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大明異世 作者:張廉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31 17:30:3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9 39420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31 21:51
十六

  燈光越來越近,那些人已進大院,"快點!"我催促道,

  "知道了……"朵拉不緊不慢地收著竹竿,取下了景泰花瓶,突然她尖叫一聲,將花瓶拋入空中,那花瓶劃出一個優美的弧線,往地上墜去。

  我急忙躍起,飛出屋簷,將花瓶穩穩抱入懷中,一個翻身,單膝落地,摸了摸花瓶,自言自語道:"還好沒碎。"

  "哦,是嗎?那可得謝謝姑娘你了。"頭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頓時一驚,抬眼一看,看見了數雙鞋,說話的正是站在我前面的人。

  我慢慢站起身,抬眼望去,白色下襬,鑲金的玉扣帶,繡著金龍的白衣,再往上,我驚呆了,突然"咔嚓"一聲,景泰瓶落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原來自己的手在無意識下鬆開了,聽見這破碎的聲音,我才回過神來,腳尖點地,退上了房梁,與此同時,兩個人拔劍向我刺來……

  怎麼會是他?他怎麼會是皇上?心中混亂起來,腦子裡更是亂麻一團。我萬萬沒想到,當今的聖上,居然就是那個曾在我家打雜的阿泰!也終於明白娘親何以交代我不要找尋阿泰。終於明白了阿泰那晚篝火邊的話。

  而此刻拿劍刺向我的,正是林浩天和另一個帶刀侍衛,再瞟眼一看那隊伍,暗笑一聲,認識的人可真不少,朱宇軒、魅舞、申屠兄妹以及莫無聞,這麼多高手,怕是逃不了了。

  退到朵拉身邊,和朵拉站在了一處,小聲責備道:"你剛才怎麼回事?"

  "蟑螂!"朵拉緊緊盯著另一個侍衛答道。

  "什麼?你怎麼會怕蟑螂?"我怒道,轉身看著她。余光中瞟見林浩天和另一個侍衛饒有興致地看我們吵架。

  朵拉也放下了劍,怒道:"我怎麼就不能怕蟑螂,誰會想到皇宮也會有蟑螂,而且還在瓶子上玩?"

  我大嘆一聲,"都是你壞的事,現在怎麼辦?"

  朵拉眼神一閃,"跑!"旋即,我與朵拉迅速轉身跑去。

  可是,我們錯了,在我們的身後,不知何時,已經站著朱宇軒和莫無聞,他們正一臉壞笑的看著我們。

  我和朵拉垂下了腦袋,突然朵拉轉過身,對著另一個侍衛喊道:"喂,葉孤帥,你是不是只抓絕色飛魚?"

  原來另一個侍衛叫葉孤帥,但見葉孤帥冷漠地點了點頭。

  "絕色飛魚不是只有一個嗎?"林浩天疑惑地問道。

  我當即舉手,"我純粹路過的,就放過我吧。"

  朵拉立刻用無比驚訝的目光看著我,食指顫抖地指著我,"你……你……"

  "喂,我說你們就別演戲啦……"莫無聞在身後突然說道。

  "別,我覺得她們兩人挺有趣的,遠比宴會有趣多了。"朱宇軒說道。

  朵拉指了半天,怒道:"你們這麼多人,我不服,葉孤帥,你也是多次沒抓住我吧,哼哼,單打獨鬥怎樣?"

  "樂意奉陪!"說著,葉孤帥的劍已然到了朵拉的面前,朵拉一個翻身,躍下了房梁,錦衣衛迅速將阿泰護衛起來,退至一邊。

  "喂,姑娘,你要跟誰打啊?"林浩天甩著劍,挑釁地看著我,我那個鬱悶啊,真是出師不利啊,這群人明顯在宮裡悶得發慌,才會這麼想打架啊,唉,無果大師怎麼還沒來。

  我慢慢站起身,看著躍躍欲試的林浩天,抽出懷中的碧玉棍,一甩,將棍子橫在自己的胸前。

  林浩天嘴角一揚,提劍朝我飛來,突然,一個龐大的、帶著酒氣的身影落在我的面前,一股強大的氣流將林浩天震了回去,心中一喜,不滿道:"師父,你怎麼才來。"站在我面前的正是無果師父。

  "哈哈哈,徒弟啊,你選的日子可真是好啊,今天我可見識了不少美酒啊。"無果緩緩轉過身,眼一眯,樂道,"喲,那不是莫無聞嘛,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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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我扭過頭,只見莫無聞無比驚訝地看著無果,半天才擠出兩個字,"心死?"

  無果大師拍了拍肚子,樂道:"小莫果然沒把我忘記啊,來來來,許久沒切磋了,和我交交手。"

  說著,無果師父朝他們蹣跚而去,突然他一摸自己的光頭,"不行不行!你那點功夫不夠瞧的,人家會說我以大欺小了,喲,邊上這個……不是逍遙王嘛,來,一起上吧。"說著雙手一攏,又是一股強大的氣流朝他們衝去,當即,莫無聞與朱宇軒亮出武器,劈開氣流與無果師父戰到一處。

  我得意地舉起"碧玉棍",看著林浩天,就他一個,我可不怕,笑道:"來不,林兄弟?"

  林浩天一看形勢大轉,立刻收起不羈的笑容,飛劍刺來,我手提玉棍輕輕一撥,閃到了他的左側,我可不再是以前那個只會逃跑的小寧子了。

  腳尖點地飛入無果師父的陣中,林浩天也隨即追來,我將林浩天的劍一帶,帶入陣中,對於無果師父,再多個林浩天也不是問題,果然,他騰出工夫笑道:"丫頭你好壞。"

  "嘿嘿,我可不願打打殺殺。"遂轉身退出陣子,林浩天想追出,卻被無果師父攔住,再次捲入陣中。

  再看另一邊,朵拉與葉孤帥打得不可開交,並且,朵拉已略顯弱勢,看來葉孤帥的武功果然厲害。

  我持棍正欲幫助朵拉,突然從一旁飛過兩人,正是申屠兄妹,暗叫糟糕,明顯人手不夠!

  我將玉棍收攏向申屠鷹一抱拳,"多次相救之恩,銘記於心,我不想跟申屠大哥交手!"

