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醫路坦途 作者︰臧福生（連載中）

第七十九章 你又不是主任

    老鄒要退休了，他答應過石磊，要把石磊推薦給縣委。雖然老鄒的話石磊一點都不相信，可他也不敢給老鄒找麻煩，老鄒都是要走的人了，說好話不容易，可說他壞話那就容易的很了，所以石磊也不想招惹老鄒。而且石磊已經開始活動了，縣裡的領導已經拜訪了好幾個，就缺個重量級的，他準備著抽空去趟市區，找找張凡。

    張凡趕回市區後，去了趟自己買的房子。樓層不錯，總高27層，當時李曉留的是26層。兩梯四戶，還不錯，而且這個小區在茶素市算是高端小區了，環境不錯。張凡買了個房子，李曉送了一個車位，人情大發了。

    工人找的都是熟練工，而且人也老實，還和張凡是老鄉。張凡給了工錢不算，還給兩人一人買了條煙，就是希望做工幹活的時候細緻一點。

    骨二科的醫生相對比骨一科年輕一點。畢竟是分出去時間不長的科室，而且主任歲數不大也願意帶新人。陳琦算是老資格了。

    骨二科在外科樓的二樓，好樓層被瓜分完了，後來的只能在二樓了。醫院裡面大樹森森，冬天還好點，一到夏天二樓直接就被樹葉覆蓋了，蒼蠅、蚊子特別多，窗戶都不敢開，還見不到陽光，陰森森的！

    張凡剛上到骨二科樓梯口，就看到了王亞男。雙手揣在白大褂的兜裡，帶著口罩，主任的架勢擺的十足。不時的指點著幾個轉科醫生在換藥，她跟張凡在骨一科的時候，已經被超級磨煉過了。換藥這種事情，當然熟練的不能再熟練了。

    王亞男在骨二科算是露臉了，第一天報到，一上手術，熟練的配合，老道的手法，拿刀、骨塊對接，穩固鋼板樣樣不差。骨二科的羅金和袁濤驚訝壞了，一般的女生對骨科熟悉的少之又少，像王亞男這麼熟練的女骨科醫生都是傳說啊。其他的幾個轉科的醫生，能利索縫合的都沒有。

    轉科其實也是一個相互瞭解的機會，科室瞭解新醫生，新醫生瞭解科室。下了手術，羅金就對其他幾個轉科的醫生說：「以後王亞男就是你們的組長了，我不在的時候，王亞男就負責帶著你們查房。」女生在外科本來就會被特殊照顧的。畢竟全是大老爺們，忽然進來一個長相還可以的姑娘，而且手術技術還不錯，當然得另眼相待了。

    羅金還腆著臉給陳琦說，科室裡面要個女醫生吧，一幫大老爺們待在陰森森的科室裡，都抑鬱了。要個女醫生也讓我們有點活力不是。

    陳琦對王亞男的背景知道一點。茶素市本來就不大，又都是衛生系統的，多少還是熟悉的。「你正經找個女友吧，別挑來挑去的，人家袁濤孩子都三歲了。」陳琦瞅了一眼羅金後說道。

    「哎！哎！您老休息會，一說這個我頭就疼，再說我直接就瘋了，剩下的活可就沒人幹了。」羅金就煩別人拿他婚事說事，雖然陳琦是副主任，也不軟不硬的頂了回去。

    看著王亞男的樣子，張凡欣慰的笑了，幾個月過去了，那個嘴裡銜著餃子，累的偷偷落淚的姑娘都開始當老師了。

    「張凡！」王亞男回頭的時候看到了張凡，她很高興，喊了一聲。快步走到張凡面前後又說道：「你怎麼才來，醫務處說你差點被傳染了，沒事吧！」

    「沒事，命大。怎麼樣，內科轉的還好吧？」

    「好什麼啊，都鬱悶死我了。我還要轉一年呢，考上執業才能進科。」

    「技能考試也沒幾個月了，複習的怎麼樣。」

    「應該沒問題。這次我們還在一個組吧！」

    「你和我說了又不算！」

    「沒事，你去哪個組我就去哪個組，反正我都是內定了骨一科。其他科室隨便轉轉就行了。」

    「呵呵！」聊不下去了，家裡有人就是不一樣。王子鵬還在努力表現呢，這位已經內定了！

    骨二科主任不在，張凡把轉科單子交給了副主任陳琦。「喲！急診小王子來了！」陳琦還沒說話，羅金就先搭茬了。

    「呵呵！羅醫生好。」張凡靦腆的笑了一下。

    「我說，你在骨一科直接把手術量提了一倍，來我們科室也不能差吧！」雖然主任交代了不找張凡的麻煩，可張凡間接的讓他們好幾個月的收入少了一大截，沒怨氣是不可能的。

    「只要讓我做手術，沒一點問題。」張凡沒在乎羅金的態度，張凡更在意手術量。

    「額！」張凡的態度弄的羅金說不下去了，人家勤奮工作總沒錯吧。

    「呵呵，看把你能的，怎麼不說話了，人家張醫生的工作態度無可厚非。」陳琦說了一句羅金。然後又對科室的其他幾個主治說道：「那個組現在缺人，張醫生來了，你們誰帶？」

    看熱鬧的幾個主治都散開了。沒一個人搭話。帶張凡！還是算了，骨一科的兩個主治讓這個小子嚇唬的不敢選關節，主治的水平都差不多，帶張凡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帶他還不如不帶呢，人家做手術用不著你教，說不定還比你厲害，下了手術換藥、寫病歷、粘貼化驗單這些小事也不好意思張口讓人家干，多尷尬。

    陳琦等了半天都沒人吱聲，「呵呵！」他也知道，科裡的醫生拉不下臉來使喚張凡。他看了看張凡後說道：「反正你的證書馬上就下來了，要不你自己帶上幾個轉科成一個組，我和王主任給你查房？」陳琦試著問了一下張凡，他也想知道張凡的水平到底怎麼樣。水平差點的絕對不敢自己成一組。到時候手術拿不下來多丟人。

    「也行，轉科醫生您看著分吧，我也不知道誰沒組。」張凡一點都不怯陣，不過要轉科醫生的事情，他沒張嘴，本來轉科的醫生都是主治帶的，他一個轉科的醫生成一個組，已經很出人意料了，自己再張嘴要人，把別人的學生要走了，那不是平白無辜的的惹人嗎。

    泡急診科搶病號，雖然引起了骨二科的公憤，可那算不上私人恩怨，最多就是個科室競爭。要是張嘴搶了別人的學生，那就是私怨了。

    這個時候王亞男也進了科室，她趕忙說道：「李主任，我和張凡一個組吧，在骨一科，我就是他帶的。」

    李琦轉頭看了一下，還沒說話，羅金就不願意了，王亞男是他這一組的，「這怎麼行，這是骨二科，再說你走了我們組就缺人了。」

    「你又不是主任。」說完，王亞男白了他一眼。「額！」羅金敗退了，他也不好意思和一個小姑娘吵架，王亞男要是個轉科的男醫生，今天這個事情羅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李琦笑了笑，就說到：「骨一科、骨二科的先不說，你想和張凡一個組也行，其實我們科比骨一科更有活力。你待一段時間就知道了。轉科的醫生還有好幾個，羅金你再挑一個。沒人就把我們組的讓給你。」王亞男舅舅的面子還是很大的。

    「行吧。」羅金不甘心的說道。他也覺得自己冒失了，李琦一說完他就覺得不對，平時李琦雖然說說笑笑的，可也沒今天這樣的平易近人。而且李琦都已經決定了，他就是再不甘心，也得照顧副主任得臉面。

    王亞男一點都沒察覺出自己已經惹人了，還喜滋滋的站在張凡身邊。張凡又感動又生氣，「這就是個姑奶奶啊！」

    張凡出身平凡，也可以說一直掙紮在溫飽線附近。多年的生活已經造就了他儘量不與人做意氣之爭，他覺得那都是吃飽了沒事才做的事情。

    一個很簡單事情就足以說明這種性格的好處，李輝開朗、活潑，可相對的，不談技術方面，不管在縣醫院還是在市醫院，很多人都喜歡張凡多過李輝，就是因為這個不爭。

    李輝聊天好抬槓，一方面是知識儲備充沛，另一方面也是性格使然，抬幾次槓，別人就不愛和你聊天了。慢慢的關係也就疏遠了。而張凡又是另外一個樣子，只要不涉及自身利益，聊天隨便聊，愛說啥是啥，你高興就行。

    不好說誰的性格更好，可這就是一個為人處世的哲學。咄咄逼人可能更容易引人注目、彰顯個性，可也更容易招人厭惡。身為一個小老百姓，就得有一個小老百姓的覺悟。圓潤的社會，實際上更加容易接受圓潤的個體。人畢竟是社會動物，沒成為大佬之前儘量還是圓融一點。

    分好組，大家四散而去。「老李這是怎麼了？張凡？」袁濤走到羅金身邊悄悄的說道。兩人從進醫院就開始做搭檔，已經相當有默契了。袁濤的意思就是，老李今天太反常了，是給張凡面子嘛。

    「不好說，我覺得應該不是，可能是那個小姑娘。」手底下麻利的人一般都不笨，羅金已經看出了個大概。

    「哦！看吧！」袁濤回頭看了一眼王亞男，也再沒說啥。他的意思就是走著瞧！兩個小住院，本事再大也有求人的時候。

    這就是張凡生氣的緣故，王亞男有點過於強勢了，不太符合張凡的人生觀。可人家王亞男說的也沒錯啊，搖了搖頭，張凡對李琦說道：「李主任，我和王亞男用哪個電腦，用誰的界面？」

    每個註冊了執業的醫生都有一個自己的界面用來管病號，張凡沒有，王亞男就更沒有了。沒界面怎麼管病號，連醫囑都下不了。

    李琦看了看幾台電腦，本來空著的電腦，瞬間都坐滿了人，王亞男的話立馬就來了現世報，他對著張凡說道：「界面你就用王主任的吧，他不帶組。電腦你就隨便用吧，那個空著你就用哪個。」那個能空閒下來！哎！幾句話就招惹了個大麻煩。

    不過張凡也沒說王亞男什麼，人家算是投靠你來了，那你就扛著吧，小弟的麻煩老大扛也說的過去。

第八十章 合法了

    骨二科沒有分關節和脊柱組，收病號一組一天，收到什麼病號，就看什麼病做什麼手術，沒得挑。專家門診就主任和副主任上，普通門診每個主治三個月一次，輪著上。

    張凡和王亞男還沒病號，今天輪不到他們收病號，就在科室裡坐著看書。其他轉科醫生忙著換藥、填單子，他們兩也沒人使喚。讓其他幾個轉科醫生羨慕的不行。

    快到下午下班時候，醫務處打電話：「張醫生，你來一趟醫務處。」張凡也沒問啥事，給王亞男說了一聲，然後就去了醫務室。

    「張醫生坐。」醫務處的主任熱情的招呼張凡，張凡進去一看，李輝還有幾個比他們早一年進醫院的幾個年輕醫生都在。

    「謝謝主任。」張凡客氣了一下後，就坐到李輝旁邊。

    「好了人齊了，諸位都是我院最年輕的優秀醫生，今天執業醫師證下發到醫院了。我在這裡祝賀各位，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成為一位正真的醫生了，擁有處方權的醫生。這是國家賦予你們的權力也是責任和義務。我也不多說什麼，就是請各位在未來的行醫中，珍惜這個權力，認真完成這個責任和義務，行醫過程中，請謹慎、謹慎再謹慎。」

