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春秋筆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11 14:25:3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5 19946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1 14:33
四〇

  皮三郎道:“老前輩準備到哪裡去?”

  白梅道:“望江樓。那位綠衣姑娘很可疑,兩個隨行的中年婦人,看樣子,也不是好相與的人物,越是亂的地方,也越是敵我鬥智的所在,所以,老夫還要回望江樓去。”

  皮三郎道:“好!老前輩先行一步,晚輩也要再去一趟,不過,我不能跟老前輩比,我還要改扮易容一下。”

  白梅道:“好!老夫先走一步。”

  皮三郎低聲道:“老前輩最好小心一些,由窗子裡出去。”

  白梅笑一笑,道:“這個,老夫會小心。”

  他繞過了一段路,重登望江樓。

  這一次,是獨行叟白梅本來的面目,果然立刻引起幾個人的注意。

  白梅也在暗中留心,發覺了這望江樓上,至少有四五個人在注意他。

  那些人,都穿著很普通的衣服,一點也沒有武林中人物的味道。

  但白梅心中明白,這些人物是經過易容改裝的武林人物。

  望江樓上的酒客,仍然是那樣多,那位綠衣姑娘,仍然坐在原處。

  兩個中年婦人,也坐在原來的位置上。

  酒客仍然很多,但已不像剛才那樣擁擠。

  白梅找到了一個位置坐下來,招呼店小二,送上了酒菜。

  這時,兩個中年婦人之一,突然回過頭來,望了白梅一眼。

  白梅一皺眉頭,暗暗忖:這婦人好像認識我,老夫怎的一點也記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她們。

  這時,樓梯上又來了一個酒客,藍衫福履,頭戴文生巾,搖搖擺擺的行過來。

  白梅旁側,剛走了一桌客人,他卻不坐那個空位子上,竟在白梅對面坐下來,笑一笑,道:“老兄,在下搭個座位如何?”

  白梅淡淡一笑,道:“請便,請便。”

  藍衫人道:“老兄,可是姓白麼?”

  白梅嗯了一聲,道:“這世上,認識老夫的人太多了,你閣下貴姓啊?”

  藍衫人答非所問,道:“你是白梅白老爺子,江湖人稱獨行叟的白大俠?”

  白梅道:“老弟,你很會奉承人啊!又是老爺子,又是白大俠,叫得我老人家很開心,說說看,你找我什麼事啊?”

  藍衫人低聲道:“這麼說來,在下是沒有找錯人了?”

  白梅道:“你找得很正確,我老人家,是如假包換的獨行叟白梅。”

  藍衫人道:“好!好極了,看來在下的運氣不錯。”

  白梅一聳雙眉,道:“老弟,你說了很多話,但卻沒有一句是有用的話。”

  藍衫人笑道:“這叫拋磚引玉,好話麼?就要說出來了。”

  白梅臉色一整,道:“老夫洗耳恭聽。”

  藍衫人道:“我想賣一件東西給你老人家,不知道價錢能否談攏。”

  白梅道:“那要看什麼東西,東西好,價錢高一點,老夫也許硬吃下去。”

  藍衫人道:“是一封信。”

  白梅道:“信?什麼人的信。”

  藍衫人四顧一眼,發覺有數道目光正向這裡望來,嘆一口氣,道:“這地方,不是談話所在。”

  白梅道:“哦!你的意思是,咱們換一個地方談?”

  藍衫人道:“不知你白老爺子心意如何?”

  白梅笑一笑,道:“事無不可對人言,老夫覺著,這地方沒有什麼不好談。閣下有話儘管說!”

  藍衫人沉吟了一陣,低聲道:“關於無極門的事。”

  白梅道:“無極門,怎麼樣?”

  藍衫人道:“無極門中人,是不是發生了大變——

  白梅道:“嗯!”

  藍衫人聲音更低了,緩緩說道:“有一位姓宗的年輕人,叫在下帶一封信來。”

  這一句話,有如鐵錘一般,擊打在白梅的心上。

  霍然站起身子,但立刻又坐了下來,緩緩說道:“年輕人,我敬你一杯。”

  店小二早已替那年輕人擺了一副杯筷,白梅替他斟滿了酒杯。

  藍衫人道:“謝謝,謝謝。”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白梅也幹了一杯,道:“老弟,你姓什麼?”

  藍衫人道:“在下姓周,賤名金雲。”

  白梅道:“周金雲。”心中卻像風車一般打了幾個轉,就是想不想這個周金雲是何許人物。

  周金雲笑一笑,道:“白前輩,這地方是不是不方便?”

  白梅道:“周老弟,咱們聲音低一些,別人就算心中有些懷疑,但也不知道咱們在談些什麼。”

  周金雲笑道:“白老前輩,為什麼一定要在這裡交談呢?”

  白梅道:“老弟你感覺到沒有,這地方正在醞釀著一場風暴,咱們留在這裡,正好趕上這場熱鬧。”

  周金雲笑一笑,未再多言。

  白梅竟然也很沉得住氣,未再多問。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1 14:34
四一

  這時,兩個中年婦人之一,突然站起了身子,道:“姑娘,咱們該走了。”

  那綠衣少女搖搖頭,道:“他說過會來的,一定不會騙我,我還要等下去。”

  中年婦人嘆息道:“姑娘,已經過了午時,他說過不會超過午時的。”

  綠衣少女道:“銀嫂,那樣遠的路,他一路趕來,也許會遇上了什麼事故。”

  銀嫂回顧了那仍然坐著的中年婦人一眼,低聲道:“大姐,你看該怎麼辦?”

  那坐著的中年婦人道:“姑娘不走!有什麼法子,你先下去,要他備車,我再陪姑娘坐一會。”

  銀嫂似是還想說什麼,但話到口邊,又嚥了下去,轉身大步而去。而且,順後帶走了身側的包袱。

  周金雲道:“白前輩,你認識人多,眼皮寬,見過這位姑娘麼?”

  白梅搖搖頭,道:“不認識,也沒有聽人說過。”

  周金雲道:“她似乎是在等人。”

  白梅點點頭,道:“對!她和人訂了約會,在這望江樓上,她和約而來,另一人卻爽約未至。”

  周金雲低聲說道:“白老爺子仔細瞧過了沒有,這位姑娘生得相當的美。”

  白梅道:“嗯!姿容絕世,老夫雖然來瞧得很清楚,但粗掠一眼,已可辨玉、石了。”

  周金雲道:“白老爺子,咱們留在這裡,是不是為了這位姑娘?”

  白梅道:“倒不是全為了她,老夫只是想看看和她約會的是什麼人?”

  這時,午時已過,酒樓上的客人,逐漸散去,但仍然有十餘人,不肯離去。

  白梅暗中數了一下,除了自己、周金雲、那位姑娘、中年婦人之外,酒樓上還留了八個人。

  四個人獨坐一桌,另外四個人,分在兩個桌子之上,而且,不時低聲交談,顯然是結伴而來的人。

  周金雲忍了又忍,仍是忍不住,道:“白老爺子,你好像不太關心這事?”

  白梅道:“你是說那封信?”

  周金雲道:“對!白老爺子如是不希望知道太多,在下這就告辭了。”

  白梅微微一笑,道:“天下姓宗的人太多,但不知那位年輕人,叫什麼名字,和老夫之間,有何干係?”

  周金雲心中暗道:“這顆老薑,當真是辣得可以,這般沉得住氣,真叫人瞧不出,他的心中是否焦急?心中念轉,口中說道:“聽說那位年輕人,叫宗一志什麼的,在下倒是有些記不清楚了。”

  白梅點點頭,道:“如若是叫宗一志,就和老夫有關了!”

  周金雲道:“白老爺子,他是你的什麼人?”

