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醫路坦途 作者︰臧福生（連載中）

第九十九章 拖油瓶

    做完手術，張凡給邵華打了一個電話，邵華已經回家了。邵華到家，張凡也就安心了。本來吃喝的高興，結果一個台手術下來，有點疲倦了。回到宿舍隨便洗了洗就睡下了。

    皮膚科轉科時間也就再兩週了，張凡打算出科後就去請假，五一假期、年假、探親假和在一起在家裡也能帶一個月左右。得找時間和邵華說一聲。

    上班下班，幸好有了邵華，讓張凡減輕了許多對家的思念，有了媳婦忘了娘，不是沒有道理的。張凡半年時間的走穴，已經開始在各個縣級醫院有了名氣，價格便宜不說還可以拿出一半給上台的醫生做辛苦F縣裡的醫生不管你是不是主任，只要你能把手術做下來，而且還能分成就行了。周邊特卡縣的外科主任已經給張凡打過電話了，週末有三台腹腔鏡手術。

    張凡也樂意手術多一點，不僅提升了手術量，也提高了收入，最近一段時間的花銷有點大了，雖然邵華說過，每次吃飯兩個輪流著出錢，可等關係越來越近後，誰還記上次是誰付的錢呢。

    單身狗的時候，天天吃食堂。醫院每個月都有四百的誤餐費，伙食不錯，一個月醫院的補貼就夠吃飯了。沒錢真的談不起戀愛啊！幸好邵華對吃喝不怎麼講究，只要干淨就行，要是賈蘇越，張凡真的招架不住。

    體校的體檢也越來越正規，張凡的體檢和按摩效果真的不錯，最近半年來，孩子們的病痛減少了許多，就是受傷了也知道去找誰了，專門搞運動醫學的在茶素市還就張凡一人。

    「我有個師哥，他是搞籃球的，就在邊疆隊當助教，他當年運動受過傷，也是膝蓋。有機會你給他也看看吧，你給古麗做的手術真的不錯，當時我擔心她徹底沒機會再搞運動，結果現在一看，恢復的真好，一點影響都沒有。」體校的吳言超看張凡做完體檢後，給張凡說道。

    「沒問題。到時候和我聯繫就行了。」張凡挺喜歡這幫小傢伙的，各個像小老虎一樣，和他們待上一下午，能讓心中的陰鬱都減輕不少。

    週末張凡準備帶著邵華去趟特卡縣。縣城距離市區一百多公里，有一大片的原始森林，雖然邵華是茶素市的人，可還真沒去過。

    三台手術，一個早晨和中午就做完了，下午就可以帶著邵華轉轉，現在天色黑的也晚了，趕天黑回到市區就行了。打算的好好的，結果週五的時候，一打電話被賈蘇越聽到了，她們兩在一起逛街。

    「我也要去，好久沒去過了，那邊的景色特別美麗。我們在縣上住一晚上再回來。」賈蘇越一點都不客氣。不過也好，有她在邵華的父母也會放心一點，張凡和邵華也能多呆一會。

    雖然賈蘇越是個累贅，可張凡有辦法，分分鐘的就把王亞男給召喚出來了，「週末我要去特卡縣做手術，你去不去，是普外的手術。多見識見識，對你沒壞處。」

    「好的，我去。普外我還沒轉過，去了會不會給你丟人啊！讓縣裡的醫生笑話？」

    「沒事，你放心。」

    預約好王亞男，賈蘇越有夥伴了，也不會纏著邵華轉悠了。把這個事情給邵華說了一聲，邵華嬌笑的說道：「沒看出來啊，你心眼不少啊。」

    「呵呵！沒辦法啊，被逼的啊。」一邊是閨蜜，一邊是准男友，邵華也不好做。張凡理解邵華，而且張凡還是通過賈蘇越認識的邵華，也算媒人了。

    週末，張凡早上查過房後，就開車去接邵華她們，因為要趕路，提前讓她們都聚集在邵華家裡。進了小區，停車上樓，本來一個電話的事情，可張凡得上去和邵華父母打個招呼，這是禮貌和尊重問題，不能馬虎。

    「吃飯了沒有？」早上張凡跑步後，就沒吃飯，急急忙忙的去查房。

    「沒吃！」張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趕緊坐下來，喝點水，我去給你做飯。早上不吃飯可不行，你還要去做手術，時間長了身體會垮掉的。老頭子把臘肉拿出來蒸上。」

    「阿姨，真的不忙了，我隨便吃點就行，得趕時間，縣裡醫院都等著呢。」

    「你別磨蹭了，快去打兩個雞蛋，吃點饅頭。小張還忙著呢。」邵華爸爸說道。

    短短幾句話的時間，讓王亞男和賈蘇越目瞪口呆，賈蘇越悄悄對邵華說道：「這也太誇張了把，已經是女婿的標準了！你就不再考慮考慮？」

    邵華沒說話，捏了一把賈蘇越後，給張凡拿筷子、鹹菜，然後又準備了一些鹹鴨蛋什麼的，她也知道干醫生遇上的突發事件太多了，早上這頓飯吃飽點，車上再備點不容易壞的東西，關鍵時刻還能讓張凡吃一口。

    賈蘇越看著邵華忙忙碌碌的樣子，真的有點像已為人妻的樣子了。忽然間，她覺得自己是不是也應該有個家了，也想為愛的人準備早餐。而王亞男神經比較大條，她還沉浸在張凡和邵華關係為何如此神速。

    切諾基好處不多，名氣不大，可在西部還真的好使。翻漿的路面，大車能過去的地方，切諾基幾乎也能過去，就是有點顛簸，三個女孩子都坐在後面。剛出市區的時候還嘰嘰喳喳的，這會顛的臉色都發白了。

    緊趕慢趕的到縣醫院已經快9點了，為什麼要早早的趕到呢？因為當天手術的病號不能吃飯，要是手術做的太晚，後面兩個病號就餓昏過去了。這種擇期手術，一般都是半術前半小時才會輸液。所以早上得趕早一點。

    好在醫院裡面都已經準備好了，第一個病人已經準備進手術間了，張凡看過檢查單子後，沒發現問題後，就同意開始手術。

    張凡還是沒經驗，要做手術，不管擇期不擇期，一定得先看病號再手術，檢查單子畢竟是輔助檢查。這個大意，再未來給張凡深深的上了一課。

    腹腔鏡的手術，助手就是隨著術者的步驟，扶好鏡子，縣裡的醫生都不愛干，沒什麼技術含量不說，還枯燥的要死。可有技術含量的他們又幹不下來，慢慢的也就越來越不願意幹活了。

    王亞男的好處就是喜歡外科，不管是不是骨科，只要做手術，她就喜歡。這是天生的愛好，一個事業的成功，最終要的不在你的努力，而是在於你天生喜歡不，不喜歡再努力也走不到頂峰。

    邵華好不容易來一次縣裡，張凡也不願意著急回去，早早的通過縣醫院的醫生訂好了賓館，張凡和王亞男去做手術，邵華和賈蘇越放好東西后，就去逛街。

第一百章 給個梯子就上牆

    手術做的很快，兩個膽囊一個闌尾。縣醫院開腹做這些手術一點問題都沒有，可病號不願意，有損傷小的新式手術方法，誰還願意在肚子上拉一刀啊。而腹腔鏡的進修和學習，在縣裡還跟不上，所以張凡目前的市場還不錯，三個病號三千的勞務費。

    張凡拿出一千五給了縣醫院的醫生，然後又給了五百給王亞男，她不要，還很納悶的問道：「辛苦了半天為啥要分錢給他們啊？」

    「少操點心吧，會老的！知道不。」張凡不願意給她解釋，人情世故這個事情不是一句兩句能解釋清楚的。而且王亞男的家庭環境也很難去體會這種事情，所以也沒啥必要去解釋。

    「這錢你拿上，這是必須的，如果這三個病號出問題了，你也得承擔責任。」張凡嚇唬她道。

    「額！那好吧。不過你這收入也不錯啊！」張凡的這種收入就靠這日積月累，想一下子發財，那是做夢。可對於王亞男來說，已經不錯，她現在工資才一千過一點，因為沒證，獎金什麼的都是浮雲。不過家裡條件好，也不指望工資。

    做完手術都一點多了，邵華和賈蘇越也沒吃飯。特卡縣的饟坑肉在這邊是出了名的好吃，當年生的小羊羔肉嫩膘肥，用特製的香料包裹，在烤饟的饟坑中燜熟，外脆裡嫩，一嘴下去香氣四溢。

