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 大宋王侯 作者:九孔(已完成)

 
waterkcl 2019-1-14 10:33:0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9 317984
waterkcl 發表於 2019-2-4 10:12

第170章 麻將的魔力

  雖然剛剛走起來,步伐緩慢,且一瘸一拐的像個大馬猴,可這畢竟是真正意義上的走路。

  十一年了,終於脫離了拐杖,第一次站起來,即使以鬼醫死寂般的情感,也有了哭的衝動。

  葉塵說道:「前輩!你走幾步感覺一下有什麼不合適的,晚輩再讓人去修改。」

  「合適,合適,老夫現在都可以走了,沒什麼不合適的。」鬼醫一刻也不想離開這雙假腳,人總是在失去後才懂得珍惜。他十一年時間沒法走路,這是他幾乎不出門,也不見人,性格越來越孤僻冷漠的主要原因。而這一刻心情舒展,他感覺自己性格好像都變得陽光了一些。

  牛筋熬成的軟塑體充滿了彈性,尤其在加入淡黃色染料,就與真腳區別不大,沒有高硬度塑膠,葉塵讓鐵匠把薄鋼板嵌進去作為骨架,都是上好的百煉軟鋼,這兩隻假腳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用上個十年不是問題。尤其是喻清妍親自出手,加班加點,雕刻出來腳的模樣與鬼醫整體腿腳形體極為相配,穿上褲子和鞋襪,甚至都看不出一雙小腿是假的。

  隨著鬼醫對這雙假腿腳越來越熟悉,走起路來,速度就快了幾分,身體的顛簸程度更是減少了許多,剩下的就是熟悉程度,越熟悉,身體就越會自然的調整重心,以後只要是慢慢走路,就會與常人無異。

  ……

  ……

  葉塵這些天很忙,很充實,但葉府中的幾位女子,除了喻清妍之外,玉道香、韓可兒、孫雪瑩、小墨卻是好無聊。無聊到已經影響心情的地步。

  葉塵也第一次認識到這個時代娛樂活動的稀少,平日間根本就沒有多少供消遣娛樂的事情。特別是男人還可以去青樓風花雪月,賞舞聽曲。可是對女子來說,就知道待在後院整天無聊著。

  葉塵有時心想,這般閒著,這般無聊,怪不得封建社會不論是後宮,還是大戶人家後院,妻妾之間勾心鬥角不斷。

  葉府雖然還沒出現這個問題,但自從一周前,葉塵正式納韓可兒為妾之後,後院的氛圍便有些詭異起來。

  先是喻清妍面對葉塵的言行舉止開始有些奇怪,緊接著除了暗中跟著葉塵保護其安全,其餘時間都在練功,或者教水兒練功的玉道香看著葉塵的神色越來越幽怨。甚至水兒那小丫頭和葉塵在一起時也怪怪的。

  雖然因為種種原因,沒有發生什麼真正的勾心鬥角的事情,但葉塵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所以,當葉塵聽韓可兒說「好無聊」次數多了,又見白滄海被自己兩個女人也說得眉頭都皺起來時,他便想改變一下這種情況。

  葉塵仔細回想後世的消遣娛樂之事,能在這個時代讓女人做的都有些什麼。跳舞?唱曲?貌似都不太吸引人,很難轉移後院中這些女人的注意力。

  「看來只有拿出大殺器了。」葉塵喃喃自語,神色詭異。

  麻將!在後世不是說十三億人民九億麻嗎?就它了。女人只要沾上這東西,就離不了了,正是轉移注意力,打發時間的超級神器。再說,近日天氣變涼,再加上李君浩帶著南幫兩百多人全部去了河堤上,冰店關門,除了前些天贏得一萬貫,已經好些天沒有收入了。當然俸祿一直不被葉塵算做之內。

  聽到葉塵喊來養在府中的木匠,喻清妍也從鬼醫小院中跑了過來。

  二十多名軍匠中,有一半是木匠,全部前來報導。葉塵在紙片上畫上條餅萬東南西北中發白等畫面,然後見畫的不好看,讓精通繪畫的喻清妍又按照他的意思重新畫了一遍。

  第一副麻將出來,葉塵感覺很滿意,但卻被喻清妍批判一無是處。喻清妍親自以葉塵的名義,再次叫來木匠,嘀嘀咕咕說了半天,葉塵都不知道說的什麼。不過看那些木匠的神色,對喻清妍無不一臉佩服尊重。

  第二副麻將是一水的檀香木,不知道是以什麼妙法特意抹去了第一幅麻將所擁有的花紋,看起來都是一個模樣,手藝好的讓葉塵叫絕,特別是那么雞刻畫的栩栩如生,讓葉塵驚歎不已。遠超第一幅麻將太多。且那些木匠都說這是喻清妍的功勞。

  這一下,葉塵才想起來喻清妍他爹爹喻皓,可是大宋一代木匠大師。甚至由此還被封了官。單從其女兒身上,便可看出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可惜如此人才竟然被趙匡胤給隨便找了個油頭給殺了。這讓葉塵感慨可惜不已。

  玉道香、韓可兒、水兒品賞著麻將,但卻看不明白是做什麼用的,韓可兒拿著么雞就問葉塵:「阿郎,這些小木塊是幹什麼用的?這只小雞刻得真漂亮。」

  「有這東西你們就不用煩悶了,這是一種非常有意思的玩具。」

  說完,葉塵看了一眼一臉雀躍的水兒,又補充道:「大人的玩具。」

  不理會撅著嘴,買著萌,又蘊含嫵媚之氣的水兒。

  葉塵讓人將白滄海和孫雪瑩、小墨叫來,然後便指揮著幾位女子在小飯桌上碼好牌,葉塵坐東,玉道香坐北,喻清妍坐西,孫雪瑩坐南,小墨和喻葉帶著幾個丫鬟在旁邊伺候。白滄海、水兒一臉好奇在旁邊觀看。

  在講明規則之後,開始打明牌,葉塵幫助幾位絕色佳人組牌,碰牌。吃牌,停牌,胡牌,用不了幾圈,居然全都掌握了要領,甚至玉道香摸牌的本事都已經超越葉塵,手一碰便知道是什麼牌。

  葉塵吃過晚飯,便將座位交給了早已等候半天的小墨接手。

  月上中天,一直到子時,可謂是深更半夜時,葉塵睡夢裡還影約聽到孫雪瑩大喊碰牌的聲音。

  ……

  ……

  葉塵要用麻將掙錢,自然要將麻將推廣出去。如何推廣自然是請名人來打一場,然後將消息傳出去。

  魏王趙德昭今日閒著沒事,被葉塵請到了府中,新任三司正使羅公明的二衙內羅耀順特意跟人調了班,樞密副使曹彬長子曹瑋沒事幹。這三人被葉塵給請了過來。

  賭局正式開始,麻將的誘惑的確難以抵擋。賭桌之上無身份,四個人賭得興起,再也沒有身份的隔閡。趙德昭得到好牌則喜笑顏開,得到亂牌那也只能埋怨,趙德昭雙目圓睜努力的在摸手上的牌,快把牌捏碎了,羅耀順正在催促趙德昭出牌,曹瑋則一臉凝重肅然,緊盯著牌場,猶如要上陣殺敵將軍一般。只有葉塵神態悠閒輕鬆。

  不覺間太陽即將西沉,四個人誰也沒有甘休的意思,依然在劈劈啪啪的亂敲麻將。

  趙德昭咬著牙在摸牌,小臉都抽成了包子,指頭把牌捏得嗞嗞作響,大概沒摸到好牌,隨便扔到河裡喊了聲:「三條!」

  羅耀順笑顏逐開,攤開自己的牌高興的說:「胡了!」

  言罷!羅耀順手伸的老長:「謝謝三位,盛惠十貫」。

  趙德昭把牌推河裡繼續洗牌,邊洗牌邊對葉塵說:「祥符伯,你發明的這個新玩意?不會讓人染上賭癮吧?這東西本王剛玩了一會就覺得離不了了。」

  葉塵一邊給自己碼了一手好牌,一邊說道:「殿下不用擔心,這些東西比起開封幾大賭坊中丟篩子可好玩多了,還有娛樂性。給大家帶來多少快樂啊!」

  「這倒也是。」趙德昭這會切身體會,表示深以為然。

  ……

  ……

  四人打了一天,趙德昭輸了足足三百貫,本來剛開始贏的羅耀順也輸了五百貫,葉塵贏那也就算了,畢竟他打得最熟,可是曹瑋悶悶的半天不說話,最後竟然贏了六百貫。最主要的是,這小子最後樂得不行,說漏了嘴,說自己身上只帶了五十貫的本錢。恨得趙德昭和羅耀順咬牙切齒。

  有葉塵這個帶有傳奇色彩的新貴和這三位開封府年輕一代貴人的宣傳和帶動,麻將很快便在開封貴族、高官、豪商之中流傳,特別是閒著無聊的各府中後院女子。

  開封城裡的麻將聲自從誕生之日起就沒停過,上至皇家,下至公卿,再到商賈百姓,這個簡單而且有趣的遊戲在半個月的時間就蔓延開來。

  副相呂餘慶憂心忡忡的上奏說自麻將一出,文恬武嬉不說,還敗壞天下民風,應當禁止。但趙匡胤自有自己的考慮,百姓平時有事做,不再靜極思動,也是有利於統治的。

  不過,葉塵近日的麻將局越來越糟糕,經常輸錢。曹瑋自贏了六百貫之後,回到家被曹彬好一通表揚。從此曹瑋將麻將當成兵法研究,水準突飛猛進,這些天在開封眾衙內中大殺四方。據說贏了不下三千貫。羅耀順和趙德昭一直是多輸少贏,前者被剛剛回到開封的老爹教訓了好幾次,終於暫時封山。趙德昭被趙匡胤訓斥了之後,也收斂許多。

  今天,葉塵被趙贊、高懷德、李繼勳三位老將叫去,親自教三位老傢伙打麻將。
waterkcl 發表於 2019-2-5 10:16

第171章 鸚鵡欺君

  一開打,葉塵便後悔今天來此,心中暗自發誓再也不想和這三位一輩子不知道殺了多少人的殺氣騰騰老將打麻將了。

  和這三位打麻將,最好頂盔摜甲,隨時有生命危險,牌在桌子上飛來飛去,夾雜著罵娘、罵老子的喝罵聲,葉塵想堵耳朵又不敢,耳朵還要用來聽風聲,這不,有一張牌衝著腦門飛過來了,熟練的伸手抓住,放桌子上,好牌!八萬,胡了。

  葉塵這些天總體很高興,一是開封河堤修築進展很快,遠快於黃河水位的漲幅,可以預見,十月份,黃河在開封境內應該不會決堤了。再加上賣出去近千幅麻將,可謂是大賺特賺啊!要知道一幅麻將賣價是五十貫。光是麻將,就讓葉塵轉了近五萬貫。當然,一些親近人家麻將不是賣的,而是無償送的。比如曹彬、羅公明、趙德昭、賈憲、趙贊、高懷德、黨進這幾位,甚至人在河東晉陽的李繼勳府上,葉塵都是免費各送了兩幅的。

  葉塵近日又給家裡的護衛、僕役、丫鬟漲工資,弄得全家熱血沸騰。尤其是給家裡那十多名沒日沒夜在搶工製作麻將的木匠,發的薪水都快與葉塵俸祿有得比了。

  「這是晉王府上的四副,這是趙相公府上的三副,這是李大人家的兩副,咱家的麻將牌賣不了多少日子了,聽說玉器軒已經有玉石做的牌了,爵爺您得想想辦法,不能總讓外人用咱家的法子撈好處,還有沒有王法了。」麻剛子慎重的來向葉塵請示。

  王法?葉塵知道,那玉器軒後面的老闆就是趙光義府上管家。為點錢財,葉塵可不想與趙光義對幹。

  「麻剛子,這本來就是個一錘子買賣,能賣幾副就賣幾副,現在朝廷中副相呂餘慶和禦史台言官都看不慣麻將牌了,說什麼文恬武嬉壞風氣,爵爺我不能不站在那個風頭上,玉器軒跳出來是好事,正好替爵爺我背黑鍋。」葉塵嘿嘿一笑,說道。

