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山河血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成)

 
Babcorn 2018-12-25 15:44:3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66 119046
Babcorn 發表於 2019-1-1 19:31
第1040章 魏德邁訪華(求月票)

     在國民政府的委員長辦公室的會客室內,這間會客室的主人,蔣介石坐在辦公桌的後面,他依如過去一樣穿著一套毛呢制服,因為多年前於遭遇兵變摔傷了脊椎的關係,使得他無法再像過去一樣保持新著標準的軍姿,甚至他整個個看來很疲倦。而宋美齡則做為他的英文翻譯坐在他身邊,此時這間不過只有三十多平方的辦公室中再也沒有別人。當穿制服的禮賓官把兩個美國人請進去後,蔣介石便站起來,和他們握手,默默地做了個手勢請他們在椅子上坐下來,然後將目光投在魏德邁准將的身上。

    魏德邁准將交給他一封信以及一個用發光的藍紙包著的圓盒子,用英語說道。

    “主席先生,我還是不要再用我糟糕的漢語來使您難受的好。”

    蔣介石小心地用裁紙刀拆開白宮的信封。待夫人翻譯後,他稍稍側著頭,然後看著眼前的這位美軍准將說道。

    “請便吧。”

    他把單頁的手寫的淡藍信紙遞給宋美齡,信紙上角印有白宮字樣。那是羅斯福總統的親筆信,信中的內容在蔣介石看來,幾乎沒有任何新意,無非是用熱情洋溢的話語讚揚著中國軍隊的英勇善戰,祝賀中國軍隊在未來取得勝利,表示將不惜代價的支持中國進行戰爭,而在信中真正是羅斯福想說的卻只有一句話——“中國何時對日宣戰”。

    在翻譯將信的內容大聲翻譯出來的時候,象沉思似的靜默了一會以後,蔣介石轉過視線,看著隨魏德邁這位羅斯福總統的派來的代表說道。

    “對日宣戰!”,

    蔣介石在手捧著椅子的摸手,話聲稍停頓了一下。

    “這是一個極為重要的問題!需要謹慎對待!”

    “主席先生,這同樣也是美國上下以及整個同盟國所關心的問題。”

    對於身處中國多年的高思又豈會不知道蔣介石的潛台詞是什麼?對於中國人而言,現在,對日宣戰依然是他們的籌碼。甚至對於日本人來說,日本人亦不希望中日宣戰,一但宣戰,就意味著兩國再無挽回的餘地。

    也正因如此,現在儘管中日兩國間再次爆發戰爭,儘管中國軍隊正在向曼德勒進攻,但是,在南京,外交談判依然在進行中,德國駐華大使更是奉命介入調停,根據美國掌握的情報,現在德國的希望是“最差也要保持非宣戰狀態,並將戰爭限制於東南亞”。

    “你們關心的問題,與我們關心的問題不同,現在,我們不得不去考慮另一個問題,一個面臨多面包圍的未來,現在德國隨時都有可能佔領整個高加索,魏德邁將軍,你是軍人,你可以告訴我,假如德國佔領高加索,那麼失去石油的斯大林還能堅持多長時間?在中亞的一些地區此起彼伏叛亂,正在德國人的支持下時而發生……”

    面對蔣介石的問題,心知答案的魏德邁准將只好保持著沉默。

    “現在,俄國的形勢不僅沒有好轉,而且更加惡化了,今年一個夏天,儘管德軍將主攻目標投入南方,但是他們卻越過了伏爾加河,且對斯大林格勒形成了包圍,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不得不為中國未來加以考慮,我們不得不考慮,一個戰敗的俄國,以及與中國接壤的德佔區……”

    沒有直接拒絕,反倒是最為直接的回答——利益,中國必須要考慮自己的利益。

    “我們考慮到,對日本宣戰,將可能倒致德國對中國的宣戰,或許美國對日宣戰後,德國對美宣戰可供參考。因此,就目前的形勢來看,對日本宣戰,並不符合中國的利益!”

    出乎意料的,可以說直白至極的回答,讓高思和魏德邁兩人無不是一愣,他們接受的任務就是遊說中國對日本宣戰。

    幾乎是在蔣介石器的話一停,高思接著就立即說道。

    “主席先生,請您相信,美國對中國的援助,是絕不會停止的,如果蘇聯戰敗的話,美國會進一步加大對貴國的援助。”

    在夫人翻譯時,蔣介石似心不在焉地用鋼筆在紙上隨手寫了什麼,但他並沒有說道。

    而一直保持著沉默的魏德邁准將則說道。

    “主席先生,我受命前來貴國瞭解貴國在軍事上的需求,如果貴國需要的話,美國亦可派出最優秀的軍官組成軍事顧問團,協助貴國軍隊實施現代化整軍。”

    儘管蔣介石並沒有直接提到“軍事顧問團”的問題,但是美國卻已經考慮到,德國在中國多達千人之多的軍事顧問團,在過去的五年間,正是在軍事顧問團幫助下,中國完成軍隊的現代化建設,此時魏德邁主動表示美國願意接替德國,繼續幫助中國實現建立現代軍隊的願望。

    “而相比於德國,美國願意向貴國提供最先進的陸海軍兵器以及最為科學的訓練,同時亦將幫助中國建立,真正的現代化的軍事工業!”

    無疑,相比於德國,“財大氣粗”的美國,能夠拿出更多的東西去遊說中國真正成為同盟國的一員,這或許是魏德邁以及美國現在唯一能拿出來,魏德邁甚至還拿出了一份由美國戰爭部以及工業界制定的旨在幫助中國整編軍隊以及建全現代軍事工業的計畫書。

    “哦!”

    輕輕的用手背魏德邁放在他面前的材料,蔣介石甚至都沒有去看那份計畫書,儘管那份計畫書對他充滿了誘惑。

    “德國軍事顧問團,瞭解我國幾乎全部備戰以及防禦計畫,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德國對我國宣戰,且俄國戰敗,那麼,中國將要面對的局勢之惡劣,將遠超過你的想像,所以,如何確保德國不對中國宣戰,這將是至少今年至明年,我們不得不考慮的問題,這一點,希望羅斯福總統能夠給予諒解。”

    在夫人將他的話翻譯成英語時,蔣介石的臉上帶著不常見的象照片上那樣的親切的笑容,直接轉移了話題。

    “在這裡過得好嗎?還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面對蔣介石的拒絕,魏德邁准將說道。

    “主席先生,我曾經在德國和英國擔任過戰時軍事觀察員。在我來的時候,華盛頓希望要我有機會到前線去看看。就中國軍隊目前的前線需要,給華盛頓一份具體的報告,我相信,只有在前線可以直觀的瞭解到這些,當然如果可能的話,我還希望瞭解美國武器在中國的使用情況。”

    聽到“前線”兩個字,蔣介石先是沉默片刻,然後點了點頭說道。

    “沒問題,只要你願意,但是我需要提醒你的一點是,在前線,我們是無法保證你的安全的。”

    “主席先生。現在是戰時,而我是一名軍人。”

    蔣介石看一眼面前的魏德邁,然後點了點頭。

    “好吧,即然華盛頓要您去前線,他們一定有他們的理由,我們安排安排看。請轉達我對羅斯福總統的感謝。祝您一切順利。”

    十幾分鐘後,高思大使和魏德邁兩人一句話也未說,就離開了國民政府,坐在汽車上,高思看著神情似有些低落的魏德邁准將說道。

    “將軍,我希望你知道的是,現在,遊說中國宣戰,是極為困難的事情。”

    “我知道,蔣介石的態度非常清楚,他們必須要首先考慮到自身的安全,而俄國……”

    在汽車朝著美國駐華大使館駛去時,魏德邁朝著窗外看了一眼,俄國的形勢確實並不樂觀。

    “我個人認為,目前,華盛頓正陷入一種誤區中,他們總認為,宣戰才能解決問題,但實際上……”

    這位外交官的聲音有些沙啞,他清了一下嗓子,看著魏德邁說道。

    “對於中國人來說,他們擔心的是宣戰,會導致他們面臨的環境變得更……”

    “我不同意你說的這一點。我認為,中國人並不想對德國宣戰。”

    看著魏德邁,高思繼續說道。

    “要知道,在過去的十幾年間,德國是唯一對中國持以友好的國家,當然至少在某種程度上,多年來,德國一直是中國軍事、經濟以及工業上的合作夥伴,在中德兩國沒有發生實際衝突的時候,他們並不願意對德國宣戰,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的意思是,他們是基於對德國的顧慮,從而不願意對日本宣戰?”

    作為德裔美國人,魏德邁早在去年就曾因親德傾向受到聯邦調查局的調查,若非他的岳父是美軍副參謀長,恐怕這會他早已被取消軍職,自然的,他對中國的這種親德傾向,並沒有多少異樣,

    “至少,這是一種考慮!”

    高思無奈的聳了聳肩膀,然後壓低了嗓子說道。

    “對於中國人來說,參戰,還是他們的一個籌碼,他們清楚的知道,對於華盛頓來說,他們的地位遠不法同英國相比,亦無法同俄國相提並論,在這種情況下,參戰是他們爭取美援的一個籌碼,如果美國不能滿足他們的要求,那……”

    因為知道蔣介石不吸菸的關係,長時間沒有吸菸的魏德邁,在一根菸吸完後又點起一支菸。

    “那他們隨時都可以用和談作為威脅,迫使華盛頓在某些方面作出讓步。”

    “這是我們必須要考慮,甚至要去面對的。”

    扭頭看著肩負使命的魏德邁,高思接著說道。

    “現在,還沒有一個美國軍官到過中國的前線,或靠近前線的地方,所以,你現在去緬甸再合適不過,不過,我建議你,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在去緬甸之前,同陳邁德將軍見上一面!”
Babcorn 發表於 2019-1-1 19:31
第1041章 魏與陳(求月票!)

     一架DC3型飛機在中南地區鬱鬱蔥蔥的的山嶺上空飛行著,發動機處的轟鳴聲透過機體傳至機艙內,從舷窗朝外看去,可以清楚的看到長江。

    “真是一個典型的得州牛仔。”

    看著手中的有關陳納德的資料,在感嘆之餘魏德邁心裡一邊暗想。

    “他是不是能夠給予自己一些幫助呢?……”

    與蔣介石會談結束後,魏德邁急著離開南京,飛往緬甸前線。而根據計畫,他在前往緬甸前線的途中將會在昆明作短暫停留,而昆明是現在中國空軍的西南大本營,作為中國空軍顧問的陳納德目前正在昆明對中國空軍的飛行員進行有針對性的訓練,相比於戰績慘淡的美國陸軍,中國空軍在緬甸已經擊落了一百五十餘架飛機,完全奪取報緬甸的制空權,相比於美國陸軍航空隊,似乎中國空軍更擅長利用飛機在某些方面的優勢同日本飛機戰鬥。

    “……美國應該儘可能同中國進行協商,以利用中國的機場,或者在中國修建新的機場,可以在江蘇、浙江修建一系列的機場,待這些機場修建完成後,可以組建中美聯合轟炸機部隊,就同我們在英國做的那樣……”

    在昆明機場的辦公室中,在魏德邁介紹了他與蔣介石會談的情況後,陳納德重複了他關於向中國派駐B-17型轟炸機的要求。

    “……使用重型轟炸機對日軍本土的各個工業城市,進行一次又一次猛烈的轟炸,轟炸不僅可以影響到日本的軍工生產,同樣也將影響到他們的戰爭……”

    對陳納德的這個提議,魏德邁當然沒有表示反對,

    “但是想要說服中國同時美國轟炸機部隊進駐中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要知道杜立特爾他們,中國人在扣留了他們兩個月後,才釋放了他們!”

