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我的一天有48小時 作者:小呆昭 (連載中)

 
mk2258 2018-12-29 08:45:3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6 1244377
pass860428 發表於 2019-6-3 18:52
第243章 吉普賽賣藝人

  張恆靠近了爭吵的地方,那裡一個吉普賽賣藝人正攔在一戶猶太人家和幾個凶神惡煞的壯漢之間。

  「你們太過分了吧,這家的男人從腳手架上摔了下來,最近兩個月都沒法工作,房租晚交半個月都不行嗎,一定要把人家趕出去嗎?」吉普賽賣藝人不滿道。

  張恆這時也注意到了那戶人家的男主人,腿上還夾著木板,另外他們的家具行李也被拖出來,扔在了路上,一家人都是一臉愁容。

  說是家具行李其實用垃圾來形容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一張破破爛爛的木床,亂七八糟的鍋碗瓢勺,還有缺了一隻腿的沙發,這些東西也不知是從哪裡撿來的,女童手裡攥著的髒兮兮的木雕小馬大概是她唯一的玩具。

  「按時付錢,這就是這裡的規矩。」為首的駝背男人道,「我們都是講理的人,你可以問問他們一家人,我之前已經給過他一周的寬限時間了,哪有再給一周的道理,我跟你說這裡的房子可是緊俏的很,他們不租有的是人租,沒有白放著虧錢的道理。」

  「可是他們已經在這裡住了……」

  駝背男人不耐煩的擺手,「我不在乎他們在這裡住了多久,我又不是開救濟院的,沒有錢,就去睡大街。」

  「您的心腸未免也太狠了,這裡可是還有個孩子呢。」

  「我就是看這孩子太小,沒法去工廠或者礦上做工才不看好他們的,就算拼了命借到錢補上這個月的房租又能怎麼樣,下個月的房租不還是沒找落,而且欠人的錢也還不上,到時候債主又要堵到門口來,我再租給新的租客也惹麻煩。」

  駝背男人冷酷道,「已經有一戶威爾士過來的人家看中了這間房,人家家裡可是有兩個成年男性,丈夫和大兒子都有一膀子力氣,小兒子雖然瘦,但是正好可以鑽進煙囪裡,給人家掃煙囪賺錢,女主人白天賣花晚上還會接待客人,要不了多久人家就能攢夠錢把這間房子徹底買下來,你要是我怎麼選?」

  吉普賽賣藝人這時候也有點聽呆住了。

  駝背男人又看了他一眼,「怎麼,新來的嗎,也是,不是新來的怎麼可能多管這閒事,你看看周圍他們那些鄰居,有人給他們說話嗎,送你個忠告,想在這裡生存下去,還是少管閒事的好。」

  「不行,我既然看見了就不能不管。」吉普賽賣藝人道,他打開了自己的錢包,從裡面掏出了八個先令,「給你,這是兩個月的租金,我幫他們出了,」說完她又指著那個男主人道,「兩個月後他能工作,自然也能再給你繼續交租了。」

  這次輪到駝背男人怔了怔,他似乎陷入到猶豫中,在原地站了會兒,小眼睛閃爍,半晌後還是收了錢,對瘸腿的男人道,「算你們運氣好,我們走。」

  等到他們一夥人離開,那個猶太家庭也感激的向吉普賽賣藝人不住的道謝,他們完全是萍水相逢,之前沒有見過面也沒有什麼交情,很難想像對方會為了他們拿出這麼一大筆錢來。

  然而吉普賽賣藝人想了想,又從錢包裡拿出了一個半英鎊的金幣,放到了那個小女孩兒的手裡,衝她眨了眨眼睛,「別擔心,你父親的腿會好起來的,生活也會好起來的。」

  「這……」女主人完全驚呆了,她怎麼也想像不到一個流浪的吉普賽賣藝人竟然一出手就是半英鎊的巨款。

  不過當她想開口再說什麼的時候,那位好心的吉普賽賣藝人已經背著風琴轉身離開了,後者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街頭。

  一旁的張恆親眼目睹了所發生的一切,他略一思索,還是跟上了那個吉普賽賣藝人。

  他看到那個背著風琴的身影邁著輕快的步伐在人流中穿梭,時隱時現,有時還會在鮭魚攤前停下腳步,和老闆閒聊幾句,張恆最後一次看到對方時,吉普賽賣藝人正蹲在一個醉漢面前,看他揮舞著手臂在咒罵無良的工廠主和貪心的女人。

  再然後張恆就失去了那個吉普賽賣藝人的蹤影。

  張恆站在一個十字路口前,揚了揚眉毛,不得不說東區這糟糕至極的區域和佈局倒是的確很適合脫身。

  不過眼見人跟丟了,張恆也不怎麼生氣,反正他就是想提醒對方一聲,人沒了那正好,連提醒都不用了。

  張恆正打算轉身離開,卻是又在身後不遠處看到了那個吉普賽賣藝人。

  後者正朝他的方向走來,不,更確切的說是正在向他走來,因為賣藝人的眼睛一直盯著張恆,而沒有放到別人的身上。

  「你在跟蹤我?」

  「嚴格來說我是為了提醒你你被人給盯上了。」張恆道。

  「我憑什麼要相信你?」吉普賽賣藝人聳了聳肩膀,「這地方可是充斥著小偷和騙子,還有各種居心叵測的傢伙。」

  張恆沒解釋什麼,只是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然而吉普賽賣藝人卻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眼珠一轉又道,「你有什麼建議嗎?」

  「我的建議就是……別被抓到。」張恆道,「你之前解決那家人的困難時露了富,他們就是在那時候盯上你的。」

  「哈,那個收房租的傢伙,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實際上,來的人未必是他,他顯然對這一帶非常熟悉,也認識不少人,追蹤你的或許另有其人。」

  「真麻煩,其實我這次出門只帶了一英鎊而已,剩下的是我的晚餐和馬車費。」吉普賽賣藝人正說著就見一群陌生人突然從街道另一頭的小巷子裡鑽了出來,其中一個指著他道,「別跑,小賊!快把從我這裡偷到的錢包還回來。」

  吉普賽賣藝人聞言被氣樂了,這夥人顛倒黑白的能力倒是不錯,明明是來搶他的錢包,反而反咬一口,擺明了也是在告訴其他人不要插手,眼見那伙人又圍了上來,他對張恆道,「你的建議好像來的晚了點,還有其他什麼主意嗎?」

  「有。」張恆道,脫下了大衣,遞給吉普賽藝人,「幫我拿著。」

  後者皺了皺眉,還是接過那件張恆從舊衣點裡花了十便士買來的外套。

  「把來的人都擊倒就好,反正這裡也沒有警察。」張恆活動了一下手腕淡淡道。

  小呆昭說

  感謝何曾病語童靴的打賞~本章說功能貌似關閉了,我得到的消息是要到六號才能開啟,另外新登場的人大家可以猜一猜是誰。
pass860428 發表於 2019-6-4 06:28
第244章 請問福爾摩斯先生是住在這裡嗎?