    對牛羊肉無愛的張凡都吃了好幾塊，這個小店不大，人超多，每天從中午十二點開始營業到下午兩點半就關門了。賈蘇越吃過幾次，熟門熟路，早早的就去排隊了，等張凡他們到的時候直接就可以吃了。

    吃完饟坑肉再喝一點特製的磚茶，肚子裡暖洋洋的。原始森林離縣城不遠，也就幾公里的路程。開車很快就到了，特卡縣海拔比茶素高，氣溫相對涼一點，森林裡面大多都是針葉和數量不多的闊葉林。

    春季的森林空氣都是香甜的，走在林間的小路上，特別的舒服。在森林中特別讓人放鬆，三個姑娘歡聲笑語的，張凡就是專門的攝影師，拿著賈蘇越準備的相機，不停的給她們照相。

    在一棵兩人懷抱不住的大樹下，張凡讓王亞男給他和邵華拍了一張合影，在兩個朋友面前，邵華多少還是有點害羞的。

    其實這個縣城一下午的時間就夠遊玩了，就是一個原始森林，縣城也沒什麼可逛的，人也不多，比不上茶素市。不過房子都預定了，就當放假旅遊了。

    晚上吃過晚飯，三個姑娘也累了，趕緊回賓館洗漱休息。張凡一個人住一間，她們三人一間，賈蘇越先洗澡，邵華就帶著王亞男來隔壁找張凡。

    三個人玩了一會撲克，兩個姑娘不太會玩，張凡是高手，玩了一會就沒啥意思，看了看時間，王亞男站起來說道：「我去洗澡了，你們兩呆一會吧。」說完就跑了，邵華要走，被張凡給拉住了。

    「別這樣！這樣不好！」張凡第一次拉著邵華的手，邵華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呵呵，我就是想和你單獨說個事情。」

    「那你先放手，坐到對面去。」邵華指了指床邊的單人小沙發。

    「好。」張凡有點捨不得放手。

    「哪我走了。」邵華有點著急上火了。她不是輕浮的姑娘，也不想給張凡留下輕浮的形象，更不想讓自己的朋友看不起。

    張凡趕忙放手，坐好。邵華也坐在了另外一個沙發上。「怎麼了。」調整了一下情緒後，邵華問道。

    「這不是馬上快到五一了嗎，我想趁著假期多時間長，回一趟家。都快兩年沒回家了。」

    「叔叔和阿姨身體都沒問題把。你妹妹不是馬上就要高考了嗎？」

    「我爸媽身體都不錯，就是妹妹要高考了，我想去看看。不然不放心。」

    「哦！那我給你提個建議怎麼樣？」

    「好啊，那你說說。」

    「你看，就算小長假加上年假什麼的，最多也就一個月，你要離開的時候，正好是你妹妹快考試的時候，那樣還影響她的心情，我的意思是，你五月末的時候再請假回去，剛好還能陪著她參加高考，你說呢？」

    張凡一想也是啊，光想著五一回去時間多，倒是沒想到這一點，「嗯，你的辦法更好，謝謝你啊！」說著話，張凡又想拉著邵華的手了。

    邵華看著張凡眼睛都開始放光了，趕緊起身說道：「那我回去洗澡了，你也洗個澡，然後好好休息，都累了一天了。」

    說完，就起身開門。門猛的一開，賈蘇越和王亞男都栽了進來。賈蘇越看著邵華說道：「額！我們過來找你們打雙扣！」明明就是在偷聽！邵華轉身瞅了一眼張凡，張凡懂她的意思。

    晚上，賈蘇越和王亞男把邵華擠在中間，說：「你們幹什麼了？不說讓你嘗嘗我們的奪命撓癢功。」

    「你們都聽到了，還讓我說什麼？」邵華也不是個好相與的。

    「隔著一個門能聽到什麼啊，就斷斷續續的聽到五一什麼的。」王亞男說道。

    「呵呵！~不是去打雙扣的嗎？」

    「哎！傻子她套你話呢。」賈蘇越說著話，就開始給邵華撓癢癢。三個人鬧了一會，邵華就說道：「張凡準備五月就去回老家，他妹妹要高考~~」

    「那你們就沒幹點啥事嗎？」

    三個人又開始鬧了，「好了好了，再不鬧了，張凡累了一天了，我們別吵著他了。」邵華說道。

    「哎！見色忘友！不過他要是五一不走的話，正好我們可以開車去鳥市，天氣越來越熱了，要買點夏天的衣服了！」賈蘇越說道。

    「你做飛機去吧，他那麼忙的，說不定還得值班，是不是亞男。」

    「應該不會，他在醫院其實挺自由的，外科平趟，都不拿他當住院醫生看，哪像我一樣被人指揮來指揮去的。我也想去鳥市逛逛了，畢業後再也沒去了！」什麼師傅不師傅，轉眼就把張凡給出賣了。

    「你們知道不，張凡太雞賊了。做手術拿了三千，然後分出一半給了縣醫院的醫生，然後又給了我五百，他自己拿了一千。他以為我不知道他的心思，不就是想放長線釣大魚嗎！你以後得管嚴一點，他的收入真的不少。」

    「是嗎，真的不少！一天一千，一個月那就得三萬啊！華子以後就得靠你了！」說著話，賈蘇越把臉塞到了邵華的懷裡。

    「哎！」

    第二天，幾人回了市區。張凡跑去邵華家吃飯了，路過超市買了好多東西，肉、雞蛋、米面，邵華擋都擋不住。

    「你這架勢，是要入夥的架勢嗎？哪有你這樣的啊。」邵華無奈的說道。

    「呵呵，我年輕，這些東西重，我買上了，以後就不用叔叔和阿姨再勞累了。」張凡就有入夥的打算！

    帶著這些東西回家後，邵華媽媽和爸爸還挺高興，因為兩個年輕人沒胡亂花錢，是個過日子的樣子。

    拌麵，碎肉拌麵，青菜、西紅柿、清清淡淡的最合張凡的口味，一個人吃的比邵華一家都吃的多。

    「這才是個吃飯的樣子，你們父女兩個一頓，吃的比麻雀多不了多少，都不想給你們做飯了。」然後邵華媽媽又對張凡說道：「下班不忙，就來家裡吃飯，提前打個電話，想吃啥我就做給你吃，一個人在食堂也吃不好。」

    「嗯！阿姨我知道了。我有時間就來。這飯真好吃！」

    邵華爸爸納悶的抽著煙，瞅著張凡暗自尋思：這傢伙真的臉厚！給梯子就上牆！

第一百零一章 籌劃

    張凡真的開始入夥了，一下班就給邵華媽媽先打電話，然後去接邵華，持續了一週後，邵華媽媽開始打電話詢問張凡：「小張今天想吃什麼？」邵華老大不樂意了，以前家裡吃什麼是問她的意見，現在是問張凡的意見!失寵了！~

    市醫院為期一個多月的醫師培訓開課了，歐陽先講話，兩個副院長接著講。就是一個意思，必須得考過執業醫師，第二年沒考過的直接辭退，沒有道理可講。雖然歐陽剛上台的時候也說過，不過沒人當真，可這次幾個領導統一口徑，讓第一年沒過的幾個醫生壓力劇增。

    本來第一講是心內的一個主治，結果來了個危重病號，歐陽直接讓人家走了，第二講是張凡的考試技巧，沒辦法，來參加培訓的都是青年醫生，查體講課沒人講了。

    歐陽說道：「讓我們去年的狀元講一講。」這話一說，醫務處的主任直接把話筒交給了張凡，張凡雖然沒什麼查體準備，可對一個基礎體檢一點問題都沒有。

    大大方方的上台，對著幾個院長輕輕點了點頭後說道：「領導重視我們年輕醫生的培訓，今天先把我這塊磚頭拋出來，那我就給大家做一遍體格檢查的演示和幾個考試規定的操作。我們共同學習一下。」

    張凡開始講課，走到人體模特的左側，張凡開始一項一項的演示，邊演示邊解說。

    歐陽對著外科副院長說道：「條理清晰，動作標準，聽說小張在外科技術水準很是突出啊！」

    「是啊，骨科、普外都不錯，在骨科能當副高用，普外能當高年資的主治用。是個相當優秀的外科醫生。」這段時間，他和歐陽的關係緩和不少。

    歐陽的管理理念是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才，外科就交給了他，所有的器械、藥品都交給他做決定，可一但出問題，那也要他負責。所以他也是兢兢業業，對歐陽也是俯首帖耳。

