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 大宋王侯 作者:九孔(已完成)

 
waterkcl 2019-1-14 10:33:0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9 317969
waterkcl 發表於 2019-1-27 09:34

第110章 集體催眠術

  葉塵的鐵箭剛才已經全部射出,這一箭用的是尋常竹杆鐵頭的箭氏,並且在剛才寶弓落下的那瞬間,弓弦已經回落大半,所以力道很小。最主要的是他選擇的角度很妙,剛好將竇士海的官帽射穿帶走,又不會傷到竇士海。

  竇士海此時卻已經臉色慘白一片,額頭上佈滿了細密汗珠。剛才那一剎那,他以為自己已經要死了。身邊的捕快和府兵在第一時間又將他牢牢護了起來,且手中兵器出鞘,做好了戰鬥拼殺準備。而葉塵的十一名護衛眼見自家爵爺動手,手中的箭已經舉起,瞄準了院中的人,只等葉塵一聲令下,他們便會毫不猶豫將手中的箭射出。

  「哎呀!不好意思,竇大人!剛才本伯手中的弓一時失手,驚嚇了竇大人,還請見諒。」葉塵將手中的寶弓交給旁邊許方義,一臉不好意思地說道。

  竇士海不愧是一州知府,深吸一口氣,漸漸恢復如常,甚至臉上不見一絲尷尬,說道:「閣下自稱本伯……請問閣下到底是何人。再不說明身份,就不要怪本官下令將你捉拿歸案。」

  葉塵微微一笑,向竇士海微微抱拳,說道:「在下葉塵,見過竇大人。」

  竇士海頓時身體微震,一臉大吃一驚,失聲說道:「閣下是……祥符伯。下官竇士海拜見爵爺。」

  葉塵心中感慨,眼前這位演技已經達到影帝級別,若不是他來泗州之前,李君浩和玉道香的人都已經查到泗州知府勾結當地糧紳私自囤積糧食的事情。還真有可能被其所騙。

  這個時候,李君浩和許方義已經從房頂上跳下,有意無意的坐在了那地窖所在屋舍門口。而張君陽也從地窖中走了出來,地窖裡面這會還有五名五花大綁,塞著嘴巴的證人。

  「真沒想到爵爺昨天在泗州城泗沅客棧遭刺之後,今日又在這普照王寺遇到歹人,真是萬幸,這是下官的失職。」這般說著,竇士海卻已經深深的彎下腰,向葉塵再次拜了下去,臉上滿是慚愧之色。

  竇士海姿態放得很低,以他一方大員的身份來說,雖然品職比葉塵低了一些,但能夠做到這一步,也足可看出此人能屈能伸的一面。這在最重風骨,最重面子的文人士大夫來說,是極為少見的。

  「哼!果然是做賊心虛啊!」葉塵心中自語,但嘴上卻道:「竇大人何出此言,是在下來到泗州,將這些賊人引了過來,給知府大人添了麻煩才是。」

  竇士海聞言,不由心中一鬆,心想只要這位將這些已經死去的十三閻羅當成是一直對其不利的那幫賊人同夥就好。只是剛才葉塵那一箭真的是失手?

  竇士海心中又沉了下去,但臉上卻已經變得義憤填膺狀,對左右喝道:「來人,搜查屋舍,看還有沒有賊人潛藏。」

  左右捕快和府兵答應一聲,便要散開。葉塵心中冷哼一聲,說道:「且慢!本伯家眷在這屋舍之中,卻是不方便讓外人進入。另外,除了逃走的賊人,此處的賊人已經被本伯帶人殺完,這裡已經沒有賊人了。」

  葉塵說著話,便看了一眼之前李思煙進入的那間屋舍,等他話音一落,竇士海一臉不相信,正準備說什麼時,屋舍中傳出李思煙的聲音:「爵爺!外面是哪位大人來臨,妾身剛才受到了驚嚇,不便見客。」

  竇士海臉上頓時流露出訕訕之色,下令讓捕快和府兵停了下來。

  葉塵此時卻一臉慚愧,邀請竇士海坐在了小院中的石桌旁邊的石凳上,自己也坐了下來,說道:「竇大人可能也有所耳聞,本伯在開封時,便被一夥賊人盯上,有好幾次出手對本伯不利,至今賊人都沒有落網。卻是沒想到這夥賊人賊心不死,竟然一路跟到泗州,接二連三的再次對本伯不利。」

  葉塵不理會竇士海雙眸深處急切和陰沉之色,繼續說道:「竇大人有所不知啊!在下昨晚聽說普照王寺乃我大宋五大名剎之一,今日便帶人來遊玩。因為一直有歹人對本伯不利,所以本伯每到一個地方,便會讓護衛仔細排查落腳附近的環境,以防有賊人潛藏。不料護衛在排查到這座院子時,遇到幾名歹人,二話不說,看見本伯護衛便殺。還好本伯護衛實力不弱,反過來將那些賊人給全殺了。本伯感覺事有蹊蹺便親自帶人來到這裡,結果剛剛到來,又是十三名賊人出現,這不本伯帶人一直廝殺到剛才,竇大人出現之前,才將他們給殺了。」

  竇士海一臉後怕之色,說道:「真是萬幸,否則爵爺若是在泗州出了事,下官怎麼給聖上交代。」

  這樣說著,竇士海心想難道真是巧合?葉塵他們還沒有發現地窖的存在?更沒有發現地窖中的糧食?

  「爵爺身份既然已經暴露,恐怕還會有賊人前來,所以下官懇請爵爺即刻離開普照王寺,回泗州城暫住一段時間,由下官盡地主之誼的同時,也確保爵爺的安危。」竇士海試探地說道。

  葉塵略一沉思,認真地說道:「竇大人言之有理,等本伯剛剛追賊人而去的四名護衛回來之後,本伯便跟竇大人前往泗州住一段時間。」

  說到這裡,葉塵突然看了一眼李思煙所在的廂房,故意壓低聲音,兩眼放光,一臉色色地說道:「竇大人,本伯可是聽說江淮出美女,而江淮美女盡出泗州啊!哈哈哈……到了泗州怎麼著都要享受一下泗州美女的溫柔滋味,才算是不虛此行啊!」

  竇士海聽了上一句時,目光快速掃過院中葉塵的護衛,發現數量上與他從吳岡那裡聽到的還真是剛好少了四名,而屍體中也沒有護衛,心想難道真是追敵去了。緊接著葉塵一番舉止,讓他心中略微一鬆,順著葉塵話題,並且也有意壓低聲音,笑著說道:「爵爺既然有此雅興,下官自然會安排泗州最漂亮、最溫柔、最懂風情的女子好好伺候爵爺。等爵爺離開泗州的時候,下官再送一對美女給爵爺。保證讓爵爺滿意。」

  說到這裡,竇士海突然想起之前聽到葉塵在京師的那兩件流傳甚廣的風流韻事。先是給開封三大花魁之一琵琶女王贖身,納為小妾,兩天之後又在教坊司為了一位犯官之女的開苞之權,將那禦史王悅風的兒子扒光了丟在了街上,結果當晚這位禦史兒子便自殺了。

  由此來看這位還真是風流成性,極好女色。沒看南下江淮辦差,連家眷都帶著,喔!這位家眷應該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琵琶女王。

  竇士海腦海中念頭百轉,不知不覺中又相信了幾分葉塵出現在這裡乃是巧合。既然要等屬下回來,那就等一會吧!

  「那位逃走的賊子已經受了傷,等本伯四名護衛將那賊人抓來之後,本伯要當面向這夥人問一下背後指使人。」葉塵狠狠地說道。

  竇士海微微鬆了口氣,心想不管那所賊子能不能抓回來,天黑之前總會見分曉,到時候總是要離開這裡的。而在這之前,我就耗在這裡,一直和葉塵在一起。還有,不管怎麼耗時間,終歸要吃晚飯,晚上要回城休息吧!

  這樣想著,竇士海面上卻不動聲色,且嘴上說道:「這夥賊人真是該死。」

  ……

  ……

  普照王寺,講經殿。

  藏身在殿外那棵大樹上的玉道香已經觀察了那掛單和尚好半晌,雖然懷疑其是彌勒教的小明王上官冰雲,但眼前的一幕卻是越來越讓她看不明白,眼前這和尚真的只是一直在講佛經要義。雖然那數百聽講的和尚神色舉止越來越統一,統一到同一刻他們的面部表情都極為相似的程度。

  葉塵若是在此,看見眼前一幕,再仔細觀察那數百和尚這會幾乎模一樣的神色舉止,說不定反而會大吃一驚,因為眼前這一幕和後世科幻懸疑電影中集體催眠術太像了。眼前這數百普照王寺的和尚太像是被集體催眠了。

  胡正一的到來,比葉塵預料中還要快。

  看著一名身著綠袍官服的官員帶著二十多名開封府捕快和一百多名禁軍將士突然到來,泗州知府竇士海臉色一變,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竇士海壓下心中的不安,主動上前自報家門,和胡正一互相見過禮,正準備詢問一下胡正一的來意。不料葉塵搶在前面說道:「胡大人,這些賊子都是與在京師刺殺在下的賊人是一夥的,現在便交給你們開封府了,希望你們能夠早日找到欲對在下不利的賊子。」

  葉塵說的很誠懇,胡正一接的也很鄭重,他說道:「爵爺放心,下官一定將此事做好,給爵爺一個交待。」

  竇士海聽得越加納悶,這些賊子?葉塵不是說人全部殺了吧,他暗中也示意自己的人看過,這座小院中並沒有俘虜。即使是葉塵家眷所在的那間廂房中也沒有。除非……
waterkcl 發表於 2019-1-28 09:07

第111章 恐怖詭異

  竇士海感覺一陣眩暈,臉色異常難看,但趕緊低下頭去。可接下來葉塵的一句話,讓他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

  「胡大人,在下遊覽至此,突然遭遇賊人襲擊,殺了大半,最後還抓了幾個人,還想著沒有地方關他們,結果剛好發現了寺中存放糧食的地窖,便將那些賊人給關地窖裡面了。」葉塵說道。

  言畢,他轉頭對左右喝道:「李忠!帶著胡大人去地窖。」

  胡正一拜謝過葉塵,跟著李忠前往地窖入口,葉塵轉頭對竇士海說道:「這些和尚的存糧還真不少,看來寺田不少啊!我聽說泗州城最近給朝廷籌集糧食一直不夠,將普照王寺這些糧食借上,應該就夠了。」

  竇士海臉上訕訕,勉強擠出笑容,說道:「爵爺說的是,下官也沒想到這些和尚竟然存了這麼多糧食,下官這就去和他們說說,借用他們糧食。只是爵爺抓的那些賊人,既然在泗州地境敢對爵爺不利,下官也要去過問一下。」

  言畢,竇士海便要跟在胡正一後面進入地窖。不料這時,依然還在房頂上警惕放哨的兩名護衛喊道:「爵爺!一名老和尚帶著一大群和尚向這邊走來了。」

  葉塵答應一聲,說道:「之前那麼大的動靜,不見這些和尚過來。現在胡正一帶人一過來,這些和尚現便趕了過來,看來是也知道出了大事了,擔心受到牽連,所以匆匆趕了過來。」

  緊接著,葉塵看著腳步匆匆帶著十多名捕快,追著胡正一而去的竇士海,又說道:「竇大人慢走,普照王寺的和尚來了,你可以和他們商量了。」

  竇士海裝作沒有聽見,腳步又加快了一些,葉塵見此,心中冷笑一聲,喃喃自語:「後面的事情我就不管了,能不能從那兩位管家口中問出竇士海這條大魚,那就是你胡正一的本事了。」

  竇士海被開封府的捕快,攔在了地窖門口,臉色異常難看,但胡正一也很快一臉狂喜的從地窖中又出來了。他看了地下室中的糧食數量和得知了這兩個管家身份之後,欣喜若狂,讓下面上牢牢看著人犯和地下室中的糧食,心中想著要當面再次感謝一下葉塵,擔心葉塵就此離開,所以便又急著出來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普照王寺的老主持慧明大師帶著四十多名和尚走進了小院。