  追兵一共有五人,人數略有些多,所以張恆沒有站在原地,而是直接迎了上去,這時候領頭的人和最後面的人之間還隔著大概五六米遠。

  他們的目標是吉普賽賣藝人,對於突然衝過來的張恒有點反應不及。

  領頭的人按照往常的習慣,正想開口嚇唬一下面前的東方人,結果對面已經先動手了,一拳擊打在他的氣管上。

  領頭的人感到一股劇痛,跌倒在地,捂著脖子,只覺得一陣呼吸困難,張恆沒停,又一腳把後面的人踹到了一旁的魚攤上,那個倒霉的傢伙撞翻了裝鮭魚的板車,被熏魚給埋了起來。

  後面的三個人見狀連忙停下了腳步,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他們平時沒少打架,但是基本上乾的都是欺軟怕硬的活,仗著人多上去撿便宜,硬仗沒打過幾次,哪裡見過這種架勢,己方的兩人一招都沒撐到就被人給凶狠的放倒了。

  三人彼此望了一眼,都有些踟躕。

  張恆做了個要追的姿勢,結果下一刻三人竟然一扭頭一溜煙的逃走了。

  「哈。」吉普賽賣藝人瞪大了眼睛,這一幕看起來有些滑稽可笑,三個手上還握著木棒的傢伙,卻被一個赤手空拳的人給硬生生的嚇跑。

  張恆邁過地上還在呻吟的那個傢伙,從吉普賽賣藝人的手裡又取回了自己的外衣,抖了抖穿在身上。

  「沒事了,不過我勸你還是早點離開這裡比較好。」

  張恆說完,沒等對方回答就已經轉身離開了,他救吉普賽賣藝人只是順手,後者幫助那個猶太家庭心腸不錯,既然被他遇見,他也不介意幫對方一下。

  結果剛走出沒多遠,那個吉普賽賣藝人又從後面追了上來,開口問道,「你這人挺有意思的,來倫敦多久了,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啊?」

  張恆也沒隱瞞,報了自己的住址和名字。

  「咦,你不是東區人,那來這裡幹什麼?」吉普賽賣藝人好奇道。

  「你也不是東區人,不也在這裡嗎。」張恆道。

  「我……當然有我的原因。」吉普賽賣藝人的眼珠子轉了轉,頓了頓又接著說,「不管怎麼說這次要多謝你了,等我有空會去登門拜訪你的。」

  「嗯。」張恆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隨便答應了一聲,兩人在路口告別,叫了輛馬車各自回家。

  …………

  回到貝克街的小屋,哈德森太太正好做好了晚飯,培根土豆,還有南瓜湯。

  但是張恆發現大偵探竟然不在他的房間裡繼續裝死,安德森太太說福爾摩斯收到了一封信,下午的時候出門去了。

  張恆不禁有些好奇,他又碰到了什麼案子,要知道上午的時候福爾摩斯還窩在安樂椅裡想方設法的謀殺自己,下午的時候竟然就又進入到了工作狀態中,那些東西就像是完全沒有影響到他一樣。

  張恆幫哈德森太太擺好了碗碟,這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張恆打開門,看到一個大鬍子的馬車夫,粗聲粗氣的道,「請問這裡是福爾摩斯先生的住處嗎?」

  「沒錯,不過他現在不在家。」

  「不在家,可是我的主人有重要的急事要找他啊。」大鬍子馬車夫不滿道。

  「我不知道他因為什麼事情出去,但是如果你很著急的話,可以進屋來等他……」張恆說到這裡頓了頓,隨後揚了揚眉毛,「福爾摩斯?」

  大鬍子車夫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的聲音也恢復了正常,「不錯啊,這都能被你給識破。」

  福爾摩斯一邊說著一邊摘下了假髮、鬍鬚、和眼眉,

  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整個人也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你的確偽裝的很好,不但外表上看起來像是一個車夫,眼神和氣質上也和車夫沒什麼兩樣,再加上你還特意變幻了口音,降低音調混合一定的方言,就連體型上也有變化。」

  「但是依舊沒瞞過你……」福爾摩斯遺憾道,「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你注意清理了手掌,墨水是沒有了,但是化學試劑殘留的痕跡沒有那麼容易全部消去,還有你的鞋子,有點新,不像是趕馬車的人會穿的。」張恆說到這裡停了下,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但是再去想又想不起來了。

  福爾摩斯顯得有些懊惱,「哈,看來今天下午你的收穫頗豐啊,我故意把自己的手弄髒,還是被你看出來了嗎,至於鞋子,是我大意了,我有一雙舊鞋子就是為了應付今天這種情況,但是前段時間被我做實驗弄壞了,我還沒來得及再買,只能隨便找了雙不起眼的,好在這個世界上的人並非都像你我一樣有如此出色的觀察力。」

  「看來你這趟很順利啊。」張恆將那件沒想起來的事情,暫時放在了一邊。

  「總算不虛此行。」福爾摩斯吸了吸鼻子,「哈德森太太已經把晚餐做好了嗎,那我們邊吃邊聊吧。」

  餐桌上福爾摩斯簡單介紹了一下他下午接的一件工作,追蹤一位聲名顯赫的議員,在不驚動對方的情況下,探查他和一位年輕女子的關係。

  「對方是保守黨的門面人物,在議院裡有很多盟友,但是現在保守黨內有人懷疑他倒向了對手自由黨,經過初步的調查他們排除了那位議員被賄賂或是要挾的可能,但是最近一段時間他的確和一位年輕的女性來往密切,所以這有可能是自由黨使出的美人計,保守黨的人做不到在不驚動對方的情況下查清兩人的關係,所以就只好請我來出馬了。

  「你查出了什麼?」

  「怎麼說呢,事情還挺有趣的。」福爾摩斯靠在椅子上,「我偽裝成車夫,去到了那位年輕女士的宅邸,發現她還有一個熱戀中的男友,他們如漆似膠,因此我可以肯定,她和那位議員先生之間並沒有大家所認為的那種關係,不過看得出議員先生也是真的很喜歡她,送了她很多名貴的首飾還有衣裳,考慮到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年齡,我覺得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嗯?」

  「她是那位議員先生的私生女。」
pass860428 發表於 2019-6-4 06:34
第245章 名譽小偷

  「我後來偷偷溜進臥室裡,花了點功夫找到了相關的證據,而且我之前也聽到過傳言,那位議員先生什麼都好,就是非常的懼內,這大概也是他為什麼只敢和私生女偷偷摸摸見面的原因吧。」

  福爾摩斯一邊說著一邊用刀叉切開了一隻土豆,配上培根塞進嘴裡。

  看得出他是真的餓了,一大早上起來就沒吃早飯,中午大概他的藥勁兒也還沒過去,哈德森太太端上來的午餐就只吃了幾口,隨後就又精神抖擻的投入到工作中,真難為他可以一直忍到現在。

  如果不是之前那一齣張恆倒是差點給忘了,眼前這位主除了擁有非凡的觀察力和推理能力外,化妝技術也很不錯,一般人很難看穿,尤其在原著中華生把他的事情寫成文章發表後,他的名氣也越來越大,很多時候為了不被人認出來都會選擇化妝後行動。

  他既可以扮成馬車夫,也可以裝成老人、乞丐、軍官,甚至就連女人偶爾也能客串上一把……如果之後有機會的話,能學習一下他的化妝技術也不錯。

  福爾摩斯將面前的食物風捲殘雲一般的吃完,把刀叉一放,發出了一聲心滿意足的嘆息。

  「明天我有個法國的朋友要來,你要和我一起去見見他嗎?」

  「嗯,他是做什麼的?」

  「和我一樣是個偵探,他叫弗朗斯瓦·勒·維亞爾,是個初出茅廬的新人,還不怎麼有名氣,不過去年的時候我在法國辦理一樁案子的時候和他合作過,是個很有意思的小伙子,雖然有些毛糙,但是也很有潛力,他在電報裡面什麼都沒有說,可是這麼大老遠的跑到倫敦顯然不可能只是來度假的,我們看看他這次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

  第二天一大早福爾摩斯和張恆就來到了碼頭邊,兩人在濃霧中等待著那艘名為海鷗號的蒸汽船靠岸。

  「很有趣不是嗎,」福爾摩斯握著手杖道,「在瓦特發明蒸汽機前誰也沒想到船隻不依靠風帆和船槳就能在水上航行,但這種神奇的機器的確改變了很多東西,無論工廠還是船隻、火車,現在都離不開它,這就是科學的魅力,這個世界每天都在發生著變化,無論身處何種行業,如果察覺不到這其中的變化,那麼很快就會被這個世界所淘汰,打個比方,像是生物鹼,這種劇毒物質在幾十年前才被發現,但是我注意到,最近有一些案件中它出現的越來越頻繁,這是因為相比於傳統的謀殺方式,使用生物鹼更加隱蔽也不容易被檢測出來。」