    醫務處的主任表情嚴肅，年輕醫生們也是肅穆以待。主任說話完畢，醫務處的科員就帶著一份醫師簽字本過來，挨個讓這群年輕的醫生簽字留個底本。在未來的執業中，這就是處方的原本，查對筆跡、審核處方。

    李輝註冊的是內科，張凡毫不猶豫的填了外科。出了門，幾個剛剛擁有執業證書的醫生都很高興，五年的本科，兩年的實習。七年時間的努力就是為了擁有這個證書。

    雖然醫生生涯才剛剛開始，可他們已經邁入的醫生這個門檻之內。「這要是在古代，我們也算是同年了，今天晚上一起吃個飯吧。雖然平時也見面，可都不算熟悉，今天就算是出師宴吧，相互熟悉一下，以後也好有個照應。」目前在婦科轉科的王虹，黨員而且是新上任的醫院團高官，有股子幹練勁。

    其他幾人都同意了，張凡沒說話，因為李輝已經把他給代表了。「我們兩人比你們來的晚一年，不過畢業算是同一年的，早就想找組織，可就是沒個機會。王書記的建議真是太好了！太體諒我們了！」王紅雖然張的一般，可已經有了那種職場女性的氣質，李輝就見不得稍微出色點的女性，他開始開屏。

    有證了，雖然成績早就下來了，可當真正把證書拿到手的時候，張凡也感慨不已。當年要是有證書，可能也來不了邊疆，當然說不定系統也得不到了。兩年的離家生活，脫離學校進入社會，讓張凡迅速的成熟不少，有得有失吧。

    骨二科裡，王亞男看著張凡的執業證書羨慕不已。「你算是熬出頭了，來給我找個照片，我放空間裡給我同學們顯擺一下。」王亞男拿著證書讓張凡給照相。

    晚上下班後，李輝不知道從哪弄的香水，噴了一身。站在外科樓下，味道都傳上了二樓！「你這是花露水嗎？就是花露水也沒有這麼刺鼻啊。」張凡聞著他身上的味道說道。

    「知道什麼，這是男士專用香水，古龍！懂不懂。」

    「好吧。」捏著鼻子的張凡離李輝遠走了一步。李輝肯定是上當受騙了，要不是就倒了半瓶子。他的香水味道太濃烈了。

    王紅早早就訂好了好餐廳，小肥羊，很大眾很出名的涮羊肉餐廳，幾人下班就在醫院大門碰頭一起出發去了餐廳。

    王紅出頭聯繫這個聚餐不僅僅是相互熟悉，她比其他人更成熟一點，大學的時候就是學生會的主席。是學校的活躍分子，雖然進入醫院後，也有半年的不適應，醫院不是學校，你活躍沒用，還招人說閒話，得靠技術說話。

    吃了兩次小虧以後，她變得開始努力工作起來，在科室中得到了眾醫生的認可，而且積極參與醫院的各項活動，在領導面前也展現了自己的才能，共青團的書記也因為老黃的退休，這個職位落在了她的頭上。

    雖然是個承上啟下的組織，可在技術單位真是太難開展工作了。醫生護士本來就很忙，團組織活動要是沒有好處，幾乎請不動醫生，而且她也沒有行政命令的權利。春天的時候她就想組織個青年醫生植樹活動，結果沒人報名。最後不了了之。

    在醫院這種事情更本不受重視，如此多的知識分子可黨員數量卻不是很多。大多數醫生都沒有步入仕途的想法，所以對這種事情很淡漠，每年的入黨積極分子，算是半指定性質的，積極主動的說實話不多。

    王紅就是想從新來的這些醫生中入手，能帶動著他們組織活動，最起碼比她一個人當光桿司令來的強，工作就是一步一步干下來的。團書記幹上幾年，有點資本了，未嘗不能進入醫院的領導層，而且這也是一個捷途。

    王紅舉止大方，誰都不會被冷落，一個涮羊肉火鍋吃的大家興致勃勃，剛剛步入社會的年輕男醫生最容易被這種同齡但更成熟的女生吸引。一頓飯的功夫，好幾個男醫生已經被王紅吸引，李輝就是其中之一。

    張凡隱約的從她身上看見了康樺的影子，雖然王紅稍顯青澀一點，可十年後呢，誰能說的上呢。「我一定要拿下她。」吃完飯後，在回去的路上，其他人家都是茶素市得，就剩下張凡和李輝的時候，李輝揮著拳頭說道。

    張凡知道李輝口中的她是誰，不是張凡看不起李輝，就李輝還是孩子般的性格、脾氣，能讓王紅把他當傻子一樣使喚，到頭來只會得到一張好人卡。她那種女性，天生就是追隨強者的。一般人只能看到她，如同佛像般的莊嚴。

    張凡勸都不勸李輝，他應該吃點苦頭了，靠著嘴甜小聰明只能騙騙小姑娘，王紅就是李輝他們這種人的剋星。

    「你怎麼不說話，你上次說看上的妹子不會就是王紅吧，先說好了，公平競爭，不能放陰招。」

    「比如呢。」張凡好奇了，李輝這小子是想提點他什麼。

    「這還用說，比如王莎！」稍微有點不好意思，不過他還是說出來了，看情形是真讓王紅給迷住了。

    「我今天才發現，你這玩意真不是東西。見異思遷說的就是你啊。不過王紅不適合你。傻白甜還是你的最愛。」張凡趁機數落了他幾句，聽不聽的，看他自己。

    「知道個屁，從明天開始，你就看好了，只要你不壞事，一個月，就一個月，拿不下她，我請你吃一個月的飯。」

    「不用，你別來禍害我就行。」

第八十一章 坑！坑！坑

    輪到張凡和王亞男收病號了，專家門診是陳琦。正好有一個離退休的老幹部右膝關節變形，陳琦動員了好久，才同意來做膝關節置換術的。

    就目前而言，膝關節置換術比髖關節置換術的難度，高一個等級。雖然陳琦是副主任，可是主任王德華還沒有放手讓他主刀做換膝關節、換髖手術和腰椎手術。

    兩人關係不錯，可在業務上，這些都是主任的自留地，根本不會讓別人插手的，陳琦年紀和王德華差不多，已經到了出成績的年紀，他也在找機會，找一個突破的機會。張凡的到來，讓他看到了機會。

    傳說張凡曾在骨一科主刀了換髖手術，把兩個主治嚇的不敢進關節組。那今天這個膝關節，張凡要是也做下來，老王也就沒有在阻止他的理由了。陳琦不想把關係弄的太僵，可這種大手術的利益太大，由不得他不動心。

    老高有個李瓊，老王有個牛海玲，這都是省級器械商的級別。而他呢僅僅就多了一個副字，器械商的級別立馬下降了好幾個級別。上次他孩子去海島玩，他的器械商連個機票都出的很不痛快，就是因為他帶給器械商的利潤還不夠大。

    這個離休幹部據說是解放前的老工人，這種級別的老人不多了，全市超不過三十人。老頭九十多歲，還精神的不行，這兩年膝關節不行了，走不成路了，身體才開始慢慢變的差了起來，家裡為了讓老頭多活幾年，最後同意了換膝手術。

    老頭三個兒子三個女兒，老伴早早的就去世了。家裡三個兒媳和三個姑娘全職伺候老頭生活，為何如此孝順，只有一個原因，老頭工資太高了。

    一個月一萬多的工資，住院吃藥還實報實銷。別說兒媳女兒了，就連隔壁的鄰居都要討好他，一個月報銷個十來萬的醫療費，一點問題都沒有。

    科室裡，老頭兒子拿著住院單子來到科室，「麻煩問問，誰是張凡，張醫生。」

    「哦，我就是。」張凡接過單子一看，乖乖!直接開的是特需病房的套間，查房還得專門去特許病房。

    「家裡老爺子年紀大了，住這邊不太方便，就麻煩張醫生了。」他兒子說話很客氣。

    「行，我現在就過去給老爺子查體，開單子。要不你先過去，我後面馬上就來。」

    「好的。」

    張凡知道是膝關節的病號，好幾個月沒正經做手術了，他也手癢的厲害。「王亞男走，我們去特需病房查房，來了個新病號。」

    「什麼病號？」

    「手術病號。」

    「那住特需不麻煩嗎，要我們天天跑。」

    「走吧，說著些有用嗎。」張凡和王亞男出了外科去了特需病房。

    特需病房的最大套間裡，一個挺精神的老頭坐在輪椅上，幾個女的正在整理床鋪。如此奢華的病房還要整理，真的生活質量好高啊，張凡暗自嘀咕著走進了病房。

    「哦，醫生來了，快請進，陳主任沒來嗎？」其中一個女的看張凡和王亞男比較年輕，就問道。

    「我們~」王亞男要說話，讓張凡把她的話給壓下去了，能住這個套間的非富即貴，沒必要為一句話給自己找麻煩。

    「我們先來做個初步的檢查，後期主任他們就會來專門查房的。」張凡隨口說道，然後拉著王亞男走了進去，他抓著王亞男的胳膊捏了一下。

    王亞男看了看張凡，就再沒張口，她也就是偶爾耍耍性子，真惹張凡生氣了，她練手的機會就沒了。

    老爺子，耳朵有點不少使了，得大聲說話，張凡做了一個基礎體檢，心臟、血壓各方面都還可以，就是右膝關節變形的厲害，都快翻轉了。家裡的男人都挺客氣，不過幾個女人眼窩子有點淺，趾高氣昂的，看張凡和王亞男兩人年輕，語氣也不是很好。

    張凡檢查完了就拉著王亞男走了。「你就不能有點骨氣，她們幾個什麼樣子，嘀嘀咕咕的，以為我沒聽到！」

    「那又能怎樣，和她們吵架？有點肚量不好嗎？非得把自己拉到和她們一個水平了嗎。姑娘，有時候難得糊塗也是一種境界，天天保持戰鬥的姿態，老的會很快的。」

    「哼！」

    科室裡面，陳琦看張凡他們回來後，就當著大家的面說道：「張醫生，怎麼樣病人還可以吧，你既然單獨一個組了，這個手術有把握嗎，挑哪個醫生做你助手你做主，我全力配合，你就是想讓主任做你助手我都可以給你去說。」他說的很模糊，就是想引起科室其他醫生的好奇。

