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醫路坦途 作者︰臧福生（連載中）

第八十九章 處女作

    進了科室，王亞男對張凡慇勤的不行，端茶倒水問寒問暖。關心的張凡毛骨悚然，「說吧，什麼事，能答應的我一定答應，不能答應的你就是給我燒香也沒用。」張凡實在吃不消了就問道。

    「我對你怎麼樣？你找女友，我幫你說好話，昨天邵華本來是要走的，被我強行拉住了。今天就看看你有沒良心了！」

    「到底什麼事情，說的我膽顫心驚的，要是借車真的不行，我要對你和你家人負責，不是我捨不得。」張凡以為她要借車，她的技術太糙，張凡真怕出事。

    「少扯沒用的，用車也不會找你的，昨天我收了一個鎖骨骨折的，今天你到底讓不讓我主刀。」沒耐心了，王亞男真的是翻臉不認人。

    「這就是求人的態度？」張凡打趣道。

    「我現在就給邵華打電話，說你和手術室的護士~~~」王亞男讓張凡給逗生氣了，她都準備好久了，這種忐忑的心情真的經不起戲弄的。

    「王亞男同志，經上級考慮，同意你今天主刀手術，不過先要讓我看看片子，要是碎的厲害，那就下一台吧。這病號哪來的，昨天沒輪到我們收病號啊。」

    「給，簡單的很，都沒碎骨快，就是一個斜型骨折。我可以的！」王亞男眼巴巴的望著張凡。

    「嗯，骨折倒不是很嚴重。我給你說啊。這下面就是肺尖，一個不小心就會弄傷肺的，一定要小心。」張凡再一次的叮囑道。

    「我知道，我都跟你做了好多次了。」王亞男語氣好了很多，雖然不耐煩，可談起專業，她必須的聽著。這就是外科的上下級。敢不聽！反了你了，直接停你手術。

    手術室的護士長走過來走過去的，盯著各個手術間，這就是她的地盤，就像母獅子一樣巡邏著她的領地。誰的動作要是不符合無菌操作，她上去就能拉著你複習無菌操作規則。

    張凡站在手術檯子旁邊，雙手掛在胸前，看著王亞男操作，消毒、鋪巾，一步步的都很標準，找不出問題，病號是個非開創性骨折，沿著骨折端斷切開皮膚，張凡拿著紗布，輕輕的牽拉著皮膚，一是可以隨時清除出血，二是可以幫助術者更好的切皮。

    鎖骨處的皮膚很菲薄，很快進入了骨折端斷處，雖然片子裡看，斷的不是很厲害，可是打開傷口就不一樣了，極小的碎片、出血、淤血，王亞男稍稍有點手忙腳亂。

    張凡也沒出聲，這個時候就得靠她自己調整，看她對手術領悟和對組織解剖結構的理解了。吸血、止血、清理碎骨、接骨，雖然還不是很熟練，可已經非常不錯了。

    這就是助手和術者的區別，助手跟著術者的思路走，做好術者視野、協助好術者，等於就是術者的第三、第四支手，不需要你思考，必須緊跟主刀的思路。

    而主刀就得考慮手術的步驟。書本上的都是常規治療，傷病千千萬，只能有大概一個歸類，不可能每個都是相同的，這就得看你術者的水平和平時的積累。在一個血呼呼的爛肉堆中，尋找要找的血管，靠的就是對正常組織結構的深刻理解。

    骨折端斷到底是先固定遠端還是先固定近端，去翻翻外科書，沒有一個固定的說法，這就是一個經驗的問題，新手就是靠著師傅們慢慢傳授經驗，厚積薄發，等到一定程度，自己也能開始總結經驗，這就是臨床醫學技術的提升。

    器械護士無聊的發呆，因為慢！畢竟是新手，不能和老醫生比，一是小心、二是不自信，有時候還要看看張凡，想讓張凡肯定一下，因為沒有什麼失誤，張凡閉口不言。王亞男要是能跨過這個坎，以後的路就好走了，這就是一個心境的提升，第一次手術，她要是能自己做下來，對她以後的提升幫助很大。

    終於開始固定，這裡是張凡最擔心的，一個不慎就會扎破肺尖，王亞男固定哪個孔，張凡就把剝骨刀墊在鎖骨下方，就是防止王亞男控制不住力道，電鑽穿下去還有個骨刀墊著。

    固定完成，張凡伸手摸了摸骨折端斷，還算對位對線。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給新手站檯子，有時候比自己做手術都累，時刻都在提心吊膽。

    前幾天婦產科就出了一個醫療事故，轉科醫生給剖腹產的婦女縫合切口，結果脂肪層太厚，力道應用的不好，一個不小心，針頭從持針器裡脫離了，肌肉的收縮帶動著脂肪層也在收縮，而且脂肪層全是油脂，就幾秒鐘的事情，縫針找不到了。

    趕緊聯繫骨科手術室，推著C形臂照射了半天，才發現，然後帶教老師又吃了半個多小時的射線，才把縫針取了出來，轉科醫生倒是沒啥責任，帶教老師被婦科主任劈頭蓋臉的，當著全科醫生護士的面，好好的收拾了一頓，帶教老師委屈的都沒辦法說話，這就是帶教的責任！

    「張凡，行不行？」張凡不說話，王亞男忐忑至極。她是真心喜歡外科，也真的想讓別人對她在外科上認可，她不是只靠關係在外科立足的。

    「不錯！相當不錯，比我第一台手術做的都好，就是有點信心不足，回去多看書，把解剖關係牢牢的刻畫在腦海裡，你就不會像今天這樣猶豫了。」

    「我記住了！我會努力的。」張凡的表揚認可，讓她高興極了，半年多的努力沒有白費。雖然很激動，但是還是要忍者，手術還沒有結束。

    「小尹，拿個手機，給這個鎖骨拍個照片，這是王亞男的處女作，有紀念意義。」

    幸好是帶著口罩帽子，王亞男不知道怎麼想的，臉唰的一下紅了！「好的，你們師徒兩能快點嘛，下面還有一個脛腓骨骨折的手術呢。薛飛都來看了好幾次了，本想著是個鎖骨，就安排到前面了，沒想到，做成股骨骨折了。」

    自從張凡拒絕了小尹後，她對張凡就有點氣不順。總是愛用言語刺激一下張凡，在手術上，一般找不到張凡的毛病，可他帶的王亞男是新手啊，這就開始嘟嘟囔囔的抱怨。

    「你快點來照，薛飛著急，讓他來找我。」自己徒弟的第一次手術，張凡不願讓她留下遺憾，而且現在張凡有執業證了，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任誰都能捏一把的小轉科醫生了，該說話的時候，必須說話，不然有些人會上頭的。

第九十章 腎疼！

    骨二科，轉科結束。王亞男親自做了一台手術後，小宇宙爆發，再也不想去內科了，纏著她舅舅給歐陽打了招呼，她直接回骨一科了。

    張凡衛生局裡沒舅舅，只能繼續轉科了。在醫務處領取了轉科單子，一看皮膚科。還行，可以做手術。當前，張凡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系統升級。

    醫院給轉科醫生集體放假三天。好久沒來騷擾張凡的李輝出現了，收拾的油光水滑的。張凡想起一月前，李輝發的誓，很是納悶。張凡心想，「不應該啊，難道自己看錯了？王紅這麼容易就讓這傢伙給騙了!」

    「怎麼了，搞定對方了嗎？」張凡問道。

    「差一點點，不過馬上就成功了！」李輝不要臉的說道，哪是差一點點，連開始都沒開始，天天的讓王紅當免費苦力，王紅要成立一個青年醫生活動室，和醫院申請後，要了一個倉庫，多年的廢舊倉庫，裡面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天天一下班，李輝就被王紅拉著去收拾倉庫。

    「是嗎？」張凡有點懷疑。

    「廢話，你沒看看是誰出手嗎，這一個月，天天下班後，王紅就主動聯繫我。」不過說的有點咬牙切齒。

    「那你就來找我顯擺？」

    「也不是，這幾天幫了一點王紅的小忙，她非要請我吃飯，不過地方有點遠，要去郊區的農家樂。我尋思著你也沒啥事，就一起去唄。」

    「我不去，有事呢。」

    「走吧，你眼睜睜的看著我失去王紅嗎！」李輝的優點就是死狗！

    「我礙著你什麼了。要去快去，別在這耍無賴。我真不去。」

    「你不是有車嗎，打車去太沒面子了。你要是不去，我今天就真沒戲了，有好幾個都在追王紅呢，我們是不是哥們！是不是兄弟！」張凡的衣服袖子都快讓這傢伙給扯下來了。

    「哎！她請你吃飯，我去算什麼事啊。」

    「她請了好多年輕醫生。走吧都是一個醫院的。」

    沒轍，張凡不去都不行。李輝耍死狗已經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郊區的農家樂說遠也不是很遠，張凡開車，李輝打電話，他想去接王紅，結果人家王紅已經出發了。