    魏德邁提出他的顧慮時,陳納德卻笑了笑。

    “將軍,我們可以一點點的來,中國人現在沒有意願轟炸日本,並不代表幾個月後,他們沒有這方面的意願,現在,我們可以先說服他們修建機場,當然,修建機場的費用需要我們去承擔,也許,在機場修建好的事情,中國人也就同意了。”

    “上校,但你要知道,無論是南京亦或是華盛頓,甚至緬甸,似乎都更關心中國人進攻緬甸的行動,在緬甸的作戰,不僅關乎到中國能否獲得美援,同樣也關係到中國是否會長久的站在美國的同盟之中……”

    對於魏德邁的解釋,陳納德只是不予置否的點著頭,中國需要美國的援助,尤其是陸軍,儘管在過去的幾年間,中國的陸軍取得了相當的進步,但是相比於歐洲,依然存在著很大的差距,尤其是在裝備上,中國軍隊需要美國提供更多的武器裝備,以提升戰力。

    但是作為一名航空隊軍官,他更希望組織中美聯合航空部隊,對日本進行轟炸,他甚至認為“這是唯一能阻止日軍繼續進攻的唯一方式”,幾乎是在太平洋戰爭爆發之後,作為一個美國人,他一直在考慮如何粉碎日軍的進攻!而對日本的轟炸,則是唯一的選擇。早在戰爭剛剛爆發,他就曾表示如果有1000架B-17型轟炸機,且得到中國政府的支持,只需要將轟炸持續一年的時間,便足以讓日本灰溜溜的選擇投降,現在他不僅仍然堅持著這一觀點,甚至更進一步細化了對日本的轟炸方案。

    “重新開通中緬甸鐵路確實非常重要,對於美國而言,最為穩妥的選擇就是美國出武器,中國出人,我相信只要中國得到美國的武器,中國便可以輕易擊敗日本人,至少在陸地上,但是,我們不僅僅需要考慮在陸地上擊敗日本人,同樣更需要考慮如何徹底的擊敗日本,而且……”

    話聲稍頓,陳納德看著魏德邁,遞上一份詳細的對日空中作戰計畫。

    “這是在過去的十個月中,我和中國的同事們制定作戰計畫,鑑於日本是個島國,資源匱乏,橡膠、棉花和羊毛需求的100%,石油需求的92%,鐵砂的87%,煤炭的24%,而其中產自遼寧的焦炭則佔到90%,糧食的40%都依賴從國外進口。太平洋戰爭爆發後,日本隨著軍事工業的擴大生產,戰略物資和工業原料的進口也大幅度增加,完全可以說,海上交通線是日本賴以生存的生命線!因此我們決定擊其要害,扼殺日本的生命線,削弱其經濟潛力和軍事工業的生產,加快戰爭的進程。”

    陳納德看著魏德邁提出了他的方案,他的方案並不僅僅只侷限於對日本的戰略轟炸,而是一個系列的從轟炸到封鎖一體化的作戰方案。

    “由於中國人並沒有海軍,亦沒有數量眾多的潛艇,所以,華北對於如何從空中封鎖日本海運,一直非常感興趣,他們在得知歐洲發明空投水雷後,立即引進並加以仿製改進,所以,現在,完全可以使用空布佈雷,而佈雷海域主要是瀨戶內海一帶。繼續封鎖下關海峽,並對神戶、大阪等重要港口則進行反覆佈雷。待重點海域完成佈雷後,可繼續擴大佈雷海域,除封鎖下關海峽和本州、九州地區外,亦應圍繞朝鮮海岸,在釜山、馬山、元山、興南、清津各港佈雷,使日本全島陷入被封鎖狀態。”

    在陳納德的講解中,魏德邁被這個方案驚呆了,這完全是一個從海上徹底封鎖日本島的方案,而在陳納德的講解中魏德邁則看著作戰方案。

    “需要投入至少600架轟炸機,布設10萬枚以上的水雷……”

    厚達上百頁的作戰方案可謂是極為詳細,整個計畫是在十個月內完成,在每一階段,應於某一位置布設多少水雷,都列有詳細的計畫表。

    “通過強有力的水雷封鎖,一方面可炸沉日本商船,減少其商船噸位,迫使其造船工業投入更多的力量用於製造商船,而非軍艦,另一方面,亦可消耗日本國內的戰爭物資,瓦解其經濟基礎,降低日軍的戰爭潛力,使其欲戰而不能!”

    “上校,從太平洋戰爭爆發以來,海軍已經利用潛艇嘗試封鎖日本海運,在過去的十個月中,海軍的潛艇部隊已經擊沉了數十萬噸日本商船,相比於海上的潛艇封鎖,水雷封鎖又有什麼樣的優勢呢?”

    放下手中的作戰方案,魏德邁反問道。

    “首先,中國的黃海水域因其水深限制並不適合潛艇作戰,這也是為什麼潛艇將台灣海峽直至南中國海作為主要活動區域的原因,而日本所需的絕大多數物資,都來自其佔領下的滿洲,比如煤炭、鐵礦石、棉花、羊毛,而更為重要的是,布設於港口、航道上的水雷,可以從根本上瓦解日本的海運,從而讓日本淪為一個真正的“孤島”,且其於太平洋地區以及東南亞地區的駐軍,如無法得到本土的物資補給,其亦將淪為孤軍!”

    仔細的翻看了手中的作戰計畫書後,魏德邁談了談自己的看法之後,便收下了這份計畫,但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後,就把它塞進了文件包中。

    “上校,我會把你的方案轉交給華盛頓,相信華盛頓方面會對你的方案很感興趣”

    但這並不是魏德邁來見陳納德的原因,隨後他又提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聽著魏德邁的問題,陳納德用半個小時的時間,和他討論了中國出兵緬甸的原因,以及其並不願意宣戰的種種可能,到最後他又說道。

    “……除去這些問題之外,我們還必須要考慮到中國國內的政治形勢,中國與其它任何一個國家不同,在他們的國家中,存在著擁有軍隊的地方實力派,比如華北,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來看,蔣,正在進行著一些計畫,以期在未來對華北形成某種制約,我想,這也將會是他們不宣戰的一個原因,當然,現在,你並不需要考慮這些,我想,現在相比於參戰的問題,華盛頓更多應該看到一個現實——中國已經向日軍發起了進攻!”

    “確實如此,只要他們兩國間進入事實上的戰爭狀態,那麼,對於美國而言,就是極為有利的!”

    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幾十分鐘後,魏德邁又搭乘著飛機,朝著位於緬甸中國軍隊指揮部飛去了。

    魏德邁離後,陳納德則獨自站在昆明機場的跑道上,望著魏德邁的座機飛向藍天,心中不免感慨萬千,他拉開了飛行服的拉鏈,讓滇池的清風吹散心中鬱積近一年的鬱悶,他相信,一但實施那一計畫的話,美國必將擊敗日本。

    在他看來,一但中國發現日本正陷入絕境之後,他們一定會向日本宣戰,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用事實上的優勢,令中國做出決定——成為同盟國的一員。

    “華北……”

    可他臉上的笑容卻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他想到從一些朋友那裡得知的事情,他的眉頭不由的再次皺緊,中國看似風平浪靜的背後,實際上,一場風暴同樣正在醞釀著。

    而這場風暴會對中國產生什麼樣的影響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9-1-1 19:32
第1042章 雪竇山(求月票!)

     位於浙江省奉化市溪口鎮西北的雪竇山,為四明山支脈的最高峰,海拔800米,有“四明第一山”之譽。山上有乳峰,乳峰有竇,水從竇出,色白如乳,故泉名乳泉,竇稱雪竇,山名亦因此得名,

    雪竇山不僅峰巒疊翠,景色如畫,名勝古蹟也很多。雪竇寺是浙東名剎,也是國內佛教禪宗十剎之一。它始建於唐代,這裡古樹參天,建築宏偉。在離此寺不遠的西側,即水基岩風景區,便是中國旅行社的招待所所在地。它雖然並不是什麼富麗堂皇的大賓館,只是一棟兩層樓房,內有一些客房和餐廳,但卻小巧玲瓏,造型美觀,猶如一朵盛開的鮮花,掩映在林木蔥鬱的雪竇山畔。

    對於那些富裕並有閒情逸致來此旅遊觀光的人來說,這當然不失為一個目迷五色、令人心曠神怡的境地。不過從民26年元旦剛過,這座在國內外彼負盛名的招待所便停止對外營業,隨後,又消消的在中國旅行社的招待所名錄中消失。

    對於外界來說,這不甚起眼,但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這座“消失”的招待所此時卻是形同監獄,關押著一位中國政軍界曾經的風雲人物,也是蔣介石的結拜義弟因“西安兵變”導致兩人決裂的張學良,而作為其盟兄的蔣介石在軍法審判結束後,不願其置身於藏污納垢的監獄之中,選擇了這座招待所執行其刑期。

    雪竇山的中秋雖美,但是對於名為“服刑”實為軟禁,處於嚴密監視的張學良來說,卻絲毫引不起觀賞的興趣,置身在這與外界隔絕的深山裡,不僅使他感覺愁苦,也更增添了他的孤寂感。不過相比於他初到雪竇山的那些日子,現在這位曾經的“副委員長”卻已經適應了下來。雪竇山那把樹枝吹得沙沙作響的寒風,那一聲聲哀怨愴涼的晨鐘暮鼓,已經很難再使他輾轉反側,夜不能寐了,這些年來,對於張學良來說,他唯一的期待就是等待十年刑期的服滿,終日若是讀書、或是釣魚或是打獵。

    秋雨綿綿,整個雪竇山顯得岑寂而恬靜,在綿綿秋雨中,在十幾名挑著行李的軍警護送下,坐著藤轎陳佈雷朝著山上的招待所走去,此時他的神情顯得有些複雜,而在他旁邊的鮑文樾,這位曾經的東北軍參謀長,整個人卻顯得很是興奮,他甚至不時的督促轎伕加腳步,以期盡快趕到招待所。

    “鮑將軍,這山路濕滑,可得小心些啊!”

    陳佈雷瞧著在身前十幾個台階上的鮑文樾笑說道。

    “彥及先生,這都六七年沒見副司令了,您老體諒一下!”

    瞧著陳佈雷,鮑文樾還連忙抱個歉。

    “六七年未見了……”

    唇邊輕呤之餘陳佈雷又朝著招待所的方向看去一眼,他的眉頭略微一皺,心底卻又長嘆一聲。

    在走廊中走著,張學良一邊走,一邊思索著自己的申請,那位結拜兄長是否會批准,雖說他處於“監禁”之中,但除去可在雪竇山附近遊玩之外,在得到蔣介石批准後,他還可以到外地游訪,而在過去的幾個月中,他卻發現蔣介石對他的態度發生了些許變化,過去,每三四個月,才准他離開雪竇山一次,但在過去的半年間,他五次提出離開雪竇山到外地游訪,都被批准了,而就在一個星期前,他通過看守他的隊長向蔣介石提出要去上海游訪,那怕,只是在汽車上走一圈,他想看看收復的租界,還有上海新區。

    “這麼遠,又是……他會批准嗎?”

    就在張學良於心間如此思索著的時候,卻見到看守隊長走了過來。

    “副座,您有訪客!”

    “訪客?”

    訪客?似乎這裡幾個月沒來過什麼“訪客”了。

    “陳主任!”

    在招待所一樓,張學良看到訪客時便是一愣。

    “副座!”

    依如其它人一樣,陳佈雷亦稱其為“副座”,這當然只是恭稱,而就在兩人彼此打著招呼的時候,一個聲音卻傳入張學良的耳中。

    “噠!”

    鞋根輕擊間,卻見著一個穿著軍裝中將從陳佈雷身後走出,向張學良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志一!”

    猛然見到曾經的下屬,只讓張學良整個人先是一愣,又是一喜。

    “副司令,”

    鮑文樾的神情依然顯得很是恭敬,而目中更似帶著些許淚光。

    “志一,志一……”

    緊緊的握著老部下的手,張學良一時間盡不能言語,多年未見的二人再次相見,都不禁感嘆唏噓,在鮑文樾忍不住流了淚的同時,張學良的眼眶也跟著潤濕了。

    “陳主任,不知,您這次來這,是不是委員長有什麼交待?”

    雖說從民27年歲末,再次幽禁於此,但張學良依然對外界的形勢有所瞭解,從民27年停戰,到去年太平洋戰爭的國際局勢,再到國內華北隱約與南京分庭而立的潛流,皆從新聞中有所瞭解,雖說未能與鮑文樾深談,但他還是猜出陳佈雷此行,怕是肩負使命,難道,自己的那位結拜兄長真的想起了自己?