  ……

  ……

  最近朝堂上,上到天子,下到尋常京官都表現的越來越輕鬆。開封官府糧倉已經全部儲藏滿,足足六百萬石的糧食,百萬人口吃兩三個月沒有問題。最主要的是開封境內六處河堤不說已經固若金湯,但也能夠保證此次秋汛過程中不會決堤。

  事到今日,這近三個月朝廷瘋了一般的從江淮及各地聚集糧食,以及全力徵調勞役和廂兵,爭分奪秒般的搶修開封境內河堤的真正原因已經不知被那位重臣傳了出來。很快便傳遍了整個開封,甚至周邊各州縣。

  此事引起了所有人的轟動,讓開封城及下轄十多個縣一百多萬百姓感到無比慶倖的同時,也將葉塵推到了風口浪尖上,聯繫到葉塵之前的種種神奇事蹟,葉塵之前神仙弟子,吉星轉世傳言更加深入人心。

  葉塵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苦笑連連,按照他的本意,他是絕對不想如此高調的,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這句話並不是隨便說一說,鋒芒畢露並不是好事。這甚至乃是取死之道。這與葉塵一直奉行的謙虛謹慎,蒙著頭發財升官的行事原則完全不相符。

  「此事天子必須給我補償,否則我就虧大了。」葉塵喃喃自語。

  皇宮,大宋天子趙匡胤剛剛從花蕊夫人所在花蕊殿中走出,向福寧殿走去,只是向來身體健康強壯的趙匡胤身形有些飄忽。

  趙匡胤擁有不輸唐宗漢武的雄心壯志,在花蕊夫人進宮之前,從不沉迷女色,更不用說白日宣淫。可是,最近這一多月,卻頻頻去做這等事情,甚至有些樂不思蜀的感覺。

  趙匡胤坐在福寧殿御座之上,腦海中還禁不住冒出花蕊夫人那銷魂迷人媚態,不由心中一凜,眉頭皺了起來。

  這時,武德司使張展大步走了進來,恭敬參拜。

  趙匡胤有些疲憊地說道:「起來吧!朕讓你派人去打探南漢國情況,進行得怎麼樣了?」

  張展也是一名太監,是趙匡胤真正的心腹,且能力出眾,否則也不可能會執掌武德司這樣的密探機構,替天子監察京師上下。張展的一些看法,趙匡胤向來是很重視的,只是讓趙匡胤唯一感到不滿的是,張展這些年來對那神秘勢力的調查一直進展緩慢。

  張展說道:「官家!南邊已經傳來消息,臣派去的人半個月後便會回到京師,且他們還綁了南漢國皇宮內伺候南漢國皇帝的一位內侍總管,想來此行收穫頗豐。」

  趙匡胤聞言,精神一振,說道:「不錯!內侍總管,想來對南漢小朝廷內部真正情況很熟悉。」

  「嗯……朕前些日子,讓你多派人暗中查探開封那些大豪商、大行首來歷底細,查探怎麼樣了?」趙匡胤想起那股讓他始終感覺如芒在背的神秘勢力,不由問道。

  張展臉上滲出汗水,遲疑了一下說道:「陛下!此事目前還沒有進展。」

  趙匡胤眉頭微皺,想了一下,深深的看著張展,說道:「朕回頭會讓三司使將武德司日常經財費用提升一倍,但你也要給朕有所回報才行啊!」

  張展撲通跪倒在地,頭上汗如雨下,說道:「臣有失陛下厚愛,這些年查探那幫賊子,始終進展緩慢,收效不大。請陛下責罰。」

  趙匡胤歎了口氣,說道:「這夥賊子能夠勢力如此龐大,聽其命行事的人手肯定不少,從而財力肯定不小,足以富可敵國。他們不像一個國家可以徵民稅收,這麼大的財力,除了那些商人,且除了大豪商之外,很難維持。所以,你調查的方向,除了那些古老世家之外,還要從這些大豪商處下手。」

  張展恭敬稱是。

  趙匡胤從福寧殿走出,身後跟著大批侍衛和內侍,正準備去看看這些天被冷落的皇后。不料剛走到御花園,突然聽到有聲音喊:「父皇!父皇!」

  趙匡胤聞言,不由一怔,這聲音有些奇怪,不是永慶那丫頭,也不是德芳那小子。

  趙匡胤正納悶,突然看見永慶從旁邊假山後面嬉笑著走出,她肩膀上落著一隻鳥,正衝著他叫:「父皇!父皇!」

  趙匡胤見此,不由大驚,一隻扁毛畜牲,竟可以被人調教的如此通人性,還會說話,簡直是聞所未聞。趙匡胤以及身後一大幫侍衛、太監和侍女看得又驚又奇。

  「父皇!你看我的鳥聰明吧!它都會說話。是我教它說話的。」永慶公主獻寶似地說道。

  趙匡胤嘖嘖稱奇的看著鸚鵡,寵溺的摸了一下女兒的頭,一邊說道:「永慶真厲害。」一邊便想順勢摸一下那鸚鵡。

  不料,那鸚鵡突然飛起來,飛到了皇帝身後幾名太監中一人的頭上,眼睛滴溜溜看著身邊太監,張嘴便叫了出來:「你這鳥人,閉上你的鳥嘴。」

  剛說話的只有趙匡胤,鸚鵡讓閉上鳥嘴的不就是在說他。

  趙匡胤擰眉凸目,兩眼看著鸚鵡,大喝道:「豈有此理,永慶你是怎麼教扁毛畜牲,滿口污言穢語,真是有失體統。」

  永慶公主此時也是一臉委屈,被趙匡胤一凶,一雙大眼睛中便噙滿了淚水,她也不知道這自家小鸚會說這句話,而且還對父皇說這句話。

  她卻沒有注意到,她身後不遠處伺候她的兩名小太監此時低著頭,一臉蒼白。

  永慶公主不知道的是,平時有一半時間,這鸚鵡是由她身邊的兩個小太監照顧,這兩名太監可沒有她那般將這鸚鵡當成寶貝似的,最近這鸚鵡學會了「父皇」兩個字,有事沒事就老叫「父皇,父皇」。這兩個小太監便會不耐煩,就會喝罵道:「你這鳥人,閉上你的鳥嘴。」

  結果,次數多了,時間一長,鸚鵡便學會了這一句話。其實這鸚鵡一般不會說這句話,剛才是突然飛到太監群中,而這些太監著裝打扮都差不同,在這鸚鵡看來,和看管他的兩個太監沒有什麼兩樣,所以便猶如條件反射一般,將那句髒話當著大宋天子的面給說了出來。

  而且,這鸚鵡說了一遍,還沒完沒了,一直再說,這會都說第三遍了。

  一隻鳥一直喊著讓他閉嘴,趙匡胤當然很生氣,但一看寶貝女兒兩眼含淚,卻是不忍心再訓斥,所以便衝著鸚鵡喝道:「你個臭鳥!給朕閉嘴!」

  不料那鸚鵡從那太監頭上盤旋飛起,毫不示弱地回罵:「你個臭鳥!給朕閉嘴!你個臭鳥!給朕閉嘴……」

  這一下,將趙匡胤給氣的七竅生煙,指著鸚鵡半天說不出話來。

  永慶公主看著自己鸚鵡與威嚴父皇之間的較量,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破涕為笑,甚至笑的打跌。

  這一下,趙匡胤更火了,跳起腳道:「來人,來人,給朕射死這只欺君的賤鳥兒。」

  「蓬蓬蓬!」十名侍衛應聲上前,張弓搭箭一通亂射,那只鸚鵡倒是很賊,直接飛到假山後面去了。

  永慶公主此時自然大驚,抱著趙匡胤胳膊,哭喊道:「不許射我的小鸚!」
waterkcl 發表於 2019-2-5 10:19

第173章 黃河還是決堤了

  宋方的條件是,只要遼國退兵可以每年給遼一些銀、絹,但不答應領土要求。談判在兩軍對峙中進行。最後終於按宋方的條件達成了協定,剩下的問題就是每年給遼銀絹的數量。曹利用臨行前請示宋真宗,真宗說:「必不得已,一百萬也可。」曹利用從真宗的行宮一出來就被一直守候在門外的寇準叫住。寇準叮嚀他說:「雖然有聖上的旨意,但你去交涉,答應所給銀絹不得超過三十萬。否則,你就不必再來見我,那時我要砍你的頭!」

  寇準始終反對議和,主張乘勢出兵、收復失地。主戰派將領甯邊軍都部署楊之,以奪取幽燕數州。但由於真宗傾心於議和,致使妥協派氣焰囂張。他們攻擊寇準擁兵自重,甚至說他圖謀不軌。寇準在這班人的譭謗下,被迫放棄了主戰的主張。於是,在妥協派的策劃下,於同年十二月,宋遼雙方訂立了和約。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澶淵之盟」。

  只是,葉塵記得寇準乃是華州下邽(今陝西渭南)人,與白居易、張仁願並稱渭南「三賢」。可他眼前這個剛剛起名為寇準的男孩則是他從揚州帶回來的。

  「虎子應該不是那個寇準吧!畢竟籍貫對不上。只是年齡怎麼就如此吻合呢?」葉塵從學堂走出時,喃喃自語。

  ……

  ……

  進入九月下旬以後,關中、關西、河東,乃至京西等黃河中上游持續普降大雨,京西、河東一帶更是暴雨如注,連月不止,黃河水陡然上漲,終於決堤,只不過不是開封,而是在澶州一帶。

  澶州一帶河堤雖然今年也有修建,但顯然力度並不大。滾滾滔滔的洪水,挾捲著一排排五六丈高的濁浪,以排山倒海、不可阻擋之勢,奔騰咆哮,一瀉千里,向東直流人鄆、濮二州的低窪沼澤地帶。水勢之大,竟然在十幾天的工夫,使平地汪成了一片煙波浩渺、橫無際涯的千里平湖——梁山泊。沿途州郡皆成水鄉澤國,禾稼漂沒,房屋坍塌,禽畜淹死,黎庶百姓四散奔命,啼饑號寒,死於洪水、饑餓和瘟疫者不計其數。

  此次黃河洪災危害之大,影響之巨,舉國震驚。消息傳到京師,趙匡胤大為震怒的同時,也是心中後怕不已。若不是葉塵提前說出黃河決堤之事,這兩個多月搶修開封境內河堤,恐怕此次決堤的就不是澶州一帶,而是天子腳下開封境內,而此時發生在澶州一帶的慘狀,恐怕就要出現在開封境內。京師動盪,必然引起天下動盪,後果不堪設想。

  一想起此事,趙匡胤後背就冷汗直流,禁不住大呼天佑吾啊!

