夫還不敢說一定有把握,倘若解除不了她的手法,你可莫要見怪啊!”

  凌濤道:“兄台儘管試上一試,解得了,固然是好,若是解不了,那也是兄弟等的命運不好而已,兄弟等又怎敢見怪呢?”

  龍門老人移步到了凌濤身前,緩緩伸出右手,按向凌濤的頸後玉枕穴部位,不曾使勁,卻是沉聲道:“凌兄,有一樁事,老夫可得先行說明白。”

  凌濤道:“有什麼話,兄台只管說明。”

  龍門老人道:“老夫如是能夠解除那軒轅萍在你們兄弟身上所施下的禁制,老夫甚望四位不要助紂為虐,幫那天香門作出壞事!”

  他並未提出要天山四友相助,倒是大出葛天森意料之外,當下忍不住笑道:“老丈,只要你真能解除他們的禁制,兄弟相信,天山四友必會倒戈相向,幫助我等!”

  凌濤長嘆了一聲,道:“不錯,凌某確有此心,就算兄台和葛兄弟不說,凌某也要自告奮勇的了!”

  龍門老人笑了笑,道:“能夠借重四位,那自然是更好的了!但如四位有什麼不便之處,那也沒有關係,老夫等人的力量,已然足夠對付軒轅萍的了!”

  凌濤聽他似有拒絕自己兄弟相助之意,心中甚是不解,但又不好反問,只好苦笑道:“兄台若是不願凌某等插手,凌某自然恭敬不如從命……”

  葛天森忽然接道:“凌兄,龍老丈不是拒絕四位,你不要多心了!”

  龍門老人這時兩指捏在五枕穴兩旁的經脈之上,暗暗的用力一按,笑道:“葛兄弟說的不差,老夫並無拒絕之心,老夫只是不知自己有無把握,故而未便多作承諾,凌兄確是不消多心了!”

  他指力漸漸加重,接道:“如何?左臂的陽脈之中可有什麼感覺麼?”

  凌濤只覺那左手陽脈如同火燒一般,聽得龍門老人之言,當下接道:“如同火炙一般,甚是難受!”

  龍門老人笑道:“這就不錯了,你們果然中了那丫頭的暗算了!”他鬆開了手,向葛天森道:“葛兄弟,這種手法在商洛的記載中稱為‘斷脈截經手’,一旦被制,果真是要按時服藥,方可保住經脈不受其害,否則,全身經脈必將萎縮而亡!”

  葛天森呆呆的道:“這可是兄弟頭一遭聽到呢……”

  凌濤轉身道:“老丈,你當真解得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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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四

  他見龍門老人說的頭頭是道,心中甚是佩服,竟然連稱呼也改變了。

  龍門老人道:“老夫已然說過了,試上一試,自然沒有什麼關係,至於是否真能完全治好,老夫也無絕對把握,但老夫絕不藏私便是!”

  葛天森沉吟道:“老丈,這解救之方,可是要憑藥物麼?”

  龍門老人道:“那也不全是,除了藥物之外,還得用推宮過穴的手法相輔。”

  葛天森道:“老丈,倘是要雙方齊頭並進,眼下是無法先將凌兄治癒了?”

  龍門老人道:“正是如此!”目光轉向凌濤,接道:“但等此間事了,老丈盡力而為!”

  凌濤聞言,沉吟了一下,忽然笑道:“富貴在天,死生由命,老丈這等心意,凌某已是感激不盡。”

  他笑聲一頓,向葛天森接道:“葛兄弟,天山四友在武林中向來被人目為正邪不分的人物,老朽拼著只餘一月可活,也得做出幾樁令人大快心胸之事,好叫江湖子弟明白,凌某並非聽人傳言的那等可恥之輩!”

  葛天森道:“凌兄好說,別人不知四位,但兄弟卻是明白得很,凌兄忽出此言,叫人聽來真是不安得很,老實說,你也不用這等悲憤自責,龍門老丈只要知曉商洛老人的手法,兄弟又精通藥理,似這等病痛,只要找出根源,兄弟自信可以治療的了!”

  凌濤遲疑了一陣,笑道:“葛兄弟盛情,凌某先行謝了!”

  他慨然一嘆,接道:“由此前去抱虹岩,尚有五處關卡,除了最後一道關卡,兄弟無力指揮之外,其餘的四處,大概用不著諸位費心了!”

  言下之意,那是這前面四處的阻力都可以由他一人出面喝退了。

  葛天森道:“凌兄,你……這麼做不怕那軒轅萍疑心你背判了她麼!”

  凌濤大笑道:“生死已不在我心下,軒轅萍的疑心與否,對我又有何害?”語音一頓,當先舉步,出了那窄窄的石洞門。

  葛天森感激的一笑道:“如此真是委屈了凌兄了!”

  幾人隨在凌濤的身後,向外行去。

  走出石洞,迎面便是一處天塹般深谷,兩側橫生各種雜樹,低目下望,深不見底,對面山崖卻在五丈之外,如是有人暗襲,那實在是無法逃躲。

  五丈距離,對石承先這些高手而言,也並不足以難倒他們,只是,倘若在躍身半途,對岩有人出手相阻,那就十分危險了。

  是以,當他們發覺出洞之後,竟是這等所在時,不禁全都大吃一驚。

  龍門老人更是暗叫僥倖,因為若非凌濤決心相助,就是渡此一關,已是太不簡單的了。

  凌濤身形一閃,便站在那吊撟之上,敞聲向對崖喝道:“當值弟子何在?”