    「呵呵，病人情況基本還可以，要不陳主任你幫我掠陣？二、三助手你決定？」

    「初生牛犢不怕虎啊，好，今天我這個老傢伙就當一次你的一助，其他人我也給你配好，我倒是要看看張醫生的手段如何。」張凡的話，說到老陳的心裡去了。

    陳琦特別希望張凡能做下來。配的一助是他自己，二助三助分別書袁濤和羅金。陳琦也不怕老王不高興，反正是他說的要掂量張凡，只要張凡能做下這台膝關節置換後，老王要還不放手，下面的醫生他都沒辦法交代了。

    骨一科的住院醫生都開始做置換手術了，你老王還死霸著不放，以後看你咋做這個主任。就算是放手，也的先放給他陳琦，畢竟科裡面主任下來，就他的資歷是最高的了。

    這真的是一場智商的較量。

    晨會後，王德華看著手裡的手術單子半天沒說話。「這台手術是不是有點太大了。」他用商量的語氣指著張凡的膝關節手術對陳琦說道。

    陳琦掩飾的很好，他笑著說道：「應該沒問題，我專門問過骨一的老李，這小子換髖做的特別溜，你要是不放心，你上檯子我下來。要是不行，你直接上手就可以了。」陳琦準備把這個事情定死。

    「再說了，真要做不下來，看他老高還嘚瑟不，滿世界吹得張凡多牛多厲害似得，好像就屬他老高眼光最毒似得！他大弟子在骨二科下不來檯子，看他以後還怎麼說，都成笑柄了。」

    「嗯！那就這樣吧，明天的手術我上檯子看看，實在不行我就把他替換了。」他自己的自留地用來掂量一個住院醫，老王有點肝疼。但是和老高比了一輩子，能讓老高丟人，他也願意。陳琦就是抓住他的這個心理，挖了一個坑。

第八十二章 馮唐易老

    老王忍者肉痛同意了手術。沒辦法，有時候意氣之爭真的會壞事。陳琦急急忙忙的去安排術前的準備，他趕緊走開了，他怕王德華又反悔了。

    不到十分鐘，張凡要主刀膝關節置換術的消息傳遍了骨二科，雖然科室裡看起來風平浪靜，可上上下下的醫生都保持著觀望。

    骨一科當時新主任剛上台，科室裡面糾葛挺多，所以張凡當時的第一台手術，並沒有引起什麼大的波瀾，可骨二科不同，主治都是王德華帶出來的，目前科室裡還能保持一個均衡，按部就班的工作。

    可今天不同，一個骨一科的住院都開始做膝關節置換術了，那是不是也說明骨二科太死板，或者說骨二科的主治水平不行？人都是有危機感的，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技術單位，後來者居上特別常見。而且也很殘忍，你年紀大、資歷老，對方比你小個七八歲，可你還必須得俯首帖耳的對他表示尊敬，因為他是主任。

    你可以對院長不在乎，可天天見的主任你不得不重視，他關乎著你的直接利益。這就是一個大醫院，主任幾乎都是年齡最大的，比主任年紀更大醫生的幾乎不存在。就是有也是那種存在感不強的醫生。

    茶素市就一個大型三甲醫院，一個科室主任競爭的殘酷性，不到一定的年紀真的體會不到，這是人到中年的悲哀，你不拚搏，將來可能就會被排擠被無視，拚搏了說不定也是帶著一身的傷痕，默默的離開或者隱身在角落，從此再無發聲，如同看客一般，靜靜的觀望一個時代的興起。

    清晨，骨二科的晨會壓抑至極。原本熱鬧的討論也不存在了，簡單的手術安排，簡單的制定方案，大家都在等待，都在準備。王德華也無心理會，他今天莫名其妙的煩躁，會議室裡清一色的白大褂，讓他覺得煩躁，極度的煩躁。

    手術開始，安排了手術，只要沒有特殊情況，是不能停止的，一是各科室都已經做好了手術準備，二是無法向病號及家屬交代。老王洗手後，雙手掛在胸前，默默不語，眼前的張凡如此的年輕，如此的利索，消毒鋪單有條不紊。

    張凡動作越標準，他越不安，「難道我是嫉妒嗎？」老王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應該不會，他才多大，小屁孩一個。可能是累了，三年的主任，連年休都沒有享受過！該休息休息了！」

    「主任，開始吧。」張凡都準備好了，可老王還坐在麻醉師的凳子上發呆，陳琦叫了一聲。

    「哦，好，開始。」說著話，從發呆中驚醒的他趕忙站在了一助的位置上，十分的不習慣，這個位置多少年沒有站了，他已經習慣了張凡站的位置。

    膝關節是人體最大而且最複雜的一個關節，俗話說人老腿先老，說的就是膝關節。

    膝關節置換術手術為什呢難，就因為它承擔的人體的重量，重建膝關節的時候，要考慮好多好多因素。

    首先是一個力線的問題，力線做不到解剖位，身體就會歪斜，長時間就會出現脊椎變形。第二要考慮一個角度問題，外旋角度、內旋角度都要考慮。稍有不慎就會失之毫釐差之千里。

    對膝關節解剖如果不是相當熟悉，最簡單的術前定位都做不好。各種力線、各種角度，背熟都要好幾天。就熟練度來說，張凡並不比王德華差，而且還要更熟悉，張凡可以在系統中隨時練習，模擬手術的逼真度已經可以以假亂真了。

    將骨髓內導引器插入髓腔，貼近股骨，測量伸直間隙、安裝外旋裝置。截骨、測試、安裝假體，檢查力線、穩定度、屈伸功能。沖洗、清除骨水泥、再次檢查。

    老人實報實銷，器械用的都是目前市醫院能聯繫到的最好的進口材料和器械，相當好用，張凡也喜歡用這種進口器械，順手的很。

    手術進行的非常順利，老王一頭的汗，他讓張凡給嚇住了，手術剛開始的時候，他眼睛一直盯著張凡手中的刀片，只要有一點點不對，他準備隨時喊停。

    結果，從頭到尾。張凡做的比他還漂亮，對關節的解剖比他還熟悉，真如庖丁解牛般的熟練，鋒利的刀片劃過肌肉避開大的血管，輕輕切開韌帶，切口平直。對位對線、角度測量，每一步都是熟悉無比，每一步都是完美無缺。

    不要說十年前，就是現在的他都達不到張凡的這種熟悉程度和完美程度。他微微的張開嘴，想說話，可口乾的厲害。只能機械般隨著張凡的動作，被動的配合。

    未上手術的陳琦，就站在張凡背後的小凳子上，他是旁觀者，看的更加清晰，他的位置如同是上帝之眼一般的清晰，比二助三助看的更清晰。雖然和王德華配合了上百台的膝關節手術。

    可張凡的動作更輕鬆更迅捷也更完美，「妖孽！狗大的歲數，如此厲害。」他心裡驚詫不已，不過他也不是很擔心，張凡太年輕了，等張凡達到主治的時候，他都退休了，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

    他不像王德華，他當年脫離骨一科，跟隨老王開創骨二科，也是為了利益，為了得到更大的利益，要不是能當副主任，他才不會跟隨老王。

    和他相對比，老王更加看重技術，張凡精湛的技藝，對他的打擊如同核彈般的摧毀了他與之奮鬥了半輩子、驕傲了半輩子的手術技術。

    他與老高最大的區別就是心胸上的差別，老高當年看到張凡的時候，第一時間同樣的驚詫，可接下來就是無比的愛才，惜才。

    手術順利，卻很沉悶，沒人說話。張凡沉浸在手術的成就感中，老王沉浸在無盡的悲憤中，陳琦已經遠遁千里，他才不會在這個時候開口。他瞭解王德華，當年有多自負的王德華，現在就有多悲傷。

    袁濤和羅金嚇的不敢說話。這是住院醫生嗎？這是轉科的醫生嗎？雖然聽說很厲害，可也不能這樣的厲害吧。手術熟練到不帶停頓，技藝精湛到出神入化。

    開始縫合皮膚，老王如同脫離了煉獄一般，他長嘆了一口氣：「哎！我累了，我下了！」這一刻，五十歲的他，老人般的拘樓著身子，算是蹣跚出了手術室。陳琦尾隨而去。

    「張醫生，要不我來縫？」老王出了手術室，袁濤開口了，叫小張不合適，叫老師張不開嘴。

    手術室門外，扶著牆的老王對身後的陳琦說道：「我們都老了！看著他拿手術刀手，不帶一絲的顫抖，我就知道，我老了。我打算休息一段時間，科室你就先負責起來吧。謝謝了！」

    陳琦張了張嘴，可說不出一句話，目的達到了，可看著一起進醫院一起闖出骨一科的老夥計，他心中沒有一絲的高興！

第八十三章 李亮進修

    手術結束，張凡在手術室就下好了醫囑，也不用去科室搶電腦。天天在系統中一個人寂寞的進行手術，和現實中進行手術，差別很大，在系統中，你做多快，想看那個地方，系統配置的助手都能給你完成。

    而現實中，助手和系統的差距很大。不僅是助手要適應術者，術者也要適應助手，在系統中是一個完美的練習平台，條件設置都是最全面的。

    因為老頭年紀太大了，要在ICU中度過一個晚上。回到科室，老頭的大兒子已經再等在科室了。「張醫生下手術了啊！老爺子怎麼樣？兩位主任呢？」張凡犯不著和他說主刀是誰的事情，微微一笑：「主任好像去開會了把，有什麼事情嗎，我是你們老爺子的主管醫生，如果和老爺子病情有關的事情，可以和我商量的。我決定不了就會上報主任的。」

    「也沒什麼，就是那個~」

    「沒事，你放心說，解決你的顧慮也是我的責任。」

    「那個能不能都用最好的藥物啊，我家老爺子的情況，兩位主任都是瞭解的。」他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注意後說道。

    「沒問題，主任早就交代過了，放心把。」兩句三句的，張凡就打發了他，用藥最主要的是合適，而不是價格，給他也解釋不清。張凡還要忙著寫手術記錄呢，王亞男沒上手術，嘴撅的能掛油瓶，她是指望不上了。

    老王下了手術，給陳琦交代了一下後，直接找歐陽請假去了。陳琦也不後悔，自家的孩子越來越大了，花費也越來越多，多賺一點是一點，五十歲，外科醫生最後的黃金年齡，過去也就過去了。

    這次的換膝手術，器材用的都是最好的，各種回扣也不小，他分出一半給了張凡。老王休假，這個分配權利就歸他了。

    為啥要給張凡分一半，因為他還需要張凡的幫忙。陳琦大手術雖然上了很多，可手術看千遍，自己做的時候還是會出現各種問題，這個時候就需要一個老師把關、站台。老王休假了，站台就靠張凡了。

    陳琦已經打算好了，以後的這種關節置換手術，他主刀、張凡一助手，他的回扣也給張凡，只要在老王不在的這個階段，自己親自做上幾台，張凡幫忙站站檯子，哪以後老王也沒辦法壓制他了。

    行一步想三步，可謂用心良苦啊。人在江湖，沒有對錯。

    骨二科躁動了。上手術的兩個主治，臉色黑的嚇人，科室其他的主治一直等著他們下手術，他們兩人比張凡早一步回的科室，張凡還在手術室下醫囑。「怎麼樣，老王發飆了沒有。」其中一個主治問道。