    “這……”

    陳佈雷乾癟的嘴唇動了動,低語笑說道。

    “副座,是這樣的,主席接到您的電報後,想到這幾年,上海等地變化亦是頗大,所以,委員長同意您前往上海游訪!”

    心底微微一嘆,陳佈雷的臉上擠出些笑容。

    “奉委員長的命令,我將隨您一同前往上海、杭州等地……”

    突如其來的消息,只讓張學良整個人不禁一愣,一時激動的他,甚至握著趙一荻的手也不禁加大了力道,他隱約感覺到,也許,自己獲得自由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這……我……”

    許是過於激動的原因,坐在沙發上的張學良只是表達著謝意。

    “委員長這次派我來,除了讓我陪副座一同前往上海、杭州等地游訪外,還送給您一些禮物……”

    陳佈雷說著,就叫侍從們打開一個楠木箱。

    與過去箱子裡送來的裝著名貴的菸酒,雲南的銀耳,長白山的“猴頭”,海南的魚翅,幾套西服,進口的網球、網拍,還有一本本的明史線裝書,書法碑帖之外,今天的那口箱子裡,卻只放著幾件疊好的衣服。

    “這眼瞅著天將至冬,委員長特意請我送來些禦寒衣物!”

    幾乎是打開的木箱的瞬間,在陳佈雷的話中,張學良的雙眼卻是猛的一睜,抓著趙一荻的手再次用力,以至於趙一荻差點發出痛吟,這箱內裝著的不過只是幾件衣物,而那呢絨料的暗綠,卻只讓張學良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而他的神情變化卻一絲不落的被陳佈雷看在眼中,他幹笑了兩聲,說道。

    “副座,這衣料是夫人親自為您選的,就連裁縫店亦是夫人選定的……委員長這是為您好呀!委員長曾言,他與副座絕不僅僅是公交,更多的卻是私情,他是不會忘記與副座之間的情誼,這一切,他還是牢記於心的。”

    陳佈雷不慌不忙,象寫文章似的,字斟句酌地說著。在陳佈雷的話語中,張學良只是不時的點著頭,這幾年他已經不像最初那般,對蔣介石充滿怨恨,他知道,當年兵變後於南京,蔣介石必須要對其以軍法審判,縱兵行亂者不行軍法,何以統軍?當時國內對他皆言殺,若非蔣介石維護,恐怕……這些年他想通了許多,無論蔣介石對他訓斥多麼嚴厲、言語多麼惡狠,其實對他依然是“面硬心軟”。

    在陳佈雷轉達著委員長的意思時,他不時的看著張學良,身在委員長身邊,他自然知道委員長對張學良的感情,雖說這位副座直到現在,都沒有學會“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但委員長氣極了,至多也就是發兩句脾氣罷了,委員長在生活上待張如“父子“,吃穿用度,冷暖呵護,關懷的幾近無微不至,而將其軟禁於溪口,未嘗不是在心底裡視其為子侄的一種心思。

    在陳佈雷內心感嘆時,張學良只是不時的點著頭,就在他的心裡猜測著委員長的用意時,卻聽到陳佈雷說道。

    “在我來之前,委員長特意叮囑道,這幾年,國家致力於建設,國家變化頗大,所以,委員長也希望副座您可以到外面多走走,有時間的話,可以到南京看看,兩年未見,夫人也很想念副座……””

    “謝謝委員長、謝謝夫人!”

    幾乎是在陳佈雷的聲落下的瞬間,張學良霍然站起,然後激動的說道。而一旁的趙一荻更是激動的流出了淚來,儘管陳佈雷沒有說什麼,但是這卻代表著一個信號,這意味著委員長很有可能會釋放張學良,給他以自由。

    “……”

    面對張學良的激動,陳佈雷的心底卻是喟然一聲長嘆,他知道委員長決定歸還張學良自由的原因,看著激動非常的張學良,陳佈雷卻想起在作出這一決定時,汪精衛等人的感嘆。

    “是公子哥性格,沒常性,做事衝動,毫無計畫,與這種人共事,‘做他長官頭痛,做他部下倒霉’……”

    雖說他們這麼說,但陳佈雷卻知道,對於南京來說,眼前的這位行事衝動,不按常理出牌的“副座”,實際上是南京在未來平衡華北一個籌碼,他的臉上擠出些笑容,然後看著張學良說道。

    “不知,副座何時……可以動行?”
Babcorn 發表於 2019-1-1 20:13
第1043章 陰謀(求月票!)

     民27年後,便是上海高速發展的時期,儘管早在民18年,這座城市便倣傚芝加哥、華盛頓以江灣為中心建設新上海,以打破租界籠斷城市中心的現況,期間因“一二八事變”以及“淞滬抗戰”而停止,但在民27年後,得益於戰後重建,使得這一計畫得已快速實實施,由此才有了上海加速擴展。從那時起上海就像一個建築大工地,在短短的幾間年間,二十條幹道先後建成,隨著一座座標誌性的建築投入使用,江灣迅速成為了上海市的新中心,即便是在租借收回來,外灘雖然繁華依然,但是上海的市中心卻已經移至江灣。

    在江灣成為上海市中心的同時,曾經只是一片荒地的浦東則取代楊浦發展成為上海的新興工業區,一座座工廠聳立於曾經的荒地上,與外灘隔江相對,而在黃浦江上,一座連通兩岸的公路橋,似乎也在向人們表述著這座城市的變化。

    幾乎是從半個月前,來到上海之後,近十年未曾來過上海的張學良便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驚呆了,在趙一荻的陪同下,他先後參觀江灣的新城市中心,亦參觀了浦東的工業區,更在吳淞口登上了新建的吳淞要塞,從那裡凝視著江口,在過去的半個月間,張學良充分感受上海的變化。

    這一天,在上海市政府的安排下,他搭乘一條屬於上海關的交通艇,遊覽黃浦江,從上海港機廠發出,沿江觀光,兩岸高樓大廈,江中百舸爭流,交通艇在外灘邊停留了一小時,十年前的印象與腦海中的景色完全無法重合。

    所有的一切都改變了,目睹著上海的變化,望著外灘上飄揚著中國國旗,張學良的內心不禁頗為感慨一番。

    “不單上海變了,南京也變了,老南京……”

    提及老南京時,陳佈雷的神情中流露出一絲苦澀。

    “我知道……”

    默默的點點頭,儘管張學良看似被圈禁起來了,但是當南京保衛戰酣戰之時,他正身處黃山,在收音機中他能夠聽到有關南京保衛戰的新聞。

    “幾個月下來,南京幾乎沒有一棟完好的建築,……”

    在陳佈雷的講述中,張學良出神的看著岸邊的吳淞要塞,而他的唇邊卻念叨著那個曾讓他有些“嫉恨”的名字。

    “高培侖……”

    念叨著這個名字的時候,張學良卻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看著浦東那隱約可見的工廠廠房說道。

    “陳主任,這幾年華北應該也有不少變化吧!”

    “華北……”

    話聲稍頓,好一會,陳佈雷才說道。

    “華北的變化更大,不過,現在全國都在發展,當年,若是再有幾年時間,……”

    再有幾年時間,陳佈雷的話讓張學良的腦袋微微一垂,他知道,若是沒有他的“任意之舉”,怕中央的備戰之計就不會被打亂,若非如此,戰火又豈會燃燒至半個中國,若非數百萬軍民不懼犧牲,以血肉之軀保衛國家,中國或許……

    在張學良的沉默中,交通艇靠港了,這座位於長興島的港口,是這座沙島唯一的港口,也是江南造船廠的專用港口,今天他們除去遊覽黃埔江外,主要目的地卻是來長興島的江南造船廠新廠,參觀正在建造中的軍艦以及萬噸輪。

    “副座,這座江南船廠新廠是北方船舶設計的,不過船廠卻是由中德兩國合辦,德國投資1500萬馬克,就其規模而言,江南新廠的規模不遜於北方船舶的黃島船廠,那個船廠在青島……”

    許是怕張學良不知道似的,陳佈雷特意提醒道,讓張學良走走看看,這是委員長的安排,自然的,代表著“中央工業變革”的江南新廠則是其必看之處。

    “現在船廠不僅為中央海軍承造軍艦,亦承擔日本定購商船……”

    “日本人也在我們這買船?”

    陳佈雷的話只令張學良詫異不已,他壓根沒想到日本竟然會在中國購買商船。

    “何止日本,副座,太平洋戰爭打響前,連英國人也在江南船廠買過船!”

    鮑文樾則在一旁說道,

    “去年,太平洋戰前,單是黃島船廠就向英國出售了超過60萬噸商船……”

    “這麼多!”

    雖說對60萬噸商船並沒有直觀的概念,但張學良卻知道這等於出售60條萬噸輪,在過去,這幾乎是他不敢想像的。

    上了岸,照例是由看守隊長劉乙光陪同在他們身旁,十二個警衛隨行。在陳佈雷、鮑文樾與張學良在佔地十數平方公里的船廠內並肩而行,劉乙光和警衛則尾隨於前後左右。行至其中一座船台的時候,突然有一個穿著海軍大衣,佩帶少校領章的軍官,迎面走了過來。在那名少校發現張學良後,先是一愣,立即向張恭敬地立正敬軍禮。

    “第三艦隊艦政處少校梁復鄉見過張將軍!”

    沒稱副座,雖是恭敬但卻又不見親密,面對曾經的東北海軍的軍官的敬禮,張學良顯得非常鎮靜,服若無其事地走自己的路,未予還禮,也不與那個軍官談話,只是徑直朝前走去,

    可這一幕卻把劉乙光等人嚇得手足無措。這裡怎麼會有人認識他呢?而且還是個海軍少校!

    就在劉乙光不知所措時,卻聽到陳佈雷輕聲對張學良說道。

    “副座,現在第三艦隊隸屬北方邊防軍司令部,”

    “哦……”

    輕應著,張學良的心間卻泛起些許苦澀,十年前的熱河抗戰,他張學良名聲掃地,而另一人卻是名震中外,而現在……第三艦隊,這支曾經的東北海軍,已經成為了那個人的海軍,而曾經的東北軍又在何處?想到這,他朝著身邊的鮑文樾看去,在他的臉上,明顯看到幾分失落,這些年多次整編、改變,當年的那支東北軍早已不復存在了。

    “他們怎麼會在這?”

    “副座,現在華北那邊大建海軍,他們自己的船廠都被在建的軍艦佔滿了,現在不單江南船廠,從上海到武漢只要是能造船的船廠,差不多都接到了第三艦隊的定單……”

    陳佈雷的一句話,讓張學良聽出了些過去未曾瞭解到的信息,但他卻只是不露聲色的點了點頭。

    當這一行人在江南船廠內參觀的時候,即便是那些警衛也沒有注意到,在不遠處的樓上,一名穿著西裝的青年拿著相機,衝著他們拍了數張照片。

    “上將軍裝……”

    放下手中的照片,管明棠的眉頭緊鎖著。

    “張漢卿!”

    念叨著這名字,管明棠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現在,那位“少帥”竟然出山了,雖說蔣介石還未完全釋放其自由,但是這卻是一個信號,是張學良恢復自由的信號。

    “先生,我覺得,這是南京方面有意同我們爭奪東北!”