  「不能同意更多。」張恆道,他身處信息爆炸時代,各種新型犯罪一直層出不窮,無論是刑偵人員還是厲害的罪犯都需要不斷的學習。

  福爾摩斯能成為整個大不列顛,乃至歐洲最出色的偵探,當然也不會是故步自封的人,他的那些研究和小論文,在這其中亦起到了不可忽視的作用。

  當然,他所進行的某些實驗研究,在安全性和道德性上也還有待論證。

  一刻鐘後維亞爾從海鷗號上走了下來,這是一個擁有著一頭紅色頭髮的年輕人,看得出他的確很年輕,臉上還有不少雀斑,見到福爾摩斯後露出一抹興奮和羞澀並存的神情。

  就像是一個小迷弟遇到了自己的偶像。

  「終於能再見到你了,福爾摩斯先生。」維亞爾在握手的時候激動道。

  「我也很高興見到你,維亞爾。」福爾摩斯也開口道,隨後為兩人做了個簡單的介紹。

  「我這次來倫敦追蹤一個人,順便來拜訪您。」在和張恆也握過手後,維亞爾又接著道。

  「你在追蹤什麼人?」福爾摩斯果然和常人不同,略過了那些客套話,直奔自己感興趣的重點。

  「一個大盜,出道以來他已經做了不少起案子了,然而卻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哦,這是為什麼?」

  「因為他和其他盜賊不同,他下手的對象不是珠寶或是文物藝術品之類價值連城的東西,他更注重目標物品背後的價值。」維亞爾解釋道,「他的目標一般都放在社會名流身上,這傢伙膽大包天,甚至連歐洲各國的王室也會成為他的獵物,一旦被他盯上,他就會開始挖掘你身後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許是一段見不得人的婚外戀,也許是早年你犯下的一樁命案……總之就是一些虧心事,一旦讓他偷竊到可以作為證據的東西,那失主可就慘了,將會面臨一筆天大的敲詐費,而更慘的是還只能啞巴吃黃連,連找警察都沒可能。」

  「名譽小偷嗎,或者叫勒索犯更合適,你的雇主丟了什麼?」福爾摩斯饒有興趣的問道。

  維亞爾猶豫了下,道,「如果是別人的話按照協議下面的內容我是不能說的,但是我相信您和您的朋友,你們都是品格高尚的紳士……」

  「行了行了,給我們戴高帽子的環節就略過吧,直接說重點就好。」福爾摩斯擺手道。

  「哦,好吧,我的雇主是一位子爵,他很喜歡卡納萊託的油畫,大概在九年前,當時一位很有名的收藏家家中失竊,丟了不少東西,其中就有一副卡納萊託的油畫,結果過了兩年,有人找上了我的雇主,說有好東西問他要不要,我的雇主一眼就認出了那人手上拿著的正是之前收藏家丟失的那副卡納萊託的油畫,他知道像他這種身份的人不應該沾手賊贓,但是他實在太喜歡那副畫了,心心念了很久,幾次向收藏家購買都被拒絕,難得現在有機會,於是他選擇了一種比較迂迴的方式。

  「明面上他拒絕了那個人的買賣請求,並且義正言辭的要求對方不許在踏入他的宅邸一步,但是背地裡卻找了個不相干的人去買下了那副畫,這些年他沒有把畫拿出來展覽過,都是一個人欣賞的,然而不知怎麼的還是被那傢伙給發現了,我就是為了處理這件事情,來到倫敦的。」維爾亞道。

  不過很快他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拜訪您對我來說更為重要。」
pass860428 發表於 2019-6-4 22:08
第246章 失竊的油畫

  經過一上午時間的相處,張恆已經可以肯定這位維亞爾先生的確是福爾摩斯的狂熱粉絲。

  從他的言辭,以及看向福爾摩斯的目光無不在證實著這一事實。

  而另一邊福爾摩斯雖然嘴上不說,但是看得出其實心裡也還挺享受這種崇拜的,再孤僻清高的藝術家也希望自己的作品能被世人接受,福爾摩斯雖然不算傳統意義上的藝術家,但是他在刑偵上的造詣,的確可以稱得上是維多利亞時代的藝術家了。

  當然,福爾摩斯的更多精力還是放在了維亞爾所說的案子上。

  看得出他對這個名譽小偷也很感興趣。

  在馬車裡就問紅髮青年,「關於他的資料你現在掌握了多少呢?」

  維亞爾聞言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羞愧之色,「我努力做了調查,但是得到的情報的確不多,主要是找到受害者就不容易,絕大多數人也不想提當年的事情,那個傢伙……怎麼說呢,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倒是挺紳士的,只要你支付了贖金,他就會信守承諾把東西還給你,之後也不會再來騷擾你,所以絕大多數人都是乖乖交錢了事。」

  「可以嘛,一個大盜竟然還會經營自己的聲譽。」福爾摩斯讚道,「看來我們這位朋友是把這一行視作自己畢生的事業了,這麼有趣的人我們怎麼能不去會上一會呢。」

  維亞爾精神振奮,搓著手掌激動道,「這麼說來您是打算出手了,真好啊,只要您肯出馬,那個小偷這次恐怕就要栽在這裡了,他一定不知道您在倫敦,否則肯定不會跑到這裡來。」

  「我的朋友,你未免太抬舉我了。」福爾摩斯笑道,「我們還是先來聊聊案情吧。」

  「放心,我知道您去一趟法國不方便,現場我都勘察的差不多了,把所有表面看起來有用和沒用的信息都蒐集了起來,供您參考。」

  維亞爾一邊說著一邊從行李箱取出了一個小筆記本來。

  張恆看了眼,上面每一頁幾乎都做滿了密密麻麻的筆記,甚至還有精心繪製的配圖,就連福爾摩斯拿到手後也是讚不絕口,「單就這份細心程度,維亞爾你已經超越了絕大多數同行了。」

  「嘿嘿,沒什麼,我只是相信勤能補拙。」維亞爾撓頭道,能被偶像讚賞他的臉上簡直樂開了花。

  福爾摩斯飛快的將那本筆記翻了下,然後又花了半個小時從頭到尾細看了一遍,遞給張恆,「你也看看吧,挺有意思的。」

  張恆接過筆記本,大致看了下上面的內容。

  子爵先生那副卡納萊託的油畫是在半個月前丟掉的,因為這幅畫的特殊性,他並沒有將這幅油畫和別的藏品一樣一起放在收藏室裡,而是專門找了間不起眼的小屋子存放,同時存放的還有一件來自中國的精緻大瓷瓶,相比之下那件大瓷瓶的價值更高,但是對方卻完全沒動,只帶走了油畫,顯然事先做過不少功課。

  「你怎麼看。」福爾摩斯問張恆。

  後者思考了片刻道,「有幾個問題,第一,這幅畫就算丟了,也沒人能證明它曾經落在子爵先生手裡吧。」

  「哦,是這樣的,子爵先生有個小怪癖,他喜歡在收藏的油畫背面簽名,儘管知道這幅畫來歷有點不乾淨,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把自己的名字簽在了上面,」維亞爾有些無奈道,「否則的話我也不用從巴黎一路追到倫敦了。」

  「第二個問題,當年知道他偷偷交易過這幅油畫的都有哪些人?」

  「你這個問題問到點子上了,福爾摩斯也點頭道,「這個案子最有趣的地方也在這裡,你之前也說過,子爵先生是通過中間人秘密完成交易的,那位名譽小偷又是怎麼在這麼多年後知道這件事情的,同理,還有其他受害者,他既然專門盯著一個人內心深處最不堪,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出手,首先他自己就需要先將這個秘密挖出來。」

  「這也是最讓我感到困惑的地方,」維亞爾道,「我對此完全沒有頭緒,試想他就算在機緣巧合下得知了一個人的秘密,也沒道理知道其他人的,否則這個人未免也太神了一點,難道他有什麼黑魔法,能直接透過一個人的眼睛看到他心中的所想,那我們這次的對手未免也太恐怖了一點吧。」

  「我不相信那些什麼巫醫黑魔法之說,」福爾摩斯嗤之以鼻,「以我處理過的這麼多案子而言,所有表面看起來神秘違反常理的事情,只要你肯耐下心來研究,最終都能得到一個合乎常理的解釋,排除掉那些不可能的答案,剩下的就是真相。」

  「您說得對,受教了。」維亞爾虛心正色道,他此刻的樣子就像是在課堂上認真聽講的小學生,反而讓福爾摩斯有些哭笑不得,他只能對張恆道,「繼續說下去吧,我的東方朋友。」

  「第三,就牽涉到作案手法的問題了,」張恆道,「前一天晚上,子爵先生還去看過那副油畫,之後第二天一大早打掃衛生的女傭就發現油畫不見了,也就是說作案時間就在這之間,但是子爵的宅邸守衛嚴密,還養了幾頭獵犬,當晚獵犬沒有出聲,筆記上說這段時間裡也沒有其他訪客登門拜訪,而且那間屋子後面就是個小花園,早上下過一場小雨,泥土鬆散,上面沒有腳印,而正門對著管家的房間,他在晚上也沒有聽到什麼異常的聲音,那麼那個名譽小偷是怎麼進入子爵先生的宅邸,又在天亮前把這幅畫帶出去的呢?」

  維亞爾也苦惱道,「是啊,這傢伙真的很厲害,來無影去無蹤,女傭早上打掃衛生,發現畫框還在,但是裡面的油畫卻不翼而飛,那傢伙還在地上留了封署名M先生的信件,得意洋洋的評論了一番子爵府的裝潢佈置,簡直就是把那裡當成是自己的後院,著實讓人生氣。」 本帖最後由 pass860428 於 2019-6-5 02:26 編輯

pass860428 發表於 2019-6-5 02:27
第247章 你有頭緒了嗎?