  普照王寺中的和尚也算是此次囤積糧食的幫兇,葉塵對這些和尚沒有好感,也不想多打交道,可這群和尚直直向葉塵走來。

  「咦!這些和尚的神色怎麼這麼奇怪?」葉塵臉顯疑惑,感覺那地方有些不對,甚至有些詭異。

  竇士海心中暗罵一聲,轉頭一看,也是一驚,多年不見客的普照王寺老主持竟然親自來了,還帶著這麼多和尚,唉!都是聰明人,看來也是知道出事了,擔心牽連到普照王寺。

  葉塵還是沒有看出那地方不對,但他本能的不想讓這些和尚靠近。一邊向後退去,一邊示意李君浩、許方義和護衛都靠過來。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胡正一呼喚的聲音,葉塵轉頭看去。

  胡正一臉上堆滿笑容,深深向葉塵一拜,說道:「爵爺!這件事情回到開封,下官會如實稟報府尹大人,這個人情,我開封府一定會記得……咦!你們這些和尚幹什麼。」

  「站住!」葉塵的數名護衛齊聲厲喝。

  「爵爺小心!」這是許方義和從旁邊廂房中衝出的李思煙一起喊出的聲音。

  可惜都已經遲了,就在葉塵轉身看向胡正一時,那群和尚突然加快步伐,向葉塵走來,到最後甚至加速奔跑起來,整個過程中所有人表情都一樣,都是一臉呆滯,不吭一聲。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太過詭異,沒有人提前能想到這些和尚會突然做出這樣詭異的舉動。等護衛和李君浩、許方義反應過來時,他們每個人已經各自被衝上來的四五個和尚給攔住了,就在他們猶豫著是否狠下殺手時。其中一個穿著普照王寺僧衣的和尚突然暴起,身體快如輕煙,向葉塵衝去。

  而這個時候,也是葉塵剛剛轉過身的瞬間,葉塵反應也是極快,出手更是狠絕,一聲暴喝,一拳直搗而出,可是打了個空,緊接著他感覺眉心被點了一下,身體一軟,失去了知覺。

  人群外,李思煙和那名魁梧大漢同樣被和尚攔住,魁梧大漢沒有絲毫手軟,當場便大開殺戒,可是那些和尚猶如著魔一般,只要還有一口氣,就會拼命上前攔著。李思煙見此,果斷從背後拿下琵琶,一道奇異的琵琶音彈出,那名抓著葉塵的和尚身體一震,但緊接著又恢復正常。

  這個時候,胡正一和竇士海終於反應過來,呼喊著讓自己的人出手救葉塵同時,前者不忘讓自己的人看好地窖,後者趕緊給自己的身邊的心腹使個眼色,看能不能趁亂下到密道中將那兩名管家給殺了。

  胡正一和竇士海帶來的人不少,特別是前者帶來的一百多名禁軍更是精銳,但此時葉塵已經落在那和尚手中,投鼠忌器之下,根本放不開手腳,更不用說,還有四十多名瘋子一般的和尚死命的攔著任何想去救葉塵的人。

  李君浩一聲怒吼,兩掌拍下,將死死抱著自己大腿的兩名和尚當場拍死,再打兩拳將眼前攔著自己的兩名和尚打的吐血飛了出去,然後拼命向葉塵衝去,可惜已經來不及了。那名和尚一隻手提著葉塵一躍而起,踩著旁邊一個和尚腦袋之上,閃電一般上了旁邊正房之上,然後轉身看了一眼追上來的李君浩和李思煙,一躍而下,消失不見。

  李君浩和李思煙同時翻身上了房頂,向後面看去,卻已經沒有任何人影。兩人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兩人互視一眼,目光掃過四周,最後將目光集中在羊腸小徑下面的那片小湖上,什麼話都沒說,同時一躍而下,向小湖掠去。

  整個過程說來話長,但從這群和尚向葉塵衝去,到葉塵被劫持走也就四五息時間而已。

  小院中,十一名葉塵的護衛看著自家爵爺被一名和尚劫持而去,徹底瘋狂了。

  「這些和尚膽敢劫持爵爺,全部殺了。」李忠紅著眼睛吼道,手中長刀劈下將眼前死死的抱著自己腰的和尚懶腰斬斷。

  可接下來,讓旁邊胡正一和竇士海,以及他們所帶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的事情發生了,那名被斬斷腰的和尚好像失去了知覺一般,腰以下身體已經掉在了地上,可是上半身依然死死的抱著李忠,死都不鬆手。而更讓他們心寒,甚至感到恐怖的是,接下來類似這樣的一幕,發生在每一名被葉塵的護衛殺死的和尚身上。

  十數息之後,所有和尚全部被李忠帶人給殺了,只是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每一個和尚都至少被砍成三四分。手腳幾乎全部被剁了。

  胡正一和竇士海臉色發白,竇士海帶來的人哪見過如此常景,早全部爬在一邊吐的膽汁都出來了。胡正一帶來的人要好一些,特別是那一百多禁軍可是上過戰場的精銳。不過,他們雖然沒有這麼不堪,可臉上也佈滿了驚恐。因為這件事情實在是太詭異了。

  許方義和李忠等十一名護衛,以及李思煙身邊的那邊魁梧大漢,已經變成了血人,此時卻已經顧不著打理,順著後院追了下去。

  同一時間,普照王寺講經殿也在進行著一場屠殺。

  玉道香臉色蒼白,口角溢血盤坐在大樹下,死死護著玉道香的強尼和李君浩的另一名下屬十娃,也已經變成了血人,外面已經堆了近百名和尚屍體,可剩下的四百多名和尚,依然前仆後繼向玉道香撲去。

  好在這些和尚雖然人多,但一是不會武功,彷彿失去了神智,動作僵硬,二是圍攻沒有章法。強尼和十娃武功不弱,特別是強尼一身實力和李君浩相當,拼命之下,才牢牢將這些和尚擋住。

  之前,玉道香在講經殿外的大樹上暗自盯著講經殿中給普照王寺和尚講經的那位掛單和尚。後來,那掛單和尚說講經結束,然後所有和尚便從殿中出來,但卻沒有離開,而是牢牢圍在了玉道香所在大樹下,並全部盤腿坐了下來。這個時候,玉道香才發現自己早已被那掛單和尚發現,也同時確定了這掛單和尚就是彌勒教的小明王上官冰雲。

  玉道香察覺到不對,便要從這些和尚圍困之中脫身,可卻已經來不及了。上官冰雲和四百多名和尚異口同聲的同時輕唱:「我佛慈悲!」

  這道彙聚了四百多名和尚的輕唱在上官冰雲以某種秘法引導下,蘊含著奇異的節奏,落在玉道香耳中,玉道香身體一震,感覺一個恍惚,便從樹上掉了下去。

  不等落地,玉道香便恢復正常,正準備有所動作,可惜還是遲了,上官冰雲飄忽而來,一掌拍在了她的背上,將她打成重傷,但卻沒有殺她,而是神色異常複雜的看著她,幽幽地說道:「轉眼間就十八年了,沒想到像他這樣的人也會有女兒。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不殺你,不過需要你待在這裡一會兒。你不動,這些和尚便不動。」
waterkcl 發表於 2019-1-28 09:10

第112章 天子震怒

  然後,上官冰雲帶著四十多名和尚離開了,讓剩下的和尚圍著玉道香。果然就如上官冰雲所說,玉道香不動,這些和尚便不動。玉道香知道上官冰雲要去對會葉塵,怎麼可能不動,可是每當她想衝出去時,那些和尚便拼了命的圍上來攔著她,不讓她走。玉道香拖著重傷,一口氣殺了數十名和尚,終於壓不住傷勢,停了下來,坐樹下面療傷,好在這些和尚也只是圍著她,沒有再圍攻她。

  直到過了一會,十娃和強尼趕了過來,這些和尚不理會兩人,任由兩人跨過他們,甚至踩著他們來到玉道香身邊。可是,當二人想護著玉道香離開時,這些和尚又瘋子一般的開始攔截。所以,才有如今這個局面。

  十娃和強尼殺的累了,便停下休息,每當這個時候這些和尚也會停下來。

  若是沒有意外出現的話,最後的結果只有當十娃和強尼殺死大半和尚,然後才護著玉道香衝出和尚的包圍圈。

  就在十娃和強尼休息了一會,準備再殺一輪時,李思煙臉色鐵青的帶著那名魁梧大漢匆匆趕了過來。待看清場中情況,特別是玉道香蒼白的臉色時,不由臉色大變,聖女若是在她相伴下出了事,她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都會被聖堂抓住,送於老祖宗那裡,被其殘忍的殺死。甚至這還不夠,聖堂中他們李家這一脈說不定會被老祖宗整個滅族。

  李思煙強壓下自己心中的驚慌之意,仔細觀察了一會這些失去神智的和尚,拿出琵琶開始彈奏。

  奇異的曲調彈奏了十數息後,這些和尚身體就開始顫抖,好似腦海精神領域正在陷入某種詭異的爭鬥之中。

  強尼和十娃趕緊護著玉道香,趁機從和尚的包圍圈中逃了出來。十娃向魁梧大漢問了幾句話,臉色難看的當即告辭,向普照王寺外跑去。

  李思煙曲終,這些和尚依然神色扭曲,一臉掙扎。看起來過不了多久就會恢復正常。

  「屬下該死,祥符伯被小明王上官冰雲劫持走了。」李思煙抱著琵琶向玉道香跪了下去。旁邊魁梧大漢更是早一步跪下了。

  玉道香好似早已料到這個結果,久久不語,說道:「只是劫走,沒有殺死就好。」

  李思煙見玉道香沒有牽怒自己的意思,不由心中長鬆了口氣,但緊接著玉道香的一句話,讓她心中一寒,全身發冷。

  「這些和尚該死,全部殺了。」玉道香咬牙切齒,眸中殺機滔天。

  李思煙、魁梧大漢、強尼三人那敢不從,當即開始屠殺普照王寺的和尚。殺到後來,有不少和尚恢復了正常,但依然不是這三名高手的對手。想跑都跑不了,因為由這片通往別處的兩處出口,被強尼和魁梧大漢給鎖住了。

  ……

  ……

  竇士海知道難以從胡正一手底下將兩名管家搶過來或者殺死滅口,便帶人匆匆離開,叫來王洪濤另想其它辦法去了。胡正一先是派人快馬前往楚州給魏王稟報葉塵被劫持走的事情,一邊將這邊發現大批囤積糧食,以及掌握了證人之事進一步稟報。

  然後,他讓一百多名禁軍守著小院,自己帶著一眾開封府捕快進入了地窖,一邊讓人進一步清點糧食,一邊開始審問兩名管家。

  至於普照王寺主殿方向隱隱傳來慘叫聲,想起剛才那些和尚的詭異和恐怖,胡正一才不管呢?並且還下了命令,有和尚接近,格殺勿論。

  ……

  ……

  葉塵被劫持的消息連夜傳到楚州,魏王趙德昭立刻派出六百里快馬加急,將這個消息送往京師,同時以欽差大使的身份,下令江淮各州縣派出人馬大肆尋找賊人,主要路段和城門口都設立關卡,特別是和尚一律嚴查。一時間江淮境內的和尚倒了黴,尤其是一些花和尚、賊和尚、假和尚抓了一大批。各州縣監牢裡面一時人滿為患。

  第二天,又一個消息從泗州普照王寺傳開,寺中五百三十二名和尚就活下了一人,其餘全部被屠殺了。如此駭人聽聞的屠殺大案,大宋建國以來第一次發生,一時間朝野震驚,更有消息傳出,說是屠殺普照王寺和尚的賊人和劫持祥符伯葉塵的賊人是同一夥,並且是同一天發生。