    楊永泰在一旁輕語道,在他的眉間同樣流露出一絲憂慮。

    雖說現在華北還在私下裡同關東軍秘密協調,以穩定關東軍的心思,但對於華北軍政界而言,早已將東北視為“囊中之物”,在緬甸戰役打響後,更是向雲南派出了一個戰鬥機聯隊,以表明“華北無需增援”的態度,進而為未來“獨佔東北”打下基礎。

    可是現在,南京不露出聲色的釋放出張學良,卻使得華北系“獨佔東北”出現了一些變數,畢竟,張家統治東北達二十年之久,即便是當年“918事變”後關東軍收拾人心,亦是用安葬“張大帥”的舉動去收拾人心。

    現在到好,在華北的計畫有條不紊的實施時,那個“敗家子”卻出來了,這不能不讓楊永泰心生憂慮,更何況,對於華北的政員來說,未來東北、華北將是主任角逐中央的依持,現在的這個變化,確實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

    “先生,我也認為,這是南京有意箝制我們的舉動,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一但張漢卿復出,那麼,中央勢必將有可能委其為一集團軍司令,並命令其配合我部作戰,到時,只怕……”李璜在一旁的話,更是讓楊傑的眉頭一鎖,瞧著司令說道。

    “司令,那位公子哥可不是容易相處之人,公子哥脾氣上來了……”

    在中國,幾乎無人不知那位公子哥的脾氣是典型的東北人脾氣魯莽,好衝動,捅婁子,更何況那位公子哥兒還有著“做他長官頭痛,做他部下倒霉”的名聲,若是華北軍與這樣的人配合作戰,別人不說,楊傑怕會第一個反對。

    “但是,只怕我們無從反對啊!”

    一聲長嘆,管明棠只覺得的一陣頭痛,這些年同南京、同蔣介石打交道,管明棠可謂是佔盡了“便宜”,而所利用的卻正是蔣介石對自己的美德和真誠以及中國的傳統充滿幻想的天真與真誠,而在另一方面,自己某種程度上不也正是如此嗎?

    那種看似相互的天真與真誠的背後,又隱藏著什麼呢?現在終於輪到南京了,而南京拋來的這步棋卻是管明棠無從反駁的。

    “從命令上,我們無權拒絕中央的命令,而從道義上,張漢卿集國仇家恨於一身,其希望一雪國仇家恨之心,又是人所理解的,所以……“

    神情顯得有些無奈的管明棠,想到自己與張學良之間的一些糾葛,不禁苦笑了笑。

    “算了,暫且不考慮他了,畢竟,將來的事情,誰也無法意料,再說……”

    朝著楊永泰、曾琦、李璜等人看了眼,管明棠面上的苦笑散去,再次流露出一慣的自信。

    “我還就不信,咱們到時候鬥不過那位公子哥!”
Babcorn 發表於 2019-1-1 20:13
第1044章 遠征緬甸(求月票!)

     民31年十月底,東南亞的雨季結束了,而適合作戰的旱季終於來到了緬甸,經過數日的暴曬,中國遠征軍以第5軍榮譽一師為先鋒第22師隨後跟進,朝著曼德勒進攻著,,在他們身後是近十萬多大軍,這是中國軍隊自甲午戰後第一次出國作戰,對中國軍人來說,這一次戰役的勝利,將關係到軍人的榮譽以及國家的聲譽。

    “除了勝利,我們別無所求!”

    和許多人一樣,李靖遠深知這場戰役的重要性,如果他們能夠擊敗曼德勒的第15軍,那麼,他們就能奪取整個緬甸戰場的優勢,甚至確立中國軍隊在東南亞的優勢。而在另一方面,他們知道,現在,全世界都在注視著緬甸,中國需要這場勝利。

    在曼德勒通往仰光的道路上,戰車轟鳴著朝著目的地駛去,李靖遠他們連奉命搭乘戰車營的二十多輛坦克前往曼德勒南35公里處的一座鐵路橋,奪取那座鐵路橋,現在,在曼德勒,一場前所未有的戰役已經打響了,榮譽第一師和第22師,同配有重炮的日軍第31、第33兩個師團苦戰,戰鬥一直呈膠著狀態,而現在仰光隨時都有可能派出增援部隊,因此李靖遠所在營奉命切斷日軍的增援路線,但由於運輸車輛不足,他們只好搭乘第22師戰車營的便車,戰車是蘇制的T26戰車,不過只更換了新型的發動機,並在炮塔和車體銲接了一層附加裝甲。

    戰士們五六個一群的坐在這些戰車上面,沿著蜿蜒起伏的公路往前行駛,這條公路是從茂密的叢林中穿過,李靖遠和幾個部下搭乘的是16號戰車,車長和他們差不多大,看起來很斯文清秀,戰車兵是陸軍中僅有的有著很高文化要求的兵種,車長往往都是初中畢業,而且在戰車學校受訓至半年以上。

    或許是因為年青的關係,這位車長打開戰車頂部的蓋子,坐在上面和李靖遠他們聊著天,宋裕在這輛戰車上戳來戳去,那厚實的鋼板著實讓人感覺很是安全,於是便很是羨慕地問道。

    “這東西,差不多有兩指多厚,日本人能打穿不?”

    “泥腿子”的問題讓戰車車長笑了笑,他拍了下戰車前銲接的附加裝甲說道。

    “那得看什麼,一般小槍小炮的沒問題,要是碰到戰防炮,就不一定了。”

    心知戰防炮是專門打戰車的,宋裕便又問道。

    “那小日本的戰車和這個比起來怎麼樣?”

    雖說榮譽一師的訓練中有很多是與戰車配合作戰的訓練,但是對於絕大多數中國士兵們來說,這種移動的“鏈軌鐵櫃”對他們而言卻是陌生的,對它的性能並不瞭解,讀過幾年書的宋裕自然的更是對戰車充滿了好奇心。

    “這得等打起來才知道,不過聽說小日本的98式戰車性能不錯,57公釐戰車炮,比咱們的威力大點,不過你知道了,到最後還是得看戰術,聽說你們在一路上幹掉了不少日本鬼子?平均每天推進75公里!差不多也就是150華裡的樣子……”

    第22師是後繼部隊,他們行軍的速度也就是和榮譽一師的進攻速度差不多。

    “其實也沒幹掉多少,一路上咱們幹掉的日本人至多只有一兩千,遭遇的都是小股部隊,要是大部隊,根本就不可能走那麼快,實際上我估計我們一路上幹掉的日本鬼子,至多也就一千多人。”

    雖是如此,那個車長的臉上還是露出羨慕的表情,說道。

    “不過我們很快也要殺死更多的日本鬼子,對吧?兄弟,前面可有幾十萬日本鬼子等著咱們呢!到時候,我就碾死他們……”

    “對,就像碾肉似的……”

    在周圍響起一片笑聲,李靖遠只是朝著遠處看去,他看著前車默坐在戰車尾部的老班長,他靜靜的坐在那裡,或許只有他才知道,這戰場同樣充滿了鮮血和痛苦。

    “早知道我當初報名參加戰車部隊就好了!”

    一句話傳來的時候,看起來很有點羨慕這些戰車兵的意思。

    “得興,你也就初小文化,還當戰車兵……”

    就在這時,突然槍聲響了起來的,下一瞬間,雨林中傳來的卻是一陣日語的叫喊,李靖遠一激靈,拿著衝鋒槍就從坦克上跳了下來,大聲叫喊道。

    “是日本鬼子!快開火!”

    這時對面已經有一排子彈射了過來,幾名坐在戰車上的戰士中彈倒下了,立時槍聲響起一片,緊接著就是日軍擲彈筒的爆炸聲,中間夾雜著受傷士兵的大聲慘叫,李靖遠來不及想這裡怎麼會有日本人出現,他大叫道。

    “大家快散開!以戰車為掩護!”

    老班長和宋裕等一些士官立刻組織部隊疏散,原本坐在戰車上的、汽車上的士兵們紛紛從戰車上跳下來,躲在戰車後面開始還擊,

    “一連防禦左翼,二連防禦……”

    這支倒霉的部隊被擠在了這條狹窄的雨林公路上,根本沒辦法展開成戰鬥隊形,在依在吉普車後的營長大聲下達著命令,指揮著部隊作戰的時候,那二十幾輛戰車卻停在路上,轉動著炮塔,車長們紛紛透過指揮塔觀察著車外,此時日軍扔出的手雷和槍榴彈不停地在戰車的隊伍的中間爆炸,到處都是火光,整個道路頓時陷入混亂之中。

    李靖遠站在戰車邊上氣急敗壞地喊著,因為連長在遭遇偷襲的時候腦袋被子彈打飛的原因,他立即接替了指揮,他命令一排往左翼保護戰車,三排往右翼迂迴保護戰車,剩下的人和迫擊炮排往前面開火,但是在遭遇突然襲擊的混亂中,軍官們連自己的士兵都找不到,每個人都在各自為戰,李靖遠帶著幾個士兵拚命往前面跑去,和後面混亂的情況不一樣,前面正在激烈地交火,只是拚命往前面射擊,不時有幾個勇悍的日本士兵從雨林中衝出來,但很快就被亂槍撂倒,在命令部隊清除了側翼的威脅之後,聽著前方傳來的激列的槍聲,李靖遠便朝著前方跑去,跑到一名軍士身邊大聲喊問道。

    “怎麼回事?”

    上士一邊開火一邊回答道,

    “不知道!忽然就遇上了!”

    李靖遠聽了聽對面的槍聲,馬上說道。

    “不行,這樣打我們要吃虧,趕緊讓戰車上來!大梁子,快讓後面那些戰車別堵在一起,趕緊散開!”

    大梁子應了一聲,飛快地往後面跑去,不一會兒就聽見他遠處叫道。

    “戰車快上來!快點!”

    停在李靖遠面前的戰車發動了,而那些旋轉著炮塔卻不知應該敵人在什麼地方的戰車兵們,這會無不是都捏了把汗,剛才對日本人來說,確實是個非常好的機會,如果他們有幾門戰防炮,可能會給這支戰車部隊造成滅頂之災,但對面這支日本部隊手中只有一些步兵輕武器,那根本無法對這些加厚裝甲的戰車造成危害,但是再這麼呆下去,誰也無法保證他們的安全。

    它們開始慢慢地調整隊形,在日本人兇猛的步槍和機槍的火力下,旁若無人地倒車、轉向和前進,李靖遠他們甚至能看到日軍的槍榴彈打在這些鋼鐵怪獸身上,發出刺耳的爆炸聲,但戰車毫無反應地繼續往前駛去,一些日本士兵徒勞地開著槍,直到戰車從他們身上碾了過去,把他們的血肉塗滿戰車的履帶,日軍開始紛紛後退,這種抵抗不只是勇敢,簡直就是愚蠢,這時遭遇突然襲擊的部隊也已經恢復過來,但是長官們只是命令自己的部下尾隨追擊,一路上,他們看到了不少殘缺不全的日軍士兵的屍體——這大概是由於視界太近的原因,戰車營的士兵們甚至都懶得使用火炮和機槍,直接就碾壓了過去。

    “這些人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看著地上的殘肢斷臂,李靖遠在心裡嘀咕著,這會一場並不算激烈的戰鬥結束之後,戰士們正在那裡撿拾著戰利品,除去繳獲的武器需要充公之外,對於戰士們來說,日軍身上的鋼筆、手錶,甚至軍票都是他們的戰利品,每一場戰鬥對他們而言,往往都意味著一場“小豐收”。

    戰士們在那裡打掃著戰士,而戰車營的官兵們則在那裡興奮的為他們的第一場戰鬥而歡呼著,甚至一些戰車兵特意跳下來,瞧著戰車履帶上掛著的些許血肉,這一切都能讓他們興奮起來,甚至為之去歡呼。

    “我說的怎麼樣,李排長,你看,咱們把那些小鬼子碾的……”

    戰車車長得意的衝著李靖遠喊著,而更多的戰車兵則同他們眼中的“泥腿子”商量著從他們的手中弄幾樣戰利品,若不是有嚴格的命令,怕這會他們都有可能跳下去蒐集戰利品,在他們看來,似乎在一場激烈的戰鬥結束之後,就不會再有其它的危險了。

    “快點,讓弟兄們趕緊上車,他媽的,別耽誤了……”

    就在軍官們笑著嘟嚷著的時候,突然,空氣中傳來一聲尖銳的嘯聲,那劃破天空的呼嘯越來越近……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1-2 13:40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1-1 20:13
第1045章 雨林之戰(求月票!)

     “轟……”

    幾乎是伴著如銅鐘遭受撞擊的聲響在空氣中激烈的同時,一輛戰車內部便發生了爆炸,滾滾的黑煙瞬間便順著戰車的觀察窗等縫隙冒出。

    在爆炸的瞬間,人們先是一愣,甚至人們更是茫然的朝著周圍看去,此時,他們正置身於一片雨林中的草甸之中,開闊的視線內所有的一切都是盡覽無遺,但是似乎看不到敵人。

    敵人在那?

