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醫路坦途 作者︰臧福生（連載中）

206 強龍和蟒蛇

    最近一段時間，馬文濤給張凡的印象就是火一般的男子，做一切事情都是風風火火，一改以前那種不著調的感覺，可今天馬文濤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你總不會為了我的這點勞務費憂愁成這樣吧！」張凡進門口後看著他的樣子打趣的說道。

    「去！我缺你那點錢嗎！給這是今天的手術費。」說完扔給了張凡一個信封。張凡裝好以後就準備走人，他對馬文濤這種不是凡間的事情不感興趣。

    「嗨！你還真是漠不關心啊，咱們總歸是一條戰壕的戰友把，就是虛情假意也最少問候問候把，你這個拿上錢就跑的路數真的有點過分啊！」馬文濤對上張凡真的有點鬱悶！

    「我能幫上你什麼！你都鬱悶的事情，我能幹嘛，問了還招你煩，我就不問！你先鬱悶著，我走了。剛搬家還沒收拾利索呢!」張凡站在門口，他真的沒心思和馬文濤扯閒篇。

    「別走，坐下。這事情和你也有關！」馬文濤指了指對面的沙發對著張凡說道。

    「怎麼了？」張凡還真有點納悶。

    「過江龍來了！」馬文濤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話，為了體現他的高深莫測還特意點上了雪茄！

    「別廢話了，說清楚！」張凡不求馬文濤的時候，一般都不會耐著性子和他胡扯。

    「咳！咳！咳！」本來想著弄點氣氛的馬文濤，讓張凡給氣的嗆著了！

    「莽夫！從省裡來了一位要入股的人！」馬文濤鬱悶，真的鬱悶！

    「怎麼，你不想讓他入股嗎？」

    「廢話，我不缺資金為什麼要讓她入股呢？」馬文濤火大的說道。

    「你攔不住？上次你喝酒不是吹牛說邊疆沒你搞不定的事情嗎！」

    「你都知道是喝酒吹牛的，還拿出來打臉有意思嗎！」

    「好好好，咱們好好說。」張凡看著馬文濤有點氣急敗壞，趕忙順了順他的鬃毛，這人就和馴馬一樣，得有鬆緊度。

    「她不是邊疆的土著，是首都來的。估計她老子就是下屆邊疆的一把手了。」馬文濤有點沒落的說道。

    「你家沒希望了？」張凡配合的問道，他真對這個事情不上心！

    「老爺子年紀大了，最多再幹一屆，也就該退居二線了。我也就納悶了，這個不起眼的小醫院，她是從哪裡知道的，昨天打電話聯繫，今天人就已經到了茶素市，非要和請你和我吃飯，商量入股的事情。真的是憋著馬腿硬吃車。」

    「想入就讓入，不想讓入，就拒絕，有什麼可鬱悶的。」張凡也沒好主意，小年輕對於這些事情還看的不是很透徹。

    「如果安心留在茶素市，不讓她入，也就不讓她入了，她能奈我何！可是想要發展起來就要和很多人妥協、不停的妥協才能發展起來。」馬文濤說道。

    「哦！要是~~」張凡沉吟著說不出來了。

    「說吧，我們兩之間可以坦誠而談，我的目標是事業，估計你的目標也不會是金錢。所以，殊途同歸，有什麼話都可以說，不必在乎我的感受，再說了，你在乎過我的感受嗎！」張凡欲言又止的，倒是讓馬文濤來勸導張凡了。

    「如果你抗不住，而醫院又脫離我的預想和期待，我會離開，不要醫院一分錢的離開，你有遠大的理想，我何嘗不是呢，為了錢而去分離我的精力，我覺得沒有意思！」張凡正色的說道！

    「嗯，這個你放心，當時我就說過，這個醫院的醫療發展就以你為主，這是核心！不過你說不會為了錢，那你以後來走穴再別要錢了吧！」馬文濤前面還說的很正經，可到後面就開始胡扯了~！

    「你又不缺我這點錢，好了！沒事我就走了。」張凡覺得沒事了，要走。

    「沒完呢，人家設宴請咱們吃飯呢！~對，就是你和我，人家已經打聽清楚了！」馬文濤對迷惑的張凡說道。

    是何方神聖讓馬文濤如此糾結呢，就是上次做肝腫瘤術後，送給張凡一套專用器械的大老闆，楊璐的大老闆，聶莎莎！

    聶莎莎父祖都是軍人出身，父親轉業後步入仕途，執政理念仍舊帶著一股子軍隊的氣息，強硬非常強硬！從市一級別就開始在華國的各個邊疆打轉，這次終於要成為封疆大吏了。是個很有抱負的人，對子女的管理很嚴格，嚴禁打釺拉線。

    聶莎莎的媽媽是個軍醫，從小就生活在軍隊醫院裡面的她，對醫院這一套很是熟悉，而且聶莎莎沒有像馬文濤這種和父親對抗，不讓干批條子的事情，哪就開公司總可以吧，不讓開公司做生意，那我搞研發總成吧！

    年紀不大，心眼不少，自己成立了一個醫療科研所，專門研發國外先進器械的仿製，一個鋼板，你在中間開孔，那我就研發一個，偏前或者偏後一點，就這樣錢沒少賺，還不給自己老子和家族惹事！

    楊璐把張凡的情況匯報上去以後，聶莎莎就很重視，二十來歲的她真的算是干一行愛一行，對華國的專家，她算是門清。她一打聽，連張凡在青鳥的事情都知道了，盧老對張凡是恨鐵不成鋼，一聽張凡的名字，氣咻咻的說了半天，總歸就是一句話，是個天才！

    然後專門又去看了一趟秦家的長孫秦諾，帶著專業的骨科和神外的專家去看的，術後評估很高，兩位專家大拿對做手術的醫生讚不絕口。

    聶莎莎算是真的上心了，雖然她父親還不是一把手，而且強龍不壓地頭蛇，可她有一套，分出自己的一部分利益給了秦家，然後讓秦家帶話給馬文濤。

    馬文濤很大一部分資金其實來自於自己的未婚妻，聶莎莎這麼一招，讓馬文濤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而且人家說的也好聽，就是賺點零花錢，不會圖謀什麼的。

    這才讓馬文濤鬱悶不已，任何一個產業，在未發展起來的時候，都有一個坎坷的過程，現在才剛剛開始而已。

    吃飯的地方定在了茶素市最大的酒店，馬文濤開車四四方方的奔馳到達酒店的時候，發現聶莎莎和一個女人已經站在酒店門口迎接了，這個態度姿態真的放的太低太低了，完美的都沒話說！

    馬文濤趕忙的停車上前去打招呼，張凡也納悶不已，因為另外一個女人他認識！而且他以為這個入股的老闆是個男人！

207 彎彎繞！

    兩個女人，氣質不同。聶莎莎青春靚麗中帶著幹練，一看就知道不是好相與的人。短髮，身高大約在一米六五左右，帶著一點點的淡妝。一身黑色的皮衣，暗紅色的小靴子，猛一看不起眼，仔細一看怎樣都覺得是像一匹小野馬。

    另外一個女人，就是和張凡打過交道的秦蓉渝。她又是另外一種風情了，大氣而過於莊重感，因為年紀不小了，一身的雍容的暗灰色大衣，可張凡怎麼看怎麼覺得有一種歐陽的氣質！

    馬文濤和張凡快步走到了兩個女人面前，還未開口，秦蓉渝已經微笑著說話了：「張醫生，別來無恙啊，我們又見面了。」

    「秦女士好！」張凡剛說完話，對方就伸出了手和張凡握了握！「上次一別，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又重逢了，舍弟的手術多虧了你，現在恢復的不錯，等他出院後，會專門登門拜訪的！」

    「太客氣了，只要恢復的好就行，沒必要的！」張凡稍稍有點窘迫，因為沒想到收了人家的卡，然後這麼快又見面了，他還稍稍有點不適應！一句話，就是臉皮還是不厚！

    「怎麼，秦姐姐不介紹一下嗎？」聶莎莎站在旁邊微笑著，然後冷不丁的說了一句，雖然她們之間是合作，可女人之間的事情並不簡單，而且又都算是商場中的梟雄，兩人從站在門口的時候就開始較勁了！

    聶莎莎的聲音清脆，明顯的帶著首都土著的那種兒化音，「呵呵！好吧！」秦蓉渝看了看聶莎莎，微揚的嘴角已經出賣了她的心情，她很爽，因為一路上聶莎莎很是強勢，讓她不舒服，終於在這個酒店門口，聶莎莎還是放下了姿態。

