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醫路坦途 作者︰臧福生（連載中）

第三十九章 練體育的孩子們

    邊疆省是個體育大省，籃球、足球在西北數一數二，拳擊散打也挺厲害。張凡他們醫院不遠的地方就有個體校，張凡有時候路過，就會看到一些特別小的孩子在練習拳擊，拳拳到肉，打的砰砰砰的，張凡看的都肉疼。可那些孩子卻都很興奮。愛好不同啊！

    早晨，開完晨會。老李上門診就打來電話，「張凡，膝關節鏡會不？剛收了膝關節受傷的孩子，你要不會做，就先收入，等明天我做。」

    「我會，問題不大。李主任，你再不操心，我做完入院檢查就給他做一下。」老李和老崔已經被任命為科室副主任了。

    一會，穿著體育服，胸前還掛著哨子，體育老師樣子的男人進了醫生辦公室，「麻煩問一下，哪一位是張醫生。」

    「我就是，病號呢。」老李電話裡說是個孩子。

    「在門口呢。」

    「好，先直接去病房，我給做個體檢。」

    一個小姑娘，十一二歲的樣子，雖然膝關節受傷疼的厲害，可一點眼淚都沒有，有股子彪悍的氣息。張凡幫著扶上床後，發現左側膝關節腫脹的厲害。「哎！她是拳擊組的，今天早晨跟這一幫小子踢足球，沒活動開，猛的一扭，傷到膝關節了。醫生一定要想想辦法，她是個好苗子啊。」體育老師有點焦急。

    「您先別急，我檢查一下，然後做個核磁，看看受傷的情況。她的家人呢。」

    「她是哈人，家是牧區的，一時半會兒的也聯繫不上，不過已經派人去送信了，應該明天家長就會來。」

    做完檢查都下午了，體育老師吳彥超，西體拳擊教練系畢業，一心想帶出個中國的泰森。滿中國的跑，最後在這邊發現了個好苗子，古麗。雖然是個小姑娘，可天賦驚人。吳彥超帶了兩年，成績相當不錯，結果早晨和一幫小子玩球，傷到了。體校的老師來了好幾個，都是壯漢級別的人物，抬著小古麗做檢查輕鬆的很。小姑娘因為還小，還挺高興，她還不懂，自己的體育生涯說不定就要結束。

    科室晨會，討論完其他手術後，張凡拿出了古麗的MRI，說道：「患者女，十一歲，在校學生，體育系。因踢足球時不慎扭傷膝關節，致疼痛、腫脹膝關節活動受限入院。初步診斷是前交叉韌帶損傷。」張凡一介紹，大家都開始大眼瞪小眼。老李昨天上了一天門診，身體就吃不住了，在家休息沒來。這裡面都不是專業搞關節鏡的，張凡說的大家都不瞭解。

    」你的建議呢。「老高看大家都不吱聲，老高專業脊椎，對膝關節鏡瞭解也一般。為啥膝關節鏡都不瞭解呢，因為膝關節鏡耗材就是幾根線，在市醫院沒發展起來。

    「考慮到孩子小，而且準備朝運動員方向發展，我決定不用絲線簡單的縫合，因為絲線縫合後韌帶出現瘢痕，對她的普通運動影響不大，但對專業運動員就不行了。用個生物螺釘，前路入口固定，孩子還在發育，恢復的快，半年左右就會吸收，而且對她幾乎沒有任何影響。」

    「好，既然已有方案，就實施吧。需要我們怎麼配合？」

    「生物螺釘，我們醫院沒有！而且價格不便宜。「

    「我去聯繫，你和家屬也談一談，看家裡有沒有什麼困難，實在不行，就聯繫器械商看能不能做個援助之類的，這種做法還是我們市第一次。應該有推廣的可能性。」

    開完會議，老周摟著著張凡的肩膀說道：「哪玩意多少錢？」

    「不好說，要是大品牌。最少三萬。「

    「一個？」

    「嗯！「薛飛也在旁邊，聽到這話，兩人看了看，「是不是選錯了，關節鏡也大有前途啊。」

    古麗家是鄉下的牧區，傍晚的時候，她的父母和哥哥姐姐全部都來了。一大家子人，市裡雖然下了第一場雪，可天氣還沒有那麼的冷，牧區早已進入冬季了，冷的不行。她家人都是皮大衣，厚氈靴。他們不懂漢語，古麗做翻譯。張凡說完手術方式後，又談了一下費用情況。還說不用太擔心，醫院儘量會聯繫到願意做慈善的器械商。

    「多少錢，五隻羊夠不夠。」她的哥哥說話了。

    「不是很夠，那個材料國產的效果差一點。」古麗翻譯後，張凡解釋到。

    「一頭牛，實在不行，一匹馬夠吧。」

    「你們不準備讓醫院聯繫了器械商了嗎？」

    「能聯繫上最好，聯繫不上就盡快做手術吧。手術費用先不考慮。身體最重要。「

    這一家，穿著打扮也不像是特別富裕的家庭。大衣、氈靴都是手工做的。而且幾個人明顯的高原外貌，風吹日曬下，臉蛋上有高原紅，而且手部粗糙，一看就是長年累月干重活所致的。納悶的張凡回到護士站，準備交代醫囑。護士長看著張凡說道：「怎麼了，一臉的不解。」

    「古麗她們家著急做手術，看著也不像是有錢的家庭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邊穿著光鮮的不一定有錢。說不定是搞傳（a ）銷的。他們牧區的只要有幾百畝的草場，那就是巴依你知道不，我有個朋友嫁女兒，對她婆家說，看對面的那座山，山上的牲畜都是我女兒的嫁妝。她老公家是城市的，看著成片的羊群，白雲一樣，半天沒說話。」

    老高聯繫了器械商，李瓊代理的公司就有，不過要調貨，得要三四天的時間，醫院沒開展這個項目就沒備貨。老李上班後，聽張凡說了一下手術方案，也很驚奇，說道：「這種做法，我倒是去省醫院的時候見過幾次，你有把握嗎？」

    「有，在青鳥的時候，他們有個關節鏡中心，專門為運動員開展這種手術，當時我也做過好幾台。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那好，等器械到了，我給你做一助，我也學習學習。」

    旁邊的王亞男白了一眼老李，她的位置被無情的剝奪了。

第四十章 土豪風格都一樣

    下午張凡接到王倩的電話，「張凡，聽說你調到市裡了是不是，也不來家裡吃飯。我在你們醫院看個病人。順便的給你打個電話。」王倩聽董樺說張凡到市醫院了，今天正好來看個病人。

    「王姐，剛進醫院有點忙，我還尋思著哪天抽時間去看看你呢，我在九樓骨一科，你上來嗎。」

    「我不上來了，我就在特需病房，你要是有時間就過來吧，順便給你介紹個朋友。」

    特需病房前身是干部病房，後來應市場經濟的變化，改名特需。病房都是套間的那種，會客室，辦公室，臥室，真皮沙發，超大的席夢思。反正比一般家庭的裝修豪華。張凡還是第一次進來，特需病房在醫院的最裡面，一個單獨的小二樓上，外面專門站著一個保安，陌生人不讓上。

    「王姐。」上去以後，看到王倩後，張凡打了一個招呼。

    「你小子，好久都沒來看我了！來我給你介紹個人。」拉著張凡進了一個病房。

    「這就是我說的張凡，張醫生。我的腰就是他給看好的，這都快一年了，沒復發過。這個是我閨蜜，李曉。你叫李姐好了。」

    「你好，張醫生。快坐。」一個長相很有氣質的中年婦女，個子不高，也沒穿醫院的病號服。

    「好的，李姐。」

    「你李姐啊，也是腰痛，我上次就給她說過，幸好你來市醫院了，現在方便了。你給看看吧。」王倩拉著張凡坐下後說道。

    「李姐做的檢查我先看看，然後再給做個體檢。」

    看完CT後，張凡又做了一個腰部體檢。「張醫生怎麼樣，我在骨二科的陳主任哪看的，他說要讓我做手術，不然以後有癱瘓的可能，我有點猶豫，而且最近腰疼的厲害，就來住院，先把檢查做完再說。」李曉茶素市的一個不大不小的房地產老總，資產過億。在茶素市的地產商人中，雖然不能說數一數二，可她有個很牛很牛的姐夫，邊疆省的二把手。她的生意大多數都是做政府項目的。

    「這個。」張凡有點猶豫，李曉腰椎第四節膨出了，做手術沒有錯誤，可在張凡的系統中，康復治療也行。本來搶奪骨二科的急診病號，就已經招人恨了。現在骨二科的主任說做手術，張凡再說個不用做，那要是讓人家知道了，以後還怎麼在醫院混，而且人家說的沒錯。而且看李姐這個架勢，非富即貴，不能平白的給骨二科的主任招禍。