    正常情況下，老王發飆，趕張凡下台子是大家可以預料到的或者是應該的結果，因為膝關節手術的難度，主治都拿不下來。

    「沒，老王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我心情不好，我只能說一句，張凡很強、碾壓我了。」羅金說完，脫了白大褂走了。

    大家望向袁濤，他只是點了點頭。也脫了白大褂出了科室。羅金是真鬱悶回家生悶氣去了，而袁濤是去想辦法了，什麼辦法呢：進修！去大醫院進修。找人說服歐陽，找什麼人呢，當然是更高級別的領導。

    骨二科的兩個種子選手被張凡打的灰頭土臉，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科室裡面幸災樂禍的有，同情的有，但大多數都是冷眼相觀。要是老王接下來沒有什麼措施，骨二科的人心就散了。

    張凡對這些事情一點都不瞭解，就算瞭解了也沒辦法，人是自私的，張凡不可能為了照顧大家的心情，大家的利益去放棄自己的提升。就算知道了，張凡也會更加的去努力多做手術，因為資源就那麼一點，你不爭取永遠是沒有機會的，不要指望著別人的憐憫。

    第二天，手術的器械分成就被陳琦分給了張凡，本來是要等一個月的，器械商都是一個月一結算的。可陳琦著急，催著趕緊結賬。老王休假了，陳琦說了算。沒辦法，只能第二天就結算。

    「張醫生，昨天算是讓老陳我見識了什麼是水平啊。沒說的，你是這個。」說著舉起了大拇指。

    「主任你又拿我開玩笑了。」

    「謙虛，太謙虛了。這是昨天的辛苦費，你收好，我昨天觀看了你的手術後，收穫頗多，等哪天有關節置換的手術，還請張醫生多多指點一下啊。」

    「呵呵，主任真是的，都把我說的不好意思了。」張凡捏著手裡的信封說道，他對陳琦的話一點都沒進腦子。心裡估摸著能有多少。

    陳琦也沒辦法，不趕快練習手術，等重拾信心的老王歸來，更沒機會了。不要臉就不要臉了，他又說道：「這幾天你就辛苦一點，主任休息了，你多上上手術，辛苦費你不用擔心。」

    這是唯一進入張凡腦子中的話，「您放心，指哪打哪。」

    「呵呵！好。」當說起費用的時候，張凡眼睛都亮了，陳琦一看就知道該怎麼辦了，拍了拍張凡的肩膀後說道。

    下了班張凡點了點錢數，不少！再湊一湊，這個月廚房就可以裝修出來了。

    李曉的第三次治療已經過半了，效果越來越好，現在已經沒有明顯的疼痛。對於張凡的話，現在是特別的重視，張凡讓鍛鍊，她就堅持不懈的鍛鍊，腰痛的經歷讓她更加重視自己的健康。

    「你房子開始裝修了嗎？」在李曉家，做完治療，李曉拉著張凡喝茶。

    「嗯！開始了。」張凡喝不出茶葉的好壞，他覺得都一個味道。

    「你也不打個招呼，我讓公司的裝修隊給你干，他們畢竟是專業的。各種風格都沒問題。」

    「不用了，也不著急著住，慢慢的裝修就成，老麻煩你也怪不好意思的。」

    「呵呵！你啊，有點過於老成了，朝氣不足，以後不用和我客氣。那輛切諾基不是新車，我送你一輛新車吧，你喜歡什麼車。我聽王倩說你挺喜歡開車的。」

    「真不用，我要車沒啥用，天天的在醫院也不出門。」張凡趕忙拒絕到，房子的事情已經佔了很大的便宜，再要車就有點過分了。

    「哪能沒用呢，你不要新車，那就把切諾基找個時間過戶給你，不要在拒絕了，我以後還有事情要求你呢。」

    就在張凡和李曉聊天的時候，老陳打來了電話：「師傅，忙不忙，我決定讓李亮去你們醫院進修了，老鄒弄的直接沒有病號了。」

    「行，我明天就去給他聯繫。你直接讓他來市裡吧。」

第八十四章 春天來了嗎？

    李亮是他老爹送來的，自己兒子第一年就考上了執業醫，而且在科室裡主任也器重他，這不現在就被派到市醫院進修了，他高興的嘴都合不上了。

    「兒子，沒想到啊，一年的天氣你就成熟許多，我都擔心你在醫院混不下去呢。哈哈，以後我兒子就是李醫生了，這次需不需要給你進修科室的主任和管事的醫生送點煙啊酒啊的，讓他們多照顧照顧你。」

    「不用了，我進修就是我以前的同事給聯繫的，有他在，我進修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什麼了。」

    「張凡？就是你們科室以前的那個小年輕嗎？他多大了？」

    「和我一年畢業的。」

    「本事這麼大？」他爹有點不信，在縣醫院牛，那是縣醫院小，能在市醫院牛，哪都是了不得的人物，他一個小年輕還能，能上天嗎！

    「差不多吧，市醫院專門給他量身設置的編制，而且張凡就是一個外鄉人，當初孤身一人來的邊疆，無親無故的能有今天的地位，你說牛不牛。」

    「聽著也很厲害。靠的住嗎？」

    「人很好，對我也不錯。」

    「那你和人家多聯繫著一點，別小氣，這種有本事的人，心氣都高，剛開始可能對你有些瞧不上，可只要勤聯繫一些，時間長了就是能交心的朋友了。而且這種搞技術的沒什麼心眼子，就是剛開始有點不好打交道。多少都會有一點傲氣的。」他老爹做生意，搞的就是銷售，把自己的心得體會，一點點的傳輸給自己的孩子，這話要換其他人，他絕對不會說的，這都是自己多少年的親身體會。

    「也沒有，張凡很好打交道，人也熱情。各方面都很老道。」李亮知道張凡的性格，也沒給他老爹多說。

    他老爹開著一輛捷達，拉著李亮直接送到了市醫院門口，李亮家在市區有一套房子，也不怕沒地方住。

    張凡早早的等在醫院門口，李亮個性稍顯靦腆，可他有一個優點，執行力特別強，以前在科室裡只要張凡交代的事情，他絕對第一時間就去完成而且勁量做到最好，雖然不善言辭，但卻是一個能幹事幹活的人，張凡走後，老陳也喜歡李亮，進修就把李亮推薦來了，楊成明眼巴巴的沒辦法。

    「張哥，我來了，這是我爸爸。」

    「哦，叔叔好。」

    「張醫生你好你好，真是大醫院的醫生啊，氣質都有股子專家的味道。」李亮爸爸笑呵呵的說道。

    「呵呵，叔叔客氣了，那就先吃飯吧，宿舍也聯繫好了，等會帶你去過。」老陳打過電話後，第二天張凡就去了老高的辦公室，李亮進修也就幾句的事情。老高還好奇的問了一下，王德華的情況。

    王德華當了三年主任，沒休過一次年假，這次卻請了一個長假，他們爭奪、比賽了一輩子，老高不好奇都不可能，可到他這個級別，在醫院、在科室都不好意思去八卦，在張凡面前倒也沒什麼顧忌，他已經把張凡放到了和他一個級別的位置上。

    「不知道啊，那天下了手術就說累了！然後就聽陳琦主任說，王主任暫時休息了。」張凡讓老高問的一頭霧水。

    「你啊！專心是好的，繼續努力吧。」本來老高打算說說，可又一想，張凡也沒錯啊，沒必要注意什麼啊，技術好，天賦高，又不是張凡的錯，難道去藏拙嗎！

    李亮就交給了李宏圖帶，張凡轉科後，老李手底下又分了兩個主治，老李人不錯，敢放手，把李亮交給他，張凡也放心，半年的時間，得讓李亮學點東西。要是遇上個不放手的老師，半年時間，天天光寫病歷，換藥了，這進修就沒啥意思了。

    李亮老爹本來想讓兒子住在市裡的房子，可李亮一聽張凡把宿舍都準備好了，就不去市裡的房子了，住在醫院畢竟方便一點。用張凡的話說，想學東西，哪這半年就準備著脫層皮吧，吃住都在科室吧。

    李亮老爹一聽張了張嘴，話沒說出口可心裡不是個滋味，：半年要不出科室，不得累死嗎！早知道這麼累，就不讓亮子學醫了。

    興致勃勃的李亮老爹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強忍著心酸和張凡李亮吃了一頓飯就回家了。回去的路上自言自語的說：「到底是來進修的還是來坐牢的，有家不能回，有房子不能住，這叫什麼事啊。」

    這真是見過賊花錢沒見過賊挨打。李亮老爹只看到了醫生的光鮮亮麗，卻沒看到醫生的勞苦。

    李亮和張凡吃完飯送走了李亮爸爸後，兩人在街上邊走邊聊天。

    「你準備就搞骨科嗎。或者還想搞其他的專業。在縣醫院科室不齊全，你也沒深刻的體會，先在骨科幹上一段時間，再考慮考慮。」

    「好的張哥，我其實也挺喜歡骨科，普外什麼的說實話，真不喜歡，一個深部打結我就弄不來。」

    「也是，有錢難買我願意，只要喜歡就行。骨一科的醫生都很好，你也不用擔心什麼，有事情就給我說，畢竟我比你熟悉一點。」

    「行呢，來的時候我師傅就交代過，有什麼事情先要給你說。」

    張凡送李亮去了宿舍，內科樓後面的實習生宿舍，實習期還沒到，也沒啥人，就專門給李亮找了個沒人的房子。

    本來打算去泡急診科的，可骨二科的醫生不配合，有急診手術，只要不是張凡當班，他們扭扭捏捏的就是不願讓張凡做，張凡沒轍，總不能把病號拉骨一科去吧。為這事，王亞男還生氣的不行，要為張凡打抱不平，張凡勸說她：「讓給你做是情誼，不給你做是應該，沒必要生氣。慢慢來吧。」王亞男的想法雖然很幼稚，可張凡心裡暖暖的。

    張凡給骨二科眾醫生的壓力太大，以前不愛干急診的現在都搶著幹，多練手總不會有錯的。張凡這個榜樣已經掛在半空了，大家要是還沒動作，那這個科室就沒希望了。

    李曉隨口一說，她的助理就記住了，和張凡約好時間，去了一趟車管所，把車過戶給了張凡。張凡真不想要，一是人情難還，二是這車真費油。他開過霸道，雖然都是越野，可這傢伙真的太費油。

    週末張凡不值班，急診也上不了，索性聯繫李亮和王亞男準備請他們兩吃個飯。

    每次去夸克縣不是老陳就是李亮，吃喝都給張凡安排的好好的。李亮來市裡了不請人家吃頓飯說不過去，而且王亞男跟著張凡好幾個月了，瑣碎的工作都被她承包了，也應該謝謝人家了。