    「你看你，磨磨唧唧的，人家都走了。」

    「那我回去了？」張凡有點不樂意了，這玩意太會找麻煩了。

    「哥，我錯了。」

    王紅找的地方不錯，農家樂門前一個小池塘，旁邊的一個小院子，綠樹成蔭，環境不錯。有好幾個人已經先到了，在樹蔭下的桌子上玩著撲克牌。

    都是一個醫院的年輕醫生，相互打了招呼，張凡就站在旁邊觀看。李輝探頭探腦的尋王紅。半天看不到，就推了推一個先來的，「王紅呢。不是已經到了嗎？」

    「聽說是去前面什麼地方，給咱們弄魚去了。」

    這地方不熟悉，具體在哪李輝也不知道，要不然真的會緊追不捨的跟著去了。

    一會的功夫，就看見王紅從一輛黑色別克車上下來了，李輝剛要邁步去迎王紅，結果又看到駕駛位上，下來一個年齡比他們稍稍大一點的男青年。

    他從後備箱裡面提出一個大的黑色塑料袋，然後另外一個手拉著王紅走向了大家。李輝眼睛都黑了，要不是靠著樹樁子，直接能暈過去。

    在王紅忽遠忽近的擺弄下，李輝幹了一個月的苦力，這都不說了，本來還覺得有希望，今天收拾了好久，穿著西服，打著領帶，抹著髮蠟、噴著香水，準備趕在別人前面表白，說不定就能抱著美人歸了，他都想好了表白詞了。

    「這是他表哥吧。」李輝用不甘心的聲音話語，問張凡。張凡真正的是有點幸災樂禍，李輝這玩意，在感情上就不能同情他。

    「你和你表妹長大以後還這麼親熱嗎？沒白內障的都看出來了，人家是情侶。」張凡一點安慰他的心思都沒。

    「大家都來啦。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陳澤銳。他在市委工作。我就不一一介紹了，等會大家吃飯的時候再相互認識吧。」王紅笑著把她男友介紹給了大家。

    「不是表哥嗎！」李輝有點發呆。

    張凡也沒搭理他，這時候，王紅的男友說話了：「大家都是市醫院的醫生專家，就我一個外行，站在你們面前我心驚膽顫啊。為了能讓你們接納我，我專門弄了幾條俄羅斯冷水魚。」說話很客氣也很有水平。

    「不用這麼客氣，王紅真是好福氣啊。陳哥我來幫你提。今天真是有口福，這魚現在有錢都買不到，還是陳哥有本事。」說這話的，一定是認識陳澤銳，說不定還很熟悉。

    「也沒有，就是朋友送的。」

    「怎麼說？打扮的牽牛花一樣，可人家都不搭理你。還一個月就拿下，這下丟人了吧。」張凡趁機落井下石。

    「滾蛋，不想和你說話。」李輝心情真的不好。王紅就想騙傻子一樣，逗了他一個月。他自己也覺得像個白痴一樣，天天傻兮兮的。

    王紅和陳澤銳也是在最近一次市裡組織的團委會議上認識的，他們關係進展迅速，郎有情妾有意。而且王紅也覺得李輝他們幾個追求者沒啥用了，倉庫也整理好了，自己的男友又是很有前途的幹部。所以今天用感謝大家的名義，順帶著把關係挑明。

    挑明關係不僅是讓李輝這些追求者明白，也是讓陳澤銳明白，關係已經大白天下了，你也要注意影響了。

    李輝心再大，這個打臉也夠疼的。不僅是感情上的，而且還有智商上的被藐視！不用張凡勸，李輝這次是一口酒都沒喝，再不能丟人了，他就盯著貴的吃。

    張凡估計這一下次的暴擊，應該讓這個傢伙成熟點了吧，哈哈！表哥！

    一想起來，張凡就忍不住的笑。陳澤銳做人八面玲瓏，比王紅的水平還要高一個檔次。誰都不冷落，別人說話的時候，一副特別在意的神情，讓說話的人感覺特別受重視。

    「看到了沒，和他一比，咱們就像孩子！」張凡悄悄的給李輝說道。這次李輝再沒說話，明擺的，人家不僅大氣，而且做人做事有一套。

    可接下來的話，李輝讓張凡氣的腎疼，「我都說了，傻白甜是你的絕配，你還不相信。」要不是人多，李輝真的想把盤子扣張凡臉上。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這孫子怎麼損怎麼說。

第九十一章 尤物戴面紗！

    一頓魚頭宴席吃的張凡非常滿足。雖然聽到一些水平不高的阿諛奉承，可不關張凡什麼事情，和他沒啥關係。李輝臉疼腎疼，話都沒了。

    回去的路上張凡再沒刺激李輝，人少他怕李輝發飆！放假三天，第二天是週末，張凡早早的就約了邵華，邵華提前已經和張凡說好了，可以相互瞭解，可以一起吃飯，但必須兩人輪流付錢，一人一頓，變相的AA制。

    能約出來就不錯了，張凡沒一點意見。邵華也不讓張凡開車，就兩個人簡簡單單的吃飯，然後就是去公園走一走，要不就去街上散會步。兩個人慢慢的相互接觸，相互瞭解。

    張凡新買的房子衛生間裝修出來了，還不錯，反正張凡是沒找出毛病來。痛痛快快的付錢後，張凡就去了一趟商場，挑選廚房用具。

    去的時候，又把邵華給約上了，美其名曰幫他挑選廚具。一天的時間，兩人樓上樓下跑了好幾趟，做對比選價格。累的也不輕，吃過飯就趕緊送邵華回家了，人家姑娘做車上都累的睡著了。

    皮膚科，市醫院把燙傷科和皮膚科合在一起。科室主任古力娜扎，是個女主任，在皮膚燙傷恢復這一塊挺出名，皮膚科是個小科室，人員不多醫生四個，主任不值班。張凡帶著轉科單到科後。科裡的醫生歡聲雷動的，因為張凡有執業醫，可以單獨值班，他們兩天一個夜班，真的快崩潰了。

    張凡沒夜班就跟著古麗娜扎，有夜班就單獨上夜班。皮膚科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特別難。基礎疾病三千多種，想搞皮膚科，得把這三千多種記住認識。大多數皮膚病一眼能看出來就看出來，看不出來，你就是詢問病史再詳細，也看不出來。

    可這都是基礎的皮膚科，要是想瞭解掌握更多，那就難了，免疫生化，基因細胞。一般的人想都不用想了，太難了！

    小科室有小科室的優勢，科室關係相當和睦，就和家人一樣。你幫我、我幫你，十幾年下來關係真的就像家人一樣，長時間不見還會想念。

    不像大科室，有時候為了利益為了晉陞職稱，背後下黑手、當面怒懟。古麗長期上門診收病號，其他三個醫生正常倒班。

    張凡連簡單的痤瘡都看不出來，這個科室太小了，不在醫學的大科室裡面，轉科就是為了學習瞭解，不能白轉，得有收穫。

    想要有心得，就得肝書。一天時間，張凡把皮膚病學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早上七點多開始看書，中途就吃了一頓午飯，晚飯都沒吃，凌晨三點多，終於看完了一遍。

    累到極致就感覺不出飢餓，倒頭就睡。都沒洗漱，太累。一邊看邊記憶，還得思考。皮膚科圖片太多了，相似的也特別多，不思考不記憶，看完就弄混了。

    做夢都在丘疹上，突出樣的、板塊樣的、銀屑狀的。弄的張凡大汗淋漓。這是用腦過度了。

    皮膚科，相對其他幾個大科室輕鬆很多。茶素市不是工業城市，燙傷很少。也就是偶爾來個被開水燙傷的。所以住院病號不多，急診手術也不多。

    一週時間，張凡才稍稍有點入門，教科書裡選的圖片都是疾病最典型的圖片，而實際工作中哪來的那麼多典型，好多都是似是而非。

    這一週張凡時間多，就約邵華很頻繁，有一次竟然碰到了賈蘇越，她用蔑視的眼光看著張凡：「你也好意思追我們邵華？」她覺得愛情就應該特別特別浪漫，而男友就應該是白馬王子！

    邵華很大氣，早早的就告訴了賈蘇越。賈蘇越看在邵華的面子上，也不在刻意嘲諷張凡，三個人吃了一頓飯，還算平安和睦。

    又是一個週五了，張凡也約好了邵華去吃火鍋。他的廚房裝修出來了，他邀請邵華參觀了一次，邵華眼光不錯，東西實用且漂亮，張凡就藉口感謝邵華，專門請她吃火鍋。目前兩人算是度過普通熟人的階段了，邵華在工作中遇到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和張凡聊一聊。