    王倩畢竟和張凡熟悉一點，她看張凡有點猶豫就說道：「張凡，你別有顧慮，該怎樣就怎樣，你李姐也不是多嘴的人。」

    「是啊，張醫生，你放心。就是做手術我也不會茶素市做的。畢竟不是小手術。」

    張凡再一次的看了看CT後說道：「做手術效果最明顯，而且恢復的也快。我們醫院兩個骨科在腰椎這一塊做的都不錯。如果康復呢也行，就是時間慢一點，效果也不一定。」

    「那我就做康復，我真害怕做手術。要不是腰疼的厲害。我都不會來醫院。」她也抱著試一試的心態。

    「張凡你需要什麼，我來處理。」張凡猶豫的不上手，王倩就說道。

    「王姐，李姐呢，畢竟是骨二科初診的病號，我要是給李姐做了康復，有點說不過去。我只能給李姐做一次康復，沒有效果就算了，如果有效果下一次就不能在醫院做了。」

    「行。」李曉說道。看張凡猶猶豫豫的她有點不放心。她發跡後的二十多年來，接觸的醫生，幾乎都是各地頂端的存在，那個不是雷厲風行，像張凡這種猶猶豫豫的，到底有沒有水平。看了一眼王倩，王倩給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腰椎膨出的康復按摩，比椎間盤的難度高好多。椎間盤畢竟軟組織，而椎體就不是了，是骨頭，手法力量一個控制不住，輕者疼痛加重，重者直接給人按癱瘓了。李曉腰椎膨出不算厲害，可已經壓迫脊髓了，所以疼的厲害。

    擺好體位，先慢慢的喚醒肌肉，讓肌肉興奮。然後讓腰椎形成一個特殊的力矩，一個回收的力矩，緩慢的讓腰椎回納。康複比做手術更費勁，緩慢的力量輸出，要保持一個穩定的強度，不能弱，弱了沒效果，也不能太強力，太強力就出事。就是要穩定而持續的輸出。

    四十多分鐘後，有空調的房間也讓張凡滿頭大汗。「熱，腰部好熱，特別舒服。雖然還是疼，不過比前面好像減輕了。」李曉慢慢的起身後，對王倩和張凡說道。

    「有效果，說明李姐的膨出做康復治療是可行的。」

    「張醫生，真的謝謝你了，那後續的治療該怎麼辦。你怎樣方便就怎樣來，我全聽你的。」李曉現在也知道張凡有一手，王倩沒誇張。

    「那後續的治療，就在醫院外面進行把。讓陳主任他們看到也不好，要是這次康覆沒有效果我也會建議你做手術的。」

    「那行，以後治療啥時候進行，我派人來接你！~」

    「不用了，你說個地方我過去，要下班以後了，上班時間不行的。」

    「這樣，我在醫院旁邊的小區有房子，每天下班後我就過來等你，近一點也方便一點。」有錢沒錢都怕得病，李曉當時一聽要做手術頭皮都發麻。她也詢問了好多專家，這次都準備做完基礎檢查後就去首都了。

    「看把，我說的沒錯把，我這個弟弟水平真的不錯。給我治療的時候，也說效果不一定，可現在呢一年了，就和正常人一樣，我現在下了班去球場打羽毛球都沒問題。等張凡給你治療好了，你可不能小氣啊。」王倩知道李曉的身價，不用給她省。

    「這次真的辛虧聽你的話了，不然拉到手術台上都不知道什麼情況呢。張醫生肯定不能虧待的，這裡有張卡，張醫生你先拿上，不多就三萬。密碼六個一。」

    張凡一聽，三萬還不多！要拒絕，就被王倩接過來塞到張凡口袋裡，「你安心的給你李姐治療，多用點心，這點小錢她還看不到眼裡，只要治療好了，什麼都好說，是不是？」

    「呵呵，你安心的拿著吧，這就是你的勞務費，我在香港做個美容一次都不止這個數，只要治療有效果，一切都好說。你的電話給我說一下，明天你下班以後我們再聯繫，也不能老麻煩你王姐。」話雖這麼說，在香港美容她花費了是不少錢，可在邊疆這邊看病，還真沒花過錢。這都是看王倩的面子，沒王倩，她一個電話，老黃就得鞍前馬後的伺候。不過沒王倩，張凡也接觸不到她。

第四十一章 請保持一個仁慈的心

    張凡給做李曉康復也是出於無奈，不能說骨二科的主任錯了，沒有未來系統，李曉的狀況做手術是唯一的出路。按照目前的治療手段，給骨科大拿說去康復，人家不屑一顧。沒按好給按癱瘓的例子舉不勝數。

    半夜，張凡好不容易回了自己的宿舍，房子裡面一層灰，張凡大概清掃了一下就睡了。半夜急促的電話響了起來，「張凡，有急診，來不來。」周成福的夜班，凌晨三點多，睡意正濃的時候。「周哥，馬上就來。」洗了一把臉，張凡就趕往醫院。

    查爾克縣的一個鄉，村民騎著摩托帶著老婆和小孩去轉親戚，速度有點快拐彎的時候撞上了停靠在路邊的大車。邊疆真的好大，所屬的縣城離市區兩百多公里都不算最遠。男人傷的最重，頭顱骨折內出血，孩子夾在中間除了驚嚇以外，倒是沒受傷，女人被甩了出去，大面積的擦傷，右側肱骨、鎖骨粉碎性骨折。送往縣醫院，開通靜脈通道後，直接被120送到了市醫院。

    男的在腦外做急診手術，女的送往骨科。大車停靠的位置是禁停區域，萬幸的是大車保險健全。醫院的醫生都喜歡這種病號，不受醫保限制，商業保險健全的病人。這病號是周成福的，用藥、器械都是他做決定，老高對科室裡管理比較民主，除了脊柱要上報給他，他來決定器械，其他的手術器械幾乎不管。

    手術台上，張凡主刀，一看器械，我去，清一色的進口鎖定鋼板。這兩塊鋼板下來小兩萬，加上手術費、藥品、住院費，全部下來最少得三萬多，「周哥，沒問題把。」張凡問了一句。

    「什麼？」周成福沒理解張凡的意思。

    「就是鋼板，全進口，設備科不會找麻煩把。「

    「不會，這種車禍病號，最好了，沒啥糾紛，而且用藥方便，你就放心弄把。」

    張凡主刀，王亞男也趕來了，小姑娘大晚上的也不容易，真心的喜歡外科。老周很會做人，知道小王急於提升手術水平，一助讓給了小周，他直接回科室睡覺去了。「張，做完手術你就回去休息，用藥我都下好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老周真黑心，肯定會用三類藥物。」周成福走後，王亞男悄悄的給張凡說到。

    「行了，趕緊洗手去，你消毒還是我消毒。」張凡不願意在人後說閒話，這種事情他也沒轍。全力做好手術就是他目前能做到的。

    西醫，國外發展了幾百年，而華國近幾年才算能追上人家的腳步。各種專利壁壘，同一個器械，國外的就是比國產的好用，材質也好，不是國內的做不好，而是受到專利限制。小到一個鋼板開幾個孔，形狀、材質都是受到專利保護的。所以進口的鋼板，用起來更加的帖服當然了價格也更貴。

    手術順利，病號被甩出去後，路面的摩擦卸去了大量的能量，骨頭碎的還不是很嚴重。上好鋼板，王亞男就開始嚷嚷：「筋膜、肌肉、皮膚給我縫合，大晚上的我專門跑來，就縫個皮膚，你也忍心！」

    沒辦法，張凡也理解她，她如果不能盡快的提升手術水平，就算上面有人，最後留在外科，自己也不自在。看到王亞男開始縫合後，手術護士就開始撇嘴，「你們快點哦，我還要整理器械，早晨這間手術室骨二科要做個關節，還要消毒呢。」

    王亞男剛進入社會，再加上家裡各方面的條件不錯，人就有點小傲氣，別說小護士，就是對周成福都不咋搭理。對手術室的小護士更加的冷淡了。這不現世報來了！而且她還沒證，她一傲氣，小護士可求不到王亞男頭上，她縫的慢，小護士就不樂意。

    張凡知道，王亞男絕對會懟過去。他不是憐香惜玉，一個組的能幫就幫一下，連忙說道：「王亞男你利索點，小尹稍微等一下，大半夜的我也知道你累了，明天中午請你吃包子，薄皮包子管飽。」

    「說好了，明天可別找不到你了。」護士高興了，不是為了包子，張凡單身而且她也單身，關係就是一點一點接觸下來的，張凡剛進醫院，已經成了骨科的主力，以後前途絕對不小，她也樂意和張凡接觸。