    張凡操作完畢，歐陽帶頭鼓掌。然後說道：「如果你們都能做到張醫生的這個水準，何愁考試不過呢？」

    講課完畢，就開始考核，一個一個的過，都是本科畢業生，如果一個體格檢查都過不去，真的有點說不過去了。

    可醫院的招聘並不是滴水不透，也有走關係進來的，一考試就托底了。一個女醫生連甲狀腺查體都做的磕磕碰碰的。歐陽臉都黑了，這個女醫生就是走她的門路進的醫院。

    考試結束後，歐陽說道：「內部考試不及格的，停發工資獎金，一個月後如果還不及格，也不用再幹了。醫院不是混日子的地方，混著混著就會出大事，到時候不是害了你，就是害了病號。」

    幾個考試沒過的面如死灰。歐陽動真格的了。醫學是突擊不來的，必須靠平時的學習和積累，一個查體真要難為你，可問的東西太多太多了，臨床上各種情況的突發，平時不積累，靠一個月的看書，通過考試的可能性真的不高。

    銀行的福利真的不錯，張凡講課完畢後，剛回科室，就接到邵華的電話，「你忙不忙？」

    「講課剛結束，不忙，怎麼了？」

    「你都開始講課了！真厲害，給你說個好消息。我們單位發福利，有三樣東西都是五千以內的東西，一個手機、一個電腦、一個單反照相機，三選一。我看著那個男士手機不錯，要不我選那個男士手機，倒時候就便宜你了。」邵華發現張凡的手機殼子都磨掉色了，就想拿手機，又怕傷他臉面，說的比較詼諧。

    「別，手機這東西沒啥用，就是個打電話。我覺得你選個單反吧，以後還能弄個攝影啥的。」張凡是看骨一科的老李，他一休息就背著單反到處跑，看著挺有哪個情調的。

    「單位的這個單反是個入門型的，而且你知道不知道，單反的一個好的鏡頭特別貴！」邵華小聲的說道，張凡不瞭解，可不代表邵華不瞭解。

    「哦！哪算了，選電腦吧。」

    「好吧。」最後，邵華還是選擇了單反，接觸了一段時間後，她發現張凡沒什麼愛好，既然張凡喜歡這個攝影，大不了就買一個鏡頭讓他去擺弄。生活畢竟不只是工作。

    張凡快出科室了，主任古力娜扎就提議請張凡吃個飯，張凡轉科的這一個月，是真的融進了皮膚科。上上下下的都對張凡評價不錯，邊疆人的人情味特別足。而且這個人情味在少數民族身上又能更加明顯的體會到。

    五一馬上就要到了，因為講課的表現特別好，歐陽給張凡特批了七天假期，這七天假期不用進科，去耍吧！

    要是單身汪的時候，張凡還真的沒什麼好想法打發這七天時間。

    晚上吃飯的時候，張凡就問邵華媽媽：「阿姨，我五一放假七天，要不我們一起去外面轉轉吧。雖然來了邊疆兩年，可真沒去過什麼地方。」既然認定了邵華，那也要接納邵華的家人。老兩口估計工資也不是很高，也不是經常出去旅遊家庭。

    「哎呦！一放假到處都是人，坐車也不方便，就不去了吧，你們找個近處的地方去逛逛吧，整天的上班，也夠累的了。」邵華媽媽說道。

    邵華一聽，真的特別高興，張凡有這個想法真的讓她很高興、很感動。她偷偷的在桌子下面握住了張凡的手，對她爸媽說道：「我也放假七天，既然張凡有心，我們就一起出去一次吧。你們歲數不小了，再不出去以後想出去也走不動了。」

    「那就走，小張有心了。」邵華爸爸一錘定音到。

    「你們想去哪呢。張凡你呢？」邵華問道。

    「你們決定，你們喜歡去哪。我們兩就跟著你們走。」邵華媽媽說道。

    「喀納斯？」張凡略帶遲疑的說道。

    「有點遠吧，現在買車票也有點晚了吧？」邵華拿出電腦開始百度。

    「沒事，開車去，車夠大。時間也充足。邊走邊玩唄。就怕阿姨和叔叔吃不消。」

    「沒問題，我們才多大，還年輕呢。」既然決定出門，邵華就開始做攻略準備東西。按張凡的想法帶個衣服和方便麵就夠了，可一看邵華的出行目錄單，真的是長見識了！

第一百零二章 抱著不放

    華國真的大，一個邊疆省就幅員遼闊的不得了，茶素市離喀納斯一千多公里，邵華已經開始做準備，時間也不遠了，再一週就五一小長假了。

    先說穿的，百度後才發現，哪邊五一偶爾還會下雪。羽絨服得帶上，要爬山得有運動鞋，老頭老太太多少年沒出過門了，都是皮鞋。張凡也是皮鞋，很少見他穿運動鞋，不是工裝鞋，就是磨砂面的皮鞋。

    吃的也得準備一些。就怕出意外，比如堵車什麼的。既然要走，那就早做準備，邵華說道：「算了，也別在家吃了，去外面吃，然後去商場給你們買點衣服鞋子。過幾天也沒時間。」

    「應該不用了吧！」邵華媽媽不好說什麼，因為畢竟張凡是個外人，總不能讓張凡覺得這家太小氣了吧。

    「走吧，阿姨。」張凡也說到。雖然邵華上班後工資還不錯，可習慣了平淡生活的老人，捨不得去購物什麼的。

    茶素市的大型購物商場倒是不少，張凡停好車，趁著她們提前上樓的功夫，花了三千辦了一張商場的購物卡。給錢邵華絕對不會要的，只能這樣曲線救國了。

    鞋子、衣服、褲子，不僅給自己父母買，給張凡也是從頭到腳置辦了一套，張凡也聽話，不推辭，你讓幹啥我就干啥，一點都不含糊。

    看著一大包東西，其實也沒花多少錢。給老人挑的都不是很貴的東西，買貴的他們不願意。張凡倒是無所謂，邵華挑啥他穿啥，一點意見都沒有。

    等付錢的時候，張凡掏出一張卡後對邵華說道：「喏，這是醫院發的福利卡。有三千，再不花就過期了。」

    邵華爸媽還在樓上，邵華和張凡來繳費。邵華不願意花張凡的錢，看了看他然後說道：「你別騙我了，這是你剛來的時候辦的，你以為我沒看見。你拿著吧，等回家的時候給家人買點東西。」

    「別，又不是沒有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說一句，我承諾不了你什麼高端上檔次的生活，可我能承諾的就是，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養兒防老，拿上吧。」邵華聽完後，感動到要死，紅著眼睛主動的拉著張凡的手，聲音有點哽咽的說道：「父母就我一個女兒，你能這樣，我真的很高興。」

    「先生、女士！」兩個人還想膩歪一下，結果被收銀員打斷了，因為後面出現其他繳費的客人了。

    張凡主動把卡交給了收銀員。這一次真的讓邵華感動的不行，並不是錢的事情，邵華的收入也還可以，雖然張凡沒有其他的甜言蜜語，可說出來的話暖心的厲害。誰都有父母，不管是女兒、兒子，又不是石頭裡蹦出來，養兒防老啊，可沒兒子難道就不會老了嗎？

    五一小長假到了。早晨五點多，張凡和邵華一家出發了。路上車不多，邵華坐在副駕駛上充當領航員，手裡拿著地圖，一本真經的樣子，其實她連地圖都不會看，不過張凡倒是知道怎麼走。

    距離大概一千多公里，要是紮紮實實的跑，一天也能跑到，可是出來玩也不著急趕路。第一站，直接跑了石油城，邊疆最富裕的城市，雖然污染的厲害，可城市建設的特別漂亮。居民收入水平也高，城市裡面的居民從穿著，精神外貌就能看出洋溢著一種祥和的安逸。

    第二天，直接跑到了布爾津，張凡和邵華年輕，一點事情都沒有，兩老人就有點累了。BEJ縣典型的一個候鳥城市，夏天遊客超級多，國慶節一過，整個城市就空了。遊客和做生意的一離K縣城直接沒幾個人了。

    當地人對這種情況也不是很滿意，夏天一到，當地人就頭疼，不做點生意，直接沒辦法生活，旅客一多，物價飛昇，一碗拌麵六十。

    張凡開著車滿縣城的找酒店，不是酒店少，而是太多了，一個縣城滿街的酒店和餐廳。可一問房價，真的有勸退的功能，三十平米的房子沒衛生間，就放著一張床兩個凳子，一晚上八百，愛住不住。