  這兩件事被聯繫到了一起,一時間轟動了江淮各地,對江淮尋常百姓來說,引起的反響更加廣泛和嚴重。

  而泗州知府竇士海忙著怎麼擺脫囤積糧食的罪名,哀歎自己倒楣之後,卻是將此事交給泗州通判吳岡來處理。吳岡遇有大事,有權直接向天子和朝廷上奏。所以,便派出快馬加急將此事上報京師。

  三天後,兩件事情一前一後,傳到京師,天子震怒,朝廷震動。

  崇政殿中,政事堂和樞密院的兩府重臣和趙光義全部到場,看著御座之上,臉色鐵青,雙眸中有著無盡怒火的天子,所有人無不噤若寒蟬,甚至都屏住呼吸,站的筆直,不敢稍有異動,以免引發天子雷霆怒火。

  多少年了,自建國以來,天子從未如此震怒過。趙普、趙光義、曹彬等開國重臣心中感歎,同時也在猜測天子是因為葉塵被劫持才如此震怒,還是因為普照王寺五百多和尚被殺的滔天血案才如此生氣。

  若是前者,則由此看出葉塵在天子心中的地位。不過朝堂上大部分人則更偏向於後者,在他們看來,如此大的血案,又發生在大宋五大名剎之一,天子如此震怒實屬正常。

  不知過了多久,趙匡胤心中的怒火才徐徐平息,漸漸恢復冷靜,說道:「傳朕旨意,當事人開封府推官胡正一和泗州知府竇士海即刻進京,朕要當面詢問事情經過。」

  下面重臣沒有人吭聲,趙光義心頭一跳,趙普則是臉色微變。兩人已經通過各自管道從魏王趙德昭派出的信使口中得知,這件大事發生的現場,還有一個囤積了六十萬石糧食的地下室,以兩人的心智,自是已經猜到胡正一找到了私人囤積糧食的證據,說不定還是人贓俱獲。而目前雖然還沒有泗州知府參與勾結當地糧紳囤積糧食的消息傳來,但以二人早已看出這是遲早的事情。

  旁邊負責擬旨的小黃門應聲之後,當場擬旨。

  趙匡胤又說道:「再傳朕旨意,並由政事堂昭告天下,凡是能夠提供賊人準確消息者,賞千貫,每捉到賊人同黨一人者賞萬貫,救出祥符伯葉塵,為官者官升三級,為民者賞賜從七品官身。」

  下面兩府重臣和趙光義頓時一陣騷動,趙普和兩名參知政事腳下挪動,張口欲言,想要說什麼,但看了天子那神色表情,最終只能說道:「臣等遵旨。」

  天子的兩道旨意從宮中和政事堂傳出,第一道以最快的速度南下江淮,而第二道則迅速傳遍天下。

  同時,另一條消息也同時傳開,劫持祥符伯葉塵的是彌勒教小明王上官冰雲。一時間從大宋前往南唐的和尚全部遭了殃,失蹤無數,其中有不少被江湖上各路好漢和各州縣官吏抓去嚴刑拷打,想逼出一個彌勒教同黨出來。

  但祥符伯葉塵和上官冰雲猶如失蹤了一樣,一直沒有準確的消息傳出。

  早在半個月前,南唐清涼寺主持,南唐佛宗第一高僧法眼禪師死後,彌勒教教主有著大明王之稱的樓炎明進宮講經說法,南唐皇帝李煜被其佛法所感,封樓炎明為國師,彌勒教為國教。

  所以,彌勒教小明王上官冰雲劫持了葉塵的消息傳到趙匡胤耳中,震怒之下的大宋天子直接派人給南唐下了一道國書,其中的內容極為霸道,簡單的說就是和南唐要人,若是南唐不能從彌勒教手中將葉塵救出,並安全送到大宋,大宋大軍便入南唐境內,替南唐剿滅彌勒邪教,救出葉塵。

  當然,這道國書從開封送到金陵至少也要半個月時間,而這半個月時間已經足夠發生很多事情。

  ……

  ……

  自從葉塵被劫持之後,有許多人瘋了,除了大宋天子瘋了一般發動官府力量尋找解救葉塵之外,還有一些人也瘋了一般的要找到小明王上官冰雲,將葉塵救出。

  比如玉道香,她瘋了一般,直接導致聖堂在開封以南,特別是江淮一帶的勢力全力運作起來。有著上萬幫眾的漕幫開始注意一切水道上的可疑人物,在李思煙的聯繫和主持之下,江淮至少有七分之一的商行發動數萬人員,開始到處找人,打聽消息。江淮一帶大大小小,十數個幫會,不管是拿了別人的錢,或者衝著豐厚的獎賞,還是直接接到背後勢力的命令,開始瘋了一般尋找上官冰雲和葉塵。

  李君浩和李忠帶著十多名護衛也瘋子一般的找人。麻剛子帶著葉府中剩餘護衛,再加上羅耀順、曹彬派來的人,總共一百二十多名好手,離開了開封,騎著快馬不分晝夜的趕往南方。
waterkcl 發表於 2019-1-28 09:12

第113章 驚動天下

  遠在北方晉陽城的郭無為得到消息之後,在晉陽留下一個替身當幌子,帶著一隊太平教高手南下,不知去了那裡。

  但最瘋狂的是太一道的人,據說閉關修煉邪功的陳景元出關,召集五名分別控制著南漢國各方面的得意弟子,說了一句話:「葉塵若是讓樓炎明先吃了,我便吃了你們。」所乙太一道的高手也發瘋了,司洛意帶著大批高手前往南唐,瘋狂的開始找葉塵。

  小明王上官冰雲是當世頂尖高手,一身神通本事詭異難測,即使以玉道香的厲害和狡猾也被其所傷,且其首次出手便將太一道三番五次都難以擄走的葉塵劫持而去。

  不過,面對官方、民間、江湖等等方方面面如此多的勢力,封鎖了江淮前往南唐的路,又有如此多的高手,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江淮而來,尋找他的線索和蹤跡。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能否將葉塵順利帶回南唐?此事沒有人知道,包括此時臉色異常難看的葉塵也不知道。

  葉塵醒來時,便發現自己躺在一輛馬車裡面,想出聲發現口不能言,想起身,發現身不由已,唯一能做的只是歪著頭流著噁心的口水。

  已經三天了,每到一處客棧,指揮著雇來的車夫,將他背負著下車的,都是一名有著一頭秀髮,年齡在三十多歲的美麗婦人。而劫持了自己的那名和尚,葉塵自醒來後就再也沒有見過。

  從年齡和自己差不多的客棧小二的稱呼和嫉妒羡慕、譏諷可憐的神色中,葉塵推測出,自己的容貌應該變成了一位至少四十多歲,而且還中了風的中年男子。而這位一路照顧自己的美麗婦人則是充當著自己的娘子。

  實事上,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和中風的人沒有什麼兩樣。全身癱瘓,歪著頭,留著噁心的口水,又說不了話。一路上他已經接受了十數道關口檢查,有官府的,也有地方豪強的。但一看他的樣子,沒有人會將其想到是那位年輕神秘的祥符伯身上。

  葉塵被劫持之後,短短三天時間,葉塵的畫像已經貼的滿大街都是,除了一些偏遠的山溝鄉村裡面,幾乎所有的江淮百姓都知道了葉塵長什麼樣子。

  葉塵甚至在這三天中,用眼角的餘光數次在客棧門口的牆壁上,都看見過自己的畫像,他還一度心中感歎畫得真的很像自己。

  「但又能怎麼樣,自己如今這個樣子,沒有人認會認出自己,而押送自己的又不是和尚,又有誰能夠將自己救出去。」葉塵心中越加絕望。

  在泗州南邊這座不知明小鎮上唯一的客棧住了一晚上,一大早,葉塵便被車夫背著出了客棧,在而那美麗的婦人幫助下,放進了馬車中,然後婦人也上了馬車,車夫吆喝一聲,馬車開始向南而去。

  ……

  ……

  展熊武身高七尺四寸,一身鋼筋鐵骨十三太保橫練,外門功夫之強,在這江湖上無人能及。實是江湖上一流高手。

  展熊武今年三十九歲,十一年前就已統領江淮第一大幫江淮幫,麾下更是掌控著十數個鏢局,在江淮一帶聲威之隆,一時無倆。即使是在整個大宋,甚至整個天下江湖也名氣不小。

  展熊武被公認為大宋江湖中最厲害的幾個人物之一,他的武功之高,在江湖上也的確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但沒有人知道他是聖堂在江淮一帶總負責人,聖堂的外門長老。

  三天前,他家裡來了兩位年輕女子,然後江淮幫便全體出動了。展熊武更是親自帶人,守在了由江淮前往南唐,最快最近的一條道路必過的一道山口。

  把守這道山口的不止展熊武一夥人,在他們前面五百步,還有官府設的另一關口。由兩百多名廂軍和二十多名捕頭守著。

  中午時分,天氣最熱的時候,來了一輛馬車,在第一個官府設的關口,被攔了下來。並且極為霸道的讓馬車上的人下來,葉塵也被那車夫抱了下來,歪著頭,流著口水,被人參觀了一圈,又被送回到了馬車裡面,幾名捕快拿著畫像仔細比對過車夫之後,然後敲敲打打對馬車仔細檢查一番,馬車頂和馬車下面更是第一個檢查的地方。

  結果,自然沒有什麼問題,在那婦人被幾名捕快以賊人可能會易容術的藉口,趁機摸了幾把之後,馬車在一眾捕快淫笑聲中,被放行了。

  拐過一座山,馬車又被展熊武帶著二十多名江淮幫高手攔了下來。在江淮前往南唐幾處路道上,如展熊武這樣的組合還有七組。其中有三組分別由李思煙、強尼、李君浩三人帶著一眾高手把守。另外三組則由李思煙和玉道香調來的高手守著。

  事情才發生三四天時間,不論是從開封城趕來,奉皇命而來的百德司高手,還是麻剛子帶著一眾護衛,以及太平教和太一道的高手都還未能趕到江淮。除了官府的人,主要就是玉道香調動的聖堂的勢力,以及一些被朝廷給出的豐厚賞賜所吸引的江湖高手。

  展熊武牢牢記著,並且一絲不苟的執行了那位年輕的聖女給他說的話:「凡是遇見不能動,或者不能說話的病人,不管男的還是女的,先把陪同這病人的人殺了,試試情況。」這種組合不多,但這三天中,展熊武已經讓人向這山道一側陡坡下的河流中扔下了七具屍體。

  當車夫將車廂簾子撩起,展熊武看清裡面美婦和那名面色蠟黃,歪著頭流著口水,明顯得了中風的中年男子時,展熊武心中歎了口氣,心想又要殺一個人,或者兩個了。

  他歎著氣,轉身坐在了旁邊樹蔭下巨石上,不用他說,旁邊一名屬下,便一臉無奈的提刀上去,衝著車夫就揮刀砍了下去。

  車夫正背著身放車簾,沒有任何反應,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跌倒在地,人還沒死去,便被人提起隨手扔到了河裡面。

  馬車中適時的發出一聲尖叫,和抽抽泣泣的哭泣聲,求饒聲。

  「師傅!這女子怎麼處理?」剛才出刀的那名青年問道。

  展熊武其實並不是一個嗜殺的人,但他沒有勇氣和膽量違背那位年輕聖女的命令。眸中閃過一絲不忍,便最終還揮了揮手說道:「也殺了吧!」

  青年是展熊武的徒弟,也算是半個聖堂的人,雖然隱隱知道自己師傅有著必須這樣做的理由,但依然感覺有些可惜。他剛才已經看見了,那婦人年齡雖然稍微大了一點,有三十來歲左右,但卻是美豔無比。就這樣殺了太過可惜。忍不住說道:「師傅!馬車裡面這兩人組合,不管怎麼說都不可能是那祥符伯和彌勒教禿驢的。殺了實在有些……」