    就在張凡和古力娜扎她們一起要下班的時候，來了一個病號，女性，二十來歲，漂亮、極其漂亮。白皙的皮膚，大眼睛、高鼻樑，性感的嘴唇。身材苗條，凹凸有料。小西裝，黑色百褶裙，淡紫色的長腿絲襪，黑色薄底面料靴。

    天生的尤物！古力娜扎是個胖大媽，站在這個尤物面前如同大漢一般。真的漂亮，張凡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古力娜扎雖然高大壯，可脾氣很好，不然科室裡的氣氛也不會那樣的親熱。

    「怎麼了？你要看病嗎？」馬上就要下班了，古力娜扎也著急下班，這個尤物半天不說話，古力娜扎就問道。

    「嗯！」聲音不大。

    「哪兒不舒服了。」

    尤物沒說話，就是抬頭看了看張凡。「哦！是不方便的地方。」古力娜扎知道了，接著她說道：「沒事，這裡面不分男女的，都是醫生和病人。哪兒不舒服就說吧，沒什麼可忌諱的。」

    沒辦法，再不說就下班了。尤物起身關了辦公室的門，再次坐下後，說道：「我下面長了些東西，有點難受，你幫我看看怎麼治療。」

    「好吧，那你在後面掛簾子的房子裡，把褲子什麼的都脫下來吧，我們等下就過去。」說著話，古力娜紮帶上了口罩、帽子、手套。好多皮膚病是傳染的，必須得做好自身防護。

    張凡沒動彈，他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平時遇上的女病號，也有光屁股的，可都是麻醉後的，今天這個有點難堪了，他也不想讓女病號難堪。

    可古力娜扎就不同意了，「張醫生，醫者父母之心，不分男女的。」雖然漢語說的有點怪異的腔調，可話說的沒錯。

    張凡收拾好自己後，跟著古力娜扎進了查體間，一去的那一剎那，看到的不是興奮、不是誘惑、而是毛骨悚然，張凡恨不得離得遠遠的。

    尤物雙手撐在檢查床邊上，屁股高翹，雙腿略微分開，紫色的絲襪已經褪去，堆放在黑色靴子上，雪白而修長的大腿之間爬滿了密密麻麻肉色小肉疙瘩，疙瘩不大，也就比三個火柴頭那麼大，可怕的是多，兩腿之間張的密密麻麻。

    別說有密集恐懼症的人了，就張凡都有點噁心的不行。古力娜扎一看就知道是啥，指著那一片地方，對張凡說道：「張醫生，帶上手套去摸一摸，以後你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個疾病了。去吧！」

    「惡魔般的聲音啊！」張凡含著馬上就要吐出來的面條，一步步的走路過去。

第九十二章 來吧！金針菇

    說真的，這個比當年解剖室的屍體都噁心，最起碼那個屍體不會讓張凡這麼毛骨悚然，也不會讓他不停的打冷戰。

    不摸都不行，這個東西，也是心裡因素，咬牙也就過去了。帶著薄膜手套，輕輕的摸了過去。尤物肛門、外陰附近，密密麻麻。越靠近，看的越清楚，張凡感覺自己臉上都開始長出了這種小的肉疙瘩。

    咬牙摸了下去，隔著手套都能感覺到濕乎乎的。「張醫生，說說這個異物的性狀。」

    「多發，質韌，未觸及疼痛，瘙癢明顯，可見抓痕。」張凡彎腰伸手去摸，臉對著尤物的屁股距離也就是一個胳膊的距離。很近、很近，都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咬著牙匯報著檢查結果。

    毛骨悚然到了頂峰也就沒反應了，張凡檢查了三分鐘後，也就適應了。雖然臉上有點發癢，也得忍者。查體完畢，古力娜扎又問了一下年紀和姓名，可以感覺出來，名字應該是隨口編的，因為說的她自己說的都不通順。

    「去，住院吧，你這個得住院做手術治療。」

    「吃藥不行嗎？」

    「沒用的！」

    「好吧，我再考慮考慮。」說完，尤物開門離去。張凡一點時間都沒耽誤，趕緊拿消毒液洗手。古力娜扎也再清洗雙手。

    她笑著對張凡說道：「張醫生，怎麼樣，映像深刻嗎。你還可以，堅持檢查下來了，沒有吐！老道！」說著舉起了大指姆，可是她手上消毒液的飛沫濺到了張凡的臉上。

    這一下，張凡真的忍不了，本來就臉癢的厲害，不敢去撓，結果不知道是不是古力有意的。張凡直接把頭塞進了泡手的酒精桶裡。醫用酒精！連咳帶嗆的半個小時，終於感覺自己清爽了。

    古力娜扎笑呵呵的看著張凡，等張凡折騰完畢她就說到：「張醫生，這是尖銳濕疣，回去看看書，再想想前面的體檢，這個病，你一輩子都不忘記，下班了你先走吧，我把這個門診病歷寫一下。」張凡也沒客氣，趕緊脫了白大褂就走了。

    尖銳濕疣是由人**瘤病毒（HPV）感染所致的以肛門生殖器部位增生性損害為主要表現的性傳播疾病。大多發生於18～50歲的中青年人。大約經過半個月至8個月，平均為3個月的潛伏期後發病。此病較為常見，主要通過性接觸傳播。

    一番折騰下來，張凡臉色都有點不好看了，強忍著噁心，又泡一頓酒精，要是能好就怪了。今天約的是邵華吃飯，要是其他人，張凡絕對要放鴿子了。

    邵華也挺照顧張凡的，吃飯都在張凡醫院附近吃，吃完飯後，兩人散散步，也就等於把邵華送回家了。邵華對火鍋還能吃點，其他炒菜什麼的，飯館的飲食她吃不了多少。

    火鍋店，邵華已經到了半個小時，張凡急急忙忙的到了後，邵華一看他臉色不太好，就說道：「怎麼了，不舒服嗎？」

    「也沒，就是今天遇到個噁心的事情，有點反胃。」

    邵華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張凡擺了擺手：「算了，太噁心，要是一說，今天再別想吃飯了。菜點了沒？」

    「點了，你想吃啥，看著再點幾個？」邵華把菜單遞給了張凡，張凡沒接，直接說道：「今天真是抱歉，本來想和你熱熱鬧鬧的吃頓火鍋，算是請一下灶王爺，可現在我沒一點食慾。」

    「呵呵，沒事，那你就看著我吃吧。沒想到你還挺迷信的。廚房裝修好了還要請神仙。」

    「哎！其他神仙不信也就算了，這個灶王爺還是要信的，不然沒飯吃了。」張凡的玩笑雖然不可笑，但是這也是兩人表示關係發展又進了一步。

    張凡真的沒啥胃口，火鍋上來後，就隨便吃了一點，再喝了幾口冰鎮的健力寶後，稍稍緩和一些，不過還是沒胃口吃肉，就挑著綠菜吃了幾口。

    快吃完的時候，服務員來了：「先生、女士本店今日酬賓，特意送一盤豆腐和金針菇，希望兩位用餐愉快。」

    本來已經把噁心壓下去的張凡，轉頭一看金針菇，密集的擺放在小盤子裡，菇頭像極了今天下午看到的東西。而且張凡坐在外面，服務員是站著的，正好金針菇的盤子對著他的後腦勺，他一轉頭，就直接面對上了。

    剎那間，他給尤物檢查雙腿之間的情形直接冒了出來。何其相似，距離也是這麼遠，也是這麼的密集。噗嗤！一下，張凡直接吐了，真的壓不住了，健力寶的氣體太強大了，差不多如同井噴一樣。

    服務員都呆了，我就說了兩句話，有這麼噁心嗎！黑色的褲子上掛滿了綠色菜葉子。邵華緊張壞了，「這是怎麼了？快，我送你去醫院！」張凡羞的臉都不敢抬，邵華放了三百在桌子上，飯錢也就一百多，可張凡吐了人家一褲子。