  但趙匡胤依然還是很憤怒,兩個多月前他便讓政事堂已經給黃河周邊各州縣下了通文,全力組織人力加固加高河堤。可最後依然讓黃河決堤,釀成慘狀。

  趙匡胤馬上令禦史台和政事堂的人前往澶州調查,結果查明:澶州官府汛前不積極組織人力加固堤防;汛期不及時報告險情,聽之任之;洪水氾濫後又束手無策,毫無救援措施。

  澶州知州乃是趙匡胤的親舅舅杜審肇,但趙匡胤毫不客氣地將他罷免官職,放歸故里。而對分管汛防的澶州通制姚恕則鎖拿京師,讞勘定罪。

  趙匡胤命宰相趙普、參知政事呂餘慶和薛居正,會同大理寺審讞此案。

  這一日,崇政殿小朝會議事。議題說到有關對姚恕處置結果。

  「官家!臣堅決主張將姚恕處以極刑。」趙普一臉肅然說道。

  趙光義臉色微變,心中狠不得將趙普千刀萬剮。雖然早有預料趙普定會借機給姚恕重罰,但卻沒想到趙普欲置姚恕於死地。還好這幾天有所準備。

  禦史中丞王悅風怨毒的看了一眼趙普的背影,出班說道:「官家!臣以為姚恕嚴重失職,但罪不至此,應判杖決流放。」

  參知政事呂餘慶有些勉強的也出班說道:「官家!臣也以為姚恕罪不至死。」

  不等趙匡胤說什麼,趙普神色陰冷的看了一眼王悅風和呂餘慶,滿腔憤怒地說道:「澶州成千上萬的民眾葬身魚腹,無數百姓無家可歸,皆姚恕瀆職之罪,不殺姚恕,何以平民憤,何以謝百姓?」

  參知政事薛居正出班,說道:「臣認為趙相公所言有理,姚恕罪不可恕,該殺。」

  緊接著十多名文官紛紛出列,表示支持趙普的意見。也有四五名文官表示姚恕罪不至死。

  趙匡胤對此次澶州決堤之事非常震怒,要知道朝廷提前可是特意下了令文通知加修河堤的。所以,他此時心中也是偏向於趙普的意見。再加上眼前朝堂上大多官員主張處死姚恕,略一思索之後,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趙光義,沉聲說道:「傳朕旨意,將姚恕凌遲處死。並昭告天下。以平民憤,以謝百姓。」

  趙普心中欣喜,冷冷的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趙光義,心想總算是為皇甫同被開封府誣陷入罪一事報了仇,出了一口惡氣。

  姚恕是大宋開國以來第一個因失職罪被處死的,儘管趙普找的理由冠冕堂皇,說的話大義凜然,而實際上他自然是在公報私仇。

  原來這姚恕本來乃是開封府尹趙光義的得力幕僚,趙光義一直把他當作自己的左膀右臂,十分器重,開封府的許多方略,皆出自此人之手。姚恕在趙光義幕府中時間久了,便有些「主大奴亦大」的味兒,再加上趙光義與趙普勢同水火,所以他有時將趙普也不放在眼裡。

  有一次趙普納妾,朝中官員都在邀請之列,姚恕前往赴宴,門人不認識他,競不予通報。姚恕一怒之下,話也沒留一句,便怒氣衝衝地拂袖而去。趙普知道了這件事以後,感到門下失禮,連忙派人找到姚恕,再三代自己向他道歉,但這姚恕卻不依不饒,執意不給面子。連去道歉的人都感到十分窩火,趙普由比便自然懷恨在心。他覺得開封府的一個小小幕賓竟敢對當朝宰相如此拿大,趙光義也欺人太甚。因此,他暗下決心,一定要尋機報復,出這口惡氣。

  後來,適逢趙匡胤為他的舅舅出任澶州知州選擇副手,趙普便極力主張派姚恕前往擔任澶州通判。老謀深算的趙普用的是一石二鳥之計,一方面將姚恕貶出京師,以報一箭之仇,另一方面也借機將趙光義的重要謀士調出其幕府,砍去他的左右手,以削弱其勢力。趙光義當然不同意,他一再找趙普通融挽回,趙普卻決不答應。

  趙光義的開封府雖說勢力很大,但朝廷官員的任命大權卻不在他手裡。無可奈何,姚恕只好怏怏不樂地走馬上任。

  這一次黃河決口,損失慘重,這是老天爺賜給趙普一個報仇雪恥的機會,他豈能輕易放過?

  再加上前幾日皇甫同被開封府陷害入獄,而本來站在他這一邊的呂餘慶,也在趙光義奸計之下,背叛了趙普,加入了趙光義的陣營。讓趙普這些天一直心中壓著一股邪火,在這種情況下,姚恕便成了兩派政治勢力鬥爭的犧牲品。

  趙光義從崇政殿中走出,出了皇宮,回到府中,一路上只覺得心中的火苗子一陣陣亂竄,對趙普恨得牙根疼。他禁不住又一次想起三年前發生的一件事情,與今日姚恕之事有些相似,最終也是以他敗北而結束。

  乾德四年發生的馮瓚一案。馮瓚時任樞密直學士、右諫議大夫。趙匡胤對他非常賞識,曾稱「此人才力當世罕有」。

  宋軍平定後蜀之後,趙匡胤便委派他前往蜀地,出任梓州知州。但到任一段時間以後,便有人告發他「受賕為奸」。趙匡胤向來愛惜人才,對馮瓚這樣一個極有才幹的官員,趙匡胤深恐造成冤案,毀掉了人才,就決定把他調回京師,由自己親自審理,然後再酌情裁處。

  馮瓚入京之後,對他早有成見的趙普卻暗中派人在潼關截住了他留在後面的行裝。在檢查的過程中,意外地發現行囊中藏著幾包已經包裹捆紮停當的「金帶珍玩」,貼著紙條,上面書寫著「送交劉罄」的字樣。

  劉鏊官職卑微、名不見經傳,趙普當時甚至還沒聽說過這個人。可是馮瓚為什麼要向他行賄呢?派人一打聽,趙普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劉鏊也是趙光義的得力幕僚。這一下子,趙普感到了問題的嚴重和複雜。馮瓚要曲意結好開封府的幕僚,這既說明他確有「受賕為奸」的問題,也說明他有意投靠趙光義,充其黨羽。

  趙光義拉攏朝臣,網路私黨,所用的手法無非兩條。一條是請客送禮,一條便是為人說情,開脫罪責。這一點趙普看得非常清楚。趙匡胤即位之初,有幾次要處罰過去與自己作對的人,都是趙光義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和地位,從中斡旋,婉言勸止。

  這些人從此以後,自然對趙光義感恩戴德,成了他的追隨者。
waterkcl 發表於 2019-2-5 10:20

《第四卷  開封風雲動天下》

第174章 封侯

  趙普這次抓住了馮瓚,也便抓住了狠殺趙光義威風的機會。

  因此,在處理馮瓚一案時,趙普力主將他處死。但由於趙光義邀約發動許多大臣一起求情,再加上趙匡胤本身愛才心切,最後還是赦免了馮瓚的死罪,將他流放到當時條件和環境最為惡劣的沙門島,在那裡不死不活地受罪。

  馮瓚被流放一案,自然牽連到了趙光義,此事相當於趙普當著眾人給了趙光義一記耳光,這場羞辱趙光義如何能忍得下去?自那之後,趙光義便尋機報復,與趙普之間的明爭暗鬥越加激烈。

  這幾年趙光義對馮瓚一案前前後後都仔細想了幾遍,總覺得這事蹊蹺,懷疑是有人告密,認為自己的幕府中出了內奸?他一個一個地暗中調查自己的那些幕僚。結果還真有一個人很可疑,這人便是左補闕、開封府推官宋琪。趙光義本來對此人「禮遇甚厚」,但此人是趙普的同鄉,又與趙普關係密切。他懷疑可能是此人扮演了向趙普告密的角色。於是,趙光義將宋琪趕出了開封府,逐出了京師,出知隴州去了。

  如此處置,趙光義還不解恨,這兩年多也一直尋找機會,給趙普點更厲害的顏色看看。前幾日皇甫同被陷害入獄一案,以及呂餘慶被設計背叛了趙普,加入自己一方,讓趙光義這幾天感覺出了一口惡氣,心中舒爽得很。

  但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竟會憑空裡出了個黃河決口的大案,而趙普居然如此心狠手辣,大開殺戒,將自己的心腹幕僚處以極刑。

  ……

  ……

  晉王府中,趙光義一拳砸在桌子上,心中殺機如潮,眸中寒光四射。

  舊帳未算,又添新仇,趙光義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燒灼。

  「趙普!你這個獨攬朝政、驕橫跋扈的老驢頭,莫非真把本王當成個軟柿子不成?總有一天,不!時間不會很長,本王定要讓你聲敗名裂,滾出開封,然後再回過頭,跪在本王面前,求本王給你一個官。」趙光義喃喃自語。

  「來人,去請陳先生過來。」趙光義深思之後,喝道。

  「王爺,陳先生今天一早出門,暗中跟著他的人回來稟報說是前往紅蝠樓去了。」管家快步走進門,躬身說道。

  「紅蝠樓?這是什麼地方。」趙光義疑惑道。

  「是一家妓院。」管家說道。

  「妓院?怎麼會叫這樣的名字?」趙光義道。

  管家猶豫了一下,以不敢確定的口氣說道:「好像是因為這家妓院女子都身穿著血蝠衣的緣故吧!」

  趙光義顯然對這些沒有多大興趣,說道:「告訴韓通,將陳先生給我盯緊了,他的一舉一動都要隨時報告給我。」

  管家恭敬稱是。

  ……

  ……

  大宋天下自開國以來十多年間,雖無大亂,但卻並不太平,這些年就沒有停止過打仗,瘋狂增加的軍費,以及不斷增長的官員數量,逼使官府收取更多的稅賦。一些貪官污吏使得沉重的稅賦負擔落在少部分農民身上,使得這些農民無法承受,因而棄家逃亡的百姓、落草為寇的流民,甚至有的在光天化日下橫行道左,劫掠民家,讓地方州縣焦頭爛額。而那等揮起鋤頭種地,拿起刀的業餘強盜,在這十多年中每年都有一兩起的。

  不過大的反叛,自川蜀之亂後,便再無一見。朝廷每逢災荒便從災民中收精壯為兵的政策,從根子上斷絕了人數上千上萬、席捲多州多路的叛亂。此次澶州洪災,趙匡胤第一時間便下令將精壯收編為兵,同時將流民向澶州附近各州縣分開遣送,很好的避免了大的亂子出現。同時也將年初北伐北漢時,損耗的部隊得到了補充。

  葉塵一個月前,曾經給黃河流域中下游所有州醫院以朝廷的名義下過通知,讓大肆採購藥材、石灰等治病防疫之物,澶州同樣如此,此時卻派上了大用處。另外,澶州附近州縣,甚至開封和洛陽都有不少流民湧入。不過不論是開封,還是洛陽,都有足夠多的糧食、藥物和官府力量安置災民。

  此事雖然牽扯了朝廷不少精力,算得上大事,但與京師受災相比,就不算什麼大事了。可是,具體到受災的家庭和個人來說,家園被毀,流離失所,那無疑於滅頂之災。

  開封境內安置災民由開封府負責,趙光義不管人品怎麼樣,能力還是很強的,更何況他也不想因為沒有安置好災民,被趙普再次趁機抓住小辮子。兩人之間明爭暗鬥,隨著澶州洪災之難的解決,這些時日漸漸熾熱化。開封城內平靜表面之下,暗藏無盡殺氣。

  ……

  ……

  澶州災民隨著洪水退去,也回到家鄉,開始重建家園。最主要的是,隨著秋汛時期已過,黃河中上游關中、關西、河東降雨大幅減少,黃河水面迅速下降變窄。意味著開封洪澇之患徹底解決。

  開封的四位行首如願以償的得到了官身,葉塵親自帶著幾名治河堤司使和幹吏,帶著各種測量和測試工具,認真嚴謹的測試了四處河堤的高度,厚度,以及堅實程度,期間將四位行首的暗中送來的重禮都堅決予以退回,極為公平、公正的排出了名次,按照之前所說,將四個官身授予了四位行首。

  而籌集到勞力人數最少,修建河堤最短的李君浩,也得到了一個從九品的官身。只不過和四位行首一樣,都沒有差遣。

  此次開封,乃至整個大宋能夠得以避免大範圍洪澇災害,葉塵居功至偉。一是頂著天大的兇險,將此事說了出來。二是籌集糧食一事整個計畫都是由他提供的,且過程中又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三是河堤的修築方面更是扭轉乾坤,直接確保了開封境內河堤沒有決口。直接避免了京師重地動盪。

  要知道若是開封重地大範圍受災,百姓怨聲載道,釀成動盪,一不小心就會波及全國,動搖國本,後果不堪設想。另外,也維護了天子臉面。在這個迷信的時代,天子腳下京師重地受災,重容易被人聯想到是天子不德。歷朝歷代,發生這樣的事情,天子可沒少下罪己詔,嚴重損害天子威嚴和名望。對一朝天子來說,可謂是奇恥大辱。

  葉塵立下如此功勞,已經不比開疆擴土,攻下一座城池差多少了。

  所以,葉塵在今天的大朝會被封了侯,食邑增加了兩千,但實封土地卻沒有變化。還是祥符縣那一千畝。

  葉塵如今也就是從祥符伯變成了祥符侯。

  府邸前,府中上下近兩百人,除了玉道香、白滄海、鬼醫之外,所有人都湧到門口,看著大門口舊的祥符伯府牌匾換成了新的祥符侯府的牌匾。所有人發出由衷的喝彩呐喊聲。惹得鄰里鄰居和路邊上看熱鬧的百姓好一陣羡慕。他們當然不是羡慕葉塵,因為地們相差太大,他們羡慕的是祥符侯府中家丁丫鬟,以及護衛。

  以前的祥符伯府,如今的祥符侯府中的僕人,月錢是尋常高官功勳府上同等僕人的兩倍,護衛更是高達四倍。這個消息早已在開封城內傳開,不知有多少人想要進入這座府中做事。但按照葉塵的指示,府中除了最開始繼承的喻皓家僕之外,一直再沒有進一人。開玩笑,家中主人除了他之外,就那大大小小幾個女子,用得著那麼多人伺候嗎?若不是葉塵考慮到喻清妍的感受,以及心中仁慈了一些,他還想辭退一些家丁丫鬟,多養一些護衛呢!

