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醫路坦途 作者︰臧福生（連載中）

第168 追趕時代的大姑

    談完事情，張凡就準備回去，好不容易有個清閒的週末，張凡要回去陪陪邵華，還要帶著邵華她們去農場！

    昨天晚上的飯錢是張凡出的，王勇勇一定要請張凡他們去吃飯，張凡好說歹說才脫身，教練的手勁真的不小。

    邵華爸爸兄妹三人，他是老大，還有兩個妹妹。大妹妹是老師，在農場小學當老師。二妹妹在縣上的地稅局上班，算是兄妹裡面過的最好的一個。

    這個大姑姑也是一個奇人，生在新華國，長在旗幟下，小時候少先隊、青年的時候團員、黨員一個沒落下的都參加了，可工作以後人就開始長歪了。

    什麼氣功、輪子功、香功也是一個不落的都參加了，學校領導找她談話，農場領導找她談話，她態度特別好，可就是不改。

    然後就是廣場舞、老年大學都參加，幾年前差點去了南方參與某銷集團，被邵華的大姑父給阻止了，學校領導也不讓她代課了，讓她去管著學校資產，其實也就是把她養起來了，一個農場小學有什麼資產，不是破桌子就是爛板凳有什麼可管理的。不帶課的老太太開始有點神叨叨了，這要快退休了，結果又參與到了保健品的行列，

    她的經歷邵華曾經給張凡說起過，張凡特別驚訝，一個邊疆小農場的老太太，竟然每一步都踩准了華國的潮流，真是不知道信息特別閉塞的年代，她是怎麼知道哪些東西的！而且每次參與活動，她還是當地組織的小頭目！

    年輕的時候，參加那些活動也就浪費一點金錢，可年紀大了以後又參加了不知道什麼名目的保健品後，就把家裡害慘了。

    她不僅自己吃還蠱惑著老公、兒子、兒媳吃，家裡人都知道她的毛病，也知道勸不住，就隨她去吧，她的什麼神藥，家裡其他人沒有一個人吃的。

    她一天就吃一頓早飯，然後中午、晚飯全部是吃保健品。她的工資不僅全部買了保健品，還瞞著家人找親戚朋友四處借錢，不知不覺的當債主來家裡要錢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借了二十多萬！

    家裡砸鍋賣鐵的還完債務後，她病了！長時間的不規律生活，按時不吃飯，加上大量攝入不知成分的保健品讓她病倒了。

    兒子和兒媳因為這個事情鬧離婚，因為這個老太太真的太能折騰了，本來賢惠的兒媳被逼的沒了辦法。

    邵華姑父也是耙耳朵，管不住自己的老婆，只能天天在家唉聲嘆氣，辛虧兩人都有工作，還算是有一份保障吧！

    小姑姑高中畢業後，邵華爸爸花錢找關係把她弄進了農場的財務處學做賬，有一年縣城地稅局缺人，不知道怎麼她的小姑姑被選上了。從這以後她的命運算是順當了，家庭和睦、生活安康。唯一有點不和諧的就是邵華的小姑夫有點勢利眼，他也在地稅局上班，所以有點看不起自己的大舅子哥和大姨子，再加上大姨子太活躍，就更看不上了。

    當年農場在市區裡蓋樓，農場人覺得離市區太遠不方便，都沒人買，可邵華媽媽有眼光，頂著家人的反對硬是把市區的房子給買了下來，當時覺得沒什麼用的房子，幾年後就彰顯了邵華媽媽的眼光。

    首先邵華從小上學都是在市區上學，其他人也不說，邵華兩個姑姑的孩子就在農場上小學縣城上初中，最後別說大學，連高中都沒考上。而邵華順順當當的上高中，上大學，大學畢業，進入銀行，小字輩裡面目前她的工作和收入是最好的。

    當年買房子，她媽媽就是為了邵華才買的，結果投資成功！

    其次，市區的房價越來越高，而農場的房子越來越沒有人住了，教育、醫療都集中在城市中，誰還在住在農場呢！也就幾年的功夫，再想到市區買房子，就不是以前的那個價格了。

    前面張凡和邵華沒確定關係的時候，邵華父母也不敢給親戚朋友說，現在就剩下扯證了。所以也沒什麼保密了。邵華的小姑姑張凡見過一次，大姑姑和兩個姑父倒是沒見過。

    邵華爸爸天天嘮叨著去農場買土雞，其實最重要的願望是想去看看自己的大妹妹。本來看自己妹妹正大光明的去就行了，就是因為當年邵華爸爸偷偷的把家裡的錢借給了邵華大姑姑，眼看著邵華大學要畢業了，畢業找工作就要花錢提前去疏通關係，可家裡沒錢！

    為這事情，邵華媽媽不僅把邵華爸爸收拾了一頓，還專門跑到邵華大姑家和邵華大姑吵了一架。溫如水的邵華媽媽真的是急眼了，女人護崽，無可厚非的事情。也幸虧邵華懂事努力，自己考上了銀行，要不然真的不知道，邵華媽媽會多怨恨他們兄妹。

    這麼一吵架，兩家關係就遠不如以往了！邵華媽媽再也沒去過大姑子家，她越想越害怕，要是如果當時自己女兒沒考上銀行的工作，要花錢去疏通關係的時候，錢又要不回來，哪將是個怎樣的局面。

    其他事情上面她可以忍讓，唯獨關係邵華的事情，當媽的寸步不讓。雖然邵華爸爸天天嘮叨，可邵華媽媽就是不松口！

    等著邵華有了工作、有了對象，而且工作、對象都很如意，這才慢慢的心中那股怒火慢慢的去掉了。

    邵華爸爸藉口要去買土雞，準備拉著全家去看看自己的妹妹，這幾年，大妹子的身子越來越差了，高血壓、糖尿病，眼睛也有點不好使了！

    農場衰敗的太厲害了，幾乎不見年輕人。打工的打工，脫離的脫離，在邊疆，幾十年前都是以農場人而自豪，現在卻是帶著一點貶義，就是應為窮！

    邵華爸爸媽媽的老同事還有一些在農場，當張凡開著車在農場出現的時候，農場職工一看是老邵一家子，關係近一點的都圍了上來，關係遠一點的也在遠處眺望。

    羨慕也罷、嫉妒也罷，華國算是對他們這些奉獻青春獻子孫的人有所虧欠！前幾年還有一個說法，要撤銷這個怪異的團體，軍不軍、民不民的組織。

    結果出了一次大事以後，又開始慢慢的重視起來，可是他們已經傷心了、也傷透了，農場子弟就是去打工也不願意留在這裡。有時候，後來的人也不得不佩服印在紙幣上的那個人，眼光太牛了！看的太長遠了，真的能算是半神了！

    農場不是沒車，可最好的車也不過是農場領導的大眾桑塔納之類的小汽車，當張凡這輛如同小東風車一樣寬大的越野進入農場的時候，老同事們都震撼了，追漲不追跌到哪都一樣。

    邵華爸爸拿著張凡給他的好菸，平時捨不得抽的他如同灑水一般，見人就發。已經有些衰老的老爺子今天精神抖擻，滿面紅光。

    看望了幾家關係特別好的朋友之後，老邵磨磨蹭蹭的就是不願意走，邵華媽媽知道他的想法，嘆著氣說道：「今天也就是給張凡的面子，要不然這輩子我都不會再登邵萍家的門。」

    「過去了，都過去了，你看現在我們不是好好的嗎，往前看，往前看！」邵華爸爸討好的對著自己的老婆說道。

第169 空閒和馬上

    邵華大姑嫁到了隔壁相鄰的農場，邊疆土地遼闊面積寬廣，一個農場距離另外一個相鄰的農場也有個十來公里。既然第一次帶姑爺上門，其他的先不管，張凡的面子一定的顧及，邵華爸媽買了好些禮物，張凡要出錢，讓邵華媽媽給擋住了。

    牛奶、八寶粥，挑選了一些糖分少的水果，還給邵華表哥的孩子買了一堆的零食。吵架也是上一代的事情，邵華表哥對邵華還是不錯的，邵華當年在上大學時候，在鳥市打工的表哥還給邵華送過幾次錢，雖然不多也就幾百塊錢，可一個出門打工的農民工能賺多少呢？

    邵華一直惦記著這個情分，經常偷偷的去看她大姑一家。邵華大姑一家這幾年才緩過勁來，前幾年讓老太太折騰的虧空壞了。

    舅舅一家登門，而且還帶著未來的姑爺登門，大姑一家特別高興，殺雞宰羊攔都攔不住。看著他們一家這樣對張凡，邵華媽媽臉色才好了一些，也能和邵萍說幾句話。

    「張凡來抽根菸，煙不好！」邵華表哥才比張凡大四歲，可生活的壓力已經讓他看起來蒼老許多。

    「表哥，我不抽菸的，你不用客氣！」

    「不抽菸是個好習慣！」

    邵華表哥的老婆和張凡是老鄉，不過是肅南那邊的，也是一個能吃苦的女人。張凡是老公舅舅家的姑爺，又是她的老鄉，她也很高興，離家千里的她能碰到老鄉也不容易。

    羊肉、雞肉什麼的張凡吃的不是太多，不過表嫂做的臊子面，張凡紮紮實實的吃了三碗，山珍海味都比不上從小養成的口味，一大碗帶著家鄉味道的臊子面，勾起了張凡對家的思念！

    邵華看著張凡如此胃口，也暗暗決定要和表嫂請教這種麵食的做法，一般不是西北人，還真做不來臊子面。而邵華的父母還真都不是西北人，都是華國的南方人。

    吃飯吃到一半，就有人來喊邵華的表哥和表嫂，農場有人在修建豬場，邵華表哥是個大工（農村的土建築師）。邵華表哥和表嫂趕緊抓緊時間拔完了碗中的飯。邵華表哥工資一天是一百五，她嫂子一天一百，要從早上天麻麻亮就開始幹活，一直到太陽落山才算一天。八小時？那是領導的時間表！

    「對不住了兄弟，天氣越來越冷了，再不趕工就沒時間了。今天住在家裡，晚上下工回來，我們喝幾杯，中午就隨便吃點。」還沒寒暄幾句，喊人的又在門口扯著嗓子喊。

    表哥家的孩子是個四歲的小姑娘，拉著媽媽的褲腿不讓走。「你快去吃點姑姑給你買來的好吃的，媽媽一會兒就回來了。」

    「不！我不吃。抱抱！」兩口子天不亮就出發，天徹底黑了才進家門，走的時候孩子沒醒，來的時候孩子已經睡著了。四歲的娃娃正是纏人的時候。

    孩子的糾纏，加上今天又是老鄉也來了，邵華的表嫂一股子苦澀的淚水沒忍住，流了下來。好好的一個家庭，富裕的生活讓搞保健品的騙子們給毀掉了，能怨誰呢，只能怨自己的命不好！

    生活雖然艱苦可情誼不能少，邵華表哥和表嫂給邵華他們準備了好多東西，一袋子自家糧食磨的麵粉，兩隻宰殺好的雞，半隻羊！什麼是親人這就是親人，雖然有矛盾有衝突，可真正的血脈連接起來的感情，是無法被磨滅的。