    就在這茫然之中,伴著一聲爆炸又有一輛戰車被擊中了。

    “戰車!”

    “鬼子的戰車!”

    這時,前方傳來一陣叫喊聲,炮聲在空氣中激盪著,合著望遠鏡,趙子川朝著遠處看去,他終於看到了目標,只見在數百米外的坡地頂部,意外的露出幾輛戰車的炮塔,儘管只能看到炮塔,但是他還是認出了那幾輛戰車的型號。

    “是小鬼子的98式!”

    現在,他似乎明白了,為什麼會遭遇那小股的日本兵,那不過只是一個小隊的日本兵,根本就是誘餌,一個引他們進入伏擊圈的誘餌,現在,他們正處於這片開闊地帶之中,日本人的戰車正在……

    “轟!”

    又有一輛戰車被擊中了,一時間爆炸的煙雲、戰車燃燒時的黑煙,在這片草地中瀰漫著,隨著日軍機槍掃射,原本正在收集著戰利品的戰士們紛紛依趴在在草地上,朝著遠處射擊,而戰車同時發動了起來,試圖朝著敵人發起衝擊。

    但是地形對戰車營的二十幾輛戰車而言,卻是極為不利的,日軍戰車依在緩坡後,不斷的旋轉著炮塔,對他們實施攻擊,而沒有任何遮擋的戰車,則不斷的在日軍戰車的攻擊中,或是冒出滾滾的濃煙,或是被炸成了廢鐵。

    “車長,這樣肯定不行,不等咱們上去,咱們就差不多全報銷了!”

    瞧著不過只是分鐘的功夫,便先後已經有七輛戰車被擊毀,於立傑衝著車長大喊道,他幾次瞄準遠處的日軍戰車都沒能擊中對方,他們的躲避的位置非常巧妙,只露出半個炮塔。

    “退回去!快退回去!”

    依在戰車附近的李靖遠在旁邊大聲喊叫著,在指揮搭處露出半截身子的趙子川又一次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地形,現在的地形對他們來說極為不利,退回去,後面還有雨林作掩護。

    “八嘎!”

    望著視線中的中國戰車退回到雨林間的公路中,松本恨恨的罵了一句,儘管在不過數分鐘的遭遇戰中,他的指揮的戰車小隊便擊毀七輛中國戰車,但這依然讓他笑不出來,因為中國人還有15輛戰車,而他只卻只有4輛戰車,儘管對98式戰車極為自信,但他又未嘗不知道“群狼咬死虎”的道理。

    也正因如此,在發現那支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小股部隊遭到中國戰車的攻擊後,執行前沿偵察任務的他,還是在第一時間命令停車,然後隱蔽戰車,以等待合適的攻擊時機,原本按照他的計畫,只要中國人不停止進攻,他完全有把握徹底解決這些中國戰車。

    但是現在,這些中國戰車卻主動後撤了,面對這一情況,他並沒有選擇追擊,雖說老舊的T26完不是98式戰車的對手,在西伯利亞的戰鬥經驗告訴他,少數的98式遭遇了數量眾多的T26,結果會是災難性的,儘管98式戰車的正面裝甲厚達50毫米,而且57毫米戰車炮的火力也頗為強大,但是若遭到圍攻的,依然有可能被T26戰車的45毫米戰車炮擊毀,所以,在數量上並不佔優勢的他,理智的選擇了防禦,而不是追擊,否則的話,他根本就需要等到現在。

    “隊長,中國軍退回去了,我們怎麼辦?”

    電台中傳來下屬的問題,讓松本思索片刻,他朝著車外看去,可以看到一個中隊的戰士正依在坡地處,警惕的觀察著那片開闊地帶,現在應該怎麼辦?

    進攻?

    如果進攻的話,形勢就會偏向中國人,可是如果守在這裡的,這麼點人,能夠守住嗎?

    在雨林間的公路中,柴油機的轟鳴聲迴蕩著,戰士們依在公路和雨林的邊緣,瞄準著阻擋他們進攻的小山坡,而倖存的14輛戰車則在公路邊停著,曾經意氣飛揚的戰車兵們,這會臉上大都帶著憤著。

    “他媽的!照我說,咱們不管三七二十一沖上去,把他們收拾掉得了!”

    “放屁,不等咱們沖上去,他們就能把咱們收拾個差不多,”

    “可不是,98式的火力比咱們強……”

    在眾人的交談聲中,趙子川卻已經跳下了戰車,他知道營長為什麼會同意撤退,戰車對於中國軍隊來說,就像是寶貝一樣,可以說,打一輛少一輛,損失了這7輛戰車,估計就連營長都得……

    “那可怎麼辦?你看地圖,這邊是有河擋著,這邊有沼澤擋著,就這麼幾百米寬的草地,可偏偏又被那個山坡堵著,小日本的戰車就在那……”

    眉頭鎖著,戰車營長和步兵營長在那裡討論著,雨林內特殊的地形限制著戰車的運動,使得他們除了正面攻擊之外,根本沒有其它的選擇。

    “我的營裡有兩支戰防槍,要不……”

    “不行,98式戰車可不是95式,那玩意裝甲厚,別說戰防槍,就是37戰防炮也得抵近了才能收拾它!”

    “我看,要不呼叫空軍算了!對著那群龜兒子扔幾枚炸彈,我還就不信了!收拾不了他們!”

    綠色!

    從空中朝著地面看去,除去泥黃色的河流,看到的最多的就是滿眼的翠綠,山是綠的、地是綠的,以至於這綠色甚至會給人一種海洋般的感覺。

    對於航空隊第十三聯隊下轄的轟炸機大隊來說,這場戰役卻是極為輕鬆的,他們每天只需要按照司令部的命令,把炸彈投到曼德勒日軍的防線上,就算完成了任務,這種任務沒有任何難度。

    但是對於鄧子閒來說,他卻知道部隊派他們來緬甸,可不是為了實施這樣“簡單”的轟炸任務,他們要在這裡取得實戰經驗,可偏偏中央軍與華北軍不同,華北軍在打仗的時候,會不斷的呼叫空中支援,空中的飛機對他們來說,就是移動的重炮,可是對於中央軍來說,空軍對他們的作用來說,一是把日本人的飛機打下來,二就是對日軍據守的陣地進行轟炸,所以,他們的戰鬥任務就變得簡單起來——轟炸曼德勒,至於空地協同作戰,對中央軍而言,似乎有點兒陌生,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在華北軍,即便是一個排長,亦可以得到空中支援地,但中央軍,除去戰車部隊外,步兵部隊的基層軍官,即沒有權限,也不知如何引導空中掩護。

    “灰熊26、灰熊26,這裡是狼巢,你們立即飛往D15區!”

    開張了!

    第一次,南下以來的第一次,鄧子閒第一次不需要實施普通轟炸機執行的定點轟炸任務,而是改為攻擊任務,作為華北的飛行員,他早就習慣了那種地面部隊進攻碰到阻礙,立即在地面部隊的引導下對敵人據點、防線實施轟炸的任務了,幾乎是在命令剛一下達的瞬間,灰熊分隊的兩架H-5型轟炸機,立即在空中做了一個漂亮的機動,調轉機身朝著目標區飛去,在機首處,領航員迅速拿起地圖,確定飛機位置後,便參照地圖和地面參照物,制定了飛行路線。

    不過只是十幾分鐘,“灰熊”小隊便飛抵了目標區域,而在目標區域,在鬱鬱蔥蔥的綠海中,幾輛燃燒著的戰車殘骸冒出的黑煙甚是顯眼。

    “我們的人在什麼地方?”

    與邊防軍不同,儘管中央軍呼叫了支援,但是他們卻沒有標記已方位置,以至於在這片綠海中根本就看不到敵友身在何處。

    “他們在幹什麼?”

    又一次,當兩架龐大的雙發飛機從空中掠過時,那機翼上醒目的“青天白日徽”只讓鬆開的心捏成了一團,他們沒有發現自己?就在松本疑惑著的攻擊,卻看到那兩架飛機再次降低了高度。

    雙方都沒有空中識別符!

    就要駕駛著飛機的鄧子閒試圖降低高度的時候,地面上的李靖遠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突然大聲喊道。

    “快,把咱們的國旗平展開,展在戰車上……”

    他一邊大聲喊著,一邊衝著槍榴彈手喊道。

    “榴彈手,朝日本人那邊打幾發煙霧彈,要紅色的!”

    命令剛下達,兩名槍榴彈手便朝著日軍的方位打了兩發紅色的煙霧彈,而停於公路上的戰車手們則紛紛在戰車上展開了國旗,已經降至樹梢高度的飛機顯然注意到了地面的動作,他們看到了那紅色的煙霧散開的同時,同樣也注意到了地面上在戰車上展開的國旗,幾乎是的數百名官兵的滿懷期待的注視中,原本盤旋低飛的兩架綠色迷彩塗裝的飛機朝著瀰漫著紅色煙霧的位置撲去,下一瞬間,空中傳來一陣如電鋸般的炮聲,在25毫米轉管炮的轟鳴聲中,日軍隱蔽的山坡便被一團團爆炸的煙雲籠罩了,在數枚炸彈爆炸時的火龍將山坡完全籠罩的時候,在李靖遠等人為空軍的轟炸而歡呼時,他們並不知道,在這一刻,他們開創了一個第一——第一個呼叫空中支援,拔除前進障礙的中央軍部隊。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1-2 13:4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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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6章 激戰曼德勒(求月票!)

     天剛濛濛亮,野戰機場上的飛機就起飛了。它們向南迂迴穿過雨林的晨霧,在擦著樹梢迅速朝著西方飛去。

    民31年11月14日,四點三十分,這是“曼德勒戰役”“正式”開始前十五分鐘。正前方,宛若一條綠色的帶子的伊洛瓦低江時隱時現。負責掩護機群的迅速將機頭轉向北方沿著伊沼瓦底江飛行,而在他的附近,則是從雲南飛來的H5轟炸機。

    相比於中央空軍的轟炸機,儘管是一名戰鬥機飛行員,但是相比於中央空源自蘇聯的SB-2的三式轟炸機卻是有些先天不足,其載彈量小、航程短,而美援的B25亦無法與H5轟炸機相比,總之,在他看來,H5是世界上最好的戰術轟炸機,在他的彈艙內不僅可以掛載兩噸炸彈,甚至就是他的機翼下亦可掛載兩噸炸彈。

    正在這個時候,伊洛瓦底江上的鐵橋在遠處出現了,那高大的鋼鐵骨架是決不會被認錯的,而這意味著,他們進入了曼德勒的上空。

    此時的曼德勒似乎好像還都沉浸在和平之中,實際上,和平早就不在了。三架H5轟炸機在離地數十米的高度低空飛向曼德勒市的外圍。每架飛機除去機艙掛下都掛著一顆二百五十公斤的炸彈,兩側翼下各掛四枚二百五十公斤的炸彈。

    在飛臨日軍在曼德勒的外圍防線時,投彈手按下投彈按鈕,飛機剛剛脫離,重磅炸彈隨即便在他們的身後開始爆炸。緊接著後面的兩架飛機繼續投彈,它們的炸彈也命中了目標。

    此時,距離榮譽一師的總攻時間還有十分鐘。城市在三十六架H5型轟炸機的轟炸下,被炸到處起火,日軍倉促構建的工事大都被還原成了土堆。

    當H5轟炸機群完成了對日軍的防線和軍營、軍需倉庫的轟炸之後,近百架三式轟炸機轟鳴著,像是咆哮的憤獸似的,朝著曼德勒撲去,與H5轟炸機實施的水平轟炸不同,儘管三式轟炸機是參考SB2型轟炸機,但卻在德國設計師的幫助下,使其具備有俯衝轟炸能力,一枚枚炸彈被準確的投在日軍防線上,頓時日軍防線便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在過去的一個星期間,在第五軍兩個師的進攻下,日軍第十五軍主力的兩個師團,被困圍於穆河至馬德亞河之間的平原地區,在戰車部隊的不斷攻擊下,現在日軍已經被壓縮在不過數十平方公里的曼德勒市以及周邊地區。

    四十五分,在轟炸結束的同時,第五軍重炮團的155毫米重炮開始轟鳴,朝著日軍的防線傾倒著炸彈,在十幾輛戰車的掩護下,數百名步兵組成的進攻部隊開始對日軍防線發起持續不斷地躍進。

    “這可不是個進攻的好日子啊!”