  「有沒有查過打掃房間的女傭?」福爾摩斯拿出了他的煙斗,裝上菸絲。

  「查了,女傭雖然已經在宅子裡工作了兩年,但是老管家在第一時間扣下了她,搜了她的身,結果沒有發現油畫,而且從她進入那間屋子,再到出來找對門的老管家,中間也沒有去過其他地方,因此本案中她的嫌疑可以排除掉。」維亞爾道。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通過子爵的關係我也找到了另外兩位被M先生光顧過宅邸的受害者,聽他們的描述和這次的情況差不多,都是在東西失竊的同時收到過來自M先生的信件,其中一人是在度假的時候東西被偷的,還有一人比子爵先生的身份更顯赫,他的東西也藏的更好,可是還是丟掉了,那傢伙簡直就像一位魔術師一樣,無論什麼密室都能鑽的進去,把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

  福爾摩斯聞言不置可否,點燃煙草吸了一口,「我遇到過最厲害的一位小偷是個在馬戲團表演的侏儒,他的身體只有孩童的一半高,而且很瘦,可以從煙囪裡溜進你家,也能通過縮骨的手段擠過很窄小的縫隙,但是即便是他也不可能做到完全不留任何痕跡。」

  「所以我也搞不懂那傢伙是怎麼做到的,只能來請教您了。」維亞爾畢恭畢敬道。

  「行啦,」福爾摩斯笑了笑,「我既然已經答應了幫你,又對這個案子很感興趣,肯定是不會放著不管的,不過眼下我們還是先給你在倫敦找個住處去吧。」

  三人乘坐馬車來到了一家旅店前,趁著維亞爾在一邊辦理入住的時候,福爾摩斯站在大堂裡叼著煙斗打量來來往往的旅客。

  「你覺得那麼M先生會在他們之中嗎?」張恆問道。

  「誰知道呢,」福爾摩斯吐出了一個煙圈,看得出他現在的心情是極好的,「我們今天的運氣真不錯,張,碰到了這麼一樁有意思的案子,我一大早就覺得維亞爾會給我們帶來驚喜的,嘿,這小子果然沒讓我失望。」

  「…………」張恒有點哭笑不得,合著維亞爾遇到的案子越棘手福爾摩斯就越是開心,這位大偵探的思維果然和普通人不太一樣。

  「油畫的下落,你有頭緒了嗎?」張恆隨後問道。

  福爾摩斯沒有回答,反而反問道,「你呢,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這一路上張恆也在思索這件案子,試著把所有線索整合在一起,拖維亞爾的福,這位紅髮偵探將現場的調查做的很詳盡,簡直就是把子爵的宅邸翻了個底朝天,讀起來就像身臨其境一樣。

  張恆想了想道,「你之前說排除掉所有離奇的不科學的選項,剩下的就是真相,沒有小偷的身手能夠好到這種程度,踩在泥土上卻不留任何痕跡,繞過獵狗不引發任何動靜,還有我看了宅子的佈局,除了對門的老管家外,那晚廚子也很晚沒睡,在廚房裡忙活,他離得也不遠,而且那間屋子的房門平時都是鎖著的,所以我覺得問題還是出在那個打掃衛生的女傭身上。」

  福爾摩斯用一種在打量動物園裡的珍稀動物一樣的眼神在打量著張恆,隨後他發出了一聲驚嘆,「我神秘的東方旅行家朋友,無論和你認識多久,你總能讓人吃驚不是嗎?能認識你實在是太好了,雖然你現在還跟在我的身邊學習但實際上以你的能力已經完全可以自立門戶了,你可比外面那些我的庸人同行強太多了,維亞爾這樣的潛力新人也比不上你,也許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成為我的有力競爭者了,這樣這個世界對我來說或許也沒有那麼無聊了。」

  這個評價對於福爾摩斯來說已經很高了,雖然最後還是有自吹自擂的嫌疑,不過能讓一向驕傲的大偵探說出這樣的話來,證明張恆的確讓他刮目相看。

  福爾摩斯接著道,「哈哈,剛才看到那份筆記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庫姆堡的密室殺人案,當時那裡到處在流傳著受害者是被幽靈殺死的傳言,因為所有的門窗都是緊閉的,也沒法從外面打開,而裡面的兇案現場又非常血腥,帶有強烈的報復意味,所以當地人認為只有幽靈才能幹得出來,甚至就連警察中也有不少人相信幽靈復仇的說法。

  「但是就像我說的,排除掉那些不可能的干擾項,剩下的就算表面上看來再不可思議也一定會是正確答案,事實證明被害人就是兇手本人,他自己用極端手段殺掉了自己,那是很有意思的案子,因為被害人的心中一直埋藏著一個秘密,那個秘密困擾了他很久,他為自己年輕時做過的一件錯事感到愧疚,這種負罪感伴隨了他的一生,再加上當時的他身體狀況很不好,已經得了絕症,又擔心對方的後代來找他的妻女尋仇,才用這樣的手段來償還自己當年欠下的冤債。

  「這次的情況也很接近,我細看了維亞爾的筆記,排除掉了有外人進入的可能,這樣就只剩下了家賊一種可能,畢竟收買一個週薪不到一英鎊的女傭,可比潛入一棟守衛森嚴的宅邸容易很多了,如果我是M先生,我也會選擇這條路的。」

  張恆皺眉道,「地上的信件倒是很好解釋,是女傭早就帶在身上的,打掃衛生的時候放在那裡,畫也是她偷的,但是我唯一還沒想清楚的問題,她是怎麼逃過之後檢查的,那個管家難道也是她的同謀嗎?」

  「你就快要接近最終的答案了,我的東方朋友。」福爾摩斯眨了眨眼睛,興奮道,「我相信只要再稍微給你半天時間你也可以想到的,在這件事情裡尋回油畫的環節並不困難,難的是怎麼抓住那位M先生,必須得承認作為小偷他的想像力和才華都很不錯,我觀其行事作風,必然也是個謹慎耐心之輩,想抓到這樣的傢伙並不容易,不過倫敦是我們的主場,再讓他跑掉就說不過去了。」 本帖最後由 pass860428 於 2019-6-5 03:02 編輯

pass860428 發表於 2019-6-5 21:18
第248章 女歌唱家

  「你們在聊什麼?」維亞爾辦理完入住手續後又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

  「倫敦都有哪些餐館,等下該請你吃點什麼。」福爾摩斯一本正經道。

  「嗨,這也太見外了,我又不是來旅遊的,你們不用管我,我隨便吃點就行。」紅髮偵探漲紅了臉,擺著手連忙道。

  福爾摩斯見狀也不禁莞爾,「維亞爾,我的朋友,其實我們剛才在幫你找那副失蹤的油畫。」

  「什麼,你們找到那副油畫了?」維亞爾驚得險些從地上跳了起來,「這麼快?這怎麼可能。」

  「實際上如果你願意按照我說的,靜下心來,注意到之前那些被你落下的那些細節,你也能拼湊出答案來的。」

  「您實在是太抬舉我了,對您來說舉手之勞的事情,對我們這些天賦平平的人來說可就難如登天了。」維亞爾心悅誠服道。

  「並不是這樣的,就像我說的,你有潛力維亞爾,只是還沒有完全挖掘出來,實際上張也快要找到答案了,而他剛接觸這一行沒多久。」

  「能和您住在一起的人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輩,都是我學習的對象。」和格雷格森不同,這位紅髮偵探實在有點太過謙虛了,他始終將自己的位置擺的很低,完全就是一副學生的樣子。

