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大明異世 作者:張廉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31 17:30:3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9 39431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31 19:01
七十

  我晃著頭,眯眼一看,原來是陶子楚,頓時興奮地拉過他的手道:"大侄子啊--你義父交代我了--要--要我給你--找個媳婦--哈哈哈--包在我--我身上了--"

  陶子楚聽罷,尷尬地說道:"唐姑娘,你拉錯了。"說著舉起了他的兩隻手。

  拉錯了?我順著手臂一摸,摸到了身後作我靠背的阿泰,頓時大笑起來:"哈哈哈哈……醉啦……醉啦……老子還沒醉過,原來這麼好玩啊……"

  身後的阿泰大大地嘆了口氣:"你不叫醉,你叫發酒瘋,哎……子楚兄,你放心回去吧,這傢伙我會看著的。"

  陶子楚一臉憂慮,卻又摻雜著些許的嫉妒,總之是戀戀不捨地走出了房間,末了還不忘說了一句:"有事叫我啊……"

  我興奮地向陶子楚揮了揮手,"大侄子……再見……媳婦的事包在……你小姨我身上了,哈哈哈……"

  "吱呀",門關上了,我睜著眼看著那顛來倒去的門,沉浸在自己的醉酒快樂中,其實看著周圍的景物不停地晃來晃去,還是很有趣的。

  阿泰突然嘆道:"叫你別多喝,你還說有度,現在可好,還醉成這樣。"

  "嗯--老子開心嘛--"我翻個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抱著阿泰,阿泰的胸膛好舒服啊,又軟又暖。

  "別老子老子的,小姑娘這樣說話,真難聽。"阿泰責備的聲音裡卻是寵溺。

  阿泰寵我我自然知道,否則我哪敢像現在這樣爬到他頭上?哎喲,頭好痛啊,這叫什麼?對了,叫潛醉,因為我腦子清楚。嘿嘿,再往上爬點,頭終於可以靠在阿泰的脖子上了,最喜歡躲在他頭髮裡,癢癢的,香香的,"阿泰……你一個男人為什麼這麼香?"

  只覺得阿泰的腦袋又搖了搖,"我養成習慣了,家裡洗澡都是用香料的。"說著摸了摸我的腦袋,"等這裡的事了了,跟我回去可好?"

  回去?我從他的脖子裡揚起臉,望著他,越來越看不清了,搖了搖頭,"我不要……會被打死的……"

  阿泰的胸脯起伏了一下,似乎在嘆息,大手輕輕撫過我的臉,"我明白了,唉,可是你醉成這樣,怎麼回去喲--"

  我一驚,頓時腦子清楚起來,沒想到這一喝就是一下午,現在若不啟程,明早就到不了揚州。慌忙抬起沉重的手,在腰間摸索著,摸到了一個小紙包,心中安心下來,將紙包裡的藥塞入嘴中嚥了下去。

  "你吃什麼?"阿泰頓時焦急地問著,好像我是吃毒藥,我嘿嘿一笑:"解酒的……"

  那紙包裡,是超級解酒藥,我總是會放一顆在身邊,以防在百媚樓喝醉了發酒瘋,那藥自是未來人的,它可以在半小時內將體內的酒精徹底分解為水和二氧化碳,可是好東西啊。

  閉上眼睛,不消一刻,藥力開始起作用,汗從額頭、手心冒了出來,腹中也開始脹了起來……

  "你怎麼了?"阿泰看著我滿頭的大汗,將我放平,迅速坐到我的身邊,怒道,"你到底吃了什麼?怎麼會這樣?"趕緊掏出手絹幫我擦汗。

  熱,好熱,我朝阿泰咧嘴一笑,這傢伙臉上的神情更是奇怪,忽然阿泰俯下身,捧著我的臉,"你不會吃錯了吧,難道是春藥?你們龜公身上常有的。快,快吐出來……"

  春藥?他們男人腦子裡怎麼老想那檔子事,忍不住抽了抽眉毛,低下眼簾,冷冷道:"那今晚可便宜你小子了……"腦袋漸漸清醒,眼前的阿泰不再亂晃,這藥果然不錯。

  只見阿泰臉部表情當即定格,手停在我的臉頰,隨後,表情居然變得痛苦,"寧兒,你會恨我的……可是……罷了,救人要緊!"說著朝我慢慢傾身前來。

  這小子還當真了,不過想想這藥所引起的表徵還真像,胃中氣體翻滾,不好,要打嗝,我慌忙躲進被子,輕聲地打了一個長長的嗝,頓時,被中瀰漫著怪異的氣體,趕緊憋氣。

  在人面前打嗝是一件非常失禮的事情,尤其是在阿泰面前,多難為情啊。忽然覺得自己居然很在意阿泰。

  探出頭,長長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頓時酒意全消,而阿泰的臉卻已在我的上方,方才迷迷糊糊的,看不清阿泰倒還好,現在看清了,在與他眼神相對的那一刻,我的心跳突然停止,周圍的空氣變得稀薄。

  阿泰那雙熱切的、充滿火焰的奇怪眼神,顫動著我的心。他的臉緩緩靠近,我的心隨著他的靠近而恢復跳動,越來越快的跳動,直到他貼在我的額頭,我快窒息了。

  "寧兒……"阿泰略帶酒味的氣息輕輕吐在我鼻尖,我大腦一片空白,阿泰的聲音讓我渾身酥軟,忽然,元胖子的身影在我眼前浮現,頓時胃部抽搐,大腦清醒,摀住嘴巴,側向一邊。

  "怎麼了?"阿泰迅速離開我的額頭,讓我頓覺輕鬆,周圍的空氣也流通起來,平復了一下心情,坐了起來,咧嘴一笑,"我沒事了,準備回揚州吧。"我隱隱覺得元胖子事件已經給我造成相當嚴重的陰影,記得電腦裡也曾看到過類似案例,估計今後是無法與男人親密接觸了,天哪,那我不是要孤獨終老?

  阿泰的手向我伸來,我慌忙一躲,心虛地躲過他的眼神,瞟向一邊。

  良久,頭上被阿泰一拍,"真的沒事?"口氣中大有別逞強的味道。

  我嘴一撅,揚起臉,阿泰的臉上是我喜歡的微笑。我怨道:"真的沒事了,跟你說了是醒酒,你們男人啊,就會往那方面想,唉。"

  "可是,你的症狀……"阿泰遲疑地說著。

  白了他一眼,不再看他。就在這時,我愣住了,阿泰的左手食指上用布條纏繞著,紗布洇出一片血紅。

  清楚了,徹底清楚了,這應該就是我喝醉的時候干的"好事"。

  我慢慢抬起他的手,將布條解下,心一驚,布條下一道深深的口子,還在時不時的吐著鮮血,看來是我醉的時候下手重了,才會有這麼深一條口子。心,忽然疼起來,當初看見阿泰滿身傷痕的時候,我都沒半點感覺,而此刻,我卻心疼了,好疼,彷彿有隻手在揪我的心……

  抬頭看看阿泰,阿泰給了我一個甜甜的微笑,輕聲道:"還好是割在我的手上,否則,你可就要哭了,呵呵呵呵。"

  阿泰的微笑和安慰的言語更讓我愧疚萬分,從懷中取出創可貼,包裹在它的手上,一笑:"現在還疼嗎?"

