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醫路坦途 作者︰臧福生（連載中）

第六十九章 男人需立業！錢是硬頭貨

    葉晶留下的病號，張凡一個一個的送出了院。倒也沒出啥問題，都是常規治療，也沒什麼難度。處理完病號，張凡心內科的轉科時間也到了。

    任麗也沒為難張凡，簽字合格。心內科，轉的張凡心神疲憊，不僅治療複雜，病情還危機的不是一般。在普外、骨科張凡都沒這麼緊張過。又出來了那麼一檔子事情，讓張凡困惑了好幾天。

    這個月，醫院醫務處，難得大發慈悲，給了轉科醫生三天假期。李輝早早的就來找張凡，休假三天他想去趟首府。

    他一個人去，有點膽怯。所以他想拖著張凡也去。對於去大城市旅遊，張凡一點想法都沒有，沒啥意思。兜裡的錢少，又不敢花，去了也就看看高樓大廈吃碗拌麵，然後灰溜溜的回來，還影響心情。

    張凡不去，他也不敢一個人去，磨蹭了半天。張凡一點不動搖，他也沒辦法，死心而去。他和王莎，算是真的徹底成為過去式了。聽老陳說，王莎都開始準備婚房了。

    前段時間，這孫子還為王莎要死要活的，最近又生龍活虎，忘性真大。真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王莎把他也看的通透，知道指望不上。早早的嫁了人，就是七八年的感情，有點可惜。

    不過轉頭一看李輝的樣子，也沒什麼可惜的，王莎嫁給他，也是吵不完的架，李輝玩性太重了。很聰明的一個人，學習考試都不錯，就是愛玩。

    最近王倩也打電話給張凡，讓張凡去她們家吃飯，可張凡是一次也沒去。雖然王倩對他真的不錯，可人家老公一副著急撇清關係的架勢，張凡也不好再去登門，要是弄的別人家庭不合，就沒啥意思了。

    老蔣也不是，獨獨針對張凡的。他的這個級別，對於一般的小醫生，真還看不到眼裡。雖然王倩老喊腰疼，可不是他自己，他覺得就是王倩撒嬌。

    而且又出了把圖那檔子事情，所以覺得張凡手藝是有的，可也不是像王倩所說的那種單純。看病給錢就行，不要走的太近，沒什麼必要，實在不行，一個電話給他們院長，沒有任何拉攏他的必要。

    其實張凡一點走仕途的心思都沒有，也不想去巴結誰。他自己覺得，一是他自己情商欠費，二呢搞技術簡單一點。三呢有了金手指，也沒必要去營營碌碌的鑽營。大學四年的小販生活，是真的害怕了，低頭哈腰的日子，真心不想再重複。

    天氣逐漸的變暖，李曉的生意也開始忙碌起來。不像以前那樣的清閒，腰椎的回納，使得她對張凡的認可度，提高了好幾個檔次。

    她的生意很大，在整個邊疆都有。最近她的助理就提醒她，第三個療程時間快到了。當時張凡就是說了這麼一嘴，人家助理就記錄備案了。

    第一次和第二次治療，李曉給張凡了三萬。雖然車是張凡開的，可那也是為了給她看病方便。張凡回市區後，要還車給她，她拒絕了，一輛車而已，只要治好腰，這都不是什麼問題。

    當時還沒複查，這次去了一趟港城，複查的結果喜人。就連港城的醫生都很驚訝。

    她看了看最近的出行計畫，對助理說道：「你這幾天約一下張醫生，看一下那天方便，我要請他吃個飯。」

    「把張醫生約到那呢？」

    李曉想了一下後說道：「我看張醫生愛吃清淡一些的，就找個大廚來家裡做吧。」

    「好。」助理詫異的說道。她們的李總除了她自己家人，目前還沒把誰約到家裡吃過飯。李曉生意和背景已經夠大了，在茶素市很少有需要她出面去應酬的人物。

    而張凡對她來說就是一個保險，越有錢的人，越注重身體健康。她是生意人和老蔣的想法不一樣。只要能為她所用，下本錢籠絡是必須的。張凡有事求到她門下，那是最好的。

    小助理先是把李曉有空閒的日子標記出來。然後給張凡打電話約時間。而張凡剛好這三天休息，時間很湊巧。

    晚上，李曉請的廚師，水平不錯。李曉專門宴請張凡，張凡不喝酒，和李曉除了她的病情，也沒多少可聊的。

    做了十幾年生意的李曉不會讓氣氛尷尬的，「張醫生，你在醫院的單身宿舍住嗎？」

    「沒，董領導在市裡有一套房子，就在我們醫院旁邊。先借給我住了。」他叫董樺姐不合適，主要是王倩攛掇叫的，張凡很注意這一點，知道李曉的身份後，就特別注意，不能平白無辜的給人招災。

    「哦！總歸是借的，一個男人遲早要成家立業的。你姐姐我呢，正好是地產商，也不說送了，在這個小區，我手裡還有幾套房子，明天讓人帶你去看看，看上的話，就按成本價過到你名下。」李曉一聽是董樺的，九曲的心肝，已經把張凡和董樺的關係，明白了個大概。

    李曉姐夫未發跡之前，她生意雖然做的不錯，可也體會了許許多多的生活無奈，所以對張凡這種普通人家的孩子，非常瞭解。

    送，張凡要不要的先不說，那是害人。人的慾望是沒有底線的，要是張凡把控不住，那就是害人了，李曉也沒想著去害人。她做生意到如此規模，形形色色的哪種人沒見過，人的貪慾都是一步步的培養起來的。

    這個小區，在茶素市也算是高檔小區了，成本價過戶給張凡，面子已經不小了，上下十幾萬的差額。

    這個小區真的不錯，光線、結構、小區的綠化都不錯。可張凡兜裡沒錢，本來存了一點，為了不讓老爹老娘再出門打工受罪，全拿出來開了一個小超市。

    工資獎金也不敢花，妹妹今年就高考了。她學習很好，得準備上大學的學費，花銷了。房子張凡暫時真的沒有考慮過。

    「額！謝謝李姐，我先不著急。」張凡沒好意思說自己沒錢。

    可李曉是干嘛的人，一看就知道張凡沒錢。「你才上班幾年，能不花家裡的，都已經很是成才了。我也不說其他的，真的看上房子了，你去貸款。我打個招呼，利率不會太高的。」

    讓張凡去努力搬磚、熬夜做手術沒有任何問題，去貸款，而且貸款幾十萬，能嚇死他。

    雖然有了系統，可人的一個生活經歷，再加上張凡剛進入社會，心態還算是半個學生。一時半會的還接受不了這種事情。

    「還是算了吧。過幾年再說吧，到時候李姐要是還有多餘的房子，我一定來找您。」

    「哈哈，你啊你，膽子不大，還想著佔便宜。不過這樣也好，求穩不急躁，能沉的下來。其實貸款也沒多少錢，一個月還個兩千多，而且你的職業絕對穩定，所以，不用發愁。你先去瞭解一下再說。」

    這事，張凡上心了。他也知道房價在上漲，早一年買房子就能省好多，而且這邊的小區真不錯，茶素市的氣候也好，從來沒有什麼沙塵暴。

    一個四季分明的城市，等妹妹上大學了，讓父母來這裡，也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李曉讓他去瞭解，張凡就準備去瞭解一下，正好邵華不是在銀行嗎。

    去見邵華的藉口也有了。

第七十章 趕緊買

    這三天不用上班，張凡收拾了一下房子後，就去了銀行。昨天晚上臨走的時候，李曉讓助理給了張凡三疊錢，當時李曉說道：「這是治療費，如果你要買我手裡的房子，我就不多給了，要是不買，咱們再說。」

    張凡有點不好意思拿，開著人家的車，又吃又喝的。出門的時候，助理把錢已經裝到一個小包，塞給張凡，把他送出了大門。

    要是剛畢業的張凡，晚上睡覺都會摟著三萬睡覺了。現在也算是見過世面了。

    早上等銀行上班後，張凡就出發去了銀行。猶豫了半天，還是給邵華打了電話：「邵華，你忙不，我有點事情諮詢一下你。」

    前幾天邵華媽媽治療的時候，張凡沒話找話的和邵華搭茬。大家都不是傻子，可中間還隔著個閨蜜賈蘇越，所以邵華對張凡有點抗拒。要不是給她媽媽做治療，她絕對不和張凡又來往。