  羅耀順、王超、曹瑋先後來拜訪,每人拖一車禮物,知道葉塵總感覺錢不夠的脾性,什麼藥材,錦緞,字畫,文房四寶一樣沒帶。整塊的玉石,連串的珍珠,大塊的瑪瑙,看的葉塵心花怒放,對嗎,這才是恭賀進爵的樣子,不像趙德昭給弄過來兩大箱子書,說是最近發現葉塵文才方面不符合高人弟子的身份,讓他多學習,多看書。最讓葉塵不高興的是,趙德昭還真是一個自來熟的性格,仗著自己太子的身份在葉府大肆搜刮。又帶走了三副麻將不說,還把葉塵這此天閒著沒事,指點工匠研究製作出的四十多個牙刷,十多盒牙粉拿走了一半。

  吃過午飯之後,剛剛回到開封沒多久的賈憲也來了。賈憲因為江淮一行跟著羅公明表現出眾,立下不少功勞,官複北伐時的原職,又從國子監回到了三司使當官。

  到下午時,曹彬、黨進、趙贊、羅公明、高懷德這幾位軍中老將也來了。即使遠在河東晉陽的李繼勳也派了開封家中嫡長子李元佑前來。趙普和趙光義不管心中怎麼想,同樣派了子嗣前來恭賀。

  至於其他的不少功勳高官雖然與葉塵不熟,但都出於各種目的,派人送上了厚禮。葉塵讓麻剛子認真登記在冊,這些以後都是要回禮的。人情來往一定要做好,不然會被別人誤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甚至一不小心還會得罪人。
waterkcl 發表於 2019-2-5 10:21

第175章 永樂會館

  葉塵知道,他雖然已經是侯爵,官位也已經由正四品提升至正三品,可是除了醫院院長和治河銀提司之外他並沒有什麼身份顯赫和權柄滔天官位。曹彬、羅公明這些關係親密不算,如今能有這麼高官勳貴送來賀禮,甚至上到高懷德等四位軍中大佬親來,趙普和趙義都派子嗣帶來賀禮,就其原因只有兩個,一是葉塵正得聖眷,是當今天天子眼前紅人。二是葉塵自出世以來,種種化腐朽為神奇的手段所帶來的效果。誰都不敢保證自己那天遇到困難,不會求到葉塵頭上。

  送走了客人,打發走僕役,已是華燈初上。葉塵和王超、羅耀順、曹瑋哥四個坐在前廳喝茶聊天,不知不覺就聊到了女人身上,氣氛頓時熱烈,攆走伺候的丫鬟。客廳很快就變成色狼天下,乳波起浪,臀影飄飛。

  「說起來,最近開封除了甜水巷和安樂巷之外,城東又出現了一個好去處。」羅耀順淫笑著說道。

  曹瑋頓時兩眼發亮,說道:「什麼好去處。我怎麼不知道?」

  羅耀順流露出嚮往之色,說道:「紅蝠樓!」

  「紅蝠樓?這名字有些新奇。聽著不像是風月場所的名字。」葉塵插話道。

  「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吧!這紅蝠樓的名字,就如裡面的姑娘,新奇、刺激,給人一種其它風月之地從未有過的舒爽刺激的享受。」羅耀順一副高深莫測狀說道。

  ……

  ……

  十月二十九日。

  葉塵帶人去了一趟自己的一千畝封地。然後找了兩處地方,開了兩個工坊,用得人除了府中幾名工匠之外,全部是李君浩所統帥的那兩百名南幫幫眾。且硬是讓王超將前段時間娶妾收得禮錢拿出大半用來入股,擺明瞭是想讓王超借著自己發財。

  葉塵這兩個工坊是用來生產葉塵這一個多月,實在是忍受不了沒有牙膏、牙刷的日子,所以和府中工匠,以及喻清妍、玉道香一起,集眾人之力,將牙膏和牙刷給研究了出來。準確的說是牙刷和牙粉。

  牙刷就不說了,其實設計很簡單。主要是牙粉,葉塵記得後世尋常牙膏材料,這些材料也不難找,成本也很底,但將這些材料融合於一體,形成牙膏,根本不是這個時代技術水準所能夠做到的事情。但在玉道香幫助下,葉塵卻做成了比牙膏差了一籌的牙粉,玉道香會煉一些簡單丹藥,知道怎麼將這些東西熔煉成液體,然後融合於一體,晾乾之後,碾壓成粉末,便成了牙粉。將煉丹的方法改造成尋常人都能夠操作的技術,對於葉塵來說並不難。

  兩個工坊,一個製造牙粉、一個製造牙刷。

  葉塵不愁賣不出去,也不愁賺不到錢。

  第一批出產的牙粉、牙刷被葉塵無償送了出去,全是名人,上到天子、皇后、嬪妃、皇子、公主,下到文武大臣、高官貴族。

  所有人用過之後,都深感滿意,大肆讚賞。

  開玩笑,嘴巴裡面牙齒越來越乾淨,不少人沒有了之前的異味,變得清新不說。最主要的是一些牙齒暗黃的,用了葉府提供的牙粉和牙刷之後,竟然慢慢的變得雪白了起來。

  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想而知,葉氏工坊出產的牙刷和牙粉受到了多大歡迎。而在這些名人的導向和不知不覺的宣傳之下,開封城裡面,只要是稍微手中寬裕一些的人家,都開始使用牙刷和牙粉。甚至到最後發展成,若是不使用牙粉和牙刷,都代表著土鼈、野蠻人、鄉下人、窮鬼。

  短短一個多月,葉府牙刷和牙粉已經風靡整個開封,開始向四周州縣輻射。

  經過葉塵和李君浩、王超的商議,葉塵決定在其它各州開新的工坊,當然必須是信得過的人去主持,按照葉塵的意思,寧願發展慢一點,工坊開少一點,錢少賺一點,但牙粉的秘方和製作方法絕對不能流傳出去。牙刷還好說,市面上已經出現模仿品,有些並不比葉塵設計製作的差。但出現的幾種牙粉,卻根本無法和葉府牙粉相比。

  另外,不知從那裡傳出來的說法,說葉塵乃是仙人弟子,這牙粉和牙刷本是仙人用來清潔口腔牙齒的用品。這個說法很快傳傳遍了大江南北,使得葉氏牙刷和牙粉更加受歡迎。

  獨家生意,又有數百萬的消費群體,自然賺錢快。一個多月,除去材料本錢,開店店面費,工坊工人、店鋪夥計、掌櫃等各種參與之人的薪水之外。生生賺了七萬貫。

  葉塵、李君浩、王超三人分別占了五成、二成、二成的比例。另外一成,卻是被葉塵大方的直接交給了朝廷,入了國庫。

  葉塵深知吃獨食,特別是當官的吃獨食,壟斷生意的危險生,在後世那般法制健全時代都很容易樹大招風,引來災禍,更不用說在這皇權至上的封建社會。所以,直接將五分之一收益上了稅,說白了就是直接給了天子。

  葉塵如此做,自然在趙匡胤面前大大留了個好,先不說葉塵製鹽之術,這大半年下來,本身給朝廷賺的錢已經不下百萬貫,現在又將自己家賺的錢,拿出十分之一入了國庫。如此大公無私的行為,自然得到上至天子,下至滿朝文武的讚頌和好感。

  但這個世界上,不管什麼時候,都從不缺少聰明人,自然有人一眼便看出葉塵智慧所在,比如趙普、曹彬等兩府所有重臣,以及羅公明和趙光義等人。

  葉塵這是在將自己與皇家,甚至整個大宋這個國家綁在了一起,雖然遠遠還未達到一損則損的地步,但實質上卻是一樣的。等葉塵所賺的錢越來越多,多到朝廷和天子都難以割捨和忽視的地步,葉塵自然和大宋,和天子緊緊綁在了一起,真正達到了一損則損的地步。

  天子自然也看出了這一點,站在他的立場上,自然是喜而樂見。甚至由此對葉塵的忌憚和懷疑越來越小。這其實也是葉塵這樣做的主要原因之一。

  說起來,葉塵這樣做其實還有一個直接原因,他發現大宋這個王朝,很喜歡國家出面,將一些最能賺錢的生意壟斷,做成國商。比如鹽、酒、茶、絲綢等等,不少最能夠賺錢的生意,國家竟然都明令禁止不能私人製造、釀製、銷售等,任何一個商家作這些生意都要經過國家特殊批准,相當於國商一般。

  葉塵知道,他若是不分一成好處給天子,給國庫,等他的牙刷、牙粉所賺的錢越來越多的時候,朝堂之上肯定有一大批人上奏天子,將這生意轉為國商,而天子絕對不會拒絕,肯定會欣然答應。與其到那個時候,被動貢獻出來,徹底失去這個賺錢養家的生意,還不如早早便將天子和自己綁在一起。

  且葉塵擺明那一成分紅不是給三司使控制照管的外庫,而是皇宮大內由天子近侍掌櫃的內庫。

  這才是葉塵高明之處。

  另外,在牙刷和牙粉工坊開辦期間,葉塵叫來胡麻子和李君浩,三人在房中商量了整整半天時間,胡麻子和李君浩才欣然離去。

  胡麻子在永樂邊城開賭場時,便是受李君浩主宰的南幫庇護,所以胡麻子本身便和李君浩及南幫幫眾很熟。上個月剛回開封時,李君浩帶領所有幫眾忙著築河堤,胡麻子單槍匹馬手下無人,所以雖然葉塵拿出了錢,想以胡麻子的賭場為核心,開設一個這個時代從未有過的,全方位的,涵蓋吃、喝、嫖、賭、浴的娛樂場所。可惜一直沒有人手操辦。

  等這個月李君浩帶著南幫的人騰出手來,此事終於可以展開。

  ……

  ……

  秋日總是讓人欣慰的季節,青綠色的糜子逐漸變成褐紅色,沉甸甸的穀穗也低下了頭,高粱穗子遠遠看去就像一片燃燒的火海,有誰不喜歡豐收呢?昨天大宋天子還親自去了城外的農田裡看了嘉禾,與耄耋老農談笑甚歡,家國興旺,四海升平,大宋連年戰事,明年說不定還要打仗。雖然都是大宋的軍隊打到周邊的國家,但押送糧草的勞役和大軍人馬食用的糧草還是來自百姓,來自農田。所以,秋收對於大宋,對於這個時代任何漢人國度都是頭等大事。

  葉塵這些時日在苦練劍法和內功之餘,也忙著自己的大事,今日終於有了結果。

  李君浩和胡麻子一起來拜見葉塵,請葉塵去驗收裝修完畢,只等開業的永樂會館。

  沒錯是永樂會館,而不是永樂賭坊。

  按照葉塵的規劃,要開一個集賭場、茶樓、住宿、餐飲、戲劇表演、風月場等各種休閒娛樂於一體的綜合性場所。說白了,就是仿效後世澳門賭場的模式。

  永樂二字好理解,葉塵、李君浩和胡麻子都來自永樂邊城。但「會館」這個詞放在這個時代,便顯得有些怪異了。但葉塵堅持用這個這個名字,李君浩和胡麻子自然不會反對。
waterkcl 發表於 2019-2-5 10:23