  申屠鷹頓時一愣,"你是……"

  "錢府門外,夜叉之時!"我緊緊地盯著申屠鷹,申屠鷹頓時明白,攔住申屠燕道:"莫管閒事,這裡自有大內侍衛。"申屠燕愣愣地看著申屠鷹,退了回去。

  我把棍擋在了朵拉與葉孤帥之間,兩人遂跳開站定,朵拉不滿道:"搗什麼亂?"

  我冷哼一聲,"不是搗亂,難道你不想出去?"

  朵拉立刻明白,遂與我一起向葉孤帥攻去。葉孤帥使得一手好劍法,我們二人的攻擊,他接擋自如。只是方才與朵拉對戰時,只略顯優勢,而此刻我加入其中,他漸漸不支,終於,朵拉瞅準破綻,一掌打在葉孤帥的左肩,葉孤帥頓時趔趄地往後退了幾步。

  朵拉與我轉身欲逃,突然,幾個黑影從樑上飛下,與錦衣衛大戰起來,而其中一個黑衣人正舉劍刺向錦衣衛的中心--阿泰。我立刻抽棍,追逐黑影,快,太快了,那黑影輕功著實了得,居然旁若無物地在錦衣衛頭頂穿梭,看身形似乎是個女人。

  就在她即將刺入錦衣衛中心時,我一提氣,躍在了錦衣衛之前,舉棍一指,正與那劍尖相抵,與此同時,琴青與魅舞也護在了阿泰身前!

  就在我與黑衣女人站在一處時,所有的戰鬥戛然而止,那黑衣女人顯然沒有料到半路會殺出我這個程咬金,頓時一愣,而我卻看到了一雙久違的眼睛,那眼睛裡的殺氣是我這一生都無法忘記的,我輕聲喚道:"踏雪!"

  那黑衣女人頓時瞪大了雙眼,抽劍向我砍來,我迅速用棍一擋,左掌伸出往她前胸打去,黑衣女人迅速抽劍,腳下一踏,退出丈餘。

  此刻,所有人都飛了下來,站在庭院中央,將黑衣女人和其他行刺的黑衣人團團圍住,他們萬萬沒想到,本是利用我們引開阿泰身邊的高手,此刻大家卻反而把矛頭對準了他們。

  黑衣女子舉劍護在胸前,左右觀望著,突然劍尖一指,對著我喊道:"你們,究竟是誰?"

  我和朵拉站在了一處,朵拉收劍笑道:"我是絕色飛魚,身邊這個,是幫手。"

  我躍入包圍圈,緊緊地盯著黑衣女子,道:"踏雪,是你嗎?"

  "哈哈哈!"黑衣女子大笑起來,"失策啊,失策,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們計畫好的!"

  "不!我們沒有計畫好!"我大聲說道,"這一切只是巧合,你本以為我們是同路人,卻沒想到,其實,一個是為了求財,一個是為了求酒,而我,卻是為了……總之,若你刺殺當今聖上,我們決不會做你幫凶!踏雪,你不要一錯再錯了!"

  黑衣女子愕然地盯著我,慢慢扯下了面罩,所有人驚呆了,她,正是踏雪。

  踏雪舉起劍,指著我,"你究竟是誰,為何知道我的身份!撕下面罩,我要看個清楚。"

  因果循環,何以要讓我和踏雪之間糾纏不清呢,我搖了搖頭,道:"踏雪……"

  "少說廢話,你不願揭,我來。"說罷,踏雪的劍朝我直刺過來,我不躲,這是我欠她的,踏雪的劍直直刺入我的左肩,血,順著劍流了下來,落在了地上,一滴,兩滴……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踏雪眼神中滿是疑惑,"你……你為什麼不躲?"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你不是也沒要我的命嘛,我們之間清了。"

  踏雪頓時瞪大了雙眼,輕聲道:"你是……"突然,身後的錦衣衛拔劍一劍刺進了踏雪的腹部,踏雪痛苦地喊道:"啊--"倒了下去。頓時,周圍一陣慘叫,那些黑衣人紛紛倒下。

  劍,從我的左肩抽了出來,一陣生疼,我慌忙扶住踏雪,踏雪看著我,含淚微笑著,她艱難地將我拉到耳邊,輕聲說道:"你太聰明……對他們是個威脅……因此讓我……可我不忍心……便叫林飛天……對不起……你還活著……太……好……了。"踏雪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手無力地垂了下去,帶著一絲微笑和遺憾,離開了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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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淚,落在了踏雪的臉上,我痛苦地將踏雪抱緊,一陣氣血上湧, 一口血,噴在了踏雪的身上……

  無果大師一個箭步躍到我的身邊,將我扛起,拎過朵拉,一提氣,躍上了房梁,朦朧中,我看見阿泰正望著我,老天果然會捉弄人啊,我的阿泰,曾經一起打鬧的阿泰居然變成了皇上,相見不如不見……

  第三十六章 貢品失竊

  朱祁鈺望著那個遠去的身影,心中不停地抽痛,是她嗎?會是她嗎?可是為何她會武功,而且武功不弱?短短的兩個多月,怎能到如此地步?可是那熟悉的聲音和身影又如何解釋?儘管自己只聽過一次她的聲音,但那聲音已深深刻入他的心。

  她受傷了,對了,她還吐血了,要緊嗎?想到此處,朱祁鈺抽身上前,卻被朱宇軒急急攔住,"皇上,還有很多事沒處理,絕色飛魚稍後再說!"

  呵,宇軒誤會了,還以為自己要去追飛賊。但朱宇軒的話的確提醒了自己,既然她有無果,自然不會出事。強壓住心頭的躁動,朱祁鈺冷冷道:"清理乾淨!"

  "是!"

  申屠鷹緩緩走到朱祁鈺的身邊,一抱拳,"皇上,草民有一事不知當講否。"

  "講!"