    「張醫生啊，我在上班，怎麼了？」邵華一看是張凡的電話，也沒說忙不忙，要是請吃飯什麼的就算了，一定會沒時間的。

    「是這樣，我要諮詢辦理貸款的事宜，不知道是怎樣的一個手續。」

    邵華是業務經理，主要是就是放貸款收貸款的，每個月都有任務。一聽張凡是有正事找，就說道：「你在哪，要不來我單位，我給你說說。」

    「我就在你們單位門口呢。」

    「稍等一下。」說著話，邵華就去下樓接待張凡。

    「張醫生，這邊請。」畢竟是在單位，而且張凡又是來辦事的，邵華的禮儀做的很規範。

    引導著張凡來到她的辦公位，坐下以後，就問道：「張醫生，你貸款是去做什麼呢。」因為張凡的職業是醫生，算是一個優良的客戶。

    「是這樣，有個朋友的房子，要出售，她建議我接手，可是我手裡存款不夠，我就來先來問問貸款的事情，不過我還沒確定到底貸不貸款。」張凡看邵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心裡也是涼涼的。

    雖然張凡說的沒確定，邵華也沒失望，業務做不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幫到張凡就好，她媽媽的胳膊要不是張凡，還不知道疼到什麼時候呢。

    「沒事，我先給你說說。」邵華儘可能的用通俗語言解釋了一遍房貸。

    張凡聽了一遍後，猶豫不定。邵華一看，又問道：「是哪個小區的房子。多大，多少錢一平米。」

    「菁華佳苑，有一百二十平方到一百四十多平左右的。一平方一千多。」李曉助手早上就把房子的數據告訴了張凡。

    「你朋友幹什麼的，房子還不少。而且這麼便宜的價格，會不會是騙子。你要當心了，菁華佳苑開盤價格都不止一千多。而且現在又是市內高端小區。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雖然不是特別熟悉，可做從事金融行業的邵華，覺得張凡這個朋友不靠譜。勸了幾句張凡。

    「哦，那個小區是我朋友開發的，正好知道我沒房子，她就說按成本價賣給我，應該沒有問題。」張凡解釋了一句。

    「哦！是嗎。」邵華有點不相信，你一個小醫生，說認識開發商，而且讓開發商虧本賣樓給你，可能性真的不大。要嗎就是張凡上當了，要嗎就是張凡跑來吹牛。邵華有點怪異的看了看張凡。

    兩人正說話呢，張凡的電話響了，「張凡你來我們單位了嗎？」

    王倩的電話，她看到張凡的車停在銀行門口。她雖然上班遲到了，反正也沒人管她，也不著急，走到門口，看一輛切諾基特別眼熟，一瞅還真是張凡的。他就給張凡打電話。

    「王姐，我在銀行有點事情。現在在~~~」張凡不知道邵華的這個辦公室屬於哪。

    「客戶部。」邵華提醒了一句。

    「等我，我來了。」掛了電話，不大一會，就聽到高跟鞋的聲音。王倩推門進來，一看張凡就笑著問道：「你來幹什，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張凡和邵華站起身來。邵華：「王主任好。」王倩點了點頭，她是銀行的高管，而且身份特殊，有時候，她的一句話比銀行行長管用。

    「王姐，我來瞭解一下貸款的事情。」張凡說道。

    「貸款？要幹嘛？」

    「李曉姐她有幾套房子，問我要不要。我就先來瞭解一下貸款的事情。」

    王倩一聽，就問道：「菁華佳苑的？」

    「嗯。」

    他們說話的時候，客戶部的主任也過來，他看到王倩在，就趕過來準備打招呼。

    王倩一聽，就笑著說道：「那你還猶豫啥，我給你問問，利息低一點，你就買一套。等裝修好了。把父母接來，也算是有個家了。」

    「我還沒考慮好呢。」

    「猶豫個啥啊，我的傻弟弟，那房子就算你不住，都不愁賣，你知道不，那個小區在茶素市很搶手的。這算是李曉答謝你。」她把張凡拉倒一邊，悄悄的說道。

    另一邊，客戶部的經理在和邵華在瞭解情況。說完，王倩就對客戶部的經理說道：「小崔，你看著給我弟弟弄個利息低一點的貸款，我先上去一下，等會下來。」她在一邊，邵華她們也不方便工作。

    「好的，王主任，您放心。」客戶部經理連忙笑著說道。

    等王倩走後，崔經理有對張凡說道：「張先生，要不我們去我的辦公室吧，我專門給你辦一個可以嗎。」他已經從邵華那瞭解過了。

    「不用了，麻煩您了，我和邵華認識，就讓她給我辦理吧。」

    客戶部經理看了一眼邵華道：「那行，有什麼問題，請聯繫我。」

    邵華瞅著經理走後，說道：「看不出來啊，你認識的人好多啊。連我們王主任都熟悉。」她挺高興，因為張凡沒有說認識了經理，就讓經理去辦理了。

    「也沒有，就是~~」張凡撓著頭不知道怎麼解釋。結果邵華說道：「我就是隨口一說，不用解釋的，前面我還擔心你被人騙，不過王主任都說讓你快買，看來是真的了。我現在就給你辦理貸款嗎？」

    「我還沒想好呢。這一下子貸這麼多錢，我有點心慌。而且我妹妹要高考了，我還得準備錢供她上學。」張凡實話實說。

    「沒事，你一個月收入是多少？」邵華看張凡猶豫不決，就開始詢問他的情況。最後這麼一瞭解，她驚訝的發現上班一年的張凡存款不少。

    「趕緊買吧，那個房子錯過了就會後悔的。而且你的收入夠你妹妹上大學了。」邵華說道。

第七十一章 打蟲隊

    邵華也勸張凡買下來。這幾年房地產的勢頭很猛，而且菁華佳苑那個小區真的不錯。張凡最終下定了決心，買吧！

    王倩打過招呼後，張凡的貸款辦理的很快。一時間，張凡身背十幾萬的債務。

    春天來了，萬物復甦，動物們又到了交配的季節。借用趙老師的的名言，春天到了，張凡也轉科進入了消化內科。

    剛進科，都還沒分配老師，醫院就讓消化內科的醫生帶隊下鄉。草原上一到春天，各種寄生蟲也開始大量繁殖。政府讓市醫院排處醫療組進入草原，負責給牧民們打蟲，防止疫情。

    這種小活，沒必要讓醫院的主任們去。一幫轉科醫生在主治醫生們的帶領下，分散去了各個牧區。張凡一組四人去了蘇牧太鄉。

    這個地方張凡熟悉的很。雖然到了春天，這裡還很冷，牧民還沒轉場。草原上一股子的羊騷味，牧民們都聚集在冬窩子裡。

    雖然是來負責打蟲、預防疫情的，可牧民一聽是市裡的醫生下鄉來了。他們可不管你是不是打蟲的來的，呼啦啦的一群人來看病。

    孟克還是鄉衛生院的院長，他熱情的招待著市裡的醫生。他和張凡算是老熟人了，見面熱情的把張凡摟在了懷裡，山一樣的蒙古漢子把張凡像小雞一樣摟著。

    好些個牧民也認識張凡，當年那個小孩子的家長，專門的給張凡宰殺了一頭幾個月的小羊羔。把張凡他們請到自己的帳篷，熱情的招待了一番。

    市醫院的老胡很是好奇，往年也會去牧區打蟲，從來沒碰到過這種好事。一般都是當地衛生院招待一下，哪像今天直接被牧民請到家裡來。

    更驚奇的事情發生了，當地的活佛也帶領著一幫人呼啦啦的來了。對於信仰，這邊的牧民很是虔誠。好多牧民都跪地接受活佛的撫頂。

    在市醫院醫生的驚訝中，這位僧人擁抱了張凡，他不會說漢語，可從神情中也能看的出，他很高興見到張凡。

    本來是個小宴會，結果活佛的到來變成了一個聚會。越來越多的牧民也趕到了帳篷中。帶著羊肉、帶著臘肉、酥油、馬奶酒。

    一會的功夫，就開始了載歌載舞。市裡的醫生是被重點照顧的對象。草原民族很是好客，性子豪爽。活佛坐在張凡的身邊，其他牧民也不來干擾他們的談話。

    另外幾個醫生就不行了，被灌酒、拉著跳舞。雖然馬奶酒度數不高，可架不住人多。一會的功夫，就被灌醉在帳篷中。

    第二天，內科的老主治胡增祥就特別好奇，問張凡：「你好像在這裡很得人心啊。」

    張凡就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包括胡增祥在內的幾人都特別的驚訝，他們沒想到張凡還有如此的經歷。雖然都是茶素市，可草原太遠，平時也很少來玩。所以也不是很瞭解牧區。

