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 大宋王侯 作者:九孔(已完成)

 
waterkcl 2019-1-14 10:33:0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9 317990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26 10:06

第961章 青唐城破

  遺留在戰場上的戰馬已經跑的不見蹤影,蘇連長即使早有準備,但兩隻耳朵嗡嗡作響,他對面的那名步兵營長張大了嘴巴在吼叫著什麼,他卻一句都聽不見……

  那座高不可攀的城牆消失了……

  只有遍地的碎石和半截斷壁殘垣,不僅僅如此,城牆後面的甕城裡躺滿了青唐騎兵的死屍,他們躺在地上非常的安靜,只有一兩匹驚惶的戰馬兩隻眼睛和耳朵齊齊的流著血,且想要站起來,但終究還是永遠的倒在了地上……

  ……

  ……

  吐蕃城內百姓早已五體投地的爬倒一片,向自己心中的活佛、佛祖祈禱,即使是吐蕃騎兵也是被這猶如神跡或者說佛祖的懲罰嚇懵了,一個個心神搖撼,不說士氣,就連戰意瞬間跌到了谷底。

  瞎呼告之前準備親自帶人出城野戰,所以下了城頭,從而僥倖沒被炸死。而他也可能是此時唯一一個還能夠保持理智、清醒的吐蕃人。

  不過,即使如今還近七千的吐蕃騎兵,但瞎呼告也知道這個時候讓這些嚇破了膽的騎兵去殺敵,只怕連平時一成的戰力都沒有了。所以,在他拼了命的吆喝下,最終帶著五千來名騎兵衝進了內城。另外兩千騎兵則被率領騎兵趁機追殺的韓濤永遠地留在了內城之外。

  當瞎呼告好不容易讓剩下的五千騎兵稍稍恢復士氣,並帶著他們登上內城城牆之時,他愕然發現,他已經被包圍了。

  外城已經陷落,祥符國大軍源源不斷的衝入城中。攻守之戰才剛剛開始不到半天時間,他便損失了五千人馬,且失了外城,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讓一向自視甚高的瞎呼告幾欲抓狂。

  好在以贊普宮為中心的內城雖小,卻十分堅固,儲藏了不少的糧食與兵甲。他還可以在此堅守,甚而奪回外城。但祥符國大軍此時卻變得十分謹慎,他們包圍了內城,卻並不急於進攻。瞎呼告見此,不由暗鬆了一口氣,不管這些祥符國人想要做什麼,時間拖得越久,便會對他們吐蕃人有利,因為他相信各個部落勤王援兵很快就會到來。

  瞎呼告默默觀察著他的敵人,想著這支祥符國軍隊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深入青唐真正的目的。在他看來,即使青唐城破,甚至贊普被殺,但緊接著這支祥符國大軍必然會被各個部落的勤王大軍圍剿。聽起來吐蕃王國京都被攻破,贊普也被殺或者被俘虜,可是只要郢成藺逋叱不死,被郢成藺逋叱帶到蘭州的主力還在,吐蕃王國就沒有什麼大的損失,而且郢成藺逋叱還可以趁機成為贊普。

  就在瞎呼告心中暗自思索時,韓濤突然躍馬出陣,高聲喊道:「我祥符國皇帝陛下乃佛祖座下護法天王轉世,郢成藺逋叱帶兵犯我國土,殺我百姓,觸犯了我家皇帝陛下和佛祖,如今佛祖賦予我軍佛力,郢成藺逋叱已經被我軍滅殺!爾等吐蕃人只要將瞎呼告交出來,我等便退兵,否則我們便要讓這滿城人為瞎呼告陪葬。」

  韓濤自身為一流高手,身懷內功,運功喊出的聲音,傳出很遠,青唐城內百姓無不清晰可聞。

  一想起剛剛那驚天動地,根本不似人間應該出現的爆炸,本來就迷信的吐蕃人頓時對韓濤所言信了幾分,甚至瞎呼告麾下五千士兵中也有不少再看向瞎呼告時神色有了變化。

  瞎呼告氣得七竅生煙,突然拔出刀,來到兩名看向他時目光有所懷疑的士兵,刷刷兩刀將兩人腦袋砍了下來。然後,他兇狠的目光掃過四周,沒有人敢與他對視,所有士兵紛紛低下頭去,瞎呼告發現自己的威名和凶名還能夠暫時壓制五千士兵,心中暗鬆了一口氣。瞎呼告知道他不擅長言辭,何況他這個時候說什麼也沒有用。只能以此血腥手段鎮壓人心。

  「瞎呼告將軍,贊普叫你入宮。」一名贊普宮的侍衛來到城頭,對瞎呼告恭敬行禮說道。

  瞎呼告本來不想去,但一想這個時候城內吐蕃人人心惶惶,若是贊普能夠站出來說上一些話,以贊普在尋常吐蕃人心中的威望,定然能夠快速的穩定人心。此外,瞎呼告眼見祥符國大軍此時在進一步的控制外城,一時不會攻城,便向贊普宮而去。