  白梅道:“親戚,老弟,那封信可以給我瞧瞧了。”

  周金雲回顧了一眼,道:“白老爺子,就在這地方瞧麼?”

  白梅道:“對!就在這地方瞧瞧!”

  周金雲淡淡一笑道:“在下覺著,這地方不太好吧!”

  白梅道:“周老弟,你放心,我老人家年過花甲,看的事情多了,大江大海都去過了,也不怕浸在水裡了。”

  周金雲道:“白老爺子如此說麼,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緩緩由衣袋取出一個封套,道:“白老爺子,請拆閱。”

  白梅接過封函,在手中掂了一掂,笑道:“這封套之中,除了一封信箋之外,不知還有些什麼?”

  周金雲道:“白老爺子,信是原封未動,上面還打著火漆。”

  白梅點點頭,拆開了信封。

  封套之中,除了一張白箋之外,還有兩粒丹藥,一把鑰匙。

  白梅神色很平靜,很詳細的看完了信箋,緩緩放入封套,道:“周老弟,你可知道這信上寫的是什麼?”

  周金雲搖搖頭,道:“不知道,在下沒有看過這封信,所以不明內情。”

  白梅指髯笑道:“周老弟,要不要我告訴你?”

  周金雲道:“如若白老前輩覺著在下知道了不妨事,在下是洗耳恭聽。”

  白梅道:“好!這封信,倒不如說是一道咄咄逼人的令諭。”

  周金雲道:“哦!”

  白梅道:“信上說要老夫,遵照行事……”

  周金雲道:“白老的意思呢?”

  白梅道:“周老弟,看到那兩粒丸藥沒有?”

  周金雲道:“看到了,不知是否靈丹妙藥。”

  白梅道:“是毒藥,信上說得非常清楚,要老夫服用了這粒毒藥之後,然後,執看這一把鑰匙,跟著你老弟走!到一處宅院之中,用這把鑰匙,打開一扇鎖著的門,……”

  周金雲接道:“那裡面是……”

  白梅道:“宗一志,老夫的外孫。”

  周金雲道:“至親,至親,白老爺子是不是去瞧瞧他?”

  白梅道:“唉!去麼?老夫倒是想去,只不過,老夫有些擔心。”

  周金雲道:“擔心什麼——

  白梅道:“擔心送了老命、”

  周金雲道:“白老爺子久走江湖,經過了多少大風大浪,難道還會把這點事放在心上麼”’白梅道:“別的老夫倒是不擔心,擔心服下這兩粒毒藥,腸胃承受不了。”

  周金雲道:“白老爺子的意思是……”

  白梅道:“周老弟,這樣吧!咱們分工合作。”

  周金雲道:“在下也能幫上忙麼?”

  白梅目光四顧了一眼,心中忖道:四個單獨的人,有一個是皮三郎,但不知小楓那孩子來了沒有。

  他恢復了本來面目,就是想早些見到楚小楓,但他卻很失望,一直沒有接到小楓的通知。

  白梅留神過望江樓上每一個角落,一直沒有看到楚小機擺出的暗記。

  他幾次擺出了和楚小楓約定的暗記,但卻一直沒有見到楚小楓的答覆。

  這時,白梅已經確定了楚小楓不在望江樓中。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1 14:34
四二

  這綠衣姑娘的事,顯然還會有可觀的發展,但總不如宗一志來得重要。

  幾番思忖,白梅已經確定了,離汗望江樓,從周金雲的身上,發掘出一些線索來。

  心意決定了,才笑一笑道:“能!這就看你老弟願不願幫忙了?”

  周金雲道:“你說說看吧!我能做到的,決不推辭。”

  白梅道:“好極了……”,站起身子,行到周金雲的身側,一把握住了周金雲的手,接道:“周老弟,我風燭殘年了,老實說,生死事,早已經不放在我的心上了,但我希望這一去,能見一志。”

  周金雲被他握住了右手,心中十分緊張,本想出手反擊,但覺白梅握著自己的五指,並未加力,心中一鬆。笑了一笑,道:“我想大概可以見到了吧?”

  白梅道:“老弟,說實話,這藥物吃下,會不會死?”

  周金雲道:“大概不會,如是吃下去立刻會死,又怎麼還能讓你見到外孫呢?”

  白梅微微頷首,道:“說的倒也有理,不過……”

  五指突然一收,周金雲頓然感覺右臂一麻,全身的勁道,忽然失去。不禁臉色一變,道:“白爺,你這是干什麼?”

  白梅道:“周老弟,我想請你幫我把兩粒毒藥吃下去。”

  周金雲道:“這個怎麼……”

  白梅就借他說話之時,右手一抬,兩粒丹藥,塞入了周金雲的咽喉之中。

  他認位准,速度快,周金雲完全無法防備,硬把兩粒丹藥給吞了下去。

  白梅掏出一堆銀子丟在桌上,道:“夥計,收錢,多的賞給你老婆買一件花布衫穿。”

  夥計連聲稱謝中,白梅卻挽起了周金雲離開望江樓。

  周金雲幾度運氣掙扎,但每掙扎一次,白梅的五指就更緊一次。

  這就使得周金雲消失了反抗的機會。

  但從表面上看去,白梅挽攙著周金雲而行,似是老朋友扶著一個喝醉了酒的朋友。

  離開瞭望江樓,白梅緩緩說道:“周老弟,由現在開始,我要你絕對合作,如是再有掙扎的舉動,老夫就不客氣了。”

  周金雲已經覺著半身麻木,舉步維艱,必須倚靠在白梅的身上,才能走路,心中是又悲又痛,冷笑一聲,道:“你這老奸巨猾之徙,大不了你殺了我……”

  白梅道:“你說對了,我會殺掉你,點你死穴。”

  周金雲道:“殺了我,你如何還能見到宗一志?”

  白梅笑道:“老夫那位外孫,在他們心目中的份量,強你十倍,就算他們瞧到我殺了你,他們也不會傷害他。”

  周金雲道:“你想的不錯啊!”

  白梅道:“他們留下老夫外孫的性命,那說明了他活著的價值,比他死了大,周老弟,你不過是個三四流的腳色,像你這種人,死上十個八個,他們也不會放在心上。”

  周金雲呆了一呆,道:“你說的對,我根本不是他們的人。”

  這一下,倒使白梅聽得一怔,道:“你不是他們的人,怎麼會聽他們令諭行事?”

  周金雲道:“沒有法子,在下妻兒被他們扣住了,要我來送這封信給你,說好的只要我把你帶到那地方,他們就放了我的妻兒,唉!想不到——我竟又著了你的道兒。”

  白梅道:“你所說的這些話,可都是實話麼?”

  周金雲道:“唉!此時此刻,我怎麼還會騙你?”

  白梅沉吟了一陣,道:“周老弟,我妻兒落於人手,想來,大概你是不願意死了?”

  周金雲道:“唉!咱們無怨無仇,我卻加害於你,就算你殺了我,那也是應該的事。”

  白梅道:“你被人所迫,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了,不過,現在,你如肯和老夫合作,時猶未晚。”

  周金雲道:“白爺,晚了,在下已經服下了毒藥,這毒藥發作之後,人先癱瘓,十二個時辰之後,人才會死亡,不過,在下倒希望老前輩,能夠早一些痛痛快的殺了我。”

  白梅道:“為什麼?”

  周金雲道:“我是死定了,但我希望能保存妻兒的性命,如果老前輩願意成全,那就把我殺了,我死之後,他們也許會保存我妻兒的性命!”

  白梅道:“如是你願意和老夫合作,不但可以救你妻兒,而且還可以保住你的性命。”

  周金雲道:“不知要在下如何一個合作方法?”