  福爾摩斯對此也沒轍,只能道,「雖說之前是玩笑話,但你遠來是客,正好到也快到飯點了,我們還是一起把午飯吃完,然後一下午的時間你可以稍微休息下,再思考思考這個案子,而我正好趁這段時間也去查點東西,我們晚上再見。」

  …………

  三人隨後在倫敦有名的皇家餐廳吃了午飯,飯後福爾摩斯果然如他自己所言匆匆離開,剩下維亞爾回到了旅館,張恆一個人回到貝克街,結果他剛一打開門,就看到了哈德森太太給了他一個有些奇怪的眼神。

  「怎麼了?」

  「有客人來找你。」哈德森太太道。

  「客人?」張恆揚了揚眉毛,在19世紀的倫敦他完全是孤身一人,沒有親人也沒有什麼朋友,唯一關係比較密切的福爾摩斯和他一樣是這裡的住客,一般來說會來貝克街221B的人也都是來找福爾摩斯的。

  不過張恆旋即又想到了一個人,昨天下午他在東區遇到的那個吉普賽賣藝人,分開的時候對方要了他的名字和地址,言明會來拜訪。

  張恆原本以為對方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真的來了,而且是隔天就來找他了。

  然而等張恆走進客廳,看到來客時卻微微怔了怔。

  沙發上的身影根本不是什麼吉普賽賣藝人,而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不,應該說她幾乎滿足了男人們對於維多利亞時代美人的所有幻想,舉止優雅,打扮得體,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神秘氣質,一顰一笑都勾人心魄。

  「怎麼?」女子吃著餅乾道,「認不出我了嗎?」

  「你的變化的確很大。」張恆也不得不承認道,如果說福爾摩斯的化妝術有LV2的話,那眼前這個神秘女人的化妝術大概已經到了LV3的級別,居然女扮男裝都很自然,再加上他當時帶了一條長圍巾,把唯一可以露出破綻的脖子也給掩蓋了,讓人看不出她沒有喉結。

  當然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張恆當時沒有太過注意她,純粹只是順手幫忙,另外和福爾摩斯不同,張恆之前也和對方不熟悉,諸多因素夾雜下才沒能再第一時間注意到這一點。

  「我不是故意欺騙你的,

  不過想必你也能看的出來,如果我以本來面貌是沒法到東區去的。」女子道。

  「那像你這樣的淑女去東區做什麼?」

  「我是一個歌劇團的主唱,在倫敦還算小有名氣,不過我猜你大概也沒有看過我的演出,我去東區是為了給新劇尋找靈感。」女子道。

  「抱歉,我的確很少看歌劇。」

  「沒關係,今晚皇后劇院就有我的演出,你如果喜歡的話可以和你的朋友一起來看看。」女子一邊說著一邊從掏出了兩張門票,放在桌子上。

  「我說過只是舉手之勞,你不用放在心上的。」張恆道。

  「那就當是交個朋友吧。」女子聞言並沒有把票收回,吃完手中最後一塊餅乾,衝一旁的哈德森太太道,「好手藝。」

  「你喜歡就好。」哈德森太太被稱讚也顯得很高興。

  隨後女歌唱家伸了個懶腰,她這次來似乎就是為了送這兩張歌劇票的,既然正事已經做完,她也沒有再拖泥帶水,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轉身準備離開。

  不過張恆還是從身後叫住了她,「還沒請教你的名字。」

  「艾德勒,」女歌唱家停下腳步,回頭一笑,「艾琳·艾德勒。」

  說完她戴上了自己花盆帽和面紗,推開門,馬路邊已經有一輛雙輪馬車在等著她了。

  張恆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神色一動,看過《福爾摩斯探案集》的人當然不會對艾琳·艾德勒陌生,福爾摩斯曾親口告訴過華生他曾敗給過四個人,其中三個男人,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就是神秘的女歌唱家艾琳·艾德勒了。

  他們兩人之間的交鋒是在《波西米亞醜聞》的那個案子中,結局以女歌唱家和新婚丈夫連夜逃離倫敦,福爾摩斯未能完成委託告終,不過對於當事人也算是個完美的結局,福爾摩斯最後要了艾德勒的照片留念,並且之後一直尊稱女歌唱家為那個女人。

  也因此有讀者懷疑福爾摩斯很可能對女歌唱家暗藏情愫。

  然而作為福爾摩斯的新室友張恆還是更傾向於這只是一種惺惺相惜之情,實際上福爾摩斯這人就和愛情什麼的完全站不上邊,他對愛情的態度一直嗤之以鼻,認為那種東西會損害理性,作用比他在注射用來消遣的那些玩意兒更糟糕,就好像是在一台精密儀器中掉進了沙粒,或是哪一片高倍透鏡裂開了縫。

  因此他一直對情愛之類的東西敬而遠之,當然他也會研究戀愛中人類的心理,僅僅是為了破案使用。
pass860428 發表於 2019-6-6 02:33
第249章 油畫下落

  福爾摩斯是在黃昏的時候回來的,他一句話沒說直接衝進了房間裡,過了會兒忽高忽低的小提琴聲從他的臥室裡傳了出來,他完全不顧及聽眾的感受,大概折磨了外面的人的耳朵足足有一刻鐘這才收手,心滿意足的放下小提琴,隨後對一旁的張恆道,「今晚和維亞爾的會面取消了,我通知過他,下午的時候沒有得到太多有用的情報,見面也聊不出什麼。」

  「正好,我也想跟你說我晚上可能有事去不了。」張恆拿出那兩張歌劇票,「一個朋友送了我兩張票,要我晚上去看她的演出。」

  「哈,皇后劇院又有新的歌劇上映了嗎?」福爾摩斯一如既往的眼尖,「那你有同行的同伴了嗎?」

  「你知道的我剛到倫敦沒多久,對這裡還不太熟悉,也沒什麼熟人,所以……」

  「那可巧了,我也正打算今晚去皇后劇院呢。」福爾摩斯笑道。

  「你除了對小提琴感興趣外,也喜歡歌劇嗎?」

  「我是挺喜歡歌劇的,但是今晚並不只是為了聽歌劇。」福爾摩斯道,「我們想抓住那位M先生,就得知道他的目標是誰,他之前一直在法國活動,突然大老遠的跑到倫敦,顯然不可能是什麼小買賣。」

  「所以你有範圍了嗎?」

  「嗯,我今天下午去拜訪了幾位朋友,整理出一份名單,從上到下依次排列,都是他有可能盯上的人,雖然他現在還沒動手,但如果我是他的話應該已經開始研究起目標來了,正好我的那份名單上排在一三五號的人物今晚都會出現在皇后劇院,我和劇院的首席化妝師之間有點關係,原本想託他幫我弄張票進去,但是現在你的手裡有票那就最好不過了。」

  …………

  吃過晚飯,福爾摩斯和張恆換上了禮服。

  福爾摩斯刮了胡茬收拾一下後整個人看起來倒是也精神了不少,配合他的鷹鉤鼻和堅毅的臉部線條,或許雖然依舊算不上什麼美男子,但是也絕對不難看。

  隨後福爾摩斯又挑了根玳瑁為手柄,玫瑰木做杖身的手杖,同時對張恆道,「我的東方朋友,你現在有錢了,也應該去買一根適合自己的手杖了。」

  張恆對於歐洲男人對手杖的瘋狂熱愛大概有些理解不能,在倫敦所謂的紳士階層幾乎沒有人沒有手杖的,而且一般還都不只一根,比如早上遛狗他們會帶全木質的手杖出門,傍晚就又會換成銀質杖頭,而晚宴上有錢人會握著黃金杖頭的手杖。