    邵華大姑從進門就看著邵華和張凡，笑容就沒有消失過，「醫生好，醫生永遠不下崗！以後可要對華子好啊，我們華子你看多漂亮。」

    臨走的時候邵華爸爸偷偷在茶杯下壓了一千塊錢，雖然邵華媽媽看到了，卻裝著沒看到一樣，什麼也沒說。

    邵華也給她大姑給了一千，「姑，這錢你收起來，想吃什麼買點什麼，可千萬不能在買保健品了。」

    「我不要你的錢，我有工資呢。我給張凡給個紅包。」老太太到目前為止還是非常的相信所謂的保健品，這幫傢伙真的洗腦功夫不錯！這是規矩，新人第一次登門，紅包是要給的。張凡客氣了兩句，就裝了起來。姑姑姑父抱著孫女望著邵華她們的汽車，直到看不見了！

    回去的路上老頭一臉的傷感，妹妹家裡除了小孫女穿的還可以，其他人的衣服都感覺穿了好幾年了。老頭子看著衰老很厲害的妹子，怎麼想怎麼難過！

    「張凡，要不我把我姑的醫藥費承擔了吧。你看我表哥和我表嫂連口安定飯都吃不上。」看著父親難過的樣子，邵華也不順心。現在不是一個人了，這些事情還是需要和張凡商量。

    張凡還沒說話，邵華爸爸說道：「哪算什麼事情！只能怨你姑姑自己了！」說完話，老頭轉頭望著車窗外。

    車裡氣氛壓抑，沒人說話，過了一小會兒，張凡開口了，「我倒是有個小生意能給表哥他們介紹一下。」

    「他們兩個都是老實人，能做什麼生意。」邵華爸爸瞭解自己的外甥兩口子，孝順、老實、顧家，就是沒有什麼大本事。

    「你聽張凡說完！」邵華的媽媽推了老頭子一把，打斷了他的說話。

    「呵呵，沒事，叔叔說的沒錯，不過要是讓他們在醫院的住院部開個小賣部應該不會虧吧。」張凡笑著說道，這個是張凡正真的老本行，而且張凡觀察了好久了，外科住院部的樓外面有個報停好久都沒用了，本來這是留給自己父母的。結果，他爸媽不來！

    「這個會不會太讓你為難，如果要是太為難就算了，大不了我們一年給華子大姑多給點錢。」邵華媽媽說道，雖然她大姑子家生活不如意，可要是因為這個事情去難為張凡，她一定不會讓干的，人畢竟是自私的。

    「張凡，為難不？」邵華爸爸一臉的期盼。

    「應該不難，因為醫院外科住院部的樓下那個報亭都放了好久沒營業了。我明天上班去問問。」

    「那真是太好了。」老邵激動的搓著手！邵華偷偷的把自己的手放在張凡握著檔桿的手背上。

    王勇勇的老婆當天就從鳥市趕到了茶素市，雖然對丈夫非要在茶素市做手術很不解，不過她又勸阻不了王勇勇，只能簽字。民營醫院有個好處，就是檢查不費時間，政府的三甲醫院，有一個算一個，看病三分鐘，排隊檢查沒個三小時，都算是怪事了！

    週一上班，科室查房。腫瘤科查房能做的事情不多，而且最近主任心思也不在病房裡，所以匆匆忙忙的二十分鍾不到，就結束了查房。

    科室沒事，張凡先去普外科看了一眼他主刀的那個腫瘤病號。

    一進外科大樓，張凡就覺得渾身有勁，腫瘤科太壓抑了。「張主任來視察啊！~」電梯裡碰到了薛飛，他打趣的說道。

    「老哥，不能胡說！怎麼臉又腫了？嫂子爆發了？」張凡調笑著薛飛，薛飛牌技爛的不行，還特別愛玩！他老婆鬧也鬧了，吵也吵了都沒用，現在也不和他講道理，只要知道他玩麻將就和他武鬥！輸錢而愧疚的薛飛經常讓他老婆把臉給打腫。

    肝腫瘤的病人恢復的很好，各項指標都不錯。王全平帶著普外的醫生在查房，張凡也不打擾外科的查房，悄悄的進去看了一眼，和病號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病人恢復的不錯，他也放心了。

    出了外科樓，張凡去了歐陽的辦公室，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去院長的辦公室，接受一個伴侶，就得接納她的家族，就算為了邵華，張凡都要去求歐陽。男人，就應該為自己的女人遮風擋雨。

    週一，院長辦公室門口永遠都有好多人排隊，等待院長大人的接見。器械商、藥品代理要找院長簽字，還有一些非臨床和醫技的人員要匯報工作。

    張凡到門口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人在排隊，雖然不是很明顯的排隊，可也能看出來，誰來的早誰來的晚。

    剛到門口，張凡猶豫著是不是繼續等下去的時候，醫務處的主任從院長辦公室出來了，他看到張凡後就問道：「張醫生？」他很詫異，週一的醫生都很忙，幾乎很少有來找院長的。

    「我找院長有點私事。」張凡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道。

    「哦！那你先進去吧。忙完就趕緊去查房。」他順勢就把張凡送進了院長辦公室，這就是技術人才的優勢！今天就算不是張凡，只要是個稍微有點技術冒頭的醫生，他都會這樣幹的，畢竟醫務處是全體醫生名義上的領導。

    「張凡？」歐陽也詫異，她不記得她叫過張凡。

    「院長，有個小事情想麻煩您一下！有點張不開嘴！」張凡來的時候氣勢洶洶，可看到歐陽的時候臉又有點發燒。

    「呵呵，能讓你張醫生不好意思的事情，看來真的是小事情啊，你倒是奇怪，大事從來不給我匯報，倒是小事還能想著向我匯報！」她還對張凡私自走穴的事情耿耿於懷。歐陽這點不好，不管你有理沒理，先敲打一番，然後再給個糖讓你含著說甜！

    「坐吧！別站著了，抬著頭看你我脖子也受不了！」

    「那個！院長~~」張凡期期艾艾的不好意思說，主要是張凡還沒構思好怎樣開口，就讓醫務處的主任給推了進來。

    「要不你先坐在一邊想，我還忙著呢，後面還有好多人等著我簽字呢。」這就是對技術尖子的優待，要不是技術尖子，早就被歐陽趕出去了。

    「外科樓的那個報亭好久都沒營業了，我想給我家親戚承包下來。」豁出去了，直接說！

    「哦，你倒是個有心人！你什麼親戚？」歐陽放下手中的簽字筆，笑著看著對面的年輕小夥子。「這個小子，太有心了！」歐陽心想，不過她也樂意張凡求他，私事求的越多以後張凡就越聽她的話。她已經把張凡放在一個外科主任的地位上了。

    「我女友的表哥！」

    「到底有譜沒譜，要是過幾天分手了，這個報亭是繼續給他啊還是不給他啊！~」歐陽罕見的開了一句玩笑。

    「靠譜！靠譜，醫院的房子出來以後我就準備結婚了！」張凡趕忙說道。

    「你真是有個記性好啊！行，不過我先說好，要是出什麼意外我就立刻把這個報亭收回了！」歐陽這一句話的含義太多了，這就要靠張凡回去後慢慢思量了。

    「好的，院長，您放心！」先不管了，先拿下來再說。

    「給，拿著這個條子去找總務處的主任。」歐陽刷刷刷寫了一個條子遞給了張凡。

    「謝謝您，那院長我先走了？」

    「去吧！」

    總務處，處長拿著條子楞了半天，盯著這個位置的人不少，歐陽一直沒鬆口，一個三甲醫院外科住院部的報紙亭，帶上一些飲料、方便麵、紙巾什麼的，一年下來收入不少。

    「張醫生，那行，我等會通知一下保衛處，讓他們空閒的時候把鎖打開。」雖然不知道張凡走了什麼路子，只要有院長的條子他就得去辦。總務處畢竟算是服務醫院的科室，不是很瞭解醫院醫生的情況，而且張凡來醫院的時間也不長。

    「麻煩處長了，讓您費心了。」說著話，張凡從口袋拿了兩盒中華煙扔到了他的抽屜裡面。

    「這是干什麼，都是一個醫院的，不行！不行！」總務處的處長要把煙還給張凡，張凡堅決不要。

    「就是個心意，以後還要麻煩您呢！」

    「哎！你這個小夥子，行了，那你忙去吧，我馬上讓工人給你把亭子收拾一下，好久沒用了，漆都脫沒了！」

    兩盒煙是私人的，而刷漆的材料和人工都是醫院的，是是非非不說，這就是社會。

    張凡趕到馬文濤的醫院，王勇勇得檢查已經完善，李亮也把該簽的字都簽了，需要準備的手術器械耗材也都準備好了！

    王勇勇的老婆一臉的擔憂，再看到張凡是主刀的時候，心都快蹦出來了！

第170 優勢

    一般情況，在醫療界只要帶上專家名號，多多少少年紀都在四十歲開外了，當張凡出現在馬文濤醫院的時候，王勇勇的老婆都快崩潰了。她沒有工作，家裡的一切都靠著王勇勇，要是王勇勇出個三長兩短，這個家就完了。

    可沒辦法，王勇勇執意要做，她除了擔心再無任何辦法。今天醫院只有他老公一台手術，手術室外的長廊裡，幽暗的燈光下，可憐而無助的女人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門口的長椅上暗自垂淚。

    手術室內，張凡坐在角落裡假寐，不是他想睡覺，而是在腦海中構建王勇勇的膝關節立體圖像。手術前的一些準備就算他想做，李亮也會搶著完成。

    陳舊傷，最大的難點就是瘢痕組織和血管再構，導致組織關係不清，膝關節內部如此狹小的地方形成瘢痕，出現膨大壓迫導致膝關節疼痛，而且因為膝關節內部血供並不是十分充沛，故此疼痛會愈來愈重。

    消毒、刷手，無菌操作，外科醫生的立身之本。麻醉開始，張凡調整好設備後，開始手術。這個手術的難度要比古麗的手術難度高很多。

    首先是陳舊性的損傷，而且王勇勇年紀也已經不小了。不像是古麗還在成長期，一些損傷經過時間的成長就會被機體自動調節完善，關節鏡的手術損傷相對常規手術來說小很多，而且後期恢復也快。

    張凡開始手術，首先要選取一節肌腱，用手術刀切割成韌帶的形狀和長度，這個就是個細緻活，要耐著性子一點點的修補，一著急不是小了就室短了，未婚的人一般都做不了，太著急了！

    張凡掌握著鏡子慢慢的一點點的切割。膝關節若想擁有靈活的活動度，它必須適應旋轉力以及吸收衝擊力，然後立即能夠做出緩衝準備。

    膝關節屬於樞紐關節，人體進化的特別科學，當膝關節伸展的時候，受到膝關節的扣鎖機制，膝關節旋轉受限，這個功能就確定了人體的穩定度，要是沒有個扣鎖機制，站立的人體稍微受到一點衝擊就會左轉右轉！

    王勇勇當年是專業籃球運動員，運動量巨大而且膝關節經常遭受一些強烈的旋轉或者伸展，所以他不僅是韌帶受傷，就連半月板都有損傷。

    目前的損傷就是髕股關節複合體失調引起的相關疼痛。張凡手術的目的就是去修整這個已經變形受損的組織。

    損傷的程度不小，想要調整，就必須對膝關節力學和人體整個一個運動學非常熟悉，這就是為什麼運動醫學的醫生可以看骨科疾病，而骨科醫生未必能治療好運動損傷。

    特殊人群的特殊治療，不光指恢復其一般的生活功能，還必須達到一定的競技水平，這個要求就非常的高。

    正真厲害的運動醫學專家幾乎都在美國，運動醫學的手術要求首先是儘可能少的損傷，畢竟手術再精準也未必能達到原來的狀態。

    第二要考慮運動員特殊的職業生涯，一個和球隊簽訂幾千萬合同的運動員，受傷後沒有一定技術高度的醫生是不敢做的。因為手術不僅要解決運動員的傷痛，還要保證人家的職業生命，真的太難。