    出了餐廳，張凡就好了，也不用邵華攙扶了。「你今天你到底怎麼回事，你到底看到什麼了，一個轉頭就吐了人家一身。」

    「不能說，我一個人吐總好過咱們兩個人吐！」張凡越這樣說，邵華越是好奇，這姑娘性格也是堅毅的不得了，不然公務員考試也不會考個第一。

    「說吧，我聽聽到底有多噁心，也體會一下你們醫生的辛勞。」

    「真要聽？」

    「聽！」

    「好吧，這是你逼我的。」

    張凡拉著邵華坐在公園的長椅子上，從頭開始講。邵華，還行！能強忍著聽下去，雖然一直皺著眉頭。卻不讓張凡停止。

    當張凡說道：「我轉頭的那一霎，我以為那些肉疙瘩放在盤子裡了！」這話一說，邵華也吐了！敲打著張凡的胳膊，一邊敲打一邊吐。

    路人奇怪的望著兩個年輕人，一老頭對老太太說，「你看，那一對絕對是懷上了，看這架勢還是個小子，不然不會吐的這麼劇烈！」

    這麼一鬧，兩人也散不成步了，張凡帶著邵華去開車，得趕緊把人家送回去，原因也再不說了，怕你們吐。

    這一次，忽然把兩人的關係拉近了。邵華也會在張凡忙的時候，幫著去看看房子的裝修情況。

第九十三章 毛手

    張凡送邵華到小區後，邵華客氣了一句，說要不進來坐在坐把，結果張凡真死皮賴臉的跟著邵華進了她家，不能太靦腆，不然永遠都沒啥機會。邵華尷尬的要死！

    邵華家就是普通人家，家具都是好多年前的那種老式家具。唯一比較先進的就是擺放著一台跑步機。

    邵華父母都在，看到女兒帶著一個小夥子回家，都很驚奇「張醫生！快進來坐，這就是張醫生，市醫院的張醫生，我的胳膊就是他看好的。」她媽媽招呼完張凡後，對著邵華爸爸說道。

    「快坐，你去倒水。華子這是怎麼了。」邵華爸爸起身招呼著張凡，看到邵華急急忙忙的進了自己的房子，就納悶的說道。

    「叔叔、阿姨好，邵華有點不太舒服。」張凡有點澀澀的說道。太尷尬了，沒法說。總不能說，我給你女兒說了一個特別噁心的事情，給弄吐了！

    「哦，那你去看看，我去倒水。」邵華爸爸對邵華媽媽說道。

    「沒事，叔叔，我自己倒，你不用管我。」楞頭女婿上門了，張凡自己招呼自己。邵華爸爸，詫異的看著張凡「這是怎麼回事。」

    邵華從來沒有往家裡帶過男性，這是第一個。「小夥子長的倒是挺精神，職業也可以。就是有點太自來熟了，也不知道人品怎麼樣。唉！孩子大了！」邵華爸爸望瞭望女兒的臥室方向，有點落寞的坐了下來。

    小臥室裡，邵華在找衣服。她媽媽緊跟著就進來了，「華子，怎麼了，急急忙忙的，臉色也不太好，外面的張醫生，怎麼來家裡了。」

    「他就是我朋友，今天給我說了一個他們醫院的笑話，把我給說吐了，你看衣服上都沾了一點，噁心死了。」

    「什麼情況啊，我聽著怎麼這麼亂啊，你是不是和張醫生在談戀愛，我看張醫生倒是挺和氣，脾氣也不錯，笑呵呵的。他是哪的人，家裡幾口人啊。」

    「你趕緊出去把，我要換衣服了。」連說帶推的把她老娘推出了房間。邵華手裡拿著衣服坐在床上，有點不知所措。她也沒想到張凡臉皮一點都不薄，隨口客氣了一下，他就跟著進了家門。這段時間兩人關係近了很多，可還沒到見家長的地步啊。「唉！這個不要臉的東西。」邵華心裡埋怨著張凡。

    「抽菸嗎？煙不好。」邵華老爹算是看出來了，這會笑臉也沒了，語氣也不甚太好。張凡很少買菸，也沒菸癮，偶爾抽一根。本來不打算抽，可是一聽老頭這樣說，趕忙接了過來。

    「叔叔我很少抽菸，也抽不出好賴。」趕忙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機給邵華爸爸點煙。

    「能不抽最好，這不是什麼好事情。」兩人開始進入沉默階段。

    一會的功夫，邵華媽媽被邵華推了出來，邵華爸爸望向自己的老伴，「沒事，張醫生喝水。現在上班忙不忙。」邵華爸爸一聽也就安心了，繼續沉默著抽菸。

    「上一次還沒感謝你呢。我還準備哪天讓華子帶你來家裡吃飯。」

    「阿姨，不是很忙，都是我應該做的。」

    「哦，你和邵華是同學嗎，以前也沒聽邵華說起過。」

    「不是的阿姨，我們不是同學。是通過賈蘇越認識的。」

    「哦，蘇越啊！你家是茶素市的嗎？」張凡還沒說話，邵華出來了。白了張凡一眼後，說道：「你也趕緊回去把，一身的味道。」邵華還沒想好怎麼和父母說，就趕忙要趕著張凡走。

    「著急幹嘛，多坐一會，我去給你們弄點檸檬水。正好邵華爸爸頸椎不好，讓張醫生給看看。」張凡都站起來，結果被邵華媽媽拉著又坐下了。

    邵華爸爸有點不願意，可沒辦法，老伴都使眼色了，接著話頭說道：「老毛病了，那就給看看把。」真的不樂意。這就是女兒父親和母親的差別。

    邵華爸爸和媽媽是農場的工人，以前也很幸苦，雖然農場機械化程度比較高，可體力活也不少，日積月累的身體上的毛病不少，這幾年邵華畢業上班，家裡支出減少，才慢慢的好一點了。

    邵華被她媽媽拉到廚房裡，這邊張凡給邵華爸爸做了一個簡單的頸椎檢查。「叔叔，頸部的肌肉有點僵硬了，我給你做個鬆弛按摩，你放鬆一下。」

    「到底怎麼回事。不是媽媽多嘴，你也大了，該談戀愛了，只要人品好，我們不會反對的。」邵華媽媽關心的問道。

    「認識有一段時間了，他說要和我交往，現在才相互瞭解呢，今天出了點意外，在門口我就客氣了一句，結果他就沒皮沒臉的跟了進來！」

    「什麼沒皮沒臉，你要不願意，他敢來？我們也不求什麼大富大貴，就希望你幸福平安就行，主要是看品行，一定要看好。你快去把檸檬水端過去，也不知道說個什麼笑話，竟然聽吐了！」

    張凡給邵華爸爸做著按摩，一會的功夫，邵華爸爸就感覺脖子好受多了，臉色稍稍好了一點，「你喝點水，脖子現在好受多了。」

    「這個是長期幹活導致的，一兩次的按摩效果也不是很好，得進行一段時間的治療。」張凡還準備說天天來按摩的話呢，被邵華打斷了，「趕緊喝點檸檬水，喝完就快回去把。」邵華有點害羞。她沒想到張凡還有這麼一手，一點都沒覺悟。要是再不催促，看架勢都要定時間，長期來上門了。

    邵華的家庭氣氛讓張凡很舒服，雖然老頭子有點給臉色，可張凡一點都沒放在心裡，這才是家的感覺，他有點捨不得走了!

    邵華爸媽把張凡送到門口後，邵華送張凡出門下樓，「沒想到，你臉皮真厚啊，我都還沒答應和你交往呢，你就上桿子爬了。等會我怎麼和父母說。」

    「呵呵，你就照實說唄。」張凡笑呵呵的說道。

    「照實說個大頭鬼，趕緊回把，開車慢點，回去洗個澡，一股子味道。」

    「好的，我走了，我明天來給叔叔按摩把，最近不忙，下班就沒啥事了。」

    「你行了，我明天讓他們去找你。」

第九十四章 失眠

    邵華回到家，她父母都在客廳等著。兩老人望著邵華，邵華真的害羞了，長這麼大了，父母從沒用這種眼神看過自己。

    「華子，來給媽媽說說把。」她爸媽如臨大敵，小的時候操心磕磕碰碰怕她受傷，長大又擔心被人騙。雖然看著張凡挺本分的，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做父母的怎麼能不擔心呢。

    她爸爸一直沉默著抽菸，女兒大了有些事情，他不好說，可他的擔心一點都不比老伴少。

    「你少抽一點，想嗆死我們嗎？」

    「媽，張凡是他們醫院的護士長介紹給賈蘇越的相親對象，可是他們兩人互相都看不上，而且張凡把賈蘇越氣的夠嗆，就拉我去助陣，結果！」邵華有點說不出口了。

    「為啥看不上啊，張凡挺本分的，小賈長得也挺標誌啊？」

    「八字不和把，就現在都沒和解。」

    「這個小張器量有點小啊！」邵華爸爸開口說了一句。

    「張凡到是也沒怎麼，就是賈蘇越有點氣不過，老是損張凡。」

    「蘇越是有點嬌氣，不過能給她介紹，看來張凡在醫院表現還不錯，四樓的小王不是在市醫院當護士嗎，我側面打聽一下。還有以後要客氣一點，你看今天你直接把人趕出去了，讓人家咋想。」

