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醫路坦途 作者︰臧福生（連載中）

第128 如何做人！

    泌尿科裡，不管醫生護士對張凡算是徹底接納了。腎切除手術的事情，第二天大家都知道了。手術室的護士說給泌尿科的護士，泌尿科的護士說給泌尿科的醫生，一會兒的功夫，全科的人都知道了過程。

    海拉如何、主任如何、張凡如何，手術室的小護士說的活靈活現。呂淑顏對張凡更加的佩服，也不用張凡交代，病號一些瑣碎的事情，她全部處理的好好的，不用張凡再操心。

    房子的裝修也進入了正規，邵華的錢放在卡里也沒什麼用處，和邵華商量了一下以後，張凡就開始裝修。邵華對房子裝修的要求也不高，只要干淨、整潔、風格不風格的也沒什麼特殊的要求。

    張凡沒時間天天去看房子裝修，這個事情就成了邵華爸爸的事情，老頭天天像上班一樣去房子裡，盯著工人幹活。

    邵華和張凡的事情就算是確定了，就等著張凡家長和邵華父母見面了。雙方家長對兩個孩子都挺滿意。張凡加班的時候，邵華媽媽就指使著邵華給張凡送飯。張凡雖然平時對飲食也不挑剔，可邵華媽媽已經看出來了，張凡喜歡吃的就多吃一點，不喜歡吃的就少吃一點，而且還不愛在外面吃飯。

    邵華和靜姝兩個人是玩高興了，照了好多照片，兩人關係也是越來越好。邵華也很疼愛這個妹妹，懂事不說還能體諒別人。真的是個招人疼的小姑娘。

    自從邵華和張凡談過一次將來後，邵華也開始努力起來，邊疆的生活太安逸，房價不高，外界壓力不大，自從進入銀行工作以後，邵華也有點懈怠了。

    可知道了張凡的想法以後，邵華是個很自強的姑娘，不會拖張凡的後腿。平時上班結束後，晚上就在家開始拿起書本，她準備考取註冊會計，不管將來如何，養活自己是最低的要求。她不可能讓張凡養著她。拚搏是兩個人的事情！

    泌尿科接納了張凡，張凡就開始耍起了無賴，見誰都是哥，誰手術病號多，做不過來，他就厚著臉皮去上手術。他算是看出來了，在轉科的時候不多做手術，以後定科了想去做其他科室的手術，可能性不高了。

    泌尿科的醫生真有股子無奈！張凡就做手術，其他的什麼好處都不要，就連醫囑工作台都是誰的病號，張凡進誰的平台，從來不說用自己工作台下醫囑，這就成幫別人白幹活了。

    張凡不要好處，只做手術，別人還得領情！泌尿的急診手術幾乎讓張凡包圓了，呂淑顏對張凡也是敬佩不已，她現在知道張凡的水平為什麼如此之高了，太努力了。連帶著她都已經泌尿科入門了！

    不光是手術努力，就連張凡的外科書都被張凡翻得到處是毛邊，書裡面的筆記做的密密麻麻。一翻開張凡的外科書，裡面的筆記幾乎都能複印成一本書了，心得體會用紅筆，重點用黑筆，注意事項用藍筆，真的刻苦。

    「你這麼厲害不去讀研究生，真的可惜了。」呂淑顏和張凡值班，寫病歷的時候兩個人隨便的聊著天。

    「不著急，讀書深造重要，可實際的臨床經驗也很重要。而且去讀研究生也沒多少收入，所以現在我還不著急。」

    「嗨！你還真有點古人的君子愛財取之以道的境界啊！」

    「額！也沒有！」張凡嘩的一下臉紅了，要不是溫帶人給他好好的上了一課，他估計還真達不到這種境界。

    溫帶人的告發，歐陽的批評，讓張凡領會到了一種做人的標準，愛財沒有錯，可是一定要行得端走得正，沒必要為了一點小錢讓別人指著鼻子罵。又不是活不下去了！

    泌尿科轉科的幾個男醫生，真的對張凡是羨慕嫉妒恨啊，張凡在泌尿科越來越有地位，平時有點資歷的護士對其他幾個轉科醫生呼來喝去的，可對上張凡就是「張老師！」

    而且張凡幾乎都沒幹過什麼換藥、粘貼化驗單、開住院出院之類的瑣碎事情，研究生學歷的呂淑顏對張凡也是言從計聽。護士長更過分，直接把張凡的待遇提升到老醫生的位置，科室裡面抬個東西，搬個器械之類，從來不喊張凡，就是沒人也不喊張凡。

    獄警老頭要出院了，恢復的不錯。不用滴答滴答的在衛生間站半個小時！~通暢了心情就好，出院前張凡囑咐了幾句平時要注意的事項，可老頭不願聽，「你交代給我家老太婆，要是出問題我就來找你！」

    張凡很無奈，這老頭太霸道了。晚上下班，老頭的大兒子是死活要拉著張凡和呂淑顏去吃飯，不去不行，而且影像科的主任也去。沒辦法只能去參加飯局了。

    老頭的幾個子女都是在公檢法體系，大兒子以前是在縣裡的公安局，後來辭職去下海專門給公檢法的單位做裝修。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可也已經超過很多人，已經生活在平均線之上了。

    今天的飯局就是老頭的老大招呼張凡和呂淑顏的，影像科的趙主任作陪。飯局的檔次不低，好菸好酒，上的菜價格也不低。

    「張醫生、呂醫生，真的謝謝你們了。老爺子脾氣不好，這幾天讓你受累了。」

    「應該的，老爺子挺爽直，是個老小孩，有什麼事情當面說，這種人我最喜歡了。再說老爺子年紀大了，我們作為年輕人應該多體諒的，你真的沒必要這樣。」

    「哈哈，看！這就是我們醫院的精英，怎麼樣，我說了張醫生和呂醫生真的不錯，你放心了吧。」影像科的趙主任笑著說道。

    「哎！這幾年真的讓老爺的弄的我膽顫心驚，他的脾氣招惹了不少人，去年在心內科住院，罵的一個女醫生和一個小護士，抹眼淚。這次他算是和張醫生投脾氣了，還沒怎麼發火。」

    哎！張凡是有苦說不出啊，老頭子脾氣太古怪，對誰都是審問式的說話。這次估計是尿憋的不敢發火。張凡不喝酒，飯局也進行的時間不長，主賓不喝酒，總不能主人和陪客喝高興吧。臨走時，老頭的兒子硬要塞給張凡一張購物卡，張凡是死活不要。本來都想裝進口袋的呂淑顏也不好拿。

    飯點離醫院不遠，張凡和呂淑顏兩人一起走著回醫院，「你這樣的堅持，以後其他人可能會有意見的。我倒是無所謂，可你想過沒有，如果你一直這樣堅持，以後誰還會做你的助手或者夥伴！大環境如此，有時候難得的糊塗其實也未必不好。」

    張凡久久無語，一直沉默著，到了醫院門口，他說道：「謝謝，我會考慮考慮的，想做事就得先做人我懂！」

第129 開始不要臉！

    呂淑顏的話讓張凡思慮了很久，張凡不是剛進入社會的學生，他在大學的時候就已經體會了社會的殘酷性，這兩年的醫院生活，更加體會到人際關係的複雜性。

    醫療行業是一個競爭又合作的行業，有競爭可合作更多一點。在這個行業內雖然技術為王，可如果一旦和同事之間的關係處理不好，被孤立起來，就麻煩了。單打獨鬥是不可能的，那就真成小說人物了！

    「慢慢來吧！」張凡嘆了一口氣，本來想去宿舍看書也沒心情了，只能去手術室刷手術了，讓疲勞把這些煩心的事情趕走。

    泌尿科被醫院的醫生俗稱為通下水道的，急診也有不少的一個科室，科室的好幾個醫生從來不吃動物腰子。

    「我一吃腰子就想起手術的時候摘取的腎臟，所以自從我幹了泌尿科，再也沒吃過腰子！特別是烤的大腰子，帶著點血水的那種，穿在鐵簽子上的感覺如同手術室摘除的腰子拿在手中一般！吃不下去！」這是海拉親口告訴張凡的。

    泌尿科，目前最大的手術就是換腎，因為技術力量的不足，一般都是請大城市的醫生來做，而且邊疆腎源少，好幾年也碰不到一例。還有後期的護理也跟不上，最重要是因為手術少見，李建國也沒心思去發展，所以泌尿科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科室。

    以後定科張凡絕對不會進泌尿的，一個醫院的發展一部分看國家的支持力度，還要看院長的才幹，如果一個平庸的院長只顧著撈錢，幾年時間下來，醫院的醫療水平就會倒退。

    一個科室也是一個道理，院長管著大方向，主任負責細節，如果一個主任沒有進取之心，科室就會被他壓制，除非有一個在專業技能上碾壓他的人出現，不過現實情況中這樣的太少太少，按李建國的這種謹小慎微的性格，估計他任主任的時間段內，想把泌尿發展起來的可能性不大。

    張凡現在的任務就是儘可能的刷手術，不管以後這個系統如何，自身擁有的本領更重要，他不能也不敢等和靠，靠山山倒，靠人人倒，自強才是最可靠的。

    做了腎摘除後，老李專門給護士長交代，「這個月的獎金給張凡也算上，他的係數就按主治走吧。」護士長雖然也驚訝，但也沒什麼異議，畢竟一個科室還是以主任為主。

    其他的分成，李建國也打算給張凡一份，這個就是他對張凡的回報，腎切除的時候，張凡利索而精準操作，不僅救了病人一條命，也幫了他李建國，挽救了他的名聲。

    手術醫生就和氣功大師一樣，不能破功，一旦破功一次，以前的功績就算白費了，特別是在小地方，人們不會記得你以前的成績，只會說：「李建國的技術不行，誰誰誰就是被他在手術台上弄死的。當時的那個場面慘啊！他李建國連血管都分不清，一剪刀下去，就把誰誰誰給弄死了！」