  不等他將話說完,展熊武便喝道:「讓你動手便動手,哪來這麼多廢話。」

  青年向來對師傅惟命是從,這些年走南創北給人押鏢,也殺過不少人,一見師傅發火,便一聲不吭的提刀來到馬車前,撩起馬車門簾,手中長刀便要戳進去。

  但就在這時,那青年好像愣了一下,然後車廂中彈出兩顆珠子打在了青年眼睛上。葉塵在馬車裡面看得清楚,那是兩枚佛珠。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打破了山道上的寂靜,青年身體向後載到在地,捂著眼睛,血流滿面。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青年躺在馬車旁邊,捂著眼睛疼的打滾。

  「找死!」展熊武神色大變,最先反應過來,大吼一聲,撲向馬車。裡面是一個女人和一個癱子,所以他依然沒想到是真的碰到了小明王上官冰雲,而是想著遇到了高手。

  展熊武這道吼聲很大,卻是將馬車中那婦人說的一句話給壓住了,使得馬車外的人沒有聽到。但葉塵就在這婦人旁邊聽得很清楚。那婦人說:「看來只有全殺了才能走了。」

  話聲一落,葉塵便看著眼前一道白影閃過,婦人已經從左邊靠陡坡一方的窗戶竄了出去,無聲無息。

  展熊武在前,二十名江淮幫一流高手在後,從右邊衝了過來。他們速度很快,採取的戰術也很對,配合的也很默契,不用展熊武說什麼,一人便砍了馬繩,先絕了駕馭馬車逃走的可能,兩人將瞎了眼睛的青年抬到了後面進行治療,然後其他人將馬車圍了起來。眾人無一不是好手,江湖經驗豐富,被廢了眼睛的青年乃是展熊武的徒弟,在這群人中實力能夠排進前五名,但瞬間就被廢了一雙招子,誰都知道今天碰到了硬茬。所以沒有輕舉妄動。

  但他們不動,不代表對手不動,所以就在他們剛剛將馬車圍起來時,慘叫聲又響起。眾人心中一跳,循著聲音看去,無不臉色大變。

  包圍圈之外,將青年抬到後面的那兩人已經死了,是被人用手捏斷了咽喉。然後瞎了眼睛的青年慘叫著飛了起來,向眾人砸了過來。與此同時,一道白影如影相隨,緊貼著青年向眾人疾馳而來。
waterkcl 發表於 2019-1-28 09:14

第114章 血拼(上)

  眼睛已瞎的青年若是死了,眾人一咬牙,刀劍、拳腳就上去了,就算碎了屍體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青年畢竟還活著,並且在幫中地位不低,投鼠忌器之下,眾人便有所遲疑,反應快慢自然有所不同。

  玉道香敢讓展熊武帶著這二十多名高手守在這裡,便已經考慮到這些人聯手之下,即使小明王上官冰雲也不是對手,雖不至於將上官冰雲殺死,但將葉塵救下的機率很大。

  這位婦人不管和上官冰雲什麼關係,卻是有著和後者同一水準的實力。正常情況下同樣不是眾人的對手。可惜眾人聯手陣勢已被她巧妙破去,單個對上她,除了展熊武能夠抵擋住之外,其他人都不是其對手。

  然而,展熊武又最靠近馬車,此時也就距離她最遠,且展熊武不擅長身法。可是這婦人的身法經過剛才死去的兩人驗證,顯然是超一流的。而詭異的是那眼已瞎的青年不知被她施展了何種手段,好似被她拴到身上似的,半天不落地。

  所以,眾人這一遲疑,便要了他們的命。

  眾人怒吼聲中,刀劍和拳腳全力揮出,因為要先避開瞎子青年,所以互相之間就有了空檔和時差,且每一時刻都有一半人始終被瞎子青年擋著。結果,所有的攻擊總是與那道白影差之毫釐,都打到了空處。

  但是,白影竄過五個人身邊,這五個人咽喉處便多了五道血線,倒了下去,當場斃命。若是葉塵看見這五個人的死因,便會知道是什麼東西切斷了五人的咽喉。因為這個東西他這三天見過好幾次,那是一截細如髮絲的透明絲線,平時纏在這位婦人中指上。

  他曾經親眼看見第一天雇傭的那個馬夫在一次休息時,爬進馬車想對她無禮,結果她眼睛都沒有睜開,只是彈了一下手指,那道絲線便變得筆直從那馬夫咽喉處輕輕掃過。然後馬夫就死了。

  「閃開!」展熊武終於趕了過來,一拳直搗而出,如閃電一般正對著婦人打去。正面有瞎子青年擋著,但展熊武依然選擇正面相擊,因為他從側面打去,必將和其他人一樣,沾不了她的身。此時正面打去,雖然先將瞎子青年打死,力道至少被卸去一半,可是至少能夠打斷夫人的身形,只要打斷那一剎那,展熊武就有信心,讓這婦人陷入眾人聯手共擊之下,然後將婦人殺死。

  展熊武這樣的處置不可謂不果斷,不狠辣。結果也正如他所預料和期望的那樣,青年當場死去,婦人鬼魅一般的身形也被阻,他帶來的幫中高手也反應很快,配合極為默契,在第一時間同時全力向婦人攻去。

  展熊武相信,只要眾人聯手一擊打實了,即使這婦人是小明王上官冰雲本人,即使殺不了,也能重創對方。實事上,這位婦人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她絕對不能讓這些人打實了。

  電光火石間,一聲如獅子一般的巨吼,從這婦人口中傳出,詭異的音波傳入眾人耳中,使得眾人無不瞬間頭疼欲裂,雖然只持續了剎那間,但卻讓他們身體不由自主的一滯,這一滯的結果便是婦人從眾人的包圍圈中衝了出去,並且順手讓三個人咽喉處多了一道淡不可見的紅線。

  全場寂靜一片,那婦人已經回到了最開始殺的那兩個人身邊。展熊武等人一臉不可思議和凝重之極的神色。

  「佛門獅子吼!你……你是小明王上官冰雲,可是你明明是……」展熊武臉色很難看,他將幫中最頂尖的二十三名高手帶了出來,結果就在剛才那三四息間,就已經死去了十一人,可還沒有傷到敵人分毫。

  「明明我是女人是嗎?誰告訴你彌勒聖教的小明王是男人。」婦人打斷展熊武的話,淡淡說道。

  展熊武帶來的人都是江淮幫中的精英,不管是武功,還是心智都是一流。所以,他們反應都很快,一聽婦人這樣一說,十一人中有五人臉色變化中直接轉身衝向了馬車。他們已經想到這婦人是上官冰雲,那馬車中那位癱子便是祥符伯葉塵。

  展熊武能夠當他們的幫主,是因為展熊武比他們更聰明,所以展熊武一看五人衝向馬車,便暗叫一聲壞了,臉色大變中吼道:「回來!」

  可惜展熊武的吼叫聲已經遲了。即使那五人中有四人在第一時間便停步,轉身。可是還是遲了。

  五個人轉身,十一個人的聯手陣勢便將近破了一半。所以,在五人轉身的瞬間,那婦人又化成一道白影,向他們衝了過來。之前二十多人聯手,需要這位元婦人費盡心機破去聯手攻擊,如今六個人的聯手攻勢,以婦人的實力已經用不著了,她需要注意的,只是不要正面與展熊武對攻就行。

  有展熊武這樣一個比李思煙還要強上一籌的高手拼命,其他五個人也不是弱手,又配合默契,聯手拼命一擊之下,至少能夠擋得住婦人一擊而不潰散,只要擋下這一擊,正轉身的四個人便會加入到裡面,至少能夠維持平手。然後就等另一人將祥符伯救到手,旁邊林子裡面又有他們拴著的好馬,當場騎馬帶著祥符伯逃走。而到那個時候,婦人肯定會去追馬,想將祥符伯搶回來。他們十一人只要將婦人纏住剎那,讓騎馬之人跑到千步外,與官府設的關卡上那數百軍士和捕快匯合在一起,就大事已定。

  可惜,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人預料。

  葉塵從那婦人竄出馬車開始,便充滿了期待,充滿了被救出去的期待。但聽著馬車外面一系列的動靜,這種期待越來越絕望。直到一隻手撩起馬車門簾向他抓來時,他徹底絕望了。

  早在三天前,他便知道自己的衣服被動了手腳,上面有著不知名的劇毒。他很想提醒這個人不要抓碰他的衣服,抓自己的頭髮或者脖子都行,可惜他不能說話。

  這位江淮幫的高手雙手很乾淨,看得出一身功夫都在這雙手上。他的手的確很快,葉塵甚至都沒有看清,便感覺自己胸口衣服被抓住了,然後自己便被拉出了馬車,被這個人夾在了腋下。

  此人不愧是精銳中的精銳,好手中的好手,不用展熊武提醒,他便做出了最明智的舉動,以最快的速度衝向旁邊拴著的馬。

  過程很順利,但葉塵已經徹底絕望。

  此人躍上馬,一夾馬腹,從旁邊林子中衝出,繞過大路上的戰鬥圈,便要向來路衝去。

  可惜,就在這個時候,馬上的人和馬同時發出慘叫聲。葉塵也從馬上掉到了地上。緊接著馬連同上面的人都斜著倒了下去,砸向戰鬥圈。

  掉在地上,幸運的沒有被馬砸著的葉塵看得很清楚,馬身體上剛才他身上衣服碰過的地方已經潰爛,而馬上那名江淮幫的高手半個身子早已潰爛的可以看見身體裡面的骨頭。

  馬和人砸向戰鬥圈,本身就破壞了戰鬥,更不用如此突變,對江淮幫一眾高手的心神衝擊,相反這一切早在婦人預料之中,甚至針對此種情況提前又有所準備,所以亂的只是展熊武帶領的十一名江淮幫高手。

  這一亂,就又要了他們的命,婦人鬼魅一般的身法再次展開。

  馬上面的人在砸落在地時已經死了,但馬的生命力很強,它在地上翻騰,想站起來,葉塵偏著頭,流著口水,看向那邊的視線也被擋住了,但等馬停止翻騰,徹底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葉塵能夠徹底看清那邊戰鬥時,戰鬥將要結束。

  只剩下三人,展熊武和兩名屬下。

  「幫主快走!」兩人低著頭,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這樣衝過去咽喉處不會被切斷,可頭頂、額頭上全部是不知多深的血線,但兩人終歸是衝到了婦人身邊,擋了婦人剎那間。

  兩位屬下拼死爭取的這一剎那時間,展熊武沒有走,而是全力一擊打向婦人。

  葉塵看得清楚,展熊武全身每一個骨節忽然全都爆竹般響起,一連串響個不停。

  葉塵不知道這正是外功中登峰造極的「一串鞭」,能練成這種功夫的,整個天下不超過三個人。骨節響過,展熊武魁偉的身材彷佛又變得高大了些,拳頭在剎那間更是變粗變大了一倍,好似充滿了極大的力量,並且速度極快。再加上婦人被兩名江淮幫高手拼死相阻,所以已經來不及展開身法躲閃,手指上纏著絲線的手握了半拳迎了上去。

  筆直的絲線先碰到了展熊武的拳頭,葉塵眼睜睜著看著絲錢猶如一根鋼針一般,扎進了展熊武的拳頭,但展熊武拳頭的速度沒有絲毫變慢,也與婦人的拳頭碰到了一起。

  轟的一聲悶響,婦人踉蹌間跌了出去,一連退了七八步。展熊武沒有趁勢追上去,因為他知道追上去也沒有用,兩人拉開了距離,婦人完全來得及展開自己的身份,然後將他玩死。所以,他做出了最準確的選擇——衝向了葉塵。
waterkcl 發表於 2019-1-28 09:17

第115章 血拼(下)

  葉塵看著婦人被展熊武擊退,心想這婦人內功修為應該還不到玉道香、司洛意這個水準,厲害的是她那鬼魅一般的身法,以及手中那絲線的詭異和剛才那種劇毒的恐怖,特別是從最初讓青年變成瞎子又沒將其殺死開始,整個拼殺過程中,所表現出來的讓人心寒的心機和算計。