    「這位就是給我弟弟做過手術的張醫生，張凡！」秦蓉渝又看著張凡說道：「聶莎莎，聶老闆，你們以後要經常打交道，人家是姑娘偶爾也會有點小性子，張醫生可不要在意啊！」

    「幸會！聽口音，張醫生應該也是西北人把！」聶莎莎沒有理會秦蓉渝的話，伸手和張凡握手，她把張凡調查了一個底朝天，現在又這樣說，就是為了和秦蓉渝爭奪一個主動權。一般人覺得這種事情很無聊，可她們這種人，就是信奉一句話，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其樂無窮。

    「對，是西北人！」對上聶莎莎張凡就好多了，因為張凡沒拿她東西，所以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先進酒店把，站在門口挺冷的。」馬文濤說了一句，因為他看到聶莎莎已經開始眼睛放電了，他雖然和聶莎莎打交道的次數不錯，可還是瞭解她的，這姑娘滿身的心眼子，他擔心張凡著了道！

    聶莎莎微笑著放開了張凡的手，她年輕好玩智商也不差，追求者無數，對於追求的年輕小夥子，隨便就玩弄於股掌之中，本身長的不錯，在加上家世的襯托，更是讓一些年輕俊傑前赴後繼猛烈追求。所以馬文濤有點擔心。

    秦蓉渝輕輕挎著馬文濤的胳膊在前面走，聶莎莎和張凡並排，「張醫生你以後是不是就是專攻普外呢？」因為盧老雖然對張凡恨鐵不成鋼，不過聽話聽音，聶莎莎覺得張凡以後應該就是盧老的弟子，所以才這麼一問。

    張凡不知道，他在聶莎莎面前幾乎就是個透明人。「還沒確定呢，走一步看一步把！」

    「也對，這種事情應該考慮清楚的。張醫生想過去首都嗎？」聶莎莎對張凡很是好奇，一個在大學中勉強畢業的本科生，在工作一兩年內就已經成為了手術高手，只能用天才奇才來解釋！雖然也知道他很努力很刻苦，可醫學這個東西不是靠一個努力能拿下的！

    「還沒想過，不過遲早要去的，看看升國旗，看看大國首都的風采，這是一定的。」

    「呵呵，張醫生還挺風趣啊！」聶莎莎顏笑如花的對著張凡說道。

    包廂不算大，可對於四個人來說也不小，在包廂門口，張凡見到了楊璐，張凡主動的和楊璐打了一聲招呼：「楊經理，你好！」她送給張凡的手術專用器械真的好用，所以張凡的這聲謝謝也是發自內心的感謝。

    「張醫生您好！請進！」因為自己的大老闆在，所以楊璐表現出職場精英該有的利益，不卑不亢卻也不失一種熱情。兩人的對話，讓馬文濤好像發現了一點什麼東西。

    馬文濤雖然沒有和聶莎莎交流過具體的事宜，不過他打定心思，不管多少股份都不能讓她把張凡勾走，他未來的事業，張凡就是一個目前無法代替的核心，張凡就是他最大的核心競爭力，其它都可以放棄！

    「人少不熱鬧，要不我讓人把你女友也接過來把！」馬文濤對著張凡說道。他看著張凡，面色上帶著從來沒有的一種正經！

    張凡給他的映像就是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小年輕，不怎麼貪財也不怎麼貪權，可都是從年輕時代過來的，他就擔心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年輕貪色，讓聶莎莎這種有大家族氣質的女人給迷糊了。

    「她複習呢，而且也沒提前給她說，還是算了！」張凡知道邵華最近複習的累，會計考試也是科目繁雜，從基本理論到各項相關法規都要考，算是計算和記憶的高度集合。

    「哦！那就算了。」馬文濤目的達到！

    「就是吃頓飯，耽誤不了多久時間吧，要不我讓楊經理去接一下？」聶莎莎對著張凡說道。

    「真不用了，提前沒給她說，打亂她的計畫就不好了。」張凡認真的說道，這種事情張凡他自己都覺得無聊至極，更加不會讓邵華參與進來。

    開始上菜，做東的聶莎莎帶著特有的兒化音，開始端杯，張凡不喝酒，她們也不強迫，不喝酒吃飯就很快，吃完飯幾人又移步到了茶室，張凡已經快忍不住了。

    「有什麼事情，不能痛痛快快的趕緊說嗎！含含糊糊、扭扭捏捏的，真扯淡！」張凡心裡開始煩躁起來。

    「張醫生喜歡喝什麼茶。大紅袍？瓜皮？」聶莎莎輕聲漫語的問道！

    「我不愛喝茶，白開水就行。」

    「噗嗤！」馬文濤忍不住笑了出來，這話一聽，他放心了，因為他瞭解張凡，知道張凡已經不耐煩了！

208 武器

    雖然張凡有點不耐煩了，可聶莎莎一點都不介意，她見過太多太多的這種醫療界的人才了，這種小脾氣不算什麼，當著她父親的面，拍桌子的專家又不是沒有，所以她面不改色，仍舊一副和氣生財的笑容說道：「哎呦，看來是我哪裡做的不周，讓張醫生生氣了，你也別和我計較，請告訴我，我一定會注意的，我以茶代酒先給你賠罪了！」

    笑容面貌的一番話下來，倒是讓張凡覺得不好意思了，「真不是，我真不怎麼喝茶，你們隨意，不用管我的。」人家客氣周到，語氣中帶著無限的真誠，張凡本來不耐煩的心情，也安定了不少。這就是人家的本事！

    「那就喝點鐵觀音！」馬文濤趕忙的接過了話茬，張凡不喝茶，聶莎莎也沒心思去表演什麼茶藝了。服務生倒好茶水後，秦蓉渝說道：「茶素市新建的醫院，開春就準備動工了。聶莎莎老闆準備怎麼入股呢？」

    因為父親的緣故，聶莎莎已經把東北的一些市場轉讓給了秦蓉渝，兩人的理念不同，雖然聶莎莎對基礎的醫療市場也很重視，其實她還是想走器械領域，可這個研發不是她想想的那麼簡單，所以目前也在一點點的探索，而秦蓉渝和馬文濤算是有點志同道合，就是想建立一個私人的醫療集團，有一定影響力的醫療集團。

    不管研發也罷，集團也對，都有個共同點，就是人才，醫療人才。

    「我入股20%，以後你們如果開分院，我有優先入股的權利。」聶莎莎放下茶杯後說道。

    這種事情，就是一個利益的交換，想要發展，這就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我說一下，因為我和張醫生在合作的時候就已經確定，以後醫療方面的事情以張醫生為主。」馬文濤真的希望，聶莎莎不要參和進來。

    「這個是應該的，畢竟專業的事情需要專業的人來做。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張醫生能不能以後做手術專用我公司的器械呢？」

    「不行，首先要結合患者的情況，然後才能決定，這個真的不行。」張凡一聽就反對了，他知道這個事情，一旦同意了，以後很麻煩的，不管病人情況，而直接用她的器械，那是手術販子，而不是醫生。