    這種事情很多很多！所以李建國對張凡特別感激，雖然嘴上不說，可心裡真的是感激，所以就從金錢上來回報張凡。邵華和靜姝玩了整整兩天，拍了好多照片。靜姝和張凡一樣沒騎過馬，這次在草原上特意拍了騎馬的照片。小姑娘笑的特別燦爛，考上了大學，生活上沒了壓力，終於讓她在花季得以展顏，有哥哥，她再也不用考慮是不是和老師申請不買新的校服，穿舊的校服行不行。

    最後的十天，張凡是真的不要臉了，不管急診不急診，是手術他就上，反正也只有十天了，科室的醫生也不好說他。像海拉關係近一點的，直接就把手術排給張凡了。

    海拉很詫異，「這小子是不是有毛病，怎麼這樣的愛做手術，這一個月科裡80%的手術他都參與了，50%的手術都是他做的，這麼大的勞動量，他不累嗎？」張凡替海拉去做手術了，海拉樂得清閒，在科室和其他醫生聊天。

    「愛好就是最好的老師，你轉科的時候連個複雜點的縫合都搞不定，人家轉科的時候就能帶組，這就是差距。」要進門的李建國聽到了海拉的話，站在門口對海拉說道！他這幾天收拾了好幾次海拉，弄的海拉見到李建國就像耗子見了貓一樣。

    出科了，張凡要離開泌尿了。李建國專門組織了一次科室聚會，一個月的相處，從排斥到接納，再到無奈，張凡給泌尿的醫生影響深刻。要走了，幾個年輕的主治已經商量好了，要灌醉張凡！呂淑顏留給泌尿的影響也很好，張凡如此瘋狂的手術，很多都是呂淑顏做助手的，老醫生們都感慨不已：「一代比一代強啊！」

    張凡不用他們灌，三杯勸退！讓泌尿的醫生連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出了科，吃了飯。和泌尿的情誼算是有了！王倩也旅遊回來了。張凡、邵華帶著妹妹專門上王倩家登門道謝。

    當她得知靜姝的成績後，驚訝的嘴都不能合攏了，「你們兄妹真的是優秀啊，一個比一個厲害，真的想見見你們父母如何教育你們的，盡然如此厲害、優秀。」

    「呵呵，王姐不用見面的，簡單的很。我小的時候，不聽話就是皮帶，跑不掉的，不過我小妹待遇就好多了，我爸就沒動過她一指頭，我都曾經懷疑我是不是他們的親兒子。」張凡笑著對王倩說道。

    「也對，男孩就應該嚴格一點，不然太跳脫了。哎，我家的小子要是有你們一半的優秀我就知足了！前幾天我為什麼去旅遊，就是被他給氣的。」

    「孩子還小，長大點就好了！其實我以前也不聽話，打架、逃課都沒落下，歲數大了一點就知道父母的用苦良心了！」張凡安慰道。

    王倩也沒指望張凡他們出主意，就是個感慨而已，張凡要是當真，真的給王倩出主意，就有點二愣子了，俗話說的好兒子還是自己的最好，一點錯都沒有，自己可以說自己的兒子不好，可別人要是說個不好，不翻臉都算是情誼深了！

第130 兒科

    吃過晚飯，王倩送著張凡他們出門。茶素市夏天的傍晚特別漂亮。晚上都快十點了，太陽才剛到山腳。晚霞映照，清風拂面，花香、鳥語，自己親人的笑語，世界是如此美麗！

    一邊是靜姝攙著張凡的胳膊，另一邊是邵華，三人漫步在開發區寬闊的馬路上，人少車少。聽著靜姝嘰嘰喳喳的說話，張凡心中就剩下幸福了。

    三天，陪著自家妹子逛了三天後，假期結束。從醫務處領取了轉科單子，張凡一看兒科！哎，地獄級別的科室。張凡也怵兒科，小孩子無法表達，無法溝通，哪個地方不舒服也說不上來，而且各個器官還未發育健全，有很多禁忌需要注意。

    華國傳宗接代意識強烈，一家一戶誰要是個丁克族，壓力不僅會來自老人親戚，就連周圍的鄰居朋友都會覺得不應該。因為生兒育女已經升級到了責任和職責的地步。

    孩子代表著希望、代表未來、代表著興盛。孩子是多麼的重要大家都清楚，可在醫療界，卻是相反。華國的兒科醫生奇缺。

    原因很多很多，最主要的是兒科難，察言觀色在兒科特別重要，就這一點，沒個七八年你是學不來的。

    第二，兒科累，不僅是身體累，心也累。醫院的科室大多數都是安靜的，家屬或者病人聲音稍微一大，護士就會很嚴厲的制止：「注意點，別人還休息不休息了！這裡是醫院！」可是在兒科，如同鬧市一般，此起彼伏，哇！哇！哇！

    第三收入少，兒科治療用藥幾乎是成人的四分之一或者更少。

    第四，家長的不理解，越重視越難溝通。兒科和急診科就如同在戰爭爆發的邊緣，稍有不慎，說不定就會爆發戰爭。孩子生病難受，家長已經如同是嗜血狀態。有時候說不定就因為一個眼神，就會引起一場戰爭。

    兩個陌生的醫生見面聊天，就會問：「你搞哪科的。」

    「急診！」

    「你呢？」

    「兒科！」

    然後兩人抱頭痛哭！

    這就是目前的醫療行業的現狀，主動去幹兒科的沒幾個，大多數都是被逼無奈之下，抹著淚去幹兒科的。

    市醫院有兩個三甲醫院，一個是市醫院，另外一個是中醫院，中醫院是最近一年才升級的三甲，他的科室不健全，盡然沒兒科和產科！

    然後就是婦幼醫院，雖然是專科醫院，可是一旦孩子或者婦女的病情稍稍有點嚴重，絕對會讓家屬轉到市醫院的。

    所以目前茶素市看兒科主要還是在市醫院，經常是人滿為患，醫院為了體現對祖國花朵的重視，專門提供了一棟三層樓成立了一個兒科。或許也可能是因為太吵吧！

    兒科分為三個科室，新生兒、兒科急診、普通兒科。

    大主任唐柳紅，不溫不燥的一個女性，初看感覺有點嚴肅，可當她面對小病號的時候，真的有那種慈眉善目女菩薩的感覺。

    她三十歲的時候就是兒科主任，當年在瑞金進修兒科，當地進修醫院的兒科主任一定要留下她，要不是她媽媽當時病危，說不定就留在滬上了！

    十多年的主任，讓她在當地名望非凡，可她依舊天天按部就班的工作，也不去追求更高的職位，就安心當一個兒科主任。日積月累下來，兒科成為了醫院的一個很有特色的一個科室。

    唐主任的原則是能不用藥的情況就不用藥，儘量用物理方法解決病患。也很奇怪，無緣無故哭鬧的孩子，放在她的手裡，讓她拿捏幾下，嗨！不哭了。還能朝著她笑！

    三個兒科科室的醫生，一個季度一輪換。真的是一個鍛鍊人的科室。不僅是技術還有耐心！

    當張凡拿著轉科單，進入兒科的時候，如同進入了敵人的包圍圈，到處都是吶喊聲，哇！哇！哇！

    轉科醫生已經不用唐主任負責了，兒科有個專門負責這一塊的醫生，她不僅負責轉科醫生，還要正常的看病治療，接過張凡手中的轉科單，也不廢話，直接讓張凡去找主治賀芳。賀芳是張凡的帶教醫生！

    主治賀芳，三十多少歲，剛剛休完產假，所以在普通兒科。張凡拿著轉科單子去找賀芳，賀芳正在吃加餐，因為要哺乳孩子，所以經常感覺到飢餓。

    「實在不好意思，張醫生，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洗個手，剛吃了點蛋糕！」看到張凡後，賀芳有點不好意思。上班吃東西，有點稍稍難堪！

    「沒事！沒事。」張凡笑了笑後，就坐在凳子上等著賀芳，普通兒科有七八個醫生，三個男醫生，其餘都是女醫生。和其他科室沒什麼區別，都是忙忙碌碌。

    「護士長，把八床的藥停了，今天早上我忘了！」

    「誰有化驗單，快給我幾張，我的沒有了！」

    「醫生，我家孩子怎麼還在咳嗽了。都已經住院一天了！」

    心理素質不行的人，這一天的吵鬧就能奔潰，何論還要給小孩子看病，去應付各種各樣的家長呢！

    賀芳洗手後，對張凡說道：「張醫生，這一個月就麻煩你了，不過目前我的病號不多。咱們兩人應該可以忙的過來，不過我天天中午得回家一個小時。要是值班就得多勞駕你了。」

    「沒事，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應該沒問題。」張凡幾個學科裡面，就兒科最差。所以有點肝顫！回答的都不是很利索！兩年了，在工作當中，這還是張凡第一次的猶豫！

    「沒事，我給樓下兒科急診的醫生也說一下。放心，幾天下來你就能適應。」

    張凡一看體格就是干外科的樣子，一個黑臉別說給孩子看病了，本來沒哭的都能讓他給嚇唬哭了。賀芳每天都要回家去喂孩子，所以對張凡挺客氣。

    哇！哇！哇！聲中，張凡度過了兒科的第一天，一天下來，真的是耳朵嗡嗡嗡，長時間的工作在一個嘈雜環境，還要強行集中注意力去觀察病患，真的真的！太難為人了。

    張凡心不在焉的吃飯，邵華奇怪的問道：「怎麼了。感覺你今天特別勞累！是不是手術特別多？」靜姝也擔心的望向了自己的哥哥。

    「沒手術！」

    「哪是怎麼了？」

    「我轉科進入兒科了！現在耳朵還在嗡嗡嗡！」

    「額！誇張了吧。」

    「什麼？你說什麼？我聽不到！」

    「打死你！」

    「咳！咳！咳！」

第131 日常

    張凡進入兒科的時候還不是兒科病員最多的時候，冬天才是兒科大規模爆發疾病的季節，不過就算不是爆發季，看病的小孩子也不少。

    何芳，石頭城的醫學院畢業，當年也是哭哭啼啼的進入了兒科，不過幾年下來，確確實實的被唐柳紅的醫療技術和為人處世給折服了，她有樣學樣，安心努力的學習工作，幾年時間已經成為兒科年青一代的翹楚。

