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玉道香的殺意
李偉業說道:「沒錯,這應該是北邊宋國來的人,說不定就是宋國皇帝派來尋找祥符伯葉塵的高手。在尋找葉塵過程中,順手將當地彌勒教的勢力剷除。看來是洩憤之舉。那彌勒教主妖僧樓炎明妖言惑我唐主,又派人劫持葉塵,使得我唐國如今陷入危局。所以這些北邊來的賊人既然只是針對彌勒教的人,這樣的賊人自不用管他。」
吳坤表示深以為然。
與此同時,出了泰州城不遠,前往揚州的路上,二十多名騎士,護著一輛馬車正行色匆匆的向揚州趕去。
馬車中坐著兩名絕色女子,正是玉道香和李思煙。
李思煙看著這些時日始終臉上冰冷一片的玉道香,小心翼翼地說道:「聖女,如今這附近明面上彌勒教的勢力已經剷除,祥符伯又非常人,只要不撞上小明王上官冰雲,應該不會有事。所以,聖女不要太過擔心。」
玉道香帶著人沿著葉塵所落長江支流,一路尋找到長江附近州縣。沒有找到葉塵,索性直接帶人將所過之處的彌勒教的勢力連根拔起。這樣一來,就算葉塵行跡出現,彌勒教在附近人手驟減,葉塵被彌勒教的人發現可能性也會降低。
相對來說,彌勒教雖然發展迅速,教徒眾多,但江湖上真正的高手對彌勒教行事方式極為反感,所以教徒大多只是尋常百姓和底層官吏、鄉紳。除了大明王樓炎明和小明王上官冰雲外,真正的高手並不多。
「劍莊是不是在揚州城?」玉道香沒有理會李思煙的安慰,突然問道。
李思煙說道:「沒錯,劍莊的確是在揚州城,並且據屬下所知,劍莊在這附近勢力龐大,實為揚州的半個主人。這一代劍主白辰傲乃是江湖上超一流高手,就算遇上小明王上官冰雲,都有一拼之力。」
玉道香說道:「我們去找白辰傲,讓他發動劍莊的勢力,尋找葉塵。」
李思煙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聖女,以白辰傲的身份,應該還是聽過我們聖堂的存在,以聖女之威,想來他也不敢不給我們幫忙,只是這樣行事不符合聖堂行事準則……」
李思煙碰見玉道香那寒冷的眼神,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是心中有些感慨。
……
……
銅獅只是外號,他姓方,名子澄。
方子澄名義上是白家二爺白子堂的屬下,但實際上更是劍莊外院八大執事之一,也是白家大爺白子軒派來監管揚州賭坊財務的人。他很清楚在外人面前高人一等,有頭有臉的白家二爺白子堂在白家處於何種地位,說難聽點比劍主幾位親傳弟子都不如。
雖然五年前,是白子堂自己要求打理賭場的,但在劍莊真正有身份的人怎麼可能會去親自打理生意,這些事情向來都是外院的管事才做的。
所以,方子澄向來不怎麼將白子堂放在眼裡,一些吩咐也是愛理不理的。
屋子裡舒服而乾淨。
鐵拳張虎的手雖然廢了,但也還沒有完全失去他的利用價值。
只不過他的手還被包紮著,而且痛得要命。
銅獅方子澄進來的時候,張虎躺在床上,正想著是不是讓人送來一個小妞轉移轉移注意力。
聽到聲音,張虎就知道現在來的一定是銅獅方子澄。敢不敲門就闖進他屋子的,一向只有方子澄一個人。對這一點他心裡雖然很不滿意,卻從未說出來過。他需要方子澄這樣一個朋友,尤其是現在更需要,可是方子澄如果死了,他也絕不會掉一滴眼淚。
方子澄看著這只被白布密密包紮住的手,緊緊皺著眉問:「你傷得很重?」
張虎苦笑。他傷得當然很重,這只手很可能永遠不能用了,可是這一點他必須保守秘密。他知道劍莊絕不會長期養著一個已沒有希望的廢物。
方子澄道:「那個何開是用什麼打傷你的?」
張虎道:「就用他的手!」
他本來想說是被鐵器打傷的,但是他不敢說謊,當時在場親眼目睹這件事的人還有很多。
方子澄的濃眉皺得更緊。
他知道張虎的鐵掌功夫使得很不錯,無論誰要赤手打傷他這只鐵掌都很不容易。
張虎道:「我知道你一定是想來問我,他用的是什麼功夫?」
方子澄承認,他本就不是來探病的。
張虎道:「只可惜我也不知道他用的是哪一門哪一派的武功。」
方子澄目中出現怒意,道:「你練武練了二三十年,殺過的人也有不少,在江湖中也混得不錯,現在別人把你打得這麼慘,你卻連別人是用什麼功夫打傷你的都不知道。」
張虎道:「因為他與我對打的一拳只是最為普通的直拳,而拳頭中沒有絲毫高深內力。」