  阿泰驚奇地看著創可貼,動了動手指,滿臉疑惑,"奇怪,不疼了,你身上怎麼有那麼多寶貝?對了,我上次的傷也是用你那些寶貝治好的吧。你還有什麼寶貝,來,讓我看看。"說著,雙手向我腰間探來,我頓時打開他的雙手,怒道:"回家了,還玩?"

  阿泰雙手撐在我身體的兩側,眯起他的星眸,調笑的意味頓生,"剛才誰說今晚要便宜我的?"

  完了,心一沉,自己終究玩不過他,現在的形勢對自己相當不利,我立刻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啊--我想起來了,可是有句話,你可曾聽過?"

  "什麼?"阿泰的神情轉為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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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我笑道:"女人不醉,男人沒機會。"說著,我拍著他的俊臉,"剛才那麼好的機會你都錯過,還來怪我作甚?"說完從已經發愣的阿泰的包圍圈逃出,很喜歡這樣的感覺,與阿泰在一起,輕鬆而快樂,親切但有點曖昧。

  這樣就夠了,今後的日子夠我獨自回味了。

  取了包裹就推門而出,身後傳來阿泰呵呵的笑聲:"有趣,真有趣!"說罷,已出現在我的身邊,手勾住我的脖子,夾在懷中,"下次,我一定不會錯過!"說完,便朝我壞笑著。

  下次?真的還有下次嗎?不會有了吧……

  來到前廳,一片狼藉,眾人都醉倒在地上,有的哭,有的笑,有的睡大覺。

  目光一掃,正看見陶子楚,他似乎準備扶楊熊回房,他將楊熊扶起,一抬頭,正看見我,立刻將楊熊一扔,向我跑來,急急問道:"唐姑娘,你沒事了?"陶子楚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滿是不捨,他那種眼神讓我想起了踏雪,頓時渾身寒毛一豎,向阿泰靠近。

  阿泰似乎明白我的意圖,站在了我和陶子楚之間,抱拳道:"她沒事了,我們要趕著回去覆命。"

  "哦!對!對!忘記了,呵呵,來呀,將馬牽過來。"子楚朝守門的小兵喊道。

  於是兩個小兵牽過了馬,我們向眾人(指醒著的)告別後,揚鞭策馬下山而去……

  離追回災銀,還有兩天零三個時辰……

  第二十一章 龍盛和影子

  一路快馬加鞭,任務完成,心情也比來時輕鬆許多,到了白天的小溪處,我再次換回了男裝,繼續趕路。

  行了兩個時辰,便找了塊平地,下馬休息,生了一堆篝火,好好睡上一個時辰,那麼明日正好可以在開城門時進揚州。

  火星點點,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平躺在火堆邊,從內而外的溫暖……

  黑漆漆的夜,總是隱藏著許多神秘的事物,只有這燃燒的火,才會給外出的旅人帶來些許安全感。

  望著渺茫的天空,思緒飄向遠方。

  流星劃過天空,燃燒著自己最後的生命,生命為什麼總是到最後才釋放出它的光彩?看過太多太多的歷史後,我忽然覺得萬物的確被一種神秘的力量推動著,而我的這些連番奇遇莫非也是命運的安排?

  原來,歷史早已給每個人設定了角色,我們只是按照它的劇本,一步一步完成它的故事而已。

  阿泰躺在火堆的另一邊,和我一樣,神遊太虛,曾有一度,我懷疑他是宮廷裡的人,直到現在,我對自己的判斷依舊深信不疑,否則,無法解釋他的優秀。這就是電視劇看得多的好處,電視劇裡經常會有皇室成員流落民間的片段。

  那阿泰真實的身份會是什麼?

  他,認識朱宇軒,並且是十分熟稔,而且,他此行的目的是追查我父親的案子,不,更確切的說,是想知道我父親知道的那個所謂的秘密!

  他,怕見莫無聞、松鶴裡,說明他們認識,但卻通過我來幫助他們,說明不是敵人。

  他,又認識元胖子、林浩天,非常厭惡他們,說明他們關係不好,至少不是朋友。

  林浩天是御前侍衛,認識他的人應該基本是三品以上的大員,或是皇宮裡的人。三品以上的大員裡,年輕的只有少年將軍劉雲和禮部侍郎古笑振,但他們和朱宇軒似乎並沒交情。

  那難道是皇宮裡的?皇家成員?有可能!那我救了他豈不改變了歷史?想來最近似乎沒有什麼大事發生,那他應該是個小角色,至少在歷史上是無名的小角色。那會是什麼?宮裡只剩太監了?嘿嘿,難道是太監?我偷眼瞄了一下阿泰,他居然也正看著我!不過他顯然光明正大的多,側著身,正盯著我,"想什麼?這麼好笑,說給我聽聽。"

  "想你是不是太監。"不好,說漏嘴了,算了,反正說都說了。

  阿泰大笑起來,笑得很誇張,他索性坐了起來,笑得更暢快了,"若是太監,方才就不會想著給你解藥了。"

  臉一黑,還記著那茬,我也坐了起來,冷冷地看著他,心裡咒道:笑!你再笑!口水淹死你!哼!

  少頃,阿泰不笑了,道:"你猜了我一個晚上的身份,就得出這麼個結論?"

  我一愣,他怎麼知道我在猜他的身份?

  阿泰神秘一笑,"你何不直接問我來得更簡單,你應該知道我不會不告訴你。"

  "我不要。"我回絕道,"這樣一點挑戰性都沒有,沒勁。"我一定要自己猜。

  阿泰嘴角一揚,"那好吧,你慢慢猜,我可要睡覺了。"

  "哎,等等。"我爬到阿泰身邊,坐在他的腦袋邊,用手指戳了戳他,"是御前侍衛?"

  "不是!"阿泰回頭正撞在我的小腿上,不滿地瞅了瞅我,順勢將頭枕在了我的小腿上。

  又博學又會武功,"錦衣衛?"

  "還是不是!"突然阿泰怪怪地看了我一眼,突然坐了起來,"交換吧!"

  "交換什麼?"我疑惑道。

  "交換秘密!"阿泰的神情忽然嚴肅起來,"你告訴我你變聲的秘密,我就告訴你我的來歷。"

  原來是這樣,不虧,心中暗喜,嘻嘻一樂,從懷中掏出變聲磁條,放在他的手中,"給!"

  阿泰看著磁條,滿臉疑惑,道:"這就是你變聲的秘密?"

  "嗯,"我壞笑著,"你試試,可好玩了。"我取過磁條,粘在阿泰的脖子上,"說話。"

  "哦。"阿泰一愣,"原來真是如此。"阿泰驚奇地看著我,"你寶貝太多了!!"

  "嘿嘿!好了,該你說了,說好交換的。"我急急問道。

  阿泰笑著,取下磁條,放在手中,張開了嘴。我異常好奇地盯著他,他卻半天沒說話,我暗示他快說,他終於發出了聲音,迅速地說道:"我來自宮裡。"

  "切,這你不說我也知道,說重點。"

  "沒了。"阿泰攤開雙手,故作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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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沒了?你耍賴!"