  白梅笑一笑,說出一番話來。

  周金雲點一點頭,說道:“好吧!在下試試看。”

  白梅道:“老弟,要沉著,老夫相信咱們成功的機會很大。”

  周金雲苦笑一下,說道:“白爺,在下死不足惜,但恐會拖累了妻女,賭注下的太大一些。”

  白梅道:“周老弟,這個辦法雖然不太好,不過,除了這個辦法之外,你似乎是沒有選擇了。”

  周金雲長長嘆息一聲,道:“白爺,萬一我如有了什麼不幸,妻兒隨同遭殃,只希望你白爺,替拙荊買一口棺材,別讓她一個婦道人家,死無葬身之地。”

  白梅道:“老弟,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你膽子放大一些,咱們成功的機會,至少有一半。”

  周金雲不答話,帶著白梅到了一座宅院前面。

  這是一條僻靜的巷子,行人不多。兩扇木門,緊緊的關閉著。

  白梅鬆開了緊扣周金雲的五指,道:“老弟,反扣著我的脈穴。”

  周金雲右手一翻,五指扣上了白梅的腕脈,左手叩動門環。

  門環聲三快兩慢,木門呀然大開。

  白梅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只見庭院寂寂,不見人跡。

  周金雲舉步行人庭院,木門突然自動關上。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1 14:34
四三

  白梅久經大敵,十分沉著,連頭也沒有回顧一眼。

  周金雲未直接行人廳中,卻站在院落之中,高聲說道:“在下幸未辱命,帶回來了白梅。”

  這是一座四合院,進大門轉入廳院之中,四面都是房屋。

  但每一幢房屋,都是門窗緊閉,無法見到房中景物。

  只聽正屋中,傳過來一個冷厲的聲音,道:“那兩粒藥丸呢?”

  周金雲道:“給他服下去了。”

  正屋又傳出那冷厲的聲音,道:“白梅,你聽著,那兩粒藥物服下之後,就不能妄動真氣,現在,你已經完全沒有抗拒之力了,在下想和你談一件事。”

  白梅道:“那書簡上已經寫的十分清楚了,希望你們能夠遵守約定,我要見見宗一志。”

  屋中人哈哈一笑,道:“白梅,你走了一輩子江湖,難道還不知道江湖上的險詐麼,於朋友約,言而有信,可是,咱們不是朋友,咱們是敵人,兵不厭詐,愈詐愈好。”

  白梅道:“怎麼?你們想毀約了。”

  屋中人冷笑一聲,道:“周金雲,你真的給他服下了藥物麼?”

  周金雲道:“是他看完了信,自願服下的。”

  屋中人哦一聲,道:“舉起來,把扣緊白梅腕穴的手舉起來。”

  周金雲依言舉了起來。一點不錯,周金雲右手五指,扣緊著白梅的右腕脈穴。

  屋中人笑一笑,道:“白梅,以你江湖之老,怎會甘心受這姓周的要挾,任他擺佈。”’白梅道:“誰也要挾不了我,我只不過想看看自己外孫而已。”

  周金雲嘆息一聲,道:“朋友,你們吩咐的事,我都辦到了,希望你們能守信諾,帶我去見妻兒。”

  屋中人不理會周金雲的問話,卻沉聲說道:“姓周的,你真的還想見你的妻兒麼?”

  周金雲心頭一震,道:“我甘心為你們冒此奇險,自然是為了我的妻兒了。”

  屋中人道:“那就好談了,咱們負責把你的妻兒,送回你們原籍,不過,周朋友,要委屈一下。”

  周金雲道:“還要我幹什麼?”

  屋中人道:“死!我們不願意留下任何可以使人追查的線索。”

  周金雲本來是真真正正的扣緊著白梅的脈穴,為了妻兒的性命,他準備出賣了白梅,必要時,說明內情,白梅右脈脈穴受制,無法反抗。

  此刻,卻緩緩鬆開了五指,移開脈穴要害。

  白梅暗暗籲一口氣,提聚了功力。

  只聽屋中人冷冷接道:“周金雲,你可是不願意死?”

  周金雲道:“在下雖然也練過武功,但只是用作強身,我不願死,也不願妻兒受苦,我們不是江湖人,只希望能早回原藉,過我們耕讀的生活……”

  屋中人接道:“周金雲,你要想開些啊!有些事,已不是你自己能做主了!”

  白梅嘆息一聲,道:“周朋友,看來,不但我受了你的騙,你也一樣受了他們的騙,他們不是江湖上堂堂正正的門戶,而是一個隱藏在暗處的強盜組合,就算你真正的答應一死,也保不住你的妻兒,他們已經說的很明白,不願意留下可以追查的線索,斬革必須除根。”

  周金雲心頭震動了一下,道:“這位白爺說的是真的麼?”

  他已決心和白梅合作,配合的很好。

  屋中人顯然沒有起疑,哈哈一笑道:“不要聽他挑撥之言……”

  白梅高聲接道:“你們可能已經殺害了他的妻兒……”

  屋中人接道:“胡說,我們為什麼要殺害婦人孺子?”

  白梅道:“周朋友,你如不相信老夫的話,為什麼不要求見見你的妻兒?”語聲停頓,暗施傳音之術,說道:“老弟,現在,你該相信老夫了,按咱們計畫行事。”

  周金雲籲一口氣,道:“咱們素無淵源,你們要我替你們做了這許多的事,如若再殺害了我的妻兒,那就太沒有良心了。”

  屋中人冷笑一聲,道:“姓周的,你現在才明白,不覺實在晚了一些麼?”

  忽然間,寒光一閃,周金雲打個踉蹌,鬆開了白梅的右腕。

  強敵這麼一個狠法,真是賊子狠心,連白梅也有些意外之感,心頭凜然。暗自又提高了幾分警覺。轉頭看去,一柄飛刀插入了周金雲的背心。

  大約,刀上淬有奇毒,周金雲右手按在左背心上,只說出了一句:“你們好狠的心腸……”,身子一側,人已倒了下去。

  白梅活動了一下雙臂,裝作穴道剛剛被鬆開一般,緩緩說道:“這個人,死的好冤……”

  屋中傳出了一陣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獨行叟,竟然是這樣一個慈善的人。”

  白梅道:“老夫只是惋惜他死的不值。”

  屋中人道:“這種人,實在用不著替他可惜,正如他所言,他和你素不相識,竟然肯加害於你,可見……”

  白梅接道:“那是你們逼的。”’

  屋中人道:“不錯,是我們逼的,不過,他如真是正人君子,就不該接受我的威脅。”

  白梅嘆息一聲,道:“說的也是,這個人太自私一些。”

  屋中人道:“你既然覺著咱做的不算太錯,現在,咱們應該談談正經事了。”

  白梅道:“好!你說吧!老夫就洗耳恭聽。”

  屋中人道:“白老可知道咱們把你請來的用心麼?”

  白梅道:“我自甘服毒,受人挾持而來,只因為想見我那外孫一面。”

  屋只人道:“這是你自老的想法,咱們的想法就不同了。”

  白梅道:“難道這純屬子虛,完完全全的騙局?”

  屋中人道:“那倒不是,宗一志確實落在了我們的手中,而且,在下還可以奉告白老,他還好好的活著,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白梅道:“那很好,但不知老夫如何才能見到他。”

  屋中人道:“你可以見他,但不是現在,因為,他根本不在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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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白梅道:“這麼說來,這是一樁徹頭徹尾的騙局了!”

  屋中人道:“談不上騙局,宗一志確然落在了咱們手中,只要你白爺肯合作,總有見到你那外孫的機會。”

  白梅道:“哦!”

  屋中人道:“白爺,你心中應該明白,你已經完全沒有反抗的機會了。”

  白梅道:“所以,我應該聽你們擺佈了?”