    「你把回頭線稍微放長一點，不然你一拉就掉了。」張凡提醒了一下王亞男後，又對小尹說道：「放心，絕對請客。你也受累點，一針一線，讓小王多練習一下，一線多針，她還不熟練。都是從新手過來了，多體諒一下。」

    「沒事，誰還沒個練習啊，不著急。反正都快天亮了。」小尹給張凡說道。

    王亞男，咬著牙再縫合，也不是生氣，就是堵著一口氣。聽張凡和護士小尹你一句我一句的，她更煩。沒辦法，在醫院沒證就沒人權。不過她還年輕，過幾年多經歷點事情長大一點，就會成熟了。現實社會裡，並不是每個人都有義務遷就你。

    術後，張凡和王亞男隨便找了個空病房，穿著大褂躺了一會天就亮了。晨會上，討論了今天要做的幾台手術，老黃出現了，他一般都是週一才有可能出現在科室中，平時很忙，一般不會來科室查房。

    「昨晚做了急診手術是不是?」

    「是院長，這是病歷。」周成福把病歷拿給了院長。

    「抗生素是不是有點等級高了一些啊。」老黃人比較和藹，對下面的醫生說話都比較給面子。

    「如果只有骨折，給點術後抗炎也就可以了，不過這病號大面積的擦傷，傷口污染的厲害，我怕消毒不徹底，要是感染問題就大了。」老周多年的醫生，而且心思有比較縝密，該想的早就想好了。

    「哦，那就查房把。」老黃也沒多說。他也是從一線醫生過來了，他也理解。這個病號的親戚和他認識，給他打了招呼，不然這種病號，他都不可能知道。醫院一天上千的病人，哪能顧得過來。

    查完房，黃院長交代多看護一下後，就走了。可老高看出了一點東西。這病號可能有人給院長打招呼了，不然不會大清早的跑來查房。

    他翻了翻病歷，一看耗材，乖乖，清一色的進口。有需求就有市場，進口耗材能進醫院，就不能不讓醫生用，可有時候也的講個適可而止不是。

    「醫生開個會，護士長你們上班把，轉科醫生去換藥把。」他先進了主任辦公室，王亞男沒那個覺悟，要是其他人也就去換藥了，她已經把自己看做骨一科的醫生了。她也跟著進了主任辦公室，她進去以後，老高看了一眼也沒再說什麼，這就是面子，她舅舅的面子，不然早被趕出去了。

    「今天開個小會，對事不對人，最近幾個月，我們科的耗材全院第一，是，手術量也第一，可大家能不能克制一下，有些錢不是那麼好拿的，大家都要過日子，都要養家餬口，累一點多點收入，無可厚非的事情，可你要是一心為了收入，不顧紅線，那你遲早要出問題的。既然從事了醫生這個行業，我不要求你能保持一個仁者信念，可最起碼你得擁有一個仁慈的心吧，不要讓錢把雙眼矇蔽了，不要讓錢把心給染黑了。我就說這麼多，大家自己思量。」

第四十二章 累的半死 耍帥 不可能的

    醫療行業有一句話，最可怕的醫生是精力旺盛，房貸在身的醫生。不談體制不談社會不談壓力，反正話說的不差。老高開完會，大家開始工作，老李這幾天身體不舒服，崔平軍又不是很願意上手術，他對老高是有功勞的，水平有限，老高也裝作沒看到，張凡他們組工作就靠張凡和小王了。

    張凡有系統，眯一會就能繼續工作，可小王有點吃不消了。今天還有三台手術，做完也得下午了，今天又是他們二十四小時值班。「趁著還沒麻醉好，你趕緊躺一會。」手術室內，張凡看王亞男有點站不住，就說道。她也是真累了，顧不得什麼了，拉了一個輔料單就躺下了。沒幾分鐘，都打起了小呼嚕。

    「這姑娘也是，非得干外科，這活就是糙爺們幹的，她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摻乎什麼啊。」麻醉室的老麻醉夏永紅大姐有點心疼。

    「追求吧，大姐當年你也不是這樣過來的嗎。」張凡幫著麻醉師擺體位。

    「唉！這就不是人幹的活，這幾年好了點，年輕人多了，我也上歲數了，以前我經常連軸轉，有一年麻翻了病號，我也暈了，現在就落下個病根，經常發暈。趕緊退休把。」一邊幹活，一邊絮叨著，她是工農兵大學生，技術幾乎都是進醫院後學的，也是吃了好多苦，才在科室過的好了點。技術單位，技術過不去，真心不好混。

    麻醉好，張凡洗手消毒，給王永紅說道：「大姐，等我消毒好後，麻煩你喊一下小王，先讓她睡一會，昨晚做了一夜。」

    「行，你去洗手把。」

    消好毒，護士協助著鋪好敷巾，小王也被叫了起來。「快去洗手把，你們張醫生可真心的不錯，還知道憐惜你，你也是，非要干外科，看給累的。」夏大姐幾句話，說的張凡不好意思起來。

    「張醫生，聽說你要請小尹吃飯，是不是啊，要不也帶上我把，難道我就不應該讓你也請一下的嗎！」趁著小王去洗手，今天的手術護士和張凡開起來玩笑。張凡單身，努力不說，技術還特別好，骨一科的老醫生都器重他，所以他也開始搶手起來。醫院裡的小護士，天天的上班，加班，特別手術室的，一個二十四小時下來，兩三天見不到太陽。接觸的人也就少了許多，適齡的都把眼光放到醫院年輕的醫生身上。

    說起來，張凡不是白臉秀才的那種風格，稍稍有點粗狂，個頭剛剛一米八，在邊疆也就一般人。在骨科沒有個健壯的身體，絕對做不好骨科手術，一個鋼板矯形，手裡沒點力氣想都別想，老高現在就有點吃不住了，老李就更不行了，年紀大了，鋼板矯形就弄不下來。

    「行，一起，把你們手術室空閒的都叫上，上班這麼久了，老麻煩你們，應該的。做完手術，下午就去。夏大姐，你也去。」索性全部都請了。

    「呵呵，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一個老太太就不摻乎了，不過小張真的不錯，還沒談對象把，我們科的小護士，要模樣有模樣，要個頭有個頭，比社會上那些小妖精可好多了，張醫生要早點下手啊。」

    「趕緊開始把。」王亞男終於來了，張凡招架不住了，老太太太凶悍了。夏永紅的年紀應該叫阿姨，可同事間叫阿姨也不太合適，親近點的就叫大姐，關係一般的就喊夏醫生。

    做完手術下午兩點多，因為答應了別人請客，中午也沒吃醫院的盒飯。王亞男真心的不行了，抓著張凡的胳膊回到科室，一頭栽倒值班室的床上就睡著了。今天本來他們值班，昨晚沒過腦子，把這事給忘了。

    「哥，江湖救急，趕緊來給我值個班。我出去一趟。」他給薛飛打電話。老周下夜班，不好再把人家拉回來。今天薛飛的正常班，主任上門診，他就早早的閃人了。

    「你就一天給我找事，我是不是好欺負啊。」發著牢騷的薛飛進了科室，「我剛坐到麻將桌上「。

    「行了，給你省點，見天的輸錢，為了家庭和睦，今天就幫我值班。」薛飛川省人，就愛搓麻將，經常為這破事和老婆吵架。有一次他老婆專門告到老高哪了，讓老高把薛飛收拾了一頓。外科的師徒關係比內科注重一點，普通醫院的內科，學個一半年的也就出師了，可外科不行，有些小竅門，沒老師帶，可能需要一輩子去總結去體會。所以薛飛怕老高甚於院長。

    醫院外面不遠，有個維人開的薄皮包子店，皮薄的能透光，肉多味道還不錯。吃的人特別多，茶素市愛吃的人很多。天冷的時候，張凡還可以吃幾個，夏天就降不住了，太羶。手術室的小護士們，呼啦啦的來了七八個，小尹有點不樂意。說好的兩人結果變成了科室聚餐。趁沒人注意，狠狠的踩了張凡一腳，下力氣的那種。

    佔座的佔座，拿筷子的拿筷子，張凡倒沒事幹了，他給大家擦好桌子凳子後，就安心等著吃了。「張醫生，你是去年畢業的是不是，聽說你以前在夸克縣醫院是不是。徐虹認識不，夸克縣醫院手術室的，我衛校同學。」同齡的護士幾乎都比醫生上班早好幾年，開始盤道了，張凡的經歷她們都知道點，在縣醫院就很出名。對他上心的人也就多了。

