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我晃著頭,眯眼一看,原來是陶子楚,頓時興奮地拉過他的手道:"大侄子啊--你義父交代我了--要--要我給你--找個媳婦--哈哈哈--包在我--我身上了--"
陶子楚聽罷,尷尬地說道:"唐姑娘,你拉錯了。"說著舉起了他的兩隻手。
拉錯了?我順著手臂一摸,摸到了身後作我靠背的阿泰,頓時大笑起來:"哈哈哈哈……醉啦……醉啦……老子還沒醉過,原來這麼好玩啊……"
身後的阿泰大大地嘆了口氣:"你不叫醉,你叫發酒瘋,哎……子楚兄,你放心回去吧,這傢伙我會看著的。"
陶子楚一臉憂慮,卻又摻雜著些許的嫉妒,總之是戀戀不捨地走出了房間,末了還不忘說了一句:"有事叫我啊……"
我興奮地向陶子楚揮了揮手,"大侄子……再見……媳婦的事包在……你小姨我身上了,哈哈哈……"
"吱呀",門關上了,我睜著眼看著那顛來倒去的門,沉浸在自己的醉酒快樂中,其實看著周圍的景物不停地晃來晃去,還是很有趣的。
阿泰突然嘆道:"叫你別多喝,你還說有度,現在可好,還醉成這樣。"
"嗯--老子開心嘛--"我翻個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抱著阿泰,阿泰的胸膛好舒服啊,又軟又暖。
"別老子老子的,小姑娘這樣說話,真難聽。"阿泰責備的聲音裡卻是寵溺。
阿泰寵我我自然知道,否則我哪敢像現在這樣爬到他頭上?哎喲,頭好痛啊,這叫什麼?對了,叫潛醉,因為我腦子清楚。嘿嘿,再往上爬點,頭終於可以靠在阿泰的脖子上了,最喜歡躲在他頭髮裡,癢癢的,香香的,"阿泰……你一個男人為什麼這麼香?"
只覺得阿泰的腦袋又搖了搖,"我養成習慣了,家裡洗澡都是用香料的。"說著摸了摸我的腦袋,"等這裡的事了了,跟我回去可好?"
回去?我從他的脖子裡揚起臉,望著他,越來越看不清了,搖了搖頭,"我不要……會被打死的……"
阿泰的胸脯起伏了一下,似乎在嘆息,大手輕輕撫過我的臉,"我明白了,唉,可是你醉成這樣,怎麼回去喲--"
我一驚,頓時腦子清楚起來,沒想到這一喝就是一下午,現在若不啟程,明早就到不了揚州。慌忙抬起沉重的手,在腰間摸索著,摸到了一個小紙包,心中安心下來,將紙包裡的藥塞入嘴中嚥了下去。
"你吃什麼?"阿泰頓時焦急地問著,好像我是吃毒藥,我嘿嘿一笑:"解酒的……"
那紙包裡,是超級解酒藥,我總是會放一顆在身邊,以防在百媚樓喝醉了發酒瘋,那藥自是未來人的,它可以在半小時內將體內的酒精徹底分解為水和二氧化碳,可是好東西啊。
閉上眼睛,不消一刻,藥力開始起作用,汗從額頭、手心冒了出來,腹中也開始脹了起來……
"你怎麼了?"阿泰看著我滿頭的大汗,將我放平,迅速坐到我的身邊,怒道,"你到底吃了什麼?怎麼會這樣?"趕緊掏出手絹幫我擦汗。
熱,好熱,我朝阿泰咧嘴一笑,這傢伙臉上的神情更是奇怪,忽然阿泰俯下身,捧著我的臉,"你不會吃錯了吧,難道是春藥?你們龜公身上常有的。快,快吐出來……"
春藥?他們男人腦子裡怎麼老想那檔子事,忍不住抽了抽眉毛,低下眼簾,冷冷道:"那今晚可便宜你小子了……"腦袋漸漸清醒,眼前的阿泰不再亂晃,這藥果然不錯。
只見阿泰臉部表情當即定格,手停在我的臉頰,隨後,表情居然變得痛苦,"寧兒,你會恨我的……可是……罷了,救人要緊!"說著朝我慢慢傾身前來。