    本來已經準備讓她去進修的，可是她懷孕了，這就拖了下來，夏季兒科主要是以腹瀉為主，一個個的小人，拉的面黃肌瘦，看著就讓人心痛不已。

    小孩抵抗力差，還不知道如何防禦，遇到好吃的家長要是不注意，經常會吃撐。而且現在都是一孩家庭，對小孩又太過於呵護，生怕吃不好比別的孩子發育差，不停的喂養各種食物，胃動力差，不生病都對不起那些添加的營養！

    張凡和何芳值班，何芳人不錯，她因為要給孩子哺乳，吃飯都是老公從家裡送的。這幾天因為邵華的爸爸要去看裝修，靜姝去練車，邵華得天天上班，張凡就沒再讓送飯，老太太一個人忙不過來！

    只要是值班，賀芳就會讓老公多帶一份飯給張凡，張凡不好意思吃，也有點吃不下去，可賀芳知道張凡不是本地人，大家都是從轉科過來的，值班不管張凡如何說，都會多帶一份飯。

    哺乳飯，營養豐富！張凡吃的十分尷尬，賀芳老公坐在一邊滿足的看著兩人吃飯，能吃才有奶水！家裡的胖兒子才能吃飽！

    下午時分，來了一個地縣的病號。男孩，半歲，1 周前無明顯誘因出現腹瀉，解黃色稀便，一般 6～7 次/天，最多達 10 餘次/天，經常伴粘液、血絲，無蛋花水樣便，無膿血、無明顯腥臭味，無異常哭鬧，無嘔吐，無發熱，無腹脹。

    在當地醫院就診一週未見好轉，家長帶著孩子去了婦幼醫院，婦幼的醫生一看，縣醫院該用的藥物都用了，他們也沒好辦法，連住院都沒開，直接讓家長把孩子帶到市醫院的兒科了。

    各項檢查基本正常，就是大便隱血試驗陽性。張凡看了看孩子，小孩已經沒力氣哭泣了，嘴唇略發乾，小手舞動著要找媽媽！靈動的雙眼也失去了應有的亮澤。

    縣醫院的藥物也合適，並沒有特殊異常，這是什麼問題呢，張凡腦海中苦苦思索，兒科雖然教科書翻了好多遍，可教科書只是基礎，真真的臨床經驗張凡還很缺乏。

    「先收住院吧，你們不要再母乳喂養了。」然後又對張凡說道：「給孩子開點液體補充一下流失的體液，其他藥物暫時不用，再開一瓶氨基酸奶粉。」

    孩子家長特別著急，都一週了孩子還再拉肚子，縣醫院沒辦法，婦幼醫院也沒辦法。到了市醫院，結果醫生連藥物都不給用，說話語氣就有點火大：「醫生！孩子都拉了一週了，能不能請你們的專家給看看，不能再耽擱了。」

    小孩的媽媽紅著眼睛，孩子父親漲紅了臉。著急上火。已為人母的賀芳特別理解他們的心情，也沒在意他們的語氣，「別著急，孩子問題不大，這是嬰兒過敏性直腸炎，給孩子斷奶改吃氨基酸奶粉就會痊癒，以後估計也不能喝牛奶。」

    「我家寶寶從小都是吃我奶長大的，都半歲了，以前怎麼沒有這種情況，你是不是診斷錯誤了！」孩子媽媽不理解，她認為這個醫生診斷應該不對。

    「請相信我，我比你專業，而且我也是一位母親，快去辦住院吧，觀察兩天，孩子應該就會止瀉了。」說話不緩不急，很讓人感到一種力量，知識或者經驗的力量，幾句話讓家長平息了焦躁感。

    張凡聽得暗暗點頭，賀芳的語氣、神態、動作都給家長一種潛在的安慰和保證，雖然沒做什麼口頭保證，可就是這種語氣、神態，讓焦急不安的孩子家長安定了。

    張凡腦海中不停的反覆著賀芳剛剛的說話節奏和語氣、神態，著也是技術，醫患關係越來越緊張，有時候並不是因為治療因素而起糾紛，大多數的時候就是因為說話。

    一個小孩來看病，一般都是兩個家屬，多一點的三個，誇張的是全家都出動。凌晨一點，張凡寫完了病歷，拿著賀芳的兒科疾病大全在看。

    教科書裡的知識，已經不能滿足張凡。而且一個地區的綜合醫院，有太多太多的危重兒童，張凡一週來，手忙腳亂毫無頭緒。需要掌握的知識太多太多了。

    雖然是普通兒科，可從三個月的嬰幼兒到十三歲的兒童都到兒科來看，孩子最近不好好吃飯，也抱著來看，睡覺磨牙也來看，太繁瑣了。

    夜深人靜，賀芳已經休息了，張凡準備看一個小時的書再休息。護士們還在樓道里面來來往往，測體溫、換點滴，兒科的一線護士，歲數稍稍大一點就干不下來了，太熬人，一個夜班下來，花朵一般的姑娘，能蒼老五歲~！

    「哐！」大門被推開了，張凡轉頭一看，五六個大人抱著一個小孩進了科室。「醫生，快，孩子發高燒，都開始抽了。快啊！」

    賀芳也起床出門了，值班也就是假寐一會，想睡個囫圇覺，那是妄想。

    張凡一摸孩子的頭，燙手。而且孩子一抽一抽的。「孩子，抽搐多長時間了。」賀芳問道。

    「有十來分鐘了，下午高燒，吃了退燒藥，結果晚上又開始發燒。快想想辦法啊醫生。」孩子媽媽哭著說。

    「苯巴比妥鈉肌注，抽血快檢。肛塞對乙酰氨基酚，物理降溫，低流量吸氧。」賀芳下著口頭醫囑。又對家長說道：「去辦住院吧，孩子呼吸有點急促，必須住院治療。」說著話，張凡已經開好了住院單。

    半個小時後，血常規回報結果，白細胞、中性粒都升高，「感染了！得用抗生素了。我去給家長交代病情，你把醫囑下好。」

    一個小時後，孩子的體溫得到了控制，躺在病床上的輸液。小孩不裝病，難受就是難受，舒服就是舒服。一會的功夫體溫下降，就來了精神，家長擔心熬夜都有點累了。

    結果一個不注意輸液器的針頭給跑針了，孩子開始哇哇哇的大哭。兒科夜班一般是一個老護士帶著兩個年輕護士，老護士去給其他床的孩子做治療。

    新來的護士小李，被家長給呼叫到病房內。

第132 身手不凡抵不過老當益壯

    小孩子體溫下降，有精神了。扎的針一疼就開始哭開始掙扎，家長催促的厲害，小護士稍稍有點著急緊張，結果沒扎進去。

    小孩哭的更厲害了。小護士用消毒脫脂棉按著針眼說道：「不好意思，還要扎一次，剛沒扎進去。麻煩你們把小孩子抓緊一點。」

    「去把你們護士長叫來，讓她扎。」家屬中的一個老年男性說道。沒病床，賀芳把這一家安排在急救室，等天亮有人出院以後，再換床。

    「大晚上的，上哪找護士長去。」小護士回了一嘴，然後低頭消毒，準備第二次輸液。

    結果，可能因為語氣的原因，還是沒有讓家長感受到的重視，小護士被孩子父親一把給推搡開了。

    消毒的護士沒防備，一下子就被推翻在地。頭磕在搶救車上，急救室的搶救車質量和好，都是鐵架子銲接的那種，因為要承擔急救藥品和器械，還要隨時推著就能跑，所以很結實。

    「砰!」小護士被搶救車的尖角扎破了頭。她有點頭暈，眼前冒著金星，嘴裡鹹鹹的。車子上的藥物器械都摔了下來。

    夜深人靜，摔東西的聲音格外的明顯。張凡和在其他病房的老護士都聽到了。「怎麼了。什麼東西摔了。」張凡問老護士。

    就在這時聽到急救室傳來罵人的聲音，「裝什麼裝！快起來。」

    「壞了！」老護士趕緊跑向急救室，張凡緊跟也跑向了急救室。

    一進急救室，就看到小護士躺在地上，頭上流著血。張凡趕緊蹲下身子檢查了一下，傷口倒是不大，就是把小姑娘給撞懵了！

    「你們怎麼能打人呢！」老護士疾言厲色的說道，小護士是她的學生，挺乖巧的小姑娘，勤勤懇懇的。

    「什麼我們打人，她業務不精，我們說了她兩句，就躺下開始裝死，都是她自己撞的。你看給我們寶寶給扎的！」孩子奶奶是個聰明人！

    「我沒有！」小護士委屈的直流淚，張凡抱著小姑娘的頭，用紗布正在包紮，聽到家長污衊她，她小聲的對張凡說道。

    「什麼沒有！想耍死狗是不是，信不信我閃你兩耳光！」孩子父親是個壯漢，一手叉腰的一手指著小護士罵！

    「好好說話！你要幹什麼！」張凡看不過去了，邊包紮邊對家長說道。沒有攝像頭、急救室就他們一家，報警都沒用！

    張凡說了一句後，家屬的氣焰稍稍有點收斂，老護士看著地上躺的小護士，再看著家屬的嘴臉。氣不過的說了一句：「無賴！」

    包紮的張凡聽到啪的一聲！轉頭一看，這個孩子父親給老護士一個耳光。「讓你嘴噴糞！」還要打，張凡快速放下小護士，站起來就抓住了對方揚起的手臂。

    「報警！」張凡轉頭對老護士說道。

    「報警！我今天就讓你報警。」壯漢一聽張凡讓報警，他直接甩起另外的拳頭給張凡臉上也來了一下！

    張凡臉上火辣辣的，愣住了！這位家長脾氣真暴躁，看張凡挨了一下，沒說話，以為張凡害怕了，而且已經動手了，索性再給幾下。這幾天孩子弄的煩躁不已，正好藉著這個機會出出氣。