    「知道，我們關係還不錯。」

    「那你父母來茶素市了沒有啊，聽說你們肅省缺水，好多人早上起來都不洗臉。」

    「哈哈，怪不得張醫生這麼黑呢，原來是小時候經常不洗臉啊。」女人不分大小，她們人多，膽子就大，而且強勢起來，欺負的你沒話可說。

    張凡也不生氣，同事開玩笑，絕對不是那種看不起人。「缺水是缺，但我老家倒也不缺，一條黃河，怎麼的也夠我洗臉了。」

    說著話，包子上來了，香味十足。雖然人多，可都是小姑娘，一個包子一塊錢，最後連一百塊都沒花完。

    「張醫生，週末我過生日，我請大家去唱歌，你有沒時間也來把。」一個小護士邀請了張凡。人家過生日都開口了，能不去嗎。

    「好的，在那？我可能會晚點。但是一定會去的。」

    回到科室，王亞男還沒醒，張凡帶了點包子給她，科室裡有微波爐，等她醒了熱熱就能吃。薛飛坐在凳子上抓心抓肺的，他著急著去打麻將。一看張凡，都沒說啥話，就跑了。這就是張凡平時處人的功勞，要是不會做人，給你個小醫生值班，想都別想，還從麻將桌子上拉下來值班，做夢。

    下午，張凡把王亞男叫醒了。趕緊吃點把，都晚飯了。小姑娘也確實餓了，包子都沾到一起，成一坨了。熱了熱也不在乎，大口的吃了起來。

    「累嗎？」

    「累，都抽筋扒皮了。「

    「趁沒定科室，後悔還來得及。」

    「那倒不用，剛開始還不適應，等以後適應了也就沒問題了。」

    「照你這態度，要是身體能吃得消，以後外科絕對有你一席之地。」

    「謝謝！」她真累了，眼裡轉著淚花嘴裡擎著包子，夢想很美，現實真的很殘酷。外科不是用來耍帥的。

第四十三章 這可三萬呢

    古麗的器械終於拿到醫院了，後續的手續老高操作，用不著張凡操心。李瓊爭取了一個援助項目，給古麗減了一萬多的材料費，這一萬多可不是白白免掉的，等古麗術後，他們要拍照、拍視頻，拿去做廣告，而且古麗又是個預備運動員，效果更好，要是一般人估計也拿不到這個減免。

    器械一來，張凡就積極的去準備手術。寫好手術單子，交給老高，老高簽好字放在護士站，等下班後，專門有手術科的辦公護士來拿手術單，然後回去按手術單子排手術間和配備護士及各種器械。

    關節鏡在邊疆發展的相對慢一點，鏡子不便宜，也沒醫生主動去要求進修，醫院也一直沒怎麼開展。老李身體不好，就撿了起來，別人不愛，活還輕省，正是他目前需要的，至於收入少點也無關大礙了。小古麗天生神經大條，要上手術台了，還笑嘻嘻的，要是其他小孩子絕對怕的發抖。

    古麗早上沒吃飯，做手術要麻醉，不能吃飯，吃了飯怕患者在麻醉昏迷後，呃逆導致食物吸入氣管而窒息，「哥哥，我啥時候可以出院啊。天天躺在床上真的沒意思。」她和張凡熟悉了以後，就喊張凡哥哥。

    張凡推著她的病床，說道：「很快，只要你聽話，很快就像小馬駒一樣撒花了。」因為是小孩子，張凡擔心她緊張，就親自送她進手術室。可她一點害怕的架勢都沒有，讓張凡白擔心了。

    開始麻醉，張凡和老李洗手，王亞男抬腿。張凡主刀，要裝設備弄鏡頭還有很多事情，而老李年紀大不說還是副高，所以只能是王亞男抬腿。幸好古麗是個小姑娘，要是個大漢，估計王亞男也抬不動。手術抬腿是有要求有標準的，先從要手術的區域消毒，一直消毒到腳尖。消毒到最後的時候，要一把手抓著病人一兩個腳趾頭，把整個腿抬離手術床，好讓術者消毒。很費力氣。

    打孔，放鏡頭，尋找撕裂點，張凡心中把古麗的MRI都背熟了，一下就找到撕裂點。再次確認後，拿出強生的生物螺釘，張凡拿起圓頭刀就開始修整。剛要下刀，老李就阻擋到：「張，你要幹嘛。」

    張凡停下手，對著老李說道：「這個螺釘太大了，沒必要全部放進去。畢竟是個異物，越小越容易恢復。」

    「你可想好了。這玩意就這麼大一點，你切小了放進去，吃不住張力，最後斷在裡面，損傷就更大了。」老李擔心的說道。張凡在術前就沒談要修整螺釘的事情，老李最怕他臨時起意，沒深思熟慮。

    「李主任你放心吧，術前我都想了好幾天了。絕對沒事，我計算過，外面加個石膏，夠勁了。她以後說不定要走運動員的路子，能減少損傷就減少損傷。」

    老李怔了怔，說道：「行，我同意。出事了我承擔，你放手做吧。」

    「謝謝，謝謝李老師。」

    張凡拿起手術刀，就要下刀，結果王亞男開口了：「這玩意可三萬呢。」

    張凡白了她一眼，開始下刀。說實話，老李背了天大的干係，他不是不懂這裡面的厲害，一個市級三甲醫院的副高，在醫院待了半輩子，對醫療事故的後果清楚的很，可還是願意為張凡站台，是一種擔當，一種愛護，華國的醫療弊病多的要死，是個人都在罵，可用了短短幾十年，醫療體系的健全，醫療水平的提升，沒有這幫子有擔當，愛護年輕醫生的前輩，絕對不會發展的如此之快。

    螺釘本來就很小，張凡切的和火柴差不多粗細。打洞，上螺釘，沖洗，打石膏固定。老李真捏了一把汗，上螺釘的時候他真怕被切去三分之二螺釘咔嚓一下給弄斷了。上好石膏後，才放下心來。「小張，這個一定要照顧好，你多用點心，這個手術如果可以複製，在運動醫學上大有可為。」

    李輝最近有點想念王莎了。剛來幾個月，從縣城到城市，李輝玩得不亦樂乎。也曾給王莎打過電話，可對方把他已經拉入黑名單，他也沒有特別在意，玩了幾個月，玩膩了。沒意思了，想念起王莎了，王莎電話打不通，打給別人讓王莎接電話，一聽就掛。後面直接沒人再幫李輝轉達了。

    張凡剛下班準備去給李曉做治療，李輝打來電話：「張凡，走我請你吃飯，下班了沒。」

    「不行，我還有事呢。你自己去吃吧，給你省了。」

    「你忙啥啊，一天見不到面。啥時候忙完，我們聊聊，心煩的很。」

    張凡聽李輝有點頹廢，就說道：「好吧，我忙完，打電話給你。先說好，我可不去酒吧。」李輝剛來的時候，心裡嘩啦啦的，想去酒吧找豔遇，可一個人又不敢，就把張凡給騙去了，結果張凡進去就出來走了。裡面烏煙瘴氣，音樂聲震天。

    給李曉治療了一週，又複查了一次CT拍了一次X片，膨出的腰椎位置有變化，雖然變化不大，但是有回納的跡象。而且李曉的症狀也明顯減輕了。

    李曉對張凡的態度和王倩、董樺又不一樣。王倩是真拿張凡當親人，董樺呢帶著一點矜持，保持著一絲張凡領導的姿態。而李曉就比較直接，用錢說話。她覺得張凡的治療值多少錢就給多少錢。她認為能用錢解決的事情最簡單，不用費心。李曉房地產開發商，在市裡的房子那就太多了。張凡醫院後面就是市裡面的繁華地帶，有她開發的一個樓盤。按張凡的收入是沒想過買，太貴。

    頂層的一個特大居室，張凡估計得有兩百多平。裝修豪華，桌子下面都鋪的是都是白色的羊絨地毯。房子裡，助理早早的就給張凡泡好茶，拿出煙和菸灰缸。「張醫生，你們做醫生的也真忙，見天的加班，連個吃飯的功夫都沒有。」上次治療完，李曉要請張凡吃飯，結果醫院電話急診，張凡掛了電話就跑了。

    治療了一週多了，效果越來越明顯。李曉多方的打聽，都說按摩沒用。可張凡對她的治療真的有效，這醫生有一手。四十多分鐘的治療後，張凡對李曉說道：「李姐，最近是恢復的鞏固期，最好不要多座，不要提重物。能平躺就多平躺。等膨出腰椎回位。你還要帶個腹帶，把腰椎穩定起來。」