    最後張凡找了一間稍微能看的過去的賓館，開了兩間房子，張凡和邵華爸爸住一間，她們娘倆住一間。然後找地方吃飯，貴也得吃，誰讓你出來玩呢~！

    雖然吃住不行，可這裡的風景真的美。竄天的西伯利亞落葉松、西伯利亞冷杉、雲杉、西伯利亞紅松，頂端墨綠，樹身鐵黑色。這邊的景色不像是江南哪種小橋流水。

    這裡的景色給人一種鋼鐵般強悍的感覺，遠處白雪皚皚的雪山，稍近一點是大片大片筆直筆直黑綠的樹木高聳入雲。

    近處一片藍綠相間的湖水，冷風一吹，真的有一種仙境的感覺。這邊的旅遊高峰是六月以後，現在遊客不多。

    兩天，張凡他們在景區內待了兩天一晚上，真的不願意離開，森林下面就是草原。草原上無數條玉帶一般的小溪，雲彩一般的羊群，各種野花點綴期間。雪山上吹下來的冷空氣，夾雜著樹木的油香味、花草的清香，真的讓人能拋去世間的繁雜。

    邵華爸媽在遠處的小溪邊，張凡和邵華牽手漫步在林邊的小路上。「真的不想回去了，要是在這裡放牧生活，多好啊！」邵華望著遠處的羊群給張凡說道

    「嗯！呵呵，新鮮感一過，就是無邊的孤寂，牧民的生活看著安逸自由，其實艱辛無比，其他就不說了，一個大雨一個大雪，別說牲畜了，就是人都有可能喪命。」

    「木頭！」張凡把邵華從幻想中拉入了現實了，邵華噘著嘴埋怨張凡。樹林裡忽然跑出一個兔子，森林裡的兔子可不是小白兔，而是灰不溜秋的大灰兔子。

    出溜一下，沿著邵華腳尖跑了過去！嚇的邵華尖叫起來，而且靠在了張凡身上，張凡趁機把邵華抱在了懷裡。

    「好像是個大灰狼！」溫玉入懷，軟而清香，張凡悄聲說道。

    「討厭！」邵華輕輕推了一把張凡。

    輕輕的吻了上去！真的，好香啊！沉醉在無邊的甜蜜中。

    張凡的胳膊讓邵華擰了一下，嬌羞的邵華說道：「傻子，都快窒息了！快走吧，不然他們該擔心了。」

    「嗯！好！」嘴裡說著話，可就是抱著不放手。

    真想一直這樣到地老天荒！

第一百零三章 咳！咳！咳！

    咳！咳！咳！上氣不接下氣的咳嗽。張凡和邵華一家五一旅遊的不錯，老兩口也高興，張凡就更高興了，他和邵華的關係更近一步了。

    回到醫院，轉科進入了呼吸科。一進科室就聽到此起彼伏的咳嗽聲，現在天氣轉暖，病號相對的減少很多，要是秋冬或者初春時刻，病房內患者直接爆滿。

    呼吸科，醫院的大科室，也是很多老年病號的歸宿科室。主任居馬別克，三十多歲，醫院唯一一個有留學經歷的醫生。當年非典，他在首都進修，冒死跟著進修科室的醫生進入了感染病區。

    疫情結束，直接被邊疆派去了英國進修。進修回來應該隨隨便便就留在鳥市了，結果他不，堅決要回茶素市。

    當年他是剛升的主治，太年輕給個院長也不合適，最後直接升為科室主任，呼吸科的老主任委委屈屈的去了老年科做主任。

    因為有了這一層的經歷，呼吸科在周邊名氣很大，再加上他又是個哈族，國外哈國的好些個有錢有權的人也來找他看病。

    主任年輕而且還有出國進修的經歷，前途遠大，對下面醫生的管理很是嚴格，不僅在看病治療上比較嚴格，就是著裝精神方面都要求很高。男醫生必須穿襯衣打領帶，女醫生要求畫淡妝，什麼你的運動褲、值班穿拖鞋，統統不許。

    資歷比較老的醫生在這個科室真的是過的很不如意。管理嚴格不說，還沒什麼上升途徑。沒希望的，就只能看錢途了。兩個堂堂副高都趴在電腦前敲病歷呢。

    可對於年輕醫生來說，這個科室真的不錯。主任名氣大，手裡病源超多，而且主任目光並沒止步於主任位置，所以對下面的醫生也很大方，很多回扣他都不參與。這個科室就是李輝目前的目標，他就是轉其它科室的時候，都會經常來呼吸科，在主任面前刷刷存在感。

    張凡進科室報到，比其他轉科醫生晚進一週。沒有參與五一值班，到科室後，其他高年資醫生都有學生了，就最年輕的朱倩倩沒有帶轉科醫生，她剛晉陞的主治，人長得精瘦精瘦。

    晨會後，採集動脈血氣。在呼吸科，進科的病號幾乎都會抽動脈血，有的還不止一次。護士忙不過來，護士長給主任說了情況後，居馬別克大手一揮，動脈血以後讓轉科醫生抽。

    好些轉科的醫生搞不定，就央求護士幫忙。情商高一點的，人緣好一點的還行，人緣差的情商不高的，真的沒人會幫。前幾個月王亞男就在這個科室，抽動脈血對她來說簡單的很。好幾個轉科男醫生搞不定，就央求於她，她也樂意干，不過得交換，她幫誰抽血，誰就得給她寫病例。

    張凡進科後，就開始了呼吸科的常規，看痰液的顏色、問病史、抽血、寫病例、下醫囑、查房。好在他已經有了執業醫師，醫生和護士多少還給點面子，至少不會呼來喝去的。

    雖然天氣變熱了，可病房內的病人還是滿的，朱倩倩管著二十多個病人，一個查房就得一個小時。乾濕囉音、哮鳴音、呼吸音的粗細。

    抗生素療程是否到期、痰培養的結果，瑣碎的事情特別多。而且肺不好，氣就憋。呼吸不暢，人的脾氣就不好，呼吸科住院的老頭老太太脾氣都不是很好，動不動就發火。經常罵的小護士哭哭啼啼的。

    這種病號就得有耐心，稍微漏出一點不耐煩或者解釋不到位，就會生氣發火，而且呼吸科的老病號大多數比較瘦，為什麼呢，呼吸肌力量不夠，痰液排不出來。

    而胖一點的人呼吸肌力量夠強，咳嗽震動強烈，而且又是個高消耗性的疾病，所以在呼吸科，大多數患者都比較瘦。

    朱倩倩的孩子剛一歲多一點，養孩子費錢，而且她要求也高，準備給孩子喝奶粉到六歲，不放心國內的奶粉，喝的全是進口德國的奶粉，也不知道是從哪個角度來判斷的，所以她特別的努力，全科室就她的病號最多。

    要論肝，也就張凡能肝過她了吧！不說其它，她經常加班，寫病歷到晚上八九點，然後老公來接才回家。上夜班經常性的通宵寫病歷，病號多，錯誤也多，就得改。病歷不過關，經常改病歷。張凡的到來，讓她特別高興，可是聽其他幾個轉科醫生一說，她又高興不起來了。

    首先張凡已經有執業醫師了，說個不好聽的話，你要是太壓迫，撂挑子不干，就是呼吸科的主任都沒辦法，大不了以後不干呼吸。

    而且張凡還是外科紅人，更不會在意內科主任和醫生的看法了，也就是說這個張凡她壓迫不成，還的哄著，不然人家不給你幹活。

    第一天進科室，就是朱倩倩值班。她還有三十多份病歷要寫要改，這是她一週的戰績，真的是拼了命的幹活。

    忙完早晨，晚上邵華要給張凡送飯，讓張凡拒絕了，雖然不遠可也不近，而且這個呼吸科還容易傳染，就沒讓邵華來。

    朱倩倩笑呵呵的給張凡說道：「張醫生，晚上吃點什麼？」她想讓人幹活，還不願意付出。對於一個轉科或者實習的醫生，晚上管頓飯讓人家吃好點，真的會好好給你幹活的。工資都不高，肚子裡那個不缺油水。

    可朱倩倩不干，能省一分是一分。張凡也不瞭解，就說道：「不知道，朱醫生你吃什麼。」

    「我帶了一點抓飯，這樣吧，你也不用出去了，浪費時間不說還不乾淨。你把我的抓飯吃了吧，我一般晚上不吃飯的。」

    「那怎麼行，我經常在外面吃飯習慣了。」

    「我晚上真的不吃飯，放著也是放著，你是不是嫌棄要用我的飯盒啊，放心！我家老公天天消毒的。孩子小，我們家特別注意的。你放心吃吧。」不由分說，就拿著一個特別小的飯盒出來。