    張凡是被打懵了！老護士一看不對勁，要拉著張凡走。孩子父親覺得這幾個人都是老弱病殘，好欺負的很，追著要打。

    張凡出手了，一二再而三的，張凡動火了，雖然不擅長打架，可還是有把子力氣的，而且對人體結構也瞭解，轉身一腳，狠准穩，揣在對方膝關節上，反關節的巨大力量，一下就讓這個壯漢撲倒了，失去了繼續攻擊別人的能力！兒子好漢，老子更厲害，孩子爺爺一看兒子吃虧，拿起板凳就要幫忙。

    奶奶也不弱，尖聲利氣的要撓張凡的臉。吵鬧的聲音太大，另外的一個護士已經給保衛科打過了電話。保衛科的人來了。

    拉開了眾人。警察也來了。沒啥用！輕傷都算不上，而且孩子的爺爺奶奶白髮蒼蒼，已經躺在了地上！先回警察局做筆錄吧！張凡一臉的沮喪，這叫什麼事情啊！

    第二天，歐陽很震驚！竟然在科室裡面，打醫生打護士！聽完事情得經過，歐陽就去了市委告狀，要讓領導給警察局施壓。

    對方也不是善茬，老頭老太太住院了，住在了中醫院說是被市醫院的醫生打了，天地良心張凡就踹了一腳壯漢。

    這家人親戚朋友也多，呼啦啦的來了一幫，叫囂著要找張凡的麻煩。因為其他兩個都是女護士，而且只有張凡動手了。

    歐陽都氣瘋了！「我沒去找你們的麻煩，你們盡敢來鬧事！」

    「去！帶上裝備，守好兒科大樓，敢讓他們進去一步，你以後就別來上班了!」歐陽給保衛科的主任打電話。

    「他們要是動手呢？」

    「他們敢動手，你們手被綁了嗎？我現在就聯繫派出所。」

    其實家屬也不是來打架的，就覺得應該把事情鬧大，然後醫院受到壓力後，會妥協會賠償，真的這次有點想多了。

    歐陽本來性格就比較硬朗，而且這次還不是醫院的錯。妥協是不可能的。

    10年攝像頭和各種監控還不普及，警察取證特別困難，家屬想和醫院領導談判，歐陽直接拒絕了。最後警察和稀泥，責任雙方各打五十大板，各自負擔各自的治療費用。如果不滿意，就去法院。

    「要打官司就去告！告訴他們，只要再來騷擾我們的醫生護士，我絕對不放過他們。」院務公開會議上，歐陽明確的告訴了醫務處的主任。

    雖然對警察的判罰不滿，可也沒辦法，對方老的老小的小，警察對他們也毫無辦法。醫院受傷的小護士放假一個月，治療費用醫院承擔。

    張凡也被放了一週的假期，畢竟出了事情，歐陽也擔心，家屬來找張凡。

    張凡心情不好！雖然沒受傷就是心情不好，這人一旦不要臉，鬼都害怕！兒科是轉不下去了，歐陽專門給張凡說了：「去好好休息一下，不用轉兒科了。休息好了去其他科室把。不要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醫療環境如此，遲早會遇到的！這也算是一個考驗了！」

    好像張凡犯錯了一樣，要躲著別人！

第133 婦科和產科

    張凡第二天就再沒想兒科發生的事情了，這種人就這樣，政府都沒辦法，他一個小醫生能怎樣！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因公負傷休息吧！

    上班兩年，第一次見識了這種家屬，也算給張凡上了一課。

    在邵華家吃飯，邵華爸爸和邵華媽媽一起聲討這種不良家長。邵華握著張凡的手，憂慮的看著張凡，生怕張凡心裡難過。靜姝也很氣憤。本來張凡不想說，可要休息一週，沒辦法不說。

    房子也不用張凡去監督，邵華爸爸因為無聊，天天還能和工人聊幾句，所以每天都很積極的去監督。

    靜姝的錄取通知書也到蘭市了。上交大，ZX區的學院，第一年上公共基礎課程，第二年才選專業。

    現在就得考慮靜姝出發的事情了，9月份就要報導。雖然還有一個多月，可也要提前準備了。張凡估計是沒時間了，一個兒科轉科，讓他發現了自己的很多問題。

    「你上你的班，靜姝讓我和我媽媽還有你媽媽一起送她去上大學，然後我再帶著她們兩個轉轉南方大城市。」張凡和邵華商量的時候，邵華說道。

    「這樣也行，哪就得先去蘭市。」張凡說道。

    「這個沒關係，你再不用操心。我一定準時把靜姝送到學校。然後把老人安全帶回來。」

    「呵呵，你真好！」

    李曉給馬文濤找的位置很好，婦幼醫院的隔壁一棟三層樓，以前是一家賓館，最近因為幾個股東的問題，想轉手出租。這個地方太絕妙了，隔著牆就是婦幼醫院！

    李曉給馬文濤一說，馬文濤趕緊說道：「姨媽，太好了，好地方！真的是一個好地方！直接租下來把。過幾天我就帶著裝修圖紙去茶素市！」

    馬文濤為什麼非要在小地方開個醫院呢？他不傻，他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雖說是練手能不虧是最好，如果賺到錢那就更好了，這種生意就算他老子反對都沒理由，光明正大的賺錢，到哪都能說得過去。

    在茶素市開醫院，裝修什麼的李曉就給他搞定了。馬文濤本來就想好的，前期就買點常規的檢查儀器，什麼血常規、心電圖、大小便的顯微鏡之類的小東西，需要做生化之類的檢查就去和公立醫院合作。

    因為他有資本！這個都不是事情。洽談好專家後，怎樣開展業務他都想好了。只要醫院走向良性循環，幾年的功夫培養出幾個自己的專家，一切就順利了。

    現在真的是瞌睡遇到枕頭，婦幼的檢查儀器不比市醫院的差，國家近幾年大力發展婦女兒童醫療，裡面的設施都很不錯。

    一週的休息也讓張凡氣順了很多。鬧事的家長一看歐陽不妥協也散去了，天天耗卻一點不見收入，他耗不住了！

    茶素市醫院的科室挺全乎的，只不過就是大小不一而已，內外婦兒，然後就是其他一些小科室。

    茶素市的婦科，以前的主任走關係跑去婦幼醫院當院長去了，現在的主任是歐陽上台後專門從邊疆省級醫院請來的專家程虹。她在省級醫院已經沒有晉陞主任的希望了，她研究生畢業，省級醫院好多名校的博士已經成長起來。和歐陽交流了一番後，索性來了茶素市當主任。

    能力比較強的醫生可以不當院長，卻一定要當主任，就是一個話語權的問題。利益不談，就一個手術或者治療方案的決定權都能讓有志之人一展抱負。

    婦科和產科沒有分科，醫生半年轉換一次，不過值班的時候只有一個醫生值班，負責婦科和產科的值班，相對的婦科一般急診少一點，多數都是產科。

    因為在牧區的關係，好多牧民沒有定期孕檢的習慣，等快生了就去縣級醫院住院，可縣級醫院往往會打發孕婦來市醫院。

    程虹水平不錯，名氣不小。放出她的名號，直接就把市裡的婦幼醫院壓制的死死的，好多人就是慕名而來的。

    華國建國不久，在邊疆出現了一次邊民越境逃離的事件，具體情況也不討論了，多年下來，好多好多原來的華國人成為了哈國人。

    很多當年跑出去的人，不是父母在華國，就是兄弟姐妹在華國，華國發展越來越好，好些人想回來，可已經沒有機會了。

    哈國的社會經濟就是一個翻版的俄羅斯，貧富差距大，寡頭多。雖然醫院看病不要錢，可治療水平真的很差，好些個有錢的哈國人都來邊疆看病治療。

    茶素市和哈國是鄰居，好多哈國人就來市醫院看病。熱依汗就是當年出去的其中一個，她在哈國經營寶石行業。

    哈國礦產豐富，而華國的各族人民都非常喜歡各色的寶石，熱依汗的兄妹都在華國，她帶著哈國的寶石來邊疆，然後又帶著邊疆的農作物、輕工業品回哈國，慢慢的也成為了一個小富豪。

    因為經血過多，在哈國檢查發現了子宮肌瘤，哈國醫生的建議就是直接切除子宮，熱依汗被嚇的要死，趕緊來茶素市醫院找程虹看病。

    子宮肌瘤的病因目前還不清楚，可能涉及到正常肌層的細胞突變、性激素及局部生長因子間的較為複雜的相互作用此外卵巢功能、激素代謝均受高級神經中樞的控制調節，故神經中樞活動對肌瘤的發病也可能起重要作用。因子宮肌瘤多見於育齡、喪偶及性生活不協調的婦女。長期性生活失調而引起盆腔慢性充血也可能是誘發子宮肌瘤的原因之一。總之，子宮肌瘤的發生發展可能是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

    「為什麼非要保留子宮呢？」程虹看著熱依汗的檢查單問道。

    「沒有娃娃的房子，我還是個女人嘛！」熱依汗不理解的看著程虹。

    「好吧，可以保留，這個手術在哈國不能做嗎？」

    「哎！那邊的醫生不負責，我的一個員工，車禍骨折去上鋼板，結果醫院醫生要說切腿！接不了骨頭了！太可怕了！」

    「呵呵，好吧！那你就住院吧，我們準備給你手術。」

    「好的！謝謝程主任啊！」說完話的熱依汗甩著肥碩的屁股走了。

    像熱依汗這種哈國人來邊疆看病的太多太多~！多年前的她們看不起華國，現在又很羨慕！像她們這種病號是邊疆醫院醫生最喜歡的，有錢還不能用醫保。

    而且能來出國看病的都是經濟條件不錯的人家，巴依！用這些人的話就是，什麼好用什麼，錢不是問題。

第134 哇哇哇！是如此美妙！

    張凡進入了婦產科。婦產科只有兩個男醫生，其他都是女醫生。婦產科在醫院裡面也比較受鄙視。

    外科說她們屬於內科，內科說她們屬於外科。有個轉科醫生第一科室就進入的是婦產科，在婦產科學了一些縫合。

    第二個科室去了普外，就因為縫合手法的問題，讓普外的醫生嘲笑了很久！這就是醫院的鄙視鏈。

    婦科有自己的處理室，一些小手術不用進手術室的都在處理室內處理，血腥味很重。處理室的血腥味還和一般的血腥味不一樣，這裡的血腥味更濃重。

    干婦科的女醫生，一般都比其他科室的女醫生強壯，有點男性化。婦科需要力量，身體柔弱的就干不下來。

    而且婦科的女醫生嗓門也不小，張凡在科室外面就聽到裡面的女醫生的大嗓門，「快點，紗布！」

    婦產科又是一個責任非常重大的科室，一出事經常就會是一屍兩命，國家越來越重視新生兒和孕婦，一般科室出現死亡，只要不是醫療事故都不用上報醫院的，可婦產科不行，如果孕婦死亡那就是大事了，不僅要向醫院匯報，醫院還要向衛生局匯報。婦產科而且也是糾紛高發科室。