    在衛生院裡，站滿了人群，老年人佔多數。平時這裡就靠著孟克等幾個人，好些疾病都看不了，糊弄糊弄就讓回家了。而且這裡離縣城又特別遠。生病了，只要不是大病，睡幾天也就沒事了。

    有人看病，就得看。大多數是內科疾病，胡增祥是主力。幾個轉科的測血壓、做體檢沒有任何問題。基礎疾病也沒有大的問題。這時候歐陽的政策，就體現出優勢來了，拿出來就能用，雖然是轉科的，可內科基礎病都沒啥問題。

    高血壓、高血脂、糖尿病、老慢支都是些老年慢性病，檢查設備鄉衛生院也有。走了一群又來了一群，草原上消息傳遞的慢。

    第三天，來的人才陸陸續續的減少了。大家也送了一口氣。雖然累的要死，可都是一臉的笑意。淳樸的牧民，簡單的生活，讓一幫在市裡的醫生，在精神上得到了極大的放鬆。

    如果沒有所謂的成功、沒有來自社會的攀比，在這裡行醫也是一種享受。說什麼就是什麼，病人很相信他們，沒有質疑沒有衝突。真的是一種精神的享受，成就感爆滿。

    孟克準備的手抓羊肉，牧區的羊肉不值錢，可一般牧民也舍不得吃，要不是市裡的醫生下來，這個季節是不會宰殺牲畜的。其實牧民也不是天天吃肉，也是偶爾吃一次，還沒城市的人吃的頻繁。天天吃肉的那是電視劇。

    就在張凡他們準備開吃的時候，蘇牧太的活佛帶著一群人，抬著一個人進來了。

    「怎麼了？」孟克問道。

    「木圖昨天喝酒了，今天又喝酒了，結果下午肚子疼的厲害，活佛說這裡的醫生可以看。」他們都是用的蒙語。張凡他們聽的一頭霧水。

    不過語言不通，可疾病會說話。臉色蒼白、被動體位，呈昏迷狀，口角處還有血跡。張凡一看就知道，消化道的問題，還是上消化道的問題。

    孟克轉頭看向張凡，其他醫生他不瞭解，但張凡的水平他是知道的。帶隊的是內科醫生，不過好在是消化科的，稍微一查體，也看出了毛病。

    「趕緊送醫院吧，我們這裡都是內科醫生。」胡增祥說道。

    「張可以做的。技術好！」孟克指著張凡說道。

    胡增祥看了看張凡，說道：「太危險了，這人已經呈休克狀態了。而且這裡還沒血源。這人就是消化道大出血。現在趕緊送往醫院還希望，再耽擱就不好說了。」

    他一個內科醫生，而且對張凡又不瞭解，他說的方法是目前最穩妥的。

    孟克可憐的望向張凡，春天到了，冰化了，路上就開始翻漿，這個樣子一路顛簸，到了縣裡也都不成了。而且這人還是孟克的親戚。

    張凡稍微一思索把胡增祥拉倒了一邊，「胡醫生，你看，這人必須馬上手術，著一路顛過去，就沒一點希望了。這裡儀器設備還可以，他們院長能麻醉，做吧！我能做下來。只要給我配個助手。」

    胡增祥對著張凡凝視了半天，「你可想好了，我們是打蟲隊的，可你只要伸手了，就要負責了，醫生必須實事求是。不能逞英雄。」

    「我確定，出事情我負責。」張凡嚴肅的說道。

    「好，我去幫你問問他們幾個轉科的，看誰願意幫你，先說好了，要是沒人幫你，你不能強迫。我知道你在這裡人頭很熟悉。」

第七十二章 團體

    孟克一聽，趕緊就去準備手術了。鄉衛生就那麼幾個人。一嗓子，大家該幹嘛就干嘛了。

    胡增祥說完就有點後悔了。真要是出問題了，他也不脫了干係，這裡就他是上級醫生。現在反悔都來不及，黑壓壓的一群蒙人，堵在衛生院門口，真要反悔，估計出門都難。

    「但願成功吧。」嘆了一口氣，胡增祥就去找轉科的談。王子鵬和張凡一個組，都不用老胡說，他已經擼著胳膊準備上了。王子鵬和張凡一起轉了兩個科室，對張凡瞭解的很，更有信心。

    「先測血型，打開靜脈通道，糾正休克。」張凡開始下口頭醫囑。包括胡增祥在內的醫生，都開始行動。搶救病人，是一個主力醫生下醫囑，其他醫生協助。定好主次，就等於衝鋒開始。除非重大失誤，一般協助的醫生不會干擾主治的思路。

    「O型，RH陽性。」衛生院的內科醫生，兼職檢驗師。他又說了一句：「張醫生，我們沒血。」

    張凡知道衛生院的條件不好，早就料到這一點了，幸好他和病人的血型一致，他說道：「我是O型，來吧，抽我的，400cc。」

    牧區很多人一輩子都沒進過醫院，哪會知道自己的血型，而且這是張凡強攬的責任，其他醫生也沒義務免費獻血，張凡不好開口。

    「我年紀大了，400CC可能受不住，抽我200cc吧，我和病人也是一樣的血型。」這個時刻，已經不想責任了，已然開動，作為一個醫療團體，那就出力吧，老胡對著護士說道。

    「最少得備1000cc，趕緊在群眾中驗血吧。」老胡對著孟克說道。

    「我們這就是個簡單的測血型，其他血液檢查都做不了！」孟克糾結的說道。

    「抽我的，我的血型也一樣，400cc。而且剛做過體檢，沒任何問題」同來的另外一個轉科醫生說道。「雖然我不支持在這裡做這種手術，但是既然你們決定了，我只能服從。」他轉過外科，知道手術的風險，可這裡連基本的化驗都做不到，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張凡經過系統加強，400cc的血液對他來說一點問題都沒有，可另外一個，瘦的雞一樣的醫生就不行了，發暈！還有點噁心！沒時間關心他了，休息一會就好了。自己照顧自己吧，誰讓他是醫生呢。

    手術開始，王子鵬一助。初春的天氣，穿少點都凍人，可他頭上大汗不止，緊張的不行！以前都是二助或者三助。

    這次做一助，好多時候都達不到張凡的要求，幫不到張凡。打開腹直肌後鞘，壁腹膜，進入腹腔，洗手探查，「胃穿孔，還在出血，準備冰鹽水。」張凡對孟克說道。

    「冰箱壞了！還沒來得及修。」孟克臉都紅了。

    「額！那就鹽水沖洗吧。」張凡看了一眼孟克，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間斷縫合，縫好以後，拉著大網膜覆蓋傷口。再次清洗，確認未見明顯出血後，清點紗布，關腹。

    手術室外的老胡緊張的要死，比他自己做手術都緊張。一會自責沒攔住張凡，一會又期盼手術成功。另外一個獻血的李醫生躺在病床上輸液呢，他身體有點差，而這邊的護士經驗不足，抽血稍有點快。

    門外的蒙人越來越多。這邊的一個族群就和漢人的一個同姓村莊一樣，都是同一個祖先。老胡看著門外的的牧民越聚越多，他又不懂蒙語，手都開始有點抖了。「今天要是下不來檯子，這些人一人一下，我們都得撂這。哎！」越想越擔心，老胡手心發涼。要不是靠著椅子，說不定就坐到地上了。

    說手術也就一句話的事情，可做起來真不簡單了，王子鵬沒做過胃部的手術，好些地方還要張凡手把手的教。手把手的安排。

    也就是今天這個病號命好，碰到了三個血型一致的醫生。不然連缺血休克都糾正不了，縫合好，開始關腹。張凡也不著急了。伸頭看了看平穩的病號，就對孟克說道：「老孟，你們這地方風水不好啊，我每次來都能碰到事情。」

    「胡扯，好的很。這裡！成吉思汗都來過，好地方！今年夏天還來嗎?」

    「怎麼，你家又要剪羊毛嗎。」張凡打趣的問道。

    「呵呵。」手術快完成了，孟克也輕鬆了。

    「好，完成。老孟，這幾天你得操心了，手術成功的很，別在術後護理上出問題，胃管一定要操心好，別讓他偷偷拔掉。」

    「他敢，手給他敲斷。你趕緊休息會，抽完血就立刻做手術。真的感謝你了。」

    孟克和護士推著病號出了手術室。老胡一看孟克臉帶笑意，他都發軟的站不住了，一群大漢圍著手術門，還沒辦法相互交流，能不緊張嗎。

    「市裡的醫生救活了木圖。他的血是市裡醫生的，他們是我們最好的朋友。讓我們用最熱情的宴會感謝我們的朋友吧。」

    「好！」雖然聲音很大，可他們用的都是蒙語。老胡也聽不懂，不過好在大家神情都是很高興的樣子。」看到張凡和王子鵬出了手術室，老胡說道：「快拉我一把，我腿軟的站不起來。手術怎麼樣，不會出事情吧。」