  只見那對崖石叢之中,迅快的閃出一入,大聲道:“弟子在此!”

  石承先凝目望去,只見那人身材高大,穿著一身勁裝,雖是赤手空拳,但卻十分威猛不凡。

  凌濤一見那人現身,立即喝道:“來此之人,乃是本座的朋友,爾等不可驚嚇了他們。”

  那人恭敬的應了一聲是,接道:“既是凌護法的朋友,屬下遵命退開。”

  只見他向後打了一個手勢,頓時隱入巨石之後,再也不曾露面。

  一行人順利的過了吊橋,沿著山脊,前行了約有兩里左右,卻見來到一處峭壁之下,山徑到此,竟是沒有了去路,除了攀登峭壁,根本就無法通行了。

  澄因大師失聲道:“凌施主,怎的這兒又沒有了去路?莫非咱們還得翻上這座峭壁不成?”

  葛天森笑道:“那倒不用,只是此處原來有一處石洞,不知怎的忽然被人堵死,大概除了凌兄,真個無法找得出來那所門戶了!”

  凌濤笑道:“門戶還在,不過被天香門略略改裝了一個機關而已!”

  說話之間,他已大步上前,舉手向山壁上一處按去,只聽得一陣滑輪滾動之聲,石壁上應手啟開了丈許石門。

  石承先留心到凌濤手按之處,石色似乎有些不同,這石門一開,他立即覺出,那塊手按之處,乃是一個大小約有五寸,色泛淡青的玉石,顯然,這塊玉石,便是這道門戶的樞紐了。

  凌濤當先向那石壁之內行去,眾人也就魚貫跟在他的身後。

  這條秘徑,沒有先前經過的山中暗徑高大,但比之先前卻是亮了甚多。

  約莫走了盞茶之久,幾人方始出得洞來,一路之上,倒是沒有絲毫阻攔。

  雷剛出了洞門,便忍不住笑道:“葛兄,這條山洞並無把守之人,若是有人找到了開啟的機關,那豈非是輕而易舉,便可闖了過來麼?”

  葛天森笑道:“雷兄,事情只怕不會這麼簡單呢!照葛某的看法,其中必有原因。”

  雷剛道:“什麼原因?”

  葛天森笑道:“這個,想必凌兄一定知曉了。”

  凌濤此刻正站在洞門之外,打量著不遠處的一片深林,聞言笑道:“葛兄說的不錯,這條洞中秘徑,實是十分凶險,若非凌某領路,各位想要闖過,少不得要費上不少心血了。”

  雷剛兀自有些不信,笑道:“閣下好像並未打過什麼招呼啊!”

  凌濤笑道:“那開啟洞門的樞紐,雖然十分明顯,但卻要用天星掌暗勁方可,若非用那暗勁開啟,門戶雖開,但卻要觸動了洞中的守衛之人,那時各種埋伏,均將發動,幾位雖然不怕,但也少不得要費上一番手腳了。”

  雷剛一怔道:“原來這樣麼……真是想不到得很。”

  凌濤接道:“守在洞中的子弟,如是發現門戶已開,卻未觸動機關,那就表示入內之人,必是天香門中之人,他們也就不用發動機關的了。”

  說話之間,一行人已然走到密林之前。

  凌濤略略向眾人擺手,要他們莫要搶先入內,自己卻吐氣開聲,雙手同出,向迎面的一棵古松拍去。

  耳聞一聲巨震傳來,那棵古松只震得枝葉紛飛,顫動不已,但可並未折斷。

  霎時,一條人影,如飛打林中飛出。

  凌濤雙手抱拳,向那人笑道:“姑娘,這幾位乃是本座的朋友,尚望姑娘惠允放行。”

  敢情這奔來的人影,乃是一名年約廿出頭,長的甚是清秀的青衣少女。

  那少女聞言,柳眉一皺,道:“可有掌門人的令諭?”

  凌濤笑道:“姑娘莫非不信老夫麼?”

  少女沉吟道:“凌護法,按理這是不合本門規定,妾身本難放他們過去,如果凌護法願意留下一樁信物作憑,妾身自是要賣護法的金面了!”

  凌濤淡淡一笑,打懷中取出一支竹製的小劍,接道:“姑娘,老夫就留下表記作憑如何?”

  那少女微微一笑,接過了竹劍,轉身便向深林中走去。

  剎那之間,只聽得一陣匆促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凌濤嘆了口氣,道:“這片深林,共有五十多名本門屬下,而且每人均攜有一筒毒箭,倘若這丫頭不賣交情,咱們還真不容易過去。”

  葛天森道:“真是不行,咱們也可以繞道而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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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五

  凌濤搖頭道:“無路可繞,舍此深林,兩側山上,更是凶險得多多……”

  石承先心中雖是覺得奇怪,但口中卻是未說,只因此刻凌濤已然領著他們走進了深林之中。

  這片深林,與一般的林木大不相同,其中的林木,似是經過刻意的經營,每一株樹木都培植得十分小心,距離雖然不是相等,但卻參差有致,石承先一面走,一面留意打量,漸漸的方始發覺,這中間隱藏著一種陣圖,如是一步不慎,就將踏入危機了。

  穿出樹林,迎面乃是一條兩峰夾峙谷徑,一行人入得谷中,只見遠遠的十丈之外,一塊巨石,當路而立。凌濤走到那形如大碑的巨石之前,搖手叫他們停下,朗聲向石後說道:“秦兄,是你守在這裡麼?”