  申屠鷹滿臉疑惑,"草民覺得那另一個女子,很有可能是唐寧姑娘。"

  申屠鷹話一說完,眾人頓時錯愕萬分。朱祁鈺心中一時欣喜,果然是她。

  "怎麼可能?她不是墜崖了嗎?"魅舞驚呼道,"而且剛才那個女子,無論輕功還是武功都不弱啊……"

  申屠鷹緩緩道:"一次在下曾從母夜叉手中救過唐寧姑娘,而方才我想阻攔時,那位姑娘只說了一句話,就是"錢府門外,夜叉之時"。因此在下肯定,那位就是唐寧姑娘。"

  "太好了,唐寧沒死!"眾人欣喜萬分。

  就在這時,一個御醫匆匆趕來,急得滿頭大汗,"微臣拜見皇上,不好了,千年人參被盜!"

  朱祁鈺倏地眉頭皺起,"朝鮮進貢的那支?"

  "正是啊,皇上,您看這可怎麼辦啊?"御醫帶著哭腔,一副準備領死的樣子。

  方才還喜於好友未死的眾人,頓時也緊張起來,朝鮮進貢的人參被盜,可大可小,林浩天小聲道:"難道是他們?"

  朱祁鈺臉色一沉,隨即卻笑了,"即刻發出絕色飛魚的通緝令,人參自會回來……"

  眾人的臉上疑雲密佈,這皇上到底什麼意思啊,通緝絕色飛魚,那不就是通緝唐寧?可皇上那麼喜歡唐寧,怎會這麼做呢?

  這些人怎知朱祁鈺的心思。根據朱祁鈺的判斷,這參決不是絕色飛魚所盜,若只有絕色飛魚一人,那說不定是她。但寧兒和她在一起,更何況還有無果,無果是這裡的常客,不會沒有分寸,而寧兒更是聰慧過人,不會偷去貢品,讓自己陷入兩難。

  呵呵,寧兒啊寧兒,朱祁鈺心中笑著:朕此番就跟你下這盤棋,看是你快,還是朕快。

  沒錯,朱祁鈺之所以故意栽贓給絕色飛魚,就是為了拖住唐寧。他明白唐寧見到他,定然會在第二天離開京城。那麼,栽贓給絕色飛魚,唐寧不會不管,如此,既可以讓唐寧去找人參,又可以拖住她,等這邊的事情一處理完,便將她抓回皇宮,看她還怎麼逃?

  想到此處,朱祁鈺怎能不樂,這是一場貓抓老鼠的遊戲,一場鬥智的遊戲。寧兒,朱祁鈺望向遠方,眼神變得深邃:這盤棋朕贏定了!

  ※※※※※※※※※※※※※※※※※※※※※※※※※※※※※※※※※※※※

  相國寺。無果大師的房間。

  我躺在床上,回憶著踏雪的死,滿心內疚,如果我不插手,踏雪不會死,雖然行刺不會成功,但以她的功夫,也能全身而退,踏雪,我對不起你!

  朦朧間,一陣寒風吹過,周圍的空氣驟冷,門,"吱"地一聲開了,淡淡的煙霧中,走來了踏雪,踏雪微笑著,輕聲說道:"我要走了,謝謝你,我終於解脫了,來世我們再做好姐妹!"踏雪的手和我的手握在了一起……

  "喂……醒醒!"

  我睜開了眼睛,臉上全是淚。原來是朵拉。朵拉見我醒來,鬆了口氣。

  我坐了起來,左肩生生的疼,踏雪只刺穿了我的皮肉,看來她當時已經察覺到了我的身份。

  "奇怪,你不過傷了皮肉,怎麼還吐血?"朵拉疑惑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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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無果師父哈哈一笑,"她呀,老朋友死在眼前,哀傷過度,導致真氣外洩,傷了心脈,才會一時吐血,休息一晚就龍精虎猛啦。放心吧。"

  長長嘆了口氣,這點就算無果師父不說,我也知道。

  朵拉欽佩地望著無果大師,"無果大師您真厲害,聽說刺客行刺的時候,您也在,快說來聽聽。"

  "當時啊……"無果大師開始添油加醋地說著御花園行刺事件,直說得眉飛色舞,唾沫飛濺,聽得我心驚肉跳,幸好他們早有準備,琴青的機關設計巧妙,否則鹿死誰手還不一定,有時輸贏就在瞬息之間。

  就像下棋,走錯一步,就可能滿盤皆輸。

  朵拉走後,無果大師依舊意猶未盡,直誇朵拉是個好姑娘,還說自己若是年輕二十歲,定要追她。我上下打量著無果大師,在他那滾圓的肚皮處停頓了數秒,然後,我得出了個結論,就算他年輕二十歲,朵拉也不一定會看上他,"唉--"我嘆著氣,搖著頭,拿過身邊凳子上的茶喝著。

  無果大師看我如此表情,頓時小眼一瞪,"徒弟,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可告訴你,想當年,為師我可是風魔武林啊,不知有多少……"

  "噗--"我一口水全噴在了無果大師那尖突的肚子上,大笑起來,"師父,你頂多也就能稱霸武林,怎能風魔武林呢?你根本就缺少風魔武林最基本的條件。"

  "什麼條件?"無果大師拿起衣袖在自己肚子上擦著。

  "就是--帥啊,哈哈哈!"我大笑起來,卻完全沒注意到無果大師的臉色已經變成了綠色,突然他一拍床沿,怒道:"哼!你年紀小,我帥的時候你沒看見,我不怪你,我變成如今這副模樣,都拜一人所賜!"

  "誰?"忽然覺得有內幕可以挖掘,何以當年風魔武林的心死變成了如今又胖又醜的邋遢和尚,肯定有內幕。

  "那個無恥之徒我不願再提起,從我嘴中說出他的名字我都嫌髒,哼!要不是因為他卑鄙無恥下流,我怎會失去萁兒,我怎會一氣之下做了和尚?我的萁兒啊……居然還嫁給了那個無恥之徒!她肯定過得不幸福……"

  聽到此處,我想我是明白了,心死曾經和他口中的那個無恥之徒同時愛上了一個叫萁兒的女人,最後這個叫萁兒的女人嫁給了那個無恥之徒,心死痛定思痛,索性做了酒肉和尚,變成了現在的無果大師。

  從無果大師小心眼、愛記仇的特點判斷,那個無恥之徒應該比他更為英俊,更為儒雅,嘿嘿,那麼說到底,就是無果大師失戀了。"哈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來,這個無果大師,當初還有這麼一段啊,真是有趣。

  無果大師頓時不再說話,不滿地看著我。突然,他朝我壞笑著,在我的臉上左瞧右瞧,"徒弟,我看你面帶桃花,雙目秋波不斷,有桃花運啊……"

  "真的?"只道桃花從未開過,還以為要孤獨終老呢。

  無果大師點了點頭,右手一抹下巴,"而且你這桃花運帶有貴氣,烏鴉一朝變鳳凰,徒弟,我看你要做妃嬪啦!"