    「能怎麼想，要是這點氣都受不住，早早還是斷了，我這一輩子都沒說過你們娘倆幾句，我可不想華子以後受氣。」

    「呵呵，你個死老頭子，不過你爸爸說的也對，沒一點器量以後你就跟著受罪把。」、

    「嗯，我知道了。目前來看還算可以，我的一個同學是他同事，很是崇拜他。」

    「男的女的，你可要多個心眼，別傻乎乎的，越是優秀，就要越多觀察一下，我們不求你大富大貴，只要生活安寧，你過的幸福，我們就很知足了。」

    回到房子，張凡笑的傻乎乎的，亮相了！效果還不錯，第一次上了門，以後就有藉口經常進門了。

    邵華家被張凡弄的心神不安，張凡倒是高興的不行，他都開始謀劃怎麼快速的讓邵華家人接納他，單身狗的日子真的難過，工作忙還好點，閒下來真的很孤單。

    邵華的媽媽為人很好，鄰里關係不錯，樓上的護士正好是手術室的老護士，和邵華媽媽平時就能聊到一起。

    「張凡，張醫生啊，很厲害，也很勤奮。醫院新來的外科醫生，就數他最厲害了，骨科、普外都搶著要他呢。人也不錯，一天對誰都笑呵呵的，我們科室的小護士喜歡他的也不少。他和華子談戀愛了？」

    「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可要保密啊。」

    問完後的邵華媽媽，既高興又擔憂，盼著張凡優秀，可這一聽也真優秀。現在的年輕人不像她們那個年代，現在的小年輕太善變了。就怕經不起誘惑！

    「老頭子，你覺得張凡這小夥子怎麼樣？」晚上躺在床上老兩口也睡不著。

    「感覺不來，就見了一面，能有啥，你今天去樓上咋說了。」

    「說是很優秀，而且也招人喜歡，很多護士都看上他了。咱們家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他連小賈都看不上，你說~~~他會不會過段時間就~~」

    「那樣也好，我們也不求能找個怎樣的女婿，只要邵華幸福就成。平平淡淡就好，而且我們邵華哪點差了，看不上是他眼光差。你對邵華多囑咐一下，女孩子不能太輕浮。」

    「嗯！」

    晚上的邵華，也沒睡著。張凡給她的感覺還不錯，沉穩努力，和張凡相處，感覺沒什麼壓力或者憂慮感，很自然很平和。張凡和賈蘇越的事情，給了她一定的信心或者是放心。

    賈蘇越家世不錯，一般情況下，不管男女方，都會選家世的好的，畢竟人要吃飯要生活，她在銀行見過很多很多，為錢反目的夫妻，為錢成仇的父子。她讓張凡進門也是想讓張凡知道，她家就是很普通很普通的人家，要反悔就早點反悔，現在還沒付出多少感情，放手也不會傷心。

    張凡睡的特別香甜，一夜無夢。早晨進了科室後，幾個醫生看著張凡笑，昨天的事情主任已經告訴大家了。

    都是過來人，這種笑並不是看笑話的那種，而是一種老人看著新人出醜的那種懷念，能讓他們也想起當年的自己。

    病號不多，張凡今天也不想去上門診，昨天真的是傷著了。得恢復一下，技能考試快開始了，醫院組織了一次醫生培訓，去年雖然張凡考了高分，可是醫院總體的過關率不是很高，一個地區的三甲醫院盡然在當地不是第一名，歐陽有點不樂意了。

    今年組織老醫生給新來的醫生培訓，張凡也被叫去給新醫生上課，他分數很高，雖然也是年輕醫生，但是可以講講考試的訣竅。

    其實大學畢業的學生，十幾年下來那個不是考試油子，沒過關說明基礎不紮實，沒好好複習而已，歐陽讓張凡去講課也想刺激一下大家，人家能考五百多，你們要是連三百多都考不到，說不過去的。

    接到醫務處通知後，張凡就著手準備了，雖然說是去講考試技巧，可醫院這種都是文化人的地方，指不定就會有人當場問專業的，要是被問住了，也太丟人了。

    時間過的很快，馬上就五月了，張凡準備下個月請假，兩年沒回家了。妹妹也要高考了，得回去看看了，給妹妹助陣打氣，自家的妹子學習特別好，是學霸，只要發揮不失常，隨便一個九八五學校。

    房子也暫時不裝修了，身上還有五萬多，給妹子留點學費，買點上學的裝備，手機、衣服、電腦是必備的。而且女孩子上大學，也不能太寒酸，看衣服不看人的社會，張凡是體驗夠了。

    皮膚科轉科結束，張凡就準備去請假，年假帶上探親假，能有個二十天左右，不行就找找李曉，看能不能多請幾天假。張凡太想家了。

    還得給邵華說一聲，要是能把邵華帶回家就好了，讓父母高興高興，兒子出去的這兩年，過的很好，很好，身體健康，事業穩定，還有了女友。父母老了！

第九十五章 酒後觀人

    晚上的時候，邵華爸爸不願意來，讓她媽媽給強行拉來了。張凡早早的就準備好了，邵華爸爸的頸椎按摩幾次就沒什麼大問題了。

    骨一科的診療室，張凡提前給護士長打了電話，讓她找人收拾一下。雖然和賈蘇越沒成，可這不是張凡的問題。張凡給護士長是面子給的足足的了，繆娟也滿意。一個電話，繆娟就立馬讓來實習的小護士把房子收拾了一遍。

    單位裡的人情就是你給我面子我給你面子，慢慢處下來的，除非你是領導，不然平白無辜的誰會幫你。

    特別是醫生和護士，說真話，其實是兩個群體。越大的醫院越明顯。

    不說華國，米國干護士的很大一部分是非裔華裔，為什麼白人不干？工資也不少，就是不僅累不僅髒還危險，能有其它選擇，絕對不干護士的。

    一般醫院裡的護士，白美可能不少，可就是不會有富。誰家的千金小姐去幹這活，都是生活所迫。一個扎針沒扎進去，挨打又不是沒發生過，這幾年好了一點，法制慢慢的健全，讓這些白衣天使稍稍有了一點安全感，以前打了也就打了，遇上有權勢的，你能奈我何！

    尊重不僅是在語言上尊重，更重要的是行動上。繆娟收拾好治療室，下班的時候沒走，專門等著張凡，看看帶的什麼人。張凡一般事不多，能求她幫忙，哪這個要做治療的人就很特別了，所以她好奇，女人的好奇心不是一般的大。

    張凡帶著邵華把爸媽，從醫院大門口接到骨一科，一路上問候的人特別多，「張醫生，幹嘛去。」

    「張醫生，你父母嗎？」

    熟悉一點，關係近一點的，瞭解張凡的就問：「丈母娘？」

    能和你開玩笑，那是表示和你親近。邵華父母也很驚訝，都是上過班參加過工作的人，一看就知道張凡人緣不差。進了骨一科，繆娟她幹了不知道多少次媒婆的事情了，一看就知道，張凡對這老兩口很上心，陪在身邊推門擋人的，很是獻慇勤。

    「喲！張醫生，什麼時候請客啊。」

    「護士長開玩笑了。」也不好介紹，張凡就呵呵笑了一下，「我要給我叔叔做個理療，今天麻煩護士長了。」

    「你看你說的，麻煩什麼，你快去做治療吧。」一邊說話，一邊偷偷的觀察兩位老人。穿著普通，雖然女的氣質挺好，可也是普通老百姓。和賈蘇越父母一比較，就更明顯了。

    「也不知是張凡沒運氣，還是賈蘇越沒福氣，哎！可惜了。還是年輕啊。」她覺得張凡和賈蘇越就是強強聯合。張凡的技術、人品加上賈蘇越的家世，說不定張凡還能衝擊一下院長職位呢。