  "沒有啊,剛才就說好只告訴你我的來歷啊,現在我告訴你了啊,來自宮裡呀。"說完阿泰得意地笑著。

  我怒瞪著他,他似乎感覺到我在瞪他,轉過臉,與我對視,他的眼神漸漸變得黯淡,神情變得深沉,怎麼了?我瞪著玩兒呀,讓他不開心了,趕緊收起怒容,含笑看著他。

  阿泰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阿泰,有話就說。"最討厭扭捏的人。

  阿泰微微蹙眉,猶豫道:"我想起你說簡單就是快樂,那你覺得做皇帝怎樣?"

  怎麼會講起皇帝?我一努嘴:"不快樂,束縛太多,不自由!"

  "是啊……"阿泰似乎深有感觸地嘆了口氣,隨即問道:"那你覺得做皇帝老婆怎樣?"

  又皇帝老婆了?我撇了撇嘴:"更糟糕,既沒自由,還要擔心在爭寵中被害。"

  "所以如果是你,決不會做皇帝老婆?"阿泰的神情忽然變得焦急。

  我一聳肩,"當然!"

  "那如果皇帝愛你呢?"阿泰忽地抓住我的手,力道緩緩加重。

  我一臉疑惑,但隨即道:"如果皇帝真的愛我,那就會放手,讓我幸福。不過……"我抿了抿嘴,"皇帝佔有慾都很強,哪會顧及別人幸福,牢牢綁在身邊就是了。對吧,阿泰?你來自宮裡,你應該知道。"

  阿泰笑了,笑得很苦澀,鬆開我的雙手,落寞而哀傷,"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你為何會有此問?"我疑惑地問道。

  阿泰忽然輕咳兩聲,鄭重說道:"本來想等這裡的事情處理完,帶你去宮裡,可是你太優秀,我生怕皇上看上你,到時我豈不害了你?"

  本聽到要帶我去宮裡玩,心一下子激動起來,可聽阿泰的語氣卻又不肯了,頓時跌落低谷,壞阿泰,不行還說出來吊我胃口,可是,哪有那麼容易被皇上看上啊。我不滿道:"我又沒什麼好,皇上怎麼會看得上我,即使看上了,阿泰你可捨得?"我望向阿泰,心跳開始加速,阿泰對我是喜歡嗎?

  沒想到阿泰迅速迴避我的目光,淡然說道:"皇上要,阿泰不會不捨,你這個妹妹做了妃子,阿泰從今往後就是皇親國戚,有何不好?"說完還仰天大笑著。

  心一陣揪痛,還是老老實實做妹妹吧。阿泰如此迴避,我又何必執著?我感覺得出,阿泰對我決不是親情那麼簡單,呵,那就是他已有妻室,像他這樣的年紀,說不定孩子都有了。

  兩人漸漸陷入尷尬,一種讓人窒息的尷尬。正想說什麼緩解一下氣氛,突然遠處傳來一聲尖叫:"救命啊--"是一個女人的尖叫。

  阿泰立刻跳了起來,和我交換了一下眼色,向尖叫方向趕去……

  那尖叫聲一聲連著一聲,是女子的尖叫聲。

  深山老林的,怎會有女子,莫非也和我們一樣趕路的?那的確危險,她會遭遇怎樣的危險?野狗?陷阱?還是……不敢再往下想去。

  "救命啊--救命啊--"喊叫聲撕心裂肺,可又夾雜著一種奇怪的感覺,而且,離聲音越近,越覺得這聲音熟悉。

  我和阿泰在樹林間穿梭著,救人心切,阿泰顯然快得多,他見我速度有限,便一把拎著我的腰帶,飛躍起來,我就這樣吊在半空中,眼前是迅速倒退的景色,耳邊是呼呼的風聲,還別說,感覺不錯。

  當我們趕到出事地點的時候,我那個鬱悶啊,簡直就是後悔無比。

  在我們面前,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被高高倒吊起,下面是一群野狗;而女的則爬在樹上,大喊救命。這若是換了別人,喊救命的確是上上之選,可是,是他們兩個啊,怎樣也不可能淪落到喊救命的地步啊。

  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龍盛和影子!

  阿泰隨手抓起一把石子,甩手扔出,打得那些野狗倉皇逃竄。隨即一個飛躍,劍光一閃,將吊著龍盛的繩子削斷,龍盛重重地摔在地上,"哎喲哎喲"直叫喚。

  接著,阿泰又飛身上樹,將影子抱了下來,影子無限感激地望著阿泰,簡直就準備要以身相許了。

  我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真受不了,這兩個人居然會如此狼狽。

  影子看見黑暗中的我,招了招手,"嗨,小寧子。"她那神情哪是受到什麼驚嚇,簡直是興奮得不得了。可是,她卻突然愣住了,我疑惑地看著她,她也疑惑地看著我,就這樣,我們足足對視了十分鐘。

  "小寧子?你,你……"影子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我一聽,愣了一下,想起來了,我現在是女裝,"我男扮女裝。"

  影子聽完更加驚訝,道:"你聲音怎麼也變了?"

  我一笑:"第三次發育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31 19:01
七十三

  影子當即暈倒在地上。

  "影兒!影兒!"剛回過神的龍盛,一個箭步跨到影子的身邊,緊緊地抱住了影子,輕輕地搖晃著。

  就在這時,影子突然站了起來,面無表情道:"我沒事,餓了,吃飯去。"隨即她跑到我身邊,挽起我的胳膊,道:"小寧子,我們走。"

  我木訥地點了點頭,轉身要走,可突然感覺到一股殺氣從身後撲來,我自然明白,是龍盛的。

  我慌忙將影子的手掰開,朝影子無奈地笑笑,影子小聲罵道:"白教你了,哼!"正巧此時,阿泰從影子身邊擦過,影子隨即挽住阿泰的胳膊,阿泰一愣,倒也適應得較快,微笑著攙扶著影子。

  影子立刻柔聲細語,小鳥依人,"多謝阿泰大俠相救,否則小女子,定然入了野狗的口……"

  我暈,只怕是那些野狗入你影子的口吧。唉,我長長嘆了口氣,將"道具"迅速問阿泰要回,粘在原來的位置上。

  此刻,身後的殺氣順利轉移到了阿泰身上。但心中卻不安起來,因為阿泰的身份已然暴露了。

  "噝--噝--"什麼聲音?回頭一看,原來是龍盛。慌忙將磁條貼上。

  龍盛跑到我身邊,驚道:"你怎麼女裝?對了,阿泰怎麼會在這裡?功夫不錯啊。"

  果然直奔主題。

  "哦,我扮阿泰媳婦,幫他應付相親。"這理由自己都覺得牽強,不過龍盛的注意力全在阿泰身上,自不會注意,"我們探親晚了,來不及趕回城,至於功夫,是龍虎堂堂主教的。對了,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我記得影子不是應約去你家下棋的嗎?"我立即轉移了話題。

  "我,我們,那個,這個,哎,說來話長!"龍盛的臉突然紅了起來,眼神閃爍不定。

  奇怪,莫非是這小子刻意安排的?看著龍盛手足無措的神情,我頓時覺得滑稽可笑。

  回到營地,四個人圍坐在火堆邊,影子始終靠著阿泰,神情親密;阿泰倒也來者不拒,神情坦然;看得我心中鬱悶。龍盛則是怒目相對,殺氣騰騰。總之,氣氛異常地彆扭。

  突然,影子站了起來,嚷道:"哎呀,好餓啊,小寧子,跟我去采野果啊。"

  我瞠目結舌:"大半夜,哪有野果,野狗倒是一大堆,而且,兩個大男人不支使,支使……"影子瞪了我一眼,我立刻不再出聲,乖乖地站了起來,跟在她的後面。

  突然,影子對龍盛喊道:"不許跟來。"龍盛已經離地的屁股,又乖乖地坐了回去。

  影子拽著我一路急奔,現在她倒是用上武功了,我憤怒地甩開她的手,道:"哎呀,我的姑奶奶,你到底怎麼回事啊!"