  葉塵聽覺遠超常人,他從這三天中路人口中知道了當日擄走自己的那個和尚是彌勒教小明王上官冰雲,剛才也聽到了那婦人和這些人的對話,如果這婦人真的就是上官冰雲,那她最讓人恐怖的手段恐怕就不是上面所說的那些,而是猶如集體催眠術一般,讓那些普照王寺和尚變成傀儡木偶的驚人手段。

  「或許那就是集體催眠。」葉塵心中如是想到。然後他的衣服便被展熊武手中的劍瞬間攪成粉碎,赤身裸體的被展熊武隨手抓起,從大路旁邊的陡坡跳了下去。顯然展熊武雖然不知道葉塵為什麼沒有中毒,但也看出了葉塵的衣服上有劇毒。

  婦人一聲嬌叱,化為一道殘影,向兩人衝來,但還是慢了那一剎那,眼看著展熊武抱著葉塵落入了陡坡下的河水中。

  河水很是湍急,所以婦人沒有絲毫遲疑,也跳入了河水中。

  半炷香之後,展熊武和婦人臉色難看的幾乎同時從一里外河面上露出頭,兩人距離三四丈,各自猛的吸一口氣,然後又鑽入水中。

  如此這般,兩人接連鑽出三次,距離最開始下水之處越來越遠。但兩人始終在一起,且身上各有傷勢。

  「臭娘門,我不管你是不是彌勒教的小明王,但你進入了水中,還想殺老子,就沒那麼容易了。你的身法不是很快嗎,有本事在水中還是那樣快啊!」展熊武吐出一口血,喝罵道。

  婦人陰沉著臉說道:「你就這樣放了他,任其被河水沖走,然後死死的纏著我,就不怕他淹死在這河裡面。」

  展熊武冷哼一聲,說道:「你我心裡面都很清楚祥符伯絕對淹不死。而今天只要是在這水中,你就帶不走他,更何況現在我們都不知道他飄到那去了。所以,我勸你還是上岸離開的好。」

  婦人沉默半晌,深深的看著展熊武說道:「有朝一日,我們彌勒教會讓江淮幫雞犬不留。」

  話音一落,她從水中陡然竄出,踩著水面,向展熊武激射而來,展熊武臉色一變,趕緊沉到了水下。

  婦人罵了一聲膽小鬼,蜻蜓點水般上了岸。

  展熊武見此,長鬆了口氣,然後不敢耽擱,順著河水,向下游遊了足足半天時間,尋找葉塵,可是直到他實在堅持不住上了岸,都沒有找到葉塵。

  ……

  ……

  讓胡正一和泗州知府竇士海即刻上京面見天子的旨意,雖然用的是八百里加急,但送到泗州也要至少三天時間。而這三天時間卻已經足以讓胡正一和王鑫做好多事情。

  胡正一派人將楚州大糧紳大管家連夜押送到楚州,交給了王鑫同時。他親自帶人就在普照王寺地窖內審問泗州王家大管家。

  泗州大糧紳王家大管家終是沒有熬過開封府的十大酷刑,全部供了出來。只是他全程參與了糧食的囤積之事,也知道此事有知府大人在背後支持,可他卻沒有泗州知府竇士海參與此事的直接證據。

  竇士海自然也不會閒著,他連夜派人以王洪濤私自囤積糧食的名義,將王洪濤抓進了知府大牢。

  胡正一派去的人到王家撲了一個空,然後他親自趕到知府衙門和竇士海要人,結果被告知王洪濤在大牢中畏罪自殺了,自殺時人證、物證都確鑿。胡正一一氣之下,帶人圍了王家,大肆搜查,結果從王洪濤臥室的一處暗格中搜查出了一個帳簿。

  知府衙門後院,竇士海忐忑不發,正後悔自己一時疏忽大意,沒有派人搜查王家的時候,泗州通判李曾雷帶著觀察衙門的皂隸來了。各地知府與通判的關係一向比較緊張,因為通判負有監督知府的責任,儘管這只是通判的職責,但是卻也造成了知府與通判的隔閡。當然也有例外,比如楚州,知府與通判就是一丘之貉。

  眼見是通判來了,竇士海的心咯噔一聲,沉了下去。

  竇士海故作平靜的忙起身道:「李通判,何故到衙,怎也不讓人通稟一聲?來來來,快給李通判看座。」

  李通判板著一張臉向他施禮道:「下官參見知府大人,下官有公務待辦,就不坐了。」

  竇士海一呆,問道:「甚麼公務?」

  陳通判面無表情地道:「開封府胡大人手持欽差大使魏王殿下腰牌,給下官下達了命令,所以下官是奉欽差之命,來請知府大人前去問話!」

  竇士海變色道:「李通判……這是何意?」

  李曾雷皮笑肉不笑地拱手道:「下官也是聽命行事,還請知府大人恕罪,最好不要反抗!」

  竇士海臉色慘白一片,被李曾雷帶來的皂隸押送著帶走了。

  兩天後,天子旨意到來,胡正一請示了魏王趙德昭之後,帶著泗州囤積糧食一案所有資料證據,直接押送著竇士海前往京師,面見天子。

  ……

  ……

  胡正一派人將楚州大糧紳黃東明的大掌櫃押送到楚州,交給王鑫之後。王鑫便帶人開始審理。

  這位黃家的大掌櫃和泗州王家大管家一樣,也沒有熬過開封府的十大酷刑,全部供了出來。黃東明得到消息正準備帶人逃跑,但卻被提前派人盯哨的開封府捕頭給抓捕歸案。

  隨著黃東明落網,楚州官府上下終於坐不住了,不同於泗州,楚州幾乎整個官場可是都有參與,包括觀察使和通判。

  而這個情況即使是王鑫也沒有預料到,更不用說魏王趙德昭壓根想都沒有想過。

  說起魏王趙德昭,這些時日可是頗有些樂不思蜀。

  趙德昭與楚州知府女兒鄭蘭兒在某一天,在有心人的安排下,無意之中,在後院中巧遇了。

  當時,趙德昭在後花園中看見鄭蘭兒翩然回首,趙德昭腳下如踩雲朵,魂兒飄飄蕩蕩,登時就呆在那兒。

  好一個美人兒,白素為下裙,月下為上襦,把個人兒襯得美玉雕琢一般,窄袖短襦、曳地長裙,聯珠對孔雀紋錦紋錦的緊身半臂衣,兩個聯珠恰在嬌美的前胸賁起處,在她肩上還披著一件繡著鷓鴣的綠色縵衫,彷彿才從外面回來。

  她的容貌不是那種令人驚豔的美貌,但是很有江南女子的風韻,月眉細細長長,鼻兒小巧,紅唇薄薄。俏生生立在那兒,彷彿便是書架上一卷猶自散發著墨香的書卷。

  而鄭蘭兒回首一看,只見一個盤髻簪發,戴寶珠金冠,穿一襲滾銀邊的蔥白色長袍,袍上繡四爪蟒龍的英俊青年微笑著站在廳口,俏臉頓時一紅。

  剎那對視,男女雙方都有一種心驚魂飛的感覺。

  在鄭成效夫妻有意縱容之下,再加趙德昭在男女之事上面也是一個膽大主兒。而鄭蘭兒也是傾心於趙德昭。從此,這一對男女便不顧世俗禮儀,偷偷在鄭府後院幽會。沒過幾日功夫便已經如膠似漆。

  所以,當趙德昭看過王鑫從黃東明口中得來的證據之後,大吃一驚同時,心中開始為難起來。因為泗州知府勾結當地大糧紳王洪濤囤積糧食之事,已經證據確鑿,達到了殺一儆百的目的。而出於趙普和鄭蘭兒的原因,他在心底深處是真心不願意再處置楚州的官員了。

  不過,在陳東陽勸阻之下,趙德昭最終還是匆匆帶著陳東陽、皇甫同、李佑等一干人回到了欽差大官船上。

  就在趙德昭正在想著如何替楚州官員開脫,將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時。變故終於發生了。

  先是被王鑫派人關在官船上,嚴密看守的大糧紳黃東明和其大掌櫃雙雙莫名死去,緊接著王鑫帶人去尋找囤積糧食的秘密倉庫,結果撲了個空,糧食已經被人運走。

  這一下,人證、物證俱失,單憑王鑫之前所拿到的口供遠不足以成事,且在皇甫同和李佑背後謀算下,楚州知府終於忍無可忍,聯名楚州上下所有官員上書朝廷,彈劾狀告開封府王鑫在楚州飛揚跋扈,欺壓百姓,肆意嚴刑逼供,另致一名百姓和一名從九品官紳身死。

  欽差趙德昭大怒,派人將王鑫押送開封,交由朝廷處理。

  至此,表面上看,趙普與趙光義兩黨之爭,在江淮這「一戰」,看似打了個平手。

  而這個時候,從葉塵離開開封至今,已經過去了二十天。

  ……

  ……

  這一天,官船之上,趙德昭、陳東陽、皇甫同、李佑五人正在集議,商議後續之事。

  「江淮各地糧紳和官吏為利所誘,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法勾當。泗州知府竇士海和泗州、楚州兩大糧紳此次被繩之以法,肯定是將那些人都震住了,如今只要開封因為缺糧而不禁止提價,他們要麼有辦法自己運糧去京師大賺一筆,要麼只得平價把糧售於官府,仍然控制糧市與朝廷作對的人恐已寥寥無幾。」陳東陽說道。
waterkcl 發表於 2019-1-29 09:19

《第三卷 江湖廝殺快恩仇》

第116章 玩火自焚

  「是啊!聽說楚州暗中囤積糧食的奸商也已經將糧食售賣給了官府,這幾日時間,楚州所籌集夠的糧食也已經由原本四成變成了八成。想來,過不了幾天,楚州糧食應該也能夠籌集到規定的數額。」皇甫同欣喜地笑道。

  陳東陽聞言,卻是暗自冷笑,默然半晌,說道:「此次籌集糧食關鍵,一是在於籌集糧食,二是在於運送糧食。如今已經以殺一儆百的手段震懾各地不法奸商貪官,迫使他們乖乖合作,籌集足夠糧食。另外,羅司使這些天來回奔波江淮各地,親自督促各地築造堰壩水閘修建,這幾日各州派人來報,都已經修建妥當,能夠保證運河暢通。這樣一來,在一個月內當能夠將糧食運到開封。」

  趙德昭聞言,心情大暢,說道:「此次籌糧之事,祥符伯和羅司使還有……開封府胡推官居功至偉,本王回到開封,一定會如實稟報父皇。唉……可惜祥符伯被賊人擄走,至今杳無音信,這些賊人真是該死。」

  ……

  ……

  皇甫同、李佑走後,趙德昭欲要前往楚州城裡知府鄭成效的府邸,陳東陽思考再三,實在是忍不住,勸說道:「殿下剛剛晉升王爵,初次代天巡狩,不知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殿下,就連官家也在看,看殿下的為人處世,看殿下是否幹練機事,綢繆樞極,看殿下是否心懷家國,大公無私。如今楚州事情雖然全部算在了王鑫身上,可是黃東明二人死的時候,殿下也在船上,而船上禁軍士兵都聽王爺調遣,世人肯定會懷疑黃東明二人的死與王爺有關。且王爺與那鄭府小姐這些時日頻頻交往,此事傳出去,定會讓世人生出各種不利於殿下的聯想。此事傳到朝堂之上,不知官家會怎麼看?文武百官又會怎麼看?而這個時候,殿下還要去鄭府見那鄭家女兒,實在不合時宜。」

  趙德昭聞言,臉色微變,這些事情他的確是沒有想到。

  「陳伯說的是,本王不再去鄭府就是了。」

  「殿下啊,如今你雖是已經成年的唯一皇子,可官家春秋正盛,這儲君一時不急著立,皇位未必就一定落在你的頭上啊!二皇子德芳聰穎過人,最受陛下家寵愛,皇后也最是偏愛二皇子。況且,皇后正當妙齡,以後也未必沒有子嗣。另外,陛下的弟弟,你二叔晉王的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野心甚大。殿下若還是如此任性胡為,以致失去了官家的青睞和信任,慮及自唐以來亂世紛紜、朝代更迭之憂,你道官家不會另擇賢明儲君麼?」陳東陽話說的很直白,很大膽,但自有語重心長意味在其中。

  趙德昭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對於陳東陽說的這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可是此時卻有些不以為然,他認為陳東陽說的太誇張了。但他向來視陳東陽為親伯長輩,面上依然垂首道:「陳伯說的是。」

  陳東陽從小看著趙德昭長大,那能不知道後者壓根就沒有聽進去,只無奈地搖搖頭,不知道再說什麼好。

  ……

  ……

  次日一早,魏王準備啟程繼續南行,楚州府官吏盡皆趕來碼頭相送。

  再往南去,魏王不需要再繼續這樣親力親為,只要還有一點頭腦的地方官員和糧紳、糧商,都不會在這個時候繼續與朝廷做對為難,冒著家破人亡的危險屯糧居奇以牟暴利。想賺暴利?朝廷也是網開一面的,開封府的糧價可是一漲再漲,有本事你自己把糧食運到開封去,那兒現在是不抑糧價的,朝廷早就在那兒挖好了一個大坑,等著他們往裡跳呢!