這小子還當真了,不過想想這藥所引起的表徵還真像,胃中氣體翻滾,不好,要打嗝,我慌忙躲進被子,輕聲地打了一個長長的嗝,頓時,被中瀰漫著怪異的氣體,趕緊憋氣。
在人面前打嗝是一件非常失禮的事情,尤其是在阿泰面前,多難為情啊。忽然覺得自己居然很在意阿泰。
探出頭,長長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頓時酒意全消,而阿泰的臉卻已在我的上方,方才迷迷糊糊的,看不清阿泰倒還好,現在看清了,在與他眼神相對的那一刻,我的心跳突然停止,周圍的空氣變得稀薄。
阿泰那雙熱切的、充滿火焰的奇怪眼神,顫動著我的心。他的臉緩緩靠近,我的心隨著他的靠近而恢復跳動,越來越快的跳動,直到他貼在我的額頭,我快窒息了。
"寧兒……"阿泰略帶酒味的氣息輕輕吐在我鼻尖,我大腦一片空白,阿泰的聲音讓我渾身酥軟,忽然,元胖子的身影在我眼前浮現,頓時胃部抽搐,大腦清醒,摀住嘴巴,側向一邊。
"怎麼了?"阿泰迅速離開我的額頭,讓我頓覺輕鬆,周圍的空氣也流通起來,平復了一下心情,坐了起來,咧嘴一笑,"我沒事了,準備回揚州吧。"我隱隱覺得元胖子事件已經給我造成相當嚴重的陰影,記得電腦裡也曾看到過類似案例,估計今後是無法與男人親密接觸了,天哪,那我不是要孤獨終老?
阿泰的手向我伸來,我慌忙一躲,心虛地躲過他的眼神,瞟向一邊。
良久,頭上被阿泰一拍,"真的沒事?"口氣中大有別逞強的味道。
我嘴一撅,揚起臉,阿泰的臉上是我喜歡的微笑。我怨道:"真的沒事了,跟你說了是醒酒,你們男人啊,就會往那方面想,唉。"
"可是,你的症狀……"阿泰遲疑地說著。
白了他一眼,不再看他。就在這時,我愣住了,阿泰的左手食指上用布條纏繞著,紗布洇出一片血紅。
清楚了,徹底清楚了,這應該就是我喝醉的時候干的"好事"。
我慢慢抬起他的手,將布條解下,心一驚,布條下一道深深的口子,還在時不時的吐著鮮血,看來是我醉的時候下手重了,才會有這麼深一條口子。心,忽然疼起來,當初看見阿泰滿身傷痕的時候,我都沒半點感覺,而此刻,我卻心疼了,好疼,彷彿有隻手在揪我的心……
抬頭看看阿泰,阿泰給了我一個甜甜的微笑,輕聲道:"還好是割在我的手上,否則,你可就要哭了,呵呵呵呵。"
阿泰的微笑和安慰的言語更讓我愧疚萬分,從懷中取出創可貼,包裹在它的手上,一笑:"現在還疼嗎?"
阿泰驚奇地看著創可貼,動了動手指,滿臉疑惑,"奇怪,不疼了,你身上怎麼有那麼多寶貝?對了,我上次的傷也是用你那些寶貝治好的吧。你還有什麼寶貝,來,讓我看看。"說著,雙手向我腰間探來,我頓時打開他的雙手,怒道:"回家了,還玩?"
阿泰雙手撐在我身體的兩側,眯起他的星眸,調笑的意味頓生,"剛才誰說今晚要便宜我的?"
完了,心一沉,自己終究玩不過他,現在的形勢對自己相當不利,我立刻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啊--我想起來了,可是有句話,你可曾聽過?"
"什麼?"阿泰的神情轉為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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