  影子笑了笑道:"小樣,秘密挺多啊。"

  "什麼秘密?"我故作不知。

  影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雙手交叉在胸前,"你的鬍子是三娘給的吧,口技又是跟誰學的?"

  口技?哦,對了,是說我的嗓音。

  江湖中有不少能人異士,其中就有一類人擅長口技的,在百年後的清代,有位著名文學家林嗣環,他寫的《口技》就是描述口技藝人神奇的表演。

  我眼珠轉了轉,道:"跟信雲子學的。"這老頭子什麼都會,說他準沒錯。

  影子望了我一眼,"信雲子老前輩?行啊你,運氣不錯。那你說的幫手就是阿泰?"

  我點了點頭,影子繼續問道:"那……那天晚上在驛站打探時,我們碰到的那個黑衣人……"

  "就是阿泰!"我直接回答道。

  影子一驚,神情頓然僵硬,片刻之後,她突然欣然一笑,"你這人,真!我喜歡,謝謝你的信任!"

  影子的話怎麼這麼耳熟,對了,昨天阿泰也對我說過同樣的話,奇怪,相互信任不是朋友、親人之間最基本的相處之道嘛,他們都謝我幹嗎?真是有趣,對了,忽然想起忘記問影子何以會在此處,於是問道:"你和龍盛怎麼會在這兒?"

  影子一皺眉,滿面愁容,"還不龍盛害的,居然騙我看夕陽,結果,這傢伙還迷路了,最後,又踩中了陷阱,我說這傢伙怎麼就這麼笨哪,還好你們在附近,救了我們。"

  "是你故意不救龍盛的吧,不過,你怎麼就猜到我們會在附近呢?"我問道。

  影子僵硬地笑了笑,道:"我收到三娘的飛鴿傳書了。"

  原來如此,看來她是算好我們會經過這裡啊。想到影子故意不用武功,看龍盛出醜,我望著影子,說道:"其實龍盛喜歡你,你也喜歡他,何必如此呢?"

  影子眼神閃爍了一下,苦笑道:"我們可以愛嗎?我們能擁有愛嗎?"

  影子的顧慮讓我想起阿泰,或許他不願承認,也是為我考慮,當然,也或許是我自作多情。像她們這種特殊的身份,無法保障家人的安全。

  但龍盛不同,他出身武林世家,會武功,江湖地位又高,即使影子嫁給他,我看仇家也不一定敢來尋仇。影子這麼聰明,不會沒想到這點,那麼使她懦弱不前的,就是另一個原因:自卑。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31 19:02
七十四

  風塵女子,蒲柳之資,怎能奢望名門少爺的愛,害怕受傷,害怕被拋棄。看來,影子已完全融入"花魁"這個角色裡,忘記自己本身的風采魅力了。

  於是我決定試探她,"影子,你是不夠自信,怕龍盛嫌棄你吧。"

  "誰說的?"影子情緒激動起來,"我會怕他嫌棄?也不看看他,又笨又差勁,要不是有阿泰,啊,阿泰真是天下難得的好男人啊--"影子忽然神往起來。

  看著影子花痴的樣子,我想我已經找到了答案,一,影子不夠自信,懷疑龍盛感情的真實度;二,龍盛沒能給他安全感。這個龍盛,的確讓人失望。

  忽然,只聽"撲棱棱"一聲,一隻老鷹落在影子肩頭,這鷹著實兇猛,利爪,尖嘴,犀銳的眼睛,讓人為之一寒。

  只見影子伸手將鷹腿部的竹管拿下,便一甩手,鷹立刻消失在夜幕當中……

  影子見我驚愕的表情,笑道:"呵呵,看來你還不知道,三娘訓練兩隻飛鷹作信鴿用,飛鷹只認人,搜索範圍廣,會在附近百里內搜索,直到任務完成!"影子的回答讓我大吃一驚,原來是飛鷹,難怪我時常在斷背山那裡聽見鷹叫,還納悶揚州怎麼會有老鷹,原來是三娘訓練的。

  "給,這個,你拿著。"說著,影子從懷中取出一竹哨,繼續說道,"這竹哨可以呼喚飛鷹,如果你要將信送給某人,你只要將其畫像給飛鷹看,它便會安全送達。"

  "哦。"我接過竹哨,愣愣地點了點頭,問道,"信上說什麼?"

  影子搖了搖頭道:"已經懷疑元欽差就是接應的人,可惜還沒找到藏銀子的地方,叫我繼續監視龍豹,唉……"

  影子嘆著氣往回走去,看著影子孤單的背影,我決定,是該為她做些什麼了……

  ※※※※※※※※※※※※※※※※※※※※※※※※※※※※※※※※※

  三更時分,眾人睡意正香,突然,兩個黑衣人出現在了火堆旁,黑衣人的動靜十分大,影子當即驚醒,但卻被其中一個個子高的黑衣人制住,與此同時,龍盛也醒了過來,一看影子身處險境,便飛身而至……

  黑衣人亮出了明晃晃的匕首,橫在了影子的脖頸之前,龍盛定住了,他不敢再挪動一步。

  龍盛雙手攤開,喊道:"二位不過求財,只要你們不傷害那位姑娘,龍某願意將物品全部交出。"

  兩個黑衣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其中那個矮的黑衣人喊道:"爽快!好,就要你下面那個寶貝!"

  "寶貝?"龍盛一愣,"二位真的要那個寶貝?"

  兩個黑衣人點了點頭。

  龍盛雙眉緊皺,臉色刷白,大聲喊道:"好吧,給你們!"說著就要脫褲子。

  兩個黑衣人頓時驚道:"你要干嗎?"就連被挾持的影子也一臉莫名其妙。

  龍盛愣了一愣,道:"不是要寶貝嗎?"

  兩個黑衣人頓時翻了個白眼,其中那個矮的道:"誰要那東西?是你下面那個碧璽!"

  龍盛臉頓時漲了個通紅,慌忙解下碧璽,毫不猶豫地扔了過來。

  黑衣人順手一接,滿意地點了點頭。

  影子一皺眉,滿臉的哀傷,道:"那是你的傳家寶,怎能給了他們?"