    「沒有問題，張醫生做的很好，一點出血都沒有了。」王子鵬興奮的說道。這他作為一助的第一台大手術。

    「那就好了。哎！真的老了！」老胡感慨的說道。

    本來以為就是打個蟲子，結果差點讓嚇死。好在結果還不錯。

    晚上，整個部落都動起來了。草原寬廣遼闊，造就了牧民爽朗的性格。唱起祝酒歌，雪白的哈達一匹一匹的掛在了醫生們的脖子上。

    全羊，第一塊肉，歲數最大的牧民用小刀子割下來，送給了老胡：「遠方來的親人，請嘗嘗草原的羊肉吧。」

    牧民們儘可能的招待醫生們。因為這是他們的朋友，來自遠方的醫生朋友。

    喝醉的老胡和孟克抱在一起跳舞，王子鵬嘿！嘿！的傻笑。一點陌生感都沒有了，語言不通，沒事，喝一碗！歡樂的夜晚！張凡早早的就被勸退了。

第七十三章 和尚太老

    一週，時間過的很快。張凡他們也完成了打蟲任務，準備回城。天氣越來越熱，醫院的120沒辦法進牧區。

    醫療隊倒是沒帶什麼器械，可這地方離縣城都一百多公里，怎麼回去？走，李醫生麻桿一樣的體質，估計得走死在路上。

    張凡把這事情給孟克說了一下。老孟一揮手，多大的事情。「走，來牧區了，還沒辦法出去了。」他去部落喊人了。

    一會的功夫，十幾個漢子帶著二十多匹馬就來了。「挑吧，看上那個騎那個！」孟克說的豪邁，可張凡他們懵了。

    都不會騎馬，現在又不是冬天，爬犁能帶著跑。雪都化了。「也不是事情，我們扶著你們上馬，坐上去就行，都是母馬乖的很。讓巴音達拉他們騎馬拉著你們走。」

    「老孟，行不行。著馬也太大了吧，有毛驢嗎？」張凡在老家，騎過幾次毛驢，算是有點經驗。邊疆馬算是重型馬，又高又大，很是威武。

    「哈哈，草原上哪來的毛驢。放心一點問題都沒有。」

    他們幾個被眾漢子扶上了馬背。「放心，不會摔下來的。」孟克看張凡他們兢兢戰戰的，就笑著說道。

    張凡他們抓著馬鞍子，巴音他們騎著馬拉著張凡他們的韁繩，慢慢的出發了。不會騎馬的人，長時間的騎馬算是一種折磨。

    馬鞍子磨得屁股疼，腰酸腿困。張凡都有心下來自己走了。路不好走，三個多小時後，終於看到了醫院的120。

    張凡他們身子都坐硬了，撇著腿。巴音又從空馬背上卸下來多的東西。「安達，有車了，我們就走了。這些肉，你們帶回去。」他漢語說的不流利，可神情讓人覺得親熱的不得了。

    老胡趕忙說道：「我們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東西真不能拿了，犯錯誤呢。」

    「不行，孟克交代了，拿上。」一幫漢子，幾下就把羊肉、牛肉、馬肉裝上了120，幸好是個依維柯，要是個小面包，直接肉都放不下。

    放好東西，他們和張凡幾個，挨個擁抱，然後騎著馬一股煙的奔馳而去。「這才是漢子。」老胡摸著屁股說道。

    消化科，內科的第二大科室，基礎病號很多。主任王永紅，快退休的老太太。基本不管科室業務，就等著退休了。

    三個副主任，都憋著口氣。歐陽剛上台，也沒傳出口風，三人一個比一個努力。科室的下級醫生倒了黴了。一個主任一個要求，聽誰的都不成。

    老胡算是高年資主治，在科室裡面還算有地位。和張凡在草原一週後，也算共同戰鬥過的兄弟了。他直接開口和老主任打招呼，讓張凡跟他。

    內科轉科的醫生，加張凡有三個，兩男一女。科裡有個不算老的老病號，剛四十出頭的一個女病號，肝硬化導致的食管胃底靜脈曲張。經常咯血，貧血嚴重。

    醫院內科讓老黃壓制了十年，除了歐陽硬是發展了心內科以外，其他的內科都不行。老黃下台了，內科算是翻身了。

    歐陽鼓勵內科引進新技術，大力支持醫生出去進修。也支持請專家來醫院。三個副主任一個賽一個的請人來會診。

    肝硬化導致的胃底靜脈曲張，保守治療已經不行了。趙誠資歷最老的副主任，他準備請個專家來做胃鏡環扎術。省院有個老專家，據說水平很高。他上報給歐陽後同意後，就開始聯繫人家。

    省院的這個專家已經退休五年多了。到科室後，張凡一看就暗自搖頭，走路都顫顫巍巍的，能做手術嗎！趙誠也是為了顯示他資歷老，認識的人多。結果沒想到，老頭太老了。

    人已經來了，趙誠也是騎馬難下。另外兩個副主任就等著看笑話了！

    老胡勸趙誠，會診一下、查個房給點會診費算了，別進胃鏡室了。這老頭的樣子能做嗎，出個事情就危險了，趙誠不聽。咬牙要上。

    沒辦法，這病號雖然是老胡的，可人家上級醫生直接管理，他一點辦法都沒有。職場就是這樣，要是這病號是老胡的家人，又是一說。

    趙誠請了外科醫生來幫著監護，要是出有問題，也有個保障。

    普外的主任招趙全平帶著徒弟來了。正好是週末，人家專家平時還去其他地方上門診。老趙一看這架勢也搖頭，可內科要做，他也沒權利去制止。

    「等會兒，要是上檯子，你也走。這個真是胡鬧。不出事才怪。」老趙給站在旁邊的張凡悄悄說道。

    「好的。」

    老頭手法熟練，熟練歸熟練可畢竟年紀大了，雖然會診費給的很多，也的能拿不是。

    鏡子進了食道以後就不行了。距離一遠，老頭手又抖的厲害，直接看不清楚，血出的也厲害。張凡的系統內科雖然沒打開，可環扎術也算是普外的一種治療手法，不過被消化內科用了。

    張凡暗自搖頭：「你連血液都沒吸乾淨，視野都不清晰，就開始環扎，能靠譜點嗎。」滿視野的血，老頭顫抖著雙手環紮了幾下。娘哎！盲扎！

    趙全平對普外的醫生說道：「準備手術吧。」說完就搖著頭出去了。

    還沒出內鏡室，病人就休克了，失血過多。「上奧曲肽、輸血」趙誠這會著急了。十幾分鐘，幾支奧曲肽、幾百cc的血液一輸，錢就像水一樣的開始消耗。

    「進手術室吧，這個保守治療沒用了。」趙全平主任說道。

    談話、簽字，家屬已經被嚇的六神無主，說好的專家來做，結果成這個樣子了。糾正了休克，可出血仍在繼續。

    手術室，趙全平主刀，張凡當一助。「內科也真的膽大，這人還算年輕，要是年紀大點今天就死在胃鏡室了。」

    「哎！」張凡也很無奈。

    手術不小，靜脈分流，脾切除。兩個多小時，下了手術。張凡回到科室，科裡面一股子怪異的氣氛。老胡不在。

    張凡問另外一個轉科的醫生：「胡醫生呢？」

    她轉頭看看了其他人，悄悄對張凡說道：「被院長叫走了。趙主任也被叫走了。」

    就在張凡上手術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已經給院長打過電話了。歐陽氣個半死，直接把趙誠和老胡叫去了院長辦公室。