  另外類似辦公,看歌劇這類的場合也還有專門對應的手杖,在大家巴爾扎克最潦倒落魄,負債累累的時候,依舊毫不猶豫的擲下700法郎買了一根鑲嵌著瑪瑙石的豪華手杖,這種消費欲已經完爆618的大部分剁手黨,放在今天來看甚至有點賣腎買蘋果的意思了。

  不過入鄉隨俗一直是張恆身上的美德。

  19世紀大概差不多也是手杖的黃金時代,就連很多著名的珠寶品牌都忍不住來分一杯羹。蒂凡尼、卡地亞都有相應的手杖推出,張恆都這些牌子的手杖都不太感興趣,除了因為它們價格高昂外,還因為張恆的選擇標準和絕大多數人不同,手杖除了是身份的象徵外,在必要的時候也可以用作防身的武器。

  因此張恆更看重的是手杖的重量和結實與否,作為武器是否合格,而不是外觀造型,他打算明天有空去逛一趟舊貨市場。

  兩人來到皇后劇院的時候,距離演出開始還有半個小時。艾琳·艾德勒送出的票位置很不錯,

  就在第二排正中間,至於福爾摩斯關注的幾個目標卻是在二樓的包廂裡。

  張恆也是才知道其中一位竟然是英國現在的首相索爾茲伯裡侯爵,演出開始前他腆著肚子,叼著雪茄在幾人的陪同下走進了包廂裡。

  福爾摩斯也在觀察名單上的人,或者更確切的說是觀察首相身邊的人,不過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什麼發現。

  隨著觀眾陸續入場完畢,劇院的燈光也暗了下來,音樂響起,帷幕緩緩拉開。

  在歌劇開始前的最後兩分鐘裡張恆對福爾摩斯道,「我想明白了。」

  「嗯,什麼想明白了?」

  「想明白那副油畫在哪裡了。」

  「哦?」福爾摩斯聞言笑了笑,「說來聽聽。」

  「重點在於油畫的畫布消失不見,然而畫框依舊留在房間裡,」張恆分析道,「這也是我之前感到有些詫異的地方,把畫直接拿走可比從畫框上把畫取下來再拿走容易多了,所以我之前的推論有問題,如果是管家和女傭合謀,那麼前者把畫帶出來,完全可以先放在後者那裡,但是女傭還是把畫拆了下來,說明管家在這件事情裡的確沒有什麼嫌疑,她這麼做是為了方便把畫藏起來,既然她被搜身沒有搜出來,那麼畫就不是藏在她的身上,所以只剩下一個可能了,畫還在房間裡。

  「很多人都有一個思維誤區,覺得M先生必須要拿到東西才能去要挾失主,但實際上他並沒有必要做到這一步,還有更簡單的辦法,只要讓對方認為他偷走了目標物品就可以,這也是那封看起來很囂張的書名信的作用,早上起床,子爵發現那副油畫不見了,同時地上又留下了M先生的署名信,兩者一結合當然所有人都會順理成章的認為M先生把油畫偷走了。」

  「沒錯。」福爾摩斯拍手讚道,「不排除一些犯罪者故意擾亂現場的做法,但是大部分時候犯罪者留下的每一樣東西都有目的性,尤其是這種精明無比的陳年老賊,就像是一位藝術家,他幾乎不會在一副已經完美的畫作上再添多餘的幾筆……那麼,如果更進一步,我問你那副油畫被藏在房間裡的什麼地方,你還能推理出來嗎?」

  「那支瓷瓶裡,」張恆很果斷道,「維亞爾的確是為很盡責的偵探,他蒐集更多的信息,基本上把那間房裡的每一個角落都翻遍了,唯獨那支瓷瓶,我看了筆記本上的畫像,那只瓷瓶的瓶口很小,肚子卻很大,如果把油畫放進去,緊貼著下面的瓶身,那麼從上面根本沒法發現。」

  小呆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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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ss860428 發表於 2019-6-7 04:36
第250章 卡門

  「了不起的推理。」福爾摩斯讚道,「正如我所說,你在這一行中的天賦令人驚嘆,我的東方朋友,我甚至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你的才智。」

  他還想再說什麼,不過下一刻音樂已經響起,於是福爾摩斯也縮回到了他的座位上,兩指交差,置於膝蓋,做好了欣賞演出的準備。

  這齣新的歌劇名為《卡門》,作者喬治·比才是位法國人,才華洋溢,可惜卻英年早逝,享年不過三十七歲,這齣《卡門》就是他去世前一年完成的,講述了發生在西班牙塞維利亞城中的一個愛情悲劇。

  一位美麗的像鳥兒一樣無拘無束的吉普賽女郎卡門,在菸廠做女工,軍人班長唐·何塞為她神魂顛倒,不惜放棄了自己在農村的愛人——溫柔而善良的米卡埃拉,之後還違反軍紀,私自放走了和女工打架的卡門,當何塞出獄後又乾脆加入了卡門所在的走私團伙,然而在之後的日子裡這兩位年輕的戀人之間終究還是產生了矛盾,卡門移情,愛上了鬥牛士埃斯卡米里奧,就當人們為埃斯卡米里奧戰勝公牛而歡呼時,卡門卻死在了唐·何塞的匕首下。

  愛情和毀滅是這齣歌劇的主題。

  不同於以往歌劇以英雄或神話人物為主人公,《卡門》以女工和底層軍官為主角,不得不說是一種大膽的嘗試,這也是為什麼艾琳·艾德勒要扮成吉普賽賣藝人在東區尋找靈感的原因。

  後者身著一條紅裙,一出場就吸引了所有觀眾的目光。

  今晚的她比任何時候都要光彩奪目,而且還多了一種奔放不羈的氣質,她在引誘唐·何塞的時候唱出的3/8拍的詠嘆調,也是第一幕的高潮。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為她的的歌聲和身姿沉迷陶醉的時候,福爾摩斯拍了拍張恆的肩膀,壓低聲音道,「有情況,我們要行動了。」

  兩人從座位上起身,俯下身子,悄悄來到了一旁的過道。

  福爾摩斯道,「看到二樓包廂那個侍者了嗎?」

  「嗯哼。」

  「他是給各包廂送果盤的人,本來這個位置應該是固定的,但是大概十分鐘前換了一個人。」

  「你覺得他是M先生,在近距離觀察自己的獵物嗎?」

  「我倒不覺得是M先生本人,但是這傢伙顯然和M先生有關,抓到他至少能讓我們知道M先生這次的目標是誰。」福爾摩斯道。

  不過下一刻,就見那個侍者的目光也落在了兩人身上,眼中露出一抹懷疑之色。

  「他似乎……注意到了我們。」張恆道。

  「……看起來是這樣的。」福爾摩斯也道。

  隨後就見那個侍者扔掉了手中的托盤,轉頭向著不遠處一間包廂衝了過去。

  「我們分頭行動,我上去。」

  「那我出去。」張恆道。

  短暫商量後福爾摩斯衝上了二樓,而張恆則跑出了劇院。

  福爾摩斯在樓梯口突然出現明顯也讓首相包廂邊的幾個警衛人員緊張了起來,但是隨後就見福爾摩斯一頭扎進了隔壁的那個包廂中。

  推開門,之間裡面的桌子上一片狼藉,同時窗戶大開,食物和酒杯東倒西歪,一個商人模樣的人正和他的妻女抱在一起,一家三口瑟瑟發抖。

  福爾摩斯沒有停留,邁出左腳踩在窗台上,然而緊接著他的神色一動,注意到在他就要離開時,那一家三口人的驚恐之色不但沒有緩解反而還有加重的跡象。

  福爾摩斯立刻意識到了,他所追逐的目標很可能還在包廂裡。

  然而這一次他的對手也很果斷,眼見他停下腳步,果斷從座位下滾了出來,手中的小刀捅向福爾摩斯的小腿,後者用手杖擋下了這一擊,把匕首給震飛,但是緊接著目標從地上一躍而起抱住了福爾摩斯的身體,兩人一起向後跌去。