  "什麼傳家寶,只要能換取你的安全,哪怕要我的命,我都樂意!"龍盛的話字字砸進影子的心裡,一滴淚滑過影子的臉龐,只聽影子哽咽說道:"為了我,不值啊……"

  兩個黑衣人聽著兩人的深情對白,心中噁心起來,其中矮個的怒道:"老子最討厭這種兒女情長了,不爽!哎,那個小白臉,你不是說,為了這個女人,死都願意嗎?好,你現在就死!老子就愛看悲劇。"說著,從腰後抽出一把匕首扔在龍盛的面前。

  龍盛慢慢撿起了地上的匕首,望著影子,影子此刻已經淚流滿面,咬著下唇,搖著頭,只見龍盛露出一個滿足的微笑,道:"今日看見你為了我哭,我死也心甘了。"說著,便高高舉起了匕首……

  突然,影子右手往上一彈,將脖子前的匕首彈飛,一個轉身右掌打在黑衣人的前胸,腳尖一點,迅速退到龍盛身前,掐起一道火訣,頓時黑衣人與影子之間出現了一道數米的火牆,轉眼間,影子與龍盛已不知去向……

  兩個黑衣人晃著雙手,將火牆熄滅後的煙霧趕散,咳著從煙霧後面跑了出來,拉下面罩大口喘著氣,這兩個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和阿泰!

  "我說,你師父影子用的是什麼怪招啊。"阿泰緩了口氣,問道。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咳嗽了兩聲道:"東瀛忍術中的火遁術,哎,別管了,我們趕路吧。"

  "哦,知道了,下次可別叫我再幹這事了。"說著阿泰脫下了夜行衣。

  我嘿嘿一樂,脫下夜行衣,望著那堆煙霧,暗道:影子啊,我該做的都做了,好好珍惜吧……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31 19:02
七十五

  第二十二章 災銀的秘密

  歸心似箭,我在昨日的大石處換回男裝,便與阿泰急急往揚州城趕,希望信鴿已將信息送到。

  為了隱藏身份,阿泰與我分別進了揚州城。

  我獨自走在揚州街上,忽覺氣氛不對,因為沒走幾步,便看見有三兩個人圍在一起,討論著什麼,心中忐忑不安起來。

  我湊進了其中一個圈子,好奇地問道:"各位,你們在聊什麼呢?"

  眾人朝我一看,驚奇道:"你不知道啊?昨晚,揚州府衙著火啦。"

  "著火?"

  "是啊,聽說,還把停屍房燒了呢。"

  燒了停屍房!心中大叫不妙!這分明就是在掩蓋證據!看來敵人再次搶佔了先機,那麼,唯一的期望,就是能在有限的線索裡找出災銀的藏處。

  雖然已經可以斷定是官差監守自盜,元欽差接應,可此時卻沒了證據,也無法找元欽差對質,想來松鶴裡他們定然憤懣無比。

  時間只剩兩天,不知松鶴裡接下去會怎麼做!

  在回家之前,我先回了百媚樓,三娘對著我直搖頭,嘆了口氣道:"你能做的都做了,回去休息吧,下面的事就交給我們吧。"

  我無言以對,只得作罷。

  回到家,阿泰亦是愁容滿面,看來他也已經知道府衙火災的事,他的深沉,讓我慚愧,自己怎麼就陷進兒女私情裡去了,打定主意,從今日起,只想災銀,不想其他。隨即,我與阿泰一起進了書房。

  圍在桌子邊,將大家所知道的線索都放在了桌子上。此刻,我相信,只要兩人合力,定能有大的突破。

  看著阿泰寫的大大的"災銀"二字,我想起水滸寨所說的後山崖下的空箱子,不禁問道:"阿泰,災銀會用銀票嗎?這樣,他們就可以揣著銀票跑了。"

  阿泰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不會,因為各地沒有那麼多現銀,用銀票,到時無法兌換,而且,路程較長,銀票容易黴變,會有損失,更何況,窮苦老百姓不識字,不會用銀票的居多,因此,一般撥災銀都是直接從庫房裡拿的現銀。"阿泰說道。

  "那麼,就是好幾車的銀子!那麼重,怎麼可能會瞬間消失?"我不解道。

  "怎麼說?"阿泰似乎也覺得事有蹊蹺。

  我用毛筆在白紙上畫著,道:"你看,當時水滸寨發現災銀運輸隊是在這裡,然後,發生打鬥,全滅,一人上山求救,那麼來回大概半個時辰左右,可當他們回到這裡的時候,莫無聞趕到,災銀已經不在,那你想想,怎麼可能有人在短短的半個時辰內,可以將災銀連箱子一起運到了後山,也就是這裡,這怎麼也不可能,除非,箱子是空的。"

  "空的?不可能!"阿泰斷定道,"因為災銀是先由戶部點清裝入箱子,封上封條,然後再由官差押運,這其中,要經過層層工序,層層檢查,因此,災銀出京絕對是在箱子裡!"

  阿泰皺緊雙眉,一臉疑惑,說到最後,他也無法解釋,對方是如何在短短半個時辰內,將災銀連同箱子一起運上了後山,"難道……他們先將災銀從箱子裡拿出,藏在某個地方,然後將空箱子扔下山?"

  "那會藏哪裡?這麼大一筆災銀,搬上搬下也要好久呢!總之,時間就是不夠!"是啊,哪來的時間。

  "時間啊--"阿泰重重地嘆了口氣,趴在了桌子上,閉著眼睛,不一會兒,傳來微弱而有節奏的呼吸聲,我暈,居然睡著了,都什麼時候,居然還睡?而且還睡那麼快,豬啊!

  看著他鼾聲漸起,倦意漸漸襲來,也對,我們可是整整一天一夜基本沒闔眼哪,想著想著,我也趴在了桌子上,閉上了雙眼,屋外吹進暖暖的風,好舒服啊……

  漸漸的,我醒了過來,迷糊間看見阿泰正對著那些線索,皺緊雙眉,桌上,到處都是他寫的重點和疑點,莫非他早就醒了?

  "醒了啊。"阿泰隨口問道。

  "啊。"我也隨口答道,"你醒了怎麼不叫我?"我拿起了阿泰畫的簡易運河圖。

  "你睡的時候在微笑,估計夢到如意郎君了吧。"阿泰的語氣似乎有些譏諷,不重不輕。

  "啊,是啊……"我也順口答了下去,腦子已經鑽進了運河圖裡,本就是無心之答。

  "誰?"阿泰突然急促的問道,一把捉住了我的胳膊。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一驚,心跳也加快幾分,怒道:"什麼誰不誰的,嚇死我了,沒看見我正認真參詳線索啊!"