    以前車沒過戶，張凡也不好意思開著招搖，現在都過戶了，也沒必要藏著掖著的。開著車拉著他們兩準備去吃個火鍋，張凡對牛羊肉不是很喜好，可涮火鍋的話還是可以的。

    「哼！終於肯請客吃飯了，真稀奇啊。我現在也有駕照了，等會讓我開一下。」一上車，和李亮打過招呼後，王亞男就開始顯擺起她的駕照了。

    上次下鄉回來後，她就去學了一個駕照。雖然家裡沒車，可她老子的專車就是給她練手的，都蹭了好幾次了。

    小胖子李亮平時話就不多，現在多個颯爽英姿的萬亞男話就更少了。就在王亞男糾纏不休的時候，張凡電話響了。

    張凡給邵華媽媽做完治療後，效果不錯，給張凡治療費，張凡死活沒要。這是人情，得還。正好是週末，邵華拉著賈蘇越準備請張凡吃飯。

    「請他幹嘛，又不是找別人看不好。沒必要吧！」賈蘇越不樂意見張凡，一個小醫生還嘚瑟的不行，主要是張凡對她愛理不理的。

    「走吧，你又沒事可幹，去了你就當啞巴，別和他說話不就行了。」邵華拉著賈蘇越的手。

    「你不會看上那個黑乎乎的傢伙了吧！」賈蘇越狐疑的盯著邵華，發現邵華面不改色。又說道：「我就說，那傢伙高傲的不行。他不是你的菜。」高傲的人最是見不得別人有一點高傲！

    「說定了，我給他打電話了。」

    「打吧，真受不了你。」

    張凡一看是邵華的電話，趕忙的把車停在路邊，「喂！怎麼了。」邵華除了第一次給她媽媽看病聯繫過張凡，再就沒主動打過電話。張凡以為她家誰又生病了。

    「張醫生你好，也沒什麼事情，你今天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飯，上次我媽媽的病多虧你了。這麼長時間了，也沒感謝你，真不好意思。」

    張凡一聽心花怒放，趕忙說道：「你真客氣，你在哪我馬上過來。」他連客氣話都沒敢說，怕對方當真。

    然後又看了看車上的兩個拖油瓶，現在甩掉他們，那太不仗義了，咬咬牙把電話打了過去：「那個，我這還有兩個朋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好啊，人多熱鬧一點，賈蘇越也在呢。」

    「好吧。」賈蘇越！張凡一聽就頭疼。

    掛了電話，張凡對王亞男和李亮說道：「今天有個朋友請吃飯，要不我們合在一起吧。」李亮沒意見。王亞男有點不樂意，「什麼啊，說好的你請客。」

    「都說好了。別不高興，下次讓你選地方，讓你吃個夠，過幾天碰到簡單的手術，你主刀我給你當助手。」

    「那好吧，勉強吧。」王亞男嘴角都翹起來了，得意的不行，還勉強。

    這時候，李亮發聲了：「哥，是不是女的啊。」

    「嗯！就是。」

    「你女友？」王亞男來勁了。

    「不是。」

    「不是才怪，怪不得這麼大方，你放心，看在你今天這麼大方的面子上，我一定在你女友面前把你誇成花一樣。以後必須讓我多上手術。」

    邵華在一家連鎖的火鍋店訂的包廂，味道一般，但勝在環境、服務都不錯。茶素市不大，十幾分鐘，張凡開車就到了。

    邵華和賈蘇越已經在樓上了。三人進了包廂，張凡還沒介紹，邵華、賈蘇越和王亞男已經抱在一起了，「亞男！多少年沒見過了，還以為你去內地了。」

    「沒有，醫學院畢業就回來了，你們兩呢。都想死我了，高中畢業再也沒見過了。」

    張凡、李亮看著她們敘舊。她們是高中同學，那時候也沒個QQ什麼的，大學也不在一個城市，慢慢的就失去聯繫了。雖然她們兩和王亞男的關係在高中也算一般，可長大成人後才懂得高中友誼的珍貴，現在老同學一見面，幾個人都激動的不行。

    張凡和李亮被無視了半天，等她們親熱夠了，邵華才不好意思的說道：「真不好意思啊，遇上老同學了。真的要謝謝張凡了，要不然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亞男了。」然後又對李亮說道：「真是怠慢了。」

    「哦，原來張凡說的就是你啊。」王亞男沒等張凡和李亮說話，就驚訝的說道。而且還對張凡不停的擠眼睛。

    張凡的臉剎那間就紅了，黑紅黑紅的！賈蘇越不明所以，就問道：「說什麼了。你怎麼和他在一起。」

    王亞男看出了張凡的窘迫，笑了笑也再沒繼續說下去，而是對賈蘇越說道：「他是我師傅，剝削了我好久，今天本來準備請我和李亮吃飯，結果邵華的電話就來了。他放下電話就趕來了。這位叫李亮，李醫生，夸克縣的外科醫生。」

    長面子，真的給張凡長面子。幾句話說的張凡汗毛都笑開了口。

    「他！你師傅？」賈蘇越驚訝的問道，她是知道張凡的，和她們同一年畢業，而王亞男比她們晚一年畢業，一年的功夫就能當師傅了？這師傅也太不值錢了吧。

    「你不知道了吧，張凡在醫院很牛的。我們去夸克縣醫院駐點，他去的時候，那個排場，醫院院長都驚動了。不信你問李亮，他們以前一個單位的，後來張凡考進了市醫院，據說醫院還為他量身定製的名額。」

    張凡已經下定決心了，以後一定要讓王亞男站立在骨一科中。太夠義氣了，比基友還基友，真正的鐵子啊。

    「是嗎！」賈蘇越不太相信。

    邵華也挺驚訝，對面這個男生沉穩的不是一般，而且好像認識的人不少。她也就這點驚訝了，畢竟一個剛畢業的學生，本事也算不小了。

    「邊吃邊聊，都餓了吧。你們男士點菜單吧，我們沒啥忌口的，亞男你呢能吃辣嗎。我記得你高中的時候你特別能吃，不知道現在還能吃不。」

    「我也無所謂，怎樣都行。」

    張凡要推辭，可邵華一定要讓張凡點菜，就是個火鍋，讓來讓去的也不好看，張凡和李亮就開始點菜了。

    她們仨個人，頭湊到一塊嘀嘀咕咕的。張凡點了兩盤肉，幾個個青菜，李亮的心早就不知道飛哪去了，胡亂的指了幾下菜譜。

    張凡對著邵華說道：「你們再看看還需要加點什麼菜。」

    邵華接過去一看，就說到：「在加幾個肉吧，人多兩盤不夠，你們喝白酒嗎？」

    張凡趕忙搖頭，王亞男插嘴道：「他開車呢。」

    「哦，那好吧，李亮一個人喝白酒也沒意思。要四瓶啤酒吧，今天一是感謝張凡為我母親看病做治療，二呢認識了新朋友李亮，再就是老同學聚會，我們稍微喝一點吧。這樣可以嗎？」說完邵華看了看李亮和其他幾人。

    李亮有點拘謹，不是他扭捏，而是他看上了王亞男。颯爽英姿的王亞男就是他喜歡的哪一種，前面張凡和王亞男關係不明，他患得患失，結果看到邵華後，一聽王亞男所說的話，他忽然感覺他的春天要來了。

第八十五章 我們可以交往嗎？

    三個女人真的是一台戲，從開頭到結尾就沒停頓過，從老師到同學，相互交流著各自知道的情況。「張杏花結婚了你知道不，」

    「真的啊，這麼早。」

    「孩子都有了。老公是個包工頭。現在是個富太太。」

    「我們的老班怎麼樣了。聽說當上教研主任了？」

    「你們多吃點。」邵華抽空給張凡和李亮說道。

    她們算是吃嗨了，張凡用茶水和李亮默默的碰了一下，女人的可怕不在於話多，而且她們經常發出驚嘆。「是嗎！」「不會吧！」「真可惜！」

    吃完飯，三個人嚷嚷著去唱歌，多少年沒見的同學了，曾經的青蔥歲月早已遠去，現在各自在各自的工作中，很難如此的放鬆、放肆。

    「張凡，走了。去錢櫃，上次骨一科唱歌的那個KTV，裝修不錯。環境也還可以。」骨一科的醫藥代表請他們吃飯唱歌，去過幾次錢櫃KTV，在茶素市算是比較高端的。

    付錢的時候，張凡錢都掏出來了，可邵華不讓他付錢。張凡也不好爭執，王亞男一把拉走了邵華，「他收入不少，你就別管了，一頓半頓的也吃不窮他。」

    「這和收入沒關係，這專門是為了感謝人家的。」邵華被王亞男摟著超前走。

    「沒事，以後機會多的很，這次就讓他付了。」

    王亞男身邊的賈蘇越說道：「這傢伙特別摳，今天盡然主動付錢了。」

    「咦！聽這話的意思是，你也和張凡認識而且一起吃過飯？」

    「哎呦！你是不知道~~~」賈蘇越就開始巴拉巴拉的說起和張凡認識的經過，張凡一個付錢的功夫，這姑娘已經把她們怎麼認識，而且重點是張凡如何摳門、如何氣人已經說了一遍。

    李亮也不好意思靠太近，就在門口等著張凡。「哥，剛你和邵華搶著埋單，我就沒再摻和，等會唱歌的錢我付，不然都說不過去了。」

    「你付什麼錢啊，我去夸克縣付過錢嗎，你不用管了，今天玩好，這未來半年就準備好奮鬥吧。」

    「好的。」

    張凡把車開出停車場，三個姑娘已經在路邊笑成一團了。

    她們正在說張凡呢，「你是不知道，他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吃過飯了。天啊，當時我那個氣啊，要不是我素質高，直接就把包扔他臉上了。請我吃飯的沒有一百也有五十了把。他竟然一見面，先強調自己吃過了！」賈蘇越算不上詆毀張凡把，就是略略一些誇張。

    王亞男和邵華，笑的左西右東的。「笑死我了，張凡竟然還有這一面，平時在科室老氣橫秋的，動不動就給我說教，和我爸一樣。」

    「其實啊，張凡能力很強的，在科室相當的有地位，以後前途絕對的光明，你現在還有機會。」王亞男故意對賈蘇越說道。

    「算了把，就是他以後能成主席，也不行。不過我覺得他對某人倒是挺上心啊，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說，我吃過了。」

    「哈哈！」三人又開始笑了起來。

    張凡開到她們身邊，對邵華她們說道：「笑什麼呢，趕緊上車吧。」

    以前邵華還真沒注意過張凡，就算是見過幾次，其實都沒啥印象。主要是張凡太普通了。邵華開車門的時候，深深的看了一眼張凡，「還真黑！」

    上了車，三人看到張凡後，又忍不住的笑了，她們三個笑的都止不住了，張凡臉帶笑意的問道：「怎麼了，這麼高興。」

    其實這事情沒啥可笑的，就是三個姑娘碰到了多年的老同學，而且又喝了點酒，才如此的興奮，碰到老同學是真高興，而張凡的段子不過是個引爆器而已。

    「沒什麼，出發吧。」邵華擺了擺手，不知不覺中，她和張凡說話越來越多，越來越順溜。

    這種場所，張凡沒來過幾次，每次都是科室活動大家一起來的。停好車，幾人在站成一排的迎賓小姑娘鞠躬下，一聲聲的歡迎聲中進入了包廂，張凡特別不習慣，讓人家站在門口鞠躬歡迎，當每次聽到一聲聲歡迎的時候，他都感覺自己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