  場面一片混亂,伴隨著女主人的尖叫,不過這時候音樂聲也正好達到了頂點,將這裡的騷亂給掩蓋了下來。

  福爾摩斯的拳擊技巧在這種狹小的空間裡施展不開,同時他的腦袋剛才還不小心撞到了什麼東西,那個侍者模樣的男人騎在他的身上,掐著他的脖子,讓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他伸手想要夠到掉在一邊的手杖,然而被對方給注意到了,伸腿把那根手杖踢到了一邊去。

  於是福爾摩斯只能寄希望於旁邊看熱鬧的一家三口可以對他施以援手。

  在經過短暫的愣神後那個男主人最先反應了過來,一把推開了包廂大門,帶著老婆和女兒就跑了出去,甚至連自己的大衣都沒有披上。

  「好極了,你們真是幫了大忙。」福爾摩斯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幾個字。

  他現在也只能用盡力去掰開掐在自己脖子上的那雙手。

  福爾摩斯雖然看起來很消瘦,但是他的力量並不差,只是今晚他明顯遇到了對手。對方的力量比他更強,偏偏他現在又沒有什麼可以游動的空間。

  福爾摩斯只覺得呼吸越來越艱難,手上的力氣也越來越小。

  就在他的視線快要變得模糊的時候,一個身影從窗外翻了進來,一腳踢在那個侍者的右肋上,把後者直接踢飛了出去,摔在走廊上。

  脫困的福爾摩斯貪婪的呼吸著久違的新鮮空氣,問張恆,「我是已經死了嗎,否則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出去在街道上沒看到人,估計他還在包廂裡沒出來,擔心你有危險就從下面爬了上來。」張恆道。

  「爬了上來?!你的意思是就這麼直接爬了上來?旁邊沒有梯子什麼的東西。」福爾摩斯揉著脖子,一臉的難以置信,「你之前難道在馬戲團待過嗎。」

  「就算是吧,你沒事的話我去追人了。」張恆道。

  「去吧,我再稍躺一會兒,很快就到。」福爾摩斯喘息著道。

  張恆衝出包廂,卻是看到那個侍者模樣的傢伙並沒有立刻離開,反而跑到了首相所在的包廂外,也不知道他對那裡的警衛說了什麼,就見其中兩人氣勢洶洶的向著張恆撲來。 本帖最後由 pass860428 於 2019-6-8 15:21 編輯

pass860428 發表於 2019-6-7 04:36
第251章 普魯士理髮師

  「不要有任何動作,靠牆壁站好!」警衛員一邊發出警告一邊從身後摸出了一隻手銬。

  而那個偽裝侍者的傢伙眼看張恆被纏住,也悄悄的從另一側的樓梯溜下樓去。

  張恆倒是依舊冷靜,扭頭問包廂裡的福爾摩斯,「幹掉首相的警衛會有什麼後果。」

  後者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回道,「這要視情況而定,不過你在倫敦是不太好待下去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交給你來解決了。」張恆說完閃身回到了包廂裡,隨後當著福爾摩斯的面又翻出了窗子。

  等警衛衝進來,包廂中已經沒有了張恆的身影,只剩下福爾摩斯這個同夥還目瞪口呆的趴在地上。

  張恒有LV1的攀岩技能,沿著劇院外牆的裝飾很容易的就又爬了下來,當他的雙腳接觸到地面的時候,那個偽裝成侍者的傢伙也從劇院大門跑了出來,看到張恆後他立刻向著相反的方向跑去。

  張恆在後面緊追不捨。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跑過了半條街道,西區的夜晚還是很熱鬧的,路邊的煤氣燈都亮了起來,和什麼都沒有的東區相比,這裡就像是另外一個國度,路上依舊有不少行人和馬車,19世紀的倫敦,已經有很多夜生活了。

  飯店,劇院,桑拿浴室,俱樂部,還有很多商店即便日落後都還在營業。

  偽裝成侍者的傢伙饒了半圈,最終一頭扎進了一家理髮店。

  張恆隨後也跟了進去,不過他只追了幾步就很警覺得停了下來,然而為時依舊有些晚了。

  張恆聽到了身後鎖門的聲音。

  隨後理髮店裡的幾個原本還在看報紙,互相打屁的理髮師都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同時抓起了理髮台上的剃刀。

  張恆大概數了下,加上學徒的話差不多有七個敵人,而且關鍵是手上都還有武器,所以這不會是一場輕鬆的戰鬥,於是張恆也做好了苦戰的準備,他做了個稍等的手勢,脫下了自己的禮服,活動了一下手腕腳腕,衝面前一個胖子理髮師勾了勾手指。

  之後理髮店裡的男人們就一擁而上。

  張恆也沒客氣,轉身就向身後跑去,他找了個看起來最瘦弱的小鬼,應該只有十歲五歲的樣子,躲過了他的一個突刺,隨後拎起了他的衣領,一個過肩摔,把他砸向了身前的兩個敵人,而他剛做完這個動作後面的人也殺到了。

  張恆直接就地一滾,躲過了這一輪襲擊,不過他還沒從地上站起來,就又有小刀向他的背後劃來,這夥人下手倒是蠻狠的,二話不說就刀子就掄了下來,不過張恆在翻滾的時候也順手撈起了那個小學徒丟下的那把刀子。

  避過了第一擊後,張恆格擋下了第二擊,同時抱住了揮刀的那個傢伙,讓後者撞上了一旁的鏡子,暫時失去了作戰能力,但是代價是左臂被最後的人給劃了一刀,而另一邊被那短暫阻擋的兩人也又衝了上來。

  張恆不得不起身繼續應戰,趁著這個間隙他又從梳妝台上抓起了另一把小刀,這樣左右手都能進攻,也能讓他不至於再那麼手忙腳亂。

  這場戰鬥大概持續了六分鐘,最終四個理髮師,一個學徒都倒在了地上,剩下兩個理髮師也顯得氣喘吁籲。不過張恆也有些狼狽,身上多了好幾個口子,但是好在沒有破相。

  他的體力雖然很出色,可是畢竟之前在劇院已經經歷過一場戰鬥,又追出去了這麼遠,消耗也很大,現在也顧不上解決剩下的兩個人,靠在梳妝台上喘口氣。

  就在這個緊張的時刻,門外突然又響起了噠噠噠的敲門聲。

  兩邊人都是一驚,隨後張恆看到了門外站著的福爾摩斯,他在打著手勢,似乎是讓裡面的人幫忙開門。

  然而兩個理髮師對望了一眼,沒有人動身。

  於是門外的福爾摩斯聳了聳肩,只好自己出手,拎起自己的手杖擊碎了一扇門上的玻璃,隨後把自己的右手伸了進來,摸索著裡面的門栓。

  一個理髮師見勢不妙,提著小刀衝了過來。福爾摩斯卻是沒有縮回手,只是等對方快衝到面前的時候才猛然用另一隻手掏出了手杖來,勾住對方的脖子,一發力,讓那個傢伙的腦袋直接撞在了大門上。

  隨後福爾摩斯輕鬆打開門,走了進來,他將手杖支在地上,問張恆和剩下的那個人,「抱歉,我是打擾到你們了嗎?」

  「有一點,我以為你現在會在去警局的馬車上。」張恆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

  「哈,你把我留在那裡自己跑掉的那一手做的的確很漂亮,不過萬幸的是劇院的門衛認識我,另一間包廂的警察局副局長也可以給我作證。」福爾摩斯道, 「所以我來了,順便說一句,如果你當時肯多留一會兒就會聽到我的警告,偽裝成侍者的傢伙是普魯士人,而倫敦的普魯士人恰好非常喜歡抱團,所以你被伏擊並不是偶然,在追逐的時候你應該避開普魯士人多的地方。」