  語音甫落,那石後已轉出一人。

  眾人望去,只見這人生得身高八尺開外,年約六旬,穿了一身大紅團花錦袍,腰際懸了一把闊背金刀,頭戴一頂英雄盔,面如棗,目如巨環,看上去真是威猛無比。

  紅袍老人一旦現身,立即抱拳向凌濤道:“凌兄,這幾位是什麼人?”

  凌濤笑道:“愚兄的朋友……”當下為他們一一引見。

  石承先這才知道,這位紅袍老人,乃是天山四友中的“刀聖”秦三玄。

  秦三玄聽得幾人名號,神態大大不同,朗聲笑道:“原來是藥王和少林長老,秦某眼拙,失禮了!”說著,竟是深深一禮。

  葛天森等人連忙還禮,笑道:“秦兄好說,兄弟久聞刀聖大名,卻是未得識荊,今日相遇,幸會得很。”

  秦三玄揚了揚眉,似是甚為高興,正待說話,凌濤已輕輕的向他打了一個手式,附耳對他說了幾句話。

  秦三玄愣了一愣,道:“真的麼?”

  凌濤笑道:“愚兄豈會哄騙於你?自然是真的了?”

  秦三玄忽然仰天長長吁了口大氣,道:“果真如此,兄弟也算出了一口怨氣……”

  石承先心中明白,那凌濤定然將那龍門老人可以治癒他們隱疾之事,對他說了,否則,像秦三玄這豪邁之人,也不會如此長吁吐氣了!

  秦三玄手按刀把,目光一垂,接道:“凌兄,你先陪幾位兄台過去,兄弟交待一下,便自後趕來。”

  凌濤搖頭道:“秦兄,你不用趕來了,抱虹岩有我幾個人,足可應付的了,如是軒轅萍不在,最好咱們莫先暴露了叛離之意!”

  秦三玄想了一想道:“也好……兄弟遵命便是。”他雙手抱拳,目送幾人向那谷中走去。

  這條山谷,長達四五里路,兩側俱是陡峭的高山,倘若有人在谷中行走,兩側山上有人埋伏襲擊,則谷中之人,確是難以躲避。

  過了山谷,面前是一條白石鋪成的山徑,一層一層的向上升去,一眼所及,不下千百級之多。

  凌濤看了那層層石級一眼,道:“這條石級之上,便是抱虹岩了!”

  石承先道:“凌老,這裡可還有人把守?”

  凌濤道:“有!而且……”他忽然壓低聲音,接道:“只有這一關把守之人,老朽無能為力相助,老弟,恐怕要上那抱虹岩,免不了還得打上一場呢!”

  石承先笑道:“但不知把守此處之人是誰?”

  凌濤道:“軒轅萍的大弟子,莊玉冰姑娘!”

  石承先道:“她的武功很強麼?”

  凌濤道:“據老夫所知,她已然得了軒轅掌門人的七成傳真,武功自是高強得很了。”

  石承先看了龍門老人一眼,道:“老丈,咱們可是要硬闖麼?”

  龍門老人笑道:“娃兒,你認為如何?只要你有心一闖,老朽自當作為前驅!”

  石承先笑道:“如是那姓莊的姑娘不讓咱們過去,咱們只好一拼了!”

  龍門老人道:“好!咱們就這麼決定!待會兒那丫頭出現以後,就由老朽出手對付便了!”

  凌濤在旁皺了一皺眉,但他想不到這位不見經傳的龍門老人,竟是知曉商洛的武功根底,很可能武功也不差,是以本想勸他們最好莫要硬闖,卻話到口邊,又忍了回去。

  龍門老人這時已大步向石級上走去。

  凌濤睹狀一驚,連忙喝道:“老丈且慢!”

  龍門老人已然踏上第一道石級,聞言立即退了回來,沉聲道:“怎麼了,凌兄有何見教?”

  凌濤道:“老丈,這石階之上,設有機關啊!”

  龍門老人道:“設有機關,莫非就不能踏上去麼?”

  凌濤道:“正是不能踏上去啊!”

  龍門老人一怔,道:“倘若不能踏上去,咱們又怎能上得了那抱虹岩?”

  凌濤笑道:“老丈,機關埋伏,如是不由人來操縱,自是應有趨避之法的了!”

  龍門老人道:“凌兄,怎生趨避,你為何不快快說出來呢?”

  凌濤道:“老丈,這條石道,上下共有一千級,第一個百級,必須逢雙而走,第二個百級,則要逢單而行……”

  葛天森聞言笑道:“凌兄,那第三個百級可是又換成了雙數麼?”

  凌濤搖頭道:“不是!第三個百級,乃是逢三而行,每隔兩級,方可走上一步!”

  龍門老人道:“麻煩得很!”

  凌濤道:“那第四個百級,更要麻煩,必須先走單級,再走雙級,錯了一步,就要觸動了機關了!”

  龍門老人道:“這些老夫都記下了!只不知五百級又該怎生走法?”

  凌濤道:“第五百級沒有埋伏。”

  龍門老人呆了一呆道:“沒有埋伏麼?難道這一千級之中,只有前四百級有機關?”