    透過望遠鏡,看著正在進攻的中國軍隊,魏邁德彼為感慨的說道。

    他之所以會發出這樣的感慨,是因為天空中似乎有些陰雲,也許,今天會下雨。

    “打仗,從來就沒有好日子!”

    站在前線指揮部內杜隸明從翻譯的口中知道這位准將說什麼後,便隨口應了一聲,此時,他的耳中儘是前線傳來的激戰的聲音,槍聲、炮聲在空氣中激盪著,從望遠鏡中可以看到進攻部隊似乎受到了阻滯沒有任何猶豫,杜隸明便開口說道。

    “呼叫空軍對曼德勒山日軍實施轟炸!”

    不過只是十幾分鐘後,攻擊機機群飛來了。

    它們是突然出現的。這是第五攻擊機團的飛機,說是攻擊機,實際上卻是蘇制的I15戰鬥機,因為這種雙翼機已經老舊且落後,現在數量眾多的I15戰鬥機或是進入航校用於訓練飛行員,或是充當攻擊機,這些老舊的,僅攜帶了不過數枚50公斤炸彈的飛機,這會就像是一群殺氣騰騰的大馬蜂,發出令人恐怖的嗡嗡聲,盤旋在曼德勒的上空。

    這種飛機顯得有些落後,它是一種裝著短粗的星型發動機的雙翼機。飛行員毫無遮蓋地暴露在外面,使人看得很清楚。機身既無裝甲又無座艙蓋,駕駛這種通常稱為攻擊機的飛行員們,不用說,還是以一種陳舊的方式與敵人戰鬥。

    在地面部隊開始進攻的時候,空中的攻擊機群在日軍的陣地上投下了第一批裝有觸發引信的小型炸彈。炸彈在地面爆炸,發出沉悶的爆炸聲。曼德勒山周圍隨即被烈火吞沒。然後又有一批飛機又重複進入第一批飛機的攻擊航線,對曼德勒山的日軍防線進行輪番攻擊。爾後,他們三機一組擦著樹梢低空飛行,用機搶不斷掃射日軍陣地。

    在攻擊機群的轟炸時,據守曼德勒山的敵人開始反擊了,爆炸聲裡出現了小口徑高炮發射的短促的射擊聲,接著,機槍也朝著空中開火了。戰鬥打得很激烈。強擊機走了又來,不斷地進行攻擊。

    在這一天的拂曉,對曼德勒山進行的這次空襲,這是中國中央空軍首次對地面進攻部隊實施的直接支援。儘管他們的戰術極為一般,但是對於中央陸軍而言,這種轟炸卻有力的支援了他們的進攻,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幾乎不亞於一場革命。

    “連長命令!馬上出擊!”

    幾乎是在空軍的攻擊機群開始對曼德勒山實施轟炸的同時,原本依躲在山腳下的步兵間便傳出了班排長的喊聲。

    於是,在空軍的轟炸中,這個連的三個突擊排就一齊衝了出去,直逼面前的高地。他們在炸彈爆炸的汽浪裡,在黑色的煙雲中朝著山上進攻。

    守衛曼德勒山的日軍發現在他們,機槍、步槍的子彈密集地掃射下來。在他們的耳邊、頭頂上面、脊背上面穿擦過去,像是夜空中的流星一般,在他們的身邊劃過。

    機槍手把機槍架在一截斷樹上和山上的日軍對射著。一個步兵自己則緊緊地伏在一根樹樁的後面,彎曲著身子,端著步槍瞄準射擊。

    儘管日軍的火力極為強大,但從望遠鏡中,魏德邁還是看到了中國軍隊的進攻,他們的進攻不帶有一絲猶豫,即便是日軍密集的火力亦無法阻擋他們的腳步,在望遠鏡中,他所看到的是一個個前仆後繼的,不斷的朝著日軍防線推進的步兵戰鬥群,在他們的身後,只留下一具具屍體,只要還有活著的人,他們的進攻就不會停止。

    “沖上去!”

    儘管在這裡根本就聽不到中國軍人的吶喊聲,但是魏邁德卻感覺自己能夠聽到他們的吶喊聲,在望遠鏡中,他能夠清楚的看到,在軍官的率領下,那些穿著草綠色軍裝的戰士,就像是一枚枚出膛的炮彈似的,他們在戰場上狂野的衝鋒著,渾然不顧頭頂上掃來的彈雨,朝著山頂衝去。

    而日軍似乎意識到他們無法用子彈阻擋這支部隊的進攻,在山腰處一場在魏邁德的意識中,前所未見的激戰在曼德勒山的山腰展開了,那是面對面的激戰,子彈在軍人的胸膛和身邊飛過,地雷在人們中間炸響,明晃晃的刺刀襯著朝陽在戰士們眼前閃著雪亮的反光,手榴彈更是在戰士們中間不斷的爆裂。

    火、血、煙瀰漫在曼德勒山上,中國人和日本人的口中發出震耳欲聾的吶喊聲,在他們的嗓間迸發出來的是意志的較量,在他們的鼻間,那粗重的喘息聲似乎都能傳到魏邁德的耳中,所有的一切,都成為他眼前耳邊的清晰的景象與聲音。

    在望遠鏡中,一名兇猛如虎的中國士兵,在山腰邊上抓住了一個日本兵,兩個人手裡的槍都摔到遠處去了。他氣粗粗地鎮壓在那個日本兵的身上,膝蓋壓跪在他的肚子上,一隻手抓住他一隻膀子,他的另一隻手卻又給日本兵的手牢牢抓住,儘管他沒有辦法反擊,但他卻卻不停的用自己的腦袋碰擊著敵人的腦袋,用他的膝蓋拚命地壓著敵人的肚子。

    這時他又張開嘴,用他的牙齒,猛力地撕咬著敵人的臉肉,這樣,那個日本兵便痛急得慘叫起來。敵人這一聲慘叫,給了那個中國士兵一個機會,他的手從敵人的掌握裡掙脫出來,兩手狠狠地卡住了日本兵的脖子,不一會敵人便再也不動了。

    就在那個中國士兵似乎贏得了勝利的時候,一個日本人端著刺刀從一側刺入了他的胸肋,就在魏邁德為英勇的戰士的死去而可惜時,他卻看到那個中國士兵的手中似乎抓著什麼,下一瞬間,爆炸的爆雲吞沒了他與附近的日本人。

    是手榴彈!

    “我似乎明白了……”

    瞧著鎮定自若的杜隸明,魏邁德似乎明白了,為什麼中國人能夠打敗日本人,不是因為中國人的武器比日本人更精良,實際上,中國的軍隊的武器以魏邁德的眼光來看,根本就是上次大戰的武器,但是相比於英國人、美國人,他們卻有著英美軍隊無法企及的意志與勇敢。

    就在他感嘆時,看到一隊援兵抵達了山腰處,增援的中國軍隊一邊扔擲著手榴彈,一面用衝鋒槍掃射著,衝鋒槍的子彈噴泉一般地潑射出來。

    而在山的另一端,乘著這裡打得激烈的時機,一個連的中國軍隊悄悄地一鼓作氣地衝到了山的的邊緣,接著就爬上山頂,向躲在工事裡的和暴露在高地上的敵人,橫掃直撲,展開狂風暴雨似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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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7章 最終決定(求月票!)

     在北平的街道上,人們依然沉著地堆著沙包,給玻璃窗封上紙條,舉行防空演習,為還沒出現的空襲作準備。其餘的人,在則在這個冬日裡暖和的陽光下,各自干各的事。生活仍然在繼續著,而在樓房、旅館和屋頂上的高射炮、高射機槍伸出炮筒,只有這些提醒著人們,此時正在戰爭狀態下。不過北平的劇場和電影院還照常開演,戰爭的爆發完全沒有給這座城市造成任何影響,除去在徵兵辦公室外依然很擁擠,有許多青年在排隊等待著體驗外,似乎所有人的生活都依如平常的繼續著。

    “我們不懼怕戰爭,我們相信我們一定能贏得戰爭的最終勝利!”

    儘管戰爭對於華北而言,似乎還很遙遠,但是卻沒有人懷疑,中國會贏得戰爭的勝利,華北的民眾對於他們的子弟兵同樣充滿了信心,他們相信,一但戰爭全面爆發,華北能夠擊敗日本,能夠阻擋日本欲佔領亞洲的野心,當然,如果宣戰的話……

    在鐵獅子胡同中停著一排黑色的金鹿轎車,偶爾的人們會好奇地望望那些車子,但沒有停下來傻看。戴黑帽穿黑呢中山裝的司機和軍人站在車子邊上,這一幕似乎能讓人感覺到,現在北平也許正策劃著收復東北四省的戰爭。

    當然,這不過只是人們的猜測,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在北平,一場北方邊防軍司令部與關東軍司令部之間的秘密談判仍然在進行中。

    “中國人依然堅持他們的要求!”

    在東交民巷的日本駐北平領事館內四手井綱正,他並沒有穿軍裝,而是穿著便裝,而他之所以會來到華北,就是為了完成石原參謀長的要求——穩定華北,而且要不惜代價。

    石原參謀長之所以會要求不惜代價,原因非常簡單——北進正值關鍵之時,在西伯利亞,經過一個夏天的進攻,在冬天之前,關東軍已經打到了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如果現在無法穩定華北,關東軍在俄國的犧牲,極有可能功虧一簣。

    “自由貿易權、自由航行權!”

    作為軍人,對於中國人要求的這兩點,在四手井綱正看來,根本就是笑話,按照中國人的要求,日本海軍不能在太平洋上攔截他們的商船,同樣也不能檢查他們的商船,至於什麼保護南洋華僑、尊重華僑之類的要求,則顯得再普通不過了。

    所謂的自由貿易權和自由航行權才是中國人所需要的。

    “閣下,他們之所以提出這一要求,是為了獲得美援!而不是為了貿易!”

    作為駐華北的情報人員,松岡川立即意識到中國人想要的是什麼。

    “一旦我們同意他們的要求,那麼結果對日本而言,將是災難性的,屆時源源不斷的美援物資就會進入中國,武裝南京的以及北平的部隊!”

    “但是,如果我們不同意他們的要求,那麼,華北極有可能實施滿洲作戰!”

    這正是四手井綱正和關東軍司令部擔心的地方。

    “現在德國人正在巴庫同俄國人進行戰鬥,目前中央集團軍已經塞茲蘭,與俄國人的戰時首都古比雪夫隔河相望,可以說,斯大林已經很難再阻擋德國人的進攻,現在,他已經決定再次遷都,可以說,一但巴庫淪陷,那麼,俄國勢必將會淪陷……”

    東京之所以同意石原意見,是因為德國的諾言,他們承諾在今年元旦前就會佔領巴庫,在明年夏天到來之前,他們就能夠打下伊朗,從而切斷斯大林的外援,屆時沒有石油與外援的斯大林根本無力抵抗日本與德國的進攻。

    話聲稍頓,四手井綱正朝著窗外的北平看了一眼,看著北平街道上的雪,用頗為無奈口吻說道。

    “我們還需要一個夏天啊!”

    “可是,如何能夠保證這不是華北的緩兵之計呢?”

    這恰恰是松岡川最擔心的地方,作為駐華北的情報官員,他更擔心這是華北的緩兵之計。

    “無法保證!”

    搖著頭,四手井綱正默默的說道。

    “我們只能這麼期待,儘管現在南京已經將張學良釋放,這似乎是南北分歧的信號,是南京為未來同華北爭奪東北的一個籌碼,這或許可能是華北不願在局勢明朗前,進攻滿洲為他人作嫁衣的原因,而在另一方面,這個信息卻並不可靠。我們不知道,南京會不會同華北妥協,以華北對滿洲的控制作為其出兵滿洲的代價,可是,我們必須要抓住機會,因為……”

    因為日本還需要一個夏天啊!