  因為城頭兵力吃緊,且贊普向來表現得軟弱無能且人畜無害,所以瞎呼告對於角廝羅沒有絲毫防備之心。

  瞎呼告叫來幾名心腹部將交待過一番之後,便帶著一隊親兵去往贊普宮。

  內城外,韓濤一聲令下,工兵營的人全出動到處扔擲易燃之物,以拋石機向內城門拋射安放木柴,灑上各種油料、硝石。

  內城城頭五千吐蕃士兵一時面面相覷。剛才他們每個人都清楚的聽到了韓濤所說的話,而且就算是不瞭解韓濤的人,也知道祥符國大軍毫無疑問並非是在虛言威脅。眼下看來,他們竟然是真的打算燒掉整座內城。

  每個人都呆住了,不知如何是好。瞎呼告身邊的心腹將領也掩飾不住心中的慌亂了。

  青唐城內第一道火光出現的時候,瞎呼告還沒有從贊普宮回來,已經快到酉末時分,天色已經全黑。大火自東城燒起,而韓濤一直率領他的部下駐兵內城之下,監視著內城吐蕃守軍的一舉一動。內城有南北兩座城門,韓濤扼著北門,另有一名將領率領兩千騎扼著南門,讓瞎呼告也不敢輕舉妄動。

  緊接著點燃的是南城和東城,燒了不到半個時辰,三個城區的大火,已經成為一條條火龍,映照得夜空都泛出妖豔的紅色。

  整個內城的吐蕃人陷入了無盡的恐慌之中。就在這個時候,贊普宮宮門打開了,他們的贊普角廝羅在十數名侍衛的簇擁下走出了宮殿,來到了城頭,然後鼓起勇氣對五千士兵和全城得到消息圍過來的臣民說道:「剛剛我去見了活佛,我們共同接到佛祖預示,佛祖說這一切都是郢成藺逋叱觸犯了佛祖座下護法天王,如今郢成藺逋叱和他的同黨已經被護法天王殺死,並且還連累了我們八萬勇士困於護法天王的國度。可這還沒有結束,護法天王的怒火沒有平息,因為郢成藺逋叱的同黨還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護法天王派他的佛兵來了我們青唐城。我現在會用我的虔誠去與護法天王的佛兵進行溝通,來讓他們結束這一切,救下我們每一個人。大家願意支持我嗎?」

  「我們願意。」

  「我們願意。」

  所有的吐蕃百姓大聲呼喊,城頭五千士兵也跪下了大半,只剩下瞎呼告的幾百名親衛和幾個心腹部將一臉不知所措的看著角廝羅。一名部將不卑不亢地問道:「贊普,瞎呼告將軍現在何處?」

  角廝羅說道:「他是郢成藺逋叱的同黨,自然已經受到了佛祖的懲罰。你們也是郢成藺逋叱的同黨,如今只有用你們的人頭才能夠熄滅護法天王的怒火。我的勇士們殺了他們,將他們的人頭拋出去,我以贊普的名義向你們保證,外面護法天王的佛兵不會再傷害我們。」

  「啊!」一名本來跪著的吐蕃士兵,突然暴起一刀將旁邊瞎呼告的親兵腦袋斬下。其他士兵緊隨其後。

  這場戰鬥持續的時間很短,當三百個人頭全部被扔下去之後,外面不知從什麼地方鑽出來的祥符國士兵用早有準備的工具很快將火給滅了。

  全城吐蕃人再也不懷疑他們的贊普角廝羅剛才所說的話,所以當角廝羅下令開城門時,吐蕃士兵們沒有任何猶豫便打開了城門。

  吐蕃人心驚膽顫的看著祥符國一萬大軍進了內城,然後他們又看見這一萬大軍的統帥隻身來到他們的贊普面前,恭敬行禮,並大聲地說道:「我們是護法天王派來的佛兵,來救佛子贊普的。從現在開始,我們便與這五千勇士一起成為贊普的護衛。」

  ……

  ……

  楊延慶帶領青龍軍團一個步兵旅五千步兵和一個拋石機連,以及工兵營兩個連佔據蘭州往武勝軍方向的官道上的大峰口已經兩天了。在這兩天中,吐蕃人組織人馬對大峰口攻打了七次之多。其中包括郢成藺逋叱從蘭州派來的大石族的五千部族軍隊。

  這次吐蕃軍隊在更遠的距離上就受到了青龍軍團地拋石機以火藥包的打擊。不過,通過最近的幾次攻擊,吐蕃軍隊似乎也摸清了青龍軍團的拋石機有效射程範圍。他們攻擊方向一里多的直線距離內有四個山頭要過,所以吐蕃軍隊會在青龍軍團的注視下大搖大擺地整隊走到祥符國軍隊拋石機攻擊有效射程最大極限,然後再以最快的速度猛然越過山頭出現在南坡,瘋狂地跑向前面地北坡,躲在後面休息一會兒,再接著向下一個山頭躍進。不得不說,這個方法效果還是非常明顯的。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26 10:06

第962章 大破武勝軍(上)