    「張醫生，需要怎樣的腹帶，有什麼要求，我記一下，等會就去買。」李曉的助理，馬上就拿出了一個用來記錄的小本子。

    「就醫院賣的那種腹帶就行，買上以後，我調好鬆緊度帶上就可以了。」

    「那就麻煩張醫生稍微等一會。我現在就去買。」說完助理看了一眼李曉。

    「好的，那你去把，我們醫院就有。」

    「張醫生坐，喝點茶。小陳給張醫生把煙打開。」走了助理還有司機。一個女司機，很乾練的那種，手臂肌肉明顯，看來是個練家子。做為醫生的張凡知道，這種肌肉是天天鍛鍊出來的。

    「謝謝，我自己來就行。」

    「張醫生，你這一手我估計除了一些老正骨中醫，一般西醫醫生會的不多把。」她也是做了功課的。

    「我這個是西醫的按摩，結合了一點中醫。」張凡也沒正面回答，沒啥必要，不偷不搶的。

    「聽說你是西部支援來的邊疆，生活上還習慣嗎。這邊氣候比你們老家好點，沒啥沙塵暴，就是沒你們蘭市繁華。」

    「還可以，都是西部，生活上也沒啥不習慣的。」

    李輝等的都不耐煩了，張凡才出現。「你再不來我都餓死了。」

    「那就趕緊走吧，想花多少錢請我吃飯，低於一百我就回宿舍了。」

    「行，走吧。小四川吧，炒幾個硬菜，心情不好！」

第四十四章 又是一年冬來到

    張凡每天傍晚都要去給李曉治療。她給的那張卡，張凡過了好幾天才去自助取款機上看了數額，他是壓制住了看錢的慾望，不能讓錢左右自己。四個零一個三，真多，小半年的工資出來了。這一年零零總總的差不多有個十萬過一點的收入，張凡很滿足。李輝就不行了，沒啥存款。他和張凡一樣的沒證，沒證就沒啥收入。可張凡不一樣，張凡不管在縣裡還是市醫院，都是確立地位的人了。而他在內科，又沒處方權，也沒單獨值班，天天跟著他的女老師，額外的收入一點都沒有。

    最近李輝心煩是好幾件事情湊起來導致的。他性格比較跳脫，愛玩愛鬧，在科室裡面好開個玩笑。可他的女老師比較嚴肅，都說了他好幾次，可性格輕易也改變不了，這就讓他老師很生氣，有點不想帶他了。再加上愛玩，來市區熟悉後，下班後天天的泡酒吧、夜場，不知道怎麼的被科室小護士給看到了，傳的風言風語。而且最大的心煩就是王莎要訂婚了，對象不是他。

    上來菜，李輝邊吃邊問道：「你在外科怎麼樣，嗨！我說廢話了，照你的技術，在外科應該很滋潤。內分泌的醫生護士都TN的分泌失調，沒求事幹，就拿老子說閒話。」他在內分泌，而且女醫生佔大多數。

    張凡笑了笑沒說話。李輝的性格就這樣，你都敢玩還怕人說啊。「王莎要訂婚了，你知道不。」李輝要了瓶白酒，自斟自飲的說道。

    這種事情張凡早就預料到了，也不驚奇。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合適。原本的張凡還以為王莎會離開夸克縣，回她老家去，沒想到還真的紮根下來了。吃著菜張凡說道：「怎麼了，不甘心？你不會是想去攪合吧，我可不陪你去，會出人命的。」李輝沒理張凡，自顧自的又喝了一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道：「都是我的錯，怪不得王莎，我想著等我這邊都穩定了，再想辦法把王莎弄過來，結果誰知道她那麼的好強。」

    這都是屁話，張凡都不帶搭理，「王莎和誰訂婚，不會是縣醫院的誰把。」

    「縣高中的一個教研室主任，是你們外科那個混蛋石磊給拉的線。「

    「你倒是清楚，不過也怪不得人家，沒石磊還有王磊，遲早的事情。王莎各方面都挺優秀，要不是心裡素質稍稍差點，今年技能就不會不過，也不會影響到入編考試，唉！都是命，認了吧。」張凡也沒辦法勸解，說個活該，看李輝的樣子也不忍心。

    苦酒醉人，李輝酒量還可以，可心情苦悶，喝了幾杯就醉了。張凡直接在飯館旁邊開了個房間，睡到明天就好了。本來風評就不好，再讓別人看到醉醺醺的更不好了。醫院裡面也有愛說閒話的，特別是年輕人，不收斂一點，那閒話能傳的滿天。去年和王亞男一起進的幾個人中，有個小姑娘，長得挺漂亮，一天也愛打扮，結果不知道誰傳出的小話，說那姑娘給別人當小三。

    古麗恢復的不錯，第三天就感覺不到疼痛了，要嚷嚷著下地。可把張凡唬壞了。可不敢現在就下地，不然就前功盡棄了。陪護古麗的是她的媽媽，四十多的人因為風吹日曬，倒是像古麗奶奶多一點。她聽不懂漢語，特別寵古麗，老姑娘是心頭肉啊。

    醫院私下裡傳著要蓋福利房，張凡打算著要上一套。醫院內部房，比市場價便宜不少。等房子出來，妹妹也去上大學了。他就把爹娘老子接到這邊來。

    冬天來了，天氣說冷就立馬冷了起來。茶素市比夸克縣好點，但是也好的不多，去首府高速路沒通，通往首府的國道要穿過一個峽谷，雪大一樣封路，不過好在有機場。一到冬天摔傷的人急劇上升，特別是老年人，一不小心就摔骨折了。王亞男石膏打的比張凡還漂亮。姑娘用心又努力，再加上女人天生的細膩，打的石膏特別漂亮。在張凡幾個月的帶領下，目前一般的骨科急診病號，王亞男已經可以獨立處理了。張凡無私的教授，王亞男又努力，進步飛速。老高也默認了這個科室編外人員，都開始給她發獎金了。

    古麗終於可以出院了，半個多月，張凡也是過的提心吊膽，小丫頭太跳脫了，時時刻刻都怕她出狀況。出院的時候她的教練專門帶了幾個體育系的壯漢，把小姑娘像太后一樣抬走了。學校條件一般，沒有專業的醫生，他臨走的時候磨蹭了半天，張凡以為他對古麗的治療有疑問，就問道：「吳老師，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了，古麗恢復的很好，其他的就等她徹底恢復了再看，我有句話不太好意思說。可又不得不說。「

    「沒事，說把，有問題就說。」看著他糾結的臉色，張凡說道。

    「我們是個體育中學校，訓練條件還可以，但是缺少專業的醫生，好多學生受傷後不是休息幾天，就是去開點止疼藥，孩子們還小，而茶素市也沒有專業的運動醫生，我看您好像對運動醫學特別專業，能不能有時間的時候，去學校幫學生們看看。經費上面我儘量去和校長談，不過談下來也沒多少。」他憋紅的臉，好像放射著聖光。敬業的人絕對會被尊敬的。

    「嗯~！醫院工作很繁瑣，我兩週抽出一天，專門去學校給學生們做一次體檢。如果有特殊情況可以直接打我電話。」既然暫時又升級不了其他學科，那就把骨科做到極致把。就是沒有系統，看在吳教練的這種敬業的精神，張凡也會去。這不是錢的問題。

    王亞男進步越大，對骨科瞭解越多，對張凡佩服就越深。只不過比她早畢業一年，已經在骨科成為骨幹了。張凡就是她的目標。她家對她也頭疼的要死，一個姑娘家家的混在男人群中，每次回家都累的一灘泥一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還時不時的好幾天不會家，駐紮在科室。不過她舅舅倒是很支持，技術單位，手底下的功夫為王。趁年輕有夢想就去奮鬥把，時間不會虧待你的努力。

第四十五章 會雙扣嗎

    第一場大雪突然而至，大街上的人匆匆的往家裡趕。甩起來的泥水把過往的汽車都弄成了斑點狗一樣。站在九樓的張凡看著外面，有點發愣。來這邊一年多了。也該回家了，他有點想家了。一年當中，從縣級醫院，再走到市級三甲醫院，一步一步。目前已經算是從溫飽線上掙扎出來了，也該回趟家了。他打算今年過年回家。

    科室裡面，關節的病號張凡也沒有全管，時不時的分幾個給薛飛和老周，張凡的大氣，讓兩老大夫對張凡服氣的緊。張凡也是沒辦法，管太多，有點管不過來，老李身體差，時好時壞，自從張凡加入關節組後，老周徹底算是不獻醜了，他現在就是幫張凡拉拉勾之類的，總不能讓一個副高去寫病歷把。

    王倩打了幾次電話去她們家吃飯，再不去就說不過去了，下班後張凡買了點水果，因為下雪不好打車，等了半天拼車去了開發區。王倩做的是火鍋，下雪天吃火鍋剛好。進門後發現董樺也在，唐晶晶竟然在看電視。「小張啊，叫了幾次都不賴家裡，再不來我都生氣了。」王倩接過張凡的水果後說道。