    要了一個小包廂，他們人也不多，賈蘇越喜歡唱歌，很熟悉。「你們喝什麼？啤酒還要嗎？」

    「不要了。」邵華和王亞男同時說道，緊接著邵華轉頭問李亮：「你沒喝多少，要不給你再要幾瓶把。」

    「嫂~我不要了。」他差點把嫂子給叫出來。他也看出來了，張凡是動真格的了，不然按照張凡技術宅的性格，絕對不會參與進來的。別說唱歌了，吃飯都不一定能叫得出來。

    幾個人要了幾瓶飲料，水果。三人女生先合唱了一首不想長大，她們高中時代的歌曲。三個女生摟在一起邊搖邊唱。說實話，按容顏來說，賈蘇越第一，邵華和王亞男不分仲伯，按氣質來說，各有不同，賈蘇越有點那種嬌小姐的感覺，邵華給張凡的感覺是理性大於感性的那種知性女性。而王亞男呢，有種灑脫、幹練的氣息。

    她們三個唱完後，一起又碰了一杯，雖然是飲料，可也沒帶上張凡和李亮，這是她們同學間的情誼之杯。

    三人唱完，麥霸上場了，賈蘇越嗓音不錯，就連英文歌曲都能駕馭。王亞男為了給張凡創造機會，跑去和李亮一同點歌。

    「喝點水吧。」不知道什麼時候，張凡要了幾瓶礦泉水進來。

    「謝謝。你怎麼不唱。」

    「我不是很會唱，聽你們唱歌也不錯。你上班忙嗎。」

    「還好吧，其實賈蘇越人挺好的，就是有點小脾氣。」女人啊！神奇的動物。（請參考自己老婆或者女友或者閨蜜，仔細體會體會。）

    「哦！我們屬於那種見得太早的，要是十年後再見，說不定關係會緩和一點的。阿姨好一點了沒有。」

    「已經好了，謝謝你了。」

    連續唱了三首歌的賈蘇越也下來了，她拉著王亞男要跳舞。「邵華唱首侃侃的滴答，我超喜歡聽你唱。」就在這時，任賢齊的天涯出現了，「李亮快切歌。」

    「張哥最喜歡這首歌了。」李亮對著賈蘇越說道。

    「天涯也挺不錯的，好久沒和你跳舞了。」王亞男說著話拉著賈蘇越下了場子。「呵呵，快去唱吧，我也聽聽你唱的如何。」邵華笑著對張凡說道。

    上學時的張凡不怎麼聽歌，沒時間沒錢沒心情，來邊疆的火車上忽然聽到了不知是誰放的這首歌。結果他忽然愛上了這首歌。

    張凡對這首歌真是注入了感情，剛出學校，四顧而茫然的張凡孤身一人遠走千里。看不到未來，說實話，當年的張凡就是帶著一個膽子來的夸克縣。

    任何事情，只要注入情感都不會太差。「還不錯。」賈蘇越對王亞男說道，兩人身材高挑，一起跳舞別有一種風情，李亮已經目瞪口呆了。

    當邵華一曲天使的翅膀後，輪到張凡目瞪口呆了，暖暖的聲音，融化了他的那顆緊張、不安、焦慮的心。雖然有了系統，有了執業證書，可張凡其實一直在焦慮中，並不曾正真的快樂過。他的心中流出一個聲音：「我喜歡她。」

    唱完歌，張凡把她們一個個送回了家，邵華的家是第一個，邵華下車後，張凡猶豫了一下，然後決然的打開車門，追著邵華進了樓道。

    「什麼情況？」賈蘇越看著王亞男說道。

    「你猜呢！」王亞男臉上帶著一股子的詭笑。

    「張哥是動真格了。」

    「我們可以交往嗎？」邵華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轉頭就看到張凡，然後聽到張凡說道。

    「額！」太突然了，雖然邵華也感覺到張凡對她有好感，可也太突然了。

    「不著急，你不用著急，可以慢慢的想。我就是想說出來，不然很難受。我走了，你早點休息。」張凡說完就跑。他真怕聽到邵華說不。

    誰沒個初戀！誰沒個青蔥年華！當挺著肚腩的時候，再想找到那份純真，那份過往，是多麼的不可能。

    你心中的那個她，不知道在何方，不知道你還會思念起她嗎！

    所以別嘲笑張凡。

第八十六章 別想走！

    回到車上，張凡也很緊張。連話都沒說就開車跑了。車上兩個姑娘也有點累了，或許有心事或許在想什麼，也沒人詢問。到地方送人，晚上回到宿舍，張凡看著手機發呆。怕來信息又怕信息不來，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沒事的時候，閒的無聊，有事的時候，事情接二連三。半夜，一個電話把張凡驚醒了，一看電話是查爾克縣醫院的常主任，這個縣距離茶素市最遠，有兩百多公里。而且是海拔高、人口少，張凡就去過一次，康樺就在查爾克當二把手。

    查爾克縣醫院設備在周邊幾個縣是最好的，因為對口支援他們醫院的是蛇口市第一醫院，經濟大市的醫院，幾百萬也就是灑灑水，小意思。

    可查爾克縣環境太惡劣。夏天最熱的時候，有時候還會忽然下雪。冰雹、大雨、大雪經常會在一天當中依次出現。縣城裡面幾乎都是公職人員，還有很少一部分打工的民工。

    這個縣城直接和鄰國連接，縣裡的治安都是被邊防警察接管的。縣醫院一個五層樓，內外婦兒各佔一層，行政和門診佔一層，夏天還好點，人稍微多一點，外地來收藥材、山貨的商人也多一點，縣中心位置還能看到有一兩家飯館。一到冬天，縣裡好多居民都去了茶素市。景布爾直接就萬徑人蹤滅了。

    縣醫院外科人少，一共四個人，一個主任三個副主任。沒辦法，主任和副主任都有科室管理費，一共就四個人，讓誰當不讓誰當都不好，索性就來個平均化，科室管理費大家一起均分。

    他們平時也就處理一般的磕磕碰碰一些小外傷，稍微嚴重一點，家屬直接就帶著病號去了茶素市，他們能遇上的手術都是急診，而且是一般車輛不敢拉的那種病號。

    重病號送縣醫院也沒啥好方法，就是圖縣醫院有120，配個醫生和護士，能最快速度的送到市區，大多數情況是送到半路，病人就不行了，到市區，人已經沒生命跡象了。縣裡離市裡太遠，而且路還不好走，多山多懸崖，夏天還好一點，冬天除了大型班線車跑一跑，就剩下部隊的車輛了。

    能走穴的一般不是主任也是副高，年紀都不小了，這麼長的距離，而且路況還不好，別說給一千就是給兩千也沒人願意去。

    自從查爾克縣醫院的外科主任，試探著請了一次張凡後。他們都上心了，張凡不僅來的迅速，而且手術做的還好，最重要的是做完後，幸苦費直接H縣醫院的醫生對半分。

    這是好事啊，天天上班也是上，有外快那就更好了，所以他們四個人就積極了很多，以前稍微重一點的病號，他們直接推到市醫院了，看都不看。

    現在熱心的不行，想辦法把病號留在醫院。匯聚上幾個手術，請張凡一做，一台手術分五百，一個月湊上這麼四五台，分的辛苦費比獎金都多，間接性的張凡走穴，也提高了他們的服務質量。

    「喂！常主任，怎麼了？」

    「張老師，我們科室從急診轉來個病人，男性，四十多歲，酒後摔傷的，早上都好好的，結果晚上就出現休克症狀了，彩超回報腹部積血，初步估計是脾破裂。要不你來看看？病號家裡情況不錯，他們已經要求請專家了，而且費用好說。」

    走穴這個事情就和起點作者一樣，作者不能斷更，這個走穴不能輕易拒絕。

    張凡看看了時間，凌晨三點多，馬上走也得三個小時。「常主任，補液糾正電解紊亂，糾正休克，我現在就出發。」

    「好的，張老師，術前準備都已經開始了。」他一聽張凡同意，語氣都歡快很多了，一般這種情況，大醫院的醫生真的不會來的。

    張凡起來用涼水擦了把臉，給陳主任陳琦發了個信息，週一不是他們組收病號，早上估計是趕不回來了，不過有王亞男，也沒啥問題。

    沒有強壯的身體，強大的精神，最好別幹外科醫生，身體不好幾年下來，最好得結果是落個神經衰弱成為科室邊緣人。要是運氣不好，那就~~~~。

    張凡出門前拿了一個饅頭和一包牛奶，必須得補充點，到地方估計就得手術，沒時間吃飯。而且這種探查手術，很費時間。

    早上六點，張凡趕到了查爾克縣醫院，醫院很空曠，車隨便停。張凡停好車，趕緊跑向手術室。「常主任！」張凡進入手術室後，喊了一聲老常。

    外科的醫生都在，他們趕忙站起來和張凡打招呼。這種手術，有錢分，誰都不願意缺席。

    「張老師先喝口水，我給你介紹一下情況，這個是彩超結果你看看。」說著話，老常就拿了一份彩超給張凡。手術室的小護士已經倒了一杯水遞給了張凡。

    「謝謝！」

    「張老師，是這樣的情況，病人昨天下午送到了急診室，就是有點輕微的腹部疼痛。到了晚上就出現休克症狀，補液後，觸及不到脈搏。」

    「脾破裂。其他的化驗單子呢？」看過單子後，張凡心中有數了，對老常說道：「和家屬怎麼談的？」

    「破腹探查，必要時切除脾臟。家屬同意了，而且簽字了。」

    「好，那就開始手術。」手術真的不難，就是打開腹部後，發現出血點，鑑別出血傷口的大小，進行對應的手術治療！

    就這幾句話的事情，一個醫學生從大學畢業，沒個十年普外的經驗絕對做不下來的，而且還要在三乙以上的醫院，不然你一年碰不上幾台手術，沒機會練習的。

    縣醫院的三個主任為啥不離開這裡，多大數是年輕的時候貪圖這裡的安逸，或者是家庭因素。隨著年紀的增長，想走都不可能了，只有等退休後，拿著退休工資去給私人診所上上門診。現在不敢走，因為沒技術，心理沒底。

    做完手術，常規情況主刀醫生得去病房看看下了手術的患者然後和家屬見見面。

    以前張凡沒證，這個見面一般都讓別人代替了，這是有證後的第一次見面，張凡去了病房。

    「這位是市醫院的張醫生，技術精湛的很，要不是他，今天情況就不好說了，太凶險了。」老常給家屬介紹著張凡。誇大情況的危機性，是為了多要錢。

    病號是縣裡林場的小領導，在其他地方，林場一般都經濟效益不行，可這裡不知道為什麼，是個特別熱門的單位，小地方大家都算認識。家屬挺客氣，張凡看完病號後，準備離開的時候，家屬中的一個人說話了，張凡太年輕，壓不住，家屬有點不樂意。