  凌濤笑道:“那也不是,第六百級到八百九十九級,和前四百級完全一樣,不過……”

  龍門老人道:“不過什麼?”

  凌濤道:“第五百級之處有一處石坪,那莊姑娘就守在那裡,如是過不了她那石坪,後五百級石階,只怕咱們也不用想走了。”

  龍門老人道:“老夫不信那姓莊的丫頭擋得了咱們,凌兄,看上去還是要你帶路了。”

  凌濤道:“兄弟正該為諸位引路。”當先跨過一級石階向上走去。

  眾人自是跟在他身後而行。

  到了第二個百級,便換成了單數,第三個百級石階則每隔兩層方始落腳。

  雖然這一路甚是難行,但他們幾人都是武功非凡之士,是以也不覺得困難,不消半個時辰,便已到了那半路上的石坪。

  幾人剛自在石坪上立穩,只見一名總角小廝,大步走了過來。

  石承先目光向四周打量了一眼,只見這塊石坪佔地約有十畝左右,除了靠左手有一塊丈許高、七八尺寬的青石外,別無一物,但其上卻除了一名小廝,又別無一人,莫非他們是躲在青石之後麼?

  他轉念之間,只見那小廝已然向凌濤見過了禮。

  凌濤笑道:“小兄弟,姑娘在麼?”

  小廝道:“姑娘正在等候凌護法,你可要小心一些才好。”

  凌濤笑道:“有勞小兄弟告訴姑娘,就說老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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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六

  那小廝看了凌濤身後眾人一眼,這才轉身向那塊巨石走了過去。

  只見他轉身走到青石的後方,過不了一會,打石後便轉出三人。

  這三人均是少女,當先的一位,身穿杏黃長衫,黑髮披肩,清秀的臉上,有著幾分冷酷的滋味。

  跟在她身後的兩人則是丫環打扮,年紀都在十三四歲之間,每人手中抱了一支寶劍,天真的面孔之上,也露著些好奇和驚訝。

  黃衫少女走到凌濤身前五尺,停下步來,柳眉一揚,淺笑道:“妾身參見凌護法。”

  凌濤連忙還禮道:“不敢,姑娘好說了!”

  黃衫少女妙目在凌濤身後諸位人臉上一轉,冷笑道:“凌護法,他們是做什麼的?”

  凌濤微微一笑道:“老朽的朋友,欲待前往抱虹岩拜見掌門人。”

  黃衫少女皺眉道:“既是凌護法的朋友,為何不從前山上岩?”

  凌濤笑道:“老朽的這幾位朋友,都是喜愛山水之人,這伏牛山中的景色,以這抱虹岩下的深谷為最,是以老朽領了他們游耍一番,順便就從此處上山了。”

  黃衫少女格格一笑道:“這可是出人意料得很,凌護法你可要給妾身引見一番?”

  凌濤道:“老朽正要為姑娘引見……”當下一一為他們介紹,石承先卻在心中暗道:“這莊玉冰似是十分友善,怎的凌濤把她說的甚是凶狠呢?”

  尋思之際,只見那莊玉冰忽然冷冷一笑道:“原來少林澄因大師也在這兒麼?真正是難得的很啊!”

  澄因大師白眉一皺,合十道:“女施主可識得老衲麼?”

  莊玉冰笑道:“妾身聞名久矣……”

  她抬手一掠鬢角,接道:“家師為了大師,曾經調動了本門數十名高手四下尋找,想邀請大師前來抱虹岩一晤,想不到大師竟是如同神龍見首不見尾,一直不曾將大師請到,家師為此,心中甚是難過,卻不料今日大師居然自行前來,那真是再巧不過的了……”

  石承先見她說話時,臉上神色充滿了喜悅,不禁又暗道:“她果然是客氣的很啊!”

  澄因大師聞言,竟是沉聲道:“女施主,令師相邀老衲之情,老衲心領了!”

  莊玉冰笑道:“大師,聽你言下之意,那是不大相信妾身所說的了?”

  澄因大師道:“老衲正是有些不信!”

  莊玉冰笑道:“為什麼?妾身說的乃是實話,家師想見大師,那可是千真萬確之事哩!”

  澄因大師哼了一聲,道:“施主的師尊,眼下可在抱虹岩上?”

  莊玉冰道:“這個……妾身倒是不知道了!”語音略略一頓,接道:“不過,大師只消到達了抱虹岩上,家師在與不在,大師自然便可知曉了!”

  凌濤接道:“姑娘之意,可是允許老朽領著他們上岩拜見掌門人麼?”

  莊玉冰笑道:“不錯!只是除了澄因大師一人,另外的幾位,妾身卻不敢擅專,放他們過去!”

  此言一出,龍門老人心中老大的不快,頓時怒道:“誰說老夫等不能過去?丫頭,你膽子不小啊!”

  莊玉冰眉頭一皺道:“尊駕是什麼人?膽敢對妾身這等說話?”

  龍門老人喝道:“老夫是你的爺爺,自然是不用對你客氣的了!”

  他本是說老實話,但聽在莊玉冰耳中,卻成了罵人之言,試想她又怎能忍受?只見她眉一揚,冷冷接道:“老不死的匹夫,你敢佔姑娘的便宜,那是活得不耐煩了!”