    修補開始，調節，張凡結合王勇勇的體重加厚了他的韌帶，現在的他不需要去做極限運動，但他的體重卻加重了，而且還因為多年的病痛，讓他的患肢膝關節有一定的變形。

    這個手術要考驗醫生大量循證醫學的功底，華國的醫學追趕西方的速度特別快，可就是循證醫學發展不起來。

    全國搞循證醫學的幾乎都是兼職，為什麼呢？太耗費時間和金錢，而且短期內見不到成效，循證醫學需要大量的時間大量的病號去建立一個科學的檔案，常年去追蹤一個病種的病號，或許要追蹤這個病號患病後直到去世。

    這種工作，在目前這個以經濟為中心的社會，很少有人能俯下身子不顧一切的去幹。循證醫學在短期內看不出什麼優勢，可對於一個疾病的長遠治療有非常大的意義。

    比如王勇勇的這個手術，到底是需要加厚或者減少韌帶的厚度呢？怎樣才能讓他的膝關節達到更好的效用。這個體系的建立，就需要一個國家去支持發展，靠某一個醫院或者醫生，滄海一粟而已。

    解決王勇勇的疼痛，找個三甲的骨科副高就能解決，可要恢復保持他一定強度的運動，就不是一般醫院的醫生能做的到了。

    這個時候，擁有系統的張凡就有了巨大的優勢，未來的醫療已經對循證醫學非常的重視。張凡等於擁有了好多好多已經成功總結的最優秀的成果去做手術。

    手術做的很慢，知道怎麼做和去做好還有一個階段就是努力的階段，沒有大量的練習，就是知道結果，你也達不到。

    張凡肝了兩年的系統，還有許多手術還未肝到熟練程度，可想而知醫學的繁雜。李亮看著顯示器中的電刀慢慢的切割著，膝關節太複雜了，目前還不是他能領會的，如果助手是老高，她就會和張凡探討，為何要這樣做？

    修補好韌帶，目前醫療界對於後交叉韌帶是否縫合仍有爭論，可在未來已經證明，必須縫合。這就是優勢，這就是天才！

    手術雖然慢，可很順利。止血、加壓包紮打石膏，後續的工作都有李亮來完成。「哥，這個手術太難了，我全程都沒看懂今天做了什麼。就見你切啊切，縫啊縫的，真的沒看明白。」

    「嗯！這個手術首先得把膝關節的結構要刻在腦子裡面，然後還要去瞭解患者膝關節的受力習慣，是有點難度，慢慢來吧！別著急。」這個過程真的沒有好辦法，沒有系統，你只能靠著自己的努力和時間去填補。

    要是李亮加油努力，還能進入大型三甲醫院，可能在三十五歲左右的時候就可以做這種手術，雖然達不到張凡的水平，可也能做到一般的恢復，可想要在這個時代達到張凡的水平，就要去最先進的醫院，而且還要放手讓你幹的情況下，最起碼得要五十歲左右才能達到這個水準。

    殘酷，醫學就是這麼殘酷，技術大成的時候，醫生也老了，很多學科年輕學者可以在三十歲左右就有一定的建樹，可醫學不行，三十歲才起步呢。

    那些各大醫院累到極點，睡在手術室地面上的醫生們，並不是作秀，其實還有更可憐可嘆的事情，並不能讓外行知道。

    傳出來的一些照片只不過是一些鳳毛麟角。是，現在華國的醫療，是讓人不滿，各種弊端，各種潛規則，可這些是醫生能決定的事情嗎？不能因為這些醫生無法去改變原因，而去否定那些拼過命，熬過肝的醫生。他們真的很辛苦。

    當年的非典，可怕嗎？外行也僅僅是知道會傳染會致命，可那些有家有口的醫生，明知道進去可能就會死的時候，一個又一個，寫好遺囑，義無反顧走進疫區的時候，他們怕不怕？不怕的是傻子。

    非典結束，進過疫區的醫生獎賞就是孩子高考加十分，這十分彌足珍貴！這是孩子的父母用命換來的。

    當年沒有一個醫生說是脫了大褂說不幹了！沒有！這種疫病，醫生不去死，誰去死！國家特種行業的從業人員真的都不容易，裡面的好多東西都不是行業內部的人員能決定的。

171 男人的驕傲

    王勇勇被推出了手術室，吳彥超和王勇勇的老婆守在邊上，女人坐在手術室的外面自己嚇自己，越想越害怕，最後眼睛都哭成桃子了，現在也就勉強能睜開。這個男人是她的一切!

    馬文濤已經開始了後續的一些廣告準備，如此的勤奮再加上一個好爸爸，不成功都不行，他的策略是農村包圍城市。

    雖然看起來很土，不高端，可他一個剛成立沒幾個月的醫院，已經包攬了所有縣鄉的斷肢再植手術。目光毒辣，這些外傷正真病源在城市沒幾個。大多數都是在農村和企業。

    而茶素市有什麼企業呢？除了國家的四大行業剩下就是私人礦場，其他沒什麼工業。雖然地域偏遠可民營醫院不少，什麼男科、婦科，到處都是廣告。

    這些民營的醫院也很有特色，男科主看性病，婦科主要做打胎。而且他們的收費標準很奇特，一般的老百姓根本看不懂。有一些醫院更過分，一個包皮手術，打著無任何疼痛的廣告，給患者用全麻手術做包皮。真的是昧著良心賺錢，讓那些經受過割禮的人情何以堪啊！

    目前馬文濤筆具一格的路數已經把那些男婦醫院甩在了身後，雖然都是民營醫院，可理念不一樣，發展也就不一樣了。

    馬文濤干的是有口碑的醫療，而男婦科幾乎都是一錘子的買賣！好在華國人多，這種生意還能發財。要是在一個人少的國家，這種醫院早早餓死了，你TM的在術中加錢，誰還敢來！

    張凡給家屬和吳彥超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就離開了。馬文濤對張凡越來越熟絡，張凡不求著他辦事，而且也不怎麼鳥他，手術水平還高，所以馬文濤覺得在茶素市也只有張凡還能和他交流!這不是文青而是一種受迫害妄想症！通俗一點的講就是有病！還是腦袋的問題。

    「你看，手術也做完了，我呢也不準備打算收費了，這就是一個移動的廣告，雖然達不到聯通的那種效果，可在邊疆一共才有幾個退役的隊員啊！」馬文濤很得意，獨自得意哪有顯擺來的暢快。

    「把我的勞務費結一下，我還要回去吃飯呢。」張凡懶得的理他，兩人關心的領域不一樣，馬文濤關注的是如何成為一個商業巨頭，而張凡關注的是怎樣提高手術水平，所以張凡對他的成就不感興趣。

    「無趣！這麼無趣的人盡然都有女朋友！」雖然嘀嘀咕咕，對張凡的態度有點不滿，可手底下卻不慢，一個信封給扔給了張凡。

    張凡一摸就覺得不對，比平常厚了很多。「怎麼？」是自己的張凡一定會要，不是自己的張凡一定不會要，特別是關於手術上面的事情，他已經吃過一次虧了。

    「這是這台手術的手術費，只要後期王勇恢復的不錯，以後這種手術一台一萬！」馬文濤豪氣滿天的說道。

    張凡楞了一下！他沒理解。這種手術人群太狹窄了，小小茶素市能有幾個人，這就是眼界的因素，張凡除了手術，只能看到眼前的一點點東西，他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工人子弟，系統也只是讓他在手術上面有了一定的捷徑，其他沒任何加成，都是靠著本心走過來的。

    而馬文濤不一樣，世界上的發達國家幾乎都走了個遍，而且他也不笨。再加上從小父親的言教身傳，一個能走到省級領導位置上的人是簡單的人嗎？

    張凡不操心這些。他不理解馬文濤，馬文濤也不理解他。可不妨礙他們互相的瞭解，馬文濤傲氣，矯情，可他不是個壞人。算是很有原則的一個二代。為了自己的理想為了給自己老爹去證明，一個三十多歲的人，還和孩子一樣去賭氣，算是也有赤子之心了。

    在他的眼中，張凡首先就很土氣，穿著打扮都很土氣，而且骨子裡帶著的都是土氣。可做人是非常有原則，是他的一分不能少，不是他的多一分都不要，而且時而大方的要命時而小氣的要死，在馬文濤眼中，張凡已經有資格做他朋友了，可這個傢伙就是太沒眼力勁了，動不動就不鳥他~！

    張凡拿上錢就要走，馬文濤趕緊拉住了張凡，「你拿錢就走，能不能說兩句話，這五千就是找妹子都能找極品了！」

    「呵呵，小心艾滋！」張凡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好了，你厲害，你是爺。是這樣，王勇勇的手術恢復後，我就準備去做廣告，不僅是茶素市，而且還要去鳥市做廣告。你有沒有什麼優勢說來聽聽，你畢竟是主刀醫生，我也好在廣告上面把你的優勢提一提！」

    坐下來的張凡尋思了半天他還真沒有什麼優勢，「系統？扯，學歷？現在三甲醫院都不要本科了。年紀？自己手術做的好？更扯了，手術做的好，本來就是一個涵蓋面非常大的語句，再說好不好也不是自己說的。」張凡想了半天還真沒想到自己的優勢。

    「沒有吧！」張凡小聲的說道。

    「哎！我也想了一想，還真的沒什麼優勢，你著黑臉上照片，人家都以為是黑白照片呢。」馬文濤終於能詆毀一下張凡了。

    「你妹！」張凡豎著中指走了，身後傳來馬文濤囂張的狂笑！不知不覺的兩人的關係慢慢的熟絡起來。

    下午回到醫院，張凡就看到外科樓的報亭已經變的嶄新，油漆、玻璃都已經裝上了。剛進醫院大門就讓門衛給攔住了。

    「張醫生，這是報亭的鑰匙！科長讓我給你！」門衛羨慕的看著張凡。

    這個報亭，醫院的醫生都沒怎麼注意過，可其他人就不會不知道這個報亭是個好生意。

    「謝謝！」

    腫瘤科的工作，也沒張凡去刻意留意的，畢竟是關懷科室，需要做化療、放療的病號都讓其他科室給搶走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邵華爸爸眼巴巴的等著張凡的消息。「叔叔，阿姨，今天早上我和醫院的院長說了一下，院長同意了，你們可以讓表哥去醫院交管理費用了。」

    「是嗎！太好了，太好了。」老頭高興壞了！

    「不過呢你得囑咐一句表哥他們，不能賣假貨，而且最好把該辦理的證件全部辦上。只有正規才能幹的長，平時還要維護好一些門衛、保安之類的人員。」張凡又說道。

    「沒有難為你把？謝謝你了。」邵華望著張凡說道。

    「沒有。就是一個小事！應該的。」就算是被難為了，張凡也不會告訴邵華，這是一個男人的尊嚴，雖然可笑，但是作為一個男人這就是他的驕傲所在！

第172 姑娘！道行還不行

    人的惰性相當的可怕，當年剛畢業的張凡曾經踩著自行車把一個省會城市跑了一遍，才兩年不到的功夫，就已經離不開汽車了。

    張凡早上先去醫院，然後中午再去馬文濤的醫院看王勇勇。王勇勇恢復的不錯，膝關節的腫脹已經開始消退了。

    邵華表哥的報亭也開業了，生意不錯。表嫂做的一手好麵食也有了用武之地，早上蒸上一籠屜的包子，因為用料足、乾淨，醫院的醫生護士都在她這邊買。一天天的，夫妻兩口子臉色也紅潤起來，這世道錢就是人的脊樑骨，沒錢的日子真的難熬。