    「我弟弟只是因為肚子疼來縣醫院看病的，結果讓你們治療了幾個小時，不僅沒好轉，還加重了，半夜三更的又告訴我們說不行了，必須手術。還要請專家，我們都同意了，結果來了一個毛頭小子，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們好糊弄！」

    老常他們技術太差，別人也不尊敬他，這家屬也不是故意找事，就是有點抱怨縣醫院昨天下午的時候沒診斷清楚，然後又報病危，真的嚇著了，現在請來的專家一副剛畢業的學生樣子，他就不樂意。這個事情張凡倒也不怕，就是太麻煩。

    家屬這麼一說，老常有點掛不住了，這個病號讓急診科的截留了，他們不是第一個接診醫生，而且病房裡還有其他病號和家屬，他好歹也是一個主任。所以他生氣的說道：「昨天下午轉到我們科室，就讓你們轉院，你們不轉，晚上情況不好，我們積極的聯繫上級醫院的醫生，搶救了半夜，現在安全了，你們倒是不樂意了。有本事別來縣醫院啊。」

    這話一說，對方的家屬都不樂意了。「什麼玩意，沒求本事，光知道要錢。」一個女家屬說道。

    「你再說一遍！」老常急眼了。

    家屬人多，湊上來圍住了老常和張凡推推搡搡的。張凡一看這樣不行，連忙對最早發難的家屬說道：「有話好好說，對治療不滿意，可以走第三方鑑定，請問你是病號的什麼人？」

    「你管我是什麼人。」又覺得不對，語氣惡狠狠的說道：「我是他表哥，今天這事情沒完。」說完就開始打電話。

    老常雖然技術不行，可在縣醫院多少年了，求他開轉院、幫忙看檢查單子的人也不少，脾氣也不小。「不住就滾！毛病大的很。」

    「哎呦！這傢伙怎麼是這樣的啊。」張凡心中無奈至極。

    一會的功夫，縣醫院的院長來了，病號的表哥是縣委的一個科長，有點權力，院長不來都不行。

    「陳院，也不是我們不講理，你們的醫生怎麼說話的，一點素質沒有，盡然讓我們滾。醫院是他私人的嗎。今天一定要有個交代。」

    其實這事情，好好給人家解釋一下就完了。結果老常給弄崩了。「走走走，咱們去辦公室談，在這裡影響病號。」

    「必須道歉，而且這個什麼專家我懷疑是個騙子！他不能走，我表弟什麼時候恢復，他什麼時候走，要是恢復不了，縣裡的警察我熟悉的很。」他其實一點都不懷疑張凡的身份，可事情已經成這樣了，要是不找點麻煩，面子上也下不去。

    他表弟要恢復好，沒個一週是不行，難道張凡還不走了，他也不著急，先看縣醫院的院長怎麼說。

    「常主任，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我們是醫院，必須對病號負責，你給病號和家屬道歉吧，張醫生你看現在成這樣了，要不你就觀察幾天？」一個下屬，一個市裡的小醫生，他當然得偏向家屬了。

    「道歉！想都不要想，我沒錯，有本事你讓警察來抓我。」說完老常直接摔門走了。為這點事情，也不可能開除他，而且病號手術也做了，他沒啥可怕的，說走就走。

    「你看看，什麼態度，怎麼當醫生的。縣醫院技術提升不上去，就是這種人太多了。」病號表哥氣的臉都紅了。

    老常走了，張凡不可能走，這個病號是他做的手術，他必須把這個事情解決了。「你弟弟脾破裂。當時已經休克，病歷和檢查單子都有，如果有疑問可以去鑑定，我隨時可以配合。手術是我做的，要不是縣醫院請我，我也不會來。病人按正常情況治療就能恢復，如果有問題我隨時可以來縣醫院，讓我待在這裡不現實的。」

    「我不管，我們可沒請你。」

    院長看了一下張凡後說道：「要不我給你們歐陽院長打個電話，幫你請幾天假？」

    這就有點欺負人了。張凡生氣了，問病號表哥：「必須讓我留下嗎？我要是走呢。」

    「你走不了，我們外面一幫子人，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別到最後收拾不住了。」

    「哎！麻煩問一下，你在哪個單位。」張凡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縣委的。」

    張凡再沒理他們，拿出電話打給唐晶晶了，張凡也不想麻煩別人，可這個人和院長就是欺負他年輕，老常他們沒辦法，就想拿把一下張凡。

    「唐姐~~」張凡把事情一說，唐晶晶立馬就說道：「你把電話給他，你自己注意安全，別和他們起衝突。領導還在休息，起來後我第一時間匯報。」

    「不用了唐姐，你要是能解決就幫我個忙，不能解決再向領導匯報吧。」

    張凡把電話給家屬表哥，他表哥說道：「幹嘛，你要幹嘛，你還有理了，電話我不接，找誰都沒用。你必須的負責到底。」

    「那你等等！我馬上就到。」說完唐晶晶掛了電話。

    院長開始和稀泥了，步入仕途的人要考慮的事情太多太多，雖然有點晚，不過也不能把張凡得罪到底，「其實，手術都做完了，病人也度過了危險期，縣醫院也可以護理的。你說是不是張醫生。」他一看張凡不理他，有點尷尬的笑了笑。

    張凡坐在椅子上閉目休息，兩百多公里，急死忙活的趕到以後，又急急忙忙的趕緊上手術，手術完了又遇上這個糟心事，他有點累了。

第八十七章 報警吧！

    「唐姐，要不我們稍微等一下，我把會診費先拿上，忙了一晚上，不能白忙。」

    張凡這麼一說，本來很緊張的氣氛鬆弛了一點，「就是就是，我們得好好感謝張主任，前面是我們犯渾了。」病號堂哥趕忙說道。

    「不用，讓醫院的人送到縣長辦公室吧。領導還在等你。」唐晶晶面無表情的說道，她現在代表的是康樺，沒必要給其他人給面子。

    出了醫院，唐晶晶上了張凡的車，啟動後她立馬問道：「手術沒問題吧。」

    「你放心，沒任何問題，檢查、治療、醫囑沒有任何問題。而且病人已經渡過危險期了。」唐晶晶能做縣長秘書，也不是白給的，到了醫院就抓著對方的把柄，一口一個非法拘禁，沒理都有理了，嚇都嚇死對方了。

    「那就好，你也真是的，死要錢。都這個時候了，還忘不掉你的會診費。」唐晶晶笑著對張凡說道。

    「那是我應得的，哎！以後再不來這個醫院了，外科的這個老常真的害人不淺啊，本來啥事情，好好解釋一下啥事情都沒了，結果讓他給弄的沒辦法收場。今天真的謝謝你了。」

    「謝我幹什麼，要謝的人已經在辦公室等你了，領導擔心你受傷，讓我先不管什麼情況把你先帶回來再說。現在病人沒事，手術成功。那就更沒一點問題了。你想怎麼解氣，我去匯報給領導。」唐晶晶狹促的說道，她也探探張凡的口氣，看看他的態度。

    「呵呵，你必須得感謝，大早上得麻煩你，其實我沒怎麼生氣，就是這個醫院的院長和主任太沒水平，出事了，不想著怎麼解決，一個意氣用事，一個推卸責任。」

    「呵呵，看來你現在了不得啊，都開始走穴了，賺了不少吧。」張凡不想追究，她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都是辛苦錢，哎！」

    「放心，不會和你借錢的。」

    說話間就到了縣政府大樓。進了辦公室，康樺看到張凡後說道：「人沒事就好，小唐給我打電話說你沒事，我就不著急了，我太不方便去，不然我第一時間就去了。」

    康樺陞官後，越發明白李曉的重要性。而且她也知道，李曉對張凡很看重，給車不算，聽王倩說還給張凡半賣半送了一套房子。

    「謝謝領導，大早上得真是麻煩你們了。」自從康樺陞官後，張凡也再沒聯繫過她，有了些生疏，要不是今天病號家屬太不講理，他也沒打算麻煩人家。

    「看你客氣的，李總最近恢復的怎麼樣了，下次去市區，你幫我約一下李總，我請你們吃飯。」忙不能白幫，轉手一個小要求就發送給張凡了。

    「哦，李總恢復的挺好，我回去後就問問她，要是有時間我就和唐主任聯繫。」張凡有點尷尬了。

    「那好吧，其實也不著急，不過有時間我們聚聚也好，都好久沒一起吃飯了。市醫院忙不忙，看來我們的張醫生成專家了，都開始四處走穴了。」

    「呵呵，這邊太遠，主任們都不願意來。」

    「能被人請來做手術就已經很了不起了，這是同行對你的認可！還沒吃飯吧，讓小唐帶你去吃飯，然後休息休息，睡一會再回去，疲勞開車我可不同意。」康樺雖然說的親熱，可始終有股子距離感。

    「好的，那我先走了，謝謝領導了。」張凡再次表示感謝後，就出門去了唐晶晶的辦公室。

    「走吧，吃飯去，這邊的食堂還是不錯的。」

    「稍等會，我休息一下。」張凡打算帶上錢後就回去，他只是請了一早上的假，現在手機也沒電了，他著急著回去。

    「哎！怕你了，那先喝點茶吧。放心，等會他們一定會把錢給你送來。不耽誤你吃飯的。」

    唐晶晶這樣一說，張凡也不好意思賴著不走，就和唐晶晶去吃飯了。剛到食堂，縣醫院的院長和病號表哥就追過來了。「張主任，你看今天這事鬧得，老常真不是個東西，你一定多擔待些。」說著遞給張凡一個信封，張凡一摸，不止一千。會診費沒個標準，國家也沒指定多少。收這個費用不算犯法，張凡直接就裝上了。

    「病號有什麼情況都可以給我打電話，手術我做的，我會負責到底。」張凡說完也沒再理會他們。他著急這回單位。

    「唐主任你看。」病號堂哥期期艾艾的向著唐晶晶，可憐兮兮的。

    「張醫生心好，不願追究，不然一個非法拘禁是跑不掉的。領導也很重視，不過看你態度不錯，這次就算了。領導也同意放你一馬，就看你以後的表現了。」這個事情，康樺早就交代給唐晶晶了，要是錯在張凡，就想點辦法儘量私下協商調節一下。