  所以,由此繼續南下,帶著大隊人馬一路巡狩下去的魏王,只是代表著朝廷的一個態度,從心理上,給江淮各路的官員和士紳產生一種緊迫感,如果再有人意圖從中搗鬼,就不會那麼明目張膽。扎根泗州十餘代,勢力遍及江淮的王家都垮了,還有哪個糧紳敢與朝廷叫板?

  ……

  ……

  滁州,北宋往南唐方向,最南邊的一處軍州,過了軍州往東南方向,就到了南唐的東都揚州。

  滁州有一條河,名叫清流水。葉塵被展熊武帶入的河正是清流水,河水本來很清,可是自葉塵入河消失之後,連著三天,暴雨如注,山洪入河,河水便不清了。

  聖堂的勢力,官府的勢力,被朝廷豐厚賞賜所引動的大批民間勢力,總數不下數萬人沿著這條河尋找葉塵,硬是沒有找到。

  清流水不寬,即使河水渾濁,但數萬人在一條不是很大的河中尋找一人,按理說還是能夠找到的。可是當這個人已經不在他們尋找的河段時,再多十倍、百倍的人,就算將河底翻個底朝天,那也是找不到的。

  所有參與尋找葉塵的人事後都明白,他們尋找的遲了。

  當展熊武將消息送到玉道香那裡,玉道香將消息透露給官府,又發動各種人力尋找,這個過程便已經大半天過去了。而那個時候暴雨已經下了半天了,本來就比較湍急的河水越加湍急,葉塵已經被河水沖出了大宋地境,衝到南唐去了。這其實還不是最關鍵的,即使是南唐,以聖堂的勢力,還是能夠組織一部分人去打撈。更何況彌勒教的人也在打撈。問題的關鍵是,清流水是長江的一條支流,清流水的終點是入了長江。

  自古以來,不管滄海桑田,還是朝代變遷,長江永遠是東方第一條大河,世界第三大河。

  而清流水入了長江,再往東一段,接近揚州,是呈漏斗狀河口灣,南北兩咀的距離最寬甚至達到近三百里,這樣的寬度是長年生活在北方,見識過北方第一大河黃河的人不能想像的。葉塵知道,或者有些見識的人都知道,黃河最寬處為河南長坦縣大車集,但兩岸相距也只不過四十里左右,那也是雨季最盛,黃河最寬的時候。

  所以,葉塵若是沒有在清流水流域上岸,那很有可能是被沖入到了長江中。在這段長江中找一個人,雖然不比大海撈針,但對於尋常人來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

  ……

  河水暴漲,撞擊著前方不遠處河道中的一塊巨崖觀魚崖,聲如牛吼。

  下著大雨,玉道香披著一件蓑衣,默默地站在當日那場大戰旁邊的崖上。其實她是所有想要找到或者得到葉塵的人裡面,最相信葉塵還活著的一個人,可是這三天她好像也成為了最擔心葉塵的那個人,因為她是最自責的那個人。

  葉塵招惹彌勒教,乃是她讓李思煙一手安排。或許彌勒教大、小明王本身就對葉塵有覬覦之心,但葉塵若不是說了那一句話,斷絕了彌勒教大部分五石散的銷路,彌勒教也不會這麼快就對葉塵出手。

  一想起這件事,從未感受過後悔的玉道香,便陷入了深深的悔恨之中。她已經讓聖堂將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到西北秦嶺深山那座道觀。她相信,葉塵若真陷入必死之局,她那神通廣大的爹爹會親自出山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她爹爹做不到的。玉道香一直這樣認為。

  葉塵的蹤跡是從這兒消失的。所以她下意識地來到這裡,只因為她準備明日南下,到南唐去尋找葉塵。

  河水因端急的水流變成了渾濁的黃色。裹挾著泥沙、碎木,撞擊著崖岸,然後打著旋兒繞過去,繼續向下游奔騰,站在崖上看著這河水嘶吼,用不了多久就頭暈目眩,有種腳下正飛前進的感覺,彷彿自己正站在一艘巨艦的甲板上,乘風破浪。

  實事上,雨勢如此之大,搜索的人雖然很多,但搜索還是受到了干擾,或許這也是沒有找到葉塵的原因吧!

  佇立良久,李思煙也披著一件蓑衣靜悄悄地登上了礁岩,看著默默佇立崖石之上的玉道香,雨水沖刷著她的蓑衣,又迅滾落到地上。就像無數顆眼淚。

  李思煙輕輕歎了口氣,心中自語道:「聖女即使是老祖宗的女兒,自身武功再高,本事手段再強,可是終歸還是一位年僅十八歲情竇初開的女孩子。這樣一位女孩子本是為了爹爹的使命,深入火叢之中玩火,又怎麼不會自焚。現在可好,他下落不明,你頓時體會到悔恨無比、茶飯不思、寢食不安了。」

  ……

  ……

  揚州城西北,二十多裡外,八里鎮,一個不知名小山村。

  村子幾乎緊挨著長江。村中小橋流水,山坡田野間草木茂盛,稻田裡的水色與天光相輝映。天空中煙雨濛濛,杜鵑聲聲啼叫。這是一個典型的江南水村。

  木屋三間,沐浴在細雨之中,三隻鸕鷀在屋子前在池塘中悠閒的飄遊著。偶爾鑽入水中,等再出現時,嘴裡面已經叼著一條小魚,得意洋洋發出一串叫聲,然後將小魚一口吞了下去。這種水鳥是江南漁民自已家養用來捕魚的。
waterkcl 發表於 2019-1-29 09:20

第117章 漁村小村婦

  聽到鸕鷀的叫聲,一名村婦從房中走了出來,這村婦穿著一身粗糙簡陋的素色衣裙,頭上幾乎沒有任何裝飾,頭髮也只是隨意的紮著。看得出家境並不太好。

  她五官清秀,再加上皮膚白皙,臉蛋兒光滑,沒有任何雀斑之類的痕跡,顯得極為耐看和乾淨,放在開封、金陵,甚至不遠處的揚州只能算是中上,但放在這個小村子裡,也算是一個美麗少婦了。

  看她眉眼似乎二十出頭,可看其眼眸深處的落寞寂寥和痛苦麻木,卻像是三十幾歲。她讓人一看,就感覺是一個經歷了刻骨銘心傷心事的女人。

  這座小院有著一圈籬笆圍著,只是有些地方已經微斜,院子中不少地方長出了各種雜草,看著有些破落。但三間木屋前和屋中卻被收拾的非常乾淨,就如那婦人給人的感覺。

  婦人從右邊廚房裡面端出一碗魚米粥,打開左邊那道門,走進了屋中。

  中左木屋中,葉塵昏昏沉沉的正睡著,沒有發高燒生病,身上也沒有受傷樣子,但在葉塵感知中,他的整個身子就像陷在雲堆裡,忽而被風吹得直上九宵,忽而又快速墜向地面,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讓他渾身無力,十分難受。並且不知為何眼睛就是睜不開。

  他好似陷入了一種半昏迷,半清醒的奇異狀態。

  他耳朵的聽力依然是那麼靈敏,遠遠的就聽見門開了,然後一個勺子之類的東西遞到了嘴角,他習慣地張開了嘴,將香甜的魚米粥咕咚咚地喝了進去,有食物補充,葉塵感覺自己身體明顯漸漸恢復。然後一隻溫溫軟軟的手輕輕覆上了他的額頭。

  「看起來像是生病了,可是也沒有發燒,臉色也很好,真是奇怪。」她的聲音糯糯軟軟,很是好聽。

  小村婦都囔著,手從葉塵額上滑到了臉頰上,停留了一會兒,又滑到他的胸口,輕輕按了按他結實的胸肌,說道:「是個精壯的漢子,長得也俊,怎麼就掉到江裡面了呢?」葉塵被小明王上官冰雲易容的相貌,經過多日河水沖刷,自是恢復了原貌。

  小村婦的目光又移向他的下身,看再那微微隆起的部位,臉漸漸暈紅起來,輕輕咬了咬嘴唇,繼續開始給葉塵餵魚粥喝。

  「咳咳咳!」小村婦剛看了一眼葉塵下身,心中有些羞亂,手中的勺子便有些漫不經心,餵食的急了點,稀裡糊塗的竟然將意識陷入半昏迷狀態,怎麼都睜不開眼的葉塵給嗆醒了。

  葉塵咳過之後,意識徹底恢復清醒,睜眼向四周看去。

  小村婦眼見葉塵醒了過來,驚喜之餘,手指絞著衣裙的下擺,看著有些莫名的緊張。

  葉塵長時間沒有睜眼,猛的一睜,感覺一刺眼,又閉了回去,然後又徐徐睜開,眸子漆黑有神,有著一種特別的神韻,好像比掉入河中之前還要晶亮有神。

  婦人緊張的汗水打濕了衣裳,下意識裡把領口鬆了鬆,說道:「你醒了?」

  葉塵感覺眼前畫面由模糊漸趨清晰。他看見一個容顏清秀,年齡好似比他大兩三歲,猶如鄰家姐姐一般的溫柔婦人。看著她身上那件簡單的襦裙,看見她緊張的神情,看見她額頭一顆晶瑩汗珠順著白皙光潔的臉蛋,滑落到同樣白皙的頸間,然後目光順著這汗珠,看見那顆汗珠滑向她微敞衣領間的兩團白皙豐軟間。

  因為葉塵的醒來,村婦很是喜悅,然後他忽然注意到葉塵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胸前,微羞側身,有些慌亂地整理衣衫,避開了他的眼光。

  葉塵微笑看著她,眼神是滿是感激。這才發現,比起五天前,他如中風似的歪著頭,流著口水,口不能言,現在貌似已經徹底好轉,身體已經受自己控制了,能正常動了,雖然感覺很疲憊。

  葉塵靜靜看著她,半晌之後,張開了口,想說句謝謝的話,可是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

  葉塵微微一怔,他以為是長時間沒有說話的原因,張開口,可是依然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他張著嘴嚐試了半天,始終沒有絲毫聲音傳出。

  葉塵臉色變得很難看,因為他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啞巴。並且是那種一點點聲音都發不出的啞巴。他知道這定是彌勒教小明王上官冰雲讓他變成癱子,現在變好後所留下的後遺症。

  這樣想著,葉塵心中微微鬆了口氣,既然是某種秘法的原因,那就應該能夠治好,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說不定自己就能恢復正常。