    “對於日本而言,德日會師,將是解決目前困境唯一途徑,一但德日會師,即便是我們再渴望收復東北,屆時也只能黯然收兵,因為我們不可能在陸地上同時挑戰日本和德國!”

    在公署長官辦公室內,管明棠看著面前坐著的張楚材說道。雖說他只是第三艦隊司令,但是對於華北來說,他卻相當於華北的“海軍部長”,而根據參謀部制定的計畫,收復東北的核心就是海軍。

    “長官!”

    迎著長官的視線,張楚材先是沉默片刻,然後開口說道。

    “實施海上作戰,艦隊根本不可能提供護航,我們只有只有不過十數艘軍艦,現在的第三艦隊第二機動部隊正在組建之中,……”

    “不需要你們護航,只需要提供火力掩護就行,岸防部隊會用反艦導彈封鎖渤海灣,而且航空隊也會實施對海作戰。”

    坐在一旁的楊傑看著張楚材,幾個月前,秦少華少校提出的那個作戰計畫只讓整個參謀部上下的眼光為之一亮,利用渤海灣特殊的地理環境,通過海口封鎖“變海為湖“,繞過地形複雜的熱河複雜山地地帶,直接實施登陸作戰,進而直逼遼東重工業區,這個計畫看似有些冒險,但經過仔細分析後,所有人都意識到,相比於之前的計畫,這一計畫雖說風險大,但卻極具可能性。

    “可是參謀長,你知道的,海軍現在只有64艘登陸艦!”

    望著參謀長,張楚材頗是無奈的說道。

    “64艘登陸艦,運兵不過萬人,運送戰車亦不過只有幾百輛,拿這點部隊去……”

    “足夠開闢登陸場了,”

    楊傑重複著之前秦少華的觀點說道。

    “現在,我們可以把東北看成一個鐵核桃,咱們要從外邊砸掉他的殼子,怕要崩了自己的牙,可這個鐵核桃卻是外強中乾,留守東北的36萬日軍中,有26萬部署於從黑龍江至熱河與我停火線處,且沿線畢為複雜山地地形,其間密佈要塞工事,而其後方,整個東北四省不過僅駐不到十萬日軍,實施登陸作戰,我們就等於一咬到了核桃仁,到時候,日軍即便是回師亦來不急,待他們回師時,我們已經佔領了大多數要地,對其形成了反包圍。”

    “現在是冬天,遼東沿海已經結冰了!”

    這又是張楚材不贊同這一方案的原因——登陸倒是罷了,參謀部竟然選擇了在冬天實施登陸,且不說天氣,就是沿海地區十數公里的海冰,對於登陸部隊的威脅甚至遠超過日本人。

    “我們從美國弄到了16艘破冰船,現在正在偽裝成普通商船。”

    參謀長的回答讓張楚材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頗似無奈的朝著管長官看去。

    “長官,既然參謀部決定,我也只能服從,但是,我還有幾個要求!“

    此時的張楚材之所以顯得有些無奈,原因非常簡單,他一直夢想著建立一支真正的海軍,儘管在華北他看到了希望,但他知道至少現在,海軍仍然是陸軍的附庸,這一點不是短期內可能改變的。

    “還有條件啊!說來聽聽!”

    一直看著兩人在那裡一答一問的討論的管明棠笑說道。

    “第一,我希望參謀部將登陸時間推遲至明年2月底,也就是在渤海灣浮冰破碎消融的時候,因為即便是實施破冰作業,破冰船也不可能破冰至海灘,而登陸艦需要在搶灘作業。”

    作為一名海軍軍官,張楚材比楊傑等人更瞭解大海,更瞭解登陸需要什麼。

    “嗯,這個……,”

    先是沉默片刻,楊傑的神色中頗是顯得有些為難,他之所以同意秦少華的計畫,就在於他這個計畫中的“奇”,在最意想不到的地點、最意想不到的時間,實施最意想不到的進攻,所以他才會選擇在最不可能登陸的冬天。

    “管長官,參謀長,除非你們想讓戰士們游上幾百米,否則就只能這麼辦,再則,部隊可以利用這一階段,在山東一帶實施試驗作業,提前發現登陸可能面對的問題!而且部隊也需要時間訓練!”

    “還有其它的什麼要求嗎?”

    朝張楚材看去,知道他所說的是事實的管明棠又朝楊傑看去,在其點頭後便出聲表示了贊同。

    “登陸艦!”

    迎著長官的視線,張楚材用帶著不容妥協的口吻說道。

    “如果沒有足夠的登陸艦,即便是參謀部再堅持,也必須放棄登陸作戰,我們必須要為部隊負責,至少要有100艘登陸艦!同時動員至少50萬噸商船參與行動!否則必須放棄這一計畫!”
Babcorn 發表於 2019-1-1 20:13
第1048章 不足為慮(求月票!)

     “……日軍第十五軍殘軍在我英勇之第五軍、第十一軍之勇猛攻擊下,已敗退至雨林地區,目前,曼德勒全市已為我軍攻克,現我軍第十七軍正向仰光……”

    雪一直下著,刮雨器費力地除去毛絨絨的雪片。公路上一片泥漿,汽車一但從路上駛過,泥漿高高地飛濺起來,駕駛著這輛金鹿轎車,望著車窗外迷茫的風雪,聽著收音機中傳出的新聞,他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興奮。

    “曼德勒、仰光……”

    念叨著這幾個名詞,在過去的一個月間,在報紙、廣播的頭版,經常能夠看到這些陌生的地理名詞,近三十萬中央軍在過去的一個月間開進了緬甸,收復了一座座為日軍佔領的城市,對於瞭解世界局勢的向國華來說,他知道,中國軍隊在緬甸的一個個勝利,或許對於同盟國而言,是這個聖誕到來之際最好的聖誕禮物——整整一年即將過去,除去美國人贏得了中途島海戰之外,同盟國再也沒有其它的任何勝利。

    “盟軍方面獲得的第一個勝利……”

    廣播中傳來的轉自美國總統羅斯福的評價,讓坐在副駕駛上的向國華笑了起來。

    “盟軍……我們竟然成了盟軍……”

    確實,張楚材有笑出聲的理由,直到現在,中國仍然沒有對日本宣戰,現在中國既不是同盟國的成員,也不是軸心國的成員,可偏偏,中國還是《四國同盟》的簽字國,而作為準軸心國成員,中國卻又在和日本打仗。

    “我們當然是盟軍!”

    相比於好友的笑聲,向國華卻嚴肅且認真的說道。

    “我們怎麼不是盟軍呢?對於同盟國來說,我們同日本打仗,就意味著我們是他們的盟軍,至少在某種程度上!”

    “不是我們,中央軍!”

    像是刻意強調似的,向國華又特意補充道。

    “從“密支那事變”到曼德勒戰役,到現在整整兩個月了,北平一直保持著沉默!”

    “誰說保持沉默了?我們不是像蒙北增兵了嗎?”

    像蒙北增兵,在華北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向蒙北增兵十個師,這意味著駐蒙北的部隊超過50個師,在許多人看來,這是華北在備戰。

    “再說,現在北方是冬天,你知道蒙北和東北有多冷,零下三十度,這種天氣不適合打仗,軍隊肯定是想等到天暖和點……”

    這一牽強的理由,似乎成為了北方邊防軍至今未對日作戰的原因。

    “別忘了,管長官不還公開表示,日本應就緬甸問題作出實質性讓步嗎?”

    這同樣也不是什麼新聞,在北平,公署多次就“緬甸事變”公開要求日本作出實質性讓步,這一表態可謂是讓國人大為失望,甚至就連南京的那位行政院院長,甚至在會議上不點名的指責“某些地方實力派系,擅言之舉甚為可惡”,這一切,似乎都在說明,北平並不想打仗,若非北平向西南增援了兩個聯隊的航空隊,怕這會國人早就責聲一片了,雖說現在責聲依是不少。

    “那是南京先玩政治手腕,別忘了,那位張公子現在已經重新出山了,堂堂第二十六集團軍司令,他剛一上任不就說嘛,要誓死抗日、收復東北、一雪前恥!這分明是中央想借張公子之手,不讓北平控制東北,一但進軍東北,咱們邊防軍到時候會死多少人?流多少血?結果卻為張家作了嫁衣,就是換成你,你就情願嗎?”

    在兩人的爭持中,汽車緩緩駛進了煙台的慶余造船廠,這是一座小型船廠,不過船廠雖說卻也接到了海軍的定單——十艘千噸登陸艦,從天津直至連雲數十座造船廠內,數以千百計的登陸艦、登陸艇正在製造著,這並不是什麼秘密。

    在船廠的船台上,看著那正在建造中的登陸艦,作為一名造船工程師的臉上卻沒有什麼笑容,他只是依如過去一樣,監督登陸艦的製造。

    “造這麼多登陸艦,有什麼用?”

    看著眼前這艘一週後即會下水的登陸艦,的唇邊忍不住嘀咕一聲,多達200艘登陸艦和1752艘登陸艇早在年初就已經下達了定單,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造這麼多登陸艦隻有一個目的——登陸日本。

    但作為海軍艦政處的工程師,向國華卻有著一些外人所不知的渠道獲知一些信息,比如,艦隊僅定造了7艘大型驅逐艦以及14艘中型驅逐艦,還有一些輔助艦船,對於駐於本土的第三艦隊來說,現在登陸艦艇遠多過軍艦,數量龐大的登陸艦船在沒有護航的情況下,又怎麼可能登陸日本呢?

    “好了,別抱怨了,現在北平和南京差不多,南京把重整陸空軍的希望寄託在美援身上,北平則把重整海軍的希望放在美援上,造這麼多登陸艦,還不是為了未來同第一機動部隊匯合,然後配合美國海軍登陸日本本土!”

    “那得先等美國人打敗帝國海軍,出現在黃海才有可能!”

    在關東軍司令部內,面對參謀長的問題,情報參謀用一種頗為自信的口吻說道。

    “中國華北方面製造登陸艦艇,始於今年年初,這是依據中國方面的情報分析,他們認為,在美國參戰後,美國製造的登陸艦艇將主要用於歐洲以及太平洋,因此將很難向其提供援助,而在中美海軍協議達成時,美國亦提供包括航母、巡洋艦、驅逐艦,但卻鮮有登陸艦艇,所以,就此判斷,中國要大規模製造登陸艦艇的目的,在於未來配合美軍對帝國本土實施作戰!”

    情報參謀的分析讓石原莞爾的眉頭微微一皺,而梅津司令官則在一旁詢問道。

    “那麼,現在中國方面突然加快登陸艦的製造,又有著什麼含意呢?他們會不會實施登陸作戰?”

    儘管在過去的幾年間,日本在華情報機構多次遭到重創,但是依然有眾多渠道獲得情報,在中國的船廠紛紛加快登陸艦艇建造速度的第一時間,關東軍司令部就獲得了這一情報,而他們立即在第一時間意識到了威脅。

    “閣下,我想這個問題,可以由海軍的吉川少佐回答!”

    將這一問題丟給了一旁的吉川慶一少佐,情報參謀坐了下去。

    “我們認為,中國方面加快登陸艦的製造,極有可能同海軍在中途島的受挫有關……”

    儘管對於普通國民來說,中途島的慘敗還是個秘密,但在這間會議室內,卻可以直接的道出,作為海軍方面派於關東軍與其協作的情報參謀,吉川慶對目前所掌握的情報一一加以分析。

    “他們或許認為,隨著我軍在中途島,美軍極有可能在明年奪取戰場主動權,若是到時他們無法提供足夠的登陸艦,恐怕很難配合美軍作戰,”

    “那麼,眼前會有什麼威脅嗎?”

    石原莞爾朝著這位海軍少佐看了一眼,又沉聲問道。

    “對滿洲會不會有什麼威脅?”