  龍門老人大笑道:“老夫活得不耐煩麼?丫頭,你可是想給老夫披麻帶孝?”

  莊玉冰只氣得兩眼之中,寒光暴現,嬌叱道:“老賊,你是自尋死路可怨不得姑娘狠心……”纖手一揚,便向龍門老人面上抓去。

  石承先只看得眉一皺,暗道:“這是什麼武功?怎會抓人家面龐?”

  尋思之間,那雪白的五指,業已離那龍門老人不足五寸距離!

  龍門老人似是胸有成竹,眼見莊玉冰抓來,卻是一步不讓不退,只是抬手向那莊玉冰纖手上一彈!

  石承先看龍門老人出手一彈,不禁心中暗道:“莊玉冰如不收手,只怕這條胳膊便要報廢了!”

  莊玉冰似是也知龍門老人的這一招利害,顧不得傷人,便撤招後退五尺。

  龍門老人並未追去,只是冷冷一笑道:“小丫頭,老夫與你動手,總得有一個條件,咱們定上一個賭注如何?”

  莊玉冰怔了一怔,道:“什麼賭注?”

  龍門老人道:“老夫若是輸了,自然是上不了那抱虹岩,若老夫勝了呢,咱們也該有個條件,是不是?”

  莊玉冰道:“依你之見,那應是什麼條件?”

  龍門老人道:“老夫若是勝了,你丫頭就得領著老夫等人上那抱虹岩,並且將你師父軒轅萍請了出來,讓老夫瞧瞧她是個什麼樣子!”

  莊玉冰道:“你自信勝得過姑娘麼?”

  龍門老人冷笑道:“老夫說一句狂話,讓你三招,諒你也沾不到老夫身上一衣一發!”

  莊玉冰冷笑道:“老賊,你狂得很啊!”

  龍門老人冷冷接道:“老夫狂與不狂,不用你費心,你倒是答不答應老夫的賭約?”

  莊玉冰格格一笑道:“賭了!”話音一落,纖手一抬,拔出了一支長劍,目光盯在龍門老人臉上,接道:“你真敢讓我三招?”

  龍門老人笑道:“有何不敢?老夫說話,向來一是一,二是二,丫頭,你就攻我三招試試!”

  莊玉冰柳眉一揚,冷冷一笑道:“姑娘正要試試你的武功……”寶劍一揚,平平刺了過去。

  龍門老人恍如未見,直等莊玉冰的長劍離自己胸前不足五寸,方始一閃身後退了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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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七

  莊玉冰一劍落空,迅快的向前踏出兩步,橫劍一掃,削向龍門老人腰部。

  龍門老人略一旋身,又將第二劍避開。

  莊玉冰似是吃了一驚,柳眉一揚,極其快速的一揚寶劍,挽起一片丈許的劍花,向龍門老人攻來。

  龍門老人眉頭一皺,冷哼道:“你想弄鬼麼?老夫豈是那等容易上當之人?”

  雙肩一搖,竟是打那莊玉冰的頭上倒躍而出,落在莊玉冰的身後。

  莊玉冰三劍全告落空,心中暗暗吃一驚,眼見龍門老人落在自己身後,頓時迅速轉過身來,一揮長劍,第四劍連續刺出。

  龍門老人哈哈一笑道:“丫頭,你已攻了三劍,老夫只好還手了!”

  突然右手五指一伸,疾快的穿透莊玉冰重重劍影,食中二指一夾,便將莊玉冰的寶劍夾住。

  莊玉冰呆了一呆,用力向後一拉,卻是未曾將寶劍抽回,不禁尖叫道:“你……是什麼人?竟然知道姑娘師傅的劍法奧妙?”

  敢情,這等空手奪劍之舉,如是不知對方的劍招變化,那是絕對不敢冒險下手,龍門老人竟能一出手便將莊玉冰的寶劍夾住,那正是說明他對莊玉冰的劍法奧秘,瞭如指掌一般。

  龍門老人聞言,冷冷一笑道:“天下武功,老夫曉十之八九,你師父這點的微末劍法,老夫豈有不知之理?”語音一頓,突地左手立掌如刀,向那劍身削去,口中接道:“姑娘,你服不服輸?”

  噹的一聲,莊玉冰長劍,已被龍門老人砍成兩段,一段夾在老人手中,一段仍然捏在莊玉冰玉手之內。

  莊玉冰粉臉上連變了幾次色,終於,她看了看手中斷劍,嘆了口氣,道:“你們過去吧!”

  摔出了那半截斷劍,就待移身退向石後。

  龍門老人冷冷一笑道:“丫頭,你莫要忘了,你還得為老夫領路哩!”

  莊玉冰皺了皺眉,道:“晚輩要在這兒當值,恕我不便去至總壇!”

  龍門老人道:“你敢不去?”

  莊玉冰道:“晚輩職責在身,自是不便前去的了!”

  她口氣雖變得甚為客氣,但話中的含意,卻是十分肯定。

  龍門老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你不去?”

  莊玉冰道:“晚輩可以另派別人引路,恕我自己不便前去!”

  龍門老人正待發作,葛天森忽然一笑道:“老丈,她如不去,那就算了!”

  龍門老人一怔道:“算了?為什麼?老夫和她訂下的賭約,她怎可不履行呢?”

  葛天森笑道:“咱們有了凌兄引路,自是錯不了的,又何必非她不可呢?”