    「真忙，不然我早來了。食堂的伙食不是辣就是咸，吃的我一點胃口都沒有。」然後對著董樺說道：」董縣好，您啥時候來的啊，最近腰還好嗎。「

    「挺好的，再沒復發，今天我和你王姐給你們做頓吃的，就怕不合你們的口味。」

    「絕對好吃，現在聞著都挺香的。」唐晶晶是個馬屁精，張凡鑑定完畢。

    董樺今天是有事要求王倩，進門後發現王倩在做火鍋，索性脫了外套進廚房，兩人邊做邊聊。有些話也不方便唐晶晶聽，就讓她看電視，弄得她坐立不安。看到張凡進門，唐晶晶終於得到解放。

    「我給你拿煙，你先看會電視，火鍋馬上就好。」王倩去儲藏室拿煙。

    「領導好！」董樺和王倩關了廚房門開始做飯後，張凡坐下後和唐晶晶打招呼。

    「好了，不要取笑我，我是什麼領導，看來在市醫院也混的不錯啊。王主任請你吃飯都得提前預約啊。」王倩是銀行的一個高官，她就稱呼王倩為王主任。

    「真忙。這邊病號多。科室又調走了幾個人，人手緊張。你呢最近怎麼樣？忙嗎。」

    「忙啊，忙的要死，馬上要年底了，各種匯報各種總結，最近都有點神經衰弱了。」兩人隨便聊了幾句就沒啥話了，唐晶晶奉行的是少說多做，而張凡話也不多。兩人就看起了電視。

    「快好了。」王倩端著做好湯料的火鍋走了出來。張凡還沒反應過來，唐晶晶蹭的一下就站起來去幫忙。

    「真香」擺筷子和碗的唐晶晶說道。

    自從巴圖出事後，張凡好久沒來王倩家了，是不他不太好意思，覺得給人家添麻煩了。可王倩他們就沒當回事，而這次董樺來的是有求於王倩的，查爾克縣的書記身體忽然出了問題，體檢時發現肝癌，已經去了首都複查。董樺覺得十有八九就確診了，查爾克縣年底就會有大動作。她想前進一步，可她的關係也就是到市級，所以想來找王倩走走她老公的路子。

    「吃，小唐吃牛肉，今天才買的新鮮牛肉。」說著話，給張凡夾了一筷子牛肉。不錯，王倩做飯很好吃。張凡吃的滿嘴流油，來市醫院幾個月，真沒好好吃過幾頓飯。食堂、飯館都吃膩了。董樺吃的索然無味，她想來見見王倩老公，可王倩也不確定人家啥時候來，電話是秘書接的。說是開會，具體的也沒說啥。

    王倩也在思索，自己的閨蜜關鍵時刻拉一把，以後對她老公也是個助力。「樺子，你說都多久了，我們都沒一起好好的玩過一次。等會吃完飯，我約個朋友，咱們去打牌。」她想到了李曉，帶著張凡去了，也容易說上話。她和李曉關係還可以。可董樺畢竟和人家不熟，幾人都是張凡的病號，而且董樺也算介紹人。

    「張凡多吃點，愛吃那個你說，我給你下鍋裡。」王倩想到了辦法，夾著菜碰了一下董樺，然後問道：「張凡，你李姐的腰咋樣了。」

    「她的還早呢，等會吃完飯還要去給她做治療呢。」張凡邊吃邊說，幾個女人飯量都不大，已經都停筷了。

    「哦，那效果咋樣？」

    「還行吧。王姐這個野菜再有沒，食堂天天炒白菜。」

    「多的很，我去端。「

    「我去，我吃飽了。」唐晶晶已經起身去端菜了。

    「你會玩雙扣嗎。等會你陪我們去玩會雙扣去吧。」王倩和李曉算是一對牌友，雙扣牌友，兩人都打出癮了，這不王倩剛問效果就想知道能不能一起玩一會，不然李曉腰疼沒好轉，也坐不住。

    「不會！」張凡認為不帶錢的紙牌遊戲都是浪費時間。

    「我教你，簡單的很。」董樺已經明白過來，隱約聽過李曉的名頭。具體是干嘛的不清楚，但是絕對比她的來頭大。

    「要不，你們再找個人吧，我真玩不來。」張凡真沒心思，陪著她們幾個去打牌。

    「沒事，你邊吃我拿副撲克給你說說，你這麼聰明的人，一聽就會。」董樺又說道，唐晶晶也明白過來。這肯定要去找所謂的李姐，還得通過張凡。

    這幾個人裡面，就張凡還沒明白。「好吧，我大概懂點，就是不瞭解地方規矩，你說說我也就知道了。」對於紙牌，張凡也算是童子功了。吃完飯，幾個人就出發了，張凡去給李曉做治療，王倩已經給李曉打過電話了約好了。她這個級別，找人打牌的都不容易。一聽王倩和張凡在一起，還約她打牌，都有點等不及了。主要是她現在腰幾乎都不疼了。

    出門前唐晶晶趕緊聯繫了一個茶社，直接包場了。她知道今天的人對董樺很重要。下雪了，唐晶晶對自己的車技有點擔心，上車前他對張凡說道：「要不你來開把，路滑我怕我不行。」

    「行沒問題。」張凡好久沒開車了，手癢的緊。

第四十六章 這混蛋

    雙扣打的張凡發燥，三個老娘們不是美容就是養生，聽的他不停的癟嘴。

    唐晶晶和李曉的助理在包廂外面喝茶，張凡陪著她們三個打牌。他和董樺是對家，明明能贏的牌，卻打輸了，張凡一看就知道董樺放水，他更無聊了。李曉和王倩以前經常合作，董樺是高手，記牌特別厲害，張凡也不賴，雖然董樺放水，可牌面是緊追不捨。

    畢竟是第一次見面，王倩的意思就是先讓她們相互認識一下，也沒深談。陪打了三個多小時，要不是李曉腰還沒痊癒，不知道要打多久。臨走的時候，李曉給董樺了一張她的名片。董樺笑容滿面，拉著王倩做美容去了。

    年底老黃就要到站了。這位醫療系統奮鬥了三十多年的老醫生要退休了，醫院上下都在猜測誰會成為新的院長。副院長兼內科主任歐陽紅呼聲最高，她是算是老邊疆了，祖先是隨左宗棠的部隊進疆的。還有副院長普外的主任，蔣興平，耕耘茶素市好多年，認識不少領導。

    老黃還沒走，大雪來了。市委吸取了去年大雪封路後，縣鄉出現缺醫少藥的情況，組織市區各醫院的中堅骨幹下鄉。讓縣級醫院的醫生下鄉。

    市醫院愁雲慘淡，沒人願意下鄉，大冬天的回家不方便，而且要是大雪封路了，十天半月回不來也是正常。拖家帶口的誰都不想去。醫院動員會開完，自動報名的沒幾個。老黃也不著急，直接把任務下達給科室主任頭上，讓這些主任去煩心吧。

    外科薛飛、周成福、崔平軍都不想去，老李和張凡倒是無所謂。去縣上收入肯定會打折扣，所以沒人願意主動去。老高私下找每個人都談了一次，最後老李說他去，索性其他人也不用安排了，老李、張凡、王亞男一組全去，也不用在找人了。

    他們這一走，科室值班的人就倒不過來了，老黃行使了最後一次院長大權，把去年轉科的全部定科了，王亞男終於正式的成為骨一科的一員，還分來了三個人。不過這時候，張凡他們已經去縣城了。

    人員是老高定的，要去的地方就交給張凡他們自己選擇，附屬的四個縣城。老李無所謂，讓張凡和王亞男決定，最後張凡決定去夸克縣，來了這半年了，再沒回去過，怪想念的。

    要去縣裡，得給王倩說一聲，還要專門去給李曉解釋一下，畢竟拿人家錢了，目前李曉的一個療程做完了，因為是腰椎膨出，最好連著做三個療程。

    先給王倩打的電話，結果她和李曉在一起。

    「你要去縣上？沒事你不用去了，我給你們院長打個電話。」

    張凡趕忙阻止道，：「李姐，我剛上班，而且名單都出來了，您一打招呼~~」後面的話張凡沒說，張凡其實挺願意下去的，科室裡面手術太單一了。

    「這樣啊。」李曉也理解張凡，在一個單位混，最起碼得給上級面子，事情都定好了，才去找人打招呼，領導就會覺得你不懂事，你不想去早點找人啊，非要名單都下來，領導都批准了，你再讓人家改變人員，這不是打臉嗎。沉思了一下，又問道：「你去哪個縣?要多久。」