  屋中人道:“好像你只有這條路好走了。”

  白梅道:“好吧!我想,現在,我已經完全沒有脫身的可能了。”

  屋只人道:“‘白爺久走江湖,對武林中事,瞭解得很多、想來,用不著在下多解說,你請人廳中坐吧。”大廳上緊閉的兩扇大門,突然大開。

  白梅轉眼望去,只見大廳中一片靜寂,看不到一個人。

  不管是龍潭虎穴,白梅已暗下決心,今日一定要弄個明白出來。暗暗吸了一口氣,納入丹田,一面舉步向廳中行去。一面說道:“老夫這一把年紀了,生而何歡,死而何懼,難道你們還會把這個老不死留作人質不成?”

  他自言自語,聲音也不大。但如這庭院之中有人,一定可以聽到。

  進入了廳中之後,目光轉動,只見大廳,除了幾張木椅和一張大方桌外,再無陳設,整座廳中,不見一個人。

  白梅順手拉過來一張太師椅,坐了下來,道:“老夫已經進入廳中了,閣下,也該出來見個面了。”

  大廳右側的臥室門緩緩開啟,一人行了出來,道:“見面有如不見,見之何益。”

  那是裝束很怪的人,一襲寬大的黑袍,掩速了全身,連雙手,也被又寬又長的袍袖渡去,臉上是一個黑布作成連頸布帽,除了可見到一對眼睛之外,只可見到一排白牙。

  白梅端坐未動,打量了黑袍人一會,冷笑一聲,道:“你是男人,還是女人?”

  這句話,對一個江湖人,是很大污辱。

  但那黑袍的人卻似是毫不在乎,緩緩說道:“你說呢?”

  白梅道:“聽你的口音,似乎是男人,但你的行藏卻像個婦道人家。”

  黑袍人呵呵一笑,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但閣下卻言詞如刀。”

  白梅道:“唉!朋友,君子可欺之以方,你們逼我老人家服下廠毒藥,又騙我到了這裡,還未了這麼一副怪模怪樣的打扮,真叫人猜不透用心何在?”

  黑袍人道:“那是因為我有不能以真正面目見你的原因。”

  白梅心中一動,道:“你是誰?”

  黑袍人道:“別太自作聰明,也別想的太多,那對你沒有好處。”

  白梅道:“哦!”

  黑袍人道:“現在,咱們似乎是應該談談正題了。”

  白梅道:“老夫在聽著。”

  黑袍人道:“你可以不死,白鳳也可以留下性命,但你們父女要從此歸隱,不准再在江湖上出現。”

  白梅道:“還有麼?”

  黑袍人道:“宗一志也可以不死,而且,還可以承歡膝下,但董川和楚小楓卻不能留下性命。”

  白梅道:“無極門就此斷絕於江湖之上。”

  黑袍人道:“無極門會繼續存在,只不過,換了一位掌門人,也換了一些弟子,他們仍然住在迎月山莊。”

  白梅道:“唉!從此變成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小門戶。”

  黑袍人道:“白爺又猜錯了,無極門會很快的壯大起來,而且,要超越過宗領剛的成就千百倍,這一點,宗領剛倒可以瞑目九泉了。”

  白梅道:“閣下可否說得清楚一些?”

  黑袍人道:“其實,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以你白爺在江湖上的經驗,這幾句話,豈會有聽不懂的道理。”

  白梅道:“聽是聽得懂了,只不過,事關重大,在下也不願作任何預測。”

  黑袍人道:“我們要借重無極門這個門戶,如是合作得好,宗一志也有可能子承父業,出任無極門的掌門人。”

  白梅道:“真有這麼一天,老大倒替你們擔心了。”

  黑袍人道:“哦……你擔心什麼?”

  白梅道:“我擔心他一旦出任了無極門的掌門身份,會替他老子報仇。”

  黑袍人道:“掌門人,只不過是一個名義罷了,未必有很大的作用。”

  白梅道:“這麼一說,老夫就明白了,宗一志就算當上了無極門主,也不過只是一個聽人擺佈的傀儡而已。”

  黑袍人道:“這要看怎麼說了,如若宗一志能夠表現得很忠實,也可能會受到重用。”

  白梅道:“那是說讓他忘去了殺父之仇,一切都聽從你們的指命?”

  黑袍人冷笑一聲,道:“白爺,咱們在說正經事,不是在爭論什麼。”

  白梅道:“這個,我知道。”

  黑袍人道:“目下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你白爺肯不肯和我們合作。”

  白梅道:“這等重大之事,只怕老夫一時間很難決定了。”

  黑袍人道:“白梅,你必須很快的做個決定,因為,你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

  白梅道:“你是說老夫要死了?”

  黑施人道:“腹中有毒的人,實在很難活得太久。”

  白梅笑一笑道:“老夫這把年紀了,老實說,死亡對我的威脅不大,不過,我還是不太想死,說說看,要老夫如何和你們合作?”

  黑袍人道:“說服白鳳、生擒了董川、成中嶽、楚小楓,以表示誠意。”

  白梅道:“你對無極門中事,似乎是知道得不少,想來,也定然知道,他們夫婦之間的情意,十分深厚?”

  黑袍人道:“我知道,但她的丈夫已經死了,而來一志還活著。這是他唯一的兒子,一個失去了丈夫的中年婦人,絕不願意再失去兒子。”

  白梅沉吟了一陣,道:“這確是一件很難決定的事,大義、親情,老夫也無法預測,她會作出什麼樣的決定。”

  黑袍人道:“我們想得到她的為難,所以,要請你多幫忙了。”

  白梅道:“好吧!老夫答應去勸勸她。”

  黑袍人道:“那很好,對你,對白鳳,對宗領剛都是有益的事。”

  白梅道:“如是沒有別的事,老夫可以走了。”

  黑袍人又恢復了尊敬的稱呼,道:“白爺,你想清楚了沒有?”

  白梅道:“還有什麼事?”

  黑袍人道:“你說服了白鳳之後,要如何去擒楚小楓、董川呢?”

  白梅道:“他們都很聽鳳兒的話,如果老夫真的說服了白鳳,白鳳說一聲,他們就會束手就縛。”

  黑袍人道:“這個,太冒險,萬一他們不服,豈不是要引起麻煩麼?”

  白梅道:“閣下的意思呢?”

  黑袍人道:“下毒,他們想不到白鳳會對他們下毒,應該是萬無一失。”

  白梅道:“高明,高明,這一招,他們一定想不到。”

  黑袍人笑一笑,道:“有時候,用盡心機,出盡妙法,無法解決的事,反而用最簡單的辦法,一下子就可以解決了。”

  白梅道:“唉!問題在我是不是能說服我那位女兒,聽我的話!”

  黑袍人道:“這應該不是太難的事,你是她的父親,宗一志是她唯一的兒子,這世間她只有兩個親人,我想,她會衡量利害得失的了。”

  白梅道:“老夫也這麼想,所以,覺著有一半的機會。”

  黑袍人道:“你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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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白梅道:“老夫同意了。”

  黑袍人道:“告訴白鳳,咱們這個組合,不願意失敗,如若她想玩什麼花樣,她會很快收到宗一志的腦袋。”

  白梅道:“老夫呢?”

  黑袍人道:“她也看到你毒發而死的痛苦。”

  白梅道:“老夫還能活好久?”

  黑袍人沉吟了一陣,道:“大約還可以活上兩三個時辰。”

  白梅道:“這時間太短了,只怕不夠?”

  黑袍人道:“我們不會太急,給你二十四個時辰如何?”