  龍門老人冷冷接道:“葛兄弟,今日此事,老朽非得堅持不可了!”

  葛天森見他說的甚是斬釘截鐵,心中甚是不解,不由得沉思忖道:“看他這等神情,只怕其中必有原因了……”

  尋思未已,石承先業已笑道:“老丈,你老一定要這莊姑娘前去,定然有著什麼原因了?”

  龍門老人大笑道:“娃兒,你算是猜對了!不過,即令沒有什麼原因,老夫今兒也得要她親自引路前去!”

  石承先怔了一怔,道:“卻是為何?”

  龍門老人道:“老夫不信那天香掌門人的弟子,竟會是食言背信之人!”

  這句話聽在莊玉冰耳中,不禁吃了一驚,暗道:“這老兒果然厲害得很……”心念未已,連忙接道:“不錯,妾身幾乎忘了,我如不領你們去那總壇,那果然是有辱師門!”

  當下向身後的一名少女交代了兩句,轉身向龍門老人冷冷說道:“妾身為各位帶路……”當先舉步,順著石階向山上走去。

  龍門老人招呼了大夥,隨在那莊玉冰的身後,踏著石階,直上抱虹岩。

  走過後五百級石階,石承先原以為便到了抱虹岩上,孰料舉,目望去,卻只是一處三面,臨空的山峰,遠望山崖,至少也有十丈距離。

  石承先呆了一呆,向葛天森道:“葛兄,這兒不像抱虹岩啊!”

  葛天森道:“本來就不是!”他一指對面的山崖,接道:“兄弟,那對面的才是抱虹岩哩!”

  石承先皺眉道:“還在對面麼?只不知這十丈斷谷怎生飛渡?”

  葛天森道:“當年兄弟乃是下至岩下攀拔過去的,眼下天香門已在這兒設置了總壇,只怕已然別有飛渡之法,咱們且瞧那姑娘怎樣區處……”

  話音未已,只聽得莊玉冰嬌聲道:“對面便是抱虹岩了!

  妾身送到這裡,恕我不便再行過去了!”

  敢情,她又抽腿了。

  龍門老人臉色一沉,道:“莊玉冰,你這等沒有出息之人,老夫不知那軒轅丫頭怎會將你收在門下了?告訴你,今天你領得老夫見到了軒轅萍便罷,否則,哼!老夫要你一輩子也下不了這百級石階!”

  顯然,龍門老人真正的光火了。

  莊玉冰聽得怔了怔,道:“你是一定要晚輩去至抱虹岩麼?”

  龍門老人道:“丫頭,老夫老實告訴你,在沒有見到軒轅萍之前,你休想離開老夫一步。”

  莊玉冰臉色一變,怒道:“你……要綁架姑娘麼?”

  龍門老人笑道:“老夫要綁架人,那也不會是你,丫頭,你趁早領路,否則惹得老夫火起,可有得你好受的……”

  莊玉冰還真是有些怕他,聞言恨的跺了跺蓮足,探手入懷,取出一支響箭,直向對崖拋去。

  一陣吹竹之聲響起,對岸的石後,立即露出了三名大漢的腦袋。

  莊玉冰冷冷的向那三人大喝道:“本座領了三位貴客上岩,你們莫要發動埋伏……”嬌軀一擰,竟是沿著立足之處的懸崖,側身向內,緩緩的往下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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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八

  石承先睜大雙目,瞧著莊玉冰向下攀去,只見她降下了約有丈許,在一堆矮松的樹根中,拉出一條長藤,然後雙手抓牢了長藤,往下直落。

  葛天森微微一笑道:“天香門雖然劃出了這片禁地,但兩崖之間,卻依然未曾搭起橋樑,真是大出意料……”

  石承先道:“葛兄,你昔日來此之時,可也是攀著藤蘿,渡了過去?”

  葛天森搖搖頭道:“當日沒有現成的藤蘿,兄弟乃是自己編了一根墜將下去……”

  說話之間,莊玉冰已然在岩下叫道:“你們可以下來了!”一行人依次接著長藤,向下降去。

  長藤盡處,已是在岩下五十餘丈,由此向上望去,宛如井中看天,對崖相距,也只有三丈不足,雲霧繚繞之中,卻見兩棵虯龍盤結一般的古松,相對而生,拱立在兩崖之間,宛似一座天然的拱橋。

  葛天森看得怔了一怔,道:“這兩棵老松,是幾時長出來的?”

  莊玉冰這時正站在這松根之旁,聞言笑道:“不是長出來,乃是本門移植而生!”

  葛天森笑道:“這就難怪了!當年葛某來此之日,並未見到,短短一二十年間,縱然生了這等奇松,那也長不了這麼大,既是移植而來,也就不足為怪了!”

  莊玉冰這時已由古松直向對崖行去。

  龍門老人看了石承先一眼,笑道:“娃兒,咱們到了抱虹岩,未見軒轅萍之前,最好不要妄動,以免打草驚蛇,嚇得軒轅萍不敢出面,那就麻煩了!”

  石承先笑道:“晚輩知道了!”

  一行幾人,隨在莊玉冰身後,打那兩棵矮松之上,飛越了山谷,到了對崖。

  莊玉冰領著他們,轉過一處山角,石承先忽然眼前一亮,觸目所及,竟然全是奇花異草,古樹參天,打立足之處向前,約有百畝大小的範圍,均是平地,三面環山,一面下臨深淵,景色之美,比那四絕谷不稍遜色!