  阿泰緊緊地盯著我,似乎定要問出個所以然,看著他,覺得好笑,只是兄妹,吃什麼醋?心中一痛,狠狠將這份感情壓下,故作輕鬆,拍了拍他的臉,笑道:"開玩笑呢,我睡覺向來是微笑的,這是娘告訴我的。好了,現在可以放開你的手了嗎?我的胳膊好痛啊。"我像哄孩子般,柔聲說著,阿泰終於帶著滿意的表情鬆開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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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忽然門外傳來嘈雜聲,往外望去,沒想到居然已盡黃昏,而此刻,娘親和紫兒正站在書房前,手裡端著晚飯,"你們哪,午飯、晚飯都不來吃,究竟在幹什麼哪?"娘親一臉責怪。

  我和阿泰慌忙接過托盤,笑道:"謝謝娘,沒幹什麼。"

  "這就好,你呀。"娘指了指我,輕聲耳語道,"小心吃虧。"

  我嘴一張,望著娘富有深意的笑容,一時語塞。仔細一看,才發覺娘和紫兒穿著得體,似乎要出去,於是便問道:"娘,這麼晚,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娘親笑道:"聽小百花唱戲啊,唱的是我們的家鄉戲,越劇,好難得啊,好幾年沒聽啦,對了,今天唱的,還是《狸貓換太子哪》,好戲啊,你忙完了,也快來啊!"說完,和紫兒迅速消失在院中。

  娘親最愛越劇,難怪閃得這麼快。

  "狸貓換太子?"只聽阿泰在桌邊輕聲重複著。

  我坐回他的身邊,問道:"狸貓換太子怎麼了?

  忽然,我腦中靈光乍現,驚呼道:"狸貓換太子!"

  "你也想通了?"阿泰望著我,眼中多了分讚許。

  "調包記!"我笑著,笑得心花怒放。

  "沒錯,就是調包計!"阿泰也得意地一笑,"說明災銀根本就沒在箱子裡,而一路過來的,就是空箱子!"阿泰深鎖雙眉,"我們一直以為災銀是在黑風林被劫的,其實,那時箱子裡已經是空的。只是,會在哪裡將災銀換走,而且換到何處呢?"

  我和阿泰再次陷入沉思,雖然解開了災銀被劫之謎,可是這災銀究竟在哪兒?既然如此,那麼元胖子定是接應的。三百萬兩銀子……元胖子……寶船,莫非……對了,那日徐老說的話,難道……我忙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他們把災銀藏哪兒了!"

  "藏哪兒?"阿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神情激動起來。

  我斷定道:"沒錯,就是這樣!"我平復了下情緒回憶道,"前天,我去元胖子的遊船,遇到一位跑船的老前輩。那老前輩和他的船員討論元胖子的寶船,他們斷定,那船裝了百噸貨物。因為,船下沉了三分之二,然後我就問船上的侍衛,他們說並未裝貨。"我朝阿泰眨了眨眼睛,"你算算,三百萬兩銀子合多重?"

  阿泰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把將我摟入懷中,"原來玄機在這裡!好寧兒,我的好寧兒!"

  心中的小鹿開始亂竄,既然你都把我當妹妹了,別老是動不動就情不自禁,耍我啊,還我的好寧兒呢!幾時是你的!越想越火大,猛推阿泰,怒道:"談正事!"

  阿泰顯然被我的舉動震懾到了,尷尬地望著我,輕聲說道:"對不起……"

  壓回怒火,一本正經道:"看來事情應該是這樣,元胖子的船在某個地點,與送災銀的隊伍會合,我估計應該是離京城不遠的地方,因為那一段路,較平坦,陸路要比水路快。會合後,他們將災銀裝上船,然後各自離開,等這裡事情一了,便回京分贓。"

  阿泰回過神,眉毛蹙起,嘆道:"還順便除了松鶴裡,真是一石二鳥啊……"他的表情開始痛苦,雙眼緊閉,似乎一副哀怨的神情。

  我悶哼了一聲,轉而想到,行事還是小心的好,於是對阿泰說道:"為防萬一,你去船上走一趟,證實一下我們的推斷,如果估計的沒錯,應該在隔水艙裡,然後給松鶴裡報信。"

  "為什麼是我?"阿泰睜開雙眼,滿臉疑惑。

  我冷冷說道:"不是你是誰?我又不會武功。"看著阿泰,他居然在發愣。

  他愣愣地看著我,眼中滿是疑問,忽然,他扣住我的雙肩,"寧兒,你怎麼了?為什麼從山上回來後,你對我這麼冷淡?"

  無語中……既要我把他當大哥,還要我親熱,阿泰啊,你的要求好高啊。難道要讓我以妹妹的心態去讓你摟摟抱抱,你當我唐寧是什麼?心口憋著氣,話語脫口而出:"對不起,大哥,我只是你妹妹,而且不是親妹妹,因此沒有義務跟你親熱,請守禮儀!要親熱請回去找你老婆!"扭過頭,不看他,我怕看他會想哭。

  "你知道我有妻室?"果然被我猜中了,心中越發酸楚。阿泰長嘆一聲,"寧兒,你不明白,我……"阿泰扣住我雙肩的手開始收緊,我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算了,氣話也已經說了,犯不著讓大家痛苦,我轉臉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我明白,你是為我好……"

  眼中的阿泰依舊擰緊雙眉,"我就知道你最懂我,寧兒……"

  "所以……"苦澀漸漸在胸中沉澱,努力壓下淚水,保持微笑,"我們的事等災銀案了結了再說好嗎?"

  "嗯……"阿泰沉默了,似乎在思考什麼,忽然,他輕鬆地笑了,輕輕捧起我的臉,輕聲道,"我想,那時你會大吃一驚!"看他那樣子似乎做了什麼決定,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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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阿泰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偷著一笑,道:"今晚我就去查探,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順手給了我一個栗暴。

  我揉著腦袋,果然還是這樣的感覺舒服,不管他做出什麼決定,我已經做好了決定,就是離開他,不做他的包袱。當然,更重要的是,不想看見他與妻室們卿卿我我。

  當晚三更,我忐忑不安地目送阿泰離開,又忐忑不安地等待阿泰的消息,心中雖是激動萬分,但更多的是擔憂,萬一我們猜錯了呢?萬一阿泰被發現了呢?萬一鬆鶴裡不相信阿泰的字條呢?總之千萬個萬一纏繞在心頭,猶如亂麻般集結在了一起。

  終於,在拂曉時分,阿泰落在了我的面前,朝我豎起了大拇指,道:"一切順利!"

  "啊--"我激動地跳了起來,阿泰慌忙摀住我的嘴,"噓--"

  我立刻點頭示意。

  "喔--"隨著一聲長長的雞鳴,東方漸漸發白,我和阿泰站在院子裡,迎來了最後一天的第一束陽光,異常的心曠神怡,今天,將是特殊的一天!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清晨,街上傳來官兵的跑步聲,此刻,僅有小販準備著早市,因此這跑步聲異常清晰,"噼啪!噼啪!"整齊而迅速。

  聽著這跑步聲,我和阿泰相視一笑,推門,緊緊跟在了官兵的隊伍後面……

  松鶴裡佇立在碼頭邊,官府在風中飄然擺動,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個金色的輪廓,這金色的"外衣"讓人肅然起敬,這是一種威嚴,一種正義的威嚴。

  松鶴裡的手慢慢舉了起來,鏗鏘有力地喊道:"鑿船!"

