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金長久笑一笑,道:“田少兄少年才俊,為人耿直連他都不相信你說的話,步兄的謊言,也未免說得太不像話了。”
步長青道:“金老,步某人只是說我該說的話,信不信,在下就管不了許多啦!”
金長久瞼色一寒,道:“步長青,老夫敬你也是江湖上一個人物,所以,才對你十分客氣,想不到你竟敢胡攪蠻纏,難道欺老夫已經舊隱江湖,不敢殺人了嗎?”
對一品刀,步長青主心中真還有些顧慮,一面運氣戒備,一面緩緩說道:“金老,在下覺著,咱們談的都是題外文章……”
金長久道:“這話怎麼說?”
步長青道:“兄弟覺著,目下最重要的事,是想法子,尋找那一條白鱔,那才是金老要辦的正經事。”
金長久道:“白鱔只要未離開這地方,老夫自有逼它現身方法,倒是你步兄的問題,老夫覺著,應該先行解決。”
步長青道:“金老難道就不會想到,白鱔可能已經被人取走了嗎?”
金長久呆了一呆,道:“什麼人?”
步長青道:“什麼人,在下沒有看清楚,不過,在那白鱔進入草叢之後,草叢中飛起了一條泛白色的影子,直撲正東而去,兄弟居高臨下,看得清楚一些。”
金長久冷冷說道:“那可你的同黨?”
步長青道:“如若是在下的同黨,我也不會說出來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金老費時兩年,為了怕遊人太多,染污了湖水,驚走那條白鱔,這一點是辦到了,不過……”
金長久接道:“不過什麼?”
步長青道:“金老既已決定今宵動手,捉那條白鮮,就應該充分準備……”
金長久道:“如不是梁通和另外一人打擾,老夫早已捉到了白鱔。”
步長青笑一笑道:“金老如果多在四周佈置,一些人手,不讓外人接近,豈不是安全多了?”回顧了一眼,接道:“金老應該想到,步某人能混到此,能到此的人,定然不少。”
金長久道:“對!取走白鱔的,早已遠去,自然是不會現身了,沒有得到白鱔的,時機已失,用不著現身出來,自找麻煩。”
金長久恢復了冷靜,淡淡一笑,道:“他們不現身,至少證明了他們對老夫還有一點顧忌,步兄肯現身,說明了未把老夫放在眼中……”
步長青淡淡一笑,道:“金老原來是這麼一個想法。”
金長久道:“步兄可是覺著老夫這些話不對嗎?”
步長青道:“金老既然如此感覺,兄弟這就告辭了。”
一抱拳,轉身而去。
金長久冷冷喝道:“站著。”
步長青停下腳步,回過頭,道:“金老,還有什麼吩咐?”
金長久道:“你殺了那個梁通,卻又和他毫無關係,這些話,很難叫人相信。”
步長青道:“金老的意思呢?”
金長久道:“老夫的意思,是希望你留下來。”
步長青一皺眉頭,道:“金老要把區區留下來嗎?”
金長久道:“正是如此。”
步長青右手已伸入革囊之中,道:“金老,在下的五雲捧日的暗器手法,金老,大概知道吧!”
金長久道:“老夫聽說過,但老夫相信有足夠的應付能力。”
步長青道:“金老不可逼人過甚。”
右手一抬,伸出革囊。
金長久右手按在刀柄之上,冷冷說道:“步長青,你敢抓出暗器,我立刻斬斷你的右手,要你暗器來不及發射,老夫如是辦不到,這一品刀就算被人白叫了。”
步長青似是已被金長久那股散發出來的凌厲殺氣震住,緩緩說道:“金老要把在下帶回七刀塘。”
雙方的距離太近了,老於世故的金長久,在和步長青說話的時間,已悄然向前欺近,目下雙方的距離只有四五尺遠。
那說明了金長久用刀的距離最為恰當,但步長青的暗器,卻嫌距離太近了一些。
金長久道:“不錯,老夫要把你帶回七刀塘。”
步長青也是久年在江湖上走動的人,發覺情勢不對,立時哈哈—笑,道:“在下久聞七刀塘的威名,如是能去瞧瞧,也是一件深得我心的事。”
寒光一閃,金長久的軟刀突然出鞘,指在步長青的咽喉之上,緩緩說道:“老夫帶你到七刀塘,不是座上客,而是階下囚,七刀塘縱然風光明媚,你也是有目難睹。”
步長青心中暗暗罵道:這只好滑無比的老狐狸,剛才我還有和他一拼的機會,被地刀架在脖子上,一切都要聽他的擺佈了。
心中暗罵,口裡卻笑道:“金老雖已封刀很久,但江湖上盛名猶在,兄弟……”
金長久接道:“老夫沒有封刀,只是很少在江湖上走動罷了。”
步長青道:“是是是,金老既未金盆洗手,也未封刀歸隱。”
金長久道:“老夫既未封刀,所以就不在乎多殺幾個人。”
步長青雖然有著很豐富的江湖閱歷,但這一時間,也無法弄清楚金長久的用心,不由得睜大了眼,道:“金老的意思是……”
金老久道:“七刀塘雖然好客,但卻不歡迎敵人,所以,老夫想改變主意了。”
步長青道:“金老要殺了在下?”
金長久道:“你也是久在江湖上走動的人了,難道了明白這是最好的辦法?”
步長青道:“殺人滅口,這句話對目下金老來說,似乎是有些不對。”
金長久道:“哦!那要看那是否有留下來的價值了。”
步長青道:“譬如步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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