    「小張，人緣挺好啊。」

    「還行吧，阿姨這有凳子，你先坐一會，我給叔叔做治療。」

    「行，你不用管我了，坐了一天了，站一會兒沒事。」

    不管是給邵華爸爸治療還是給其他病人治療，張凡都很用心，吃這碗飯，就必須對的起付錢的人，說專業一點是職業操守，說直白一點就是要有良心。

    「小張，父母多大了，身體還好吧。你是獨身子女嗎？」

    「我父母都五十五了，身體還可以，家裡還有個妹妹，今年就要考大學了。」

    「哦，那還挺好，都退休了嗎？」

    「呵呵，廠子效益不好，幾年前就直接下崗了。現在在小區開了一個小超市。」

    「那也不錯，人就是不能閒著，你看我們剛閒著沒多久，不是這不舒服就是那不舒服。」

    「阿姨你和叔叔身體看著都還可以，要不明天你們早上來醫院，別吃飯我帶你們做個體檢，全面檢查一下。年紀大了定期檢查是最好的。」

    「再說吧，這幾天家裡有個親戚要結婚，有點忙不過來。」邵華家是有個親戚結婚，可這都是藉口，要體檢也得和邵華商量一下才行。關係不到位，麻煩人家，就有點不知高低了。

    治療完了後，邵華爸媽要回去，張凡死拉著不讓走，「現在都到吃飯的時間了，吃過再走，這邊有好幾家飯館，味道都不錯。」

    「真不用，還的回去給邵華做飯呢。」邵華媽媽說道。

    「沒事的阿姨，我已經給邵華發過短信了。她下班就過來了。」

    禮多人不怪，都已經上門了，也沒啥不好意思了。邵華媽媽看了看邵華爸爸，「那行吧。」雖然老頭一直沒啥好臉色，可也同意留下來吃飯。

    張凡沒找什麼大飯店，一是周邊沒有，而且都是普通人家沒必要講那個排場。剛進去沒多久，邵華就來了，「小張一定要留著吃飯，你看~~！」她媽媽給邵華解釋道。

    「你還真的不客氣啊。」邵華坐下後，悄悄對張凡說道。

    張凡裝著沒聽見，邵華負責點菜，老兩口不願意點，張凡也不知道他們愛吃啥，就讓邵華點菜。點了五個菜，一個湯。

    邵華爸爸吃飯的時候，要喝一杯，也不多就二兩。而且第一次一起吃飯，沒個酒也不太好。張凡問道：「叔叔喝點酒吧！」邵華爸爸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老伴「那就喝點。」邊疆當地酒就一個特點，清冽通透，一杯下去，從嘴到胃，一條線的辣。

    酒後觀人顯人品，這話對不對的不好說，不過邵華爸爸是相信的，這也是為啥要喝酒的原因，就是再饞酒了，也不差這一頓。

    上了菜，張凡給邵華爸爸倒酒，其他人都不喝，張凡自己也沒倒。「你咋不倒上呢？」邵華爸爸問道。

    「叔叔，我酒量不好，很少喝的。」

    「倒上，陪我喝兩杯。」

    沒辦法，張凡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喝就喝把，大不了就喝醉。「先吃點，空肚子喝酒傷胃。」邵華媽媽給張凡夾著菜。

    張凡上班兩年，雖然喝過幾次酒，可每次都被早早的勸退，其實對酒場規矩懂得不多，邵華爸爸等了半天，也沒見張凡敬酒，他還要觀察酒後的張凡呢，就主動的端起酒杯說道：「來張醫生，我們喝一杯，謝謝你給我做治療了。」

    不管對方多優秀，作為邵華的爸爸心裡怎麼都不得勁，雖然期盼著女兒長大成人，早日有一個自己的幸福家庭，可真到了這一天，他心中那股子捨不得化作了濃濃的心酸。

    「我敬叔叔。」張凡端著酒杯說道，杯口略低於邵華爸爸的酒杯，以示敬意。

    張凡酒量一點都沒長進，天生喝不成。第一杯下去，一會兒的功夫就開始發暈，有些人喝酒後話多，有些人酒後無語，而張凡酒後就是發暈。

    邵華看了看張凡，好像有點搖晃，不過一杯白酒，她喝了都沒事，也就沒在意，只不過是給張凡換了一杯溫茶水。

    這個動作更加讓她老子不樂意，自己的小姑娘小棉襖眼睜睜的要跟別人了，能樂意嗎，又舉著酒杯要碰，「你慢點喝，菜都沒吃幾口呢，著什麼急啊。」邵華媽媽怕張凡覺得邵華爸爸是酒鬼。

    「男人可以喝點酒，但不能酗酒。我和張醫生再喝幾杯吧。」他看了著張凡並沒有聽老伴的話。老夫老妻的多少年了，邵華媽媽立馬就明白自家老頭子的意思，也就不勸阻了。

    連著幾杯下去後，張凡被勸退了，頭磕在桌子上，直接就醉了。

    「張凡？張凡？」邵華搖著張凡的胳膊輕聲的叫道。

    「額！這就醉了。」本來還要碰杯的邵華爸爸舉著酒杯對自己老伴說道。

    「他沒事吧。要不送醫院吧。」邵華有點擔心。她爸爸海量，她也沒見過如此快的醉酒。

    她老子看了看張凡說道：「呵呵！沒事，真醉了，你看哈喇子流的！」

    「看吧，你現在看吧，真的沒法說你。現在怎麼辦。」邵華媽媽埋怨著說道。

    「哎！本來想看看他的酒風，結果這倒好。還能怎麼辦，扶回家睡一覺就好了。」

    「也只能這樣了，他都醉了，只能帶回家了。邵華你去打車，我和你爸爸扶著他。」把喝醉的張凡放到醫院或者送回張凡的房子，他們一家是做不出來的，哪樣太不講究了。

    張凡的大腦對酒精太敏感，直接壓制中樞無法發揮作用了。全身發軟，啥都不知道了，幸好沒吐！

第九十六章 跑了！

    邵華家，喝醉的張凡睡在哪是個問題，她們家就兩個臥室。睡在邵華的房子肯定不合適，客廳也不行。邵華媽媽說道：「你睡客廳，我和邵華擠一擠。」

    「先讓他睡一會，喝的不多，說不定一會兒就醒了。沒想到酒量真的差啊。呵呵！」這會兒她老子倒是樂呵呵的。

    「你還笑！」

    邵華拿著自己的毛巾，倒了一杯水，給張凡擦了擦臉，把水放在了床頭櫃上。「哎！真是傻子！」她想起和張凡第一見面的情形，「你好，我叫張凡，弓長張、平凡的凡。」

    「我能和你交往嗎？」

    「美！真的美！」

    邵華坐在床邊傻笑，功夫不大，就聽到她老子連續不斷的咳嗽。邵華無奈的笑了笑，出了臥室，和父母一起坐在客廳看電視，雖然在看電視，可還是心不在焉的聽著臥室的動靜。

    「放心，那麼大的床不會掉下來的。」她爸爸的一句話，說的邵華臉都紅了，邵華媽媽推了一把。「好好看電視。不看就去外面轉轉。」

    邵華爸爸起身就出去轉悠去了，留下她們娘兩說話。老頭子出門後，邵華媽媽就對邵華說道：「你們要談就正正規規的談，生活上相互多關心，他孤身一人在這邊也不容易，不過作為女孩子，不能太輕浮。」

    「媽媽！」

    「呵呵，我相信我家華子，可是呢，女人天生耳根子軟，聽不得幾句甜言蜜語。沒有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一定不能作踐自己，讓別人看不起。」

    這是父母的用心良苦，婚姻如同賭博，最擔心的就是父母。有時候，未來的好壞真的不由人。

    十一點的時候，張凡醒了，邵華她們都已經洗漱準備睡覺了。酒精被代謝後清醒了，這就是張凡的優點，醉的快，代謝的也快。

    晃了晃腦袋，看了一下時間，張凡走出了臥室。邵華聽到臥室的聲音，趕忙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剛剛洗漱過後的邵華，髮帶水珠，清純的臉龐，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張凡楞了。

    「你沒事了吧，喝點水。」張凡直愣愣的看著她，讓邵華嬌羞不已，不得已，趕忙推了一把。

    「沒！沒事，那個要不我就先回去吧。」他有點不想走，太賴了，臉皮也厚。

    「小張酒醒了啊，都沒怎麼吃飯，我給你煮點面，你吃一點，不然傷胃的很。」邵華媽媽也出來了。

    「阿姨，不用了麻煩了，我回去吃就行了，今天實在不好意思啊。」

    「沒啥，只要不酗酒、不耍酒瘋，你這樣挺好的，喝醉就睡。讓你阿姨給你煮碗麵。」邵華爸爸這會臉色好多了。

    一碗麵條，兩個雞蛋放了些肉臊子青菜，張凡狼吞虎嚥的吃了下去。連點湯都沒剩下，吃完飯。張凡不走都不行了，人家就兩臥室，咋睡！邵華趕忙套了一件外衣，送張凡下樓。

    「你路上小心，打車回去吧，到了後給我發個信息。」邵華望著張凡出了小區，才上了樓。張凡一頓非常規操作，直接把進度提前了好多。

    晚上的夜色如此美麗，滿天的星辰，小城市的優點就是污染少。心情好，看什麼都順眼，就連路邊的垃圾桶都覺得比平時別緻。

    皮膚科，急診送來一個外傷的病號，小姑娘十八九歲，在夜場喝酒後，又和朋友去了酒店繼續玩耍，結果早上酒醒和閨蜜發生口角，打了起來，利器劃傷了額部。

    一群頭髮花花綠綠的年輕人送到醫院後就四散而去，小姑娘哭的稀里嘩啦的，白色紙巾按著頭部，血已經滲透了紙巾，從指縫中慢慢的滴落，邊哭邊說：「毀容了！毀容了！」

    這種外傷如果不在臉部，急診科就縫合了，皮膚科都不用來，可是在臉部，急診科的粗線一縫合，臉上以後就是一條瘢痕，隨著色素的沉澱，就像一條大蟲子一樣掛在臉上了。

    張凡早上來的早，他接的診，「姑娘，先別哭了，你家人呢？」手術得家人簽字。

    「不在！」

    「去哪了？」

    「鳥市！」

    「你這個需不需要報警。」

    「不！不需要了。」

    小姑娘沒辦法找人簽字，只能她自己簽了。她在茶素市上職校，比較貪玩，平時的一些朋友也指望不上。

    手術室，這種手術都是局麻，局麻效果一般，而且縫合要快，不然傷口腫脹起來後縫合，後期瘢痕更明顯。傷口大約四釐米左右，先清創，消毒，張凡從傷口裡面發現了一小塊玻璃，清創的時候還不能麻醉，疼的小姑娘直發抖。