第七十四章 漏腚

    歐陽被氣的火冒三丈。外科副院長剛剛雌伏下去，消化內科就給她弄出個這事，而且還是她批准的，這就讓她生氣的不得了。

    「你就是這個水平嗎。為什麼不制止？你是干什麼吃的，他今天要是把人弄死了算誰的？你的？還是我的？」

    歐陽甩著著指頭點子罵趙誠，「什麼專家，狗屁。說，他給你什麼好處了，你把一個半死不活的請來做手術。你是何居心，說。」

    劈頭蓋臉，當著老胡的面一頓收拾，老趙真的有城府，愣是沒吭聲。站在一邊的老胡都臉紅的不行。

    「院長，您聽我解釋，真是個意外。」趙誠看著歐陽解氣了，就湊到跟前開始解釋。

    「我不聽，現在病人還在手術室，家屬不會和我談意外的，今天不出問題則把，要是出問題，我拿你是問，不要以為我把你沒辦法。」歐陽氣的聲音都尖銳起來。

    歐陽叫老胡的意思就是個見證，他是下級醫生，而趙誠不僅是上級醫生，還是科室副主任，所謂的專家還是他請來的。

    歐陽氣大的不是一般，斷斷續續的罵了兩小時，老胡對歐陽和老趙佩服的不得了，一個能罵，一個能挨。兩小時，都不帶中場休息，趙誠還負責給歐陽倒茶。他旁邊看熱鬧的都聽不下去了。

    「院長，下手術了，還算不錯，命是保住了，可後續的問題怎麼辦，我們外科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家屬已經在嚷嚷了。」普外的趙全平打電話給歐陽。

    「怎麼回事？」醫院不怕死人，不怕不繳費，就怕家屬鬧。要是醫院沒理，更怕家屬鬧。

    「不知道，我也是剛下手術，就聽家屬喊我們醫院草菅人命。」這鍋不是普外的，他一點都不想理，他知道，只要他一沾，絕對沒完沒了。

    按道理，這台手術應該做，可前面的那個環扎就是胡來了，會診費再加後續的搶救費，好幾萬就沒了。趙全平一個外科主任，對糾紛清楚的很。

    歐陽也沒道理讓趙全平出面解決，「你辛苦了，休息吧。」掛了電話，外科不是嫡系，老趙連事情都不去瞭解，就給她打電話，啥意思，她清楚的很。

    「走吧，愣著幹什麼。」歐陽對趙誠說道。

    「去哪？」老趙沒理解。

    「去給你擦屁股！」歐陽真是恨不得打人。旁邊的老胡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本來這事情，上了手術台，做完手術就結束了。一般的老百姓誰瞭解這個東西。醫生說搶救就搶救，說交錢就交錢，敢不聽？

    家屬為啥鬧呢，有專業人士點撥了。不知道是消化內科的那個，偷偷的給家屬說了一下，「去鬧吧，就說草菅人命，請來的專家是騙子。其他的不用多說。」

    患者和醫院，弱勢群體是患者。手術做完，就談不上弱勢不弱勢了。手術都做完了，我怕你個蛋，你又不是警察局。

    老百姓也有老百姓的雞賊。患者一家都是農村的，可農村的好處就是容易號召人。患者老公回家一招呼，前村後莊的，只要平時為人還可以，碰到這種事情，絕對會來幫忙的。

    呼呼啦啦的上百人，堵住了病房。他們也不干擾你工作，就是喊幾聲，聲討一下。大多數都在扯閒篇。周圍病號的家屬也來湊熱鬧，「怎麼了，怎麼了，給說說。」好事的，永遠不少。

    歐陽趕到普外，看到如此多的人，頭就發暈。這種事情，碰到幾個煽風點火的，滿樓道的病號，一出事就是大事。「保衛處的真不如條狗啊。」歐陽心裡都炸了。

    雖然著急，可臉色不變，和老黃鬥了十年，這點長進還是有的。「誰是家屬，我是這個醫院的院長，有什麼事情我負責，現在無關人員請退出醫院，否則，後果難料。」

    語氣嚴厲，氣場又強。幾句話說的，在場幫拳的人有點害怕。畢竟都是老實的農民。「我們都不是閒人，我們都是親戚。」裡面也有腦子轉的快的。

    「好，現在家屬和我去辦公室談。不要干擾其他的病人。」幸好病號沒死，歐陽也有點底氣。

    半天保衛處的保安才上樓。歐陽理都沒理，帶著一群人去了辦公室。只要把他們調出病房，歐陽就不怕了，在辦公室，情況不對，隔壁就是派出所。一個電話，多少人裝不下。

    「說說吧，怎麼回事」等雙方都坐下後，歐陽發話到。醫院這邊是趙誠、老胡和普外的主任，歐陽都現身了，普外的主任不來也說不過去。

    「我們的人好好的送進胃鏡室，結果差點死在了哪裡。你們的這個是什麼狗屁主任，當時信誓旦旦的說沒有一點危險。我呸。」指著趙誠，家屬老公破口大罵。

    砰！的一聲，歐陽拍著桌子站起來了，她可以隨便罵老趙，外人不行，醫院好領導都有的習性：護崽子，我的人對和錯，有政府有第三機構處理和檢查，別人沒權利。

    「有事說事，再罵人，看到了沒有，醫院外面就是派出所。我現在和你們是談問題，不是聽你們來罵人撒潑的。」

    女人硬氣起來也可怕，家屬群體愣是讓歐陽給唬住了。

    「我不管，反正有人說你們草菅人命，請來的是騙子，胡亂做手術。有本事把你們的片子拿出來看看。」患者丈夫一說這話，歐陽和趙全平對視了一下，出內鬼了。

    趙誠牙齒咬的咯吱響，他用屁股想，都知道是他科室的其他兩個主任。具體是誰不好說，但絕對跑不出他們兩人。

    內鏡室做的手術，當時選取的片子都看不成，都是血。拿到其他醫院一看，就漏出腚了。歐陽也硬不起來了。

    「這個事情，我們還要調查。」說了半天，歐陽終於把家屬暫時驅散了。

    「怎麼辦，明天人家就要結果，讓我怎麼說。讓我怎麼辦？你弄出來的事情，你說。」歐陽指著趙誠說道。

    「一定是我們科室的人說的~~」趙誠剛一說就被歐陽打斷了。

    「我不管誰說的，現在怎麼辦。」說完也再沒理趙誠，對著辦公室主任說道，通知各個副院長和科室主任開會，緊急會議，沒有特殊理由不能缺席。

第七十五章 一嘴毛

    10年的人們還很單純，醫鬧在邊疆來說很少很少。這個家屬找鄉親們來助威，也是給自己壯膽。要不是有人指點，他也想不到。

    雖然歐陽態度嚴厲，可到了後半程，也軟化了許多，家屬一看，就知道有問題醫院有錯。不然，一個三甲院長還不得吃了他。他一個平民老百姓惹不起醫院，可誰沒個三朋四友的。

    托關係開始，記者、律師都聯繫好了，就等明天醫院要是玩橫的，他就準備上告，這幾年斷斷續續的治療花費了不少，這次醫療費更多。

    醫院的管理會議，外科副院長義憤填膺的說道：「沒有一點點的責任心，把人命當兒戲。這是茶素市最大的醫院，不是草台班子。想怎樣就怎樣。一定要對病人及其家屬負責。一定要嚴懲。處罰相關責任人。」

    他是看熱鬧的不怕事大，而且還能給歐陽添堵。婦兒科的副院長資歷較淺，說話也比較中肯：「現在當務之急是解決患者及家屬的不滿，只要他們的條件不過分，我們適當補償一些也是可以的。」

    管後勤的院長不懂業務，平時幾乎沒啥可發言的。技術單位，他的這個院長干的不如醫務科主任。可又不能不發言，「我同意宋院長的意思。適當的補償，盡快的平息是最好的。」

    歐陽看了看幾位主任，問道：「有沒有其他意見。」她也想早早的處理解決掉這件事，拖得時間越長，給患者家屬出主意的越多，而且影響也就越大。對她也越不利。

    「那好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我們就商量怎樣補償。」再邊疆幾萬塊錢對一個普通家庭，是一項很大的支出。而對一個地區的三甲醫院，還不夠它一個月的浪費。

    歐陽是一個幹事的人，她不願和外科副院長把關係弄的太僵，一個三級甲等醫院的發展，不能立足於外科或者內科，必須齊頭並進。已然確定了上下級關係，她是有信心馴服他的。

    第二天，家屬連同家屬請來的律師親戚一起在醫院辦公室協商了此事。一：退還此次所有的治療檢查費用，包括專家會診。二：賠償住院期間的誤工費、營養費。三：慈善性的捐贈給患者三萬元。

    雙方都滿意，家屬也滿意了，他也知道，要是想再多要，是不可能的，醫院不是善堂。真的撕破臉，他就是請來法官也惹不起。

    醫院也滿意，事情在未擴大的時候就解決了。接下來就是算賬的時刻了。歐陽不是個善茬，先收拾趙誠。免去副主任職位，扣罰一年的獎金，並派往醫院的附屬社區掛職上門診。

    然後開始整頓消化科。給患者出主意的就是另外兩個副高，跑不掉的，雖然不能確定是哪個，可歐陽不管。鬍子眉毛一起刮，兩個副高一個被罰去內鏡室，主做內鏡，以後不參與科室工作。