    人家都這樣說了，張凡也沒辦法拒絕。朱倩倩雖然捨不得錢，可人真的是夠利索勤快的。一邊給張凡洗筷子，一邊找紙巾、倒熱水，張凡都不好意思了。

    「嘗嘗，味道真的不錯，我家老公專門學過，不比外面的味道差。」

    味道也就湊活，抓飯本來就油大，放涼了味道再好也吃不出來。而且量也不多，張凡幾口就吃沒了。

    「味道不錯把？」

    「還可以！」

    張凡要去洗飯盒，朱倩倩搶著幹了。

第一百零四章 抄到寶了？

    內科的病歷可以彰顯一個醫生的治療水平，對疾病的分析，用藥的思路，都可以在病歷裡面體現，是一個很好的治療檔案。張凡內科基礎一般，就是上班後為了考試肝的，現在有大量的病歷去研究，肯定不會放過的。

    一個小時、二個小時、三個小時，張凡坐在電腦前面沒有一次起身，朱倩倩倒是去了一趟衛生間，給張凡倒了兩次水。

    「張醫生，也不著急，反正今天晚上能修改完最好，修改不完明天也行。你喝點咖啡，我老公專門買的，味道不錯。」

    朱倩倩心裡高興的要死，張凡太能下苦了，比她都能肝，真的是抄到寶了。張凡給力，朱倩倩也難得的大方了一次，泡咖啡倒水，洗水果忙的不亦樂乎。

    張凡一點都不覺得枯燥，從病歷裡面開始仔細的研究對比，分析出好多好多的知識和經驗。以前在心內科，他的帶教沒有積累這麼多的病歷，沒機會這樣分析。

    心內的帶教是個佛系，能不管病號就不管病號，能早點休息就早點休息，呼吸科的朱倩倩真的很能拼。

    「朱醫生，這個病號為什麼不上呼吸興奮劑？」張凡指著一個病號的病歷問道。

    「這個啊，當時我也問過主任，主任說這病號肺部功能已經出現衰減，用呼吸興奮劑會加重二氧化碳的瀦留。」

    「哦。原來是這樣啊。」

    「你不知道，我們科的主任太嚴格，像我這樣的病歷，在其他科室算是好病歷了，你們外科病歷全是粘貼複製。我們就不行，寫不出一點心得，都不給過，唉~！耽誤了我不少時間。」

    張凡冷汗都下來了，「臉皮太厚了，病歷裡面錯字都不少，還嫌棄主任嚴格，外科的病歷再簡單，手術記錄也是一個字一個字的敲出來的。要是在起點，你這樣都能被罵死！」張凡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不過朱倩倩也真的拼，一個病區她的病號最多，比最少的醫生能多個一倍。一個醫生最多也就管八個病號，再多精力就不夠了。幸好是呼吸的主任嚴格，查房查的細緻，不然朱倩倩這種收病號的架勢，絕對會出問題。

    主任拿她也不好說，一個努力管病號的醫生，能說什麼。總不能不讓她收病號把。朱倩倩像機器貓一樣，一會一個小零食，一會一個小零食。

    呼吸科傳染性強，她隨時在洗手，張凡不怎麼愛吃零食，看病歷入迷也不想起身洗手，就聽朱倩倩老鼠一樣，嚓咔嚓咔的吃。看病歷要光是修改簡單的很，反正有模版，可是要研究就得用心，張凡聽的心煩意燥。怪不得晚上不吃晚飯，零食一包接著一包，能餓嗎！

    沒轍，要不是還要請教朱倩倩，張凡都有心坐到門口去了。「張醫生，這個不用太仔細，看一看改一下就行了。都是一個套路，就哪幾種藥物。隨便看看把錯別字改一改，扣分的地方修改一下就行了！」

    她改三份病歷，張凡一份都沒改完，要不是看張凡從頭到尾一下都沒離開電腦，她都覺得張凡在磨洋工。

    「沒事，我內科轉科少，朱醫生的病歷正好學習一下。」張凡沒理她，要是光改不研究，一點意義都沒有，又不是為了改病歷而改病歷的，一點沒收穫，熬夜坐在這裡有意義嗎？

    雖然朱倩倩事多，可手底下真的不慢，鍵盤用的飛起，幾乎不用鼠標，各種快捷鍵，粘貼、複製，修改，換行。

    「你用快捷鍵，速度更快，這是我多年經驗總結的，用快捷鍵比用鼠標一份病歷下來能節省三分鐘，你想三十份病歷下來，節省的時間就很多了，早點改完，還能早點休息。」

    朱倩倩真的做到極致了，「你到底是打字員還是內科醫生呢？」張凡納悶的想道。

    「朱醫生，三十三床憋的厲害，摁鈴了，我看了一下，氧飽和度有點低。」護士進醫生值班室來喊朱倩倩。

    「我去看看，可能是痰堵著氣道了，你繼續改病歷把。」朱倩倩起身拿著聽診器說道。

    張凡不是來給她改病歷的，是來轉科學習的，有突發病情不去看看是不可能的，「沒事，我也去看看。」說著話，也拿著聽診器起身了，朱倩倩撇了撇嘴。

    三十三床，男性，七十多歲，菸齡五十多年。慢阻肺、肺心病、高血壓、高血脂都有，這次是因為受涼感冒又出現感染入的醫院。

    「這個陳醫生，一點都不責任，痰液這麼多也不開一點氨溴索給物化，大半夜的還要吸痰。真是麻煩！」朱倩倩碎碎叨叨的說個不停。

    聲音不大，可老頭聽到了，生氣的拍著床，面罩下的臉都漲紅了，「老爺子，你別生氣，我明天給告訴主任，讓主任收拾陳醫生。」朱倩倩也賊的不行，一句話就把老頭給平息了。家屬也是一臉的不滿，可是有什麼辦法呢，老頭憋的厲害，也不敢說醫生，就怕惹著醫生，她一拖延，老頭就更受罪了。

    吸痰、霧化，老人稍微好受了一點，半躺著還能睡一會。「你明天和護士長領取一個像我帶的這種厚口罩，你這個口罩不行，呼吸科特別容易傳染，別把你傳染了。」處理完病號，朱倩倩對張凡說道。

    「好，我明天就去領。」張凡回應道，思考了一下又問道：「這個病號，主管醫生為什麼不給氧氣呢，你為什麼一接班又下了一個低流量吸氧？」

    「沒用，老慢阻不用正壓給氧沒什麼用處，下個吸氧也是對他的一個心裡作用，他這種病號，你不給點措施和治療，他能給你找一晚上的麻煩。給點吸氧也能安慰安慰他。」朱倩倩得意的說道。

    一個晚上，兩人都沒闔眼，張凡有系統，精力充沛，朱倩倩有個吃洋奶粉的兒子，也是精力充沛，三十多份病歷，天亮的時候都弄完了。

    「哎喲！真的累死我了。腰都直不起來了，張醫生，等會查房完了以後，我請你吃個包子把。忙了一晚上了，不過我從來沒在外面吃過包子，醫院門口賣包子的那個小販，用手擦完鼻涕就抓包子，我看到過好幾次了！」

    「哎！真的服了。」熬夜沒崩潰的張凡，差點讓朱倩倩給說奔潰。因為醫院門口賣包子的攤位，張凡幾乎天天在那買包子！

    「不用了。謝謝朱醫生了。」

第一百零五章 錢推磨！

    呼吸科的朱倩倩一門心思的賺錢，開源節流節省的不是一般。在其他科室，只要轉科醫生用心，帶教老師多多少少的會給點幸苦費，管飯、買水都是常規。剛入職的轉科醫生，就靠著一點死工資苦吧苦的死熬，也不是沒錢吃飯，帶教管飯、買水也是一種對轉科醫生的肯定和認可。

    朱倩倩才不管這些，她覺得轉科醫生拚命幹活就是應該的。誰讓你沒證要轉科呢？

    張凡也不在意這個，進入這個行業，就得遵守這個行業的規定，沒毛病的。除非你已經到了可以修訂這個行業規定的位置。

    茶素市做生意的南方人特別多，大量的溫帶人、南河人、三川人湧入邊疆。溫帶人一般干的比較高端，把邊疆的原材料收回內地，加工後再返銷邊疆。

    南河人壟斷了賣菜、賣肉、收廢品的行業，只要一個人能站住腳，幾年時間，一個村子的人都慢慢的跟著來了，而且還特別齊心。好多少數不會說普通話，可南河話說的超級溜。

    三川人就是開飯館，火鍋店、炒菜、快餐，他們的炒菜館直接打的邊疆拌麵灰頭土臉。人家能吃苦，凌晨就開始營業，邊疆這邊做生意的還沒起床，人家已經開始做了好幾撥生意了。

    國家國力的提升，其他行業不知道，可在醫療行業體現的比較明顯，各個地區的醫院，大樓一棟一棟的拔地而起，先進的檢查儀器也一台一台的購買。

    一個非典，讓國家對感染醫院也開始大力支持，以前不管是不是傳染病，是個醫院都能收住，可非典以後就不行了，只要是II類以上傳染病，必須向上級申報，而且還有專門的傳染醫院治療。