    嬰兒從母體到外界，忽然變換一個環境，孕婦從懷胎到分娩，各種激素水平的升高，各種生理的變化，真的可以說是從鬼門關上爬了一圈。這些變化都導致了不可預知的東西太多了。

    小心再小心的都會出事，一屍兩命對於一個家庭無異於頂頭霹雷、滅頂之災，所以婦產科的醫生壓力也特別大，長期的這種壓抑，脾氣沒幾個好的，說話都是夾槍帶棒的，她們不是天生這樣的，有時候也是無奈！也請大家理解。

    張凡進科後跟著肖紅，一個中年女主治，身體粗壯，說話做事風風火火，步伐特別快。這半年剛好輪到肖紅這一組是產科。

    兒科的哭鬧聲，還可以忍受，小孩子哇哇哇的，也就是讓人焦躁一點。而婦科的哭喊，真的讓人揪心。

    第一天值班，張凡就體會到了做女人做母親的不容易。肖紅的九床，二十八歲的一個孕婦，陣痛兩天，還未見有分娩的前兆。疼的冷汗一股子一股子的直流。

    老公已經哭成淚花了，可這個孕婦很堅強，因為胎位、胎兒各方面都很不錯，所以她要堅持順產。

    產房的產床上，孤零零的一個人躺在那裡，疼痛的扭來扭去。這個地方都是待產的孕婦，家屬不能進來，護士、醫生都很忙，沒時間去安慰她，就是按時間會有護士來做檢查。

    九床的孕婦，咬著牙疼的不停的呻吟，家屬送飯進來了，拉好病床周邊的遮擋簾。

    「麗萍，不行咱就去剖腹產，你疼成這樣了，我死的心都有了。真的，咱去剖腹產吧。」

    「沒事！真的沒事！順產的寶寶方向感強而且還不容易得肺炎，我一定要順產。」嘴裡說著沒事，可是死命的抓著老公的手。

    「麗萍！」老公無聲的流著淚。

    「別哭，不行了，寶寶要出來了，他開始要出來了！」孕婦對著老公著急的說道，她感覺到了下墜感。

    「醫生！快！」老公急忙站起來，連飯盒都打掉了。

    「喊什麼喊！出去！」肖紅一看知道孕婦馬上要生了，對著孕婦老公說道。九床的老公有點捨不得出去，看著老婆受罪，他真的難受的不行。

    「聽到了沒，快出去！」肖紅聲音抬高了好幾個等級，直接把孕婦老公推出了大門。

    「用力！用力，快點，憋住氣，往下用力。對！就這樣。加油！快。」助產師，幫著孕婦分娩。張凡站在一邊，心都揪在了一起，太痛苦了。

    孕婦疼的甩頭幌腦，可就這樣，下體儘量保持紋絲不動，這不是超人，這是母愛的力量。「去給她喝口紅牛，吃口巧克力，她快沒力氣了。」肖紅對著張凡說道。

    張凡趕忙打開紅牛，拿著巧克力喂給了孕婦，這會是不太疼了，孕婦的淚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看著張凡送來的東西，趁著不太疼的時候，大口的吃大口的喝。紅牛加德芙真TM的膩！

    一會的功夫，又開始疼痛。「加油，往下用力，收縮肛門，憋住氣！快，加油，孩子的頭出來了，快加油，用力，快點！再不用力，孩子會缺氧的！快！」肖紅的和助產師的聲音一個比一個大，一個比一個嚴厲。

    孕婦用盡了全力，「啊！」孕婦不知是解脫了還是慶幸了或者是真的是最後一絲力量了，吶喊了一聲，最後一下，孩子出生了！

    張凡聽的毛骨悚然！滿身的雞皮疙瘩。清理孩子的氣道，剪臍帶、拍屁股，哇！哇！哇！清脆的哭聲響起！張凡第一次感覺到孩子的哭聲是如此的美妙。

    孩子的生日真的是母親的受難日！

    「醫生！是男孩女孩？」孕婦問著張凡，張凡剛要張嘴告訴孕婦，就聽到肖紅說道：「閉嘴，不管男女都是你的孩子，現在不是你操心的時候！」

    要說話的張凡也趕忙閉嘴了！孕婦還要等胎盤的排出。小孩這會也很忙，按腳印、稱體重。因為是順產，孩子頭顱像個棒棒，醜醜的！

    一縷太陽照進了產房！天亮了！產婦從生死門闖了過來，安靜的睡著了！孩子就在她的身邊。爸爸、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靜靜的圍在他們兩人身邊，靜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可是每個人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產科是個奇妙的科室，待產的孕婦說不生都不生，沒什麼動靜。可是說生就連在一起生。剛接生完一個，又有兩個要生了，晚上的助產師只有三個人，忙不過來，沒辦法肖紅充當助產師、張凡充當巡迴護士。

    「張醫生，刺激孕婦的乳（a）頭。」張凡帶著塑料薄膜手套，偏著頭，不停的撥弄孕婦的乳（a）頭。刺激這個地方是讓孕婦分泌孕激素，有催產作用。

    重複著喊叫、休息、吃巧克力喝紅牛，再喊叫、再休息！產程長一點的女性到最後幾乎都脫力了。

    電視劇中那些蒼白的產婦，一點都沒誇張，實際情況的產婦比電視劇更誇張。披頭散髮，唇無血色、奄奄一息。

    現代生活，孕婦營養的提高，再加上孕婦體力勞動的減低，特別容易造成難產。以前一個孩子有八斤，那都是奇聞！而現在八斤的孩子比比皆是。

    一個夜班下來，張凡都有點吃不消了，太痛苦了。常年在這種環境下工作的醫生，不鐵石心腸一點真的熬不下來。

    同情心有時候其實並不是好事。當孕婦脫力的時候，好心勸說一點用處都沒有，當頭棒喝是最有用的辦法。

    「快！用力。」大嗓門的一聲，直接能讓孕婦驚醒一下，多點氣力。

    吃吃喝喝婦產科，生孩子是喜事。喜得貴子、或者千金都是讓全家歡樂的事情，當然了對醫生的一番感謝是免不了的。

    其他科室收禮是不准拿在桌面上來說的。可醫院對婦產科的這一點不是很嚴格，產科的辦公室常年是水果不斷、牛奶不停！

    有講究的家庭，會給醫生送雞蛋，紅紙包裹的雞蛋。還有比較迷信的家庭，孩子出生後三天，一定要讓接產的醫生給起個小名，據說是接產的醫生有煞氣，能讓孩子不生百病。

    下夜班還不能走，因為是週一。婦科兒科聯合大查房，兩位主任攜手查房。陣勢很大，呼呼啦啦一群人。

    張凡在兒科勇於出手，雖然沒打贏，可敢站出來保護護士，就這一點就讓兒科上上下下對張凡熱情的不得了。

    「張凡，明天我過生日，去唱歌，記得給我買生日禮物！~」這是剛剛定在兒科的小住院醫。

    「張大俠，怎麼回事，一臉沒精打采的，這不像你的作風啊。」兒科主任看著張凡有點疲憊的樣子就打趣的問道。

    「呵呵，主任好，我昨天夜班，熬了一晚上！」張凡笑著說道，本以為會得到點同情。結果就聽兒科醫生說道：「才一夜就成這樣了，要多鍛鍊！年紀輕輕的腎虧不是好事！」

    還沒開始查房，兒科的人打趣了幾句張凡，呂淑顏看的眼紅不已，她已經進科了。雖然兩個科室共同查房，可平時都很嚴肅。哪有今天這種笑呵呵的場面。

    「你不錯啊！到哪都人緣不錯！要不以後定在婦科算了，我們兩連手，絕對是婦科的黃金搭檔。」

    「喲！呂老師！真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呂淑顏在婦科，張凡在產科，所以兩人出泌尿科後，再沒見過面，都是婦產科的人，張凡也不好直接拒絕，就故意岔開話題！

    「去你的！」呂淑顏有點不好意思了，雖然她是研究生，可也是個住院醫，張凡一個老師讓她有點尷尬。

    雖然一個夜班下來，身心疲憊，可今天是週一的大查房，只要還能動彈就得跟著主任們查房。

    婦產科和兒科的銜接就是孩子，所以兩個科室的查房重點放在新生兒，一個一個房間一個一個產婦、孩子的查。

    下午兩點，查房結束，大家烏泱泱的趕回科室，現在還不是吃飯的時候，大查房太費時間，好多當天的工作還沒完。

    科室辦公室裡，匯聚著一幫要出院或者換藥的家屬病人。等這些事情忙完，下午三點多。實在餓的不行，吃口巧克力！

    這些活都是住院醫生和轉科醫生的工作！張凡弄完以後，洗了一個澡，躺在床上沒過五分鐘，直接就入眠了。睡覺前給邵華發了一個信息，晚上不吃飯，不用等他，要睡覺！

    靜姝執照到手了，開車還算穩當，雖然不敢跑遠路，可在周邊還是沒有問題的，邵華下班，只要沒事，兩人就開著車出去逛了。雖然邵華要忙著看書，可張凡實在太忙，顧不上靜姝，只有她陪著靜姝了，再說靜姝也沒幾天可待了。

    婦科被一幫子男性化的女人給撐了起來，可以說沒白天沒黑夜的。當醫生，最怕什麼，最怕電話。

    普通人都睡覺休息的時候，當醫生的電話一來不用想，邊穿衣服邊接電話！沒什麼好事，就一句話，「快，有急診。」

    打電話的也不管你是不是在夫妻敦倫，也操心不到你是否身體不適。急診電話就是衝鋒號！上班兩年以上的醫生，對電話的鈴聲特別敏感，一個電話就能引起心悸。

    忽然響起的電話，能讓醫生的腎上腺素分泌升高，心跳都能加速很多!