    另外一個長期上門診，不再參與科室工作。

    為何處罰如此之重呢，事情還的從頭說起。趙誠被陰了一刀，他就覺得主任職位已經和他說拜拜了，他能甘心嗎！不能！他和另外兩個副高，他們三個人在一個科室工作了十幾年，相互都很瞭解。

    老趙開始翻舊賬，拿過什麼回扣，拿了多少，他都有數，然後聯繫消化科的醫藥代表，逼著他們交數據，不然就去舉報。這一下把醫藥代表給嚇唬壞了。

    也不知是不是醫藥代表真怕了，還是成心的，其他兩個副高的回扣記錄都被老趙拿到手了。

    老趙知道自己的主任沒戲了，留了一份備份，然後把這些東西全交給了歐陽。這一錘子下去，直接把鍋砸爛了。老趙也就敢反應到歐陽這一級別，再高或者去檢舉，他倒是沒那個膽子，因為他也是參與者。

    歐陽氣的直發抖，話都說不出來。揮了揮手讓趙誠滾蛋。本來歐陽想大事化小，因為這個胃鏡環扎是她批准的，太過追究，等於就是扇自己耳光。沒想到，趙誠如此的沉不住氣。

    「這就是個禍害！」索性歐陽連鍋端，三人都不用了，「高薪聘請，省級三家醫院的主任，我就不信沒了趙屠戶，還得吃帶毛的肉不成。」歐陽在週一院週會上發狠的說道。

    一連串的事情操持下來，最後弄了兩敗俱傷。老趙黯然離開，在附屬的社區能幹什麼。也就待個幾個月，說不定就會自己辭職走人。

    一個三甲副高，有的是去的地方。

    張凡的生活進入了正規，白天上班，有值班就值班沒值班回宿舍，晚上下班去給李曉治療，兩週去趟體校，給孩子們體檢。最近和邵華有點突破了，發個信息，人家偶爾還能回覆一下。

    張凡也不要求什麼，慢慢的相互瞭解吧。都還年輕，也不著急。

    張凡的房子是十六萬多，十七萬買的。他打聽了一下，轉手一買，二十七八萬是沒問題的。這一來一去的小十萬塊錢，張凡很不好意思。

    給李曉一說，她就是笑了笑：「我讓你買面積大的，你捨不得。現在後悔來的及。」

    「真不後悔。就這都受之有愧的很了。」

    「別這樣想，我在港城問過了。我的這個腰椎做手術，十萬是打不住的。不說錢，就說免去了那個痛苦，還不值十萬嗎？安心住吧。」李曉對張凡的態度很滿意，不像是那種溝壑難平的人。

    有了房，有了自己的立錐之地，張凡說不高興是假的。華人的家思想，嚴重的要死，沒個房子沒個家，就好像不能活一樣。

    房子是毛坯的，也沒打算找人設計。張凡捨不得，那怎麼裝修呢？簡單的很，先去看人家的樣板間，實用的全部保留，沒用的全部剔除。看過以後，找人一問，裝下來最少要六萬。

    張凡一聽就不準備先裝修了。反正也不著急著住，慢慢來唄。

    消化內科的工作相對心內科來說就稍微的好一點。雖然天天的和糞便打交道，可最起碼它不像心內科那樣，分分鐘的要人命。

    心內科值班，時時刻刻得豎著耳朵，消化就不用了。只要沒大出血，沒肝硬化胃底靜脈曲張的，那值班睡就成了。要是肚子疼的太厲害，直接把普外的拉過來會診。

第七十六章 你妹！

    張凡在消化內科轉科相對的輕鬆多了。三個副主任都被處罰調離了，主任王永紅還不知道！也是神一般的人物。一天就上個門診，閒雲野鶴。科室裡沒人管事，醫務處主任就讓老胡先管著科室，他們已經開始努力的挖人了。

    夸克縣的普外主任，很熱心。周邊幾個縣城的普外主任都被他介紹給了張凡。除了夸克縣的腹腔鏡做的慢一點，主要是張凡要給他，手把手的教。

    其他幾個縣就快多了，張凡做完手術分他們一半辛苦費，他們樂意的很。就算他們自己會做了，這一半的幸苦費醫院也不會給他們的。平白無辜的多拿錢當然高興了。

    一台手術一千的幸苦費，張凡自己拿五百。其他的當場就給分了。雖然張凡也很缺錢，每個月還有房貸，但是這個錢不能捨不得。不分錢，人家憑啥叫你啊，要名氣沒名氣的，走穴就是拼了一個名氣。好在張凡年輕價格低，而且精力旺盛。

    平均下來，一週就大概有個一台左右的走穴手術，算是能填補一下房貸的坑了。李輝太雞賊了，他不知怎麼的就發現了張凡走穴的秘密。

    「太不是人了，同樣是轉科的，我連獎金都混不到，你卻都開始賺外快了，不平衡，極度不平衡。請我吃大餐，不然我去舉報你。」李輝賴在張凡的宿舍耍死狗。

    李輝和李亮都有一個愛好，愛吃紅燒肉。張凡不行，偶爾吃一次還行，老吃就有點膩了。李輝請客必點紅燒肉，用他的話說：「老毛都愛吃的東西你不愛吃？那你太反動了。」

    「走吧，正好，好久沒聊過了，邊吃邊聊吧。」張凡和李輝來到小四川。兩人從進縣醫院就關係不錯，又一起考入了市醫院，陌生的環境下，兩人關係也更近了。而且李輝天生逗比的性格，不裝，不舒服也不會掩飾。張凡和他相處起來，特別輕鬆。

    小四川就在醫院後門上，吃飯的大多數是年輕醫生，病號吃這個有點油膩。進門後發現人不少，還有幾個新來的女醫生。李輝眼睛發亮，給張凡悄悄說：「看，妹子，漂亮不。要不咱們去拼桌吧。」

    張凡沒搭理他，太厚顏無恥了。「要去你去，要是人家不同意，一個醫院的，你不丟人啊。」

    「你這就沒意思了。理不理的就是個樂趣。不去算了。注定你狗一輩子。」泛著白眼的李輝狠狠的點了幾個硬菜。

    「你能不能有點水平。紅燒肉都點了，你娘的又來個燉肘子。吃的完嗎？」

    「一年吃不了你幾次，我多點幾個菜怎麼了。吃不完我帶回去，晚上熱熱還能當個加餐。」

    「好吧，人要是不要臉，鬼都怕。」張凡捨不得花太多的錢請這個傢伙，吃完了還不領情。要不是有事想詢問一下他，絕不請他吃飯。張凡也是死摳。

    菜上的很快，雖然市醫院的收入比縣醫院好了許多。可李輝工資都拿去瀟灑了，正經的飯倒是沒怎麼好好吃。有時候月底就得靠方便麵度日了。

    上了菜李輝直接蹦著肉去了，娃也是饞壞了，吃相可怕，狼吞虎嚥的。「就你這吃相，還要去和人家姑娘拼桌，你不怕嚇到人家嗎。」張凡吃了幾口就吃不下去了，油膩的很。

    「知道個屁，能吃就能幹，懂不懂。光吃肉太油了，點個啤酒解解膩。」

    「行了，再喝都痛風了，你喝點茶吧，一個功效。」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真摳出一種境界了。你說你，抽菸吧，自己還不買，沒了就不抽。酒又喝不成，一碰就醉。妹子也不泡，你這人生還有意思嗎？」李輝喝不成啤酒，就開始詆毀起張凡了。

    他是真沒錢了，要不是靠著醫院補助的食堂飯卡，就得餓肚子了。典型的，月初大款，月底叫化子。

    「呵呵，趕緊吃吧，我問你個事情。」張凡沒理他，越理越來勁。

    「問吧。」能給張凡解惑他也很有優越感。

    「是這樣的，我喜歡上了一個姑娘，可人家不太搭理我。我該怎麼辦。」張凡也是沒辦法，他和邵華幾乎沒啥進展，他也沒啥經驗，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正好碰上李輝，先問問再說。