    「呵呵，那如果條件合適的話，張醫生可以用我們公司的器械嗎。」

    「只要條件合適，而且病人同意就行。」

    「好吧，那就謝謝張醫生了，我會讓楊經理聯繫你的。」

    張凡雖然現在表現的很優秀很天才，可日子還很長著呢，還不是下重注的時候，聶莎莎對於這個事情，一點都不著急慢慢來。她也要觀察也要看張凡以後的發展高度。

    剩下的一些細則就無需她們詳細談了，有專業的職業經理去跟進。

     ICU最後一個值班也要馬上結束了。ICU的一個月，張凡算是對各種器官衰竭的疾病見識了一遍，人體機能如同一個水壩，一旦決口再想攔截就要花費很大的代價去阻攔了。

    交完了最後一班，張凡就要出科了，佟麗麗也要出科了，因為張凡的關係，陳琦很給面子的向醫務處要了佟麗麗去骨三科轉科，能不能留在骨三科，還需要佟麗麗自己去努力了。

    下了夜班，張凡和佟麗麗還可以休息一天然後再去醫務處領取轉科單，「張凡，我請你去吃早餐把！我知道一家餐廳的早餐味道特別好！」換好衣服的佟麗麗早早的等在科室門口。

    「不好意思啊，今天真的不行，剛搬家，還沒收拾好呢，我得回去幫忙。」

    「吃個早飯而已，也不佔用你多少時間。是不是擔心邵華吃醋啊！」佟麗麗的小手段開始了，她想激將。

    「嗯！你真聰明，這都能看出來！」

    「額！」佟麗麗沒話說了，她可以激將，但不能笑話。這就是一個尺度的問題。

    「行了，趕緊回家休息吧，你看你的眼圈都發青了，忙了一晚上了。」

    「不！我~~」佟麗麗想撒嬌的時候，張凡的電話響起來了，讓本來鼓足勇氣的佟麗麗又洩氣了~！

    「師傅，有一個斷掌的病號，在來的路上了。我沒把握!」老陳的電話打了進來。

    「好，我馬上到。」張凡說完掛了電話，對佟麗麗說道，「你看，幸好沒答應你，不然又食言了！」說著話，張凡就要走。

    「老師，帶上我好嗎！我也想去看看！」佟麗麗可憐而無助的望著張凡。

    對付男人，其實最好的武器就是女人的軟弱，如果軟弱和眼淚都不能打動一個男人，哪估計已經沒有什麼好辦法了。

    「嗨！你不累的話，就走吧！到時候可別哭鼻子！」張凡看了看佟麗麗，說道。

    「你別小看我，我很厲害的！」馬上就要哭的姑娘，舉著小拳頭對著張凡笑著說道。張凡暗自搖了搖頭，「難道女人天生就是演員嗎！」

    張凡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不能讓病人等，特別是這種斷掌的病人，時間晚一點，危險程度、失敗幾率就會成倍的增加。

    張凡開車疾馳而去，門衛看著張凡開著豪車，帶著美女，羨慕的說道：「娘的！好白菜都讓豬給懟了！」

    再植手術，發展最早的是蘇聯，而水平方面也是蘇聯最牛，可蘇聯，一個超級大國分裂了，讓曾經輝煌無比的醫療系統也隨之奔潰，從巔峰跌落谷底，所以一個系統的醫療行業，如果沒有一個強大的國家，那麼就是水中之月！

    再植術，華國算是真正的接過了蘇聯的衣缽，可奇葩的是這個方面，在基礎醫院發展的不是很理想，可是在再植術的頂端領域，華國是領先全球的。

    為什麼領先而基礎醫院發展不起來呢，這裡面就牽扯一個利益問題，再植術很費時間也費人，不說四肢了，就是一個小指頭的再植手術，都要在顯微鏡下做接近一個小時，而耗材呢，僅僅就是幾根絲線和一兩根克氏針，醫生一台手術兩三個小時下來，在基礎醫院只能得到三十元的站台費，而且這個手術百分之九十的是急診手術，所以很少有人願意去幹去鑽研，因為醫生也要養家餬口！

209 一掌之難

    可以用風馳電掣來形容張凡開車的速度，沿著濱河路，車少速度也快，張凡帶著佟麗麗趕往了醫院。佟麗麗很好奇，張凡到底要去哪個醫院做手術呢！她一個轉科的姑娘還真的不知道社會上的信息。

    張凡趕到醫院的時候，老陳已經讓幾個新來的年輕醫生等待在了門口。「師傅，都準備好了。就等病人了。」老陳看到張凡後，趕忙站起來說道。

    「嗯，這是佟醫生，她也想上手術。」張凡指著佟麗麗給老陳說了一句，然後他就去了馬文濤的辦公室。

    值班一夜，不困是假的，所以張凡要去喝點咖啡。這種手術太精細了，稍微不注意就會失敗，所以張凡不得不用咖啡來刺激自己的大腦。

    馬文濤不在，張凡輕車熟路的找到了咖啡，速溶的，拿出來四包咖啡，倒了兩杯，一包濃度不夠。

    「給，喝點咖啡，不然等會打瞌睡就麻煩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張凡對著佟麗麗說道。其實她不擔心佟麗麗，因為這個手術其實兩個術者就夠了，今天不過是讓佟麗麗感受一下顯微外科的威力而已。

    「放心，我一定不會的！」有點小示威的架勢！

    張凡倒咖啡的時候，佟麗麗已經和老陳交流過了，老陳對佟麗麗倒是很欣賞，一個年輕女醫生能放下臉面死乞白賴的來上手術，精神是可敬的，而且自從有了執業證後，老陳越來越寬容，已經有一個長者的姿態了。

    患者是一個鄉鎮上的電焊門窗的工人，不知道是因為天冷手滑，還是機器的問題，結果一個不小心切割機直接劃過左手手掌，離斷了左手手掌。

    家人急忙的送往了縣醫院，縣醫院緊急的止血處理後，幫著保存好斷掌，趕緊送往馬文濤的醫院。這個時候的病人和家屬把全部的希望都託付給了醫生，醫生說去哪個醫院就去哪個醫院！

    馬文濤黃金開路，利益分成，已經把骨科顯微手術的名氣打出去了，周邊縣鄉醫院診所都知道，而且一旦有病號醫生也是建議來馬文濤的醫院。所以生意不錯。

    經過幾個月時間的鍛鍊和自學，老陳目前能做一些簡單的斷指再植手術，如果稍微複雜一點還是沒有多大的把握，而手掌的再植手術比手指的難度直接是成倍的增加。

    斷指和斷肢再植按照目前的技術已經很成熟了，成活率高。而對於斷掌，說個不好聽的話，茶素市目前能做下來的只有張凡一個人！手掌的肌肉、神經、血管極其豐富，而且人進化最厲害的就兩個地方，一個大腦一個手掌，所以相對於斷掌的再植，在顯微手術中算是難度係數較高的手術了。

    國家富足，醫療設施已經基本健全，在鄉一級別的醫院，配備的醫療設施已經相當的完善，再富足一些的地區，鄉衛生院內配備CT已經不是什麼稀奇事情了，而西北稍微落後一些，不過120的車輛還是有的。

     120特有的嗚咽聲已經由遠及近的傳來了。「準備，病人馬上就來了。」張凡已經換好了白大褂站在門口。

    救急車剛把門打開，一個五十來歲的女性，胸前滿身的血跡，只見她一把背起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下了汽車，「你別急！你別急！小心摔著了，我們有擔架的。」護士急急忙忙的說道。

    「沒事，我背的動，擔架太慢了。」女人臉都漲紅了，可腳步很穩。

    「快，幫忙！」張凡一看，趕忙說道。要是在摔一下，造成二次損傷就得不償失了！

    醫生護士，趕忙的上前幫著攙扶進了醫院。張凡一看患者情況還算可以，人沒有昏迷，縣醫院已經做了止痛處理了。不過，這種手術趕早不趕晚，他對老陳說道：「快去談話簽字，病人先進手術室。」

    這個中年婦女是患者的母親，患者的父親早早就去世了，母子兩人開著一個做鐵窗鐵門的小生意，中年喪偶，現在自己的孩子又受了這麼大的傷，壓力天大，可能怎麼辦呢，不論多麼困難，她都得咬牙堅持。

    「我們長話短說，具體的事項你自己看，現在就說兩點，一這種手術有失敗的可能性，不是萬無一失的，而且術後也不能保障功能的恢復。第二趕緊把費用交上，我們馬上就要做手術了。」陳啟發語速很快，說完就把簽字單交給了這位母親。

    貨到地頭死，何況是這種情形的病人呢，女人直接簽字，然後說道：「醫生，需要多少手術費用。」

    「先交三萬把，再看後期恢復的情況。」

    「我這裡只有兩萬，你們先做手術，我現在就去想辦法！」女人焦急的說道，用祈求的目光看著陳啟發。

    「行，你快去想辦法把！」手術費用是夠了，可這種手術後期的護理也非常的重要。

    女人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忍了又忍的說道：「大夫，一定上點心，孩子還小，不能成一個殘廢啊！真的！求您了！」

    「你放心，我們一定盡全力去救治你孩子的，都是為人父母的，快去吧！我上手術了。」老陳安慰了一下女人，惻隱之心人人都有，可就是因為某些私人醫院做事太過分，直接把華國的私人醫療市場給打到了冰點以下！

    如果沒有馬文濤的這個專門搞顯微外科的私人醫院，今天，就是這個病人，只能去公立醫院，而往往很多區域性的地區公立醫院幾乎沒有這個科室，想要再植只能去首府，幾百公里的路程，去坐飛機，飛機要讓醫院開各種證明，估計一天之內還辦不齊全，坐車，七八個小時趕到首府，菜花都涼了！人的手不是韭菜，割下來是再長不出來的，如果不是某些私人醫院胡作非為，而是讓華國的私人醫療體系健康的去發展，真的可以緩解緩解看病難的這個問題！