  白梅道:“夠了。”

  黑袍人道:“送藥上來。”

  內室中又行出一個黑衣人,一樣的寬大黑袍掩身,連手上也戴著黑色的手套,雙手中,卻托著一個木盤子。

  木盤上面放了兩個玉瓶,一個瓷杯。

  瓷杯中是一杯碧綠的水。

  黑袍人道:“兩隻玉瓶中,一瓶是解藥,那是兩粒丹丸,一粒可保十二個時辰毒不發作,事情辦妥了,咱們再送你解毒之藥;另一個玉瓶中,是白色的粉末,無色無味,下人茶飯之中,要他們吃下去,只要半個時辰,就完全失去了功力。”

  白梅點點頭,道:“好藥。”抓起兩個玉瓶,藏入杯中。

  黑袍人道:“那瓷杯中,是一杯好酒,名叫碧綠春,這是人伙酒,喝下去,你就算是我們的人。”

  白梅道:“這人伙酒,我瞧不用喝了,老夫目前還未人伙。”

  黑袍人冷冷說道:“非喝不可,白梅,為了表現你的忠誠,也應該喝下去。”

  白梅道:“老夫滴酒不沾,那麼大一杯酒,實在喝不下去。”

  黑袍人道:“白梅,不喝這杯酒,咱們無法信任你。”

  白梅道:“這就難了,老夫實在喝不下去……”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朋友,這如是一杯毒酒,我已經中了毒,用不著再喝,如若這人伙酒中沒有毒,又何必逼我強喝。”

  黑袍人沉吟了一陣,道:“白梅,你是多年的老江湖,心中應該明白,這是規矩……”

  白梅接道:“至少,老夫還沒有到守規矩的時候。”

  黑袍人冷笑一聲,道:“看來,咱們是很難談攏了。”

  白梅道:“老夫在江湖上,見過了不少大風大浪,我希望你們不要逼人過甚……”

  黑袍人雙目中神光一閃,似要發作,但他突然又忍了下去,道:“好吧……在下答應你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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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第八回 就計定奇謀

  白梅道:“老夫已經讓了很多的步,有些地方,他們也要讓步一些,對麼?”

  黑袍人一揮手,那個端盤的人,緩步退了回去。

  白梅道:“現在,老夫是不是可以走了?”

  黑施人沉吟了一陣,道:“你要想清楚,至少,我們手中,還掌握著宗一志的生死,你去吧。”

  白梅點點頭,道:“老夫會記下這件事情,我去了。”

  黑袍人道:“白爺好走,在下不送。”

  白梅末再答話,轉身向外行去。

  再出大廳,已然不見了周金雲的屍體。

  黑袍人兩道炯炯的目光,凝注在白梅的身上,看看他大步離去。

  白梅一直緩步前行,直到轉過了兩條街口,才停了下來。轉頭回顧了一陣,突然加快了腳步,繞過兩條巷子疾奔而去。

  回到了白鳳住的宅院,立刻被四個埋伏在暗中的丐幫弟子給堵上。

  但看清楚了白梅之後,四個丐幫弟子,又散了開去。

  看到這森嚴的防衛,白梅心中舒適了不少,暗暗籲一口氣;直奔入二進院中。

  白鳳、成中嶽、董川,圍坐一處清談,但大出白梅意外的,楚小楓竟也在座。

  楚小楓站起身子,兜頭一個長揖,道:“老前輩,小楓告罪。”

  白梅道:“你沒有罪,反而應該有賞。”

  楚小楓道:“有賞,為什麼?”

  白梅拂髯一笑,道:“我老人家去找你……”

  楚小楓接道:“這正是晚輩要告罪的地方,小楓看到了你老人家,也看出了你老人家的焦急,不過,那時小楓實在不能和你老人家聯絡……”

  白梅接道:“幸好你沒有和老夫聯絡,所以,老夫才找到了他們的存身之地。”

  白鳳道:“爹,見到一志沒有?”

  白梅嘆息一聲道:“他也留在襄陽府中,而且,一直在監視我們的行動……”

  當不把經過之情形,很仔細的說了一遍。

  成中嶽霍然站起身子,道:“老人家既然已知他們落足之處,咱們找他們去。”

  白梅搖搖手,道:“坐下,坐下,稍安勿躁,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成中嶽尷尬一笑,又坐了下去。

  白梅接道:“那小子雖然穿著一件寬大的黑袍,只露出兩隻眼睛,但我聽得出他的聲音,而且,看他對我似乎很熟悉。”

  成中嶽道:“有這等事,你老人家聽出了他是什麼人沒有?”白梅道:“好像是郎英的聲音。”

  董川呆了一呆,道:“二師弟。”

  白梅道:“他全力在改變他的口音,但我老人家還是聽得出來,只不過,不能十分肯定罷了。”

  成中嶽道:“這個孽障,叛徙,叫我找到他,非把他碎屍萬段不可。”

  白梅嘆息一聲,道:“內應外攻,如何不一舉毀了無極門?”董川道:“他們選擇的時機太好,如若師父、師叔都留在莊中,諒他們也難得手。”

  白梅道:“他們會換別的方法。”

  白鳳黯然說道:“爹,既然見到了郎英,是否問出了一志的下落?”

  白梅道:“照他們的說法,一志還活在世上,而且,也沒有受傷,可能是,他們先下手暗算了一志,再全面發動。”

  白鳳道:“咱們先去救一志出來。”

  白梅道:“一志不在這裡,他們計畫周密,必會想到咱們找去,那正中了他們誘咱們入伏之計。”

  白鳳道:“爹的意思是……”

  白梅道:“鬥智,目下很難下手,不如想法子,讓他們處於被動,或是將計就計。”

  楚小楓突然開了口,道:“老前輩,見到了二師兄,是否也見到了老五、老九——

  白梅道:“送藥給我的一個黑衣人,不知是不是,看他們殺死周金雲毒辣手段,似乎是一個很殘酷的組合,郎英他們決不是主持其事的人,襄陽府中,必須有主腦人物,我看他每次遇到重要的事,都沉吟很久,可能在接受指示。”

  成中嶽道:“白前輩,難道我們就這樣不聞不問?”

  白梅道:“自然要找他們,不過,不是現在。”

  所中嶽道:“難道要等他們走了再去?”

  白梅道:“中嶽,你怎麼這樣一個急法,連董川和小楓,都比你沉得住氣,如是一志不在,咱們就得謀定而後動,孩子,無極門只餘下這一點本錢,看不準,不能下注。”

  白鳳搖搖手,阻止了成中嶽,道:“爹,你乾脆說清楚吧!咱們應該如何?”

  白梅道:“先想想郎英的來處,他如何投人廠無極門中,挖樹挖根,找出他真正的身份,那就好著手。我如現在帶你們去,那只是一座空宅院,你們又將如何?”

  楚小楓道:“老前輩,你楓還有一點質疑?”

  白梅道:“好!你請說!”

  楚小楓道:“小楓的記憶之中,你老人家過去和我們接觸不多,能夠肯定那人是郎英二師兄麼”

  白梅道:“這個,錯不了,我和你們見面不多,但我的聽辨聲音之能,老實說,在江湖上,還沒有人能強過我。”

  楚小楓道:“如若有一個人,模仿二師兄的聲音,老前輩也能夠分辨得出來麼?”

  白梅道:“這個,老夫就沒有把握了,我沒有用心聽過他的聲音,只是覺著像他罷了。”

  語聲一頓,接道:“娃兒,就出去了這多天,那發現些什麼?”

  楚小楓道:“晚輩很慚愧,數日奔走,還沒有找出什麼重要頭緒,不過,我發現了這襄陽府中,來了不少的江湖高人……”

  白梅哦了一聲,道:“還有呢?”

  楚小楓道:“還有就是那位綠衣姑娘的事,老前輩都看到了。”

  白梅道:“你這麼一提,老夫倒也想起一件事了,有一位皮三郎來過沒有?”