    利多卡因麻醉，皮膚科的老主治其米格說道：「張醫生，手底下利索的很啊，美容縫合你縫合過沒有？」

    「縫過好多次了。」

    「那好，你縫合吧。我給你做助手。」

    小姑娘疼歸疼，可還是眼淚汪汪的說道：「哥哥，給我縫漂亮點啊！嗚嗚嗚！」又疼又傷心，哭的氣都喘不過來了。

    「別哭了，你著一喘一喘的，怎麼縫，再哭給你縫個包，和犀牛一樣。」其米格嚇唬道。勸說沒用，只能裝黑臉嚇唬了，不然沒完沒了的哭，一抖一抖的也沒辦法縫合。

    這種縫合又叫褥式縫合，就縫合線不穿透皮膚，而是從皮膚層中來回縫合，儘可能的讓皮膚表面不留瘢痕。縫合線也是可吸收線。

    說起吸收線，就這種簡單的縫線，因為專利的因素，大多都是合資的，價格超貴。普通一點的，一條線長約五十釐米左右，七百多。更高檔的上萬的都有，不過醫院很少進，大多都是美容院在使用。

    使用效果真不好說，因人而異吧。小姑娘早上來的時候，受傷時間已經過去三個多小時了，她身上就帶著一個學生證喝手機，也沒錢！

    張凡不忍心小姑娘以後額頭上留個像包公一樣的疤痕，就早早的進行了手術。這種手術也不用去醫院的手術室，皮膚科有專門的縫合手術室。

    小姑娘也答應的好好的，做完手術就立馬讓父母送錢來醫院。張凡沒經驗，就直接手術了。做完手術，讓小姑娘去病房，張凡要下醫囑。

    結果下完醫囑，去病房一看，沒人。問護士，說小姑娘去外面打電話了。張凡出科室尋找，那還有人！張口結舌的張凡楞在原地了，其米格也跟著出來，看了看四周後問張凡：「怎麼了？」

    「沒交錢，沒打針，破傷風都沒打，人就不見了。這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沒事，傷口不深，而且是啤酒瓶割傷的，應該沒事，我以為已經交費了。走吧，別看了，看看花費了多少。」

    回科室一算，三千多。主任中午回來知道這個事情以後，說道：「手術費就不用算了，收取材料費吧，科室出70%，今天做手術的其米格出20%，接診的張醫生10%，雖然你們沒有錯，不過還是要記住，按程序走，既然醫院規定了規章制度，就要遵守規章制度。這是對病人負責，也是對你們的一個保護。」

    張凡堅決沒讓其米格出錢，自己的鍋自己扛。很多病人進醫院看病，不交錢醫生不給看，就覺得醫生心黑，這真的是無奈，都是老百姓得吃飯得生活得養家餬口，一天碰上三個逃費的，醫生就得喝風。

    真要沒錢，醫院也會走行政路線，申請救助。

第九十七章 朋友

    張凡交完費用，他也不指望小姑娘能回來交費了，生活還得繼續，朝好處想把，邵華父母不反對，張凡就更加有信心了，下班前半個小時就約好了邵華。

    吃飯、看電影、逛街，年輕人去的地方很多。下班洗手，準備出門，結果好久沒出現的李輝來科室找張凡。

    「走，吃飯去，你也是，李亮來進修了也不說一聲，我早上碰到他才知道。今天我請他吃飯，你去作陪。」

    李輝經過王紅事件以後，沉穩了很多。有了長進，也不天天的泡夜場了，雖然談不上多痛苦，可被人當傻子一樣逗，讓自負聰明的李輝思考了很多。沒法怪別人，是自己不自量力，丟人是應該的。

    「你們去吃就行了，我有事就不去了。」

    「又去賺外快？」李輝堵著張凡不讓走。

    「不是，趕緊的，約了人，真的忙呢。」

    「你不是去賺外快，忙個屁啊，宅男一個，你認識誰啊，不說不讓你走。」

    王紅打擊的不夠，死狗樣子還是根深蒂固。張凡也不介意再來一個衝擊波，「聽好了，哥我談戀愛了，去約會。懂嗎，單身狗沒人要，給老子閃開。」

    「吹吧，談戀愛了。對方是個男的吧！就你！別說我小瞧你，有本事拉出來給哥們亮亮，今天飯錢我出。」

    「你有錢嗎？別是尋思著要混飯吧。」

    「狗眼看人低，地方你挑，人均一百，隨便吃。」

    「呵呵，服你了。」張凡無奈的笑了笑，今天不把邵華介紹給他，他真的能賴在這裡，兩人是老鄉，又一起考進了市醫院，平時雖然聯繫不多，可關係還不錯，張凡上次差點醫療暴露，李輝雖然說話不好聽，可也是第一時間來看的他。

    張凡掏出電話，和邵華商量一下。這種事情必須的尊重對方。雖然李輝是自己的朋友，可對邵華來說，是否準備好介入張凡的生活還不一定呢，所以必須要和邵華商量。

    「邵華，下班了沒，是這樣，我的一個老鄉，也是市醫院的，和我一起考進來的，關係不錯，聽說我談戀愛了，非要請我們吃飯，你看~~」

    「誰和你談戀愛了，我可沒答應你呢，人多嗎。我也馬上下班了。」

    「呵呵，那你別過來了，我去接你，今天吃大餐。」邵華答應了，張凡掛了電話對著李輝說道：「走吧，帶錢了沒，沒帶錢去把工資卡拿上。」

    「看你這怕老婆的樣子，還沒怎麼呢就開始請示匯報，指望不上了，走吧，你也不容易，狗了二十多年，今天我也大方一次，能把你解脫出狗群的，那上輩子造了多大孽啊。」嘴不饒人，明明是請客祝賀，可非要說的這麼不堪，這就是李輝的性格。

    接上李亮，張凡開車，人多打車不方便。李輝要上副駕駛，張凡扭了扭嘴說道：「後面，這麼沒眼力勁。」

    「好好好！今天給你面子，我倒是看看什麼樣的女孩子讓你這麼上心。」

    邵華的單位離醫院有點距離，不過也不遠，10年的小城市，路上私家車還不是很多，不壓車十分鐘就到。

    「本來是今天給你接風的，你來了我也不知道，結果今天遇上這事了，兄弟你也別介意。」坐在後面的李輝對李亮說道。

    「和我客氣什麼。市醫院這麼忙，我想著臨走的時候再給你打個招呼，一起吃頓飯。」李亮和李輝不是特別熟，沒張凡在中間，也就是見面打個招呼的關係。

    天氣慢慢的熱了，脫下冬裝後的茶素市越來越漂亮，路上行人的著裝也從灰黑色，變得多彩靚麗起來。「哎！張凡都有女友了，世道不公啊~！」

    看著外面的行人，李輝感慨起來。「怎麼不公？你能追王紅，我就不能有女友。」張凡聽著肚子裡冒火，「我瘸腿了還是少胳膊。」所以就專門挑李輝疼的地方說。

    「去！做人要厚道，你現在是有對象的人了，還不准我發幾句牢騷？」

    有李輝在，你就別想著安靜。你不搭理他，他能把你說的死去活來，一下把他說疼了，他還能緩一會。

    張凡剛到銀行門口，邵華就出來了。波點襯衫，外搭牛仔短外套，下裝搭配淡色修身牛仔褲，時尚而又清新靚麗。

    「不會把！這麼漂亮，你請來的演員吧！」邵華看到張凡的汽車後，笑著招了招手，就走了過來，這個功夫，李輝就囔囔自語道。

    張凡沒功夫搭理他，趕忙下車去接邵華，接過邵華的背包張凡說道：「損友，沒辦法。」

    「沒事，難道我就這麼見不得人嗎？」邵華調皮的說道。

    「呵呵！」張凡傻笑著想拉邵華的手，結果被邵華巧妙的躲開了。

    上了車，張凡介紹到：「李輝，內科醫生，李亮你認識。這是邵華，我的女朋友。」邵華瞥了一眼張凡不過也沒否認，她知道男人天生好面子。

    「你好，初次見面請多照顧！」說著話，李輝恬不知恥的伸手要和邵華握手，被張凡打掉了。

    「呵呵，你好。」邵華說道，又對李亮說：「李亮你好啊，咱們又見面了。」

    四個人選了個湘菜館，檔次還算不錯，張凡的意思就是隨便吃點，不過李輝不干，說了請客，就得來實在的，這地方就咱兩是老鄉，作為你的半個家長，你帶著女友認門，一定要招呼好人家。