    平時表嫂看報亭，表哥就去外面幹點零工，兩口子人都不錯，張凡忙，邵華也不閒，銀行加班是常事，家裡的體力活直接讓表哥給承包了，不讓干都不行。親戚之間就是這樣，禮尚往來，越走越親。

    市醫院的消化科始終沒有什麼起色，老主任退休後被馬文濤挖走了，從外面挖來的主任心也不在科室工作，病號慢慢的流失不少。技術好不好，聽聽群眾的口碑，一次兩次的出問題，消化科的名聲就不太好聽了，而且投訴的也不少。

    歐陽也沒什麼好的辦法，暫時的也沒有好的成熟醫生來代替，來應聘的醫生不是條件太苛刻，就是技術不過關。

    週二消化科來了一位特殊的病號，女性，間斷性嘔吐、眩暈三天入院，挖來的主任最近和茶素市中醫院眉來眼去，因為中醫院已經開出了價碼，只要他去中醫院，就讓他成為副院長，現在他以這個為砝碼，去脅迫歐陽。要不給官職要不就加錢。

    市級三甲醫院的副院長，也不是一個院長能做主的，加錢也不可能，其他醫生什麼收入水平！給的太高，其他人該怎麼辦。歐陽不同意，消化科的主任就開始磨洋工，出工不出力，而且已經和中醫院談好了條件。

    來的這個女病人很特殊，所有檢查都是正常，可就是噁心、嘔吐、眩暈。消化內科的主管醫生沒辦法了，第一診斷是電解質紊亂，然後把病人的情況上報了醫務處，申請全院大會診。

    這種會診不是平時科室之間的會診，這是要拿這個病例進行全院專家會診。這種級別的會診必須院長簽字，醫務處牽頭協調各個科室專家的時間。

    歐陽也是一個內科專家，她看過病例後，也很奇怪，任何檢查都是正常的，可病人的嘔吐症狀的的確確的存在。

    週二下午，各科室專家集合在消化內科的病房裡進行醫院內大會診。各科專家會診結束都特別納悶，任何異常都未發現。討論來討論去沒有什麼好的結論。

    「要不就請中醫院的專家來看看吧。這種疾病應該需要調理。」新來的消化科主任在專家會議上開口說道，他是看熱鬧的不怕事大，有了好的去處，他已經不把自己當做是市醫院的醫生了。

    從市醫院建院開始就一直壓制著中醫院，只有中醫院請市醫院的專家去會診，哪有市醫院請中醫院來會診的，歐陽丟不起這個人。

    可是目前也沒好辦法，歐陽臉色難看。疑難雜症在基層醫院雖然也有，可總量畢竟不多。新來的這個消化內科主任是省醫院的副主任，他也看不出來，不過他想好了，等把這個病號帶到中醫院後，他就聯繫他曾經的同事，一定要在中醫院打響第一炮。

    歐陽不願意，他就用言語擠兌歐陽，「看不了的疾病不奇怪，就是在省醫院也有拿不準的時候，可是我們不能閉門造車。不為其他，就算是為病人的健康負責，我們也應該集思廣益。」

    他的話太冠冕堂皇了，歐陽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難道說：不行丟不起人！還是看不起中醫院的專家？就在左右為難的時候，院辦主任起身去接電話了，歐陽看了一眼後，說道：「我們再討論一下。說不定還有我們忽略的地方。」

    「呵呵！」好諷刺的笑聲！

    醫院內部領導開會，沒有關電話的規定，這是特殊單位，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病號危重或者有急診手術，所以專家主任都不會關電話的。

    這聲諷刺的笑聲，是在赤裸裸的打臉，打整個醫院醫生的臉。面對利益的時候，面對官職的時候，有些人真的無所顧忌。

    接完電話的醫務處主任，推開門，面帶笑容的對歐陽悄悄說了幾句，歐陽聽完後，轉頭看了看醫務處的主任，醫務處的主任肯定的點了點頭。

    「不用請什麼其他醫院的專家來會診，市醫院就是茶素市醫療水平最高的醫院。病號已經診斷明確。你一個省級專家不專心診療病患，而是一心想著借用外力，我想你已經不適合我們院的工作了，從現在開始，我們的協約結束了！」消化科的病人市醫院沒辦法診療，人家抓著這個把柄，歐陽無法發火，現在解決了，就算他告到市委，歐陽都不怕。這句話歐陽說的鏗鏘有力。

    挖來的消化內科主任，走的是人才引進的編制，他鬧事也是想讓歐陽放手，放他去中醫院。因為只有市醫院有引進人才的編制，其他醫院都沒有。現在這種情況，不是他看不上市醫院，而是市醫院看不上他了，就算他去了中醫院到頂也就是個副院長，被趕出去的專家還算專家嗎？

    「可以讓我去領教一下是哪位高人的手段嗎？」他很清楚，醫院專家都在這裡了，不可能專家不如下級醫生！所以一點都不擔心，「這就是個雙簧。」

    「可以！」歐陽不屑的說道。

    時間前移，張凡回到科室後，發現腫瘤科的主任不在，就問轉科醫生：「今天怎麼這麼清閒，主任呢？」因為張凡早上去走穴，下午來了總得給人家主任說一聲。

    「大佬，主任去參加院內大會診了！~」張凡特殊的地位，在轉科醫生眼中，張凡已經是脫離隊伍的另類了。

    「呵呵，別擠兌我了！哪個科室的重病號？」張凡也不在意，要是連別人的這種話都在意，那就沒辦法活了。

    「消化內科！張凡，你一天也不忙，幫我個事情唄。」轉科醫生是個女醫生，比張凡畢業晚一年，不過和張凡算是同一年進的醫院。稍稍有點姿色，在年輕人中算是比較搶手的一位了。

    今天科室裡面其他醫生都忙著，就她清閒，所以張凡就問了一句，結果沒完沒了，張凡後悔的。

    「哦！事大肩窄不一定能幫到你啊！」

    「看你膽小的，病歷太多了，我這是剛休息一下，你看我的指頭都腫了，你幫我寫幾份病歷吧。」說著話，把手指放到了張凡的眼前，手指修長、蔥白，淡淡的香氣撲鼻而來。嬌媚的神態，水汪汪的大眼睛，怪不得好些人在追求。

    張凡哪有功夫給她寫病歷，張凡要是沒有大學困苦的生活，畢業後這兩年的經歷，說不定就被她給迷惑了，特別是這兩年，張凡見過太多太多的人精了，所以她的道行還淺。

    「哦！我想起來了，我有東西落在門口了！」蹩腳的理由，卻是最好的理由，估計這姑娘以後再也不會對張凡施展迷惑大法了。

    張凡掉頭就去了消化內科。消化內科老胡現在算是科裡面的頂樑柱了，主任一個比一個奇葩。現在消化內科大查房都是他帶領著的。

    「胡哥，不是大會診嗎，怎麼你沒參加。」張凡笑嘻嘻的說道，也就是和老胡關係好才能這樣開玩笑，不然都不敢這樣說的，能參加全院大會診最起碼也是副高級別，老胡才是個主治。

    「嗯！我已經發表完意見了！院長覺得我說的在理！」

    「信你個鬼哦！」

    「你個兔崽子，明知道你老哥還不夠資格，你還來調戲你老哥，幹什麼來了。」

    「想你了！」

    「你越來越滑溜了！以前的那個樸實的張凡呢！你說我們都多久沒見面了！」雖然都在一個醫院，可真的忙，平時還真沒見過面。

    「不是忙嗎！今天什麼病號，這麼大的陣仗。」開了幾句玩笑後，張凡問道。

    「一個嘔吐的病號！所有檢查都是正常的，可就是間斷嘔吐。」老胡說道。

    「這還怪了！老哥，帶我去學習學習？」

    「稍微等我一下，我把這個談話打出來。你先看看她的病例。」老胡說道。

    張凡坐下以後，翻看著病人的病例，女性，四十五歲，辦公室文員，否認有受傷史、急慢性疾病。否認飲酒、吸毒史，否認各項家族遺傳史。

    張再翻看著病例裡面的檢查項目，血常規、生化、胸片、腦CT都未見異常。因為沒見病人張凡也看不出什麼特殊。

    「走吧，聽說你小子現在都是主任級別的待遇啊。」老胡在路上調侃張凡。

    「什麼主任待遇！」張凡不解的問道。

    「裝，醫院都知道，不用值班不用寫病歷，還不是主任級別嗎？」

    「額！著話說的！」張凡也無奈，總有人不服氣，不過人不遭妒是庸才，張凡也不理會，該幹嘛幹嘛。

    「就是這個病號，你看看，時斷時續的嘔吐。」老胡指著單病房的女性病號說道。

    因為要大會診而且病號家屬也找人說過話，所以住在一個單人間。進去以後，張凡發現病人和病人家屬臉色都不好。

    病人兩口子都是市區的公務員，老公在教育局，病號單位在殘聯，雖然都不是什麼領導，可茶素市就這麼大一點，怎麼都能找到一點關係，而且現在都住院好幾天了，病情一點起色都沒有，問管床醫生，管床醫生也說不出個一二三，這幾天連主任都沒見過，所以臉色不好。

    「這是我們外科的張醫生，他過來給你看看。」老胡介紹到。

    「不麻煩了，我們已經聯繫迪大附醫了。明天就轉院。」病號老公語氣不是很好。

    「不麻煩，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張凡裝著聽不懂，而且臉帶笑容，對著病人和家屬說道。

    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他們也離不開茶素市，所以也不能把市醫院的醫師得罪的太過，「那就看看吧！你們外科的主任都沒看出來個什麼。」

    文化人的通病，生氣的不行，可就是拉不下來臉。一萬個不願意，可也只能讓張凡再給檢查檢查。

    在來的路上張凡就一直把手揣在口袋裡焐暖了，這是一個醫生的素養問題。嘔吐的原因很多，但大多是是消化道或者腦部問題，張凡先從腹部開始查體。

    肝膽腎脾都沒有問題，腹軟、無任何壓痛反跳痛。「最近一段時間吃過什麼特別的食物嗎，比如蘑菇之類的。」

    「沒有！」

    張凡開始檢查腦部，各個神經反射都正常，到底是什麼原因呢？「什麼情況下會讓你嘔吐加重？」

    「就是上班的時候稍微累點就噁心的不行，還暈的站不住。」

    「大姐是干什麼工作的。平時有什麼愛好沒有？」張凡笑著問道，張凡態度太好了，語氣誠懇，態度溫和，不自覺的病人也開始慢慢配合起來。張凡已經具備一個成熟醫生的手段，怎樣去接觸病人。