  眾官兵衝出船邊護衛的阻隔,上了寶船。

  隨即傳來"乒乓乒乓"的鑿船聲,此刻,已然辰時(7~9點),街上的百姓逐漸多了起來,紛紛圍攏過來,好奇地觀望著。

  "找到了--"突然,船內的官兵激動地喊了起來,並將白花花的災銀捧在手中,站在甲板上,高高舉過頭頂……

  松鶴裡的嘴角露出欣喜的微笑,做了個長長的深呼吸,命令道:"一隊留守保護災銀,二隊隨我前去捉拿元欽差!"

  "是!"官兵分成了兩隊,一隊整齊地護在甲板上,另一隊迅速跑下了船,跟在了松鶴裡的身後。

  百姓開始沸騰起來。

  第二十三章 殺人滅口

  松鶴裡巍然地站在驛站門前,林浩天拔劍相向,"松鶴裡,你帶著這麼多官兵,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哼哼!"松鶴裡冷笑兩聲,"我們在你們的船上搜到了災銀,我倒要問問林大人,您和元大人這是唱哪出啊?"

  林浩天聽罷,一驚,緊握劍把,急促問道:"什麼?災銀在寶船裡?這到底怎麼回事?"

  松鶴裡緊緊地盯著林浩天充滿疑惑的臉,那眼神似乎要看穿林浩天的心。

  "殺人啦--"突然,一聲慘叫從驛站內傳來。

  林浩天和松鶴裡同時一驚,迅速往喊叫聲方向跑去,驛站的官兵站在門前,擋住了圍觀的老百姓,我掏出了令牌,從人縫中擠進了驛站。

  跟隨眾人來到後院,那裡是驛站的書房,只見驛站的老僕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臉因為恐懼已經扭曲變形。

  老僕撲倒在地,林浩天慌忙將他扶起,老僕的眼球外凸著,佈滿了血絲,顫抖著,結結巴巴說道:"殺,殺人啦--元大人他,他--"老頭顫抖著指向身後的書房。

  書房門緊緊地關著,一把銅鎖掛在門環上,隨風搖擺,發出"噹啷噹啷"的聲音,四周靜謐得可怕!

  眾人紛紛來到書房門前,門窗都從裡面閂著,根本無法看清裡面的景象,松鶴裡和林浩天從門縫中望進去,頓時愕然。林浩天抬起一腳,"哐啷"一聲,書房的門被踹開了,陽光隨著那一刻流進了書房裡……

  松鶴裡、林浩天以及莫無聞都闖進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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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書房裡,寂靜而陰森,書桌上,元胖子趴著,一動不動,臉朝下,額頭緊緊地貼著桌面,那攝人心魄的詭秘氣氛,宛如死神就站在元胖子身邊,那死亡的氣息威懾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寒毛都如刺蝟般,根根豎起。

  莫無聞和林浩天慢慢走到元胖子的身邊,相互對望了一眼,手,緩緩向元胖子伸去,兩人一起用力,將元胖子扶靠在了椅子上,與此同時,所有人都露出了驚愕的表情,在元胖子的心口上,赫然插著一把匕首,一把血淋淋的匕首!

  就在元胖子的頭離開桌子的那一刻,一封書信呈現在了眾人面前,松鶴裡拿過書信,拆開看著,突然他拿著書信的手重重地打在桌子上,哼了一聲:"自作孽,不可活!"

  "是什麼?"林浩天搶過書信一看,頓時一臉憤怒,"沒想到,真沒想到,真的是他幹的,哼!"

  松鶴裡從林浩天手中取回書信,臉上的神情滿是嘲諷,"林大人,你現在還要保元大人嗎?"

  "松鶴裡,你這什麼意思!"林浩天怒目相對,"之前我自然不知發生何事,我真沒想到元欽差居然夥同賊匪將災銀收藏,做出監守自盜的事!虧我還如此信任他!我即刻回京覆命,上達刑部,處理此事。"

  松鶴裡冷笑道:"林大人和元大人同坐一船,真的不知?"

  林浩天怒道:"我林浩天豈會做出如此之事,請松大人慎言,若松大人懷疑,大可來查,但你要拿出真正的證據,哼!"說完,林浩天一甩袖子,憤怒離去。

  松鶴裡望著林浩天離去的身影再次冷哼了一聲,身邊的莫無聞小聲道:"怎麼辦?"

  松鶴裡一嘆氣:"沒辦法了,先發災銀吧,這書信的確是元欽差的筆跡,說不定林浩天的確不知情啊……"

  於是,衙差抬著元胖子的屍體,一行人離開了驛站。

  元胖子死了,死於畏罪自殺。真的與林浩天無關嗎?絕對不可能,因為我和阿泰推斷銀子是在中途裝上船的,那當時,林浩天自然就在船上,那麼多銀子裝上船,他會不知?當然,也不排除對他使用迷藥的可能性,但我對元胖子自殺的事實持懷疑態度。

  當松鶴裡一行人離開後,我側身進了書房,若是他殺,自然會留下蛛絲馬跡。

  打開書桌邊上的抽屜,裡面放著一封信,打開信,裡面居然是份菜譜,是人參燉雞湯,上書:

  任選山參數根 務必先燉

  完雞一隻 成湯

  當歸少許

  龍杞數錢 豹汁上湯

  五月庚申日

  庚申日,不就是我去寶船的那天!對了,當時龍豹匆匆塞給元胖子一張字條,莫非就是這張?奇怪,不就是一張菜譜嘛,何以放得那麼好。

  我疑惑地看著菜譜,腳下不覺一動,突然,好像踢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不覺一驚,被我踢到的不是別物,正是那個錢老爺送給元胖子的鼻煙壺!

  根據鼻煙壺原來的位置,應該是在莫無聞他們搬動屍體後,元胖子右手垂落的正下方,當時鼻煙壺就在元胖子的手裡?

  拿起鼻煙壺一看,不覺寒毛一豎,鼻煙壺上面,有著元胖子的鮮血,可是仔細一看,卻覺得奇怪,這鼻煙壺其餘地方都潔淨如初,只有"飛天"二字上,被人摸有血跡,根據血痕來看,很容易看出是被元胖子故意抹上去的。

  "你是誰?在這裡幹嗎?"身後傳來呵斥聲,我慌忙將菜譜和鼻煙壺藏於袖中,轉身一看,原來是驛站的小兵。

  小兵一見是我,自然認識,好奇道:"元大人都死了,你還來幹嗎?"

  我哀傷地說道:"正因為元大人死了,才來看看啊,好了,我也憑弔完了,這就回去。"於是,慌忙走出屋,就在這時,從背後突然颳起一陣陰風,"砰"地一聲,將書房的門吹在了一起。

  媽呀,嚇死我了!我被這陣陰風嚇得著實不輕,門一關,光線立刻暗了下來,整間書房說不出的恐怖。

  我趕緊開門,突然我愣住了,在門閂上,居然有一條線,線靜靜地躺在門閂上,呈白色,在陽光下閃著銀光,這線居然沒有被風颳掉,著實可疑,我提起來一看,原來正是一根普通的絲線。

  "小寧子--小寧子--"門外的小兵顫聲喊道,看來他也被剛才的怪風嚇住了,"媽呀,大白天鬧鬼呀,小寧子你快出來,別嚇我啊。"

  我呵呵一笑,開了門,從裡面晃了出來,看那小兵已然冷汗直冒,雙腿發抖。

  小兵見我出來了,慌忙將書房門顫顫巍巍地鎖上,道:"快離開,萬一真的看到什麼,可是會要命的。"說完,匆匆拉著我離開了後院。

  又是一陣陰風,地上的落葉打了個圈兒,莫非真是元胖子的鬼魂?雖然未來科技無法證實鬼魂的存在,但卻承認人死後的確會釋放出一種能量團,難道元大人真的還沒離開?