    再植手術有個再植時限，過了這個時限就沒有任何希望了！

    手術開始，手術室內放著三個無菌桌，一個放置斷掌，一個放置清創器械，一個放置再植手術器械，清創的器械和再植的器械一定要分開，不然手術成功了，結果患掌感染壞死了！

210 勸退，被勸退的姑娘！

    張凡主刀，陳啟發一助手，手掌再植的手術就是在一個桌子上做，術者兩人面對面的坐著做手術，器械護士的器械車停在患者的對面，所以第三個醫生就沒位置了！怎麼辦，只能讓佟麗麗站在了張凡左手邊上，沒辦法放不下凳子了，不想上可以不上手術，想上手術就得站著。

    因為這台手術時間較長，麻醉師詢問過張凡後，沒有選擇臂叢神經阻滯而是選擇了全麻。手術，特別是骨科的手術非常重視清創，徹底切除已污染及失去生機的組織是手術的基本原則，而且這個清創不是隨意去操作的。

    必須在術前仔細研究X片，然後再結合掌部的具體情況去確定清創的範圍和骨骼縮短的長度，因為是離斷的手術，離斷的手掌如同肉色橡皮娃娃一般，沒有一點的血色！放在地面上，如果不仔細看，說不定能看成橡皮娃娃的手呢！

    因為外科的發展，器械護士也越來越重要，一個成熟的器械護士，沒有一兩年的訓練是無法熟練配合手術的，醫生是分科做手術的，可器械護士不會分科的，所以器械護士必須熟練的知道所有器械的名詞，還要熟練手術步驟。

    因為醫生做手術，做到哪一步，器械護士得提前準備好要用的器械，不熟悉手術步驟，哪天遇上脾氣大的醫生就倒霉了，直接能把手術器械給扔了~！

    年齡稍微大一點的器械護士跟檯子，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醫生的水平怎麼樣，所以年輕的外科醫生對一些手術室的老護士特別的刻意去討好，因為不討好，指不定就能傳出什麼話來。

    離斷手術的清創，兩個醫生要同時進行，這樣才能節省時間，爭取到更多的時間，清創必須按解剖層次進行，一邊清創一邊尋找相關層次內相關的神經、血管，為下一步的手術做好準備。

    就這一個簡單的清創，主刀醫生都必須思考好步驟，先做哪個後做哪個，如同打仗一般，戰爭開始之前的排兵佈陣，腦海中一定要清晰。

    手掌的肌肉最重要的是大魚際，這個肌肉是人類特有的肌肉，大猩猩在基因上算是最接近人類的，可這些帶毛的動物它就沒有大魚際，這是人類祖先經過多少時光勞動而得來的。大魚際在哪？就是連著大指姆的那疙瘩肌肉。

    清創肌肉後接下來就是骨頭了，手掌骨裡面，最重要的就是掌指關節，這個關節一定要儘量保存完整。

    張凡低著頭和老陳做手術，佟麗麗的工作就是保證手術視野的清晰，通俗點說就是拉鉤擦血的。每個手術醫生都是這麼過來的，先看手術，就是所謂的第三第四助手，拉鉤擦血、用吸引器吸血，一台手術，先看幾十遍然後在從二助、一助手慢慢往上熬。

    這個時間段就慢慢的讓一些醫生之間拉開距離了，手術是個集天賦和努力的工作。有些醫生下了手術刻意的去訓練手術技巧，比如要用一些腔鏡技術，他回家就拿著兩個相似的桿子不停的去訓練。一年就能拉開很大的距離，這就是努力和不努力的差別。

    如果你留心去看，好多外科醫生經常手裡面拿這一些東西，不停的把玩，這不是無聊去把玩的，說不定就是在訓練某個手術技巧。

    清創後，先要修復固定斷離的骨頭，這是個原則問題，固定了骨頭後才有其他器官的修復可能性，骨折固定的不好，輕輕一個移動，剛修復好的血管啪，又斷了！

    骨折處理後，就是肌肉的修復了，如果是斷離傷，外科醫生最希望的就是利器切割傷，因為好修復，如果是輾軋傷，估計就非常非常的麻煩，說不定沒機會修復，直接截肢了。

    肌肉修復結束就是血管，張凡和陳啟發開始在顯微鏡下操作了。粗大的靜脈儘量要吻合，這是保證血液回流的通道，而動脈修復就要根據看情況而決定了。橈尺動脈比較容易做端端吻合。

    一般掌中斷端發生率是最高的，再植後的成活率也是最低的，這就是因為和重建血運的困難有關。

    當指總動脈在其遠端分出兩指固有動脈處斷裂，這個就麻煩了，手術主刀一定要設計好，因為一根總動脈只能與一根指頭固有動脈吻合，設計不好說不定就有一個指頭就缺少直接的血液供應。然後導致末端循環不好，特別容易引起一些後遺症。

    為了能讓手部的功能恢復到最佳的狀態，神經原則上都必須是要一期修復的，感覺神經的斷離，不管在腕管還是掌心，都應該一期修復，這個太重要了。

    手術慢慢的進行，時間一點點的流失，因為是在顯微鏡下操作，佟麗麗越看越枯燥，張凡他們進行到哪一步了，她也不知道，幹什麼呢她也看不清楚。

    而且已經兩個多小時了，本來一個無眠的夜班下來，就很疲乏了，現在又站了兩個多小時，小腿發酸，腳發麻。她快支撐不住了，站到現在都是咬牙堅持的。

    張凡做手術還算是快的，就這樣，也花費了三個小時，才算縫合完神經。後面的手術步驟就簡單了，張凡和老陳開始有交流了，「今天你就多操點心，多關注一下手部的血運。」

    「嗯，好的師傅。」老陳點了點頭。

    「常規給點抗生素。」

    「嗯好的。」

    「佟醫生，這種再植術最大的併發症是哪一個？」張凡要看看佟麗麗是不是有心人，所以猛的問了一句。

    「嗯！感染、壞死？」佟麗麗有點不確定的說道。三個多小時的站立，後期手術的枯燥，她已經有點大腦神遊了，因為不分散一點注意力，她真的站不住了，結果張凡猛的一問，她說不上來了。

    「是血管危象，所以這種手術的患者一定不能有吸菸和在吸菸環境中，一旦發生血管危象手術就要先用解痙藥物。如果無效就要二次手術了！」張凡解釋道。

    一台斷掌再植算是做完了，包紮好。張凡伸了伸腰，看著仍舊站在手術台邊上的佟麗麗說道：「走啊！結束了。」

    「我腿麻！感覺走不動了！」佟麗麗話音中都帶著一股子的哭腔，並不是為了腿麻，而是因為她感覺她適應不下來這種工作，不僅僅是枯燥而且手術時間太長了。

    她傷心、難過、自責，說實話，要不是真的喜歡顯微手術，這種強度的手術讓一個弱女子去做，真的是難為人，王亞男是個特例，因為愛好是她最大的動力，而佟麗麗則不同，她是為了選擇一個好的科室。能不被邊緣化的科室。

    生活就是如此的殘酷，無法適應，拿不下來，只能讓賢只能離開，沒有一點點情面可講，而且醫院也不是講情面的地方！

    護士扶著佟麗麗艱難的走出了，手術室，當邁出手術室的那一刻，佟麗麗堅持了好久的眼淚，最終還是滾落在了藍色口罩上。

    寧願有期望也不要有絕望！佟麗麗找不到在手術室存在的意義！她真的灰心了！心中如同刀子攪動一般的疼！

211 人類頭頂的烏雲

    乾燥的冬日，勞累了三十多個小時的佟麗麗終於躺在了自己的被窩裡，雖然各種的不甘心，各種的難受，可已經哭紅變腫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太累了。

    張凡也累，熬夜再加精神的高度集中，讓他也有點暈暈沉沉的，拉上窗簾，洗個熱水澡，屋子裡的地暖溫度不低，窗外的冷冽一點都傳不到房間內。

    邊疆的冬天真的冷，零下三十多度的氣溫，把空氣中的水分子全部凝結成了霜花，乾冷的氣溫也是病毒生長的最好時機。

    氣候乾燥，人體呼吸道的黏膜容易破潰，皮膚、黏膜是人體第一道防禦疾病的防護牆，乾燥冰冷的天氣就造成了病毒肆虐。

    流感，聽著沒什麼威力的疾病，比起什麼HIV、乙肝。就如同一個軟弱的弟弟一般，毫無什麼威脅可言。

    其實這個疾病是一直伴隨著人類的進化史，因它而亡的人口，可以說是天文數字，最強烈的一次爆發就是1918年，死亡人數達到兩千多萬，差點把歐洲給滅了。

    這個疾病真的是無差別攻擊，一般的疾病都有個易感人群，可這個疾病沒有，不管年齡不管男女不分貴賤，都有被傳染的可能，科技在發展，流感也在進化，人類都能登月了，可對於這個東西，還沒有徹底消滅的辦法。