    醫院有個笑話，說是一個受傷醫生休克了，用藥效果極差，眾醫生束手無策的時候，院長說道：「拉響警報！打起電話，有病人要搶救，他還沒到死的時候。結果，休克的醫生醒了！」

    各行各業的痛楚，幹一行傷一行不是沒有道理的。

    張凡的房子，在邵華爸爸的監督下裝修進入了尾聲，老頭沒監督夠！蘭市的房子裝修也快結束了，都是簡裝，沒什麼複雜的裝修，所以速度也很快。

    邵華已經決定了要帶著自己的媽媽和張凡的媽媽，一起去送靜姝上大學。飛機票都已經買好了，張凡沒時間去，對妹妹有點愧疚。不過有邵華他也放心，有些方面邵華比張凡強很多。

    李亮進修結束。半年市醫院的生活學習工作，充實而又勞累！雖然難度高的手術還拿不下來，可一般簡單的內固定已經沒有多少問題了，李亮千不捨萬不捨也不得不離開，沒辦法在市醫院沒編制。

    張凡做東、邵華、王亞男、李輝作陪，歡送李亮。半年的進修，讓小胖子圓潤的臉龐有點消瘦，李亮也能吃苦，半年雖然做不到張凡的那種變態努力，可也讓骨一科的醫生稱讚不已。

    小胖子雖然顏值不高，可情商高，他現在已經可以和王亞男短信交流了。雖然不算什麼進展，可也邁出了萬里長征的第一步。

    李輝相對以前好了很多，他在接觸一個市高中的生物老師。不過也是剛開始。

    吃飯的氣氛不錯，沒有什麼離別的憂愁，李亮想的特別開，工作也罷女友也罷，都得要自己有本事才行，只要自己努力了就沒什麼遺憾的。

第135 女孩請善待自己

    李亮走了，準備回去加油看書，爭取再考一次市醫院的編制。李亮的運氣不好，估計沒多少希望了，因為擴招的研究生要畢業了！

    婦產科的工作一天天的重複著。順產、剖腹產，白天還好過一點，因為大多數順產的孕婦都是提前做過孕檢的，胎位、胎兒大小都是合適的，而且還有很多助產師。

    醫生主要的工作就是剖腹產，經過系統歷練的張凡，雖然還沒點開婦科，可有了普外的這碗酒墊底，對剖腹產也沒什麼可怵的。

    一般都是肖紅主刀，張凡輔助。手術都是大同小異，張凡做輔助讓肖紅特別順手。幾天的手術下來，張凡已經對產科的手術沒什麼期待了。

    雖然婦科沒經過系統歷練，現在張凡在手術上已經有了自己一定的心得，真正的是厚積薄發。以前在系統的歷練下，雖然對手術熟悉，熟練，可幾乎沒有什麼自己感悟的東西。

    兩年的時間，終於在婦產科，張凡有了自己的手術感悟，這個感悟也算是一種突破吧！看著婦科的手術，他腦海中就能清晰的出現一副三維內剖圖。

    各個角度，都有！這就是手術達到一定量級以後的提升。一般的外科醫生沒個二十年左右的時間，想在腦海中有構建出這種圖像是不可能的。雖然婦科是單列的一個科室，可早十幾年前，很多普外的的醫生就是兼職婦產科的。婦產科也算是從普外劃分出來。

    肖紅是個女醫生，做手術也麻利的很。張凡跟了幾次檯子後，就覺得可以拿的下來這個剖腹產了。

    他想主刀可能性不高，這個責任太大了，而且風險也高，一個不注意大人小孩都有可能出事。所以只要沒定婦產科，想主刀產科的手術，洗洗睡覺吧，別想的太多。

    呂淑顏在婦科，因為是研究生學歷，科裡的醫生除了主任，其他人也都不好意思帶她，其實也沒什麼可帶的，三年的研究生主要學習婦科腫瘤，雖然在省院的產科手術做的少，可是她的基礎好。

    也就是因為剛進醫院，大家雙方都不瞭解，雖然進科了，也得有個相互瞭解的過程，主任的意思也是想帶呂淑顏半年，然後就讓她獨立值班。

    婦科和產科的手術室相連。呂淑顏有時候也會來看看張凡，在婦科領域張凡應該不是那麼的突出吧，所以只要她有時間就會來產科手術室溜一圈。每次都是發現張凡是助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週四早晨，產科手術室裡。張凡沒檯子可上，肖紅下夜班回去了，張凡被拉到手術室去幫忙，結果又不需要了，既然來了手術室換了洗手衣，張凡打算混一台手術再走，不然太虧了！

    呂淑顏也在閒逛，「呂老師今天怎麼這麼清閒，沒手術嗎？」張凡打趣的問道。

    「去你的，今天老大去給領導的兒媳婦安胎，我就放羊了！你呢，怎麼沒上手術？」

    「沒手術可上，各個組都有人，不缺拉鉤的！」張凡說道。

    兩人觀摩剖腹產的手術，就聽到手術室的電話響了，巡迴護士接了電話：「好的，我問問。」

    「來了一個宮外孕大出血的，誰上？」

    「快給肖紅打電話！我們都在手術台上，也沒空閒的人！」副主任肉孜古麗說道。她直接忽略了張凡和呂淑顏。畢竟兩人都是剛進科，這種手術是要死人的，所以不敢讓她們上。

    「來不及了，人都已經休克了。」

    「主任，我上吧，我在省醫做過宮外孕大出血的手術。」呂淑顏說道。

    「你確定？」

    「我確定！」

    「誰給你做助手呢？」

    「我來吧！」張凡說道。

    婦科人多，平時副主任對張凡也不瞭解，現在人人都在手術台，沒辦法。「你們先做，我把孩子取出來以後就來上你們的檯子。」

    這是沒辦法的辦法！總不能把孕婦扔手術檯子上去做大出血的手術吧！

    宮外孕的患者是個小姑娘，十六歲、早戀，和同學吃了禁果，因為年紀太小什麼都不懂，結果造成了宮外孕。隨著時間的延長，造成了大出血。

    小姑娘已經是休克狀態了。進了手術室連脈搏都觸及不到。手術室的所有人都望著呂淑顏，等著她下醫囑。呂淑顏在省醫的時候，的確做過宮外孕，可當時有帶教老師站台，現在獨立做手術，而且患者情況如此危機，大家都等著她，太緊張，讓她有點不知所措了。

    情況如此緊急，呂淑顏有點懵了。手術護士是個老護士，她一看這情形，就大聲的喊道：「快去叫婦科的主任！」

    越著急越讓呂淑顏腦空白！就是現在去喊人也喊不來人了，說不定還會干擾其他的手術，張凡立馬說道：「聽我的，開始輸血。地塞米松入壺。打開雙通道，準備手術，我主刀！」只要醫生下醫囑，護士就不會焦急，再緊急的時刻都能按部就班，畢竟都是經過數不清次數的訓練。

    雖然張凡沒經過系統的婦科訓練，可普外已經紮紮實實的過了好幾遍了，就連解剖書他都能給寫出來了。沒啥可擔心的。

    張凡有證，而且現在在婦科，所以護士得聽張凡的。「沒事，走吧，這個東西就是熟能生巧的事情。今天你給我做助手。」張凡拉了一把臉色灰暗的呂淑顏。

    三年的研究生，五年的本科生，竟然關鍵時刻出現這種錯誤，呂淑顏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其實這個也不能怪她，八年的學生生涯，其實都是老師再帶的，所有的東西都是有個老師在給做靠山，忽然獨立了，如同飛出鳥窩的小鳥，沒有驚慌是不可能的。

    手術開始，呂淑顏強忍著要落下的淚水，幫著張凡，「血壓多少？」

    「80/50mmhg！」

    「腎上腺素聯合多巴胺。開雙通道擴充膠體容量！」

    開腹、吸血、張凡迅速的找到輸卵管，用卵圓鉗鉗夾出血部位，控制出血。當夾持住出血的那一霎，呂淑顏也順了一口氣，今天要是不能迅速的找到出血點，這個小姑娘說不定就要放到檯子上了。

    宮外孕大出血太凶險了。分分鐘要人命的。

    「這一側的輸卵管沒辦法保留了！哎如此小的年紀，你說~」張凡說不下去了。

    「張醫生，血壓穩定了，可以繼續手術了。」

    張凡正要繼續，婦科的副主任進來了，「怎麼樣，進腹了沒有，病人情況怎麼樣。」她也著急的不行，隔壁的孩子剛取出來，她就下手術了，連手套都沒來得及脫就跑來這邊。

    「已經鉗夾住出血點了。」張凡回話道。副主任肉孜古麗有點不相信，舉著雙手站在張凡背後看了一眼，有點震驚。「不錯！」然後就去消毒換手術衣，準備上台。

    張凡速度很快，肉孜古麗一點都沒想到，按她的估計，一般的新手，這個時刻應該還在進腹呢，結果一看都鉗夾了！

    呂淑顏眼淚都快流下來了，可這是在手術，張凡也沒辦法安慰她勸說她，這個坎只能靠她自己了！「希望不要成為她的心結！」張凡心裡想著。

    肉孜古麗上台也沒有做主刀，就站在二助的位置上，「嗯！不錯！真的不錯，我沒想到你們兩盡然能做到這一步！隔壁的孩子一出來我就趕緊跑過來了，就怕耽誤時間。」她也害怕，真怕兩個新手出現問題。