  滿懷著問號,往家走去。正走在路上,突然脖頸處一疼,眼前一黑,怎麼又來這招……

  緩緩醒來,脖子後面依舊疼痛無比,昏昏沉沉睜開雙眼,"這是哪裡?"仔細一看,正是密室,而眾人此刻正緊緊地盯著我,松鶴裡、莫無聞、文三娘和四大花魁無一缺席。當我看到踏雪也在時,心裡不禁安慰不少。

  我揉著脖子,不滿道:"你們叫我來,也不用這樣吧,真疼啊。"我抱怨地看著眾人,忽覺氣氛不對,只見松鶴裡正用無比尖銳的眼神看著我,那眼神犀銳而充滿懷疑,宛如我是他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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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再望向三娘和四花魁,她們都以失望和疑惑的眼神看著我,只見三娘嘆了口氣,說道:"不會是小寧子的,這,說不通啊。"

  松鶴裡憤然說道:"怎麼不會是他,證據確鑿,你們自己問他,哼!我早說這人不可靠!"

  我被他們的對話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道:"你們在說什麼啊,什麼證據不證據的?"

  松鶴裡向我瞟了一眼,給莫無聞使了個眼色,莫無聞無奈地掏出了一張字條,放在我面前,我仔細一看,只見字條上寫道:災銀已暴露,速逃!這字條上的字說不出的熟悉,這字好熟悉啊,呀,這不正是我的字嗎?

  "哼,認出來了吧,這字對你來說再熟悉不過了!"松鶴裡冷笑道。

  我看著自己的字啞口無言,木然道:"誰啊,模仿這麼像,神了!誰那麼無聊,模仿我的爛字。"我摸著下巴無限感慨,說句心裡話,像我如此爛字居然能模仿得如此像,還真不容易。

  三娘一聽我的話,就道:"對!對!對!我就說不可能是小寧子干的吧,呵呵,可以把他放了吧。"

  莫無聞收回字條,對松鶴裡說道:"老大,小寧子估計沒這個能耐。"

  松鶴裡一愣,疑惑地看著眾人,不可思議道:"怪了,真怪了,你們還是第一次同時為一個外人說話啊,你們這是怎麼了?"

  眾人一陣尷尬,尤其知道我真實身份的那幾人,更是欲言又止。

  松鶴裡的鼻子裡哼出了一聲,道:"的確,說不定不是小寧子干的,他的確沒那個本事,可和小寧子一起的那個幫手,就沒可能嗎?"

  "不,不是他!"我立刻站了起來,緊緊的盯著松鶴裡,"現在你們有證據,我說不過你們,但你們必須清楚,在一直幫你們的黑衣人,就是那個幫手!"

  "什麼,你說昨晚的字條也是他留的?"松鶴裡頓時神情緊張起來。

  我笑道:"沒錯,正是他!你們可以懷疑我,但決不能懷疑他!"

  "你們究竟什麼身份,他,又是什麼身份?"松鶴裡緊緊逼問,眼神異常犀銳,威脅的氣息緊緊將我包裹在其中。

  可惜,我是嚇大的,穩定氣息,義正詞嚴道:"無可奉告!"

  隨即,我從袖中掏出了從元胖子書房找到的字條和鼻煙壺,重重扔在了桌子上,道:"這就是我在元胖子房中找到的東西。"

  我拿起了菜單,"這菜單,是龍豹給元胖子的,被元胖子收在抽屜裡,還裝入了信封,試問,一份菜單何以要放這麼好?"隨即,我又拿起了鼻煙壺,"還有這鼻煙壺,應該是在元胖子手中滑落的,何以元胖子要在死前拿著鼻煙壺?說明他死之前在吸鼻煙,試問,一個正在吸鼻煙的人怎會突然自殺?"

  我冷笑道:"既然你們不信任我,我也不陪各位了,這些線索希望對你們有幫助,至少我不認為元胖子會自殺,告辭!"隨即,我頭也不回準備離開密室,突然,眼前伸出一隻胳膊,正是松鶴裡。

  松鶴裡冷冷說道:"對不起,你哪兒也不能去。"說著將我一把拎住,同時左手在身邊壁燈處轉了一下,頓時,在那裡出現了一個牢籠,松鶴裡一甩手將我扔入籠中,一轉機關,"哐啷"一聲,關上了牢門。

  "老松!"眾人一驚,望著松鶴裡。

  松鶴裡正色道:"我知道你們與小寧子交情深,但是,我們不能被交情矇蔽眼睛,他這樣關著,對他,對我們,都有好處。三娘,小寧子就由你負責看管,莫無聞隨我去發災銀,至於元胖子是否自殺,我會徹查!"說著,將字條和鼻煙壺塞入袖中。

  "是!"莫無聞緊緊地跟在松鶴裡的身後,路過鐵籠時,他同情地看了我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

  第二十四章 省思

  當松鶴裡和莫無聞離開密室後,三娘和四個花魁圍在了籠子邊上,三娘眉頭一皺,"小寧子,你說出自己和那黑衣人的身份不就行了嗎?"

  我搖了搖頭,抿緊了嘴巴,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阿泰的真實身份,但有這麼一個在暗處的朋友不好嗎?

  "怎麼?小寧子還有什麼身份?"魅舞和琴青疑惑地看著三娘、踏雪和影子。

  三娘搖了搖頭,嘆道:"小寧子是女的!"

  "啊?"琴青和魅舞驚奇地望著我,我撕下鬍子,隨手撈了一下脖子,偷偷帶下磁條,說道:"我是女的。"

  頓時,所有人都驚呆了,只有三娘和影子鎮定自若,三娘笑道:"這傢伙會口技。"

  眾人立刻恍然大悟,隨即琴青道:"既然如此,要幫助小寧子,就要找出殺害元胖子的真兇。你還記得那菜單上寫了什麼嗎?"

  我點了點頭,於是三娘一轉機關,將我放了出來,她們自然不怕我逃跑,她們隨便一個出手,都能像掐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地把我幹掉。

  琴青取來紙筆,讓我將菜單還原,於是,我寫道:

  任選山參數根 務必先燉

  完雞一隻 成湯

  當歸少許

  龍杞數錢 豹汁上湯

  五月庚申日

  琴青拿起一看,頓時一驚,交於三娘,三娘眉頭一皺,放在影子手上,影子樂道:"你們這是怎麼了,我對這個可不在行。"說著隨意一掃,頓時雙眼瞪大,紙條從她手中慢慢滑落。

  "影子,你看怎麼辦?"三娘緊緊盯著影子,影子不再做聲。

  我暗道奇怪,怎麼我看不懂的東西,她們似乎一眼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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