    華國的祖傳醫學被後人各種的唾棄，可就是因為有了這個醫學，流感在這片土地才不是那麼的肆虐，可現代社會，節奏變快，沒人願意去耐心的治病。

    社會壓力生活壓力，讓普通老百姓覺得生病第一天就應該在第二天治療痊癒，對於一個感冒什麼的要治療一個月的治療方式，真的接受不了，好多好多職業，一天不干活一天就沒收入，他們承受不起這個時間代價。

    流感發病初期和普通感冒沒什麼區別或者說差別不大，正真出現異常的而是在兩三天後，流感的威力才開始顯現，一般都是高燒打前站，發燒三十九度以上，非常常見。

    緊接著就是各種的不適，畏寒、頭疼、乏力、肌肉痠痛，咽喉疼痛，這個疾病如果是普通流感，機體戰勝病毒，需要一週左右，然後症狀才能慢慢緩解，要是機體打不過這個病毒，那麼緊接著繼發性的病毒或者細菌性肺炎就來了，如果還不能有效的控制，那麼結局就是死亡，而且還如同是一個生物武器一樣，帶著傳染源而死亡。

    流感的傳播途徑主要是空氣飛沫傳播，病毒隨著呼吸道的分泌物，通過說話、咳嗽、噴嚏等方式傳播，最最可怕的是這個病毒可以在空氣中保持三十分鐘左右。

    人群密集的地方，感染者一個噴嚏方圓幾十米內的人群都有可能被感染，這不是一個笑話，有點年紀的人，都應該記得當年讓華國全國緊繃的非典型性肺炎，當年的那個時刻，不論大小場合，首先窗戶都是全開的。空氣的流通才能讓密閉空間內的病毒數量下降。

    流感這玩意感覺很簡單，說來說去也就是個病毒，其實這個疾病真的很複雜，很強大，它強大到讓華國對它不得不建立了一個系統的監測程序。這也是華國唯一對一個疾病如此重視，調動全國的醫療體系去監控的一個疾病。

    流感病毒是RNA病毒，它內在的好多核心的多聚酶蛋白，就到現在也還未把它的性質研究透徹。而且這個玩意還會異變，兩個不同毒株的病毒同時感染一個細胞，就會造成病毒基因的重新組合，也就是說本來對這個疾病有效的藥物，說不定經過異變後無效了。

    它的可怕就在這裡，有時候大多數的普通治療，也就是對症而已，並不是對因，什麼意思，也就是僅僅只是治療患者不適的症狀，降溫、止咳、鎮痛，而對這個病毒卻沒多大影響。

    流感病毒不耐熱，一般的普通消毒就能滅活。可一旦進入人體後，就對它沒辦法了，總不能因為這個把人給燒了吧！所以平日多洗手，仔細洗手是很有必要的。

    患病後的最初兩到三日內傳染性是最強烈的時刻，可這個時候往往是人們不在意的時候，一個人生病，一不注意，全家人都被感染，所以不要覺得家人生病了，趴在跟前是有愛心，愛心有沒有不知道，可你傻是很明確的。

    冬季流感爆發季節，一旦家人有感冒症狀，首先未患病的應該帶上口罩，保證自己的身體健康才能去照顧患病的家人！

    市醫院老黃的時代，定向外科的醫生只是轉外科，定向內科的醫生也只轉內科，雖然也有好處，但畢竟不全面，而歐陽時代，強制性的讓年輕醫生把全部的科室都轉完。

    這一個措施，雖然看著對年輕醫生很不人道，因為一個轉科就是兩年，這兩年內沒收入，沒地位，沒有歸屬感，可熬過這兩年，醫生自己也能體會到轉科帶來的好處，首先就是一個知識的全面性。醫療本就是一個綜合體，而前十幾年，扔掉老祖宗的東西，學著國外頭痛治頭，腳痛治腳，弊端顯現，才開始重視。

    歐陽也算在這個年代中理念比較清晰的醫院院長了。這不是，這一次她的這個理念就體現出來巨大的威力。

    茶素市，一個典型的流感爆發了，醫院呼吸科室、心內科、兒科，人滿為患。別說加床了，就是能在樓道里面找到一張的病床的人，都是社會關係比較硬朗的人群了。護士預約住院單上面，寫的密密麻麻，按照正常的住院時間，這些人估計得等到明年才能入院治療流感。

    怎麼辦？群眾流感爆發，醫院沒床位，怎麼辦？上級領導一個電話連著一個電話的催促，想辦法！讓醫院想辦法！

    歐陽帶著所有的後勤人員，把醫院大廳整理了出來，病床什麼的都好解決，可醫生護士怎麼辦？上哪找這麼多的專業醫生和護士去呢？

    有辦法，歐陽一聲令下，所有休假的醫生不管你是結婚的婚假，還是病假，只要能走動，都必須來上班！

    然後，最終要的措施也來了！鐵娘子有擔當！

212 可怕的瀕死體驗

    上級也派遣了專管醫療的領導坐鎮醫院，辛虧是寒假期間，學生都放假回家了，要不然情況會更嚴重，要過年了，本來應該熱鬧的街道、商場瞬時間門可羅雀，人們都窩在家裡不出門了。

    市區其他醫院沒有足夠的醫療力量去應對這場突如其來的流感，而且患病的人群也對其他小型醫院不報期望，病患全部集中到了市醫院。

    防治小組成立，主管衛生的領導為組長，負責協調各個相關單位支持配合醫院的工作，第一副組長歐陽，主抓醫院的治療工作。剩下的組長就是衛生局、檢疫等各個部門的負責人。

    這種時刻的領導小組真的不好幹，工作做好了是應該，如果一旦疫情控制不住，首先問責的就是這些領導小組的成員。非常時刻的非常應對，效果奇佳。

    歐陽一聲令下，關閉所有普通門診，把普通病源分診去了其他醫院，除非是急診病號，否則是不接診的。然後，所有主治以下的醫生全部進入臨時的防疫治療組。

    轉科的好處立馬顯現了，這些輪轉的醫生，不用培訓，不用再去學習，上手就能治療，門診大廳裡，按照順序擺滿了病床，危重的病號進ICU，體質弱年齡大的進呼吸科，年幼的直接進入兒科。

    動員大會，華國的特色，每當遇到大事的時候，必定會開一場動員大會。這次的動員大會不同以往，所有的領導都在會場中就坐，只有歐陽一個人站在台上。

    「同志們，流感來了，嚴重的流感來了，患病人數巨大，病情嚴重，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作為醫療戰線的同志們，現在到我們要頂上去的時候了，這個時刻沒有任何退出的理由，除非你願意放棄這個職業！我想在座的各位應該不會有逃兵的。從今天開始所有休假停止，除非你也躺下了！」陰冷，語氣陰冷，沒有鼓動，這個時候沒有什麼道理可講。

    這就是醫療行業的特殊性，平時歐陽是一個非常護犢子的領導，她的性格已經人所公知了，有時候護犢子都到了一種不講道理的地步，因為她是從基層幹上來的醫生，她知道這個行業的不容易。

    而這個時刻，就是她不得不舉起大刀的時刻了，有退縮的嗎？肯定有，是人怎麼會不害怕呢，可以去看看好多好多私立診所和醫院，這種時刻已經關門了。我休息總行把，你能奈我何？

    「總務處開始下發設備。」歐陽冷靜的看著台下的醫生護士，對著總務處的主任說道。

    設備是什麼呢，就是口罩，厚厚的口罩，要進入ICU的醫生多發一個護目鏡，平時一次性的藍色口罩被代替了，全體人員帶上了能讓人窒息的厚口罩，進入病區。

    張凡休息了一天後，就被懵懂無知的分到了呼吸科，呼吸科收住的都是相對重一點可還未達到去ICU住院的病人。

    床旁呼吸機、監護儀全部已經待命，每個醫生一瓶手部消毒液隨時消毒，轉科醫生和住院醫生都集中在了一起，住院醫生一人管理五到六個病人，沒有執業證的轉科醫生給其他醫生打雜。