  白鳳道:“沒有。”

  白梅道:“小楓,那位綠衣姑娘以後到哪裡去了?”

  楚小楓道:“她一直守在那裡,晚輩泡她不過,只好先走。”白梅道:“除了那位綠衣姑娘之外,你還發現了什麼?”

  楚小楓道:“發現了排教中人,都集中在泊在江心的一條大船上。”

  白梅道:“他們在開會,看起來,排教對領剛的事,也在盡心力。”

  白鳳道:“爹,你說了半天,我還是沒有聽出你說的辦法,咱們應該如何行動?”

  白梅道:“我說過了將計就計。”

  成中嶽道:“前輩之意,可是讓我們裝作被擒?”

  白梅苦笑一下,道:“這太危險,我們不能太低估了敵人,這法子太危險,不能用,如若一旦被他們發覺了,而咱們還不知道,那就可能被人在一舉之間,完全成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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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成中嶽道:“那麼老前輩的將計就計,又如何一個安排法呢?”

  白梅道:“老夫一個人去,就像是你們發覺了老夫行動,……”

  楚小楓接道:“這不個行,老前輩。”

  白梅道:“娃兒,我已經老了,我想早些看到一志,但除了這個辦法之外,咱們只怕很難找到一志的下落。”

  楚小楓道:“老前輩,我明白你的意思,這等行險求勝的打算,很難預料,就目前情勢而言,這法子並非上策。”

  白梅道:“小娃兒,你有什麼高見?”

  楚小楓道:“晚輩覺著,給他們來一個莫測高深的行動,使他們自己去猜想,只要他們一亂章法,咱們就可以找出狐狸尾巴。”

  白梅笑一笑,道:“喝!你這一番話,聽得我老人家,也有些莫測高深了!快些說,咱們怎麼一個做法。”

  楚小楓沉吟了一陣,道:“如若老爺子見的那個人,真是二師兄,咱們最好能想法子見見他……”

  董川接道:“對!這小子喪心病狂,我要問問他為什麼恩將仇報。”

  白梅道:“不容易,他不會輕易上當。”

  楚小楓道:“聽老爺子的說話,他們心口已經懷疑了你是否中毒的事,但此事求證不難,只要他們能從周金雲身上找出中毒的跡象,就能判斷出來,你是否中了毒。”

  白梅點點頭。

  楚小楓道:“為了謹慎,咱們還得找兩隻狗來,試試他們的毒藥、解藥,是否還有別的花樣。”

  白梅道:“用毒一道,皮三郎那小子,倒是個大行家,這小子怎麼會沒有來?”

  楚小楓道:“所以,咱們只好用笨辦法了。”

  白梅道:“證實了之後,又該如何?”

  楚小楓笑一笑,道:“那時,再由老前輩的將計就計之法。”白梅道:“哦!我老人家的辦法不是太冒險麼?”

  楚小楓道:“修正一下就行了……”

  放低了聲音,說出了一番話來。

  白鳳嘆息一聲,道:“小楓,你從來沒有走過江湖,怎麼有這多主意,安排周密,好像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江湖一樣?”

  楚小楓道:“回師娘話,弟子這些主意,都是在書本上看到的,只不過,這時適情的稍為修正一下罷了。”

  白鳳點點頭,道:“爹,你看這件事要不要丐幫配合,所以,要告訴余立一聲。”

  董川道:“弟子去請他。”

  片刻之後,余立急急步行了過來。

  自從上次出事之後,余立也搬過來住了下來。

  白梅說明了計畫辦法,余立卻沉吟不語。

  董川輕輕咳了一聲,道:“余舵主,可有什麼疑難之處?”余立道:“計倒是一條好計,不過,余某人只是不希望諸位涉險,敝幫主又有快馬急令傳來,要我好生照顧諸位,他在三口之內,親自趕到。”

  白梅道:“哦!”

  余立輕輕籲一口氣,道:“剛才,排教的湘江壇主來找我,他們總壇中,已經有兩位香主趕到,覺著水面安全一些,要我把諸位請到船上,我沒有答應,聽他說,排教的教主,也就在這三、五日內趕到,所以,我覺著諸位最能再忍耐幾天,等敝幫主到了之後,再研商緝兇的行動?”

  白梅道:“余舵主的意思,是咱們在這裡等下去。”

  余立道:“三、五天的時間,諸位何不多忍耐一下。”

  白鳳嘆息一聲,道:“余舵主的好意,咱們心領了,無極門的仇恨,凡是無極門中人,都不能逃避,我們也不能坐等貴幫替我們出這口氣,余舵主如是覺著無法向貴幫主交代時,我們只好立刻遷出此地了。”

  余立呆了一呆,道:“宗夫人,在下的意思是……”

  白鳳接道:“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你只站在了你的立場去想事情,你怕我們活的人,再受到什麼傷害,卻忽略了我們的心情,也忘了我們活下去的目的。”

  余立道:“宗夫人,在下已經失職甚多,如若再出了什麼麻煩,只怕在下擔不起這個罪名。”

  白鳳道:“余舵主,這些事,自有敝掌門人,在貴幫主面前承當起來,所以,我希望余舵主,不要干涉我們的事。”

  余立嘆息一聲道:“夫人,我知道你此刻心情沉重,但余某又何嘗不然。”

  白鳳道:“余舵主如此諒解我們這一份急於追查敵人的心情,我答應,儘量不和他們動手,如是不肯見允,咱們也就只有早日離開此地了。”

  余立望望白梅,道:“老爺子,……”

  白梅接道:“余舵主,不用叫我,老夫心中之急,不在小女之下。”

  董川道:“余舵主,你吩咐一聲,如不能見允,咱們只有離開此地了、”

  余立無可奈何,只好說道:“好吧!諸位一定要如此作,余某人也無法阻止,只有從命了。”

  白梅道:“你說了半天,老夫只聽進一句話,深合吾意。”余立道:“好吧!你們一定要行動,我也無法阻止,給我半日時間,我去佈置一下。”

  白梅道:“余舵主,事實上,我們藏身之處和人數,人家知道的很清楚,貴幫給我們什麼保護,人家也很清楚,所以,貴幫也用不著再作什麼佈置了,無極門中人,必須要面對著敵人,才能使他們心生惕厲。”

  余立沉吟了一陣,道:“白老爺子,事情越說越嚴重了,為了避免宗夫人和董掌門人的誤會,余某就大膽作主了,不過,至少,這個行動要我余某人參與其事。”

  白梅道:“好吧!就這麼說定了,但你約束手下,不可太過大張旗鼓,壞了事情。”

  余立道:“現在,你們要我如何幫忙……”

  話題入了港,白梅才說出了一部分汁劃。

  但也只說出一部分,他久走江湖,閱歷豐富,心中明白,多一個知道計畫的人,就多一個洩漏的機會,何況,余立自感責任重大,知道的愈多,只怕他安排的人手也愈多。

  第一步方法,楚小楓和董川都換了丐幫弟子的衣服,也放下了身佩長劍,暗中帶了兩把匕首暗器。

  大宅院中,突然間擁出了八個丐幫弟子,兩人一組,奔向藥房中。

  襄陽府中四大名醫、都被請到廠那座大宅院中。

  宅院中兩扇黑漆大門,一直緊緊的關閉著,但門環一響,兩扇大門,立刻大開,人已進門,就立刻關閉。

  進了大門,立刻就可以看到了森嚴的戒備。

  十餘個丐幫弟子,分別站在庭院的角落之中。

  楚小楓和一個丐幫弟子,請到了一名醫之後,並未進入宅院大門,卻和那個丐幫弟子低言數語之後,轉身向外奔去。

  他走得很快,似乎是有著很急的事。轉過了一條長巷,忽人影一閃,一個身著藍衫,頭戴文生巾的年輕人,忽然間,攔住了去路。

  楚小正在低頭奔走,幾乎撞上了藍衫人,及時收住了腳步,也就不過是半尺之差。

  藍衫人微微一笑,道:“小叫化兄弟,你這麼急急忙忙趕路,就不怕撞上了人麼?”