  "噗--"又一口水噴在了無果大師的肚子上,看來他今天不用洗澡了,"師父,都什麼時候,你還開玩笑?"雖是這麼說,但心中依然心虛。

  無果大師用袖子擦著肚皮,輕聲說道:"你跟祁鈺什麼關係?"

  我的心,頓時停住了,驟然之間,心臟又恢復了跳動,而且愈跳愈烈,宛如要從身體裡蹦出一般。

  朱祁鈺,呵,景泰皇帝,呵,取其兩字便成了祁泰,而我卻不知。即使當初知道祁泰這個名字是假的,也猜到他來自宮裡,卻完全沒有料到,他真正的身份居然是皇帝!我好笨!我真他媽的笨!

  "我可愛的徒弟,當初只知道你認識松鶴裡,卻沒想到你連祁鈺都認識,你可真是厲害呀,讓為師我刮目相看啊!"無果大師冷嘲熱諷道。

  我定了定心神,瞟了無果大師一眼,"師父才讓徒弟我佩服呢,居然敢直呼當今聖上的威名,您可真是厲害啊!"

  "呵呵。"無果大師輕笑了兩聲,"當今聖上又如何?他能大得過佛祖?老衲心中已有佛祖,再無君君臣臣,眾生平等,在我眼中,他依然是當年的小鈺兒啊。"

  還小鈺兒,真是肉麻,我隨即撇了撇嘴,隨口說道:"我不認識什麼皇帝!"

  是的,我不認識!自從知道阿泰就是當今聖上,我的心,一直在滴血,他會死,他一定要死,這是歷史,我能做什麼?告訴他快點離開?呵!他是皇帝,他這麼負責,怎會離開?即使我在他身邊,又能做什麼?治病?藥遲早會用光。存心害人,無所不及,無處不及!到最後,說不定我也會死在這場陰謀之中!

  對不起,我的阿泰,我的皇上!我沒有能力改變你的命運,就讓我不要看見你的結果。是的,我不認識什麼皇帝,只認識阿泰。罷了……不如讓這段記憶隨風淡去,隨著我離開而忘記……

  "哦,有人說謊哦……"無果大師又開始嬉皮笑臉起來,"徒弟,其實你能進宮有什麼不好,榮華富貴,想什麼有什麼……"

  "我的荷包呢?"我立刻打斷了無果大師的話,伸出雙手,討我的荷包。

  這招果然有用,無果大師立刻仰頭看著屋樑。

  "這裡沒星星。"

  "哦,對,難怪我怎麼看不到星星呢,呵呵,我出去看。"說著,無果大師就往屋外跑。

  "現在是大白天--"我大喊了一聲。

  "我數太陽--"無果大師遠遠的扔回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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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唉,面對這個師父,我真是啞口無言。

  就在無果大師離開後,我用帶來的藥收了傷口,未來人的科技果然不可小覷。

  出去溜躂了一圈,也沒看見無果大師,囊中空空,便拿了幾件首飾前去典當,就像無果大師說的,我在谷底得了不少寶貝,隨便拿出一件,也夠回揚州的盤纏。

  下午相安無事,便休息一晚,準備明天動身回揚州,昨晚的事畢竟太大,真擔心朝廷會派人調查,還是早些離開的好,免得節外生枝。

  無果大師直到傍晚才晃晃悠悠回來,聽說我要回揚州,他也點頭同意。

  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看來沒錯,今晚的月亮似乎比昨天更大更圓,銀盤中浮現出娘親的臉,她微笑著,為我祝福……

  旋即,母親的臉漸漸淡去,出現了父親的臉,父親慈祥地看著我,似乎在說:"你沒追查下去是明智的,你的平安才是我真正的願望。"是啊,父親,您從小就教導我做人不要太執著,該放下的,還是要放下……

  最後,出現了阿泰的臉,阿泰啊……你不是皇帝該有多好……說不定我真的會……

  想著想著,臉不自覺地紅了起來,慌忙收起所有的思念,讓自己平心靜氣地離開。

  ※※※※※※※※※※※※※※※※※※※※※※※※※※※※※※※※

  第二天一早,我和無果大師收拾東西,由於昨天朵拉沒來,便留了封書信在房中,匆匆駕車離開了相國寺。

  和無果大師匆匆趕往城門口,頓覺不妙,只見城門口嚴設關卡,重兵把守,而林浩天正在其中,想出城的人,都被嚴密搜查,怎麼回事?前天我們沒有偷東西啊,刺客也不是我們呀,這麼嚴密的防守,到底為了什麼?

  拉過一個正搖頭的路人問道:"請問這位大哥,前面出什麼事啦?"

  那路人一搖頭,"哎,什麼朝鮮上貢的一支千年人參被盜啦,說是絕色飛魚乾的!"路人說完,便急急離去。

  貢品被盜,可大可小,要是朝鮮國君追究起來,終不那麼容易解決。可是,我們沒偷什麼人參哪,唯一一個偷成功的青花瓷瓶,也被我摔碎了,想到此處便又想起了阿泰,心中忽然揪著疼。

  正計畫著怎麼出城,一個粉色的身影突然躍上了馬車,正是朵拉。朵拉一使眼色,輕聲道:"我看見你留的書信了,但你現在不能走,得幫忙,回去再說。"說著接過無果大師手中的韁繩,便將馬車往回趕。

  朵拉這麼大的動作,我還真擔心會引起城門口官兵的懷疑,說句實話,要出去是沒問題的,那些人有哪個我不認識?即使不認識,我只要掏出金牌亮亮,簡直小菜一碟,可是萬一傳到阿泰那裡……哦,對了,現在不能叫阿泰了,而是皇上。

  馬車又回到了相國寺,朵拉的到來引來相國寺的小和尚們一陣好奇,心想無果大師怎麼盡收女弟子,而且還一個比一個漂亮,見他們指指點點,朵拉一瞪眼,"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朵拉這一嚇,一下子將小和尚們趕得一乾二淨,無果大師頓時挑了挑眉,輕聲道:"還好她不是我徒弟……"

  我也隨即偷笑一番。

  進了廂房,朵拉一腳踩在凳子上,破口大罵,"奶奶的熊的,誰那麼大膽子敢冒我的名字,氣死我了!"