第176章 羅耀順失蹤

  永樂會館占地十畝,被一堵高近一丈的圍牆圈了起來。就建在汴河邊上,五座宏大的建築,呈東西南北中將佈局建立。每日行走於汴河上的船隻都能看到它以驚人的建造速度逐漸矗立起來,但是由於四面懸了障幔,始終無法一窺全貌,如今它終於完全展示在世人面前。

  五座建築風格迥異,氣勢宏偉、美侖美煥的高樓平地而起,比起赫赫有名的春風樓,還要勝之一籌。這五座建築分別對應著賭場、餐飲、住宿、風月場所、舞臺表演。

  比如門口是色子形狀的北樓,開張之後就是一個包羅萬象的大賭場。也是胡三的主場。

  傳統的色子、牌九,葉塵新創的麻將、雀牌等各種賭搏方式,配合葉塵從後世澳門賭場效仿而來的超現代的服務模式,從一樓大廳、二樓雅間、三樓包廂,檔次和接待物件各有不同。

  任何一個時代,任何一個城市,從來都不缺賭徒。而賭搏,是不分國界、不分時空的一種娛樂模式,只要是賭徒,對新穎有趣的賭搏方法就能以最快的速度適應並迷戀起來。後世經過千錘百煉的賭博模式和服務水準,與胡三所熟悉的當時賭博形式相結合,葉塵並不擔心會賺不了錢,賺不了大錢。

  中間造型最為奇特的一幢樓則是被葉塵命名為「永樂大劇院」。

  主要經營方式除了當世最為流行的文人士子們坐而飲酒,談笑欣賞歌舞表演的模式之外。葉塵還仿效後世歌劇院,在一樓建了一個很大的舞臺,這卻是這個時代前所未有的全新設計了,而這才是這幢樓中特色,真正區別於當時其它舞樂表演,吸引人們來消費的重中之重。

  在葉塵的計畫中,他要將這個時代還沒有的話劇、舞臺劇,甚至小品式的表演搬上這個舞臺,將這個時代之後,所有能夠流傳於後世的經典故事都編纂出來,搬上舞臺去賺錢。

  這方面,葉塵不光是腦子裡面存有大量經典故事,同時他也有著這個時代人們所沒有的超前表演理念和思維模式。不要說話劇、戲曲、舞臺劇,就是電影、電視劇他都不知道看過多少,雖說他不是一個這方面的專業工作者,很多東西他都一知半解,但是只要他能「想」出來,然後告訴這個時代伶伎業頂尖的專業人士,搞出一台戲劇來卻是輕而易舉。

  這種表演模式放在這個時代並不存在超前性,它目前還沒有出現,只是因為目前的伎人們還沒有探索、完善它。有過後世一千多年的實事證明,葉塵相信一旦讓它問世,就會毫無疑問地征服大批觀眾,培養出一大批戲迷出來。從而大賺特賺。

  甚至葉塵還要將這個時代各種流行的娛樂模式都要囊括其中。比如和後世雜技沒什麼區別的雜耍、藏術等。當代人們較為熱衷相僕、說書等等。他準備將這個行當裡最傑出的人物,重金禮聘而來。葉塵不怕在他們身上多花錢,等到「永樂會館」的招牌打響,只會賺得更多。

  南樓經營的是風月生意,但卻是有別於這個時代的妓院。取名為「永樂洗浴樓」。葉塵模仿的完全是後世豪華洗浴場所。其中有很專業的按摩、足療、推拿、針灸、桑拿,自然也少不了帶有顏色,且在這個時代合法的各色各樣的皮肉生意。

  這個時代雖然民間也有公眾浴池了,浴池裡也有一些按摩、足浴這些專案,但都是大眾路線,甚至都沒有單獨的浴間。

  而永樂浴樓卻不同,它走的是高檔路線,室內建築和裝修是一派豪華的唐式風格,一間間浴池休息間的地面和牆磚均採用陶瓷,橫拉的障子門兒,浴衣都是鬆軟舒適的袍衣,腳下都是防滑的高齒木屐,浴器都是木桶或陶瓷的浴盆,除了按摩和足浴。不論是足療、按摩的,端茶倒水,還是風月服務,都會是清一水兒年輕貌美,且經過專一培訓後才上崗。這樣一來,檔次上來了,價格自然也就上來了。

  至於東面「永樂美味樓」的餐飲和西面的「永樂大酒店」就不用多說了,除了高價聘請一些好廚子之外,葉塵著重區別於這個時代餐飲、住宿酒樓的也就服務方面。當然,還是效仿後世五星級酒店、酒樓的模式。從一進門的左右兩排美麗可人的迎賓小姐,到無微不至的各種貼心服務,都是這個時代人們從未有過的。

  總之,葉塵著重突出了服務和新奇這兩大特點。

  服務就不用說了,本就是服務行業,唯有客人是上帝的理念深入人心,貫徹始終,才能夠保證賺錢。

  至於新奇,葉塵拿出的新鮮玩意,無不是經過後世無數年實事驗證,能夠用來大賺特賺的東西。當然,葉塵也考慮到了這個時代人們觀念習慣與後世的區別,所以這個過程中與李君浩、許方義等南幫在永樂邊城有過這些方面經營經驗的人進行了充分的交流,進行了一定的融合和修改。

  實事上,在大多數時候,葉塵也只是將理論上的東西說出來,具體去做事的都是胡麻子和李君浩帶領的兩百多南幫幫眾。胡麻子本來就開賭場的,不用多說。而李君浩帶領的南幫在永樂邊城時,做得就是酒店、餐飲、風月場所等生意,具體經營經驗極為豐富。根本不用葉塵具體操心。自然能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唯有設計建造永樂大劇院的時候,葉塵親自出馬指導建造。

  ……

  ……

  葉塵今天跟著李君浩和胡麻子來到永樂會館的時候,前些日子隨處可見的匠人不見了,建築垃圾也收拾的一乾二淨。南幫幫眾或親自,或指揮著雇來的人手,正在徹徹底底的打掃衛生,和搬運各種傢俱。

  看過永樂賭場、永樂美味樓、永樂浴樓、永樂大酒樓之後,葉塵來到了永樂大劇院。

  永樂大劇院位於五座建築的中心位置,單從外面看去,便是最為奇特的一幢建築。不瞭解內情的人很難想到這個是用來幹什麼的,前幾天羅耀順、王超、曹瑋被葉塵請來參觀時,站在外面看了半天便搞不懂是做什麼的。

  特別是當許方義找來各種工匠把房子裝飾一新以後,所有人就更加的迷惑了,裡面五排之後全是密密麻麻的椅子,背後還有號牌,前面五排則是桌椅搭配,二樓之上還有好多的裝飾豪華的精美包廂。

  圓形的穹頂,回音壁設計的回廊,只要有人在舞臺上說話,整個大廳都會聽到。葉塵之前特意找來樂師在這裡演奏過,樂師們無不歡喜一場。

  葉塵為此還設計了幕布,三層,找來畫師,畫了許多的舞臺背景。

  這些天,葉塵閒暇之餘,已經想到了好幾個故事,並且口述讓人寫了出來。分別是《天仙配》、《梁祝》、《白蛇傳》、《嫦娥奔月》、《孟姜女哭長城》、《竇娥冤》等最為經典故事。其中有已經在這個時代之前流傳的,也有這個時代之後的。但不管是什麼經典故事,在這之前,從未有人將其以戲劇的形式搬到舞臺上。

  為了確定效果,葉塵讓李君浩已經聘請來的戲班子,以戲劇的形式將天仙配排練了十多天,然後搬上舞臺,請來玉道香、韓可兒、水兒、喻清妍、孫雪瑩和小墨,以及一些丫鬟和家丁觀看。效果好的讓葉塵大吃一驚,不少人看戲看的走火入魔,哭的那個稀裡嘩啦。即使以玉道香的清冷,也是怔了好長時間,眼睛紅紅的。

  顯然,驗證的效果很好,不怕這個娛樂消遣活動少得可憐時代的人們不喜歡,自然就不怕賺不了錢。

  葉塵和胡麻子、李君浩三人一臉滿意的從永樂大劇院出來時,李忠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侯爺!不好了,羅衙內失蹤了,都已經報到開封府開始查案了。」

  葉塵臉色一變,羅衙內自然就是羅耀順。羅耀順在皇城禁軍裡面當值,若非天子派遣,絕對不會出開封城半步,且每天還要正常上值。所以,若是失蹤很有可能就是已經遭遇什麼不測。

  「失蹤了幾天?開封府的人查得怎麼樣了。」葉塵急問道。

  「羅衙內傍晚下值之後,沒有回羅府,今早上,隨行的護衛今回來一個,結果還瘋了。羅家派出大批人手尋找,都沒有找到,這才向開封府報了案。開封府是任志亮負責徹查此事,目前也沒有找到羅衙內。」李忠說道。

  葉塵道:「回去讓府中所有護衛全部出去尋找羅衙內,告訴他們誰找到,賞千兩黃金。」

  李忠稱是,行禮之後快速離去。

  葉塵轉身對身後二十名護衛說道:「石和尚留下,其他人也快去全城打探尋找。」

  眾護衛沒有立即便離去,一名護衛說道:「侯爺,您的安危……」
waterkcl 發表於 2019-2-5 10:24

第177章 九大名捕

  葉塵擺手道:「我沒事,有石和尚和李幫主保護我,又在開封城內,不用擔心。」

  眾護衛轟然稱是,向葉塵一拜,快速離去。

  葉塵又對李君浩和胡麻子說道:「李兄江湖經驗豐富,跟著我去找人,永樂會館的事情就交給胡麻子和許方義他們。」

  李君浩點頭稱是,胡麻子道:「侯爺放心,這邊事情小人一定做好。」

  葉塵帶著李君浩和石和尚匆匆出了永樂會館,突然聽見左邊傳來一片嘈雜聲,轉頭看去,卻是一群開封府鋪快正在驅趕人群。

  葉塵目光如電,隔了兩三百步,看見帶頭的正是負責查辦羅耀順失蹤案的任志亮。

  任志亮身為開封府第一推官,破了不少積年大案,在查案破案方面遠近聞名。開封府在民間至少有一半好名聲是他的功勞。

  葉塵還聽說任志亮辦案時,會帶著九個他親自挑逃的六扇門好手,都曾經是各路、州的名捕。據說這九個名捕各有他們的本領天賦。有擅長追緝的好手;有人鼻子比獵狗還要靈敏;有的善於查看蛛絲馬跡,善辨真偽;還有的只一眼便可以說出某種傷口是由某種兵器造成;甚至其中還有一人精研各種藥物。當然,也少不了驗屍的高手。

  葉塵三人快步向任志亮走去。

  走近了葉塵才注意到,開封府的鋪快是將一座樓給圍了起來。

  這座樓通體血紅色,總共兩層高,占地一畝左右,門口掛著一橫匾,上面寫著「紅蝠樓」三個大字。

  葉塵感覺「紅蝠樓」這三個字在什麼地方聽過,略一回憶,便想起,前些日子,他晉升為祥符侯時,羅耀順來到府上恭賀,喝酒喝到最後,和葉塵、曹瑋、王超三人說起風月之事時,提起過「紅蝠樓」。葉塵還記得,當時羅耀順說:最近有了一個好去處,名字「紅蝠樓」的妓院,很刺激很新奇。

  葉塵三人走來,開封府的捕快便攔了上來,葉塵如今可是名人,特別是隨著兩個多月前被上官冰雲劫持一案他的畫像廣為流傳,不認識他的人還真不多。

  所以,看見他到來,有捕快已經進入紅蝠樓找剛剛進到裡面的任志亮稟報去了。

  很快,任志亮便出來,迎了上來,向葉塵行了一禮,說道:「葉侯來此所為何事?」

  葉塵回了一禮,說道:「任大人可是在查羅將軍失蹤一案?」羅耀順官拜正六品禁軍軍指揮使,已經算是一員大將。

  任志亮道:「正是。」

  葉塵道:「羅將軍乃是本侯的好友,本侯想參與查案,還請任大人行個方便。」葉塵說的極為客氣,一般情況下,如他的這般身份,對一名六品推官不會這樣客氣的。畢竟官階相差四五級。且葉塵如今又是天子面前的紅人。