    張凡因為已經有了執業證，必須得單獨管床了，這個時候，不管你有沒有關係，不管你是不是生理不適，都必須成為醫療集體中的一個良性因子，除非你也感染流感病倒了。

    王亞男、趙子鵬、佟麗麗、呂淑顏等一眾年輕醫生都是第一線的臨床醫生。張凡管理的病人是三個老年病號，兩個年輕人。

    流感的高燒很兇猛，三十九度，成人在這個溫度的時候，已經就蔫了，如果不能控制住病毒的繼續發育，症狀會越來越重。

    收割，病毒開始收割年老體衰的人群，一天的時間，因為流感而引起的併發症造成了六個病人的喪命，機體就如同一個多米諾骨牌一般，一個器官到下緊跟著多個器官也跟著倒下了。

    「張凡，你的九床出現憋嗆了！」呼吸科的小護士大聲的喊著張凡。九床一個乾瘦的老頭，每年冬季都來呼吸科報到，這次也沒能逃過。

    張凡快速的跑到了九床的病房。一看，就知道問題大了，老頭因為流感導致了高燒，咽喉部腫脹的厲害，再加上痰液的增多，竟然堵住了呼吸道。

    「快，吸痰器。」張凡對站在旁邊的護士說道。因為患者的憋悶，掙扎的厲害，無法配合吸痰。「你別掙扎啊，快張開嘴，我們給你把痰液吸出來。聽話啊！」小護士緊張的大聲喊叫著。

    可病人這個時候哪能配合呢，圍著病床強烈的扭曲扭動著，尋找著合適的體位去呼吸哪廉價的空氣。

    看著臉色越來越青紫的面孔，張凡說道：「不行，準備切開，快。來人按住他。」呼吸科的護士長也聽到了，匆忙的帶著好幾個護士來了。這個時候醫生們都忙，下醫囑的下醫囑，只有護士來幫忙了。

    病人的呼吸已經非常困難了，瀕臨窒息。張凡準備要做氣管切開術，這個時刻太緊急了，根本來不及找家屬簽字找家屬談話。

    張凡一邊抽著利多卡因一邊對呼吸科的護士長說道：「趕緊先讓其他病人出去。」因為流感的侵襲，人手不夠，而且原本只有三個病床的房間，住了五個病人，大多都是年紀大腿腳不靈便的老人。

    移動速度慢，可張凡的九床病人等不及他們的離開了，再拖延說不定就窒息而亡了。張凡也顧不上了，在幾個護士如同殺豬一般的強硬的按住病人後，張凡速度飛快的左手捏住甲狀軟骨，切開皮膚，皮下組織及肌肉，直達氣管。

    摸清楚器前壁後，直接用刀切開了氣管環，撐開氣管，快速的插入套管。張凡的速度特別快，這個手術做的飛快，最多也就是三十多秒的時間，已經是非常的快了。

    而對於病人，這個時間太長了太長了，如同幾個世紀一般，憋悶、強烈的窒息，護士的按壓，這種難受讓他都已經開始絕望了！

    老頭終於胸部開始恢復了起伏，護士門也放開了老人的四肢。憋悶的瀕死感讓老頭抓著張凡的衣服死死的不願放手。極度緊張的感覺讓老頭淚水橫流，這不是哭，這是嚇的！這都算是堅強的人，一般發生這種憋悶瀕死感的人，別說淚水了，屎尿雙飛都不算什麼。

    什麼樣的感覺最可怕，就是這種意識清晰，能明確感受到窒息的這種感覺，太可怕了。死亡一步一步的逼近，可意識特別清晰，如果感受過這種感覺的人，絕對一輩子是忘不掉的。

    「怎麼樣？」

    「呼哧!呼哧!」從套管中傳出粗重的呼吸音，老頭點了點頭，像個孩子一樣抓著張凡的衣服，雙腿曲曲，蜷縮在一起，害怕真的害怕，這個時候的他脆弱無比。因為開了氣道，老頭不能說話。就在張凡要縫合的時候，隔壁床上還未離開的一個老頭，暈了過去！

    「快去看，我自己縫！」張凡趕忙的對護士說道。

    剛剛放手的護士們轉身去扶暈倒的病人！「去喊醫生，我顧不過來！」張凡的汗都下來了。一個接著一個，讓原本非常沉穩的雙手出現了一絲微微的抖動！

    老年人的暈厥可不簡單，說不定就這樣暈過去再也睜不開眼睛了！

213 我的媽啊！

    人啊，就是一個好奇的生物。越是害怕，越是想去看，想去瞭解。本來一般的氣管切開也不會這麼慘烈，可這是在急救啊，哪能顧得過來，護士死命的按壓九床的四肢和身軀，幾個小姑娘幾乎都要爬到對方的身上去了。

    而這個氣憋的患者又說不出來話，也是死命的在掙扎，現場慘烈，就如同啞劇一般，雙方在激烈的戰鬥。護士說不出話是因為要用力的去抓患者。

    兩床都是老病號，而且他們的疾病又特別的相似，都是肺不好，每年都來住院的，也算是患難與共的病友了，猛然的看到九床痛苦的樣子，再聯想一下自己的疾病，如同身受。心裡的那個滋味，真的算是痛苦中帶著無限的悲哀。

    當手術做完的那一刻，八床的這位老病號再一看張凡血淋漓的雙手，九床脖子上帶著一個白色的套管，而套管中的那個黑色窟窿眼兒如同有魔力一般的讓他眩暈，心臟跳動的就要蹦出來一樣，他稍微往前走了一步，結果眼前一黑！

    八床的老病號肺本來就不好，醫療行業有句俗語，肺不好心就不好。這個時候，他已經感冒發燒了兩三天了，身體極度的衰弱，再加上這麼一刺激，導致竇性心律過速，腦供血不足而暈厥了！

    張凡這邊九床的病號，還要固定套管，要是一個不小心套管滑脫，血液進入肺部，按老頭的這個身體嗆都能把他嗆死。所以張凡也不敢大意，一邊快速的縫合，一邊密切的關注著八床的情況。真的算是一心兩用了。

    呼吸科的護士長站在門口，直接就開嗓了：「快來醫生，九床昏倒了，快。」這個時候在護士站的一個轉科醫生趕忙的跑了過來。

    一看九床的病號倒在了地上，畢竟還是年輕沒經驗，上前就要去扶起這個病人，張凡看著老人的樣子，估摸就是心臟的事情，再一看這個轉科醫生想要扶起病號，趕忙的阻止到：「別動，先把病人放平。」一邊說一邊更加快速的縫合著，他真的著急了，行醫以來從沒有被縫合針扎過的他，自己把自己連著紮了兩次。

    這種情況是不能著急去攙扶患者起身，首先要判斷出是什麼問題，如果心臟的問題，這個時候平趟是最好的姿勢，要是扶起來，就會增加心臟的負擔加重病情的。

    這就是越著急越出事，可這種時刻能不著急嗎！張凡縫合固定好，連手套都沒時間脫了，過去一看八床的情況，對護士長說道：「快去推急救車。」然後又對幾個護士說道：「去，把病房的其他病人全部送出去。」他真的害怕再出現個暈厥的病人。

    「九床的怎麼辦？」其中一個小護士，也是忙中出錯的問道。

    「送到護理站去！」張凡頭都沒抬的說道。

    「讓一讓！快讓一讓。」護士長把急救車推的飛起，過道里，病人的加床、鞋子、水瓶、打針的護士，查體的醫生，在一個狹窄的過道里面，四十多歲的女人推著急救車健步如飛。

    平底的白色護士鞋踢到了過道的鐵床上，她也沒有反應，如此快的速度，如此大的力度，如同不是她的腳一樣。一刻不停的繼續往前跑。

    「快點！讓開~！」

    十幾米的距離，護士長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掌控去奔跑。「張，來了。」氣喘吁吁的話都說不全了。

    這個時候，也不是在乎和關心她的時候，張凡一把從車子的中間層拉出了心電圖，然後用力一推，把病號服給推了上去。吱！吱！吱！心電圖吐出來了心臟的電波圖紙。

    張凡一看，稍稍有點安心，竇性心動過速，「利多卡因靜脈注射，艾司洛爾25mg/min，泵入。」下完口頭醫囑後，張凡心裡也是稍稍的平靜了一下，然後招呼著醫生、護士把病人抬上了病床。