  我呵呵一樂,"你出名唄,既然如此,走了便是,反正官兵也不知道你是絕色飛魚。"

  "不行!"朵拉一拍桌子,"我嚥不下這口氣,明明不是我偷的,決不能承認,我要找出他,然後把人參還給皇帝。"

  暈,人有時就是太過執著,不過名聲的確很是重要,可是這人偷得人參定是武功了得,相反倒增加了朵拉的名氣,她何苦還要追查罪魁禍首呢?

  "你得幫我!"朵拉一下子蹦到我的面前,"被這傢伙一鬧,我最近都沒法下手了。"

  也對,原本朵拉也就偷偷金銀財寶什麼的,朝廷似乎對她也是睜一眼閉一眼,不然隨便一個莫無聞就把她捉住了。

  但此番不同,被偷的是貢品。貢品失竊,直接影響到大明皇朝的聲威,婁子捅大了,把守更加嚴密,而那群高手也時刻瞪大雙眼,等著抓她,萬一真的被抓住,我心裡自是不好過的。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怎麼下手,而且貢品被竊的時間,正好是我們夜闖皇宮的那天,沒想到反讓這廝得了便宜。

  "看來要去醫館囉……"無果大師突然喊道。

  我和朵拉疑惑地看著她,"去醫館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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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找人參囉。"無果大師喝了口茶。

  我和朵拉頓時洩氣,我嘴一撅,"醫館的確有人參,你不是想讓朵拉買一根濫竽充數吧。"

  無果大師將茶慢慢放下,瞪著我道:"徒弟,你今天拉屎了沒?"

  "拉啦!"發現自己接的挺快,感覺跳入了一個陷阱,果然,無果大師隨口道:"那你腦子裡怎麼還這麼多啊……"

  徹底無語,除了用眼瞪他,還能怎樣,只見無果大師笑道:"咳,你呀,平時挺聰明,怎麼今天腦子不開竅啊。"無果大師在我的腦袋上猛敲起來,朵拉看得更是一愣一愣的。

  被他這一敲,我倒是清醒了,若是除去貢品的外衣,那它就只不過是支千年人參,誰會想到偷它?自然是快死的人,於是笑道:"師父別敲了,徒兒明白了,咱們這就去醫館。"

  朵拉疑惑地看著我,"到底說什麼呀,我怎麼還不懂。"

  我笑著說道:"我們起初都和宮裡的人一樣,只想到失竊的是貢品,忘記了它的實質就是一根可以起死回生的千年人參,那麼只有病入膏肓的人,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才會冒險進宮偷人參的,因此,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這人在京城求醫無門了,去醫館藥店查查,定有線索!"

  朵拉拍手直樂,"好!我們出發!"說完便第一個衝了出去。

  我們三人兵分三路,以全面覆蓋的形式,開始蒐集線索。

  第三十七章 故人

  其實這個賊匪,是有特點的。首先,他會武功,那麼,應該不是窮人,皇宮都敢進的人,若沒錢還不"借"點?其次,他這個病入膏肓的定然是親人或是至愛,否則,不會冒那麼大險。第三,應該是外地人,本地人哪敢這麼幹,但自從認識了朵拉,看來也可以往本地人身上考慮了。

  綜合以上幾點,給我們的搜索縮小了範圍,即有錢又捨得花錢的人,自然是要去全京城有名的醫館,而我這個範圍裡,正好有一家"同德醫館",據說醫術數一數二。

  緊趕慢趕到了醫館,好傢伙,一長排的人等著看病,果然名不虛傳。

  醫館裡的人,各個忙得滿頭大汗,我根本沒有機會打聽,只得坐在一邊,慢慢等候,畢竟病人要緊。

  坐了半天,肚子餓了起來,突然身邊一個藥童遞過了一個饅頭。像我這般蹲在一邊既不看病也不買藥,的確突兀。

  接過饅頭,藥童便再次忙碌起來,我都忘記問他誰給我的饅頭了。

  直到將近中午,醫館的人才逐漸減少,方才那個藥童再次上前請我到內堂。

  我隨藥童進了內堂,只見一個大夫模樣的男子坐在診桌後面,我心中一驚,好美的男子,不粗不細的眉毛散發著英氣,一雙星眸炯炯有神,挺直的鼻樑下卻是一張性感的薄唇,整張臉給人帶來特殊的親切感。

  "詹大夫,我把她帶來了。"藥童一躬身,站在一旁。

  這個詹大夫微笑著,"在下是這間醫館的大夫詹啟,請問姑娘有何貴幹?"

  既然這位詹大夫如此開門見山,那麼我自然有話直說,"請問最近有沒有一位病入膏肓或是沒得救的人來求醫,他們出手應該很闊綽。"

  詹啟想了想,"有的!是對兄妹,兄長很帥氣,妹妹也挺漂亮,可惜內傷嚴重,無法醫治。"

  "多謝詹大夫,多有打擾了,在下先行告辭了。"向詹啟一抱拳,便打算退出醫館。沒想到卻被詹啟攔住了,"姑娘且慢。"

  怎麼了?難道問個話還要給錢?

  只見詹啟溫和地說道:"還未請教姑娘的芳名。"

  哦,對哦,真是沒禮貌,還吃了人家一個饅頭呢,我笑道:"小女子唐香楹。"

  詹啟似乎很是驚訝,估計是沒見過我這樣的女子,一般男子問起女兒家閨名,對方多半羞怯不答,或是拐彎抹角。呵呵,誰叫我是江湖女子呢。見他一時愣住,我忍不住問道:"詹大夫可還有什麼賜教?"

  詹啟愣了一下,搖了搖頭,卻又焦急道:"何時能與姑娘再次相見?"