  葉塵如此客氣,任志亮雖然明知趙光義與葉塵並不對付,但還是生出些受寵若驚的感覺,笑著說道:「侯爺客氣了,侯爺神通廣大,有侯爺參與,此案定會早日真相大白,找回羅將軍。」

  除葉塵三人外,跟著任志亮進入紅蝠樓的只有九人,其它捕快都守在樓外。葉塵猜想,這九人應該就是名聲在外的開封府九大名捕。

  進了紅蝠樓大門,是一個小院子,院子中矗立著一幢二層樓。葉塵跟著任志亮直奔羅耀順失蹤的之處——二樓最為精美的一間廂房。

  入目所見是三個屍體和一個活人,從服飾上可以看出,這三個屍體身份是羅耀順的護衛,那個活人是一名六七十歲的老人。

  「他是紅蝠樓的老闆。羅衙內三個護衛本來是守在外間的,早上送早點的人發現他們已經死了,且昨晚上沒有人聽到有任何動靜。這家妓院其他人在三個屍體出現後,便已經全嚇跑了。剛才來之前,下官已經派人找到三個,分別進行過審問。」任志亮主動給葉塵說道。

  葉塵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紅蝠樓老闆顯然是個聰明人。

  人老精,鬼老靈。

  一個人活到那麼大的年紀,即使本來是個笨蛋,也應已識相。

  所以他非常合作。

  他說的也更詳細。

  按照他所說,昨天傍晚,羅耀順帶著四個護衛來到紅蝠樓,進入了紅蝠樓頭牌紅蝠女的房間,且晚上在這裡過了夜,四名護衛就守在廂房的外間。羅耀順和紅蝠女顯然是在內間臥室。可今早起床時,送早餐的侍女進入房間時,沒有看見羅耀順和紅蝠女,只看見三具護衛屍體。消息傳開後,所有客人、姑娘、僕人、侍女就嚇得全跑了。

  老闆口齒有些不清楚,聲音有些怪異,眾人聽得雖辛苦,仍耐著性子聽下去。

  隨著老闆說完,房間中立時死寂一片,就像變了個墳墓。

  陰慘的氣氛籠罩著整個紅蝠樓。

  昨夜在這裡發生事情本來就已有幾分恐怖,老闆怪異的聲調再加以渲染,這恐怖又平添了幾分。

  何況房間中地上現在還放著三具屍體。

  三具屍體扭曲的臉龐,猙獰的神態,就已在訴說著事情的詭異、恐怖。

  打破這種死寂的是任志亮。

  他的目光始終在老闆面上,道:「你事後可動過這三具屍體?」

  老闆搖頭,道:「沒有。屍體一出現,小人就報官了。」

  任志亮說道:「查他們的死因,查這幢樓的一切。」

  他的話說出口,不用他具體吩咐分工,九個鋪頭便展開行動。三人留下驗屍,六人分頭去搜查整幢小樓。

  葉塵三人沒有動,他相信任志亮和他麾下九大名捕會盡全力的,而這種事情顯然對方更專業。

  半炷香之後,三名查驗屍體的鋪頭還沒有結果,六名搜查小樓的捕頭已經回來。

  他們帶來了三塊石頭,三塊血紅色的石頭,紅得可怕。還散發著某種說不出的血腥氣味。是從紅蝠女的床頭暗盒中找到的。

  任志亮稍近鼻端,輕嗅一下,斜遞了出去。

  一個捕頭忙迎了上來,各自從任志亮的手中取過一塊紅石,退過一旁。

  他將紅石頭放在桌子上,相繼卸下背負的一個皮箱子,打開。

  箱子裡有多種精緻的工具,多種奇怪的藥物。

  他正是任志亮座下精研藥物的那位名捕。

  石頭上若是淬毒,無論什麼毒,只要在人世間曾經出現,他都能夠分辨得出。

  「大人,死因看不出,需要開解屍體。」查驗屍體的三名鋪頭商議之後,其中一人對任志亮說道。

  任志亮眉頭微皺,看了一眼葉塵。見葉塵沒有任異議,便說道:「那就開解。」

  葉塵忍不住問道:「城門是不是已經安排人手逐人、逐車檢查。」

  任志亮道:「侯爺放心,四個城門都已經做出了安排。」

  葉塵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三把如後世手術刀一般大小的匕首,握在三隻手中。

  銳利的刀鋒在靈活的手指控制之下,閃動著慘白色的光芒。

  刀劃下的慘白的皮肉外翻,血泥漿一樣骨嘟骨嘟湧出。

  紫黑色的血!血雖未凝結,已將凝結。

  三人落刀的地方不約而同,都在膝蓋部位,顯然這膝蓋部位有什麼特殊地方。葉塵剛才在旁邊也已看清,三人膝蓋部位都有些發紫發青。

  三人果然是驗屍一行的高手。

  三具屍體右腿關節處的肌肉都微微有些凹下,紫黑的一片。

  骨頭都碰碎,肌肉不凹下才怪。

  肌肉一剖開,碎骨便露了出來。

  碎骨赫然亦是紫黑色。

  任志亮盯著紫黑的血,紫黑的骨,一雙眼都發了光。葉塵、李君浩也是一臉的若有所思。

  平日間熱鬧的風月院子變驗屍之地,三個赤裸的屍體同時在解剖。

  空氣中充滿了一種令人作嘔的,混合著藥香和屍臭的氣息。

  慘白的刀鋒,慘白的肌肉。

  紫黑的血,紫黑的骨。

  這裡簡直就已像是個地獄。

  這種情景已不是「恐怖」兩個字所能形容,更不是尋常可以見到。

  葉塵心中沒有恐懼,但卻強忍著噁心。

  石和尚和李君浩雖然膽子大,也殺過不少人,但如這般解剖屍體,也是第一次見到。石和尚有些驚懼的偏開了臉,但緊接著感覺丟人,硬是又轉過頭,強行讓自己盯著看。

  紅蝠樓的老闆最慘,他已在嘔吐。

  他嘔吐著,一個頭幾乎已叩倒在任志亮前面的桌子上,嘶聲道:「大人!小人這裡還要做生意……」

  這家妓院若是給人知道曾經用來做驗屍之地,解剖過三具屍體,還有人光顧才怪。

  沒有人理會,任志亮選擇在這裡驗屍,顯然是有原因的。屍體放得越久,找出死因便會越難。甚至一些死因隔著一刻鐘的時間,痕跡都會徹底消失。等將屍體帶回開封府驗屍房,說不定就已經遲了。任志亮破案經驗極為豐富,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任志亮毫不客氣的截口道:「你若是再在這裡吵嚷,騷擾他們的辦事,以後也就根本不必在開封做生意了。」

  他是在警告。身為開封府第一推官,他的警告,對於尋常百姓就是實事。
waterkcl 發表於 2019-2-5 10:25

第178章 死因與刺殺

  紅蝠樓的老闆是聰明人,再給這一嚇,一個身子立時癱軟在旁邊地上。

  紅蝠樓的老闆如果真的昏過去就好了,只可惜不是。

  突然,紅蝠樓的老闆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說道:「我絕不容許你們在這裡做這種事。」

  話聲一落,他猛一聲狂呼,一躍而起,向一個解剖屍體的捕頭撲了過去。他這一躍竟然一丈多高,且速度極快。

  所有人臉色微變,任志亮能夠成為推官,本身實力本就不弱,其他九名捕頭是開封府從大宋各州挑選而出,實力同樣強悍,放在江湖上,至少也是一流高手。所以,這名被紅蝠樓的老闆定為目標的鋪頭雖然距離葉塵最近,但也根本不用葉塵、李君浩和石和尚動手。

  但他不動手,不代表著別人不向他動手。紅蝠樓的老闆身在半空,距離他的目標——正在驗屍一名鋪頭尺許距離時,突然右手抬起向右邊猛的一甩。準確的說是向右邊葉塵猛的一甩。

  所有人臉色巨變,站在葉塵右後面的石和尚二話不說腦袋超前,便向葉塵身前衝去,他沒看見任何東西,但他想將自己的鐵頭擋在葉塵身前。

  站在葉塵左邊的李君浩隱隱看見三根淡不可見的細針從紅蝠樓的老闆手中甩出,刺向葉塵,他二話不說一拳向葉塵前面打去,想將三根細針擊飛。

  可是,那細針速度太快了,不論是石和尚的鐵頭,還是李君浩的拳頭,都已經遲了,或者說事出突然,根本來不及。

  任志亮臉色很難看,他很清楚,葉塵今日若是在他眼皮底下出事,必將牽連到他,他就算有晉王趙光義求情,不會被暴怒的天子殺死,可也會輕則降職,重則罷官、下獄。

  電光火石間,一道劍光陡然從葉塵腰間出現,瞬間出現葉塵身前。

  叮叮叮三聲輕微的鐵石撞擊聲幾乎同時響起,眾人這才看清葉塵手提長劍,橫在身前。三根細入牛毛般的細針跌落在地,不仔細看,甚至都看不見。

  好快的劍,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驚。

  與此同時,另一邊三名捕快已經探身而起,和紅蝠樓的老闆戰到了一起。

  「抓活的。」任志亮長鬆一口氣,趕緊說道。

  但卻已經遲了,紅蝠樓的老闆突然栽倒在地,頭朝下一動不動。一名捕頭用腳以巧勁將他的身體翻轉,眾人所見,卻是大吃一驚。

  紅蝠樓老闆已經死了,可他的臉竟然已經模糊一片,且有輕煙從他臉上各處突然冒起。肉眼可見的紅蝠樓的老闆的屍體竟然開始消融。

  「啊!我的腳!」那名剛才用腳撥轉紅蝠樓的老闆屍體的捕頭突然一聲慘叫,跌到在地,他的鞋子竟然也開始冒青煙,且開始消融。

  眾人臉色變化中,本能的向後退去,只有任志亮,噌的一聲,拔刀上前,一臉決斷之色,雪亮刀光閃過,這名捕頭冒著青煙的半隻腳齊齊從腳踝處被他直接給剁了。

  「他身體內藏有融屍液。」任志亮先是讓下面人給斷腳的捕頭止血,然後讓外面的捕快送去醫治,之後看著葉塵說道。剛才兩三息間,發生的意外太多,先是紅蝠樓的老闆突然出手,且又以極為高明的暗器手段偷襲葉塵,而葉塵施展出了極為驚豔的劍法。緊接著這紅蝠樓的老闆又以傳說中的融屍液自殺。

  葉塵本來還想將自己劍法實力多隱藏一段時間,不想剛才被迫暴露,不禁有些可惜。

  但他很快便將這種情緒拋擲腦後,他目睹了紅蝠樓老闆的屍體已經化成一攤血水,神色驚懼中,心中卻是自語:「融屍液嘛!這分明就是後世化學界已經證明的世間腐蝕性最強的液體——王水。這東西使用的好了,的確是毀屍滅跡,殺人滅口的利器。」

  「去查紅蝠樓老闆的一切。」任志亮臉色鐵青,說道。立即便有一名捕頭抱拳出去,下樓帶著一隊捕快離去。

  兩個擅長驗屍的鋪頭繼續解剖屍體。

  葉塵眉頭緊皺,一直以來,不管是天一道,還是彌勒教,都只是想將自己活著擄走,不管後面想吃了自己還是怎麼著。都沒有對自己下過殺手。可是剛才這紅蝠樓老闆分明就是對自己下死手。這到底是那一股勢力。

  事到如今,葉塵已經明白,這次事情十有八九又是衝著自己來的,羅耀順或許只是被殃及的池魚,是被自己給牽累了。

  一個時辰過去,兩個時辰過去。

  初秋的天氣雖然已不太熱,可他們的額上都已冒出汗珠,工作中的五個人更是濕透衣衫。

  檢驗血紅石頭的那個捕頭終於有了結果。

  一塊血紅色石頭都已變成血紅色的粉末。

  「這三塊紅石是普通的石頭,只因為在血蝙蝠的血液中浸過相當時候,所以變成了血紅的顏色。血蝙蝠原產西域瀧州雙伏紅蕉花間,它的血液,無需製煉就已是一種媚藥,卻絕對不是毒藥。」這名鋪頭說道。