    現在錯不在張凡，敲打一下這個主任是很有必要的，敲打一下，再放他一馬，威望就是這麼一點點的建立的。

    張凡收到錢後，也沒誒吃飯，就和唐晶晶告別了，讓她給康樺說一聲，他也沒再親自去打招呼。

    市醫院裡，都下午了，張凡還沒來上班，電話也打不通，王亞男就納悶了「這傢伙從進醫院就沒請過假，難道是昨天表白被拒絕了？」越想越不對，趕忙的給邵華打電話。

    「昨天張凡是不是對你表白了？」

    「也沒有，怎麼了？」邵華納悶的問道，這個事情也不應該王亞男來關心啊。

    「看來他是被你拒絕了，張凡他今天一天都沒來上班，從進醫院就沒發生過這種情況。他不會想不開吧。」王亞男雖然有點說風就是雨的，不過對張凡是真的關心。

    邵華性格比王亞男就沉穩多了，而且她還沒想好怎麼處理和張凡的關係，談不上拒絕不拒絕，「應該不會，他是不是生病了，你打電話了嗎？」

    「打了，打不通！我去他住的地方看看。要是不在，下班前還不出現，我就去報警了。」

    「額！我也過來了。」邵華冷汗都下來了。王亞男太誇張了，她得過去看看，就算是朋友的身份也應該去看一下。「這個人怎麼這麼不靠譜啊！」她心裡想著，本來還有點好感。

    張凡雖然凌晨三點就起來，可還不算太累，開車問題不大，開慢點就是了。趕著下班前，回到醫院門口。就看王亞男、邵華、李亮在路邊打車。

    「你們去哪？出什麼事情了。」

    「你還好意思！整整一天電話打不通，人也找不到，我們以為你失蹤了，現在要去警察局報案！」王亞男衝鋒槍般篤篤篤的指責著張凡。

    「你出門是不是從來不開手機啊。」邵華也有點生氣，本來不緊張，讓王亞男弄的也有點小擔心。

    李亮張了張嘴，再沒說話。張凡感動的不行，在茶素市孤零零的一個人兩年了，終於有人關心他了，」我去查爾克做手術去了，半夜就去了，結果出了點事情，手機沒電了。真的抱歉啊。」

    「又去賺外快！白讓我們擔心你了！」王亞男忿忿不平，主要是張凡去做手術沒帶她。而且還擔心了一整天。

    「你這是盼他出事啊，還是不出事啊！沒事就好，我回去了。」邵華笑著對王亞男說了一句。張凡沒事，而且去幹正事，她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別急！別急，都來了，而且也都到飯點了，吃完再回去，我一天都沒吃飯了。」張凡開始賣慘了。

    「走吧，今天他肯定賺了不少，去吃大餐。今天萬象匯吃海鮮自助。」王亞男著急上火也生氣的不行。

    「我就不去了，病歷還沒寫完。」看著情形不對，李亮準備閃人。

    「別走，都去，跑前跑後的，不吃他一頓能說的過去嗎。」王亞男拉住了李亮。

    「就在附近隨便吃點什麼算了吧，他都一天沒吃飯了。」邵華說道。

    「喲喲！還沒~~」話沒說完，王亞男就被邵華摀住了嘴。張凡眼光不錯，邵華天生善良，家教不錯。

    醫院院長為了平息張凡的怒火或者是為了平X縣長的怒火，直接給張凡信封裡裝了五千！病號表哥本來也準備了五千，可在單位食堂不方便拿出來，而且看張凡也沒有特別大的怨憤，就沒捨得掏。

    萬象匯，茶素市高端消費場所，吃喝玩樂一體的一個大型商場。裡面有一個海鮮自助，價格貴的要死，一人兩百六。

    王亞男算的好好的，一千過一點，今天要把張凡的外快吃乾淨，不然就白擔心一場了。萬象匯的價格真的不便宜，邵華不太想去，說好聽點算是朋友，說不好聽也就是剛認識。

    王亞男拉著她不讓走，悄悄給她說：「你要是準備拒絕他，那今天你就走，要是還沒想好，就別走。再說了他雖然剛上班，可收入不少，他的車看到了沒，茶素市都沒幾輛。巴依！不吃白不吃。」

    王亞男拉著不讓走，邵華也沒辦法。張凡是真心想請他們幾個吃飯，不說其他，就擔心著急這一點今天花完這五千都不虧。

    女生吃自助連零頭都吃不出來，兩份甜點，一塊刺身就打發了。主力還是的靠張凡和李亮，小胖子食量不小，張凡也不差。兩個小時，一點都沒耽擱，吃到最後，邵華都驚訝了：「看來真是餓極了！」

    「哥，你去哪個縣了，出什麼事情了，耽誤了一天。」李亮邊吃邊問，兩姑娘也抬頭看了過來，前面忙著生氣了，倒是忘記問了。

    「哎！一言難盡啊。」張凡就把今天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不過略去了唐晶晶和康樺她們，沒啥必要說，事情都解決了。

    「下次有手術，帶上我不然~~」王亞男舉起著小拳頭威脅到。

    「你沒事吧？」李亮上下大量著張凡。

    「好好的，你看。」說著話，張凡看了看邵華。

    「你是從凌晨三點到現在還沒休息嗎？」邵華問道。

    「不是很累！」張凡心裡蜜一樣的甜。

    吃完飯，王亞男拉著小胖子李亮打車走了，給張凡創造了單獨送邵華的機會。張凡看了看表對邵華說道：「時間還早，要不我們隨便轉一轉，可以嗎。」

    「你先去休息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真沒事，昨天睡得早，真不累。」張凡可不願放過單獨相處的機會。

第八十八章 飛瀑之流

    車速不快，微風拂面。夕陽西下，照射在河面上一片金光。張凡醞釀著怎樣開口，「工作忙嗎？不行，沒啥特點。吃飽了沒？有點二，你媽媽好了沒，這個已經問過。」

    「你畢業兩年就開始去其他醫院做手術，看來以前也是一個學霸啊。」邵華等了半天，張凡就是不開口，車裡氣氛有點尷尬，她就先說話了。

    關於這個學霸，張凡就是臉皮再厚也不敢認，以前忙著賺學費，學習勉強能混過去，要是按現在的水平來說，也算一個學霸了，可人家邵華問的是以前。「沒有，就是在縣醫院的時候去青鳥市進修了半年，那邊醫院大，人多，練手的機會多。」

    「哦，青鳥美嗎？我還沒去過。」邵華看著車窗外的茶素河，張凡側目一看，夕陽的餘暉照在邵華的臉上，一圈淡淡的光暈。「美，真的很美。」

    邵華轉頭白了張凡一眼，張凡有點不好意思的趕緊回頭面向前方，又趕忙說道：「不過那邊的大海也不是很藍，可能是黃河入海的緣故吧，一點都不湛藍。今天謝謝你了。」終於把想說的說出來了。

    「不用。你經常出去做手術嗎？是不是特別忙？」

    「也不是，就是偶爾有，也不是很忙。就是有時候比較緊急，病人生病也沒辦法預約預知，碰到幾點就幾點。」張凡開著車，順著濱河大道，慢慢的行駛著。

    「你是怎麼來的邊疆省。你老家是那的？」

    「哎！當年大學擴招，本科生太多，當地沒辦法接收忽然多出兩三倍的學生，學校就聯繫了個西部支援，我們就來了。我家就在肅省的一個小縣城。」

    「你多久沒回家了？沒準備調回去？」

    「兩年了，五月份我準備回趟家，我妹妹要高考了，我要去看看，不然不放心。醫院的編制不屬於公務員，沒辦法調動的。而且我還沒打算著離開。」

    「那以後呢？」

    「以後？或許到了主治，會去看看大型的醫院，更先進的治療。誰說的上呢！」張凡有點感慨，現在就是想走也走不成，妹妹要上大學了，這邊收入不錯。

    「是不是覺得這個地方太小了？有點不甘心？其實我挺喜歡這裡的，人又不多，四季分明，壓力也不大。下班了還能做點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不像在大城市，天天忙忙碌碌的，雖然賺錢很多，活的其實很壓抑。」

    「這裡確實是個好地方，剛畢業的時候，是有點不甘心，交了那麼多的學費，就算買工作也得買個好地方的工作啊。可是兩年下來，才發現當初的選擇沒有錯誤。不過人在年輕的時候不能太安逸，父母在漸漸的衰老，等過幾年有了孩子。不管身在何處，壓力都會不請自來的。而且我家條件不是很好，父母都是下崗工人，現在妹妹又要上大學，她學習很好。」

    一直看著窗外的邵華忽然轉過了頭，第一次面對著張凡說道：「看不出來啊，你想的夠遠啊。聽賈蘇越說你在醫院特別受歡迎是不是。而且你也不像是家裡條件不好啊，有車有房，成功人士了！」同齡的女生不管在身體還是思想上，一般情況下是比男生成熟。

    要瞭解，不單是瞭解一個人表面的東西，還要瞭解他的想法，他的世界觀。邵華就是慢慢的從聊天中掌握張凡的世界觀，人要朝著長遠的看。張凡出門有車，還買了房子，好像是家裡很有錢的哪一種，邵華潛意識裡有點防備張凡。

    都是成年人了，不是說家裡有錢不好，而是家裡越有錢，可選擇性就越多，說不定就是心血來潮。大家都不小了，已經過了很輕率就去做決定的年紀。

    「呵呵！還真不是，我給一個房地產的老闆做了幾次治療，她感覺很有效，車和房算是治療費用吧，不過房子我是貸款了，你是知道的。而且我家條件真的一般，最後一年的大學學費都差點沒湊出來。」張凡實話實說道。

    「你的治療費真夠貴的啊，你給我媽媽看完病，沒收治療費，是不是嫌給的少啊，我父母都是農場的工人，我才上班兩年，也就是個小職員，都是普通老百姓，可沒房子和車送給你啊。」說完邵華盯著張凡。

    「哪能呢，我怎麼能收阿姨得錢呢。」錢是不會收的，因為張凡所圖甚大！

    「回去吧，也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班。」邵華目的達到，就準備打道回府，這就是家教和矜持的表現。

    「那好吧。」張凡一看邵華很肯定的說，就掉頭返回，快到邵華家的時候，張凡很扭捏的說道：「那個，我們還能交往嗎？」回程的路上，張凡才尋思過來，邵華這半天原來是摸底呢！既然摸到了，那也該攤牌了吧。

    「你想好了嗎？」邵華微笑著面對張凡，又說道：「你瞭解我嗎？還是等你想好了，確定好了，再來問我。現在的你就是衝動而已。」

    到家下車，邵華站在路邊目送張凡離去。「我怎麼沒想好，我怎麼就是衝動了！~」在車裡，張凡自言自語的。論成熟，邵華真的比張凡更成熟更理性。

    回到宿舍，張凡趕忙拿出電話，打電話發信息給邵華：「我到宿舍了。」張凡臨走的時候，邵華讓他到了以後發個信息。

    時間不長，邵華的短信到了：「那就好，趕緊休息吧，飛瀑之流，奮迅高亢卻無長久，我不著急，等你真的想好了再說。不用回覆，好好休息，晚安。」

    一夜無話，張凡躺在床上還沒怎麼思考，就被疲倦帶進了睡眠。早起常規跑步鍛鍊。到科室後，給陳主任說了一聲，這一個月就來了一台換髖手術，在張凡的幫助下，陳琦終於主刀做了一台，現在越發的對張凡客氣。

    昨天王亞男從袁濤手裡搶了一個鎖骨骨折的病號，袁濤側面打聽過王亞男，知道她的情況後，對她一點都不計較。這個鎖骨就是一個斜型骨折，上個鋼板就行了，很簡單，她想自己親自做一次主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