    護士們動作迅速的開始實施治療。用藥後，八床病人慢慢甦醒了過來了，當眼睛睜開的那一霎，他和護士長同時發出了一聲：「我的媽啊！」

    護士長看到病人甦醒後，就覺得腳趾疼的厲害，前面因為在搶救病人也不顧不上，現在看到病人清醒後，她才感覺到腳趾又疼又漲。

    而八床病人，他的這一聲應該還持續在那個黑洞中，「老爺子，你感覺怎麼樣了？」張凡輕聲的問道。

    「難受，我感覺我被吸進那個黑洞了。現在都心慌的厲害。」

    「沒事的，那個就是個套管，你膽子還真小啊！」張凡不能讓他繼續再回想那個場面，只能想辦法引誘者他思考其他的事情。

    「能不怕嗎！我~~」

    「多大的事情，你連打屁股針都不怕，還怕個啥，我給你說，你這病這一下次算是好了一大半了，人的這個精神，猛然的來這麼一個高度集中後，激素大量的分泌，我覺得明後天你就能出院了。」

    「真的嗎！也是啊，我現在就覺得我好像輕鬆多了，嗨！這還奇了怪了！」老頭一聽要出院，竟然樂了。

    「這就是科學！」張凡一本正經的胡扯。

    今天這個事情真的很凶險，呼吸科不像其他科室，這個科室都是老病房，沒有那種隔檔拉鏈，搶救病人又刻不容緩，而且人手又不足，幾個方面的一湊，出事情了。

    也就是今天是個竇速，要是弄出一個心衰來。在場的醫生護士，吃不了兜著走。這個可沒什麼好說的，管醫生的單位，可不管什麼醫院設施的問題。

    他們絕對會說：「你在病房直接把病人嚇死了！」

    攙扶著護士長出了病房，張凡和年紀大一點的護士，都情不自禁擦了一把汗，這裡面的凶險，年紀輕一點的醫生護士不知道，可張凡和這些老護士清楚的很。

    攙扶的護士長說道：「你說今天寸不寸，救活一個嚇死一個！哎，我都快奔潰了。不行，腳疼的厲害，張凡來給老姐姐看看。我估摸著我能休息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骨折了。醫生辦公室，護士長坐在椅子上脫下了鞋子，入眼的就是一片血紅，張凡皺著眉頭，也沒說話，都是干醫療的，也沒什麼可安慰的。

    護士長把頭塞進身邊護士的懷裡，不是害怕，而是疼痛。鑽心的疼。襪子脫不下來了。因為和傷口黏在一起了，「護士長忍一下。我說準備的時候，你就深吸氣。」張凡看了一下，大拇指的指甲直接翻起來了。

    這個只能用剪刀減下來了，沒辦法了，麻藥也不用打了，也就一下的功夫。張凡輕輕的拉起襪子的邊緣，把粘連指甲和軟組相連的地方輕輕的拉起，護士長已經開始呻吟。

    「護士長準備！」說著話的功夫，張凡快速的一扯，然後一剪刀下去。「OK，我現在給你消毒包紮了。」

    「哎呦！我的媽啊，你個死孩子。我都還沒準備好吸氣呢！」淚花旋轉的護士長拍了一下張凡。

    這是親暱的表現，她也知道張凡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可再分散還是疼的鑽心！

214 一戰成名

    很完美，兩個人都沒事了對不？錯，醫務處的能放過你嗎，雖然人沒死，不用上報給衛生局，可這個就是醫療事故，這裡面，沒有人會談及你當時的情況，就是要對你給與一個沉重的烙印。讓你輕易不能忘記，醫院或者醫務處過分嗎？不過分，事關人命，錯誤不分大小！

    流感來襲，大多數人是病毒性的感冒，只有小部分人是細菌性。對於細菌性的抗生素直接上就行了，而病毒性的流感就可怕了。

    因為沒有特別有效的藥物，只能靠人體自身去抵抗。而國外的抗病毒藥物只能在病發兩天內使用才有效，可病發兩天以內的人群幾乎都在家還沒進醫院呢。進醫院的都在三到四天之間。普通人誰知道怎樣去抵抗這個流感呢？

    就在疾病僵持不下的時候，醫院中醫科的老主任楊光偉找到了歐陽。西北，本來醫學就不怎麼發達，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而且人口稀疏，古時候的名醫就少，再加上近幾十年來的停滯不前，中醫科在市醫院邊緣的不能在邊緣了。

    一個科室兩個醫生，輪換著坐門診，而且這個老主任楊光偉還是返聘回來的。為什麼這麼系統這麼龐大的一個醫療體系會駐足不前呢，原因不知道，說不上來。

    老楊是家傳的中醫世家，在西北非常的罕見，他研究了一輩子的肺結核，他是華國最早提出肺結核和糖尿病有關聯關係，因為條件的限制只能做到提出問題的這一步，想再去深入的研究，沒條件支持。雖然年紀大了，可老人仍舊不斷的在學習，特別是對中醫中藥這一領域，非常的關注。

    這次流感爆發，老人也是著急上火。不為良相則為良醫，這句話不知道有沒有什麼道理，可老人對於時事的關心比一般的年輕人都熱心，領導的談話，民聲的問題都算是能拈手而來。

    「院長你看看這篇報導。」老人拿著一年前的期刊來找歐陽了，歐陽忙的頭上冒火，可又不能不對老頭客氣，人家在醫院奉獻了一輩子，不得不尊敬。

    「楊主任，最近你也注意點，這次流感太兇猛了，醫院現在都算是疫區了。」歐陽心不在焉的拿起期刊準備做做樣子，因為這個楊主任有點老學究的毛病，一旦糾纏起來沒完沒了。

    歐陽拿起期刊的時候，眼睛這麼一瞟就拔不出來了。中醫期刊搞西醫的沒幾個人去看，可歐陽看到了一則華國對H1N1的循證醫學的報到。

     09年H1N1肆虐，國家大型醫院對幾個抗病毒藥物做了一個簡單的測評，雖然實驗數據還達不到一個準確的標準，可一千倫次的數量依然不少了。

    期刊上明確表示連花清瘟對於抗病毒效力方面明顯優於奧司他韋。先不說其他，就按治療費用來說奧司他韋比連花清瘟要貴九倍。而且這個藥物還特別的緊缺。

    「試試？」歐陽放下期刊後對老楊說道。

    「可以試試，在目前的基礎治療上添加這個藥物。不能只靠著目前的治療方式繼續下去了，我們需要對病人負責。~」老楊開始講課，人老話多，歐陽趕忙的制止了。

    「楊主任，現在先不說這些了，你身體現在還吃的消不？」

    「可以！沒問題。有什麼任務您就說吧。」老楊挺了挺已經有點佝僂的腰桿。

    「因為患病數量高，而且這次的流感傳染性特別強，您有大量的中醫中藥的經驗，如果開始大面積使用這個連花清瘟，我想請您幫著收集一下病人的用藥效果。」

    「沒問題！一定做好！」

    「前提是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您是醫院不可或缺的資源。」

    「沒事的，幹了一輩子的醫生了，這個小小的流感還不至於把我放到。」

    醫藥不分家，一個好的醫生就是一個好的藥師，可現代化的精分細作，醫生只是知道一些基本的藥理，而不像老楊這種，不管醫和藥，都非常的精通。

    醫院開始大面積的使用連花清瘟，老楊帶著年輕的醫生，不停的在各個病區收集病人的恢復的情況。

    這個情況收集非常的繁雜，並不是簡單的去看看病人恢復的好不好，而是要在用藥後，固定的時間內去做一個詳細的查體，體溫、呼吸、脈搏都要去做觀察對比。

    從早到晚，老人不停的奔波。三天，三天後一些青壯年患者症狀明顯改善。而且用連花清瘟和不用連花清瘟在對退熱、緩解症狀方面明顯優越於奧司他韋。

    有效！醫院上下，緊繃的神經終於能稍稍放鬆一點了。對於疾病，沒有有效的藥物和手段，只能眼巴巴的看著病人去自己抵抗疾病，而束手無策這是醫生最大的悲哀。

    病人一個接著一個出院，很快大廳的病區慢慢的沒人了。就剩下一些重症的病人，一週後的週一早晨，歐陽高興的宣佈，特別管控結束。各科室人員返回各自的科室。

    上級領導的獎勵緊跟著也來了。這種情況不給獎勵真的會讓人寒心的。一個集體，特別是這種團體合作的集體，很少會分出一個一等二等，因為大家都是出力了，而且特別是一個單位，分出類別，不利於以後的發展。因為這就是集體。