  「要將石頭變成這顏色,不單只需時,更需大量的血液,這三塊石頭簡直就已是血蝙蝠的結晶,就放在水中片刻,將那水喝下的如果是女人,即使是三貞九烈的女人,只怕也不由自己,變成了蕩婦。如果是男人,只怕會變成只知道姦淫女人的禽獸。」這名捕頭介面道。

  「這種血色石頭,是紅蝠樓日常用來拉回頭客的主要依仗,據說來的嫖客,只要聞上一下,就會陷入一種極致快樂之中,且做那種事情都會很持久。」任志亮說道。

  葉塵對於這名能夠檢驗出血色石頭成分的捕頭很佩服,這的確是人才。

  任志亮顯然也很滿意這個結果。這名捕頭實在盡了心力,所提供的資料也已夠詳細。所以任志亮讓他坐在一旁去休息。

  其他人則不休息,包括葉塵在內,都盯緊著正在解剖屍體的兩名捕頭。

  解剖屍體不是一個簡單的活,特別是徹底解剖屍體。

  三個時辰亦過去。四道城門處和在城內搜捕的人手一直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房間中已開始逐漸的暗了下來。

  現在即使還未到黃昏,也應已快到黃昏。

  驗屍方面仍沒有結果,解剖屍體的兩名捕頭卻已像剛從水裡撈上來似的。

  空氣再多一種汗臭,更令人難堪。

  葉塵的一身錦袍都已濕了,他實在想溜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可是他一想到這三名護衛的死因,很可能是找到羅耀順失蹤的線索,便讓自己堅持著。

  葉塵不離開,李君浩和石和尚也只能護在旁邊。

  或許是因為葉塵在旁邊的緣故,任志亮好像等的亦已有些不耐,忽然站了起來。

  也就在這時,一個驗屍的捕頭已將手停下,另一個亦跟著停下。

  他們剛回頭,任志亮已忍不住問道:「你們找到了死因沒有?」

  一個捕頭道:「是中毒死的,一種非常厲害的毒藥。」

  任志亮追問道:「是什麼毒藥?」

  那個捕頭回答不出來。

  任志亮轉顧另一個捕頭。

  另一個捕頭亦搖頭,卻道:「咽喉、鼻腔並沒有異樣,可見那種毒藥並不是由咽喉進入。」

  任志亮冷笑道:「不是由咽喉進入就一定由暗器打出來,你可曾找到了傷口?」

  捕頭又搖頭,囁嚅著道:「除了膝蓋處有碰撞傷之外,沒有任何傷口。」

  任志亮打斷了他的話,道:「咽喉、鼻腔沒有異樣,身上肯定還有傷口。」

  官差喃喃著道:「全身上下都仔細檢查過了,的確……」

  葉塵突然說道:「他們膝蓋處有非常小的針口。」

  眾人向膝蓋看去,任志亮爬得近近的,仔細端詳了好半天,發現果然有三根細小的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針口。任志亮很想問一下葉塵你站那麼遠是怎麼看見的,但想起葉塵的一貫的神奇,又沒有問。

  葉塵又道:「看這個傷口,應該就是剛才紅蝠樓老闆襲擊本侯的那三根細如牛毛的針所傷,這種牛毛針太短太細,進入體內,如若無毒,也沒有什麼殺傷力,而有毒的話,多半會進入內臟,最有可能的就是流進心臟。」

  葉塵說話中用詞眾人聽了很新奇,但內臟和心臟的意思很明白,道理也很有說服力。

  任志亮眼睛一亮,說道:「對,侯爺目光如炬,只要血液還流動,那麼細小的暗器既已進入人體,就可能隨著血液流入心臟。」語聲猛一頓,他振亢喝道:「還不給我剖他們的心臟!」

  捕頭慌忙應聲道:「是!」

  任志亮道:「心臟再找不到的話,剖他們的腦袋。」

  兩名鋪頭慌忙稱是。

  先是一名捕頭被弄殘,然後耗費了三個時辰解剖屍體竟然沒有結果,還是被葉塵一眼看出,任志亮在葉塵面前,大感沒面子。兩個捕頭看出了上司的心情,哪裡還敢怠慢,趕緊又動手。

  還沒開始動手,任志亮又喝一聲:「掌燈!」

  這片刻之間,店堂內又已暗了幾分。在這情形下工作非常吃力,而且容易出錯。
waterkcl 發表於 2019-2-5 10:27

第179章 神秘的一扇門

  任志亮連這一點都已兼顧。顯然他豈止精明,更心細如發。他的成功,顯然是有一定道理的。

  數個燈盞迅速亮起,送了過來。

  侍候在任志亮左右的幾名鋪頭時刻都聚精會神,準備執行任志亮的命令。所以任志亮的每一個命令都能夠迅速生效。

  慘白色的燈光照耀之下被解剖了大半的兩具屍體更顯得恐怖。

  剖開的屍體本來就已夠恐怖的了。腸髒都已取出,堆在一旁。

  看到那些東西,沒有人不噁心的,石和尚緊閉著嘴,他擔心嘴一張就會吐出來。

  並不是任何人都有這種機會看到一個人身體的腸髒,在現場所有人來說這也可以算是一種幸運。

  可這種幸運沒有幾個人願意要的。

  葉塵居然忍耐得住沒有嘔吐,這使他自己都覺得很奇怪,卻不知道自己的一張臉已變得多麼難看。

  那兩名解剖屍體的捕頭的臉更難看,映著慘白色的燈光,兩個人的臉龐簡直就像是兩張死人臉龐。

  這一次,他們刀用的更謹慎,更仔細。

  暗器竟真的就在心臟之內。

  且果然和襲擊葉塵的牛毛細針一模一樣,寸許長,頭髮般粗細的正嵌在心瓣之上。

  鋼針也許還可以流出心臟,但到那會子血液已停止流動。

  整個心臟都變成黑色,仿如在墨汁中撈上來。

  淬在鋼針上的果然是厲害的毒藥。

  這樣的鋼針兩個捕頭各自找到三根。

  任志亮已等的不耐。

  他要知道暗器的來歷,毒藥的來歷,六枝鋼針已嫌太多,就一枚鋼針也已足夠。

  六枚鋼針於是捧到眾人面前。是用夾子鉗起,再放在白絹紙之上。那名坐一旁休息,擅長藥物的捕頭已經起身圍了上來。

  一種毒藥暗器在用過之後,未必毒性就完全消失。

  藍紫色的鋼針在白色的紙上更顯得清楚。

  任志亮湊近燈旁,仔細的看了一會,皺眉沉思,片刻之後,說道:「這麼細的針,要想刺進人的體內,必須至少也要在兩丈之內,羅將軍的四名護衛就坐在外間,可整整一個晚上沒有任何異動聲響傳出。若是從門口進入,不可能沒有異動。除非兇手是從內間走出,突然偷襲。」

  葉塵心中一動,說道:「任大人的意思是說殺死三名護衛的兇手是紅蝠女。」

  任志亮道:「她和羅將軍同時失蹤,本來就是最大的嫌疑犯。」

  葉塵介面道:「也就是說現在只要弄清楚紅蝠女的身份來歷,便算是有了線索,有可查之處。」

  任志亮點道:「正是如此。」

  那名擅長藥物的捕頭突然說道:「這種針很可能是無影針,毒是最毒的牽機毒。」

  任志亮和幾名捕頭同時身體一震,李君浩道:「沒錯!這種針的確很像是紅粉女的獨門暗器無影針。紅粉女闖蕩江湖,無往不利,最大的依仗正是絕門媚藥和獨門暗器無影針。」

  任志亮對於自己麾下捕頭,沒有在李君浩之前說出此針的來歷有些不滿。

  不過,羅耀順的三名護衛的死因及兇手現在總算已完全明白。至於紅蝠樓的老闆為什麼會有無影針,應該是紅粉女給的。

  「紅蝠樓的老闆顯然是賊人中的一個,可他為什麼一大早便去開封府報案。而另一名護衛又是如何變成了瘋子,且又是什麼時候,從什麼地方出了紅蝠樓。」葉塵說道。

  任志亮眼睛一亮,說道:「侯爺的意思是說……他是有意引我們過來。」他有意避開另一名護衛為何變成瘋子不談,是因為此事太過詭異,根本無從推斷。因為他已經審問過昨晚住在這個房間兩旁邊的兩名嫖客和一名妓女,都沒有聽到任何開門的動靜。剛才他已經將此事告訴了葉塵,相信葉塵最為疑惑的也是這一點。

  李君浩插話道:「不!不是引我們過來,而是引侯爺過來。任大人不要忘了,剛才那紅蝠樓的老闆突然出手的真正目標是侯爺。」

  任志亮神色凝重,說道:「沒錯!剛才若非是侯爺劍法高超,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還請侯爺速速回府,將這裡交給下官,下官定會全力偵破此案。」任志亮緊接著向葉塵抱拳一拜,鄭重說道。

  葉塵搖了搖頭,堅決地說道:「本侯的兄弟因為本侯落入賊人手中,本侯又怎麼能夠安坐家中等消息。」

  「可是……」任志亮還想勸阻,葉塵若是在他眼皮底下出了事,以葉塵上次被上官冰雲擄走之後,天子的震怒反應,自己必定會倒大黴。

  不等任志亮繼續說下去,葉塵突然瞳孔一縮,喝道:「裡面有人!」

  話語聲中,他已經率先衝了進去,李君浩和石和尚,以及任志亮一行臉色變化中,緊隨其後。

  可實事情況是,內間臥室中沒有任何人,也應該沒有任何人。先不說之前幾名捕頭都仔細檢查過,外面也被開封府捕快層層包圍。

  葉塵眉頭緊蹙,他剛才聽的很清楚,一道呼吸聲是從內間臥室方向傳來。

  葉塵鼻子聳動兩下,突然聞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眼睛一亮,順著味道來到了臥室右邊一個一人高的衣櫃前。