    「漂亮嗎？那個科室的，醫生還是護士。」李輝眼睛都亮了許多，直奔他關心的要點去了。

    「不是我們醫院的。」

    「切！就你這木頭性子，不是醫院的才怪，要不是醫院的，今天這頓飯我掏錢。」

    「你先不管是哪兒的，你聽我說完。」張凡沒順著李輝說，就算知道不是醫院的又能怎樣，他也掏不出飯錢來。

    「說吧。」

    「我給人家發短信，人家都不太回。你說我該怎麼辦。」

    「簡單，拿錢砸，砰的甩出一摞子錢，爺喜歡你，只要跟了爺，吃香的喝辣的。」

    「你能靠譜一點嗎！」張凡後悔的要死，這玩意就不是能談事的對象。

    「那你先說，是哪個科的，看我見過沒，說不定我也喜歡呢，給你出了主意，我不是沒戲了嗎。」

    「趕緊吃吧，吃完了滾蛋。」

    「到底是哪個啊，說說啊，就真是我也喜歡的，我割肉了，讓給你，誰讓咱們是哥們呢。對吧。快說說。」李輝也不吃了，放下筷子好奇的說。

    「我謝謝你了。趕緊的，我吃飽了，吃不吃了。不吃我可走了。」指望不上，張凡就閉口不談了，李輝心裡貓抓貓撓的，提著打包的剩菜，圍著張凡轉。

    「到底是哪個啊，我們好歹也是一起來的，算是你半個家長把，我得給你把把關不是。」

    「趕緊滾，我得去科室了。」張凡不說，李輝也沒辦法。

    「那明天約出來見見唄。」

    「見你妹！」

    「我沒妹妹，哈哈，你倒是有個妹妹啊，哈哈！」張凡作勢要打他，他邊跑邊笑的走了。

    「哎！」張凡搖了搖頭，苦笑著去了科室。

    老胡的病號最多，可手底下來的慢，打字一指禪，打個病例，恨不得把鍵盤吃了。上週出院的病歷，他都還沒寫完。要不是資格老，科室以前的幾個副主任得天天收拾他。

    老胡人好，性子也柔，對誰都客客氣氣的，一副儒醫的架勢。他和張凡合的來，兩人值班的時候聊的很愉快。

    他本來就慢，和張凡一聊天，一個夜班一份病例都寫不出來。而張凡就利索多了，說話也不影響，粘貼複製，打字快的飛起。

第七十七章 洗嘴二十遍

    地區醫院，不管是三甲或者不是三甲，幾乎干的都是基礎的工作。說研究個什麼，那都是浮雲，一天忙著上門診，寫病歷，做手術，哪有時間去搞研究。再說基層醫院條件限制，醫院對個人研究只是精神上的支持，其餘的想都不要想。

    老胡對阿米巴腸病有一點見解，發表了好些個論文，可因為條件限制，病號量上不去，也只能自己瞎琢磨，倒是他的論文經常被別人引用。對此他也驕傲不已。

    這也是華國醫療界的悲哀，只要進不去省級以上的醫院，從此就是熟練工，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幹著相同的事情，沒有創新，也創新不了。

    研究個什麼，出個成果還好說，要是失敗了，無邊無際的嘲諷就會洶湧而來，不把你淹沒了是不會罷休的，等你也習慣於熟練工後，就安然了，沒人說你，沒人嘲笑你。所以平民醫生能幹出頭的都是精英，頂得住壓力，能蔑視嘲諷。

    天氣慢慢的變熱，茶素市的春天很短，經常在雨雪交加中渡過，有時候忽然一天，你會發現桃花開了。張凡早晨上班，只要前一天晚上沒加班，都會早起一個多小時去跑步。

    雖然有系統加持，可自身鍛鍊也很重要，一個醫生，自身都不健康，怎麼去給別人看病治療。沿著醫院跑兩圈，出出汗，洗個澡，一天都很精神。

    在茶素市少數民族佔多數，早餐想吃個豆漿、油條什麼的，得去很遠的開發區才行。那邊漢人多，而醫院周邊的早飯不是羊肉包子就是牛肉合子、奶茶酥油，稍稍的脂肪含量有點高。

    張凡買了一個小電飯鍋，跑步前煮上一點稀飯，回去也就好了，吃點花捲，就著鹹菜很舒服。大早上的吃肉，真的很難克化。張凡上班一般提前去半個小時，看看書什麼的。

    早上剛進醫院大門，就發現一個中年女性，捂著左胸砰的一下摔倒了。她還拉著個小孩子，大概有個五六歲大，小孩大聲的哭：「媽媽！媽媽！」雖然離上班還有半個小時，可她運氣好摔倒在醫院裡。

    張凡三部帶著兩步就跑到了她身邊，同時有兩個護士也發現了情況，急急忙忙的趕過來了。

    張凡一看，有點不對頭。牙關緊閉流了不少液體，呈痛苦狀。左手撫胸。張凡一邊喊一邊伸手去摸頸動脈，「醒醒，醒醒，同志！」

    「快！來幫我放平，你去心內科喊人。」張凡一摸頸動脈，發現這女的脈搏已經摸不到了，對著護士說道。放平患者後，張凡快速的清理了一遍她口腔的殘留物，保持呼吸暢通。初步判斷是心臟驟停，心臟驟停的搶救時間窗口非常短，來不及等人了。

    兩個護士是來醫院實習的學生。一個去喊人了，另外一個已經不知所措了。張凡跪地開始胸外按壓，你快給她做對口呼吸。

    「我不會！」小護士害怕的說道。

    「神啊。」顧不上患者口角的口水、泡沫，隨便一抹，張凡做了一次人工呼吸。旁邊的小孩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你安撫一下小孩子。」本來就已經很緊張了，小孩又哭的厲害，讓人煩躁的不是一般。

    「你看護一下小孩。」張凡抽空說道。4到5分鐘，做不到有效的循環，心臟驟停的患者腦部就會遺留不可逆的損害。時間再長點，直接就沒啥機會了。平時的鍛鍊，系統的加持，讓張凡力量輸出非常均勻。

    過來過去的人越來越多，醫生也來了幾個，看到這情況，立馬上前幫著張凡搶救，這個患者運氣真真的不錯，張凡的搶救是有效的。一輪胸外按壓後，脈搏出現波動。

    心內的醫生，提著急救箱也跑來了。更專業的醫生到來，張凡就讓開了位置。小孩已經哭累了，趴在小護士的懷裡，可憐兮兮的望著躺在地上的媽媽。

    「快，送急救室，室顫，弄不好還的驟停。來幫把手。」眾人幫著抬上急診科的擔架後，心內的醫生就帶著患者走了。

    張凡的褲子已經成泥褲子了。現在回去換也來不及了。找了個水龍頭，先把嘴洗了洗了。緊急情況也顧不上，沒個紗布啥的，直接就嘴對嘴的吹了。

    中午要下班了，心內的電話打來了，「張凡，早上的病號是你搶救的嗎？是你做的人工呼吸嗎？」任麗電話打到消化內科了。

    語氣嚴厲，張凡心裡「咯噔一下」，不會是出意外了吧。「是我，早上上班碰到的，摔在我面前了。我當時一摸，頸動脈已經消失了，來不及送到急診科了。而且我當時就讓一個實習的護士通知了心內科。並且搶救室有效的，三分鐘內就出現了頸動脈搏動。」

    這種事情，得把當時的情況解釋清楚。搶救成功了，是你應該做的，失敗或者出現後遺症了，醫院就得詢問了。家屬要是不講道理，那就麻煩的很，可作為一個醫生，再麻煩也得出手。

    「先不說這些，你先來一趟，快點。」任麗催促道。

    「幾個意思？」張凡納悶的不行。沒辦法，趕緊上樓去了心內科。

    「主任你找我？」

    「你口腔或者嘴唇有沒有破損？」

    「HIV？」張凡瞬間就明白了。

    「不是，是HBV（乙肝）強陽性患者。」任麗看著張凡說道。

    「好像沒有破吧。」張凡不由自主的摸著嘴唇說道。說完也不理任麗了，轉頭就跑，衛生間裡，張凡張嘴就看自己的皮膚黏膜有沒有破損。

    幸好，沒破。半個小時後，腫著嘴的張凡出來了。

    張凡的樣子，心內的醫生都很同情他，沒有人笑話他，「我已經上報了院感辦，你去抽個血吧，有必要就去注射乙肝免疫球蛋白。我們也是剛得到化驗單，第一時間通知的你和院感辦。」任麗說道。

    「那人沒事了吧？」張凡嘴沒破，而且都是按時接種的疫苗，也不是特別擔心。已經來了心內科，就隨口問了一句，不然心裡一直是個事。

    「搶救及時，現在已經住院觀察了，張凡你是這個！」說著話，任麗對張凡豎起了大拇指。

    「那就好，我先去抽血了。」不是張凡心大，是職業操守的問題，自己處理的病號不知道個結果，真的會心中老是惦記著不行。

    院感辦的人在電梯裡，碰到了張凡。幾個人像綁架一樣，護著張凡去了檢驗科。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張凡的運氣也不差，HbsAg（+）。有抗體，沒必要近一步處理了。