  楚小楓抬頭打量那人一眼,緩緩說道:“對不住啦,小叫化子有急事。”一側身,向旁側閃出,準備越過那藍衫人。丐幫弟子,個個都有武功,楚小楓這跨步一閃、不算太慢。

  但那藍衫人的動作,卻快過楚小楓一倍有餘,右手一探,五指已經扣上了楚小楓的左腕脈穴。

  楚小楓已向前跨了一步,硬是被藍衫人給拖了回來。呆了一呆,楚小楓道:“你這是干什麼?”

  藍衫人出手快如閃電,但說話舉止,卻很文雅,笑一笑,道:“叫化兄弟,我想請喝一杯。”一面暗加手勁。

  楚小楓全身勁力頓失,臉色一沉,道:“咱們素不相識,你為什麼要請我,再說請客喝酒,也沒有這麼個請法。”

  藍衫人道:“那就只好委屈你一下了。”牽著楚小楓快步向旁側一座宅院中行去。

  楚小楓被牽著進入了一座宅院中。

  那也是一座大宅院,寬敞的大廳中,早已經坐了三個人。

  一個土布大褂,瘦削面孔,留著山羊鬍於的老者,一個三十左右,青綢子勁裝的中年婦人。一個四旬左右,穿著黑綢子長衫的中年人。

  藍衫人臉上雖然帶著笑意,但手低下卻是辛辣的很,硬把楚小楓拖入了大廳之中,一抬右手,點了楚小楓的穴道,才放開楚小楓右腕的脈穴,道:“小叫化兄弟,這屋中四個人,無論誰只要一出手,就可能要你的命,眼下,你只有一個保命的方法,那就是和我們合作,據實回答我們的問話!”

  楚小楓冷哼一聲,道:“丐幫弟子,忠義相傳,不會受人威脅。”

  那黑衣人中年文士淡淡一笑,道:“說的是,不過,你只是丐幫中一個小小的腳色,丐幫弟子上萬,死了你這麼一個小小人物,算得了什麼?”

  楚小楓皺皺眉頭,欲言又止。

  黑衣中年人兩道冷電一般的目光,投注在楚小楓身上打量了一陣,接道:“但你如肯和我們合作,情形就不相同了。”

  楚小楓道:“有什麼好處?”

  黑衣中年人笑一笑,道:“好處大了,第一,我們可以使你武功大進,在丐幫中出人頭地,你如運氣好,說不定二十年後能混個幫主幹干……”

  楚小楓心中一動,“哦”了一聲。

  黑衣中年人道:“至少,你可以混一個長老身份。”

  楚小楓似是被說動了心,輕輕嘆息一聲。

  那黑衣中年人似是極擅長攻心術,輕輕咳了一聲,又道:“也許你不太相信我的話,但我們立刻可以兌現,只要你答應了,咱們立刻可以傳你幾招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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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楚小楓道:“以後呢?我就永遠受你們控制,聽你們的令諭行事?”

  黑衣中年人笑一笑,道:“談不上聽命行事,我們是彼此合作,我們也會全力培植你爬上高位,培養你立功晉級,雙方配合,三兩年就讓你丐幫中露出頭角。”

  楚小楓心中暗道:好動人的說詞,當真叫人怦然心動,他們會成功,果然是非同小可。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當真的麼?”

  黑衣中年人道:“不錯,千真萬確,而且,是立刻可以證明的事。”

  楚小楓:“你們想在丐幫內部培養你們一個人?……”

  那中年婦人格格一笑,接道:“小叫化兄弟,看來,你很聰明!”

  楚小楓道:“有些事,我必須要先問清楚,對麼?”

  黑衣中年人道:“對!事情先說個明白,然後,咱們才能夠說的愉快,你要問什麼?

  儘管請問。”

  楚小楓道:“第一件重要的事是,你們在丐幫中除了我之外,還有些什麼人?”

  黑衣中年人道:“沒有,你是咱們第一個看上的人。”

  楚小楓道:“我如真是第一個人,在下就可以考慮了。”

  黑衣中年人道:“這件事很重大,應該多考慮幾天,不過,現在時機太迫促,只怕是沒有太多的時間給你考慮了。”

  楚小楓道:“要我馬上決定?”

  黑衣中年人道:“倒也不用那麼快,給你一天的時間,明天這時刻,你答覆我們。”

  楚小楓點點頭,道:“好!明天,我會來。”

  黑衣中年人道:“不過,在這件大事沒有決定之前,咱們希望先幫一個小忙……”

  目光一掠那藍衫人接道:“齊老弟,解開這位叫化兄的穴道。”

  藍衫人右手一揮,拍了出去,解開了楚小楓的穴道,接道:“小叫化兄,識時務者為俊傑,你的運氣很好。”

  楚小楓活動一下雙臂,道:“什麼小忙,你說吧?”

  黑衣中年人道:“你們丐幫襄陽分舵舵主叫什麼名字?”

  楚小楓道:“余立。”

  黑衣中年人點點頭,道:“今天,你們請到襄陽府中很多的名醫,又是為了什麼?”

  楚小楓道:“解毒,敝幫有幾個朋友,中了毒。”

  黑衣中年人微微一笑道:“什麼樣子的朋友?”

  楚小楓心中暗道:“這一定要大部分真實,不能讓他們聽出疑點。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聽說是無極門的人”

  黑衣中年人道:“哦!是無極門中人,他們一共有幾個人?”楚小楓凝目思索了一陣,道:“好像是五個人,一個女人,一個老頭子,別外一個三十左右,還有兩個人,二十上下的年紀。”

  黑衣中年人又哦了一聲,道:“他們怎麼會中毒?”

  楚小楓道:“我是在前院人,他們如何中毒,我就不清楚了。”黑衣中年人道:

  “他們幾個人中了毒?”

  楚小楓道:“我們奉命請大夫解毒,一下子請了襄陽府四大名醫,至於,他們幾個人中毒,我就不清楚了。”

  黑衣中年人道:“你返而復來,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楚小楓心中一動,暗道:“果然,他們在門口安排了眼線,但我四顧無人,那人不知隱藏在何處?回頭之後,倒要很仔細的查看一下了,口中卻接道:“我回去取藥。”

  黑衣中年人笑,笑,道:“對藥物一道,在下沒有一點見識,把藥單子拿給我瞧瞧!”

  楚小楓伸手探入懷中,摸出一張藥單子遞了過去。

  黑衣中年人望了眼,笑道:“好!小叫化子,看來,你是真想和我們合作了。”

  楚小楓一皺眉頭,道:“原來,你們現在還在懷疑我。”

  黑衣中年人笑一笑,道:“那倒不是,你現在可以走了。”

  楚小楓道:“明天我還要不要來?”

  黑衣中年人道:“小叫化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楚小楓道:“我叫林玉……”

  黑衣中年人道:“林玉……林玉,你在丐幫中是幾等弟子?”楚小楓道:“二等,還沒有人班敘品。”

  黑衣人道:“哦!”

  楚小楓嘆息一聲,道:“也許,你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問完了就算……”,轉過身子,門外行去。

  黑衣人直待楚小楓人已行出了大廳門口,才緩緩說道:“給我站住。”

  楚小楓緩緩回過身子,道:“還要問什麼?”

  黑衣人道:“明天,人夜時分再來,看你的造化了,我如一高興,說不定會把你收入門下。”

  楚小楓道:“你……”

  黑衣中年人拂髯一笑,接道:“不錯,是我……”

  楚小楓接道:“你是什麼人?”