    下了手術，張凡換了衣服還想去安慰一下呂淑顏，結果沒見人，打電話沒人接！

    呂淑顏躲在更衣室的角落裡無聲的落淚。這個手術明明可以做下來的，為什麼在關鍵時刻腦子一片空白！為什麼不能和張凡一樣快速的下口頭遺囑！為什麼！為什麼！

    她懊惱、生氣、傷心！並不是因為覺得不如張凡而懊惱、生氣的，而是她覺得她對不起八年的刻苦學習，對不起八年的日日夜夜。

    主要她和張凡做對比了，一般的新嫩研究生，工作後還是得跟老師半年的，這就是上學和上班的區別。學生時代不管你如何，都有個老師！

    肉孜古麗換衣走人，結果發現了角落裡的呂淑顏，胖大媽看著紅腫眼睛的呂淑顏，走過去坐在呂淑顏的身邊，摟著她的肩膀說道：「不錯了，能站出去勇於承擔就已經很不錯了。當年我在鳥市進修的時候，好些個博士連手術器械都認不全。」

    「可，我覺得我今天真的好沒用！而且差點就出大事了！」

    「呵呵！誰沒個第一次啊！以後就會好了。去洗把臉，收拾利利索索的，站起來還是一個女強人！那個張凡就是手底下利索一點，他的基礎和你相比差的十萬八千里，彆氣餒！相信我，半年以後，你絕對能甩他八條街！」

    肉孜古麗拍著呂淑顏的肩膀，把小姑娘帶出了更衣室。都是過來了，她很理解呂淑顏！

    手術室外的家長，生氣、擔憂加羞憤！小小年紀盡然出了這個事情，以後該怎麼辦啊！華國，這種事情一旦發生，真的能讓你體會到什麼是人言可畏。

    「你是怎麼看的！小小年紀就成這樣了，以後怎麼辦！你一天就知道打麻將、打麻將，她不學好就是你帶壞的！」氣憤的父親在指責孩子的母親。

    「我怎麼帶的，你好意思說，你一出門就是好幾個月，我能怎麼辦！你還有理了。你爸媽生病我伺候，你在哪，孩子生病，你在那！你管過她嗎！怪我打麻將。你有本事就別娶我！等會就去離婚！」

    「吵吵什麼，要吵出去吵，這是手術室！一點素質都沒有！」他們被路過的小護士收拾了幾句安穩了。

    父親抓著頭髮蹲在角落裡不知道在想什麼，母親不停的抹淚！

    這個宮外孕因素很多很多，其中未成年女性受孕後宮外孕的幾率絕對算高的，所以請女孩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也請善待自己！

第136 小破孩，你為啥不哭！

    產科的日子讓張凡真的體會到了一個女人的不易，現代社會的華國，經歷過生死的沒幾個人，而每個做母親的女人都是從鬼門關上過來的人。此中艱辛只有做母親的自己知道！

    裝修的房子算是徹底出來了，不過還不能住，裡面油漆味道太重了。全天的開著窗戶在通風。張凡打算讓邵華父母搬過來，他們的老房子住著有點舊了，而且也太小了。

    都是父母，沒有你我區別的。張凡曾對邵華說過：「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說到就得做到！

    不過這個事情得先和邵華商量，完了再和邵華媽媽商量，最後再通知邵華爸爸，雖說平時家裡是邵華媽媽說了算，可這種大事必須讓邵華爸爸點頭。

    馬文濤已經開始裝修他的醫院了，在省會城市找了三個退休的主任，內分泌、中醫、呼吸的主任，這邊市醫院的消化科主任也已經聯繫好了。

    就少個外科醫生了，剛開始他也不準備搞個全科醫院，外科就弄個手足外科就行，手足外科的醫生，他的目標就是張凡。對於張凡也就是錢多錢少的事情，給點股份就能拿下，他沒覺得有什麼難度，一個小醫生，在公立醫院撐死了每月一萬。

    花費的主要大頭就是裝修和一些設備，醫生護士的工資是月付，也沒多少，一個月十幾萬。裝修不能奢華，好多私人醫院裝修的極其奢華，其實看病的人群，普通人還是佔大多數，一個奢華的醫院直接就把普通老百姓擋在門口了，專業就行，為此他專門請了婦幼的院長去幫著設計，當然了顧問費是少不了的，他很會做人！~

    婦科值班，是張凡最不愛干的事情，待在產房裡聽著孕婦的慘叫，每次值班他也如同生了孩子一樣！可是選擇了這一行，不行都得行，死扛吧！

    晚上，肖紅給張凡帶了飯，馬肉納仁，就是馬肉、面條、洋蔥、綠辣椒等一起混合在一起的一種食物，味道不錯。

    「多吃一點，今天有好幾個待產的，估計又是一個通宵。」肖紅邊吃邊說。

    「嗯，好的！」

    「前幾天你是不是主刀搶救了一個宮外孕的大出血？」

    「就是上次下夜班，我在科室裡忙出院，結果被拉上手術室去幫忙的那天！」

    「副主任肉孜古麗把你誇成一朵花了，還提議主任去要你來幹婦產科！昨天主任給我說，想先問問你的意思！我們婦科就缺你這樣的男醫生，而且我們科室收入也不錯，你看這病房天天都是滿的！」

    「哦！肖醫生，還是算了，我真的搞不來婦產科。這一個月都已經脫了一層皮，要是以後搞婦產科，我估計我要得抑鬱症了！」其他科室張凡還會含含糊糊，這個婦產科真的不敢含糊，真心的幹不下來。

    「哦！主任和我都猜你也不想幹婦產科，所以主任都沒問你，就讓我問問。男生願意主動干婦產的不多，而且你還很優秀。其實婦產也挺好的。你看天天見到新生命的出生，多有成就感。」肖紅繼續忽悠著張凡。

    張凡打定心思，絕對不會幹婦產的，就是說出一朵花來，他都不想幹。

    張凡不想幹，肖紅也沒轍，張凡很優秀，搶著要的科室肯定不少，到時候就不是科室說了算的，而是要看醫生自己了。畢竟是雙向選擇！

    晚上十一點，孕婦肚子裡的小人們開始陸續的造反。助產師忙不過來，肖紅上檯子接生。就在肖紅接生的這個孕婦宮口全開，孩子要出來的時候。

    另外一個檯子的助產師喊道，「肖醫生，快過來！這個孩子有點不對！」肖紅哪能抽的出空啊，這邊孩子已經夾在產道了，「快去！你去看看！」

    張凡跑過去一看，孩子臍帶已經剪斷，護士趕忙說道：「有心跳可就是沒出現呼吸。」張凡二話不說，邊跑邊用手一把拽掉自己臉上的口罩，放平嬰兒。伸指掏了一下嬰兒嘴巴，這是清除嬰兒口腔異物的。

    也不顧不上孩子臉上的胎糞、胎脂、羊水了。張嘴就把孩子的鼻子和口腔蓋住了，人工呼吸！一下、兩下。

    孩子的媽媽躺在產床上，默默的流淚，連點聲音都不敢出，怕干擾醫生！歷盡千辛萬苦結果孩子出生沒了呼吸。躺在產床上的媽媽，心裡如同刀割一般的痛。

    「我的寶寶啊！我還都沒看你一眼啊！你一定要堅持啊，媽媽願意用命來換你！你一定要堅持住啊。」她不敢睜眼，流水已經流過臉龐、流過汗水浸濕的產床！

    也就最多一分鐘的時間，孩子有自主呼吸了，成功了，搶救成功了！滿嘴苦澀味道的張凡也顧不上漱口，提起孩子就開始打屁股。

    終於！小破孩子終於哭了出來！「哇！哇！哇！」這響亮的哭泣聲，讓醫生護士鬆了一口氣，搶救的時候感覺不到擔心緊張，可當張凡提起孩子打屁股的時候，心臟就在嗓子眼上，要是再不哭，就是死嬰了！沒機會搶救了！

    孩子媽媽睜開眼睛，抬頭掙紮著要看看自己的孩子，「哭了！寶寶哭了！孩子搶救過來了！」強忍著不出聲的媽媽哭了出來，雖然在哭可臉上呈現的卻是幸福！

    「哭什麼哭，現在你的情緒不能激動，給！快點看看你孩子，健康的很，嚇死我們了！」護士抱著孩子站在年輕媽媽的身邊。

    這個如同電燈拉閘一樣的有效，孩子媽媽立馬不哭了，睜開眼淚迷住的雙眼，面帶笑意的看著這個小人！「寶寶！我是媽媽!」

    可能是母子連心吧，聽到聲音的孩子蠕動著嘴唇尋找著母親的氣息！

    「好了，現在看到了，孩子平安了！你不能再激動了。放鬆心情配合治療。來深呼吸！」緊張的滿身是汗的護士，還不能休息，要安撫產婦、給孩子做檢查、準備縫合側切的切口。

    「做完檢查，把孩子送往監護室！」張凡伸著舌頭給護士交代了一下。

    嘴裡太苦澀了，當時情況緊急沒時間考慮，也來不及考慮，現在放鬆下來，嘴裡太難受了。小孩子臉上不僅有胎糞，還有胎脂，張凡嘴裡不僅苦澀還很膩，就像含了半嘴的蠟燭一樣。

    嘴裡的溫度達不到腹腔內的溫度，胎脂融化不掉！必須用熱水漱口。漱口了好幾次，還是感覺嘴裡怪怪的！

    走進肖紅呆的產房，張凡說道：「搶救過來了，孩子已經送進監護室了。」

    「那就好，這邊也結束了，等我縫完側切。小李快來擦一下，剛沒注意，產婦肛門有點分泌物！」

    張凡一聽，側頭一看，產婦用力的時候排出了一點大便。

    產科的護士，拿著紙擦完以後，說道：「哎，光聽著隔壁搶救小孩了，沒注意到，也不知道孩子身上沾到大便了沒有！」

    張凡吐了！直接就吐了！膽汁都吐了出來！

    護士納悶的要死！這小夥子也真是的，不就是點大便嗎！

第137 上大學！

    張凡把晚上吃的馬肉納仁全給吐了，這一吐以後也就舒服了，也沒那麼噁心了！看來是吃多了！

    肖紅稍稍一想就知道張凡為什麼吐了，笑了笑，讓護士給張凡拿了一瓶紅牛。都是過來人，張凡的表現不會受到嘲諷的。只有過來人才能體會新人的這種表現。

    嬰兒搶救成功，產婦回去以後，一定要讓孩子的爸爸去感謝張凡。張凡下班出醫院，孩子爸爸就在門口等著張凡，一個紅包非要給張凡。

    張凡說什麼都不要，孩子父親沒轍。第二天又帶著牛奶、水果、雞蛋送給科室的張凡。孩子父母是真心想感謝張凡，這個就沒辦法推辭了，婦科一般是不收紅包，可這種牛奶、雞蛋什麼的大家也不拒絕，都是放在科室裡面，醫生護士一起吃。