  小村婦剛才被葉塵的樣子嚇了一跳,向後退了兩步,這時弱弱地說道:「你是個啞巴!」她神色中有著發自真心的疼惜。

  葉塵恢復平靜之後,再看向小村婦,神色之中滿是由衷的感謝。自從落入河中,半個時辰之後,他就一直處於一種奇異的半清醒狀態,雖然猶如昏迷,但身邊發生的事情卻通過耳朵和身體的部分感知清除的知道。

  如果不是三天前被這位溫柔的小村婦從江邊救下,不惜頂著村民的異樣眼光甚至唾罵,帶回家中悉心照顧,他說不定會被歹人在半昏迷中搶走身上衣物,然後又扔回江中,沖入大海都有可能。

  直到現在,他依然不知道這位小村婦究竟是誰,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但在前天和昨天幾名站在小院外罵人的村民口中知道,這小村婦是位寡婦。

  小村婦整理好衣襟,緩緩轉過身來,從葉塵神色中看出葉塵感激的意思,細聲細語地說道:「你不用謝我。」

  然後她看著葉塵清俊的眉眼,微感慌亂,又有些黯然,心想這位年輕的男人一看就不是尋常人,既然醒了過來,就應該不會留在村子裡面的。

  這樣想著,她便問了出來:「你……要走了嗎?」

  就在這時,葉塵轉身向窗外看去,然後緊接著小院外驟然嘈雜,打破了此間的安寧與暖昧。

  二十多名村民手裡拿著鋼叉、鋤頭之類的物事,在兩名白髮蒼蒼的老者帶領下,圍住了小院,然後極其粗暴地推翻了已然有不少地方將斜的籬笆。

  小村婦順著窗戶看去,臉上頓時一片死灰和恐懼。她雖然知道救下葉塵會惹來一些麻煩,一些閒言碎語,甚至一些謾罵和唾棄。但卻沒想到這些村民會打上門來。想起村中對付不守婦道的女子那殘忍的手段,她陷入無邊的恐懼,徹底絕望了。

  五年前她被外鎮的父親賣給本就重病的夫家,剛剛嫁入村子,結果當晚上她男人和她行夫妻之事,還未真正開始,她男人一興奮竟然直接就死了。從此,她就變成了一個寡婦,一個人寂寞孤苦的過了足足五年。也由十七歲少女,變成了二十二歲的婦人。

  她其實知道在自己救下那好看的阿郎,並將其帶入家中的那一刻,就已經會有今日的結局。可是不知為何,她就是喜歡他,另外,她已經不想過這樣的日子了,就算是死也不想了。所以,她潛意識的忽略了做此事的後果。如今大難臨頭,她頓時感覺到了讓她感到窒息的恐懼。

  她蒼白著臉,站在屋子門口,緊張地看著這些村民,顫著聲音討好說道:「吳老爺,孔老爺。您二位有什麼吩咐?」

  她說話的對象,是人群前方那兩名白髮蒼蒼的老人,這二位在整個村子擁有著說一不二的權威。

  兩位老人沒有回答她的話,冷漠厭惡的看著她,就像看著一個弄髒了自家院子的一坨狗屎。

  「不守婦道的賤人。」回答她的是兩位老人身後一名長相醜陋的壯漢,他一臉惡狠狠的看著她,像極了本來屬於自己的東西,結果始終沒有得到,最終卻被別人得到之後的氣急敗壞和恨意。

  小村婦知道這位醜陋壯漢對她覬覦已久,有幾次甚至晚上偷偷潛入她的家門,但都被她拿著剪刀,以死要逼著趕了出去。

  醜陋壯漢話音一落,幾團稀爛,且有臭味的泥巴便從旁邊幾名村民手中破碗中飛了出來,狠狠打到她的身上。她這兩天刻意穿著的自己那件最乾淨漂亮的素裙,頓時汙的難看到了極點。

  看著兩位老人的神色,村民們的陣勢,小村婦知道自己最害怕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撥弄著身上的稀泥,聞著臭氣,想著可能發生的事情,恐懼和委屈在心中交織,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看著村民顫聲說道:「我沒有做壞事,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那名醜陋壯漢憤怒看著她,咆哮道:「你把一個外鄉男人養在屋子裡,行那苟且之事,還敢說沒有做壞事。你這個不守婦道的賤人,簡直讓全村人蒙羞。」

  小村婦沉默低頭,驚慌不知該如何言語,雖然她很想辯解,自己和那個年輕俊俏的男人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但她知道,眼前這些村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更重要的是,她自己心中很清楚,自己確實也算是不守婦道了,因為自己確實想和那個年輕俊俏的男人發生一些什麼事。
waterkcl 發表於 2019-1-29 09:22

第118章 啞巴與淫婦

  就在這個時候,葉塵從屋裡面走了出來,站在了小村婦身前。

  村民們看著葉塵居然沒有逃跑,還膽敢出現在大家面前,頓時更為憤怒,手裡揮舞著鋤頭,便準備上前把他打死。

  葉塵在開封時,就聽說過南唐民風比大宋還要守舊傳統,尤其是鄉野村鎮裡的婦人地位極其低下,然而卻沒有想到這位善良溫柔的小村婦因為救了自己,會惹出這樣一場風波。

  他很想誠懇的解釋幾句,可惜他如今是個啞巴。他有些著急,全身摸了一遍,將腰帶上牢牢綁著的一枚篆刻有「祥符伯葉」四個字的玉佩解了下來,遞到這群村民最前面兩位老人面前,指了指身後哭泣著的小村婦。他已經顧不上自己身份可能會因此而洩露,讓彌勒教或者天一道的人找上門來。

  所有村民一愣,他們先是被葉塵拿出的明顯價值不少錢的玉佩驚了一下,然後又被葉塵是一個啞巴而感到有些意外。

  「原來是一個啞巴。」不少村民嚷道,本來被葉塵拿出玉佩,再一看葉塵雖然衣服破爛,但明顯氣質不凡,感到有些驚懼。可緊接著葉塵是個啞巴的實事,又讓他們膽子變得大了起來。

  一名老人看了看,接過了玉佩,看了半天,可惜他不認識字,實事上整個村子裡面都沒有人認識字。另外一名老人卻面無表情搖了搖頭,說道:「此事涉及我們東塘村的聲譽,豈能隨意放過這等不知羞臊的淫婦?」

  葉塵有些著急了,他是絕對不能看著這位小村婦因為救了他而受到傷害。可惜他不能說話,否則對付這些膽小怕事的村民,有時候幾句話就能解決問題。大不了事後將這小村婦帶走就是。

  可惜,他如今是個啞巴,只能乾著急。

  兩位老人互相看了一眼,接過葉塵玉佩的老人沉默片刻後,說道:「老夫知道你是被這淫婦從大江中救來的,這件事不能怪你,再說你也用玉佩道歉賠禮,所以我們不會傷害你,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葉塵聞言,心中歎了口氣,目光掃過二十多名村民,心想打傷幾個人,應該能夠將他們趕跑。這樣想著,他轉頭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小村婦,然後對兩位老人堅定的搖了搖頭。

  兩位老人對於葉塵不識抬舉很不高興,直接走到一邊,然後其中一名老人對村民說道:「將這外鄉男子趕到一邊,然後將那淫婦抓出來浸豬籠。」

  「浸豬籠」三字,對這些村民們來說彷彿有異樣的誘惑,頓時呼喊聲響徹小院,紛紛喊著要把婦人脫光了衣裳先打一頓板子,最後再浸豬籠。

  葉塵目光掃過所有人,看著那些男人們眼中貪婪淫褻的神色,看著他們因為興奮而扭曲變形的嘴臉,心中想道:打傷趕跑或許輕了點,特別是那名醜陋壯漢,之前看小村婦面對他的樣子,應該之前欺負過小村婦。這個人或許打殘,殺一儆百的好。

  小村婦本來已經絕望,然而此時看著葉塵為她挺身而出,特別是剛才看向她時那溫和堅定的神情,她頓時覺得似乎希望正在重新回到自己身體裡。但緊接著她突然想起,葉塵就一個人,怎麼能夠打得過外面那麼多人,她又為葉塵擔心起來,拉著葉塵的胳膊,說道:「你打不過他們,你趕緊走!嗚嗚嗚嗚嗚……」說到最後,小村婦又絕望的哭泣起來。

  小村婦這句話,更加堅定了葉塵一定要救下她的決心。就算打不過,那也要救下她,更何況這些村民雖然人多,可他還真能夠打得過。自從半年前在永樂邊城外荒廟中,發生在他身體上那場異變之後,他的體質和力量便從未停止過變強。配合他在後世所學得格鬥擒拿,以及在晉陽城軍中王超給他交過的武藝,對付這二十多個村民應該不難。

  他這樣想著,那名醜陋的壯漢卻已經衝了上來,一把向葉塵的脖子抓去,看樣子是想抓著葉塵的脖子,然後扔出去。結果自然是葉塵依然待在原地,眾人還沒看清怎麼一回事,而那名醜陋壯漢發出一聲淒厲慘叫聲中飛了出去,並砸倒了三名村民。

  眾村民大驚,幾名緊跟著那醜陋壯漢正準備衝上去的村民,也本能的停住了腳步。所有村民看過抱著胳膊在地上打滾的醜陋壯漢之後,驚叫一聲,又往外退出數步,再看向葉塵時,神色中有了畏懼。

  因為,那醜陋壯漢剛才用來抓向葉塵的右胳膊,直接從胳膊肘那裡翻轉過來不說,骨頭都從皮肉裡面刺了出來,顯然大臂與小臂之間骨頭已經斷了。

  葉塵出手如此狠辣,頓時震懾住了所有村民。

  「傷人啦!」

  「快去報官!」

  一些村民喊叫著,抬著醜陋壯漢快速離開了。

  醜陋壯漢淒厲慘叫聲始終不斷,驚了池塘裡的三隻鸕鷀和水面的魚兒,擾了棲息在村中樹上的鳥兒,撕碎這個小村子已經延續不知多少年的平靜和規矩。

  木屋中,葉塵看著村民離開,剛一轉身,便軟香撲懷。葉塵歎了口氣,順勢輕輕的抱在了懷中,沒有欲望,只有單純的憐惜和同情。數千年以來,中國封建社會時期,不知多少如小村婦這樣的好女子被封建禮教殘忍害死。不用有任何懷疑,在這個世界上葉塵將會是最為同情,最為憐惜小村婦的人。這與小村婦救了他沒有關係,只因為葉塵乃是從後世而來。

  小村婦臉色蒼白,身體始終微微顫抖,不知是被葉塵的狠辣手段給嚇得,還是脫離大難之後的喜極而泣,總之哭得稀裡嘩啦的,很快葉塵肩膀上的衣服都濕了一大片。

  葉塵左手輕輕撫摸小村婦烏黑秀髮,右手輕輕的撫摸拍小村婦的後背。用這種無聲的方式,來撫慰這個為了他,將自己命都賭上,擔驚受怕了三四天的女人。

  葉塵知道這三四天小村婦是怎麼過的,提心吊膽、擔驚受怕都不足以形容小村婦這幾天的精神狀態。葉塵處於半清醒狀態,每晚上都能夠聽到隔壁屋子裡面小村婦惡夢中的呻吟哭泣,然後尖叫夢醒。雖然這三天一直沒有看得見小村婦神色表情,但葉塵知道她每一次出門都必定是臉色蒼白,猶如趕往刑場去赴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小村婦漸漸停止哭泣,有些害羞的離開了葉塵的懷抱,抬起頭目光有些躲閃的往後退了兩步。

  那一剎那,葉塵便看見她眼睛裡的光澤明顯比先前明亮好多,那好似是一種即將要重獲新生的眼神。

  「你剛剛病好,好好休息,我先去煮飯,然後……」然後什麼,小村婦沒有說出口,但葉塵知道,她想讓葉塵帶她走,即使是兩人一起去乞討、去流浪,她死也不願意在待在這個村子裡面。