    「夸克縣醫院。估計得一個月把。」

    「也不是很遠，這樣，我讓司機每天去接你，治療完了再送你回去。你看行不行。」

    「不夠麻煩的，你找輛車交給張凡，他中午過來，治療完下午就回去了。反正冬天了你們生意進入淡季了，而且張凡去的縣醫院也沒多少病人，再說了董樺管的就是文教衛生。」王倩一聽就打斷他們後說道。

    李曉看了一下王倩後對著張凡說道:「這樣也行，就是張醫生有點受累了。」

    張凡趕忙擺了擺手說：「不麻煩，我剛好喜歡開車。就當過車癮了。」司機天天去醫院接，張凡也難受。自己開車就自由多了。

    「那行，張醫生需要啥車，我公司裡有好幾輛頂賬的車，在車庫放呢。奔馳可以嗎？」

    就是再對車不瞭解，奔馳也聽過，名氣太大了。張凡直接搖頭：「哪到不用，一般車就行。」

    「弄輛越野就成了。張凡開奔馳別人看著也不好。冬天路滑，開個越野穩當點。以前你開的那個叫啥車來著。」王倩和李曉很熟悉，也用不著客氣。

    「那是一個藥商的霸道。」張凡解釋了一下，別讓李曉覺得自己有車還和她要車。

    李曉站起來伸了伸腰，對著她的秘書說道：「豐田有沒有。」她的秘書走了過來說道：「豐田的車沒有。」

    「越野車有啥車。」

    「有輛九成新的大切諾基，跑了不到五百公里，慶華頂賬的。」

    李曉又轉頭問張凡：「張醫生，大切諾基行不行。」

    「行，有個車就行。」

    「那張醫生你就受累了。」

    第二天，市醫院的醫生分為四個組分別去四個縣，去夸克縣的外科三個人，內科兩個人一個呼吸科的主治，一個是心內科的主治。各縣的縣醫院都派車來接了，夸克縣是辦公室王紅梅和司機老周來接人。

    張凡看著王亞男帶著兩個箱子驚訝的說道：「這要幹嘛，搬家嗎？」他自己就帶了幾件換洗的衣物洗漱用品一個包就成了。

    「要你管，也不來幫忙，我都拎不動了。」王亞男放下箱子，真拎不動了。張凡已經把老李的包放到切諾基上，切諾基後備箱夠大放王亞男的兩個大箱子一點問題沒有。

    王亞男看張凡把箱子放到一輛切諾基上，就小跑著走來到張凡身邊說：「不虧是你娘家來人，連車的檔次都提升了，其它縣清一色的120，還是你面子大。」大半年的外科生活，讓本來清冷的姑娘開朗起來。

    王紅梅對張凡特別客氣，她來之前鄒平山就特意交代了，招呼好張凡。而且她對張凡自己開車去夸克縣一點都不驚奇，張凡在縣裡的時候就開著霸道呢。市裡去縣上一共六個醫生，張凡拉誰都不是，索性給老李特意解釋了一下，準備自己一個人開車回夸克縣城。

    當王亞男得知張凡開車自己走了，嘴張的能放進去個雞蛋。「這混蛋太自私了，就一個人開車跑了？」

    「他還有點私事要處理，我們先走，他後面再來。」老李這是特意解釋了給兩內科醫生聽的，別讓兩內科醫生覺得張凡目中無人。

    私家車在09年的茶素市，還不是很多。後來不知道那一年，好像一夜之間大家都開始買私家車了。城市就開始堵了起來！

第四十七章 就這麼熱情

    張凡比縣醫院的120晚了半個小時，醫院院長鄒平山和老李相熟，和內科的兩個主治就更熟悉了。專門在醫院門口組織迎接了醫療專家組的到來。他發現張凡不在其中，就問院辦主任：」張凡呢，不是說他也來嗎？「王紅梅在老鄒手裡，過得不如意，畢竟她是巴圖的老人，現在也是特別謹慎，」張凡醫生自己開車，大概晚一點。「

    因為是政府組織的送醫下鄉活動，縣委專門派了一個科長來參加迎接。而且在醫院辦公室專門開了一個大會，強調了這次醫療行動的特殊性。張凡到醫院的時候會議已經結束，石磊和王紅梅關係不錯，張凡晚到的事情，他也知道，就留了個心，張凡剛一進醫院，他就在辦公室看到了。來縣醫院看病開好車的不多。

    石磊專門把張凡送到了外二科，」你走了也再沒來看看我們，大家都很想念你啊。「握著張凡的手，石磊特別熱情。」謝謝石院長了，我也很想念大家。「張凡說的是實話，縣醫院畢竟是他從醫的第一站。

    進了科室就了不得了，老陳、吐遜、李亮就連楊成明都很熱情，而護士長就更不得了了，直接給了張凡一個熱情的擁抱。小護士們都嘰嘰喳喳的圍著張凡，老陳現在代理主任，讓護士們去上班後，在科室裡開了一個醫生會議，現在外二科人員很多，鄒平山設置的條件低，要的人又多，考進醫院二十多個人，分到外二科就有四個。

    陳啟發升為代理主任後，說話的水平見長，」我們基礎醫院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了李主任，我的師傅張凡醫生，還有外科女將王亞男醫生，專家的到來，就是我們學習的機會，大家要謙虛、要熱情、要全力配合，讓專家感受到我們外二科的熱情和好學。下面有請李主任給我們說幾句。「

    老李笑呵呵的站了起來，說道：」我在市醫院的時候就聽高主任說過，他說縣級醫院裡面外科發展最好的就是夸克縣的外二科。今天我總算看到了，看到陳主任，諸位醫生如此好學如此謙虛，高主任所說不虛啊，讓我們在接下來的工作中共同學習共同進步。「說完，老陳就帶領這大家鼓掌。

    接著他又說道：」師傅，你也說幾句。「他是把張凡真當師傅了，可這幾句話把張凡給臊的啊，他趕忙擺手：」陳主任開玩笑了，我那能做你師傅啊，李主任講過就好，我就不用了，大家都是熟人。你就安排接下來的工作把。「

    他看張凡真的不說，又笑著對王亞男說道：」王醫生，你也說幾句把。能搞外科的女醫生都是豪傑中的精英。「王亞男從上班開始，哪裡碰上過如此熱情的同行，連忙說道：」陳主任，謝謝了，我就不說了。「她害羞了。

    」那好。科室的人員我就不一一介紹了，以後工作中就會慢慢認識。接下來讓李主任帶我們查房。「開始查房，呼啦啦的一群人，今天大查房，科室的護士也參加。在過道中，李亮悄悄的走到張凡身邊：」哥，在市咋樣，還順心不，我今年加油複習，明年爭取考上。「

    」還可以，那你加油，我在市醫院等你。「

    科室的病號數量還可以，老陳的工作不錯。縣醫院科室人員的熱情，竟然科室主任喊張凡為師傅，王亞男驚奇的不行，而且查房的路上，幾個醫生還有小護士圍著轉張凡轉，眼中竟然帶著崇拜的目光。」這也太扯了把！「她都想不明白了。可驚訝的還在後面。

    查過房後，老李就去休息了，縣醫院專門給專家開了賓館，他身體不好也熬不住。科室裡面正好有個尺橈骨骨折的，老陳拿這片子給張凡看，」師傅，今天就這一台手術，你帶我們上。「

    」老陳，你咋和我生疏起來，你叫我師傅，我真的臉紅啊。「

    」哎呀！叫師傅是應該的，我花了點錢，已經從考試中心打聽到了我的成績，過了！哈哈「老陳後一句是悄悄說的，張凡心裡想，怪不得老陳一改以前猥瑣的氣質，變的意氣風發。

    人多張凡也不好糾纏師傅這件事，就說道：」真的！哪的恭喜你了，終於出頭了。以後可以大展宏圖了。苦日子到頭了。「聲音不大，說的老陳眼睛紅紅的。

    老陳執意讓張凡安排手術，他真心的尊敬這個年紀比他將盡小一半的師傅。沒辦法，張凡也不再推辭，直接安排手術，主刀張凡，一助老陳、二助李亮，結果王亞男也要上，她就成了三助。

    手術室，麻醉師馬麗華見到張凡也很高興，拉著張凡的手看了半天，」哎呀，市裡就是養人，半年沒見，竟然白了好多，對象找了沒？你都再沒來過醫院，是不是把我們都忘記了。「張凡人緣真的不差，看到馬麗華，張凡也高興。

    手術開始，消毒鋪單直接不用張凡上手，李亮和王亞男搶著幹了。」小張凡終於出頭了，現在已經有專家的架勢了。「馬麗華看著忙碌的小醫生們，感慨的想。麻醉好，張凡他們開始手術。」師傅，手藝越發的精純了，你說我是不是應該也去外地進修一下，見見世面。「手術順利，老陳開口問道。