    三天後，不哭的小屁孩要出院了，臨走的時候，孩子家人專門請張凡過去看看孩子！三天！小孩的臉蛋三天就張開了，不像剛出生的時候像個小老鼠。張凡輕輕的摸了摸孩子的臉蛋。

    「這就是我救治的孩子！」感受著孩子的溫度，看著孩子香甜的睡眠，張凡一股股的成就感充斥著內心！

    「就是把膽囊吐出來，遇上這種事情我還是要給他做人工呼吸的。」送出科室大門的張凡，看著他們一家幸福的身影，心裡想著。何為醫者，這就是醫者，病痛面前，勇往直前！

    要是這個孩子沒搶救過來，他們家今天就不是這個樣子了，肯定是烏雲遮天生不如死！高興！真的高興，為這個孩子高興，為他們一家高興，也為張凡他自己高興！

    邵華家，靜姝的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飛機票邵華早早的就訂好了。明天早上先飛鳥市、再飛蘭市，然後在蘭市帶上張凡的媽媽直飛滬上。

    靜姝有點捨不得哥哥，張凡比靜姝大整整七歲。張凡非常疼愛這個小七歲的妹妹。看著和邵華差不多高的妹子，想到了小時候拽著他的衣服，嚷嚷著要吃糖的樣子，轉眼間她長大了。

    去廠區偷鐵、偷煤，自己捨不得吃零食，卻會給妹妹買點。現在長大了，要上大學了！

    清晨，茶素市的飛機場，靜姝眼睛紅紅的說道：「哥哥，我走了！過年我還來看你！」

    「去吧，上大學了就是大人了，別老掉金豆豆。去了學校努力讀書，平時一定吃好穿暖。錢不用擔心，你也看到了，哥哥房子也有了，車子也有了，不缺你節省的那點東西，想要讓你哥哥放心，就對自己大方點。不要再扣扣搜搜的，路上聽你嫂子的話。平時多打電話。」張凡嘮嘮叨叨的說了許多。

    「行了，靜姝很聽話的，我一定親眼看看她的學校，安排好一切，回來向你匯報，趕緊把，再磨蹭飛機趕不上了！」

    「哥！」要走了，靜姝撲在張凡懷裡哭了出來！

    「去吧，去吧！長大了，小靜姝！」這一次的送別，張凡比自己當年離開家鄉都要難受！不知道為什麼，應該高興的事情，可就是有股子說不出來的難受。

    等著看不到靜姝她們了，張凡才偷偷的擦了擦眼睛，走向了停車場。

    中午時分，靜姝他們就落地蘭市了。因為是第一次家長上門，張凡爸媽親自在縣城訂好了賓館和飯店。

    張凡和邵華都已經兩情相悅了，做父母的也沒什麼可挑剔的了。雖然張凡家裡條件一般，可張凡人自己厲害，邵華媽媽也沒什麼看不過去的。第二天，張凡爸爸送著幾個人去機場飛往了滬上。

    本打算給自己閨女買點什麼，可一看在邊疆已經大包小包的買了不少，老張也就放心了，老閨女是爸爸的心頭肉，臨走的時候趁著沒人注意，偷偷給閨女裝了一千多塊錢。

    這是老張的私房錢，平時捨不得吃捨不得花，給老閨女就大方的不行。在機場看著幾個人進了大廳，老張比張凡強多了，自己女兒去滬上上大學，在小區裡，誰不羨慕誰不誇獎！

    女兒一走，他就回家了，小區裡見誰都說：「我送閨女去了，做飛機去滬上讀大學！」

    九月，正是魔都最好的時候。

    風，經常從東面海上吹來的風。

    走在交大的校園裡，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微甜，還有草坪，剛剛被休整以後的青草獨有的甘甜清冽的味道，讓人忍不住深呼吸幾口，再深呼吸幾口，感受著這夏末秋初的幸福。

    抬頭看了看天空，藍天白雲，空氣顯得很透徹，沒有了夏天的將近四十度的酷熱，也沒有幾個月後魔都冬天那著名濕冷和霧，體感非常愜意。

    靜姝的校區在閩行區，這邊是總校。邵華專門帶著靜姝來看看總校區。畢竟上交大的名聲太響亮了。

    邵華媽媽和張凡媽媽相處的不錯。雙方家長對張凡和邵華的事情也都滿意。安頓好靜姝後，邵華帶著兩位老人在華東轉了一圈，來去半個月的時間，這次多虧了王倩，不然真的沒這麼久的時間。

    送走了靜姝，張凡也快要從婦產科出科了。邊疆的農閒時間到了，這邊不種棉花，夏收後，農民就進入了閒散時間。出門打工的打工，看病的看病。

    好幾個縣醫院聯繫了張凡，有好些病號已經匯聚起來了。張凡走穴的征程又開始了，週末也沒多少時間休息了。

    對於一般的商人，醫療行業的准入證是很難辦的。地稅、工商、消防、衛生特別是最後兩個，非常的不好辦。

    涉及密集人群的行業，消防把控特別嚴格，再加上又是醫療行業。真的很難，不過對於馬文濤來說，只要質量過關，就沒什麼被難為的地方。一路綠燈。

    馬文濤已經談好了和婦幼醫院的合作，怎樣分成怎樣操作，都已經談判完成，現在就等著裝修結束，開始營業。

    內科專家已經到位，就缺個手足外科的醫生了。張凡不是加班就是走穴，一天忙的不見人影。他想禮賢下士去找張凡的計畫失敗了，沒轍只能讓李曉約張凡了。

    李曉約張凡，張凡就是再忙都得抽空。這次不是在家裡，而是在一個酒店，邊疆茶素市唯一的一個帶星的酒店，包間裡面只有李曉、馬文濤、張凡三個人，人少顯的包間更加的寬闊。

    醫生這個職業只要不想朝仕途發展，真的不用特別在乎一些有背景的人物，我又不求你，我犯不著去巴結你。

    張凡就是這種無慾則剛，不管你背景有多大，我就是一個小醫生。所以和馬文濤打交道都是平起平坐的。這要是讓康樺知道，真的能恨不得代替了張凡。

    「張醫生，嘗嘗西湖名茶，盛夏最好的飲品了！」吃過飯，李曉走了。馬文濤怕李曉在場，用金錢赤裸裸的收買張凡，張凡回有點難為情。

    「好！謝謝。馬總有什麼事情就說吧，我等會還要去趟特卡縣。」

    「去特卡縣？」

    「有幾台腹腔鏡要做一下！」張凡實話實說。

    「你不是骨科的嗎？」

    「不是，還沒定科！」

    「額！好吧。」本來準備的條件看來還要往上浮動了。

    「是這樣，我在婦幼醫院旁邊開了一個小醫院，這只是一個開始，我計畫五年內，把醫院擴張到全邊疆。現在就少個特別強力的外科醫生。我想讓你也參與進來，給你5%的股份，每月五萬的月薪。」

    馬文濤清楚的很，和沒背景的這種人談，就得一下子拿下來，猶猶豫豫反倒會出問題。張凡想都不想就搖了搖頭。

    還未說話，馬文濤臉色都不好了，「張醫生，不能胃口太大，真的，這個醫院以後發展起來，不是你能想像到的。」

    「呵呵，不是！我是真的不是胃口大，我還沒想過，去私人醫院，我一個小小的轉科醫生，去給你做首席外科醫生，讓內行人不笑死你啊！」

    「你真的沒有想法嗎。你現在的收入估計十年內都達不到這個數目。」馬文濤看張凡不是胃口大，臉色好了很多。

    「真不是收入的事情，醫學這個事情，你不瞭解。得一步一步的來，著急是沒有什麼用處的。如果近期內沒有合適的人選，我倒是可以給你幫幫忙！~」張凡來勁了，有錢賺了！

    「怎麼幫？」

    「你看，你新開的醫院，手術肯定沒多少，而且重病號也不會有，是不是？可是呢，你還沒找到外科專家，這個不用擔心，只要有手術，你就給我打電話，我們訂好時間，我就過來做，放心！我要價不高，專家費用收一半！」

    「額！這兔崽子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馬文濤心裡暗罵。「呵呵，那也行。不過你真的不考慮我的提議嗎？」

    「還是要請一些職稱高的醫生，不然真的會被同行笑話的！」

    馬文濤有點想不通，一個小小的醫生，這麼好的條件一點都不動心！

    這就是他不理解醫療行業，不瞭解醫生。正真的醫生，科班出生的醫生，誰沒個抱負誰沒個期望，只不過是被生活、被工作慢慢的磨滅了期望而已。

    可就是這樣一群人，還是始終保持著一個醫者的心態，滿天下橫行的某田醫院，你去看看，哪個是正兒八經的科班出身！

    歷經千辛萬苦，考上了大學、熬出了醫學院，然後考上了執業證，再去幹術中加錢的事情！那他真的對不起他奮鬥了十幾年的時間和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