    張凡理解他們的心情，生病了還不能明確診斷，是人都會生氣著急的，不能因為這個就和人家計較。

    「我是辦公室的文員。也沒什麼愛好。」

    「工作主要內容呢？在家平時休息的時候都幹點什麼事情。」

    「嗯！就是一些文字性的工作，在家呢也就是做做十字繡什麼的。」

    「哦！頸椎X片做了沒？」張凡問老胡。

    「做了！」

    「片子在這呢！」張凡認真負責，就算今天不能確診，家屬和病人也不會說什麼的，病號的老公從櫃子裡面拿出了一張X片。

    張凡看著X片，也未發現任何問題。「奇怪了！」

    張凡再次對病人說道：「大姐，你躺下我再檢查一下你的頸椎。」

    張凡開始檢查頸椎，當摸到C4的時候，張凡發出了一聲驚訝的聲音，「咦！」系統骨科升級以後，隨著骨科的康復治療也升級了。

    基礎的骨科就是一般的骨科疾病，而升級後的骨科就比較專精了，雖然還不是最高級別的骨科，可已經算是比較專精了，未來系統對於醫學的設定也很特殊，要求醫生基本掌握第二階段的所有疾病後，才能開放第三階段的內容。

    張凡目前最高等級的學科就是骨科！主要是普外這個坑太深！張凡還沒爬出來呢~！

第172 羊駝飄過！

    頸椎提供了平衡頭部重量的一個相對細長的槓桿力，而且關節面還能向各個方向活動，因此頸椎是脊柱中活動度最大的部分。活動度大就代表著穩定性相對就弱一點，所以頸椎相對其他脊柱段是最容易受傷的地方，如果醫生沒有系統，還是輕易不要去按摩頸椎。

    因為頸椎裡面的東西太重要了。通俗的給大家說說這裡面脊髓的功能，調節呼吸、體溫、調節體溫等維持機體生命的中樞都在這裡或者是延續到這裡，所以這個地方不僅重要而且還非常嬌貴，按摩力度掌握不好，一旦出現意外連搶救的時間都沒有，直接會猝死或者高位截癱！

    張凡摸到C4的時候感覺患者頸部肌肉開始緊繃，「疼嗎？」張凡問道。

    「不疼，就是按到這裡的時候好像有點眩暈。」患者不確定的說道。

    「我再按一下你感覺一下。」

    張凡再次按到C4的時候，患者沒了反應。張凡繼續檢查，結果頸部沒再發現異常，「胡哥，應該就在C4段附近的問題。」然後又對患者說道：「大姐來，低頭試試。」

    患者低頭後，張凡加持了一個向後的緩力後，患者說道：「哎呦！不行，暈，噁心！」張凡緩緩的撤掉力度後，對患者說道：「來大姐，慢慢的抬頭。」

    等患者慢慢抬頭後，張凡說道：「下縱束代償性的增厚了！低頭後下縱束增厚部分，隨時間或者力度的加重，增厚的部分會壓迫椎動脈，導致腦部短暫性的缺血，而出現消化症狀和眩暈。可要是短時間的低頭或者力度不大卻不能引起症狀。」

    「確定嗎？」老胡有點不可思議的問道。

    「跑不掉的，查體符合症狀。」張凡說道。

    「聽都沒聽過！~」老胡納悶的想到，然後說道：「怎麼治療呢。」

    「兩個辦法，一個是手術切掉增厚的部分永久徹底的解除病患，就是風險較大，第二個是手法康復，調節頸椎角度，讓增厚的部分稍微遠離椎動脈，這個角度不需要多大，就可以改善症狀，就是以後不能在伏案工作，不然還會復發。」

    「我可不做手術！」病號其他的都沒聽懂，可手術兩個字，她清楚的很，趕忙的擺手說道。

    「那行，大姐我給你做個頸椎段的矯正術，咱們看看療效！」

    「行！」其實病人不懂，頸椎的手法按摩矯正其實危險程度也不小。

    張凡讓患者仰臥位，然後站在患者矯正側的位置，於患者呈四十五度到九十度，慢慢的在下頸段，用拇指和手掌置於患者頰部，用食指的近腹側慢慢的旋轉，然後按壓上段頸椎，向矯正側的對側旋轉患者的頭，按壓、後伸、側屈，形成一個附加角度，角度不大。

    病人的頸椎正常，而韌帶代償性的增厚，是很少見的，當頸部伸直一段時間後，症狀就會消失。所以醫院的專家組沒有明確診斷也不奇怪，這種疾病除了一些非常專業的脊柱科的專家，一般的醫生還真的判斷不出來。

    半個小時後，矯正治療結束，張凡擦著頭上的汗對患者說道：「大姐，試試，起來走幾步！~看看還噁心、頭暈嗎。」

    這個治療是很累人的，力度小了沒用，力度大了會出意外，所以張凡要調整著自己的肌肉力度去配合患者的頸部抵抗力，而且需要持續的力量輸出去穩定患者的頸椎，真的不容易。

    「好多了，現在不暈了，也不噁心了！我都感覺餓了，這幾天把腸子都快吐出來了，現在終於有點食慾了。」病人欣喜的說道。

    「大姐先別高興，這不過是第一步，你的這個治療還要很久的時間，現在不過是暫時性的改善，說不定晚上還會出現眩暈、嘔吐。」張凡對病人說道。

    「那怎麼辦啊！醫生。」病人擔心的問道，這幾天的嘔吐，真的害怕了，太難受了！

    「持續一段時間的康復治療，等你的肌肉和骨骼都固定在現在的位置後，就會徹底改善，不過時間很長，你要有個心理準備。」張凡解釋道。當張凡治療結束後，老胡一看患者療效明顯，這就表明張凡診斷明確，而且治療有效啊，他知道他們科的事情，所以趕緊去給院辦主任打電話。

    「沒事，時間長不怕，你慢慢治療，我不著急，謝謝你了啊！」病號說完後，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這種混在公務員隊伍裡的小職員，最是敏感且多心的人群，其他醫生都沒看出來的疾病讓這位醫生看出來，現在就要籠絡這位醫生了。

    病號的丈夫明白自己妻子的意思，轉手就把別人送來的牛奶、禮盒等一些東西，拿起來就開始給張凡手裡塞。

    兩個人推推搡搡的時候，歐陽帶著一幫子專家進來了。張凡尷尬了，因為門開的時候，張凡下意識的接住禮物，轉頭看向了門口。結果一看，是院長歐陽和全院的專家！

    看著張凡手裡拿著明顯是病人的禮物時，本來面帶笑容的歐陽，霎時就變臉了，這個時候也不是收拾張凡的時候，歐陽刀子一般的眼光劃過了張凡的臉龐，意思很明顯：等著瞧！

    歐陽身後的專家看著這個年輕醫生窘迫的樣子，會心的笑了！什麼是運氣不好，這就是運氣不好！好死不死的竟然讓老大給抓住了現場。

    歐陽不說話，張凡都不好解釋，這時候醫務處的主任出來說話了。

    「怎麼，還不放下，要不我來替你拿著？」張凡也知道，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趕緊把東西放在了牆邊，張凡心裡一群羊駝飄過，真的是黃泥掉在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老胡也有點不好意思，誰知道是這麼個樣子啊，他略帶抱歉的看了看張凡！

    「講一講病情吧！」等張凡放下東西后，歐陽對張凡說道。歐陽要把造反的消化科主任的臉打腫，所以暫時放過了張凡，不過她一定會找機會敲打張凡的，這就是她的領導風格，在無數暴風驟雨中，讓一些技術尖子都依靠在她身邊，不是技術尖子，還不用她費心。

    內科的專家主任對張凡不是很瞭解，不過外科系統的都很熟悉張凡，特別是泌尿的主任，看著張凡窘迫的樣子，他最高興了，不是幸災樂禍而是那種好像找到同伴了，不再孤單的那種高興！他這個主任當的太壓抑了！

174 特種行業的特種性質

    「患者頭暈、噁心、嘔吐三天入院。完善檢查後，各項檢查未見明顯異常，我和主治醫生胡增祥經過查體後，偶然發現了患者低頭時，頸椎C4處肌肉緊張，且有陣發性痠痛，結合體徵，診斷明確，下縱束代償性增生壓迫椎動脈。」技術單位，技術為王，張凡雖然說的很委婉，什麼偶然、什麼間斷，照顧了大家的面子，其實這就是誰更專業的比較，可態度得有。

    介紹完診斷過程後，消化內科跳反的主任說道：「你不要胡說八道，這個病號就不是腦缺氧缺血的表現。X片的頸椎就沒有任何曲度的變化。你到底懂不懂？」

    「怎麼是胡說八道呢？體徵和查體都符合症狀。」張凡不知道情況，出於尊重上級醫生的習慣，張凡說話很客氣。

    「張凡，放心說，你是怎麼想的，放開說，陳主任已經不是我們醫院的醫生了。」歐陽說道。

    「哦！其實這個很簡單。患者的韌帶比常人稍稍偏左了一點，常年的伏案工作和低頭動作雖然沒有導致頸椎曲度的變形，可韌帶已經代償性的增厚了，如果不及時糾正的話，估計頸椎以後絕對會變形的。」

    「一派胡言，影像學都不支持，你懂什麼，你說增厚就增厚嗎？」

    「首先，這個病號的檢查中沒有頸部的MRI，只有X片，韌帶在X片中能看到嗎？看不到怎麼支持，第二這個厚度的增生估計就是做了MRI，你也看不出來，因為你不專業。」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不遜，讓張凡也生氣了。不過張凡說的也沒錯，這個厚度的增生不是搞脊柱的還真看不出來。

    「笑話！你一個小住院醫懂什麼。」然後他走到床邊對病號說道：「我是迪大附醫的消化主任，我覺得你這個疾病需要近一步的檢查，我可以幫你們聯繫更先進的檢查。」說完，他覺得病人就算不感激涕零也會立馬同意的。

    「哦，不用了！市醫院的水平還不錯。」張凡做了一次矯正治療後，效果明顯，病人也不傻，有沒效果她最有體會，所以直接拒絕了這個什麼主任的提議。

    歐陽和醫院的醫生一聽，臉上都浮出了笑容。這個病號太給力了，直接讓反跳的消化科主任下不來台了。

    「額！你可想好了，你這個症狀可是很嚴重的，可別耽誤了，小病拖成大病後悔都來不及！」他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只能繼續了。

    「省醫院的檢查，我們也有，等會就給你完善檢查！」醫務處的主任又說了一句。

    病人和病號都納悶了，「什麼情況，怎麼忽然這麼搶手！」夫妻兩人相互看了一樣，能從對方眼中看出不可思議。

    他們有點動搖了，都是普通老百姓了，哪裡受到過這種重視啊，他們有點被嚇唬住了。「你自己感覺怎麼樣，要不我們還是去鳥市看看？」丈夫有點疑慮的對妻子說道。

    「我也不知道！」妻子都不敢確定了。

    「看吧，你不要被他們給迷惑了，還是去鳥市吧。」跳反的消化科主任心裡得意極了，一個人碾壓了一個醫院！

    其實這不是他厲害，而是上級醫院和基層醫院的較量。這也是這幾年醫療界頭疼的事情，患者不信任基層醫院，稍稍有點重一點的疾病就去省級醫院，甚至去首都和滬上。然後這些大型醫院做著基礎性的工作，導致了病患和醫院的醫生都不滿。

    這個問題怪誰呢？我解答不了！

    「去上級醫院也好，上級醫院更專業，我也不強迫你治療，不過咱們這樣說吧，你患病以來一天能嘔吐幾次？」張凡沒有否決病患的想法，這個時候越反對，越會讓病患覺得有問題。

    「得有二十來次吧！」病人想了一下說道。

    「現在有兩個辦法確定你的疾病，一個是咱們現在就去做MRI，不過就算做了，估計某些人也看不懂，雖然是上級醫院的醫生，我估計也是混不下去，來這邊渾水摸魚的。」消化科主任要說話，張凡沒給他機會，緊接著又說道：「第二個雖然費時間，不過也算是金標準了，現在是三點，按照你平時的嘔吐次數，也就是平均一個小時就能出現一次不適症狀。從現在開始計時，如果晚上十點之前你還出現嘔吐症狀，我自己掏錢送你去鳥市。」