  原來如此啊,我想了一想,這件事處理完,就回揚州了,估計沒什麼見面的機會了,於是笑道:"有緣自會相見,小女子先行告退。"隨即朝詹啟禮貌地笑了笑,轉身出門。回頭看看,那詹啟居然又愣住了,我笑著搖了搖頭,如此一個美貌的男子,世間少有。或許這間醫館生意好,多半是他長相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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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當然,我並不知道自己這回眸一笑,居然勾去了詹啟的魂魄。由於長期男兒打扮,因此我的舉手投足之間,透露出來的是一種瀟灑,再加上我本就漂亮,髮式又是未來人的古裝髮式,自然與現下不同。一路走來,有不少女子都要與我學習。可惜自己並未注意,才會在此留情。)

  也不知道詹大夫所說的這兩兄妹是不是我要找的人,但總算是有了點線索。

  一看日頭接近晌午,便匆匆趕往會合地"鮮得來酒樓"。沒想到,朵拉和無果大師已經等候多時了。

  大家將查到的線索一羅列,發現有了一個共通點,就是那對兄妹,看來這對兄妹的確看過京城裡許多大夫啊。

  到底受了什麼內傷,會需要千年人參調養呢?也或者不是調養,而是暫時續命?總之要盡快找到他們,否則,那根人參就進肚子了。

  找回人參,其實就是跟時間賽跑,跟運氣賭博!

  我問無果大師下一步該如何?

  無果大師呵呵一樂,用筷子指了指對面,"問他們了。"

  我們隨之望去,只見對面"朋來客棧"的門口,站著兩三個乞丐,他們正攔著客人討錢。

  我疑惑地看著那些乞丐,問道:"師父不會連丐幫都認識吧。"

  無果大師呵呵一樂,"丐幫那個糟老頭子可是我兄弟啊,走,我們去打探消息。"說著無果大師起身便走,朵拉立刻跟在了後面,只留下我一個人付飯錢。

  只見無果大師和丐幫弟子耳語幾句,那幾個弟子便向無果大師一鞠躬,手指向一個方向,無果大師從朵拉的腰間拿過荷包給了那幾個弟子些許銀子,便向我招手。

  我慌忙上前,只聽無果大師說了聲:"我們取人參去。"便往東面急奔。

  無果大師果然好功夫,我與朵拉兩人在後面趕得氣喘吁吁,經過一家藥店時,正看見一隊官兵出來,帶頭的正是莫無聞和申屠燕,暗叫不好,慌忙躲進小巷,與此同時,朵拉也躲了進來。

  我看著朵拉,滿心疑惑,"他們又不認識你,你躲什麼?"

  朵拉恍然大悟,"對啊,我躲什麼?嘿嘿,心虛了。對了,你躲什麼,莫非你認識他們?哦!我想起來了,那天你的神情的確不對,而且居然還認識刺客,你究竟什麼身份?"朵拉緊緊盯著我,神態變得古怪,眼神中滿是懷疑和戒備。

  我避過她的眼神,隨口說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看,他們走了,我們快走。"

  "好險,差點被小莫發現!"頭上傳來無果大師的聲音,只見他立於牆頭,看來他也是躲莫無聞的。

  眾人抹了把汗,繼續隨著無果大師前行。

  看來莫無聞他們也已想到盜取人參的真正目的,如此的話,我們便快了他們兩步了,只求人參還沒被吃啊。

  一路小跑來到郊外的一座破廟,還沒靠近,便聞到一陣奇異的香味,似乎是草藥味。

  "不好!"無果大師大叫了一聲,腳下氣流竄動,頓時颳起一陣大風,無果大師隨即消失無蹤。

  我和朵拉木然地站在原地,機械地拍著身上的灰塵和落葉,這無果大師,也忒厲害了吧!

  收拾幹勁,慌忙往破廟趕去,到了破廟門口,只見一青年男子正背對著廟門,緊張地搓著手,而再往前看,頓時一驚,只見無果正幫一女子推宮過血,真氣續命,而他邊上,是一個被推翻了的湯罐,和一株一尺多長的巨型人參。

  當我看清那受傷女子時,不禁倒抽一口冷氣,那女子身上的牡丹刺青直直刻入我的眼睛,"陶金娘!"我驚呼道。

  而那男子顯然聽到了我的驚呼,驟然一個轉身,頓時眼睛瞪得如銅鈴,宛如見了鬼一般張大了嘴,臉上更是欣喜與痛苦交加的怪異表情。

  而我亦愕然,沒想到偷人參的居然是陶子楚兄妹,在心驚之餘更多了一分慶幸,暗喜幸虧是我們先找到他們,否則若是被莫無聞他們搶先了,不知會發生何事。

  "怎麼是你們?"我緊張地問道,心跳成一團。

  陶子楚眉頭打了個結,痛苦道:"一言難盡啊。"

  "怎麼你們認識?小楹,你認識的人可真多啊。"朵拉在一旁問道。

  "這位是……"陶子楚指了指朵拉。

  朵拉一抱拳,"在下正是絕色飛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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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陶子楚慌忙道歉,"原來是飛魚女俠,真不好意思,污了女俠的名聲。"

  朵拉一擺手,"沒事,不管誰偷的,他們這幫蠢才都會以為是我的,對了,那人參似乎對你妹妹很重要,要不……"

  "不!請女俠送回皇宮,方才那位大師說了,這人參性子猛,而我家妹子心脈傷得太厲害,虛不受補,吃了人參反會害了妹子,我險些鑄成大錯,都怪我救妹心切啊。"說著轉身取過人參,交與朵拉。

  朵拉看了看時辰,已盡黃昏,再過會兒正好是皇宮裡用晚膳的時刻,此時不送回更待何時,於是包裹起人參,小心提在手中,轉身瞬即離去……

  待朵拉走後,陶子楚關切地看著我,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那次下山後,我就再沒有你的消息,你究竟去了哪裡?"

  我一愣,是啊,陶子楚是不知道我那個小寧子的身份,難怪不知道我墜崖的事,罷罷罷,這樣更好,於是我笑著指了指無果大師,"我拜師去了呀,對了,金娘怎麼會變成這樣?"