    本來張凡還聽著有點感動，結果感動的情緒讓李輝的爛嘴給說的稀巴爛了。

    幾個人吃著飯，聊著天，氣氛不錯。醫生隨時待命這句話不是說的玩的，備班的不僅不能關機，還不能喝酒。

    大家吃的正高興，結果張凡接到主任古力娜扎的電話：「張醫生，你在哪，快點來，有手術。」

    「好的，馬上就到。」大家一聽張凡的電話，都放下了筷子。

    「你們先吃，我得去醫院了。邵華等會吃完飯你自己回去，我就不送你了。」

    「好的，你快去吧。」話音還沒落，張凡已經出門了。

    張凡走了，氣氛也沒了。邵華問道：「你們醫生的生活就這麼緊張嗎？」

    「那是他緊張，技術尖子，到哪都受重視，像我這樣的，就是有急診也不會叫我。」李輝自嘲的說道。

    「是啊，張哥真的厲害，到哪都受重視。」李亮也附和道。

    這就是朋友，不管好壞，你的優點會被他無限放大，加以宣揚。

第九十八章 請繼續脆弱下去

    市醫院的皮膚科，一個中年女性在呻吟。疼的滿頭是汗，可以看得出來，她是在強忍著疼痛。一個男性默默的抓著她的手，應該是夫妻。從穿著上看，經濟條件不是很好。男性褲子腿邊都發毛了，他們感情應該很好，女的疼在身上，男的疼在心上的表情，一眼就能看出來。

    張凡到了科室後，古力娜扎正在電話聯繫手術室，其米格把情況給張凡介紹了一下。患者兩口子外地人，在茶素市開了一個小餐館，早上凌晨四點起床，晚上十一點睡覺，結果太勞累，女的不小心把開水打翻在腳面上。

    當時一著急，直接把鞋和襪子脫了下來，皮膚也剝脫了，這還不算，他們又抹了醬油，傷口損傷厲害。最可悲的事情是，醫保這邊不能用，他們是外地的，以後去當地能不能報銷還是未知。現在的情況是必須植皮，手術費用不小。患者本人要求保守治療，家屬堅決要求手術，一個心疼錢，一個心疼人。

    張凡過去檢查了一下傷情，右腳燙傷1/3，深度倒是還可以，就是當時脫襪子太快，有幾處點狀傷口，比較深，是被撕脫下來的。

    說起燙傷了，我就囉嗦幾句，一般的燙傷後，請千萬不要立即脫燙傷部位的衣物，皮膚已經粘連到衣物上了，一脫就造成了二次傷害，這第二次的傷害比第一次傷害更嚴重。

    一般的處理方法是，大量的冷水沖，自來水沖，讓自來水把燙傷部位的熱量帶走，阻止繼續造成傷害，而且不要抹醬油、牙膏，這是沒用的，還容易造成感染！感染！感染！

    「得植皮，盡快湊夠費用，半個小時候後進手術室，其醫生、張醫生先準備一下談話、簽字。」主任古力娜扎打完電話後，對家屬和張凡他們說道。

    「好的！」張凡回答道。

    「我現在就去找錢，還缺多少？」患者丈夫問道。

    「準備一萬五吧，你交了五千。」

    「醫生，能不能不做手術，太費錢了。」患者忍著痛，斷斷續續的說道。

    「放心，不會有事的，錢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只要你能恢復，我們還可以去賺的。醫生麻煩你們了。我現在就去打電話湊錢。」

    「錢不湊手，先湊八九千也行，先把手術做了。後期再慢慢湊。」古力娜扎高高胖胖的，可是她擁有一顆極其的柔軟的心臟，雖然多次強調科室的醫生遵守規章制度，可她經常帶頭違規，真的很可貴，多麼希望這樣的醫生多一點，雖然有點強人所難。

    半個小時後，患者丈夫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拿著交費單子，「醫生，湊了一萬，能做手術了，能做手術了!」焦急中帶著激動。

    一萬多嗎？不多，有些人吃頓飯都不夠，可對於掙紮在貧困線上的家庭來說，不是個小數目，很多人都體會不到這種窘迫，眼睜睜的沒辦法，只能看著自己的親人或者本人在痛苦中掙扎。

    「下醫囑吧，抗生素用青黴素，給點葡萄糖、鹽水和維6，其他藥物不要用了！」古力娜扎對張凡說道。基本上這就是最便宜的藥物了，很多三甲醫院都不會用青黴素了，各種原因吧，六毛錢的抗生素輸進了這個燙傷患者的身體。

    手術室，麻醉後消毒，燙傷後塗抹的醬油，沒有皮膚的保護已經滲入肌肉層，「哎！張醫生一定要仔細一點，一定要消毒徹底，不然後期一旦感染，植皮就會失敗。」

    「好的！」張凡回答道。

    吃過飯後的邵華，一個人走在街上。以前對醫生這個職業瞭解不多，從張凡介入到她的生活後，她開始有了一點感悟，張凡的嘔吐、能把人說到吐的噁心病歷，半夜去縣上做手術、吃飯到一半，話都沒說完，扔下筷子就跑，真的很不容易。

    手術開始，先選皮。對側正常腿部的大腿內側皮膚，這個地方的血運豐富，皮膚厚度也夠，延展性很好，特別適合做植皮。

    植皮刀，很多人都沒見過，兩頭一卡輕輕地一推，就把皮膚完整的取了下來。這種面積的燙傷最好是用整塊植皮法，點狀植皮成活率不高。何為點狀植皮，就是把皮膚切割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放在傷口上。

    張凡手底下利索的很，其米格作為皮膚科的老主治都不是張凡的對手。本來是二助的張凡慢慢的就成了一助，他配合的比其米格更讓主刀舒服。

    「張醫生，什麼時候定科？」手術後半程，古力娜扎問道。這是她和張凡的第一次上手術，對張凡手底下的功夫非常的滿意。熟練而標準的操作，估計這種植皮手術沒少做。

    「不知道啊，哎！要轉的科室還多呢。」

    「要不我和院長說說，你直接留我們科算了，我們科都是老人了，這幾年都沒進過年輕人，你來了以後，過幾年我們退休了你就是主任了。」

    「呵呵。未來張主任，等會得請客啊。」其米格沒心沒肺的說道，他的語氣不是那種嫉妒，而是調侃，這個科室的氣氛真的不錯。

    張凡那天咬著牙去做查體，對病人還保持著一顆仁慈之心，讓古力娜扎對張凡特別滿意。態度、心態是最終要的，技術可以後天培養，可態度、心態真的很難改變。

    「呵呵。」張凡傻笑了一下，也沒再說什麼，皮膚科太小了，不太符合他的要求，主任說話了，不能直接拒絕，騙人就不好了，只能裝傻了。

    手術很成功，可這個手術只不過是治療的第一步，後期的換藥，護理很重要，要是一個不注意，植皮感染，那說不定就失敗了。而且飲食也很重要，燙傷後的蛋白丟失也很嚴重。

    手術室外的病號丈夫，一直釘在手術的門口，坐都沒坐一下，幾個小時的手術，他就在那一直站著，兩口子不遠千里來這邊，吃苦受累，眼看著條件慢慢的好了起來，生活有了期盼。結果自己的女人又受了這麼大的罪。

    心疼的他恨不得去代替，他越想越懊惱，一天十幾個小時的工作能不累嗎，現在怎麼後悔都沒用了，希望裡面的醫生能用心的給她做好手術。他在祈禱，向著滿天的神佛祈禱，多麼的無助，現在的他也只能去祈禱。

    下了手術，其米格專門給家屬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當患者丈夫顫抖著雙手拿出一個紅包的時候，張凡淚崩了，多麼的相似啊，自己父親住院的時候，母親也可能是這樣的吧。

    脆弱嗎？不！希望張凡他能永遠保持這種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