    院感辦的主任拍了拍張凡的肩膀，「小夥子，好樣的。腿都沒軟。我帶著幾個人去，就怕你被嚇的走不成。」雖然是開玩笑，可玩笑中的無奈行外人士體會不到的。

第七十八章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消化內科的一個月簡簡單單的度過了。張凡差點被感染的事情，在醫院連點水花都沒翻起來，太平常了。

    沒什麼可驚訝的，醫院裡面這種事情太多了，本來張凡還想著，是不是能給個安慰獎金之類的，總歸驚嚇了一場不是。可結果一出來，一看沒啥事，連醫院院感辦的都走了。

    倒是李輝專門來安慰張凡來了，「挑什麼人不好嗎，挑個大媽。」

    「趕緊滾，趴著滾，老子心煩呢。」

    「我就來看看你，如此的暴躁，看來沒啥大問題，那我走了。」

    日子過的平常，上下班。市醫院的規章制度多，而且算是比較嚴格的，在縣級醫院，院長說了算，雖然市醫院也是院長說了算，可規章制度還是要遵守的，盯得人太多了。

    張凡挺懷念縣醫院的，要是在縣醫院出了這檔子事，巴圖絕對會揮手批個條子，「去，拿上五千去花吧。」現在這個醫院，除了李輝來看了看，其他人都不聞不問的。張凡有點想家了，情緒大起大落的，讓他格外的想念家人。

    消化內科出科的時候，因為沒主任，出科同意書也沒人簽字。簽不簽的張凡也無所謂，老胡專門請張凡吃了一頓牛骨頭。「老弟啊，你就是干外科的料，哎！當年老黃還是副院長的時候，就看不上我，說我太墨跡了。要不然我現在也是外科醫生了。」

    「胡哥，消化內科不好嗎，你現在是主任以下第一人，還不滿足。」吃著菜，張凡調侃著老胡，兩人關係不錯，說話也隨便。

    「哎！我都快四十了，可現在還在寫病歷，你看看外科那個高年資主治，那個還在親自寫病歷。」

    「你進科第一年就獨自拿分成了吧，你去問問外科醫生，沒個五六年能獨自拿分成嗎。當年你不會是奔著錢，來的內科吧，別把錯都推給老黃。」

    「哈哈，你個小鬼，有這麼一點原因，不過真是老黃看不上我，嫌我墨跡。」

    內科前期好混，後期就難了，不當個主任，就是明天要退休，只要管病號，就得寫病歷。絞盡腦汁的寫病歷。外科呢，前期不好混，的巴結好師傅，不然靠自己摸索，那太慢了，後期上了主治，獨立做手術開始後，就不用寫病歷，屁股後面一群住院呢。

    消化出科後，張凡湊了兩個多月的收入。工資加上走穴的錢，存余還算不錯。去了趟建材市場，看了看材料的價格，問了問工人的工錢，他準備裝修房子了。

    別人裝修都是一次性裝好，他不打算那樣，一點一點的來，兩個月的收入，裝修衛生間是夠了，他準備螞蟻搬家一樣裝修，這個月裝修一點，下個月裝修一點，而且直接找工人，也不用找裝修公司，價格也不貴。

    消化內科出科了，醫院雖然沒表彰、獎勵張凡，可還是單獨給張凡放了三天的假期。可張凡拿著下一個轉科單的時候，欲哭無淚，骨二科！以前泡急診泡的有點過頭了，現世報來了。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骨一科的時候，為了刷手術量，直接把急診科給包圓了。結果沒想到轉科轉到了骨二科。

    當時骨二科的醫生把張凡恨死了，斷人財路啊，能不招恨嗎。可不去又不行，張凡糾結了半天。先不管了，三天假期過了再說。

    正好和查爾克縣的普外的主任聯繫好了，他們收了好幾個膽囊，這次過去幹上一天，把該做的都做掉。轉頭再去趟夸克縣，好久也沒見老陳和李亮了，去和他們見見面，最近夸克縣的手術特別少，張凡順便打探一下，夸克縣基本是他的大後方了。

    李曉的三期治療不像一二期那麼緊密，是間斷的治療。也不用給她打招呼了，張凡開著車當晚就去了查爾克，第二天手術做完，在哪住了一晚上，這裡距離夸克縣太遠了，黑天半夜的沒必要趕夜路。

    夸克縣，老陳早早就讓老婆給張凡做好了吃的，他知道張凡不太喜歡吃外面的飯，中午老陳帶著李亮在家裡招待了張凡。關係有點混亂，老陳叫張凡師傅，李亮叫老陳師傅，而李亮又喊張凡哥。

    「師傅，這以前吧，沒證的時候，天天盼著別來病人，等有證了吧，病人又天天不來了，我們快半個月沒做過手術了。哎！~」老陳給張凡訴苦。

    「是啊，現在交通方便了，去市區太方便了，班線車一坐，一個多少小時就到了市區，病號流失太大。」李亮也插嘴說道。

    「以前不是手術病號都不給轉院嗎。」張凡納悶的問道。

    「哎！這老鄒太不講究了。他快退了，什麼錢都敢拿。一個轉院病號手續費三百，不管什麼手術，給錢就簽字，外科病號都讓他給放跑了。」

    「這傢伙膽子太肥了吧，真敢這麼幹？」張凡差異的問道。

    「誰說不是呢，我們就天天的曬太陽。」

    「石磊也不插手？」張凡說道。

    「不知道，老石的水，深的要死，他想啥一般人猜不到。和他打了十來年的交道，年輕的時候就是個有心思的人。」老鄒要在最後一班上撈一筆，張凡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個權利是醫院院長的，只要上頭不重視，這種小錢不會引起什麼意外的。

    「你們要是想進修就給我說，只要縣醫院同意，我給你們聯繫，市醫院的骨一科一點問題都沒有。」張凡看老陳和李亮也無奈的不行，就說道。

    「行師傅，再觀察一段時間，真要不行，等執業證註冊以後，就先讓李亮去，他進修完了我再去。科室沒個幹活的人也不行。」

    骨二科已經得知張凡要來轉科。雖然張凡一直在骨一科，可手術室都是公用的，骨二科的人都知道，新來的這個張凡是老高專門弄進醫院的，而且手術做的牛的不行。都是搞骨科的，一看配置就知道，張凡是老高專門培養的，老李和崔平軍都不是干活的人，等於是給張凡保駕護，用來簽字的人型圖章。

    骨二科的主任王德華算起來是老高的師哥，雖然都是一個師傅帶的，可他比崔平軍就厲害多了。關節、脊柱做的相當有水準，老主任退休後，就他和老高算是醫院的骨科大拿了。不過他的優勢就是身體好，技術全面。當年老黃就非常欣賞他，專門給他成立了個骨二科。

    骨二科雖然分出去的晚，但目前發展的不比骨一科差，而且科室裡的醫生幾乎都是王德華自己帶出來的。管理起來輕鬆的很。當年他和老高就憋著勁的比較。雖然關係不是很僵，但是各個方面都要做個比較。張凡在骨一科的時候，天天泡急診科，把老王氣的不輕，主要是科室的年輕醫生，沒有一個像張凡那樣拼的。

    「聽說老高的大弟子要來轉科？」他們都以為張凡是老高的帶出來的，而且就目前而言，骨一科年輕一代就屬張凡拔尖了。

    「是啊，兔崽子太狠了，當時直接住在急診科。」副主任陳琦，老王出走骨二科的時候，他就是追隨者之一。

    「呵呵，是有股子狠勁，你說要是把這小子留到我們科室，老高會不會氣暈了。」

    「哈哈，絕對會的，不過我覺得也難。」陳琦一想老高氣暈的樣子，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他既然來了，也別為難他，先掂量掂量，別光聽他們吹得厲害，其實就是個樣子貨。」

    「估計有兩把刷子，他們的關節手術直接讓張凡做了。老李和老崔，老李一個病秧子，老崔一天天的閒逛，張凡就是關節組的組長。」

    「先試試再說，羅金和袁濤現在還單獨做不下來關節。科裡年輕醫生讓張凡欺負的厲害，你囑咐一聲，別找麻煩，要在技術上壓過他，而不是靠穿小鞋。贏就贏得光明磊落。」羅金和袁濤是骨二科的兩個主治，水平在主治裡面算是拔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