    人均獎金一千元！給市醫院特發一個金屬獎牌。

    獎勵大會上，老楊沒有出席，雖然流感沒有把他放到，可高強度的工作，把一個快七十歲的古稀老人累到了。病人出院了，老楊拿著厚厚一本病人資料交給歐陽後，就挪著步子回家了，他想睡覺、睡它個昏天暗地！

    獎勵結束後，就是找毛病的時候了，醫療體系，最嚴格的就是自查，這種自查更本談不上什麼矯枉過正之說。

    醫療環境的嚴峻，醫院對醫生生怕要求不嚴格而出事。

    醫務處的主任對張凡帶著轉科的小醫生和一眾呼吸科的護士，嚴肅的說道：「哪裡錯了！一個一個的自己談！醫生先說。」

    大家望瞭望張凡，張凡不得不絞盡腦汁的去想錯誤。哪個時刻，最好的辦法是什麼呢？張凡事後也沒有想明白！

    「我應該及時站在八床的正面，背對著他去操作，把他的目光擋住。」沒有辦法，這是張凡能找到唯一的一個不足了！

    一個接著一個說自己的不足！這就是醫療行業，一個嚴峻而嚴謹的行業，算委屈嗎，不，一點都不算，因為經驗其實就是這麼一點一點積累的！

    一戰成名，連花清瘟！華國老祖宗的東西不是垃圾！是我們自己不爭氣而已！

215 大仙

    幾個人讓醫務處的主任收拾的灰頭土臉的，特別是張凡，重點被照顧。另外一個轉科醫生倒是沒被怎麼說，醫務處主任的最主要工作就是找醫生的差錯，把危險提前給殺滅在萌芽狀態，能幹醫務處主任的都是醫生裡面的尖子，不然業務不精你連錯誤都找不到，就算人家錯了你也說不過人家！

    你連人家都說不服怎麼去教育人家，用官位？那就扯了！要以德服人。其他人出去以後，主任專門把張凡留了下來，「坐，喝點茶，這些天真的忙壞了，醫院醫院病人爆滿，家裡家裡老人孩子都感冒。要是這股流感還不過去，我估計我也倒下了。」說著話，主任給張凡倒了杯茶水。

    能喝到醫務處主任茶水的醫生幾乎都是副高級別往上了，張凡算是特例。「謝謝主任。」張凡趕忙的起身接過了茶水。

    「你說你們哪天凶險不凶險，要是心衰了怎麼辦！醫生把病人嚇死了，直接都能上新聞了！」醫務處的主任也有點心有餘悸的說道。

    「當時真的顧不上了，一個要憋死了，另外一個腿腳不靈便。」

    「我知道，說你，也是愛護你，我不愛護你我都懶得說你。馬上要過年了，怎麼樣，今年回家嗎？要是不回家我有個任務想交給你。」醫務處的主任開始玩心眼了。

    過年，華國的傳統，每年的這個時候，人人思鄉，大包小包辛苦了一年人們急切的開始歸鄉，不管路途多麼艱辛多麼遙遠，因為這個時候就是舉家團圓的時候，特別是張凡這種外地來的大學生，更加的思念家鄉。可他也知道，張凡愛做手術，愛鑽研，所以給張凡了一個餡餅。

    其實就算他不給餡餅，張凡也不回家。今年這邊剛搬家，邵華家的親戚朋友也都知道了張凡和邵華的親戚，所以邵華父母的意思就是趁著過年請大家吃頓飯，把親朋好友都聚集起來。而且張凡的妹子竟然也想來這邊。

    因為張凡的緣故，家裡條件也好了起來，吃喝不愁，新房子也有，小姑娘也有點想念邵華，現在小姑娘的生活費，每個月都是邵華給打的，她們兩人聯繫的比較多。張靜姝也就是偶爾給張凡打個電話，有時候還沒人接，張凡不是上手術，就是下夜班，靜姝也不願意幹擾哥哥休息。

    本來打算今年讓自己的父母也來邊疆過年，順便的把張凡和邵華的事情給確定下來，結果張凡的媽媽也不知道聽了那路神仙的說法，說今年不適合訂婚緣，所以兩口子計較了一番，秉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原則把計畫給改了。

    張凡也是無奈，老人就是相信，你也沒辦法，叫他們來邊疆他們也不來，因為張靜姝要去邊疆，等過幾天靜姝去了邊疆，他們就要跟著院子裡的老工友們去旅遊。

    張凡聽著不太靠譜，想阻止不讓去，結果他老子一句話，讓張凡無語了，「為啥不讓去，老子又不花你的錢！」

    這個旅遊真的奇葩，首都七天游，去的時候飛機，來的時候臥鋪，而且收費還便宜的很，一個人兩千三，管吃管喝包住宿。張凡一聽就覺得不靠譜，他擔心老爹老娘讓人拉去搞某銷。

    「媽，我給你的錢不夠花嗎？你換個稍微正規一點的旅遊公司，再說了大過年的去首都幹什麼，冷的要死。」

    「石頭啊，你不用操心我們，都是老頭老太太有什麼怕的，而且這個公司很正規的，以前咱們家五樓的李阿姨一家都去過了。你一定要照顧好你自己，把你妹子看好，她是越來越不聽我的話了，你說著點她，等我們這趟旅遊回來，就準備收拾收拾去給你看孩子！」

    老娘比老爹靠譜，張凡一聽已經有人去過了也就放心了。

    「那你們出門在外的小心一點，別捨不得花錢。」

    「知道了。我的石頭長大了，知道疼人了。替我問候一下邵華一家啊，那個算命的師傅算的很準的，陳家的媳婦懷不上孩子，結果你猜怎麼的，人家算了一卦，第二個月就懷上了，可准了！」

    張凡無奈的了掛了電話，怪不得肅省那麼大的試管嬰兒中心生意不好，原來是大仙太多！

    「主任您說，有任務我就不回家了，您輕易不開口，怎麼的都要給您漲精神。」張凡一本正經的說道。他也在慢慢的學習著帶著面具說話。成熟嗎？呵呵！

    「你小子，越來越精明了。不過這話說的提氣。」醫務處的主任笑的臉都開花了，專門從辦公專座上起身走到了張凡身邊的沙發上，拍了拍張凡肩膀後，繼續說道：「是這樣，肛腸科的主任要去結婚了！請婚假了，因為是二婚，所以也不聲張，準備悄悄的去旅遊結婚。」

    說著話，醫務處的主任笑的那個猥瑣，哎！人人都八卦。

    「哦，原來是這樣啊。哪您的意思呢。」張凡問道。這個肛腸科的主任，四十來歲，不知道什麼原因和原配離婚了，找了一個年輕的，好歹也是一個主任，有點拉不下臉來宴請同事，索性來了一個旅行結婚。

    「因為這個科室分出去的時間比較晚，醫生們還都挑不起大梁，我就尋思著反正你不是還在轉科嗎，下個月不行就讓你去把肛腸科給挑起來。」

    「主任，要我幹多長時間，你可別到時候把我直接定在了肛腸科啊！」張凡故意誇張的說道。

    「你想定肛腸科都沒門，院長一定會不同意的。也就是一個月左右吧。怎麼樣，對肛腸科熟悉不，別到時候讓肛腸科的病人給難為住了，別說你，我都下不來台。」

    「問題不大，哪肛腸科的其他醫生~~」張凡不想因為一個月的時間，弄的讓肛腸科的醫生對他滿腹牢騷，沒必要。

    「哎！肛腸科沒人幹，現在才幾個住院醫，最接近主治的都還要三年，所以啊，他們主任一走，這個科室就算要歇業了！」

    「行，主任看的起我，我就去。」張凡一聽全是住院醫，就沒什麼可憂慮的了，都是平級，沒什麼特別要注意的，用技術說話就行了。

    「那好，你先休息兩天，到時候我打電話給你，帶著你去上任，有史以來我們醫院最年輕的科室主任要誕生了！哈哈！」醫務處的主任打趣的說道。

    「哎！」張凡讓老男人調戲的都沒法搭話了。

    這一週真的也累，病人太多，張凡好幾個病歷都沒寫完呢。眼看著要過年了，家裡還都沒收拾好，張凡要上手幫忙，老兩口直接就拒絕了，開玩笑，滿市區的流感，醫院多忙，他們現在特別的清楚。

    邵華也在關鍵時刻了，看書學習是個持之以恆的事情，而且她又好強的不行，想一年就拿下註冊會計師，這就得下苦了，一天天的也在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