  "哎,都是我的錯!"陶子楚痛苦地捶著自己的心窩,隨即開始哭訴,原來子楚是個雅盜,在一次盜墓過程中,被一隊神秘人士伏擊,而金娘就是在那時受的傷。

  一個大男人在我面前哭,我心裡怎會好受,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看著陶子楚無比愧疚和哀傷的面容,我的心也開始一揪一揪地疼。陶子楚所說的那些高手,莫非就是墓葬的守護者?看來那個墓葬的確可疑,但如今,是先要救活金娘。

  正說話間,無果大師守住真氣,長長吐了一口氣,緩緩將金娘放於地上,站了起來,"暫時無大礙了,這姑娘幾處經脈盡斷。唉,再不醫治,恐怕撐不到明天了。"

  "金娘--"陶子楚奔上前,一把將金娘摟在懷裡,號啕大哭,"是哥哥害了你啊--"

  "師父!你這麼厲害,一定有辦法的,是嗎?"我焦急地拽著無果大師的袖子,腦子裡卻飛速地找著那包裡的藥,可蒐羅一番,都是適合外傷或是補血的,心中慌亂起來。

  無果大師眉頭一皺,臉一沉,嘟囔道:"看來只能找那個無恥之徒了!"

  那個無恥之徒?莫非就是和他搶女朋友的那個人?

  看著無果大師鬱悶的表情,看來就是那個人了。

  "他叫詹南,這裡的神醫。"說完,無果大師將臉扭向一邊,心中滿是怨恨。

  陶子楚一聽,頓時頹然地坐在了地上,神態木訥。我頓覺疑惑,後來才知道子楚已經找過那個詹神醫,只不過他有三不醫:心情不好不醫,心情很差不醫,心情惡劣更不醫,什麼三不醫,只是他不想醫而已。

  我冷冷一笑,既然這個詹南欠了我家一條人命,不醫也得醫,於是對癱在地上的陶子楚說道:"走吧,我去試試。"

  陶子楚充滿感激地望著我,"你行嗎?別勉強啊。"

  我自信地點了點頭,其實心裡還是發慌的。

  無果大師一撇嘴,"我不去!我不想見那個無恥之徒!"

  我一瞪眼,"愛去不去,子楚,背上你妹妹,我們走!"切,才不稀罕呢,這老傢伙不過是失戀,居然恨了這麼多年,也夠小心眼的,還無果呢,還大師呢!

  人,有時就是挺犯賤的,當我對無果大師不理不睬時,他倒突然又嬉皮笑臉起來,"不行,我還是要去看看他把萁兒折磨成什麼樣了。"說完,主動背起金娘,走在了前面。

  我無奈地笑了笑,感情這個東西,果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忘記的,哎,其實無果大師還是個痴情的人哪。

  ※※※※※※※※※※※※※※※※※※※※※※※※※※※※※※※※

  朵拉在紫禁城上空飛躍著,人參是找回了,可放哪兒呢?哎,隨便放吧。於是她一路飛躍,到了她最熟悉的藏寶閣,心想就是這兒了。她將人參輕輕放於門口,就在這時,四周突然殺出一隊官兵,而為首的,正是她的死對頭葉孤帥。

  葉孤帥面無表情,抽手就是一劍,朵拉防守不及,就往後退,忽然後面的官兵一擁而上,與此同時,上方忽然出現一張大網,這條絕色飛魚,名副其實地落了網。

  葉孤帥上前,眼神忽然變得複雜,抬手一扯,終於見到了這條魚的真面目,心中頓時一驚,但隨即恢復平靜。

  隊伍緩緩閃開,朱祁鈺走到朵拉麵前,仔細一看,頓時失望,問道:"怎麼不是她送來?"

  朵拉一愣,說誰?難道是小楹?原來他們要抓的是小楹!隨即眼一翻,"什麼她不她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朱祁鈺一揮手,朵拉被帶了下去,他拿過侍衛遞過的人參,呵呵一笑,看來這棋還得下下去,沒想到她的動作會這麼快,居然在一天內就找到失竊的貢品,暗自慶幸她不是自己的敵人,否則,恐怕江山都要不保。

  江山?如果能讓她留在自己身邊,這個江山他還要來作甚?望著被帶走的朵拉,陰陰一笑,暗道:寧兒,我的棋子又布下了一個,我看你怎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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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第三十八章 求醫

  我們三人連夜趕到了詹神醫的家,就是早上的醫館。醫館其實是個大宅,前門在東大一街,而後院改裝成了醫館,門開在東大二街。此刻,醫館的門已關,我們只得繞到大門。

  扣響門環,"吱呀--"門開了條縫,一個老頭探出腦袋朝我們看了看,瞄到了無果大師背後的金娘,鐵著臉,擺手道:"我家少爺晚上不看病。"說著便要關門。

  我伸手攔住,"我是來找你家老爺的。"

  老僕眼一翻,嘲笑道:"我家老爺白天都不看,晚上更不看,快走,別打擾我家主人休息。"說著又要關門。

  一見這架勢,心中怒火焚燒,頓時喊道:"我不是來看病!是你家老爺欠我東西!"

  老僕一愣,臉上滿是不屑,"我家老爺欠你東西?欠你什麼?"

  我冷冷一笑,"你去告訴你家老爺,說那個錦囊的主人來了,他自會明白。"

  老僕懷疑地望瞭望我,將門輕輕掩上,轉身往裡就走。

  陶子楚擔憂地看著我,無果大師更是一張臭臉,今天他便會見到多年未見的老情敵,臉能不臭嗎?

  過了不一刻,裡面傳來急切的腳步聲,門再次開了,出來一群家丁,為首的正是那老僕。

  這麼一大群人站在門口,我心中一慌,莫非是那老頭忘記了錦囊,叫人來趕我們走?我暗自往後退了一步,準備隨時跑路。

  那老僕一作揖,"原來是貴賓駕到,老奴真是有眼不識泰山,真是抱歉啊,幾位裡面請!"