  福爾摩斯說完環視了一圈,看到腳邊那些東倒西歪的普魯士理髮師,又道,「不過,必須得承認我對這個結果倒是蠻意外的,我知道你能打,但是不知道你能打到這種程度。」

  說完他突然快速揮出了手上的手杖,擊打在唯一一個還能站著的理髮師身上,後者本來想逃跑,然而被這一下頂到的小腹,也趴在了地上。

  「不用謝。」

  「你的脖子好點了嗎?」張恆問道。

  「不算很好,我不知道,等這件事情結束後,我大概要去診所檢查一下了。」提到脖子福爾摩斯的心情也變得很糟糕,他揉了揉被掐紅的地方,「那傢伙還在裡面嗎?」

  「我不這麼認為,否則剛才我就不是一挑七,而是一挑八了。」

  福爾摩斯聞言走到了裡屋的門前,推開一看,果然窗子是開著的。

  「好吧,我們這次也不算沒有收穫,倒是至少能回答之前你的第二個問題。」

  「嗯?」

  「你不是好奇這位M先生是怎麼知道子爵那副油畫背後的秘密的嗎,」福爾摩斯摸著下巴,「經過這個這件事情後我越來越相信這位M先生並不是一個人在行動了,他既然有幫忙跑腿的人,自然也會有幫他蒐集情報的人,我們這次要面對的恐怕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犯罪團伙,他們分工明確,一部分人負責打探消息,一部分負責踩點,還有一部分則負責收買目標身邊的人,而我們的M先生是首腦,他只需要做好統籌和計劃工作就好。」

  福爾摩斯一邊說著一邊看張恆撿起了地上那件被踩的皺巴巴的禮服,「你要去哪兒?」

  「回劇院,把歌劇聽完。」張恆抖了抖把禮服又披在身上,「不管怎麼說票是別人送我的,要是沒看完半途就離場未免太不禮貌了,哦還有,」張恆走到門邊又停下腳步,「之前救你一命的事情不用謝。」

  「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那件事情了呢。」福爾摩斯道。

  「你被人掐著脖子,像番茄一樣的臉色想忘掉可不容易呢。」張恆揮手,「我走了,這裡的事情交給你了,我沒下死手,他們都只是皮外傷。」

  「好吧,那位女主唱的確很漂亮,希望你不會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影響我們接下來的行動,我親愛的東方朋友。」福爾摩斯一臉憂色道。
pass860428 發表於 2019-6-8 03:03
第252章 演出結束  

  張恆簡單處理了一下身上的皮外傷,之後重新回到皇后劇院,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這時歌劇也快要進入尾聲了。

  在鬥牛競技場外的廣場上,埃斯卡米里奧和卡門分別,在人群的簇擁中昂首挺胸走入場內,卡門則留在了場外,這時衣衫襤褸的唐·何塞找到她,乞求復合,然而卡門無動於衷,與此同時競技場裡傳來人們的歡呼聲。

  埃斯卡米里奧戰勝了公牛,欣喜的卡門摘下唐·何塞送給她的戒指,扔在地上,想要衝進場去和愛人分享喜悅,然而絕望的唐·何塞從懷中抽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匕首,刺向卡門,等到人群走出競技場,只看到了血泊中的卡門。

  唐·何塞高呼,「我殺了她,卡門,我親愛的卡門!」

  至此,全劇落幕。

  隨後劇組所有演員都走到了舞台上,燈光亮起,劇院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毫無疑問,新劇《卡門》在倫敦的首場演出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張恆也站起身來,和身邊的人一起鼓掌。

  等到演出結束,張恆又特意來到後台,對艾琳·艾德勒表示祝賀。

  而這裡已經被祝賀者圍的水洩不通,就連首相的夫人也走了下來。

  張恆沒有和裡面的人爭搶,靜靜站在一邊,直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走了進去,艾琳·艾德勒的化妝台已經被鮮花包圍,因為實在放不下,就連旁邊的位置也被塞滿了,反觀其他人只有寥寥幾束花。

  「我現在知道倫敦人有多喜歡你了。」張恆道。

  「是嗎,可惜你不是倫敦人,我看到你中途的時候離場了。」艾琳·艾德勒道。

  「呃……我和我的朋友有點急事要處理。」

  「嗯,能看出來你們有多緊急了。」艾德勒揚了揚眉毛,指了指張恆的禮服,「你看起來糟透了,快趕上劇裡的唐·何塞了。」

  「實際上我只是去了趟理髮店。」

  「看得出他們的服務可夠粗魯的,給我那個理髮店的名字,我以後會避開它的。」女歌唱家笑道。

  「…………」

  作為讀過原著的人,張恆當然會對艾琳·艾德勒保持有一定的警惕,不過必須得承認後者也的確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難怪會讓波西米亞國王念念不忘。

  而且嚴格來說,那個案子也是國王犯錯在先,為了自己的地位拋棄了艾德勒,迎娶斯堪的納維亞的公主,這才導致了之後的照片門,從福爾摩斯的態度來看,他本人其實也更偏向女歌唱家,對國王的所作所為頗為不齒。

  這也是為什麼事情結束後他只要了艾德勒的照片做報酬,同時拒絕了國王的握手。

  張恆大概也能理解福爾摩斯對於女歌唱家的欣賞之情,這的確是個聰明有趣的女人,因此在如何對待艾琳·艾德勒的問題上張恆最終選擇了隨遇而安,不故意疏遠也不太過熱切。

  強如福爾摩斯也並不總是孤軍奮戰,他有貝克街小隊,有幫助警察破案時積累下的人脈,在各行各業都有朋友,想要贏下和他的競爭,張恆同樣也需要朋友幫助。

  艾琳·艾德勒作為僅有的擊敗過福爾摩斯的四人之一,或許是一個很不錯的選項。

  「儘管,儘管你中途退場讓我有點生氣,但是看在你在結尾的時候又回來的份兒上,這事兒就算抵消了,另外,感謝你等在屋外對我表示祝賀,雖然你沒有帶花。」女歌唱家眨眼道。

  …………

  這一晚對很多人來說都很漫長,張恆回到貝克街221B的時候福爾摩斯並沒有入睡,而是在房間裡興致勃勃的擺弄著一隻亞馬遜吹箭。

  雖然剛從鬼門關走了一圈,但是他的精神看起來卻反而更亢奮了。

  就像他自己所說的一樣,越是困難的難題反而會讓他越是神采飛揚,相反平淡的生活卻等於在謀殺他的生命,看到張恆進門他開口道,「有意思,你沒有送她回家。」

  「我不認為我們的關係好到那種程度。」張恆道,「而且不用擔心,我和她也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關係。」

  「那就好,不然這個世界就會多出一名在戀愛中的庸人,損失一名優秀的偵探了。」福爾摩斯道。

  「你從那些理髮師身上問出什麼來了嗎?」張恆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我很高興你還記得我們的案子,但是很遺憾,和我所猜測的差不多,他們並不隸屬於先生的犯罪團伙,但是,我至少知道了今晚在劇院裡揍了我們的傢伙是誰了。」

  「他揍了你,可是我揍了他,謝謝。」張恆訂正道。

  「無所謂了,這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總之,那傢伙叫做卡爾森,據他自己說他是在一家槍砲廠裡工作,但是這兩個信息八成是假的,他和那群理髮師是在喝酒的時候認識的,就像我所說,倫敦的普魯士人都很喜歡抱團,他跑進理髮店,說有壞人在追他,於是理髮店的人同仇敵愾,關門和你大戰了一場。」

  「等等,他們其實也並不是很了解那個傢伙,這麼一來你不等於什麼都沒問出來嗎。」張恆皺眉。

  「是這樣的,不過萬幸的是我之前和他交過手,我的脖子不是白被掐的。」

  「嗯?」

  福爾摩斯放下了手中的吹箭,「那傢伙的身手不凡,招式簡潔實用,尤其放倒我的那一下,明顯參過軍,他是普魯士人這一點我在之前已經告訴過你了,除此之外,他這個人還非常好賭,我看到了他右手上的手錶,那只手錶應該還挺值錢的,但是上面有當票的號碼,哦,這是倫敦當舖的習慣,他們會用針尖把票號刻在表的背面,這種辦法好比掛一個牌子,可以免除號碼失掉或混亂的危險,不過肉眼很難看到,我在掙扎的時候摸到了,至少有三個號碼,這代表他一共當過三次,但是之後又贖了回來,這說明他隔一段時間就會獲得一大筆錢,那麼問題來了,這筆錢是從哪裡來的呢。」

  「M先生?」

  「沒錯,明天我們去賭場,我有預感我們離正主已經很近了。」福爾摩斯道。 本帖最後由 pass860428 於 2019-6-8 18:5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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