    週五，朱倩倩和張凡值夜班。一個溫帶老闆來看病，朱倩倩就喜歡這種下班後來的病號，沒人和她搶，主任也不會說：「朱醫生你的病人太多，這個病號給誰誰誰了。」

    「醫生，你好，最近有點發熱，還咳嗽、偶爾還有痰裡面帶血。」溫帶人的普通話真的難懂，說半天才聽懂個什麼意思。

    「我先聽聽，你坐，不用擔心，既然到醫院了，就有醫生給你解決。你把衣服掀起來。」這個溫帶人穿著講究，手提包都是名牌，朱倩倩看的眼睛發亮，這是她最喜歡的病號，醫保不在當地，條件又好，能選貴的就不會選便宜的。

    肺部聽診結束後，朱倩倩有點猶豫，再詳細一問病史，就更猶豫了，患者傍晚低燒，疲乏、納差明顯，叩診發現胸部積水。結合查體、病史，是何種疾病一下子就顯現了。

    估計這個溫帶人也知道自己是什麼疾病，做人也很有一套，直接一個紅包塞給了朱倩倩，然後拿了兩盒煙給了張凡，張凡不要，直接讓朱倩倩給塞進張凡白大褂的口袋裡面。

    「你拿著，就是不抽也可以送人，就當做個朋友了！」說完話，又捏了捏了紅包後對溫帶人說道：「按說呢，你也應該知道，有點難辦。真的很讓我難辦啊。」

    朱倩倩是嫌紅包少了，大概有個五百把。收住這個病號是要冒風險的，而且這個人一看就是個老闆，朱倩倩的屠刀已經嚯嚯了。

    「呵呵，這個你放心了，只要痊癒以後，還會有感謝的。」說著話又拿出一個紅包給了朱倩倩，這人也算是清楚醫療行業的規矩，張凡是轉科醫生，兩包煙就打發了，把重點放在了朱倩倩身上。

    「那行把，既然這樣，你一個外鄉人也不清楚茶素的其他醫院，我就把你收住把，不過你要住單獨的病房，而且這個治療費用也不是很低的，你有醫保嗎？」

    「有，不過在老家，這邊估計也不能用！」

    「那就別用了，只要病好了，什麼都有了，你說是不是呢？」朱倩倩已經帶上了口罩。

    「對的，錢財身外之物。這些都是小問題。」溫帶人很大氣，給張凡的煙都是木頭盒子的哪種，張凡沒見過。上班兩年除了剛開始讓李輝誘惑著抽了幾天雪蓮，平時都沒買過煙。

    呼吸科有個特別的病房，一個大套間。設施奢華，以前沒有一定的地位是住不進來的，後來上級管理開始嚴格起來，這個病房就成了誰有錢誰住，一天病床費用就三百多，在茶素能住一個上檔次的酒店了。

    溫帶人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說，你怎麼安排他怎麼做，配合的特別好。朱倩倩也高興的不得了，這一個病號的收入頂其餘十個病號。

    張凡把檢查單子都開了，朱倩倩悄悄的把X光片的單子給抽了出來。完了又提醒了一句張凡：「這個病號有點特殊，查房查體的時候記得帶上口罩。」

    張凡又不傻，一看就知道是個肺結核，能不小心嗎，不過他也納悶，主任要查房的，這種病號住在這種特殊的病房，怎麼可能逃得過主任的查房。也不知道朱倩倩是怎麼想的，膽子太大了。把醫院的規章制度當兒戲。

    這事情，張凡也不好說，說好聽他是個轉科醫生，說不好聽也就是在呼吸科打雜的，張凡還好有執業證，沒證的轉科醫生讓幹什麼幹什麼，有異議？不想混了！分分鐘的退回醫務處。

    「這個病歷我親自寫，你就不用管了。這幾天你也累的不輕，今天就回去把，不用值班了，也沒積累的病歷了，好好過個週末，明天后天都不用來查房了。」

    朱倩倩把張凡支開了，張凡也樂的休息。這一週在呼吸科學了很多，回去看看書再複習一下，收穫會更多的，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他也不愛管，沒資格也沒那個心情。

    這幾天太忙，邵華家都沒去過幾次，正好是週末，張凡買了一點水果就去了邵華家。

    和邵華一家人出遊了一次以後，首先邵華爸爸的態度就好多了，不會總是給張凡臉色了。每次去了還要張凡陪他下棋。

    張凡對這種不帶錢的遊戲無愛，有本事來玩斗地主啊！可是老頭子無聊，而且還不讓張凡去廚房幫忙，「你一個外科醫生，最金貴的就是一雙手，要是燙著了、割傷了，耽誤給人做手術就得不償失了。」

    下棋也不用張凡讓，張凡就是個臭棋簍子，也就知道馬走日，象走田，剛懂個像棋規矩，讓老頭子經常吃的剩下個光頭大帥。他也不嫌張凡水平差，有時候兩人一下下一個多小時，張凡疼苦的肝顫。

    邵華爸爸也是再考察張凡的耐心和品行。看張凡會不會急眼。老頭子用心良苦啊。

    邵華和她媽媽做好飯，張凡終於從被虐中解救出來了。邵華看著張凡一副生死不如的樣子，悄悄的握了握張凡的手，張凡就變得生龍活虎。

    自從在森林裡吻了一次後，邵華儘量不給張凡親密接觸的機會。偶爾親一下張凡的臉後，也會很快的逃離。

第一百零六章 傻妞

    週末兩人牽手逛街，結果壓馬路的時候被王倩看到了。現在張凡拉著邵華的手是沒問題了。

    「張凡、邵華！」王倩在馬路對面笑眯眯的望著兩人。額！邵華趕緊甩掉了張凡的手，走過去後說道：「王主任，您好。」邵華臉都紅了。

    「呵呵，我說張凡最近都不來家裡了，原來是談戀愛了，眼光真毒，把我們行最美的花給摘走了。」王倩打趣的說道。

    「呵呵！王姐，你也再逛街啊。」張凡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反正是真愛沒什麼害羞的。

    「我沒什麼事情，就出來逛逛。走，我請你們小兩口吃飯。平時在行裡面和邵華打交道的也不多，以後得要多親近一下了。我的腰就是張凡給治好的。」她在行裡地位特殊，而且王倩也很自律，不怎麼在行裡招搖，一般就是在辦公室喝茶看報紙，也不去參與行裡的事情。

    「王主任！」王倩說小兩口，真的讓邵華嬌羞了。

    「以後叫姐，不管在行裡還是外面。以前我就覺得你這個妮子優秀。張凡以後得好好對人家，可不能辜負了人家啊！」

    「沒問題王姐。要不我們兩請你吃飯把。」張凡笑著說道。

    「不用，還沒結婚，現在有了女友就要存錢了，以後過日子用錢的地方就多了。我這裡有幾張餐飲票，我們去吃海鮮。」張凡估計這票是誰送的，王倩都不記得了把。

    邊疆遠離大海，稍微新鮮一點的海鮮超貴，張凡和邵華也就吃過一次，還是王亞男打劫的，平時兩人的消費水平很普通，就是一般的餐廳點兩個菜，後來張凡不要臉的入夥後，外面吃的更少了。

    海鮮自助，在青鳥的時候張凡吃過幾次，來邊疆很少吃，不新鮮不說還貴的要死。螃蟹、大蝦張凡就盯著這樣吃。

    邵華和王倩戰鬥力不行，沒吃多久就飽了。「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王倩喝著熱奶茶問邵華。

    邵華幫著給張凡剝蝦，一聽王倩問話就說道：「也沒多久。」張凡頭都沒抬的說道：「好幾個月了！」

    「什麼啊！兩個月好吧！」

    「呵呵，年輕人裡面，你和張凡都是很優秀的，既然相處了就好好的處，不要辜負對方。以後有什麼事情，就來找我。我真心喜歡你們兩個。」王倩對張凡的治療很知情。要是沒張凡，也不會對邵華這麼用心的。