  原來是請我們進去,嚇我一跳,還以為要打架呢,護著金娘匆匆進了詹府。

  詹府大院華燈初上,菜香飄溢,這才想起晚飯還沒吃,不過,現在哪裡還顧得上餓,先把金娘救活才是重點。

  迎面走來詹啟,詹啟一見客人是我,甚為驚訝,我簡單行了個禮,便打聽詹老爺子。

  詹啟道:"家父正在用餐,說是貴客來了,讓我來迎接,並且一起用餐。"

  我一擺手,"來不及了。"說完,大批人馬往餐廳殺去。

  餐桌上坐有一中年人,與無果大師差不多年紀,但卻神采飛揚,青色的黯然須瀟灑無比。看來,此人便是詹南。難怪他兒子這麼漂亮,想來他年輕時定是風魔武林的超級帥哥。

  詹南一看我們來了,神情異常緊張,他掃了我們這幾人,將目光停在我的身上,"莫非你是……"

  "是什麼是!"我打斷了他,"你先救人,救完人再詳談!"

  詹南一聽說要救人,臉一板,"我有三不救……"

  "三不救你個頭!"我再次打斷他,"你是不是欠我人情?"

  詹南臉部的表情僵硬了,尷尬地點點頭。

  我立刻說道:"救了她,就不欠了,你良心也安了。"還真是個無恥之徒,人命不救,偏要我拿出交換條件。

  詹南捋了捋鬍須,盯了我一會兒,一皺眉,隨即招過家丁,將金娘從無果大師身上接過,詹南領著家丁往後院就走,陶子楚也緊緊跟了過去。看詹南的表情,似乎還沒認出無果大師,認不出最好,免得他們倆打起來。

  無果大師見我不動,覺得奇怪,只問我為何不去。

  我一撇嘴,"跟去幹嗎?又幫不上忙,不如在這裡吃飯的好!"我毫不客氣地坐在了餐桌上。

  無果大師看著滿桌的豐盛酒菜,一咬牙,"格老子的,吃他一頓也好!"

  頓時,兩人坐在餐桌邊大吃起來,完全沒有看到詹府的大少爺詹啟還在餐廳裡。

  "呃……你們……慢點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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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這才發現詹啟的存在,我頓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奔走了一天,餓壞了,失禮,失禮啊!"

  "有什麼好失禮的,那個無恥之徒……"我立刻踹了無果大師一腳,小聲道:"別壞事,要報仇也等詹南治好金娘再!"無果大師立刻住嘴吃飯!

  這時我發現詹啟疑惑地看著我,就這麼一直看著我,似乎有很多問題,估計不好意思開口,於是我對他笑道:"詹大夫有何不解,儘管相問。"

  詹啟愣了一下,隨即問道:"家父究竟欠了你什麼人情?要知道,家父已經三年沒給人看病了。"

  "三年?為什麼?"

  "因為……自從娘死了後,父親便……"詹啟的眼神黯淡下去,陷入無限的悲傷中。

  "什麼?萁兒死了!"無果大師拍案而起,"我就說把萁兒交給這個無恥之徒准……"我慌忙摀住無果大師的嘴巴,這傢伙,要發飆了,無奈無果大師人高馬大,豈是我能對付的,不一會兒便被他甩脫,再次大喊起來:"你個無恥之徒……"

  "你說誰是無恥之徒?"外面忽然傳來詹南的聲音,暗叫不好,慌忙上前,擋在無果大師的前面。

  詹南顫抖著眉毛,慢慢出現在餐廳門前。

  我尷尬地小聲問道:"我那朋友……"

  "沒事了!"詹南壓低聲音,努力遏制住心中的怒火,從懷中掏出兩個錦囊,"這是我和內人的,因此是欠你兩個人情,他日你可再來討還一個人情。"說完,詹南眼中射出兩道殺氣,直奔無果大師,"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原來是你這個白痴!"

  "白痴!"無果大師頓時捋起了袖子,"你居然還叫我白痴,你個無恥之徒,根本就沒照顧好萁兒。"

  "生老病死豈是我能左右的!"詹南撥開我,和無果大師站到一處,"你根本就什麼都不明白!"

  "我不明白?我再明白不過了,我好後悔啊,當初居然把萁兒讓給你!"無果大師一把揪住了詹南的衣領。

  詹南也抓住了無果大師的外裳,"你讓給我?當初我本就和萁兒兩情相悅,是你橫插一槓!"

  !◎#¥#%%%

  頓時,兩個人扭打在一處,而且,用的是最白痴的小孩打法。

  汗哪,我抱歉地向詹啟笑了笑,而詹啟更是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這……"

  "呵呵,老情敵……"我呲牙咧嘴說道,本是求人救命,卻引來這樣的麻煩,真是不好意思。

  詹啟笑了,笑得很柔美,我忽然覺得像這樣的男子有種讓人不想傷害的感覺,因為他真的很和善。

  看來這場打鬥一時半會是停不了了,唉,真是受不了他們這種小兒科的"表演",我無比鬱悶地走出廳堂,兩個加起來都快百歲的人了,還像個孩子。

  詹啟見我出了餐廳,也急急跟了出來,"姑娘可是要去看朋友?"

  我點了點頭。

  詹啟微微一笑,"那讓我來帶路吧。"

  我愣了一下,讓詹家大少爺親自帶路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兩人走在石子路上,今夜的月色很美,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地上,還真有地上霜的感覺,未想中秋過後,月色居然還如此明亮。兩個影子倒映在地上,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那一大一小、一長一短的影子。曾有多少個夜晚,阿泰也是如此帶我回家,我還忍不住在他影子上做手腳,就像現在這樣……

  我一驚,我居然在詹啟的影子頭上做了對犄角,偷眼瞄向詹啟,他依舊和善地笑著,"姑娘,這是什麼?"他指了指我的手。

  我像個心虛的孩子,呵呵笑著,"習慣了,以前經常這樣,請不要見怪。"吐了吐舌頭,臉垂向一邊,唉,有些事已經刻在心裡,哪能那麼容易忘記。不想了,不想了。

  兩人又再次走了起來,只是比之前更為沉悶。

  來到客房,陶子楚正坐在床邊看護著金娘,他緊緊握著金娘的手,望著金娘的臉,似乎害怕漏掉金娘臉上任何一個表情,也害怕金娘醒來第一個看到的不是他。

  我悄悄走上前,拍了拍陶子楚的背,以示安慰。陶子楚回頭望了我一眼,我頓時一愣,展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張何其滄桑的臉!眼窩深陷,枯瘦無光,一臉的胡碴,再無當初的玉面,不過這樣也好,免得他看起來娘娘腔。

  "我是來告別的。"我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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