    張凡絕對有把握，肝了兩年了，要是連這點把握都沒有，還混什麼，脫了白大褂算了！而且這個主任好幾次的撕破臉皮說張凡胡說化人了？怎麼看怎麼像個伙伕！」

    病號不樂意，這幾天吐的心煩意亂，現在竟然有人嘲笑她沒文化，這個真的是她的痛點，這幾年大學生都不稀罕了，她一個高中生在單位裡本來有點自卑，現在來看病，竟然醫生都笑話她，能忍嗎！不能！

    中年婦女要是爆發了，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招架的，大庭廣眾之下讓人給罵成伙伕，消化科的主任臉都黃了。

    「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去投訴你！」然後對著張凡笑著說道：「真的好了，我自己能感覺出來，以前要是稍微激動點都頭暈，剛剛真的讓人舒暢啊！」不光是消化科的主任就連她老公的臉都皺成抹布了！

    「你是怎麼治療的！」消化科的主任有點不甘心的問道，他也看出來了，病號真的好轉了，就在早上的的時候，一個萎靡的女人現在如同充血的潑婦一般，哪像是有病的人啊！這次算是丟人了！~

    張凡剛要說話，歐陽說道：「這是我們醫院內部的事物，就不勞你大駕了，請把，稍後你的檔案會送到人才中心了！」

    就算消化科幹不下去，歐陽都不會妥協，堅強的如同漢子的女人會和他妥協！他真的想多了。估計他去中醫院的事情要黃了！歐亞要是能善罷甘休都不是歐陽了。

    在院長辦公室，歐陽指著她辦公室對面的沙發說道：「坐！」

    張凡坐下後，想給解釋一下。歐陽揮了揮手說道：「這是小節，我再不多說。可你要知道，你現在已經不是一個普通的醫生了，你的前途肯定不會止步於此，以後能走多遠就得看你有多能自律了。現在你的技術缺乏的就是磨煉，如果能做到別人不能做到的自律，我相信未來華國醫療界有你的一席之地。」

    「知道了！院長。」張凡也沒打算再解釋，他也理解歐陽，一個三甲醫院的院長能對你如此推心置腹不容易，首先這個醫院不是她家的不是她私人的。是，醫院講技術為王，可不是缺了誰醫院就運轉不下去了，她一個女人，能頂著壓力扛著前任院長把一個科室發展成全省都能排的上名號的人物，盛名之下無虛士！

    而且做個簡單的比喻，張凡做主刀的時候，如果助手不以他為主，有自己的意圖，這個手術就沒辦法做了，醫院作為一個整體，有它運行的規章制度。

    院長給你面子說你兩句，不給你面子停你手術，你一點辦法都沒有，你就是告到哪去都告不贏，一個組織一個體系首先要維護自己的運行規律，不會因為某個天才而改變，除非這個天才能把這個體系推翻，不然一句話，沒有服從性，直接就能把你否定了，還別不信，特別是這種國家性質的醫療體系，你牛，試試。老鐘牛不？這就扯遠了。

    不管你如何的牛，想在體質中混，其他首先不說，首先就得服管。今天人家說你兩句，你覺得你牛，扔下白大褂走了，那明天呢？要是再遇上個更嚴厲的領導呢？

    是，可以去民營醫院賺很多的錢，多到數不清的錢，可是對於一個擁有系統的人，錢已經不是最主要的，在衛生體系當中，個人再厲害再天才，身後沒有一個平台，成不了事的。其他不說，就說抗癌藥物，輝瑞說停就停，不賣了！華國厲害不，可你能奈我何？

    未來的醫療體系，越來越注重個體化差異化，這個目標這個理念就是在一個國家性質的平台上才能達到，出頭不出頭先不說，你首先要能在體質中混下去，你都混不下去，談什麼發展。

    集體就是一個磨滅個人意志的團體，除非你已經開始領導這個集體，實在服從不了，那就跳出公立醫院，去私人醫院或者自己開個診所！你想開就開不想開睡覺，沒人管你，所以想要在任何一個組織集體中出頭，首先要能混下去，張凡真要是頭角崢嶸之輩也不會來邊疆了，直接去南方混了！

    還有，這個領導理念因人而異，把圖在縣醫院，主要是以利益動人，畢竟一個縣醫院大的有限。而市級醫院，就不一樣了，各色人都有，領導已經有了自己的領導特色，歐陽就是一個鐵娘子，服不服的，她已經在院長的位置上了，合理不合理的，她的管理方式就是這樣，打一下再給個好處，永遠不會讓你安安心心她就是想讓你馴服，這就是一種方式方法，沒有對錯，只有好使不好使。

    「嗯！態度不錯，你還年輕，要走很多很多的路，天才我不是沒見過，可真正能大放異彩的有幾個？所以現在的你不僅要鍛鍊自己的醫術水平，還要樹立好一個正確的世界觀，多看看名人的自傳，雖然有誇大可對你會有一點的啟發。茶素市的十大優秀青年的名額下來了，醫療系統只有你一個人。記住別因小失大！」歐陽最後一句話是站起來說的。

    「我知道了！院長！」張凡也站起來說道，然後又有點大煞風景的說道：「這個名額具體是干什的！」

    歐陽差點拿茶杯子砸他，「榮譽！懂嗎，這是榮譽，是市委、醫院、老百姓對你的認可，是不是覺得這個榮譽沒有什麼牛奶禮盒重要？」這話都說的有點誅心了。

    張凡趕緊認錯！經濟越發達的地區，政府越小。可邊疆這種地方，就不一樣了。人們的榮譽感、紀律性相當的強，下大雪，不管大人小孩都上街掃雪，棉花成熟了，大學往下，小學四年級朝上，必須參加摘棉花活動，而且每天必須摘取一定重量的棉花，這你可能會嗤之以鼻，說他們傻。

    那就說說民兵，邊疆這邊，國境線五百公里是不能有軍隊的，只有武警而且不能有重武器，這是華國和其他國家簽訂的合同。國家與國家之間其實齷齪很多的，每當大事發生的時候，兵力不夠怎麼辦？不可能調兵的，我華國還要不要面子了！我好歹也是一個超級大國！

    一聲令下，你去看看邊疆，全是綠色軍服且沒有肩章沒有火器的隊伍，人手一把統一的鐵鍬把。一輛一輛大卡車上街了，沒有幾百萬，隨隨便便十來萬軍隊就起來了。真要開戰，直接就發武器了，這些人平常不是農場的工人就是各單位在職的職員，平時都是老百姓，可他們每年都會定時間去訓練。正兒八經的訓練，實彈而且有死亡名額！

    特殊的地方，更重注人的服從性和紀律性。而且醫院也很注重醫生的服從和紀律性，服從和紀律不要說是素質，這東西本來就是強權的產物，可醫院這種地方能不講紀律和服從嗎？不行，疫情來了，沒有平時的訓練，醫生護士脫了白大褂就跑！

    為什麼軍隊醫院不解散或者減小編制呢，這是國家為人民或者說是為國家保留的最後一道衛生防線！關鍵時刻，這些人是隨時都可以去犧牲的~！還別不相信！不是抬槓，這個行業太特殊了，一點委屈都受不了，那就別幹了，病號都能氣死你！

第173 學霸的領域

    壓抑的腫瘤科室終於出科了，腫瘤的科室主任把張凡恭送出了科室，因為看到張凡她就會想到歐陽，想到歐陽她就會擔心自己的位置。腫瘤科太悲傷，臨終關懷科室，真的讓人難受的要死。

    當一個鮮活的生命去掰著指頭計算自己還能活幾天的哪種場面真的瘆人，本來是讓人能產生希望，救死扶傷的地方，可這個科室的病人沒有一點的希望，患者自己也知道，只不過是熬時間罷了。希望你們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後，能遺忘這段痛苦的歷程！張凡站在門口回頭看了一眼腫瘤科，默默的想著。

    下一站，內分泌。這個科室勸退功能太強大了，學習差一點真的搞不來。這個科室的基本概念首先就很不直觀，對學習不好的醫學生很不友好。一個激素就能讓好多醫生迷糊，激素的種類，用途、機制，這些東西都是很高端的東西，好多知識在實驗室都是很模糊的東西。

    可想而知，想要拿下這個科室的工作要有多難，不過這個科室也有好處，就是相對的急診少一點，而且病號病情進展相對也慢一點。

    市醫院畢竟是一個地區三甲，內分泌和代謝疾病在一個科室，科室裡面只有兩個男醫生，其餘都是女醫生，而且大多數女醫生都是少婦。可想而知，這兩個男醫生多悲催！當一個團體中，少婦佔多數的時候，那麼你要把你以往對女人的經驗重新調整一下。

    內分泌算是醫院顏值比較高的一個科室。估計應該是這些女醫生善於自我調理吧！張凡從醫務處主任手裡拿到轉科單子的時候，就覺得肝顫，內分泌算是他最弱的一個學科了，真的難。你要只是去為了隨便應付，估計三個月也就成熟了，可你要想弄懂內分泌的理論，真的太難！

    生長因子，偶聯G蛋白受體，第二信使，非磷酸化介導，就這些名詞，肝的時間少都不行，更別說內分泌了，這些名詞不過是內分泌裡面一個小小的集合體。

    醫療體系裡有一句話。生化難，可內分泌是生化的爸爸！這個學科不管大小醫院，幾乎都是女學霸的天下。成熟期長，就是在內科，都面算是成熟期很長的一個科室。

    市醫院的內分泌主任狄麗拜爾，一個漂亮的女人，和歐陽是同一年進入的醫院，未婚。據說她的父親曾是茶素市的高官，不知是何原因一直單身到現在。她也是一個事業型的女性，不過她的事業是醉心於科室的建設，而不是醫院的建設。

    她的那個年代的茶素市，很少有留學生，不過她算半個留學生，留學去的蘇聯，然後學習了一半時間就匆匆回來了，因為蘇聯不行了！雖然學習了一半，可在當時她也算是比較尖端的人才了。

    回來以後，進入了茶素市的醫院。反正那個年代的是是非非說不清楚，她老爹先是罷官，然後起復然，結果起覆沒兩年因為心梗去世，可能她在這當中看透了人生，匆匆結束了戀情後，就一直單身到現在。

    她醉心於事業，而又是個單身，所以對科室管理非常嚴格，想進內分泌首先得過她的這一關，一個轉科的醫生想要留在內分泌，首先要基礎好，態度嚴謹，查房的時候對她隨機提問的問題，有自己的見解才能進入內分泌。而且這個問題不限於內分泌，幾乎囊括了整個內科系統。

    一般新進醫院的男醫生都不太沉穩，能拿工資了，不去浪個一段時間，真的對不起幾年苦逼的大學生活。而這位狄主任又非常不喜歡輕佻的人，所以這個科室男醫生少，李輝轉科的時候就難受的要死，科室整體氣氛和他的性格不合！

    內分泌算是女權科室了，而且狄主任年幼時的同伴有好多是政府的領導，科室裡面有好幾個醫生都充當領導的保健醫，所以這個科室算是進修比較勤的科室。經常去進修都是聯繫好後，領導直接給醫院打招呼。