方子澄冷笑,忽然抓起了他那只被打傷的手,去解手上包紮著的白布。
張虎臉色立刻變了:「你想幹什麼?」
方子澄道:「我想看看。」
張虎勉強笑道:「一隻手有什麼好看的?」
方子澄道:「有。」
張虎道:「莊子上的大夫說,他們替我包紮得很好,叫我這兩天千萬不能去動它。」
方子澄道:「去他媽的屁!」
張虎閉上了嘴,因為他手上包紮著的布已完全被解開。
看見他這只手,方子澄的臉色也變了。這只練過二十年鐵掌功夫的手,現在竟已完全被擊碎。
方子澄忽然長長歎了口氣,道:「不管怎麼樣,我們總算是朋友。」
張虎賠笑道:「我們本來就是朋友。」
方子澄道:「所以你放心,這件事我絕不會說出去的。」
張虎笑得很勉強:「什麼事?」
方子澄道:「你這只手已從此廢了。」
張虎的笑容凍結,瞳孔收縮。
「你確定他拳頭中沒有內力,只是用肉拳將你打成這樣?」方子澄突然又問道。
張虎垂著頭,說道:「我確定。」
方子澄道:「我就算替你保守這秘密,可是這事遲早會傳出去的。」
張虎垂下頭,忽又大聲道:「我用另外一隻手,還是一樣能為劍莊殺人!」
方子澄冷笑,道:「殺什麼樣的人?殺比你還沒有用的廢物?」
他忽然從身上取出一小袋金子,看也不看,就全都甩給了張虎:「這些金子你遲早總有一天會用得著的,你好好的收著,不要一下子就花光。」
說完這句話,他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張虎愣了半晌,忽然大笑:「收著幹什麼?難道要我用他這點臭錢去做個小本生意?去開個小店賣酸湯麵去?」
他瘋狂般大笑,用另一隻手抓起錢袋,想用力摔了出去。便最終還是將錢袋小心的壓到了枕頭下,然後倒在床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
……
睡夢中的葉塵突然睜開眼,看著窗外的影子,說道:「你來的太遲了,就算幫人治病,也是需要一些時間的。要知道我是很忙的。」
窗外人說道:「抱歉,是來得遲了。你也知道白家的事情我做不了主,而你的身份又不能給任何人說,所以說服大師兄費了一些時間。」
來的人自然是白滄海,去大宋遊歷過的他自然知道葉塵以往的事蹟,在得知葉塵的身份之後,白辰傲舊毒復發,白家又不可能求到當年給白辰傲下毒的鬼醫,來求葉塵給白辰傲治療本來就在葉塵預料之中。
「我去給你師傅治療自是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葉塵說道。
「什麼條件?」白滄海道。
「這一路上,不要讓任何人看見我,包括進入劍莊之後。」葉塵說道。
白滄海略一沉默,道:「除了白子軒之外,沒有人會知道你給我師傅治療。」
葉塵知道此事很難避開白子軒,而他的計畫中也離不開白子軒和白辰傲的配合,猶豫了下,說道:「好!我現在就跟你走。」
從頭到尾,白滄海未提如何酬謝葉塵,而葉塵也沒有提任何報酬。但二人都是重情重義之人,這種救命的人情自會放在心中。提出來,反而就掉價了。葉塵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沒有提,白滄海則是性格使然,情義只會記在心上,不會輕易訴諸於口。
在白滄海的幫助下,輕易避開白子堂安插在這座院子外的探子,來到白府,從密道潛入,進入內院劍莊。來到了劍莊最為核心之處,也是劍莊的禁地劍閣。
走進劍閣一樓的廂房,葉塵見到了白子軒,後者深深看了一眼葉塵,抱拳深深一拜,說道:「多謝小兄弟昨天幫助滄雨看破了白泉的陰謀,讓我兄弟二人倖免自相殘殺。」
葉塵抱拳回禮,說道:「白兄客氣了,在下也是為了幫助自己。」
白子軒眸中流露出欣賞之色,幫了白家大忙,卻不居功,在這個世上很少有人能夠做到,即使是南唐皇帝李煜也不會這樣。
「今日還要麻煩小兄弟。」白子軒說道。
葉塵道:「還沒看病人的身體,我不敢保證能夠將其體內殘毒拔出。」
白子軒臉上滿是擔憂,歎口氣,說道:「只要小兄弟盡力就行。」
葉塵說道:「白兄放心,在下自會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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