    「張凡你什麼時候回家，來了有兩年了把？」王倩問張凡。

    「有了，今年十月就整兩年了，準備下個月回去一趟。妹妹要高考了。不去不放心。」

    「是該回去一趟了，走的時候來趟我家。帶不帶邵華回去？」

    「呵呵，想帶回去！~」張凡傻笑著看著邵華。

    「什麼啊！我又沒有探親假，再說~~」邵華紅著臉小聲的說道。

    「沒事，我給理事長說，你放心去把。」王倩真的是強力輔助，把張凡想說的話，想幹的事情都給解決了。就剩下他怎樣說服邵華了。

    吃完飯，王倩回家了，張凡拉著邵華的手慢慢的逛街。

    「你也是，什麼都說，我都快羞死了！」邵華埋怨這張凡。

    「沒事，遲早的事情，王姐人不錯。很熱心的一個人。不過她的建議真的不錯，要不你考慮一下？」

    「考慮你個鬼啊！」還什麼都沒定下來呢，就沒皮沒臉的跟著去，邵華做不出來。

    「真的，父母老了，我又離的這麼遠，帶你回去讓老人看看，他們也放心了。」張凡雞賊的不行，他知道邵華心軟，就開始打感情牌。

    「額！我想想把。你是怎麼考慮的？」邵華問道。

    「你帶你回去啊？」

    「不是這個，我說以後。」邵華擰了一下張凡的胳膊。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我去哪你也就去哪唄。」張凡抓著邵華的手說道。

    「我爸媽就我一個女兒，我可不會遠離他們的，如果~如果要是你真的想離開，我們還是算了把。」邵華說的很慢，可是很堅定。

    「扯，你就這麼對我沒信心嗎？」張凡看著邵華說道。

    「不是沒信心，而是擔心，你真的很優秀，兩年的時間，你看看，先不說其他，就算認識的人都比我在這個地方長大的人都認識的多。我覺得這個地方留不住你。我真的想了好久好久。」邵華眼睛紅紅的說道。

    人是感情動物，時間處久了感情也就越來越多了，她也喜歡張凡，張凡雖然不浪漫，可很有安全感。讓她真的有一種可依靠的感覺。

    「擔心什麼哦，我的傻妞啊，你們也不是邊疆人，再說了就算以後要離開，帶著你父母走就行了，只要我們努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就是一個男人的擔當。脫褲子容易，可也要負擔起應負的責任。甩吊走人的事情，張凡幹不出來。他已經打定了心思，有條件離開的時候就必須帶著邵華一家離開。不管未來多難，都不會辜負邵華。輕易不動情，動情不輕易。

    邵華聽著張凡的話也很打氣，心裡暗暗的下定決心，一定不能拖他的後腿。不過首先的問問父母的意思，要是父母不願意，該怎麼辦呢？

    這個事情，張凡早就有主意了，慢慢勾兌，慢慢影響，以後藉口多的很了，什麼教育、什麼醫療、什麼氣候他有信心把老兩口帶上他的戰車。

    邵華家裡，老兩口也揪心。張凡一個人在這邊，沒親沒故的，要是以後說走就走，該怎麼辦呢，張凡真的很優秀，脾氣好，有耐心，對老人也孝順。不然邵華爸爸早就強烈反對了。

    「你也多交代交代華子，讓她也上點心，戀愛的時候很美好，可是要居家過日子的，讓華子也問問張凡的打算。唉！」邵華爸爸憂心的對邵華媽媽說道。

    「嗯！不過不管是不是張凡，以後我們也不會拖累華子的，我們兩個多少還有點退休工資，大不了就去養老院了，只要華子幸福就行了。你也別太擔心，我能看的出來，小張應該是個有打算的人。不是哪種渾渾噩噩的人，不然華子不會看上他的，華子從小就優秀。」

    週一查房，朱倩倩早早的就去了一趟主任辦公室！

    「主任，你看看，收了一個病號，週末收住的，以為是個肺部感染，讓去做X片也沒做，抽血化驗單今天才收到。是個TP患者。」她知道主任好聽下面的醫生說英語。

第一百零七章 開眼？

    居馬別克沉吟了半天，一看病房號，而且又是朱倩倩收住的，他不傻，朱倩倩連一個肺結核都看不出來？他才不相信呢。

    「已經治療三天了，有些檢查也是早上才做的。主任你看這~~」朱倩倩裝可憐的說道。

    「既然已經都收住了，現在再趕出去，病人不鬧事才怪，不過朱醫生，這一次我可以不追究，不過僅此一例。叮囑好你的病號，不要亂竄，趕緊把胸水抽了，一個療程以後，趕緊辦出院。」說完話，把病歷扔到了桌子上面。

    朱倩倩趕忙點頭哈腰，帶著一絲撒嬌的口氣說道：「主任你放心，以後一定不會了，這也是個意外。我就知道你心最軟了。」說完出了主任辦公室，她心花怒放。

    搞定主任，這個事情就沒人追究了，只要不讓別人和病區其他患者知道就行了。肺結核又不是沒治療過。

    溫帶人來邊疆七八年了，每年都是賺錢一年，然後回去過年，結果不知道怎麼得了肺結核。在縣上的醫院就已經確診了。給他開了一個轉往肺結核醫院的轉院單子。

    他才不會去呢，傳染醫院！開什麼玩笑，對於他來說，住進三甲醫院簡單的很，就看醫生開不開眼了，結果碰到了朱倩倩，也不知道是不是算開眼還是不算開眼！

    對於醫生的各種決定他非常的配合，也不多事，朱倩倩叮囑他別亂出病房，他一步都沒出過，吃飯都是食堂送來的。

    肺結核，這個疾病欺軟怕硬，當一個人被傳染後，這個人要是身體強壯，免疫力強大，它就悄悄的潛伏起來，也不會傳宗接代。可一旦這個人身體出現問題，免疫力下降，它就開始囂張，而且還是纏綿不休的疾病，藥物化療並不能徹底治癒，說不定什麼時候還會跳出來造反。

    而且這個藥物治癒的效果一次比一次差，這玩意還能自我進化！對十幾年前的好些藥物都已經有了免疫，效力大大降低。

    朱倩倩對自己保護的相當嚴密，雙層口罩，張凡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有窒息感。朱倩倩只要是進過病房後，一定要消毒洗手，做的相當仔細，一絲不苟。

    早上查房，居馬別克帶著科室醫生和護士長挨個病房查房。

    「十八床的抗生素停了吧，都兩週了，再輸就打出黴菌了。我多次強調合理應用、合理應用，不要由著性子用，抗生素不是萬能藥物。」查過一個病號後，他指出了不對的地方，不過他比較給下面的醫生面子，都是出了病房後才說的。

    查房期間，家屬不能再病區逗留，危重病號只能留一個家屬，而且只能待在病房內，不能亂竄。「主任我知道了，可是他還有一點咳嗽，我就猶豫了一下，沒停。」

    「咳嗽不怕，要結合檢查而且相信自己的查體。這個是最好的武器，一定要運用起來。我在國外的時候，這個是呼吸科醫生最好的朋友。而不是什麼核磁、不是什麼大型檢查儀器。」說著話，舉著聽診器給下級醫生說道。

    這都成習慣了，他經常會說他出國進修的事情。查房到最後，剩下那個特殊病房了，他對大家說道：「好了，大家都去忙吧，把該修改的醫囑都修改一下，積極調整醫囑，合理用藥。」說完他也轉身走了。

    護士長納悶了，不是還有一個病房嗎，就趕忙追上居馬別克後說道：「主任那邊還有一個病人，是週五朱醫生收住的。」

    「我知道，她擅自收住的一個病人，都治療三天了，現在還能說什麼，你給護士們都交代一下，保護好自己。我也不好去查房。」居馬別克對護士長說道。

    「結核？」護士長小聲的說道。

    「嗯！」

    「好的我知道了！」

    「還有，朱醫生這個事情就不要外傳了，都是一個科室的醫生，晚上你們下班後辛苦一下，爭取每天都做到紫外線消毒。」

    「好的，主任。這個你放心。」護士長憂心忡忡的回到了護士辦公室。站在門口拍了拍手，說道：「大家都來一下，有活的先停一下，我交代一件事情。」

    張凡也納悶了，這個朱倩倩真的有一套，竟然能在主任眼皮子底下耍花腔。居馬別克也是無奈，平時朱倩倩工作認真，而且相當聽他的話，雖然有點小貪財，可他也需要這種手下，對於他來說這也不是個什麼大事。