  在那花木石樹之間,稀稀疏疏的點綴幾間竹籬茅舍,倘若不是已知曉這兒便是那“天香門”總壇重地,只怕任何人看到,也只當什麼大戶人家的山野別墅。

  莊玉冰指著眼前一帶,向龍門老人道:“這兒就是抱虹岩了!”

  龍門老人道:“姑娘,你可知道你師父住在哪裡麼?”

  莊玉冰道:“知道!”

  龍門老人道:“那你就快快引路吧!”

  莊玉冰略一遲疑,終於低嘆了一聲,輕移蓮步,向那一片花園走去。

  這抱虹岩,似是沒有絲毫戒備,莊玉冰領著一行人,穿行在花木草石之間,也未見一人盤查,這等情景,只看得石承先心中甚為不解。葛天森一面走,一面卻在遊目四顧,顯然,他也與石承先有著相同的想法,覺得這兒的情景,不應如此平靜無備。

  那莊玉冰一直將眾人引到一處茅舍前,依然未見有人出面,使得葛天森和石承先不得不相信,那軒轅萍果真是大膽之人。

  這時,莊玉冰站在這茅舍之前,既不叫門,也不移動,彷彿一尊石像,愣愣的發呆。

  龍門老人白眉一揚,沉聲道:“那軒轅萍可就是住在這茅舍之中麼?”

  莊玉冰搖了搖頭,卻是不曾說話。

  龍門老人怒道:“既不是軒轅萍居住之地,你站在這裡作甚?”

  莊玉冰微微的嘆了口氣,道:“要見掌門人,也不是那等容易,不經此關,各位休想再深入一步!”

  龍門老人一怔道:“這屋內住的什麼人?”

  莊玉冰道:“地絕堂堂主方叔叔!”

  龍門老人道:“方什麼?他是什麼人?”

  莊玉冰道:“武林中稱為‘搜魂手’,老人家可聽說過麼?”

  龍門老人怔了一怔,道:“方岳?”

  莊玉冰道:“不錯!”

  龍門老人失聲道:“真是想不到的很,南海雙奇的搜魂手方兄,也成了天香門的堂主……”

  澄因大師高喧佛號道:“老施主,‘南海雙奇’二施主,向來是同行同止,方施主既然在此,只怕那位梅施主也投入了天香門中了!”

  莊玉冰道:“不錯,梅姑姑果然也在本門之中!”

  龍門老人皺眉道:“那‘迷心仙子’梅芸姑也在天香門中麼?”

  莊玉冰道:“可不是!梅姑姑乃是天香門的‘流星堂’堂主。”

  龍門老人搖搖頭道:“難得很,軒轅萍這丫頭果真是有點門道……”話音一頓,向莊玉冰道:“姑娘,那方岳此刻可就在這茅舍之中?”

  莊玉冰道:“這個晚輩就不知道了!”

  雷剛見她此刻竟說不知,心中大怒,喝道:“你既然不知道方岳是否在此,為何引著我們前來?”

  莊玉冰冷冷一笑道:“不論方叔叔在與不在,你們不見到他,就無法再行入內。妾身領你們來此,難道會錯了麼?”

  雷剛哼了一聲,道:“丫頭,你不問上一問,又怎知方岳在是不在?”

  龍門老人接道:“不錯,你為何不趕快的問上一問?老夫可沒有那麼好的耐性,在這兒乾等!”

  莊玉冰道:“方叔叔如是在內,只怕早已出來查問我們了!”

  雷剛道:“方岳莫非不在屋內?”

  莊玉冰道:“正是如此!”

  雷剛只氣得兩眼冒火,大喝道:“老夫不問他在是不在,如是你再不前行,老夫就放火燒了他這三間茅屋!”

  他說幹就幹,伸手掏出一根火摺子,就待點燃放火。

  石承先心中一震,忙道:“雷大叔,這放火之事,不是我等所當為——”

  雷剛聞言一愣,趕緊收起火摺,笑道:“公子說的是,老奴錯了!”

  莊玉冰先前對石承先並未怎樣注意,這時聽得雷剛如此稱呼於他,而且神色間那麼恭謹,不由得心中一動,忖道:“莫非這個年輕人才是正主麼?”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7 14:19
二二九

  尋思間,不由得向石承先多看了兩眼。

  這一看不要緊,卻使得莊玉冰那少女的芳心,大大為之震悸,想不到武林之中,竟然有了這等俊俏的少年郎君,怎的自己就毫不知情?

  她把石承先和軒轅琅略作比較,只覺得軒轅琅比這石承先要少了三分豪邁,七分忠厚。

  剎那間,莊玉冰為他傾心不已!

  是以,她那一雙秋波,竟是在石承先臉上溜來溜去,收不回來。

  石承先恰好也正向那莊玉冰望來,眼見她一派柔情的望著自己,不禁俊面微紅,沉聲道:“姑娘,咱們要往前走,是否必經過這三間茅舍麼?”

  莊玉冰嫣然一笑道:“是啊!”

  話音柔媚,神態撩人。

  石承先看得心頭有些起火,大聲道:“既要穿過此屋,姑娘為何不上前叫門?”