  就半天時間,葉塵就體會到了不能說話的痛苦,因為她知道小村婦等著他給出承諾,給出帶她走的承諾。葉塵不是無情無義的人,更不可能將小村婦丟下承受悲慘的結局。他用了一下午時間,比比劃劃,終於將小村婦需要的承諾表達清楚了。可是此時,天色已晚,葉塵又不熟悉這附近地形,而小村婦估計嫁到這個村子之後,就沒有出去過村子。所以,只能明天動身。

  吃過晚飯,葉塵用小村婦燒得水洗了個澡,感覺神清氣爽,然後穿上小村婦有些羞愧的遞過來的一件普通農服。葉塵知道,小村婦羞愧是因為她感覺葉塵不應該穿農服。

  小村婦收拾著明天離去時要帶的東西,葉塵坐在門檻上,看著夜穹裡的黯淡流雲,被細雲擋住的月亮,開始回憶自普照王寺自己被那小明王上官冰雲劫持之後的點點滴滴,以及緊接著需要做的事情。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葉塵收回目光,心中已經想好了接下來需要做的事情。

  首先,他需要近快治好自己咽喉,讓自己能夠正常說話。這需要找名醫,需要錢。

  其次,便是想辦法回大宋,回開封。這同樣需要錢。

  前者是短期目標,若是一時治不好嗓子,也只能放棄,直接回開封。這中間需要做好多事情,但更多的是圍繞怎麼賺錢。

  另外,他知道趙匡胤肯定會派出不少人尋找自己,甚至已經發了詔書給南唐。而玉道香肯定也會發動自己的勢力尋找自己。李君浩、麻剛子、李忠他們肯定也會尋找自己。他怎樣才能與他們聯繫上。

  與此同時,可以想到的是,彌勒教的人定會大肆尋找自己,天一道也定會不會對自己放手。而最讓葉塵擔心的是,他如今身在南唐,不說是彌勒教的大本營,但也算是在人家地盤上。這中間如何隱藏自己的身份,確保自己安全,將是最大的問題。他忽然有些後悔沒有將人皮面具從李君浩手中要回來,否則最大的問題就不再是問題。
waterkcl 發表於 2019-1-29 09:23

第119章 紅梅點點

  葉塵轉頭看了一眼兩百步外夜色下一戶人家,露出牆頭的幾個向這邊張望的人影,喃喃自語道:「這麼晚了,想必不會有官府的人來了,這應該是這村子比較偏僻的緣故。」

  葉塵卻不知道,如今的南唐朝廷官府大多早已爛透了,城裡面的事情都顧不過來,或者說都沒人管。如這等偏僻村落,敢去報官,被告人先不說會怎麼樣,去報官的人,家財一不小心就會就被官府惡吏給榨乾。

  葉塵正想著,明早要早些走,然後去最近的城池。忽然有水聲自旁邊屋中響起,水聲嘩嘩,偶爾叮咚,那是水從小村婦光滑身子上淌落的聲音。

  葉塵沒有扭頭望向旁邊屋子窗戶,但他知道,如果去看,大概能夠看到窗紙上美麗的剪影,那誘人的畫面。

  他只是微笑著靜靜傾聽,聽的有些入神。心想有這麼一個普通、善良、溫柔,又似自己姐姐一般的女孩在自己身邊也挺好的。

  小村婦洗澡完,從兩屋之間內門走到他身後。

  有些濕,又有著淡淡好聞香味的氣息,滲進葉塵的鼻端。

  有水珠自小村婦濕漉漉的發間滴落,打了葉塵脖子上,小村婦身上那單薄的衣衫有些濕,便卻很熱,熱得讓人動心,心跳加速。

  這種氣氛真的很濕,很熱。

  葉塵站了起來,剛轉過身,小村婦忽然就把他的腰抱住,頭放在他的肩膀上,顫著聲音說道:「你要了我吧!不然我不敢跟你走。」

  葉塵知道她說的是實話,也是她心中最大的擔憂。所以葉塵要替她消除這個最大的擔憂,更何況葉塵此時也很想替她消除這個擔憂。

  葉塵抬起手,輕輕撫著她濕漉的長髮,摸著她溫軟的背,感覺著懷裡小村婦的身軀越來越熱。

  「阿郎!我乳名叫可兒,姓名是韓可兒。」小村婦溫柔且認真地說道。

  言罷,小村婦偷偷咬了咬下唇,鼓足勇氣,抬起頭來,緊緊抱著他,右手伸進葉塵的衣間笨拙而顫抖地撫摸著,然後踮起腳尖,用自己的唇堵住了葉塵的唇。

  「我從來就沒有成為女人過,我為什麼要守婦道。」她呢喃著,有些含混不清地說道。至少葉塵沒有聽清楚她說了什麼。

  葉塵輕輕啜著她的唇瓣,右手自她腰間緩緩上行,隔著微濕的薄薄衣衫撫住那團豐軟,將她攔腰抱起,右腳一撥將門關上,向床上走去。

  韓可兒身子嬌小,抱起來輕輕巧巧,可是身子很豐潤,絕不見骨。

  被葉塵抱在懷中,她身子蜷縮得更小,一顆螓首靠在葉塵胸前,任憑他將自己抱著。只是兩人呼吸都越來越急促,心跳越來越快。

  窮苦人家用不起蠟燭,只有油燈,在房中靜靜燃燒。

  葉塵不能言語,韓可兒羞澀的不敢言語,一切自然而然的發生。

  不過,當葉塵猛力進入的時候,韓可兒柔軟的嬌軀一下緊繃。從她喉間傳出的一絲滿是痛楚的呻吟,葉塵驚訝的發現,身下的小村婦,竟然還是處子之身。

  葉塵先前還感覺韓可兒對男女之事太過青澀,不論是親吻,還是承歡,都是被動地等待自己的動作。本來還想著是五六年沒有行過房事的原因。可是他沒想到,韓可兒卻真的是初經人事。

  葉塵不能說話,但眼神中流露出了他的驚疑。

  「奴家被娶進家門,當天洞房時,先夫剛剛脫光了身子,那個東西還沒來得及……就突然病發死了……所以……奴家的清白一直還在……」

  葉塵聽了,不由在心中暗自慶倖,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女人是一個完璧之身,不管怎麼說還是讓他很開心的。

  「奴家的清白之軀,還望阿郎多多憐惜。」

  韓可兒是初經人事,葉塵一開始並不敢太放縱。但隨著興致逐漸拔高,韓可兒呻吟越來越大,身體主動搖擺的幅度越來越大,葉塵隔了大半年首次做這種事情,自己也漸漸難以自持,最主要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身體發生變異的原因,持久得讓他自己都大吃一驚,結果奪走了韓可兒第一次還不夠,接下去一次又一次的進攻,少女剛開始矜持的不敢大聲,可不知不覺中她的叫聲越來越大,如吟如泣,最後當葉塵釋放時,她卻已經承受不住,昏昏睡了過去。

  但葉塵始終保持警惕,他擔心村民晚上會來報復,特別是被他折斷了胳膊的那醜陋壯漢的家人。

  還好一夜無事,轉瞬而過,當透入室內陽光灑在臉上,葉塵從半醒狀態中醒來的時候,韓可兒還貼在他的懷抱中沉沉睡著。

  滿頭青絲烏雲般散亂著,堆在被上、枕上,還有幾縷髮絲撩著葉塵的脖頸間,讓他癢癢的。雖然還殘留著昨夜不堪撻伐時的淚痕,但嘴角處動人的淡淡笑意,如白玉般俏臉上的淺淺紅暈,有著初承風雨之後的媚態,也有著沒有了後顧之憂的安心神態。

  葉塵本想著早點離開,但一想起自己昨晚上的瘋狂,心中憐惜旁邊的女子,想讓她多睡一會。

  葉塵小心的將手臂從韓可兒身下抽走,讓她換了個睡姿。輕輕掀開被單,欺霜賽雪的一具動人嬌軀讓正想起身的葉塵一下停住了動作,挪不開自己的眼睛。映著窗棱透入的朝陽,韓可兒的身子如玉一般剔透,彷彿有著一層光暈,她的面容只能算是中上,但她的皮膚真的很白、很嫩、很光、很滑,為世間極品。

  此時,修長的玉腿交疊,雙腿交接處,是一夜瘋狂的證明,而在她身下的淺色床單上,又有著紅梅點點。

  葉塵將被單蓋了回去,動作輕輕,唯恐弄醒了沉睡中的韓可兒。但他起身下床的動作,卻還是把她驚醒了過來。

  韓可兒好象是起床時很迷糊的那類人,雖然醒來,但頭腦還是昏昏沉沉,眼皮也重如千鈞,怎麼也睜不開。她吃力的撐起身子,全沒在意自己的上半身全暴露在葉塵的眼中。黑如鴉翼一般披散下來的髮絲,將玲瓏小巧的胸部半遮半掩。比起在昏暗的燈光下,眼前被陽光映照的佳人,更加讓葉塵心動十分。

  韓可兒雙手撐著床榻,努力的想坐起,但渾身上下傳來的酸楚,還有身下私處的劇烈脹痛,卻使得她又栽回了床上。

  葉塵連忙將她扶著坐起,而一跌之後,韓可兒也終於清醒了過來。與背後的男子肌膚相親,小臉又開始漲紅。低頭看著自己上身全都暴露在外,啊的一聲驚叫,心中羞澀難當,忙扯過被單遮著胸口。

  葉塵貼在她耳邊笑道,「昨天都看過了,用不著再擋。」

  被葉塵調戲著,韓可兒的臉紅得更加厲害,連脖子到胸口,一起都泛著動人的紅暈。

  葉塵摟著她,坐得近了,看得也更加清楚。一張小臉談不上多美,只能算是耐看、秀氣,可是卻是光潔膩滑。

  她白皙的頸項此時卻是殷紅色的,細緻的鎖骨勾勒出完美的線條。胸前兩具玉色小丘被被單遮著,但還能從露在外面的部分,看到上面的一朵朵還有如花瓣一般的紅痕。葉塵一低頭,在光潔的肩頭處略重的吻了一下,很快,就是一團動人的紅色痕跡泛了起來。

  「阿郎!我們要趁早離開村子。」韓可兒徹底恢復清醒,硬是強撐著下了床,穿好了衣服。還好從小幹著農活長大,這五六年更是一個人操持著家裡三畝田和一個魚塘,本身的身體骨子鍛煉的極好,否則換做是一些嬌生慣養的大家小姐,經過昨晚上鞭撻,這會肯定走不了路的。

  兩人動作很迅速,吃了昨晚上便準備好的乾糧,喝了幾口清水,拿起昨晚上準備好的包裹,迅速的出了門。

  看著韓可兒走路姿勢有些不自然,眉眼微蹙,分明在忍受著疼痛。葉塵心中憐惜,知道昨天晚上兩個人太瘋狂了一些。只是這樣的韓可兒跟著他趕路太辛苦,太受罪了。

  正想著,葉塵突然聽到一聲馬嘶聲,轉頭看去,發現那醜陋壯漢家門口拴著一匹矮馬,馬後面拉著一輛陳舊的馬車。

  順著葉塵的目光看去,韓可兒說道:「甯大剛是車馬行的,家裡面除了幾畝水田,他平時以跑車為生。」寧大剛就是昨天被葉塵廢了胳膊的醜陋壯漢,如今一個胳膊廢了,這輛馬車恐怕已經不能為他們家睜錢,反而養馬成為累贅。

  葉塵心中有了一個注意,微微一笑,向寧大剛家走去。

  藏在寧家小院門後面,透過門縫正向這邊看著的一家人見葉塵向他們家走來,頓時一臉驚慌。寧大剛的老娘甚至都哭了出來。

  葉塵走到甯家門前時,寧大剛的老娘老爹打開門跑出來,直接哭喊著向葉塵跪了下來,只求著葉塵能夠饒過他們家。韓可兒看著不忍,追上來,也低聲勸說葉塵。

  葉塵心中感慨,用手指了指馬車,然後又指了指韓可兒家。

  韓可兒明白了葉塵的意思,說道:「我家三間房子,還有門前的池塘,山後面三畝水田換你們家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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