    狄主任愛了不該愛的人以後，對輕佻之人非常痛惡，李輝差點鬱悶的死在這個科室。當得知張凡要去內分泌的時候，他在電話中說道：「記住，進去以後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而且不懂就直接說不知道，要是胡說，那個滅絕師太直接能讓你尷尬到死，一點情面不留，」

    李輝自從結婚後，性格大變，顧家男人就是他現在的樣子。曾經肆意妄為的少年長大了！他已經定科了，呼吸科，也算是進入了自己的目標科室。

    狄主任和歐陽關係很好，據說歐陽給領導當保健醫，是她牽線搭橋的。這不過是外科小醫生們私下的閒話，給領導當保健醫，這一點外科醫生對上內科醫生，就沒什麼優勢。也算是一種羨慕嫉妒恨吧！

    張凡拿著轉科單子沒有第一時間去內分泌。因為這週五要去市政府參加表彰大會，歐陽已經交代過了，收拾的精精幹干，因為張凡代表了整個茶素市醫療系統的年輕人，責任好重！

    這個消息已經在醫院中傳開了，如同一個大石頭扔在了小池塘中，浪花一朵朵。恭喜的電話一個接著一個，醉心仕途的話，這是比較好的一個起步，畢竟是市級的榮譽。可張凡志不在此，這幾天恭喜的電話讓他有點不勝其煩。

    邵華得知這個消息後，也是高興的不得了，雖然傻妞也不知道這個榮譽有什麼好處，可市級優秀青年總歸是不差的。

    平常理髮五元搞定的張凡，在邵華的壓迫下，平生第一次花費了兩百多大洋，讓髮型設計師設計了一個髮型。

    「兩百和五元，效果差不多啊！」張凡從後視鏡裡看著自己的髮型。

    「能一樣嗎？你看現在多精神，已經從實力派走向了偶像派。要不我找賈蘇越給你再畫個妝吧。」

    「算了吧，一個大男人化妝成了什麼。」自從邵華和張凡確定關係後，賈蘇越找邵華的次數少了，不過關係還是一如既往的親密。

    西裝、領帶、亮如鏡的皮鞋，髮蠟，還有邵華強迫著擦到張凡臉上的潤膚霜。張凡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怎麼這麼彆扭呢~！

    「怎麼了？」邵華看著張凡不自然的神態問道。

    「有點恍惚，忽然在鏡子中看到了大學畢業時的我！」

    「不要有壓力，不管如何，你都是我心中最棒的男人！」邵華摸著張凡的臉龐，輕輕的吻了上去！

175 爺們出去！娘們進來！

    不進科室就得給醫務處的主任打招呼，沒有定科的醫生暫時歸醫務處領導，轉科期間要是出問題也是歸醫務處處理，張凡去參加頒獎大會，算是公事了，醫務處的主任直接給了三天的假期，這就是技術尖子的待遇。

    週五下午，政府最大的禮堂裡，人聲鼎沸，各種彩旗、標語掛滿了整個大廳，這個禮堂是時代的產物，這是當年蘇聯人援建的時候修建的，大廳的名字就叫友誼廳！一股子俄式風味的建築，處處顯示著粗狂之處。

    因為是領獎人，先要去組委會報到。這次頒獎的覆蓋面積比較廣闊，幾乎涉及到了各個系統，來參加頒獎大會的都是年輕人，因為要坐滿這個禮堂，不然領導面子也不好看，各個單位都要出人參會。

    禮堂真的太大了，坐個一千人問題不大，市醫院也出人了，一幫護士被指派來了，本來要休息的她們被指定參會，小姑娘們怨聲載道！

    這種會議和晚會的模式差不多，一切都要提前排練，除了領導不用排練，參加頒獎的人員怎樣領獎，怎樣握手，都有排練。而且組委會的小組長特意交代，如果領導不主動說話，不能和領導說話。

    接受頒獎的人有二十來個人，不光有傑出青年，還有什麼標兵！按照排練張凡站在隊伍的倒數第二個。他右邊是個警服壯漢，左邊是個海關的冷豔美女。

    排練了好幾次，張凡有點煩了，太扯了，一個頒獎要如此重視，更煩的是右邊的壯漢不停的找他說話，目的明確，為了吸引張凡另一邊的海關妹子，要不位置是固定的，估計這個汪汪汪一定要和張凡換位置。

    「哥們，你那個單位的？我們刑警就是不行，參加個會議都不能像你一樣西裝革履的。你結婚了沒？我還單身呢！不過單位已經分房子了！」壯漢估計單身久了，也不管張凡什麼反應，差不多都要把祖宗三代交代清楚了。

    張凡略略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海關妹子，要是她不傻，應該也知道了這位壯漢的意思，可這個妹子一臉酷意，一點搭話的意思都沒有。

    張凡實在無法忍受被搭茬的痛苦，人民警察是可敬的，單身汪汪汪是可憐的，張凡決定幫他一下，「哦！我們制服穿出來不好看，不像你和這位女同志，穿上制服就英氣逼人的，你們應該是一個系統的把。」

    海關的妹子也是穿著制服的，張凡搭橋了，剩下的就靠壯漢自己了，單身汪感激的看了一眼張凡，要不是場合不對，估計能抱著張凡感激涕零。

    「我們不是一個系統的，不過也挺接近的，同志你是那個口岸的。」

    「查爾克。」聲音好聽，可就是太簡練了，妹子皺了皺眉頭說道。！

    「太好了，我是察克爾科的，我們不遠！」張凡差點笑出聲來，兩個縣距離差不多有五百公里了吧！

    壯漢問三句，海關妹子最多回答一句，張凡解脫了。排練已經好多次了，現在就在等領導了，無事的張凡進入系統，開始練習系統中的手術。

    要進入內分泌科了，因為沒點開內科，也沒辦法去練習，不過普外的甲狀腺手術和內分泌相關，張凡就開始練習，雖然以前也做過，但是相對的這個手術做的不多。

    當時剛得到系統的張凡，擔心這系統忽然那天就消失了，所以千鳥再林，不如一鳥在手。骨科手術是他練習最多的手術，後來升級點開普外以後，練習的也是大器官的手術，這種小器官的手術暫時還沒顧上。

    普外的手術也很暴躁，能診斷的就按照診斷的疾病治療，不能診斷的就剖腹探查，翻翻普通外科的手術病歷，大多數在初步診斷的時候都會在第一診斷後面打個問號，就是表明不是確診，因為腹部器官太複雜，沒開腹前誰都不敢確診。

    雖然是脫褲子放屁，一個闌尾麥氏點壓痛明顯的病號，在第一診斷也會寫個急性闌尾炎發作，然後打個問號，這也是近幾年才流行的寫法，不知道是診斷技術退步了，還是醫生水平倒退了！

    甲狀腺手術不難，可出現損傷的幾率不小，喉返神經的損傷率高達0.5%，這個神經支配的是神經是運動神經，手術的時候動作粗暴、或者不慎縫紮、牽拉都能造成它的損傷，輕度的損傷就能讓患者聲音嘶啞，嚴重一點就是窒息。這玩意太嬌貴，有點出血壓迫一下，說不定就會出現聲音嘶啞。

    「你是那個單位的。」估計海關妹子被壯漢煩的不行了，要拉張凡下水，問了兩次，張凡都在發呆。「裝！」這位妹子氣的咬牙切齒，因為單身汪的威力太強大了，海關妹子用胳膊肘推了推張凡問道。

    「我？」張凡有點不確定的問道。

    「是啊，你是那個單位的。」妹子問完也不說話了，她也在轉移話題，因為警察老哥都開始關心她的住址了！

    「哦，我在醫院，和你們工作性質不一樣，你們倒是挺相似的。」死道友不死貧道，一個壯漢碎碎叨叨的，張凡也受不住，繼續要把話題扯到他們身邊去。

    也就是這個場合特殊，要是平常，估計這個妹子早就甩臉了，白皙的皮膚，修長的身材，略施煙黛，滿臉的膠原蛋白，天鵝般的頸部不帶絲毫人工處理的痕跡，如此高傲卻能站在這個地方，從這些張凡可以判斷，首先這個姑娘年紀不大，超不過二十五，估計不是爸爸厲害就是媽媽厲害。

    轉頭再看看壯漢，滿臉的風霜，耳朵邊都可以看到日曬、凍傷後的傷痕，清澈的眼神、焦灼的神態。能在刑警隊還能參加優秀青年頒獎，肯定是立過功的。張凡真的替他的錢包的著急，想勸勸，不過再看看他壯碩的身體，和發情的神情，張凡忍住了，沒張嘴，怕挨打！

    這次規格比較高，直接是市委最高領導參加的頒獎儀式。大領導講了四十多分鐘，然後各個相關管理口的領導上台講話。領獎的人員被安排在後台坐著等待，仔細聽領導的談話，水平還是很高的，水了如此長的時間，其實就一個意思，年輕人要少拿工資！多奉獻！

    領導講話了，這個叫朱兵的壯漢警察終於消停了，張凡偷偷看了一下另外一邊的姑娘，被白了一眼！張凡沒在乎，反正都有女友了。

    終於，領導們講話結束，開始頒獎。眾青年挺胸抬頭，閃光燈下一幫剛褪去青澀面孔的青年人莊嚴肅穆。

    說是說，笑是笑，特殊的音樂、專門營造的氣氛，讓大家不由自主的嚴肅起來。輪到張凡了，市委領導手很軟，沒有普通男性那種堅硬硌手的感覺。

    「辛苦了！」每到一個人面前，他都會說一聲。

    「領導辛苦了！」這一句話沒有訓練，估計是領導聽的比較過癮，第一個人說了領導辛苦後，後面的人清一色的領導辛苦。

    一個獎狀、證書，還有一張五千塊錢的獎金，不過這個錢是要等會議結束後，財政直接打到單位的。

    退場、結束，準備了三天，就為這幾秒！也真的夠爽！慢慢的退場，朱兵緊走慢走攔住了張凡和海關姑娘，「相逢是緣，我們三個人一起吃個飯吧！」不著急都不行，要是錯過這個機會，想再見，估計幾率不大了！

    「你們兩去吃吧。我就算了！」張凡還盤算著是不是早點回宿舍，再肝幾遍甲狀腺的手術呢。因為他也知道內分泌主任很嚴格，進科查房，要是被掛在病房門口翻書，哪真的很尷尬。

    「你認識我？」海關姑娘真的生氣了，現在會議結束了，她不忍了，一個警察討厭的像個蒼蠅，這個據說是醫生的傢伙不僅反應遲鈍，還老拿她說事，所以當聽到張凡的話後，她瞪著圓目對著張凡說道。