  敢情,這三間茅舍的兩側,全是一片紅白相間的花畦,不曾留下絲毫小徑,石承先隱隱覺得這兩側花圃,必有著什麼古怪,否則,葛天森只怕早就領先向後闖了去!

  莊玉冰又是低鬟一笑,道:“石公子,妾身雖是掌門人的弟子,但卻仍然不敢驚動方叔叔,但公子要妾身叫門,拚受方叔叔之責,妾身也要聽命了!”

  龍門老人聞言大笑道:“妙啊!早知如此,老夫也可少費不少唇舌了!”

  莊玉冰沒有理會龍門老人訕笑,卻是上前一步,伸手向那門上輕輕叩了兩下。

  篤……篤……兩聲輕響過處,那木門竟是應手而開,一名青衣童子,當門而立。

  莊玉冰微微一笑,道:“小兄弟,堂主可在?”

  那童子揚了揚眉,道:“堂主正在入定,姑娘如要見堂主,還得等上一刻!”轉身便將門掩上,不理屋外諸人。

  龍門老人看得心中大大不快,怒聲喝道:“小子,叫那方岳出來見我!”

  青衣童子已然轉身,木門也已掩了一半,聞言忽然旋身,兩眼盯在龍門老人身上,冷冷叫道:“你是什麼人?竟敢對堂主這麼不敬?”

  龍門老人道:“你管老夫是誰?反正快快叫醒方岳,他自然就會明白!”

  青衣童子冷冷的臉上,掠過一絲詫異之色,竟是變得甚是客氣的抱拳道:“老人家,你認得堂主?”

  龍門老人道:“不錯!”

  青衣童子道:“堂主入定未醒,老人家既是堂主的朋友,何不在外面稍候一刻……”

  話音未已,雷剛已然大大不耐,獨臂一揮,搶上前去喝道:“開門!”

  當胸一拳,向那青衣童子擊去。

  雷剛忽然出手,似是大出那青衣童子意料,匆忙之間,迫得向後退開三步。

  木門頓時大開,雷剛一腳已然跨了進去。

  那青衣童子略略一退,眼見雷剛進了木門,驀地大吼一聲,打肩後拔出寶劍,刷的一聲,直向雷剛刺來。

  雷剛不料這青衣童子出手如此之快,吃了一驚,反手一掌拍去。

  休看那青衣童子年紀甚小,但劍上的功夫,卻是十分了得,雷剛一掌不但未曾將他長劍震歪,反倒自己露出了空門,被那青衣童子的劍尖逼得抽身後退。

  即令雷剛退得甚快,但自己的灰衫的左肩,卻被那青衣童子劃破了一道裂縫。

  “呼”的一聲,木門已然關上。

  雷剛想不到自己竟然吃了大虧,暴怒之下,大喝一聲,舉,手一掌,便向那木門拍去。

  轟然大震聲中,木門破碎成八塊!

  那青衣童子脆喝一聲,劍光有如匹練一般,打那木屑紛飛的門戶中捲了出來。

  雷剛又沒想到青衣童子出來得如此之快,大驚之下,眼看就要吃虧,陡然眼前人影一閃,耳中聽得石承先大喝道:“小兄弟,不許傷人!”

  當的一陣脆響入耳,那青衣童子呆如木雞一般,空著雙手站在木門一旁。

  那支長劍正跌落在三尺之外。

  石承先出手一招,便將那青衣童子的長劍震得脫手飛去,休說那青衣童子驚得面無人色,連莊玉冰臉上也為之變色不已。

  別人不知那青衣童子底細,對石承先震脫他手中長劍,並不覺得什麼,但莊玉冰卻甚是明白,這青衣童子乃是方岳手中四大弟子之一,武功不在自己之下,石承先能夠在舉手之間,將他長劍擊落,武功之強,豈非高出自己等人多多麼?

  莊玉冰尋思之間,石承先已然冷冷向那青衣童子喝道:“方堂主何在,你最好快快將他喚醒……”

  那童子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轉身向內行去。

  石承先凝目望去,卻見這木門之內,乃是一間佛堂,除了正面一座神龕之外,室內別無一物。

  青衣童子這時正推開右手的一道門戶,閃身入內。

  龍門老人哈哈一笑,越過石承先,進了這間佛堂。

  石承先略一遲疑,便自舉步走了過去。兩人剛自進得佛堂,只見打那左手的門內,迅快的出來了四名青衣童子。

  先前那名青衣童子,走在最前,一眼看到石承先,便向身後三人道:“就是他!”

  那三名青衣童子忽然刷刷拔出長劍,唿哨一聲,連同先前的那名,四人同時疾快的移步,將石承先和龍門老人圍在當中,目光一瞬不瞬的盯在兩人身上。

  龍門老人哈哈一笑道:“你們這等劍拔弩張,可是要跟老夫動手麼?”

  那四名童子哼了一聲,忽然長劍並舉,分從四個不同的方向,攻向兩人。

  龍門老人向石承先道:“娃兒,這四人似是練的合搏之術,咱們可得小心一些……”

  說話之間,舉手拍出兩掌,將那攻向自己的兩個童子震退一步。

  石承先卻是雙手並出,嗤嗤兩響過處,分別將那兩支攻向身前的長劍,彈開三尺。

  那四名童子臉色同是一變,由先前那名童子打了個手勢,四人齊齊舉劍,互相掉換了一個位置,眨眼之間,迅快的刺出三劍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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