  藍衫人笑一笑,道:“小叫化,你們丐幫一向以耳目靈敏見稱,難道連這位高人你也不認識麼?”

  楚小楓道:“不認識,在下年輕,見識不多,如若這位前輩肯把姓名見告,小叫化也許曾聽人說過。”

  藍衫人道:“你真想知道麼?”

  楚小楓道:“是!小叫化洗耳恭聽。”

  藍衫人望了黑衣中年人一眼,道:“這個……”

  黑衣中年人輕輕咳了一聲,接道:“林玉,你去吧!明天再來,現在,我還沒有決定,是否把你收歸門下。”

  楚小楓道:“聽口氣,你算想拜你作師父,也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

  黑衣人道:“你沒有說錯,我如若想收徙弟,會有很多人擠上來。”

  楚小楓未再多言,兩道目光,卻投注在黑衣人的臉上打量了一陣,才緩步而去。

  沒有人攔阻他,也沒有人跟蹤他,但楚小楓還是到了藥房中,買好了藥物,才步行回去。

  他為人謹慎,也感受到了對方的可怕,簡直如瀉地水銀,無孔不人,稍有疏忽,就可能被人瞧出破綻。

  進了大門,楚小楓仍是小心翼翼。

  雖然,丐幫弟子,已在宅院中,作了很嚴密的戒備。

  直到進了二進院中,楚小楓才放鬆了戒備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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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大廳中端坐著白梅、白鳳。成中嶽和董川也早已歸來。

  楚小楓一進門,白梅立刻叫道:“小楓,又被你發覺發什麼?”先給師母行了一禮,楚小楓才點點頭,道:“不錯,被我發覺了一樁很重要的事。”

  白鳳道:“小楓,先坐下,慢慢的說。”

  楚小楓道:“弟子相信,咱們這些行動,已在他的監視之下,但來往十分順利,無人阻止,所以,我故意多弄一張藥方子,重又返回藥鋪子一趟,果然,他們出了手。”

  白鳳道:“生擒了你。”

  楚小楓說出了詳細的經過。

  白梅一皺眉頭,道:“孩兒,你今夜裡真的要去麼?”

  楚小楓道:“如若他們不是故佈疑陣,我相信幾個人的身份很高,那藍衫人的武功已經不錯,但對那黑衣中年人,似是極為恭敬、弟子想,應該再接近他們一下。”

  白梅道:“這一次,他們雖然被瞞過了,但可一不可再,晚上你如再去,他們必然有更嚴厲的考驗,你很難通得過。”

  楚小楓沉吟了一陣,道:“弟子想得到雖很危險,不過,這樣大好的機會,放棄了,豈不是太過可惜嗎?”

  白梅道:“孩子,你再說說看,那個人的樣子,有些什麼特徵。”

  楚小楓沉吟子一陣,道:“那黑衣中年文士的左眼下面,似是有一顆紅痣。”

  白梅霍然站起身子,道:“那紅痣有多大?”

  楚小楓道:“不大,不過只有一顆綠豆大小。”

  白梅輕輕籲一口氣,道:“莫非是他?”

  白鳳道:“是什麼人?”

  白梅道:“七步搜魂歐陽嵩。”

  白鳳道:“怎麼會是他呢?小楓,他有多大年紀了?”

  楚小楓道:“大概四十多些吧。”

  白鳳道:“爹!歐陽嵩今年應該五十七八歲了,那人才四十多些……”

  白梅搖搖頭,接道:“鳳兒,那眼下的紅痣,小楓形容他的口氣,十之八九,是他了。至於他的年紀,那不是很大的原因,一個內功精深的人,使表面相差二十歲,那不是太難的事。”

  白鳳道:“爹!歐陽嵩一向獨來獨往,怎會加入了這一組合之中?”

  白梅道:“這個,除了一向獨來獨往之外,還有些桀驁不馴,能夠把他收入一個組合之中,實非易事。”

  楚小楓道:“老前輩,歐陽嵩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老前輩能不能告訴晚輩一些內情。”

  白梅點點頭,道:“不管如何,你們都應該瞭解這個人。”

  楚小楓道:“他下手很毒辣?”

  白梅道:“你只要想想他的外號就行了,七步搜魂,那該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了。”

  成中嶽道:“老爺子,他有什麼特別的武功?”

  白梅道:“沒有人瞭解他出身何處,也沒有人清楚他的武功路數,只能說,他武功很怪異,出手就可以置人於死地。”

  成中嶽道:“老爺子,一旦動手,有沒有應該特別注意的地方?”白梅道:“這個,老朽也說不上來,不過,就老朽所知,不讓他太接近你,是唯一的防敵之法。”

  成中嶽道:“哦……”

  楚小楓道:“老前輩,他那武功,有沒有一個名稱?”

  白梅道:“有!好像叫作搜魂手,自然,除了他那搜魂手法之外,一般的武功,也很傑出,他的劍法、掌法,和一種飄忽不定、難以捉摸的身法,都有使人難應付之感。”

  楚小楓道:“老前輩如此推崇於他,想來,這人定非尋常,這麼樣的一個人物,豈甘屈居人下,可能是他們那組合中的首腦人物之一了。”

  白梅嗯了一聲,道:“有道理,你沒有問他是什麼身份麼?”

  楚小楓道:“我沒有問,就算是我問了,他也不會答覆我。”

  白鳳道:“爹,你和小楓說了這麼多的事,是不是要他晚上赴約?”

  楚小楓道:“師母,咱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個機會,如何能棄之不去。”

  白鳳道:“小楓,我不要你太涉險。”

  楚小楓道:“師母,江湖上,到處都充滿著凶險,就算咱們不找人,人家趕到了襄陽府來,不也是為了我們嗎?”

  白鳳道:“要去,也不該你去……”

  董川接道:“我是首座弟子,要去該我去。”

  白鳳道:“你們都不能,你們是無極門的希望所寄,應該由我去。”

  楚小楓道:“這不是去和人動手,除我之外,誰也沒有辦法接近他們。”

  成中嶽道:“師嫂、掌門人,咱們都去,小楓和我,扮作丐幫弟子先走一步,你們跟在後面,歐陽嵩如若是那個組合的人,我們已經找到了毀滅無極門的組合。”

  白梅沉吟了一陣,道:‘沖岳,你準備和他們放手一拆了?”

  成中嶽道:“老爺子,咱們活著,就是為了這件事,天可憐師兄的阻靈相信,小楓的機智,很快的找到了凶手,咱們正應該放手和他們一拚了。”

  白梅道:“中嶽,你說得很有道理,不過,我覺著事情得來的似乎是容易了。”

  楚小楓道:“老前輩,你是說,他們故意放我回來?”

  白梅道:“照道理說,他們如若殺你滅口,易如反掌,但他們卻放你回來了。”

  楚小楓道:“他們誤認我是丐幫弟子,想在丐幫中培養一個內奸。”

  白梅道:“很有道理,不過,歐陽嵩不是這樣容易對付的人,就算他真的信任了你,只怕他別有安排。”

  成中嶽道:“老爺子,咱們不能顧慮這麼多,至少,他是咱們的敵人!”

  白梅道:“說的是,所以,咱們應該小心一些,不能中了他的道兒。”

  成中嶽回顧了白鳳一眼,道:“師嫂的意思呢?”

  白鳳道:“爹,我覺著成師弟的話很有道理,咱們的第一心願,就是要找到敵人,替領剛報仇,和那些慘死的無極門弟子報仇。”

  成中嶽道:“老爺子,咱們如若不能面對敵人,我們在江湖走動又有何益。”

  董川道:“老前輩,我們都已經到廠出師的時刻,沒有無極門這一場大變,我們也應該出師了,也應該在江湖上磨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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