  「打開衣櫃!」葉塵將手放在劍柄之上,其他人見此,同樣如臨大敵,兵器紛紛出鞘。

  不等任志亮身後的捕頭動手,石和尚一把將衣櫃門拉開。

  衣櫃門後面什麼都沒有,甚至連一件衣服都沒有。但葉塵感覺那股味道卻是更濃。但源頭不在衣櫃裡面,好像……是衣櫃後面。

  任志亮看懂了葉塵的意思,對一名捕頭說道:「去看看有沒有暗門。」

  這名捕頭顯然擅長尋找暗道密室,如今範圍又縮小至一個衣櫃裡面,他用了半炷香時間便將門打開。

  衣櫃靠牆一側的木板是活動的,掛衣服的橫杆是開關,將橫杆拿下來,這木板便向右移開了。

  木板後面是一扇門。並不是說衣櫃後面的牆上有一扇門,這個衣櫃本身是與牆壁連在一起的。想移都移不開,除非將它給砸碎了。

  隨著任志亮一聲令下,這個衣櫃就給砸碎了。

  此時,夜漸深。

  冷月如弓一樣彎在半空,暗淡的月色透過窗戶,灑進屋內,斜射在這漆黑的門上。

  門緊閉,上面雕刻著妖異花紋在夜色中仍然可辨。

  所有人都看不出那代表什麼。

  「裡面有人。」葉塵輕輕說道。

  所有人聞言,不禁臉色微變。

  葉塵和任志亮都沒有親自拍門,這種事本來就不是他們做的。

  石和尚躍躍欲試,葉塵瞪了一眼,便乖乖的站在葉塵旁邊,任志亮沒有開口,只一瞥身旁的一名捕頭。

  那名捕頭的兩條腿立時就好像軟了,幾乎是拖著腳步走到門前。只叩了一下,那道門就打開了。

  那個捕頭的第二下險些就叩在一張臉上。

  其實看到那張臉,他的手就已軟在半空。

  開門的是一個女人,穿著的整整齊齊。嫣紅的衣裳紅如血。她雖然穿著的很年輕,無論怎樣看來,她也只像個老太婆。

  她面上的皺紋也實在夠多,夠深。燈光斜斜的照在她的面上,每一條皺紋都帶著暗影,就好像刀子一樣。

  她那一頭的頭髮卻仍烏黑發亮,蚯蚓也似的依舊披散,夾在當中的,就是她那個也似骷髏的頭顱。

  在夜間,身後外間放著三個開膛破肚的屍體,然後一道暗門中突然看到這樣的一個人,誰都難免生出恐怖的感覺。

  這個老女人的面上木然,毫無表情,冰石一樣的眼珠直直年看著叩門的捕頭。

  捕頭竟然莫名的打了一個冷顫,趕緊避開她的目光,且向後退了三步。

  可任志亮和葉塵的面上都帶有笑容,只是目光卻已像刀光般冷酷。有人自然意味著有很大進展。有很多消息都可以從這個老女人身上得到。

  而且,只要是去過妓院的人都很容易從這老女人身上的服飾分辨出她的身份。有妓院自然就有老鴇,不過如這般老的老鴇還是少見。

  所有人正在盯著老女人,任志亮長年辦案、審案,他目光就像是毒蛇的蛇信,舔遍了她的臉。

  老女人的目光剛從那名捕頭身上移開,就與任志亮的目光接觸。

  她竟然打了一個寒噤,急急的低下頭去。這樣看起來她好像是一個尋常人,好像真的只是一個妓院的老鴇。

  可是之前,那紅蝠樓的老闆也看起來真的是一個妓院老闆,但卻是一個實力高深,出手狠辣的殺手。

  所以,有了前車之鑒,沒有人會將這個女人真的當成是一個妓院的老鴇。

  任志亮仍然盯著她,冷聲道:「你是紅蝠樓的老鴇?」

  「是。」老鴇的聲音輕得簡直就像蚊叫。顯得有些低眉順眼。

  任志亮道:「你藏在這裡幹什麼?」

  老鴇唯唯諾諾的沒有說話。

  任志亮沒有再問,一揮手。

  兩個捕頭手持長刀,當先向老鴇逼去。

  老鴇看著他們跨入,慌忙一旁讓開,閃到屋子裡面,脫離了眾人的視線。
waterkcl 發表於 2019-2-5 10:28

第180章 詛咒

  不用任志亮之前吩咐,八個捕頭中便有三人提著六盞燈籠,明亮的燈光將整個房子照得有如白晝。最先進入的兩名捕頭沒有受到絲毫反抗的便將刀架在了老鴇身上,讓其一動不動。

  牆漆成死黑,地面亦是死黑的一片,門窗的後面牽著黑布,就連桌椅床褥都是漆黑,整個地方彷彿就在死亡的暗影中。

  對門的牆壁之前,有一個祭壇,低懸著漆黑的神幔,也不知壇上供著的是什麼?

  壇前是一方祭桌,上面放著兩個黑鼎,一個黑盆。

  黑盆在兩鼎之間,堆著烏黑的一大堆圓餅。

  葉塵看清眼前佈置,發出一聲驚疑聲,這個屋子裡面的佈置,竟然和揚州瘦西湖邊上小酒館地下室幾乎一模一樣。

  「李兄!你速回我府上,將這裡的情況告訴白滄海,讓他速來此地。」葉塵對李君浩說道。

  李君浩點頭抱拳,轉身離去。

  任志亮看著李君浩離去,即時問道:「侯爺看出了什麼東西?」

  葉塵點點頭,道:「與這個房間幾乎一模一樣的佈置,我在揚州看見過。」

  任志亮道:「一模一樣?」

  葉塵說道:「也不是一模一樣,還是有些區別的,比如這個黑盆和裡面的東西在揚州見到的密室中就沒有。」

  老鴇突然說道:「那是我用來與我們的神溝通用的東西。」

  眾人聞言一驚,葉塵則微微一笑,好奇道:「是用什麼東西做的。」

  老鴇道:「是用糞便、月經、眼淚和膿血混合麵粉之後做成的東西,吃了後就可以跟我們的神溝通。」

  葉塵譏笑道:「你們的神可真噁心的。」

  任志亮打從咽喉裡嘔了一口氣,道:「有人肯吃這種東西?」

  葉塵道:「最低限度這裡就有一個。」

  任志亮對老鴇道:「你真的吃這種東西?」

  老鴇道:「你們最好不要傷害我,我吃過『神藥』之後的詛咒就會很靈驗,你們若是敢傷害我,我就詛咒你們。」

  大家都沒有將老鴇的話放心上,任志亮又嘔了一口氣,他實在想不到這世上真的有人肯吃那種東西。他的目光旋即又落在老鴇的臉上道:「那種東西真的是『神藥』?」

  老鴇面露得色,道:「是。」

  任志亮道:「真的用糞便、月經、眼淚、膿血再混合麵粉來做?」

  老鴇點點頭,道:「還有尿液。」

  任志亮冷笑著又問道:「你真的敢吃那種東西嗎?」

  老鴇點頭道:「當然是真的,只是不常吃。」

  葉塵插話道:「那種東西是你自己做的?」

  老鴇驕傲的道:「除了我沒有其他人會做『神藥』。」

  任志亮本來想直奔主題,開始查案,但依然忍不住繼續問道:「用你自己的糞便、月經、眼淚、尿液、膿血?」

  老鴇連連地點頭,說道:「當然都得用我自己的東西,否則,我吃了下去,也是沒有作用。」

  任志亮盯著老鴇,倏的一聲冷笑道:「你還有月經?」

  老鴇的一張臉立時沉下。

  葉塵和石和尚在一旁卻忍不住笑了,任志亮那句話其實也正是他們想要問的。

  任志亮感覺自己今天說的廢話好像有點多,有些不耐煩的接著又道:「你好像忘了自己有多大年紀?」

  老鴇沒有作聲,突然不知怎麼身體扭動了一下,竟然從兩名捕頭刀下躲了開來,並且迅速來到祭桌前,一聲怪叫,雙手一張。

  放在祭桌上面的左右兩個黑鼎之中嗤嗤的立時冒出了兩股青幽幽的火苗。

  火苗尚未消失,白茫茫的濃霧就從黑鼎中升起,淡淡的飄了開去。

  濃霧中,透著異香,卻盡被房中的惡臭掩蓋。

  一種絕非人類任何言語所能形容的惡臭早已充斥整間房。

  那種臭氣,臭得妖異,臭得可怕,臭得濃郁。

  即使香飄十里的金蘭,一入了這個房間,也再嗅不到它的芬芳,何況這淡淡異香?

  「小有心毒!」葉塵突然想起揚州瘦西湖旁邊小酒館地下室的經歷,趕緊提醒道。

  正準備上前將老鴇拿下的任志亮和八名捕頭不由臉色一變,腳步一頓,先是閉氣。

  而趁此時機,老鴇卻是在黑盆中抓起了一塊「神藥」,張口吞了下去。

  房中的惡臭剎那間彷彿又濃了很多,且極為詭異,眾人即使閉氣也能聞得到。

  「趕緊將她給我拿下,帶出去。」任志亮喝道。

  八名捕頭皺起眉頭,屏住呼吸向老鴇衝去,葉塵沒有輕舉妄動,耳朵豎起,手持劍柄,做好隨時拔劍準備。他可沒有忘記先前紅蝠樓的老闆突然對他下殺手的事情。

  房間中即使有濃霧,但在葉塵目光之下依然纖豪畢露,他看著老鴇的行為,想起老鴇剛才所說,心想難道她是想詛咒人。

  葉塵正這樣想著,事情卻已經發生了。

  老鴇的咽喉已停止了咽動,她一口吞下了那塊所謂「神藥」,然後她彷彿就變了另一個人。

  她的眼發白,面容變得醜惡而詭異,連嘴角都已扭曲。

  她的衣襟已敞開,露出了乾癟的一對乳房,那就像是已摘下多天,曝曬在烈日之下多時,一滴水都蒸發掉的兩個木瓜。

  乳房在顫抖,她渾身都在顫抖,死魚一樣的眼瞳盯著任志亮,盯著所有人,突然跪在祭壇前面,張開雙臂伏地猛拜,嘴裡喃喃的不住的開始了詛咒:「你們所有人都會變成瘋子,然後互相將對方殘忍的殺死……」

  葉塵突然想起羅耀順那名變成瘋子的護衛,莫非是被這老鴇詛咒的?

  老鴇最開始還對大家深感畏懼,可是一吞下「神藥」便判若兩人。

  吞下了「神藥」,她的神莫非就會聽從她吩咐,她就不必再畏懼大家?

  她詛咒的語聲很古怪,潺潺的,聽在耳裡就像是沾上蚯蚓的背,青蛇的涎沫。

  所有人聽的渾身都泛起了雞皮疙瘩,同時渾身的汗毛還是開始豎立。石和尚都忍不住想一頭將這老鴇撞成肉餅。

  葉塵忽然感到極度不安,因為他聽到旁邊石和尚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而雙眼也變得赤紅,目光掃過,八名捕頭同樣如此,任志亮稍微好點,但也症狀明顯。

  葉塵驚駭欲絕,他本來絕對不會相信這所謂的「神藥」和狗屁詛咒,可這時他不得不趕緊要阻止老鴇繼續詛咒下去。

  他卻是一時沒有想到自己為何沒有發瘋的跡象。

  葉塵三步並兩步,衝到老鴇面前,老鴇的面都白了,嘶聲狂呼道:「天咒你,地咒你,咒你被他們殘忍殺死……」

  她還要詛咒,語聲已抖得像彈琵琶一樣。

  葉塵冷笑道:「我咒你死在我的劍下。」

  這句話說完,他的劍就刺出。

  一吐一吞,劍似蛇般飛回,劍尖上並沒有血,一滴也沒有。

  老鴇的咽喉也沒有血。

  血還來不及流出。

  老鴇一聲怪叫,整個身子猛打了一個大轉,面向祭壇,枯瘦如鳥爪的一雙手暴張,抓向祭桌上那兩個白煙嫋娜的黑鼎。

  那雙手才沾上鼎邊,她的人就已死狗一樣倒在祭桌之下。

  血,已從咽喉流出,淌下了她乾癟的胸膛。

  沒有人作聲,沒有人表示驚訝。

  因為除葉塵之外,其他人都已經瘋了。

  葉塵站得近了,驚顧左右那兩個白霧迷漫的黑鼎,一想就自己沒有變成瘋子,突然反應過來,叫道:「不是詛咒,是霧中有毒!」至於為什麼大家都屏住了呼吸,依然還中了毒,這就不是他所能夠知道的了。

  任志亮麾下最為精通藥物的那名捕頭聞言,一聲怒嘯,最後一點理智讓他迫不及待的從懷中掏出一個紫色的瓷瓶。

  他拔開瓶塞,倒了幾顆白色的藥丸,正要放進口中,一張臉突然分開了兩邊。

  一把鋒利雪亮的長刀閃電一樣劈下,只一刀就將他的頭劈成兩邊。

  咽喉中冒出來的一聲慘叫亦被刀劈散。

  血液激射中,這名捕頭在血中倒下。

  另一名捕頭瞪著他倒下,破聲狂笑。

  殺這名捕頭的人竟是他旁邊另一名捕頭。

  這名殺人的捕頭眼睜大,眼球中佈滿了血絲,整張臉的肌肉,都已扭曲,笑得簡直就像是夜梟一樣。

  他面上的表情,你說有多殘忍,就有多殘忍。

  刀已深嵌在同伴的頭內,他雙手握著刀柄,好容易才將那把刀拔出來,已累的汗流披面。

  汗珠剎那變成了血珠,他才將刀拔出,就幾乎已被斬成肉醬。

  旁邊三個捕頭幾乎每一個都砍了他四五刀。

  刀刀及骨,他們本來是同僚,甚至彼此間都是很好的朋友,共同經歷過生死患難,現在卻將彼此當做仇敵來對待,他們的面上也是充滿了殘忍已極的表情,笑得亦是像夜梟一樣。

  他們已不像三個人,只是像三個瘋子。

  也只有瘋子才會這樣對待朋友,才會這樣殺人。

  那名捕頭爛泥一樣倒下,三個瘋子亦有一個倒了下去。

  那個瘋子還在笑,在他對面的一個瘋子就一刀砍在他的脖子之上。

  他竟然不懂得閃避。

  剩下來的兩個瘋子隨即亦相互砍殺起來,你一刀,我一刀,刀刀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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