    」去看看也好，你現在就差個突破了，去外面見識一下說不定能上個台階。「

    「喲，老陳啥時候拜的師啊。拜師宴舉行了沒，不能光沾便宜不掏腰包。把我們都請上，給你見證一下。「馬麗華打趣的說到。

    」那都有你，我們去漢餐，你去嗎！「兩人關係不錯，說話也隨便。

    」去你的，張凡晚上我請你們吃飯，老陳是個老扣。絕對沒準備。「

    」誰說的，縣賓館的包廂都訂好了。你也去，放心是清真的。「

    溫馨！絕對的溫馨。張凡心裡熱乎乎的。院長辦公室，鄒平山問辦公室主任：」專家組晚上怎麼安排的。「

    李紅梅拿這記事本，老鄒就特別在乎這一點，他說的話，你必須完整的記錄，又時候他還專門會讓你重複，」外二科要請專家吃飯。已經上報院辦了，邀請您出席。「

    「這不是胡鬧嗎。專家組第一天來，哪能讓外二科出面，你去定個包廂，通知一下，各科主任都出席。」

    「好的，通知石院長不。」

    老石賊的很，拿下外科後就很配合鄒平山工作，兩人目前相處的還算不錯。「通知一下。」老鄒以前是市醫院的主任，現在角色轉變了，也想在以前的同事面前顯擺顯擺。

第四十八章 新院長

    下了手術，李亮下好醫囑，張凡給老陳和王亞男說了一聲就準備回市裡，李曉現在不忙，張凡出發的時候打個電話，她就會推掉一切活動，專門等著張凡去給治療。

    王亞男對張凡自個開車來縣裡耿耿於懷，「你去市裡幹嘛。我們是下來工作的，不是來玩的。」她義正言辭給張凡上課。「行了，我有事，下午就回來了。」張凡著急快去快回。

    「那下次碰到簡單的骨折，讓我主刀一次。不然我立馬給醫院打電話，就說你脫崗。」抓住機會，王亞男就開始討要好處，張凡做手術太快，一般她就弄個縫合，半年下來，她感覺應該可以能做簡單的骨折了。

    張凡笑了笑，「行，做不下來，到時候做不下來可別灰心，先說好，可不能哭。」

    「去死吧。」

    路上雪不多，張凡一個小時過一點，就到了李曉家。以前李曉疼的經常失眠，要不是恐懼手術，早早的就去做手術了，現在張凡給她做康復，回覆的很好，她也挺感激張凡的。一邊治療，李曉一邊和張凡聊天，李曉側臥，姿勢不是很舒服，她對張凡說道：「你們醫院的老黃要退了，新院長就是內科的歐陽，要不要我提前打個招呼，照顧照顧你。」

    「歐陽副院長成院長了啊，我還以為是搞普外的副院長成院長了。不用打招呼了。」

    「歐陽是市委的保健醫，都服務小三年了，他們關係不錯，你們外科副院長沒機會了。」

    張凡可能是普通醫生裡面，最早知道新院長人選的，可也沒用，張凡用不著去提前打點，靠手藝吃飯。治療完，李曉要留下張凡吃飯，張凡沒吃，他要趕緊回縣城，冬天天黑的早，天黑了不好趕路。

    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下班了，王亞男的電話也來了：「你在那呢，縣醫院的院長請吃飯，就缺你一個人來，趕緊來，在縣委賓館最大的包廂。」剛掛電話，石磊電話進來了：「張老師，聽說你去市裡了，我就讓服務員晚點上菜，你快到了沒，你不在這宴會都開不了。」

    石磊知道張凡能量不小，刻意討好張凡，張凡趕緊說道：「石院長，我馬上就到，不用等我，太客氣了。」張凡又趕緊朝酒店出發。停好車，胖子經理看到張凡後從大廳裡面走了出來：「稀客啊，聽說張醫生調去市醫院了，也沒歡送一下。真是失禮啊，這次來待幾天，一定讓我做個東道。「

    張凡和胖子經理握了握手，笑著說道：」我們就不客氣了，膝蓋怎麼樣，有後遺症沒。「

    胖子笑呵呵的說道：」好的很，比以前都好用了。裡面的加了塊鋼爪，我現在都有一種機器人的感覺。行了，完了再聯繫，也不耽誤你吃飯了，醫院的都在大包廂裡呢。我送你進去。「

    剛上涼菜，張凡進去後，鄒平山站起來笑著說：」我們最年輕的專家來了，快張凡坐我旁邊，給你專門留的位置。「他右手是老李，老李旁邊是石磊，看來左手真的是給張凡留下的。」鄒院長，您太客氣了，我隨便坐就行了。「

    」怎麼能隨便呢，這裡你算半個主人，而且有是代表上級單位來援助我們的，一定要坐在這裡。「說著話就把張凡拉到座位上。內科兩個主治醫生有點不高興，他一個小住院就坐在上座上還代表上級，臉都不要，你離開醫院才幾天啊就不懂規矩了。他們對張凡到是沒啥意見，老鄒以前在科室的時候最講上下級，規矩多的要死。

    剛坐下沒幾分鐘，唐晶晶的電話打進來了，張凡坐在裡面不方便出去，就在座位上接了，唐晶晶在電話裡說道：」張凡聽說你到縣裡來了是不是？「

    」是啊，唐姐。今天剛到的。「

    」哦，吃飯了沒，我請你吃飯。「

    」實在不好意思啊，醫院今天給我們開歡迎宴呢。已經準備開吃了。「

    」那行，你吃吧，等會領導要見見你，吃完飯聯繫我。「

    老鄒就在張凡旁邊，電話裡的話聽的一清二楚，他知道領導就是董樺，不過也沒動聲色。開席，他講了幾句話，無非就是歡迎之類的，不過今天他沒讓張凡喝酒，他說張凡要開車，就不喝了，沒讓張凡喝酒。要不是這個電話，他絕對要把張凡灌醉，雖然對張凡很熱情，那都是無奈的，要不然一個小住院，他才不搭理呢。

    張凡不喝酒，老鄒就把火力集中到了老李身上。他和老李都正高，職稱一樣。他現在是院長了，手下的科室主任都看他眼色行事。老李喝高了，不高都不行，人家太熱情了。不過他也無所謂，一年喝不了幾次，到縣裡了，放鬆一下也成。吃飯的時候，外一科的主任給張凡訴苦，」院長對外科支持力度不大，腹腔鏡就你在的時候用過幾次，再就動都沒動過。放手術室落灰塵。「

    老鄒剛當院長就被上級給批評了一次，弄的灰頭土臉。他這半年忙著全力收編隊伍，對於外科只要不出事就成，他實在是害怕再出個意外。也不組織學習新技術，只要一切穩定不出事就成。普外的幾個醫生和主任著急也沒用，老鄒已經嚇破膽子了，外一科的主任老楊又說道：」你來了就好了，這一到冬天，吃的油膩，膽囊、闌尾的特別多，你多做幾個帶帶我們，腹腔鏡是趨勢。現在病人一聽我們還開腹做膽囊、闌尾，直接就去了上級醫院。留不住病號啊。「

    吃完飯，醉了好幾個。張凡上了三樓給唐晶晶打電話，」唐姐，我們結束了，現在領導方便嗎。「說著話，房門開了，唐晶晶探頭一看是張凡，笑著說道：」快進來，領導忙完了，就等你呢。「

    進來房間，唐晶晶招待這張凡坐下後，說道：」領導在裡面，我去叫，你稍微一座。「

    唐晶晶進去後，董樺就出來了。」張醫生，趕緊坐，最近還好吧，這次來準備待多久。「

    」都還好，不知道待多久，上級也沒通知。「

    」是啊，就怕下大雪，縣級醫院力量不行。最近你王姐再見過沒。「她就是想從王倩牽到李曉身上。

    」來之前見了一面，在李總的家。「她和王倩一天一個電話，能不知道嗎。

    」哦。是嗎，李總現在恢復的怎麼樣了。還在做治療嗎？「

    」挺好的，現在還在做，每天下午我回去一趟，做完治療就回來了。「

    」那就好，房子裡面的暖氣熱不。不熱的話，讓小唐給物業打個電話。「

    張凡現在住的宿舍還是董樺的房子，」挺熱的，謝謝董縣關心。「

    」應該的，下次要是李總去省會，你方便的話，私下通知我一下行不。「這就是她最終的目的。

    」額，好把。「張凡愣住了，什麼情況，間諜？

    「呵呵，我就想讓李總在省城幫我個忙，也不好意思開口，等啥時候去省城了，碰到一起也方便點。希望張醫生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