    張凡坐蠟了，姑娘生氣了，他也能看出來！就再這個時候，看到了唐晶晶走了過來：「張醫生，不錯啊，都是傑出青年了，應該請客了！」

    「唐姐！」張凡不用尷尬了，趕忙的給唐晶晶打招呼，自從不給康樺做秘書後，康晶晶收拾的比以前更加保守了，看起來好像都有三十了！

    「唐姐！」海關姑娘，看到唐晶晶後不可思議的說道。

    「路任佳！」唐晶晶更驚訝，市委辦公廳副手的女兒！

    「你們這是？」唐晶晶看著三人組合，問道。

    「我們再聊怎麼能更好的去奉獻！」張凡趕緊說道。

    「什麼！他們兩個想約我吃法。」既然熟人套熟人，姑娘也不生氣了，不過心眼不大，揭破了張凡的謊言。

    「呵呵，張醫生這樣可不好啊。」唐晶晶狹促的笑著說，不過為什麼不好卻沒說破，看破不說破，說話留三分，小唐已經開始走向老唐了！

    唐晶晶運氣好，現在都是副局長了。路任佳的爸爸把自己在金融辦的侄子介紹給了唐晶晶，第一次見面路任佳也在。

    「呵呵，被唐姐發現了，那就算了，你們聊，我先走了！」張凡也沒解釋，他急於脫身。

    「怎麼我來了，就捨不得請客了？」唐晶晶裝著生氣的樣子說道，這個樣子的她，才有點青春的氣息，官場真的磨練人！

    「額！沒有，其實我想單獨請你！那現在只能大家一起了。」這個時候的壯漢刑警有點拉不展了。

    「走啊兄弟，難道讓我買單？」張凡故意說道，一鼓作氣，不過現在的朱兵已經洩了！張凡也不知道是害人還是幫人！

    張凡開車，上車後朱兵話都沒了！壓力，他也能看出來，唐晶晶是個有職位的領導，而且張凡的座駕給他壓力也不小，他們局長才是個霸道。台上的時候，都是傑出青年，下台後現實殘酷的告訴他，人家是個富有的傑出青年！

    「看來你們醫生也沒少收紅包啊，竟然能開的起上百萬的汽車。」路任佳畢竟還年輕，都不知道這樣說話會平白無辜的惹到人。

    「就是一天收一千，現在也不夠啊！呵呵，三位想吃什麼？」張凡岔開話題。

    「吃火鍋吧！熱鬧點，你說呢任佳。」唐晶晶說道。

    「嗯好，就吃火鍋吧，我也好久沒吃了，都有點嘴饞了。」

    吃火鍋，那就小肥羊了，雖然味道一般，可勝在環境不錯。張凡開著車，天氣變冷了，路上結了一層薄冰，雖然車速都不高，可一路上見到了好幾個剮蹭的車禍。

    停好車，兩個女人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張凡和朱兵走在她們的後面。剛走到小肥羊的門口，就聽到一聲尖叫，「啊！」

    張凡往前一看，只見一個女人摔倒了。旁邊一個老太太吃力的想扶她起來。張凡還在愣神的時候，朱兵一個健步竄了出去。這就是訓練和未訓練的差距。

    「怎麼了？」朱兵跑到跟前問道。

    「肚子！肚子！」摔倒的女人緊張的不行，指著肚子說道。張凡和兩個女人也趕到了。張凡一看，心沉了下來！

    摔倒的女人是個孕婦，看肚子的規模估計估計差不多也該臨產了。再一看腿部，見紅了！「不行了，好疼啊！我的孩子！啊！要出來了！啊！」女人，疼的臉色都發白了，驚恐的大喊大叫。

    朱兵本來要扶，結果一看這個情況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路任佳都嚇呆了，唐晶晶趕忙說道：「張醫生，我打電話？」

    「來不及了，路滑車堵，估計到不了醫院了。打電話讓醫院派人來。」張凡看了看四周，氣溫太低，不行，再抬頭一看，對周圍看熱鬧的眾人大說道：「我是市醫院的醫生，來幾個爺們，幫把手，幫著產婦抬進火鍋店！」

    一聽是醫生，呼啦啦上來了一幫子男人，也不顧不上血不血了，直接搭手幫著把孕婦抬進了火鍋店。

    「哎！哎！哎，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張凡指揮著眾人要把孕婦抬進包廂，大廳女經理哪見過抬人來吃火鍋的，再一看被抬的女人還流著血，站在包廂門口不讓進，而且聲音特別大的喊道。

    「沒時間解釋了，對不住了。朱兵你來解決，唐姐去找熱水、乾淨毛巾，要快。把孕婦放到桌子上，卸了玻璃轉盤。」張凡說完後，又對著跟著來看熱鬧的人群說道：「有護士沒？沒護士，進來幾個生過孩子的婦女。爺們都出去了！」

    幫忙的男人們都出了，進來了幾個中年婦女，這都是熱心人！社會上還是熱心人多。「幾位大姐，來搭把手，幫一下忙。」

    就在這個時候，聽到外面朱兵大聲的說道：「我是警察，裡面有孕婦要生娃娃了！這是我的警官證。」朱兵拿著證件給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說道。

    「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可這是火鍋店，生孩子，哎！怎麼這麼倒霉啊！」這個負責人一臉的晦氣，吃飯的人都不吃飯了，圍在門口看熱鬧！

    「情況緊急，要是夏天，我們今天絕對不會進來，可是現在氣溫這麼低，真的對不住了！有什麼損失，」朱兵說不出口了，這麼大的飯店，這一鬧騰，損失能小嗎！

    「一天的損失，我倒真的不在意，這種時候是個人都會幫忙的，可你看看，這麼一鬧騰，要是有人忌諱，以後我們還怎麼做生意啊！我得給老闆打電話。您的警官證，我也不敢看！」負責人也不走開，就站在門口打電話。

176 小肥羊醫院

    熊一般的漢子，曾經迎著烈日、逆著寒風，槍戰幾回，在這個時刻真的尷尬了，手裡的證件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人家也要過日子生活，難道真的要救一人而殺一人嗎？錯了嗎？可聽著裡面嘶聲裂肺的女人哭喊聲，朱兵第一次覺得好難好難。

    別看這秘書的上升快，可這個職位也是特別鍛鍊人的一個職位。領導的脾氣，性格、愛好、處事的方式方法，一般說的話，不是聰明人是干不長久的。唐晶晶指揮著服務員去拿熱水、臉盆，小姑娘們一臉憂鬱。打電話的負責人，沮喪著臉，揮了揮手，讓這些服務員去拿。

    還是心軟之人，就是這個揮一揮手，讓唐晶晶動了惻隱之心，她不是個感性的女人，感性的女人也當不了官。「小路，快給你爸爸打個電話，把情況說一下，就說還有兩個人也是傑出青年。」

    有的人天生就是當官的，唐晶晶一眼就能從中看到重點、機遇！直腸子刑警估計還在心裡估算損失呢！路任佳估計還在呆萌中，張凡現在想著怎麼去鼓勵這個女人！

    路任佳開始打電話，孕婦痛苦的撕喊聲，周圍人們的議論聲，唐晶晶指揮眾人的聲音，同為女人的她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場景，她嚇呆了，帶著哭音對著電話裡說道：「爸爸！我在小肥羊，有個孕婦要生孩子了，都流血了，康姐讓我給你打電話！」

    康晶晶一聽，一把奪過電話說道：「路叔叔，三個剛參加完傑出青年頒獎典禮的獲獎者正在搶救一個出意外的孕婦，就在小肥羊火鍋店，老闆非常仁義。」

    都是千年的老怪，康晶晶一說，人家老路就懂什麼意思了。先給書記匯報，書記給與重要指示後，老路開始通知宣傳部，立馬讓茶素市的電視台安排記者去採訪，然後打電話給醫院，然後通知交警隊，必須保證道路暢通，讓120以最快的速度到達！

    因為今天剛剛頒獎給傑出青年，然後傑出青年又做出如此特別的好事，這種機會不抓住都對不起他的職業素質。

    幾個電話，感覺全茶素市都開始行動起來了。醫院通往小肥羊的十字路口全部被交警人工接手，摩托車閃著警燈用喇叭趕人，「前面的車輛靠邊！前面的車輛靠邊！」

    本來醫院120只是派出了一個急診醫生，一個護士，結果老路的電話打完，第二輛120拉著一個產科醫生，一個助產師一個護士緊跟著就出發了！警燈四起。

    這個要出生地的孩子估計是鴻運當頭，就是縣長也沒這個級別待遇。權利的盛宴開始了！

    孕婦運氣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本來還有十來天的預產期，結果天冷路滑摔了一跤，又幸好碰到了張凡他們，要不然今天估計麻煩了。

    孕婦躺在大圓桌上，在幾個婦女的幫助下脫掉孕婦的褲子，張凡麻利的用飯店準備的脫脂棉球沾著肥皂水清洗大小陰（a）唇、**，清洗乾淨後，沒有其他的消毒液，只有飯店預備救急的碘伏溶液，有總比沒有的強。張凡用碘伏消毒，準備接產。

    天氣剛變冷，街上的汽車都還沒換防滑胎，事故不少。就是120也開不起來。不過電視台距離小肥羊很近，記者倒是先來了。

    小肥羊的老闆也來了，富態的一個女人，眼睛閃著精光。來了以後，一看這個架勢，她知道今天就是說破天，這個孩子在她店裡是生定了。

    那怎麼把壞事辦成好事呢？那就只能靠大眾的輿論把這個倒霉的事情轉變成好事。先打電話給報社，然後命令服務員全力配合，站在凳子上的她，聲音洪亮，一身大紅色的妮子大衣，富態而底氣足的她，全場就成了她一個人的聲音，「去把空調溫度調高，不要凍著孩子了，小李去拿新毛巾備用，拿給客人預備的那一種，那一種是最貴的。小王去拿高度白酒，說不定醫生會用到！今天所有在場的顧客，全場面單，為本店有史以來最小的顧客慶生！我估計這個小顧客是全國火鍋店裡最小的顧客了！可喜可賀啊！我們運氣好能沾沾他的運氣啊！」

    她為什麼能成功？這就是原因，大廳中她的聲音蓋住了一切雜音，服務員在她的指揮下，井井有條的開動起來。她的聲音能讓人產生那種熱血上頭的功能。

    「好樣的！女中豪傑！」不知道是誰吼了一嗓子，用餐的客人們本來被打擾掃興的神態忽然變得亢奮起來，這就是本事！要是在戰爭年代，這位估計絕對是一代女梟雄~！

    咔咔咔，閃光燈亮起，她的聲音、神態被定格在時間中。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利成章了，記者採訪，拍攝。康晶晶、愣神二人組、老闆都是重點被採訪人員。

    充當手術室的包廂裡面，張凡拿著菜刀猶豫，這也是張凡有史以來做手術最糾結的一次，會陰過緊，絕對會撕裂的，可這是菜刀啊，就算沒用過也是菜刀啊，沒有消過毒的菜刀敢切嗎？不切就會撕裂，或者損傷孩子，而且沒有麻藥的張凡真的束手無策。

    「醫生，不行了！我不行了！」孕婦疼痛、緊張加上胎兒活動異常，讓她覺得自己不行了。

    「什麼不行了，孩子還沒生下來呢，你就是這樣做母親的嗎！給老子閉嘴！」特殊時刻特殊對待。

    孕婦是和自己的母親出來上街，準備給出生前的孩子再買點東西，也順便的活動活動，結果活動成這個樣子了。

    孕婦母親哭成淚人了，給女婿和自己的老頭子打電話：「快來啊，小麗摔了一跤，孩子要早產了，快來啊！」

    「媽！在那個醫院，我馬上就到。」

    「小肥羊！」

    「小肥羊火鍋店，快來啊！」

    「老頭子，小麗摔了一跤，孩子早產了，都流血了。」

    「在哪？你怎麼看護的！」

    「我也不想啊！在小肥羊！小肥羊火鍋店！」

    也幸虧，茶素市就一家小肥羊，而且名氣不小。張凡大汗淋漓的面對著腫脹異常的會陰！

    「真TM的扯！」他都快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