    搖了搖頭，這事情也輪不到張凡操心，也輪不到張凡發表意見，說什麼都沒用！溫帶人的胸水量不少，做了胸片、彩超定位好後，就要做胸穿把胸水抽出來。

    「張醫生，這個你們外科醫生應該很拿手吧。內科醫生動手還是比外科的醫生差一點。而且男性的動手能力比女性又要強一點。」朱倩倩不想去做，她是能不去就不去，能讓張凡代替的就讓張凡代替。要做胸水了，就用話擠兌張凡。

    張凡無奈的笑了笑，這個朱醫生真的很直接，她在科室不參與任何閒事，只要不要搶她的病號，不要動她的利益，她就安靜的像個機器人一樣，不停的寫啊寫。也很少參與別人的聊天八卦。

    要是誰搶了她的病號，或者是誰搶了她的病床，那了不得，能把你吃了。凶的不是一般，其他轉科的醫生，沒證書的被她吃的死死的，對上張凡她就用話擠兌張凡，張凡總不能和一個女人吵架吧。

    就是吵架也不一定能吵的過，一個病人家屬來複印病歷，朱倩倩很忙，讓家屬等一會。家屬不樂意，指著朱倩倩說了幾句髒話，朱倩倩爆發了。

    瘦瘦的身體內爆發出核彈般的威力，從科室裡面罵到了科室樓道內，家屬是個男的，被罵的急眼了，要動手，不過有醫院保衛科的保安，他也只能是被罵的啞口無言。

    抽胸水，不能太快，要慢慢的一點點的抽，太快會引起低容量性的低血壓，容易導致休克。

    「張醫生忙不忙啊？有時間出去吃個飯啊，想你這樣年輕有為的醫生，以後的前途是廣闊的。」半懂不懂的和這個病號聊著天。

    不是張凡愛聊天，而是張凡要從語氣中在判斷他的情況，因為在背後也無法觀察他的表情。

第一百零八章 火龍

    這個溫帶人很會來事，只要是張凡和朱倩倩值夜班，他就會送一小東西來。什麼水果啊，盒裝牛奶啊。反正只要一值班，就會送點東西過來。

    雖然朱倩倩拿著東西嘀咕：「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可有東西拿總比什麼都沒有的強。所以她對這個病號也上心，經常提醒張凡去查房：「張醫生以後是干外科的人，轉科雖然也是一個過場，不過在一個科室管過一個特殊的病人，對你以後也是很用幫助的。」朱倩倩智商很高，就是沒用對地方！

    就算她不說，張凡也會定時去查房的。

    晚上回到宿舍，張凡認認真真的看書，想要在醫療行業有所前途，就必須要加強基礎。基礎在哪，就在教科書上，一本本的教科書，必須要吃透理解透，張凡現在也算是在還賬，大學落下的課程一點點的要補回來。

    大學拉下的基礎，上班以後全部來了報應。落後了怎麼辦？落後就得挨打，那就肝。一遍一遍的看。

    每個國家的邊疆都是是非之地，華國也不例外。國家的安定是靠著一個個的軍綠色身影趴冰臥雪堅守出來的，是靠著著一個個帶著徽章的英雄們拿命換來的。

    夜間十一點，邊境上發生了一場小衝突，不知道是何方勢力，滲入我境內。和我軍發生交火，情況慘烈，對方全軍覆沒，我方人員戰死三人，重傷兩人，輕傷的都未統計。

    市醫院，歐陽被上級一個電話給驚醒，「歐陽院長，我是市委領導，長話短說，現在有兩個重傷員，正在趕往市醫院的路上，你必須調動醫院的精兵強將，將傷員搶救過來。這是政治命令。」

    掛了電話，歐陽汗都下來了，她專門有個手機號，只有領導知道，就連家人都不知道這個號碼。

    也不敢磨蹭，趕緊先給醫院值班領導打電話，正好是後勤院長：「現在趕緊立刻，打電話通知各科的主任和副高級別的醫生，全部來醫院集合，電話打不通的用120去接，給總護士長打電話，讓各科護士長立刻回醫院待命。要快。」

    說完她也不敢磨蹭，讓老公送她去醫院，今天太特殊了，也等不及司機了。在她來到醫院的時候，幾乎科室主任都到了，極個別的護士長還沒到。

    主任們的年齡都不小了，幾乎都住在醫院蓋的家屬院裡面，召集起來也方便。歐陽對外科院長說道:「上級打電話說要來兩個重傷員，可能要做手術，你看看外科主任都在不在。」

    「骨科的兩個正主任都去鳥市開會了。香港仁愛的一個專家組來鳥市了。」

    「怎麼會這樣，副主任都在不在？」

    「在！」

    「希望不是骨科。」

    沒多久，遠處就傳來了警笛聲，從醫院的樓上看去，遠處警車開道，後面跟這好像是裝甲車或者是運兵車一類的專業車輛。

    黑暗中，如同帶著一身火的巨龍一樣，蜿蜒而來。醫院裡面早就清理了一片空場地。歐陽站在急救室的樓梯上，拿著話筒，語氣尖厲的喊道：「打開大門，各科室做好準備，再次清點急救藥品。各個崗位保持戰備狀態。再次強調，誰砸醫院飯碗，我就砸誰的飯碗！」

    七八分鐘，交警、急救車、運兵車、裝甲車直接開進了醫院。裝甲車裡跳下一幫當兵的，煙火味特別濃重。然後慢慢的從車裡面抬出了兩個擔架。

    表情肅穆，第一個擔架上的人蓋著軍服，好像已經去世了，第二個擔架上面到處是血，救護兵舉著吊瓶，喊道：「快，頸部中彈，血壓已經沒了。」

    各科室的主任充當急診科的醫生，在年輕醫生的幫助下把病人推進了搶救室。各種儀器、藥物緊張而不紊亂的快速進行著。

    「這裡誰是領導。」一個軍綠的越野車上走下一個中年人，軍服。表情看不出情緒，但是能讓人感覺出滲人的冷，眼神噬人。

    「我是院長。」歐陽也不知道怎麼去稱呼，看著對方的眼神，聲音都有點顫。

    軍人看了一眼後，說道：「兩個重傷，一個已經在路上去世。另外一個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要保住他的命。」

    「是，我們會盡全力的。」

    「是必須！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必須，聽清楚是必須！」聲音很大，歐陽也被弄了一個措手不及。一會的功夫，市領導也來了。

    「怎樣？」歐陽進入搶救室後問道。

    這裡心內的主任、普外的主任為主，其他科主任為輔。

    神外的主任說道：「子彈卡在第七寰椎和第一胸椎之間。正好壓迫了動脈和延髓，估計子彈的能量早已破壞了動脈，現在剛好卡住堵住了出血。延髓的損傷程度也不好判斷。」

    「也就是說，子彈不能取？」

    「這得看骨科的什麼說法了。」

    骨一科來的是老李，骨二科是陳琦。老李沉默著搖了搖頭，陳琦說道：「問題是，現在子彈的衝擊傷衝擊和壓迫了延髓，如果不取，隨著組織水腫，呼吸將會越來越弱，直至窒息。」

    「那該怎麼辦？」歐陽急速的問道。

    「得骨科高手，不損傷延髓而且還能保持修復動脈的情況下把子彈取出來，說不定還有希望。」

    「現在這種情況送往鳥市，還有希望嗎？」

    「最多四十分鐘。不解壓，估計~~」

    急診科外，書記和那個中年軍人在說話：「怎麼回事？他怎麼受傷了？」

    「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了，就看命大命小了！請你再給醫院領導強調一次。我已經通知了領導，他已經讓她女兒出發了，估計也天亮前急救會到達。」

    「好。」說完話低聲給秘書說了幾句話。

    歐陽被秘書叫出了急診室，「書記！」歐陽心裡麻瓜的了不得，要是今天這個手術能做下來，她肯定希望書記到來，可這手術做不下來啊，骨科的兩個主任不在，兩個副主任都連上手術台的勇氣都沒有。

    歐陽還沒張嘴，書記就說道：「不管是請專家，還是轉院或者是做手術，都得保住這個傷員的生命。專業的情況你也不用匯報了，我沒你專業。」表情嚴肅。

    歐陽嘴裡發苦，就四十分鐘，黑天半夜的就是請鳥市的專家也來不及了。轉身進了手術室，對著陳琦和老李說道：「上級下了死命令，不是盡力是必須。說條件吧，只要你們上手術，我職權之內，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

    沒辦法的辦法，希望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吧，他們可以換醫院繼續去做他的醫生，可歐陽不行。離開這裡，再想成為一個三甲醫院的院長就成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