    “閣下,根據我們所掌握的情報顯示,華北軍第三艦隊第二機動部隊僅只有十六艘千噸級護航艦以及三艘驅逐艦,即便是其獲得中國中央第一、第二艦隊支援,恐怕也很難為登陸部隊提供掩護,再者就是以帝國海軍的實力即對可能的登陸行動造成的威懾,這是中國方面需要考慮到的現實問題,我相信,至少在其與美海軍匯合之前,其是不可能實施登陸冒險的!”

    或許是為了讓眼前的這群陸軍的“泥腿子”更安心一些,吉川慶一又接著說道。

    “既便是其有相應的登陸計畫,帝國海軍只需要派出幾艘前弩式海防艦,即足以對其形成震懾,因此,我們有足夠的理由確定其決不會在與美國海軍匯和前,對滿洲實施登陸作戰!”

    “海軍有著足夠的自信啊!”

    在參謀會議結束後,石原莞爾看著梅津司令官說道

    “帝國海軍的實力,即便是美國亦是忌憚不已,更何況是中國艦隊,怎麼,石原,你還在擔心嗎?”

    梅津美治郎看著眉宇依然緊皺的石原,總覺得他似乎有些過於緊張了。

    “不是在擔心,而是不能不能擔心啊!”

    站起身,石原走到牆邊看著牆上的那副地圖,在地圖上標註著關東軍與華北軍對峙態勢。

    “之所以要不惜一切代價拖延華北軍的參戰時間,是因為日本還需要一個夏天,明年夏天,俄作戰即可宣告結束,與德國會師後,中國問題便不再是任何問題,甚至形勢將會從根本上發生改變,屆時,不再是我們需要考慮中國的進攻,而是中國需要考慮如何避免與我國發生衝突,但是,現在……”

    回頭看著司令官,石原莞爾輕輕鞠躬道。

    “閣下,請您無論如何,都必須要為帝國爭取至少10個月的時間!”

    石原莞爾之所以會說出這句話,是因為他已經得到了消息,軍部計畫晉陞他為參謀部次長,這意味著一但命令下達,他就必須離開滿洲。

    “至少要爭取9個月的時間!”

    “我明白!”

    就在梅津點頭應聲時,參謀會議室的房門卻突然被推開了,剛剛離開會議的情報參謀再一次回來了,他的臉上溢滿了笑容。

    “司令官閣下、參謀長閣下,駐德大使館傳來消息,德軍已經佔領了巴庫!”
Babcorn 發表於 2019-1-1 20:14
第1049章 個人交易(求月票!)

     “第1裝甲集團軍士兵們!高加索的戰鬥已經獲勝!……冰冷的寒風和單薄的被服、黑暗的夜晚和敵人的坦克、成千上萬的地雷和數不勝數的路障……都無法阻擋你們勝利的步伐……我們終於佔領了整個高加索。現在我們的任務是繼續進攻,向俄國這個腐朽的木棚踏上最後一腳……”

    隨著43年元旦的來臨,對於同盟國而言,過去的一年無疑是災難性的,除去偶爾的閃光之外,整整一年,同盟國都被前所未有的烏雲籠罩著。

    在這一年的歲末,經過長達7個月的奮戰後,德國終於在12月23日——聖誕節前,佔領了巴庫,對於德國而言,隨著高加索戰役的結束,巴庫油田成為德國的戰利品,德國,甚至整個歐洲,都不需要再考慮石油問題,俄國戰場上的巨大勝利已經讓舉國上下一片歡騰。所有的人都或多或少的處於瘋狂的亢奮之中,對於德軍將於明年夏天結束前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這個推斷已經達成共識。

    高加索戰役的勝利,終於將保持“中立”卻同軸心國保持親密聯繫的土耳其向前推了一把——26日,土耳其外交部長薩拉若盧宣佈土耳其加入軸心國,並向蘇聯宣戰!撤入格魯吉亞以及亞美尼亞殘餘蘇軍立即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其抵抗迅速陷入崩潰。

    隨著土耳其加入軸心國,德國所面臨的後勤問題得到了根本上的緩解,滿載著兵員、坦克、油料、食品、彈藥、棉衣的德國運輸船隊從黑海向亞速海進發,繞過烏克蘭平原通過頓河直接向前線運送補給,上千萬噸積壓在德佔區的小麥、棉花得已運往的歐洲。

    在德國為高加索的勝利和新同盟的加入而歡呼時,希特勒已經開始準備對蘇聯進行“最後一擊”了,中央集團軍再次得到加強。

    當德國在這個冬天開始調兵遣將的時,流亡德國的伊拉克蓋拉尼政府,在德國的支持下,借道土耳其回到伊拉克,早在去年七月,德國陸軍計畫參謀部就制訂了征服蘇聯後進入伊朗、佔領敘利亞和伊拉克的“東方”計畫。但此時在陸軍兵員緊張的情況下是否出兵伊朗、伊拉克,就連稀特勒本人也有些猶豫不決。

    這時德國空軍元帥赫爾曼?戈林跳了出來,面對陸軍在東線取得的前所未有的勝利,好大喜功的提出,“……利用當地阿拉伯人與波斯人的反英情緒,只要派出很少一部分精銳部隊來領導當地武裝,就能牽制敵人的大部分力量,進而為將來的作戰行動打下基礎!如果陸軍騰不出手來,那麼就讓空軍來幹!”

    隨後,戈林將駐紮在羅馬尼亞普洛耶什蒂油田的“戈林將軍”團擴編為“赫爾曼?戈林”旅。元旦剛過,“戈林”旅通過土耳其境內的“巴格達鐵路”進入伊拉克,在伊拉克軍隊的配合下,輕易抵達巴格達,切斷了守衛巴格達的第十印度師在戈林旅和德軍空降師的進攻下,其抵抗迅速被擊潰,英軍總司令奎南中將則撤往巴士拉。

    德軍在巴格達的勝利,似乎激勵了試圖贏得獨立的伊拉克人,在親德以及民族主義團體的策動下,伊拉克各部族紛紛襲擊英軍以及親英勢力,整個伊拉克中北部幾乎完全為德國控制。

    面對空軍的地面部隊似乎有在中東奪取“陸軍榮譽”的意圖,陸軍參謀部再也無法“容忍”戈林染指地面,在“切斷斯大林外援,為夏季作戰鋪平道路”的名義下,駐高加索的德軍第17軍,在1月30日越過了邊境,迅速擊敗了撤入伊朗的俄國殘軍以及英第5師以及印度第7裝甲師,並佔領了大不裡士。前朝著在英蘇兩國共同佔領下的德黑蘭發起進攻。

    在德國間諜的策動下,曾遭到英蘇兩國肅清的親德部族軍隊開始建立,並接受訓練,繳獲自蘇聯的步槍甚至坦克,被源源不斷的運往伊朗,用於武裝伊朗地方部族。

    在德黑蘭,去年9月在惶恐不安中繼位的新國王,則靜靜的等待著風暴的支來,在南方的沙普赫爾港的“波斯——伊拉克部隊”總司令威爾遜爵士,則指揮著英軍第5、第56師以及印度第7裝甲師、第5印度師和第3波蘭師,為“保衛”德黑蘭作著最後的準備。

    在帝國中央保安總局情報處長瓦爾特?舒倫堡授意下,第502戰鬥營空降至伊朗南部,德國人在歐洲古董店中蒐集的古董火槍、鑲金錯銀的古獵槍、獵劍以及用貴金屬和象牙裝飾的其他古老武器的“賄賂”下,南部山民在德國人的指揮和武裝下,四處出擊破壞盟國在伊朗的交通線、切斷輸油管、炸燬鐵路橋和隧道。

    儘管英軍總司令威爾遜爵士信誓旦旦的宣稱“英國一定能夠保衛伊朗”,但對於倫敦來說,他們清楚的知道,隨著龍德施泰德元帥以及精銳德軍的南下,伊拉克以及伊朗的淪陷只是早晚的事情。

    沙普赫爾港,這座英國佔領下的南部伊朗的“首府”,從去年9月伊朗為英蘇兩國佔領後,這座港口便是蘇聯獲得外部援助的最重要的港口,尤其是在日本對蘇宣戰以及摩爾曼斯克陷落之後,這座港口更是成為蘇聯獲得外援的唯一通道,也正因如此,英蘇兩國才會在去年迫不及待的採取軍事行動佔領伊朗。

    在過去的幾個月裡,數以百計的萬噸輪駛入這座港口,通過伊朗縱貫鐵路以及公路向蘇聯提供了數千輛坦克以及上百萬噸物資,正是在源源不斷的外來物資的援助下,斯大林才得以繼續抵抗德國人的入侵,而此時,第一次,在過去的一週之中,沒有那怕一艘滿載物資商船駛進港口,但碼頭上卻繁忙依舊——數以千計的伊朗碼頭工人,在英國人的指揮下將碼頭上堆積如山的物資裝上輪船運送往印度。

    “俄國人的戰敗已經是不可避免的,現在,佔領了巴庫的德國人正在向德里蘭進攻,斯大林甚至連一滴石油都沒有,他用什麼去抵抗德國人的進攻?”

    在沙普赫爾港海關署的辦公樓上,費希這位英國派遣海關總監,面對著來訪的高子榮,這位北方貿易公司伊朗分公司的總經理,毫不客氣的說道。

    “所以,對於我們來說,現在的問題,不再是我們是否繼續援助俄國人,而是在於,我們是否應該繼續資助德國人!”

    費希這位主掌著伊朗海關的英國官員的話聲落下時,他站起身面對著繁忙的沙普赫爾港,望著港口上一輛輛吊運至船上的M4坦克,現在積壓在港內的M4坦克都將用於武裝英印軍團,至於俄國……在三個月前,根據倫敦的命令,費希便人為的製造困難,從而導致了數十萬噸援蘇物資的“積壓”。

    一個星期前,在美國人的默許下,英國得到了這些物資,這些積壓於港內的物資,都將用於武裝英印軍團,以用於未來在印度對德國人的抵抗。但受於商船以及其它的原因,英國不可能將所有的物資運用,對於其它人來說,戰爭或許意味著犧牲與付出,但對於費希而言,戰爭同樣也意味著財富。

    “確實如此,費希先生!”

    這會高子榮自然不會去反駁這一觀點,從斯大林將俄國的首都從米比雪夫撤往烏法的時候,英國恐怕已經決定放棄對俄國的希望了。

    “美國人為了擴建波斯灣的港口向伊朗提供了2000萬美元的援助,在沿岸的港口還積壓著十幾萬噸鋼軌、幾百輛機車以及幾千節車廂,還有數十萬噸築港物資、設備,現在,我們正面臨著一個問題,是把這些物資留給德國人,還是運走他們!”

    望著視線盡頭已經停工兩週的擴建港區,現在英國的工兵已經在那裡安放了炸藥,如果需要的話,他們隨時會炸燬那裡,炸燬港口很容易,但是運走這些物資卻非常困難。而這正是費希會找到高子榮。

    “你們現在正在馬達加斯加修建港口,相信你們會需要這些物資,如果……”

    “費希先生,您是知道的,現在,我們的商船同樣也很緊張!”

    出人意料的是高子榮並沒有表示感激,反倒是大倒著苦水起來,他知道,眼前的這個英國佬是絕不可能把價值數億美元的物資“白送”給他。

    “高先生,這對於你們來說,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費希突然眨了下眼,看著高子榮突然放低聲音說道。

    “許多人都認為,也許,這些物資應該由你們用在合適的地方!而不是白白的沉入大海!”

    儘管費希沒有透露太多信息,但是從他最後一句話中,聽懂了他的意思,難道……想通這一點,高子榮的心底不禁一動。

    “費希先生,現在,抽調商船並不是一件容易的……”

    不待高子榮說完,他看到重新坐在辦公桌邊的費希拿起一張便簽,在上面寫了一個數字,只是一個簡單“1”,然後費希將這紙遞給高子榮,看著他的雙眼說道。

    “我相信,這是一個非常有說服力的數字!”

    像是刻意提醒對方一般,費希又特意補充道。

    “僅在這個港口上積壓的鐵路設備,就足夠彌補你們的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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