  反之,祥符國軍隊經過這兩天在此地拋石機長期的拋射,對拋石機射角、力度、火繩的長度等諸元也掌握得越來越清楚,最近這兩次叛軍一躍出山頂線。就會在南坡遭到拋石機連精確有力的轟擊。吐蕃軍隊地士氣似乎一次比一次更低落,到今日中午的那次進攻時,青龍軍團僅僅用拋石機發射的火藥包,再配合居高臨下發射的巨型弩槍,就完成了驅逐動作,吐蕃軍隊只走過了三個山頭就不得不撤退,他們甚至還沒能沿著道路衝下最後一個南坡以進行戰術展開。

  祥符國軍隊拋石機發射火藥包轟鳴的時候,楊延慶一直拿著望遠鏡觀察敵軍的動向,對面那支明顯擔心損失過多而畏縮不前的吐蕃部族軍隊,如今聯手中的旗幟都舉得有氣無力的。青龍軍團每次轟擊都能引起劇烈的騷動。楊延慶眼睜睜地看著幾個敵軍頭目模樣地人在斬殺後退者,但仍無濟於事,面對火藥包轟炸這種根本沒有絲毫防護辦法的攻擊,吐蕃人心中有著發自內心的恐懼。

  「蘭州城的郢成藺逋叱已經得到消息,這些人就是郢成藺逋叱派來的,只是郢成藺逋叱顯然錯估了我們的實力和兵力人數,派來的都是戰力相對較弱的部族軍。」楊延慶放下了望遠鏡,發出了這樣的感慨聲。

  「他們為什麼每次都是幾千人幾千人地上來呢?」提問的人是工兵營長馬立軍,他們這幾天也並非沒事可做,他們在大峰口山坡後面吐蕃人視野難以看見的地方按照戰場防禦工事條例挖掘了不少溝壑。此時是他們工兵營休息時間,不少工兵營軍官便站在山脊上向北張望,他們這種行為已經涉嫌違反了祥符國軍事條列——他們這些非戰鬥部隊的官兵一般是不允許在這種時機下上戰場的,但現在青龍軍團上下都覺得這已經不是戰鬥了,而是吐蕃人一次次的上來送死。所以也沒有人再遵守這個條例,紛紛湧上來看熱鬧。楊延慶也睜隻眼閉隻眼,就當沒有看見。

  「這就是為什麼前天副軍團長一定要帶人拼了命的佔據此處山坡的原因,這道路太窄,吐蕃狗一次只能出動這些人,並且不好躲閃。人數再多不但沒有用,反而不好撤退不說,還容易被我們的火藥包轟炸或者被巨型弩槍穿了糖葫蘆。」楊延慶看著對面的幾座山峰。蜿蜒地官道在上面幾起幾落,雖然吐蕃軍隊在北坡的時候能夠安全地避開青龍軍團的拋石機發射的火藥包,但這種起伏的地形也拉長了他們的移動距離,每次吐蕃軍隊走到南坡的時候都會受到祥符國軍隊的轟擊。而吐蕃軍隊的移動主要還是在這些可見地道路上,因為他們不可能披堅持銳的脫離道路攀爬懸崖前進,更難以長距離地在樹林裡高速移動。

  步兵二旅旅長陸風雲笑道:「看來只要補充足夠的火藥包和弩槍就夠了。」

  「不可大意。」楊延慶搖了搖頭,說道:「這些顯然是吐蕃部族軍隊裡面的戰力最弱之輩,等郢成藺逋叱反應過來之後,定然會派遣精銳過來,那時……」楊延慶說著又舉起望遠鏡向北方看去,咧著嘴沉聲說道:「那時就會有一場真正的戰鬥。」

  ……

  ……

  武勝軍東北方向三十里一處隱蔽山谷之中,張大為帶領的青龍軍團兩個騎兵旅的臨時休息處。

  「啟稟軍團長,特種大隊傳來消息,安多部除武勝軍寨本部族之外,其他五個分部落特種大隊的人手都已經佈置妥當,只要我們這邊一動手,他們立刻也會動手,保證安多瞎搞不會有任何援兵。」一名情報參謀來到張大為面前敬禮說道。

  張大為臉顯喜色,說道:「很好,安全部最新情報是什麼?」

  情報參謀說道:「回稟軍團長,安全部說他們在武勝軍寨中吐蕃人抓捕來的一萬蘭州百姓中安插了一些好手,只要我們動手,他們也會從內部生亂子。」

  張大為點了點頭,說道:「傳令,全軍集結,準備出擊。」

  張大為的命令被傳令兵以旗語傳下之後,一群群的士兵手執武器牽上自己的戰馬,跨馬而上,一盞茶時分,一個個方陣便整齊地排列在張大為的面前。

  張大為目光掃過全軍,大聲說道:「兄弟們,武勝軍是吐蕃人糧草、軍資、輜重庫存地,副軍團長成功將安多部兩千押送糧草軍隊擋在了大峰口以北,特種大隊又會纏住安多部在各個分部駐點的三千人,如今武勝軍內只有吐蕃安多部五千駐軍和我們萬名被擄來的百姓,我們立即出擊,突襲武勝軍,將吐蕃狗雜種屯集的物資一把火全燒成灰,讓蘭州城的吐蕃狗哭去吧!哈哈哈!全軍出擊!」手裡大刀一揮,前鋒營率先撥馬便行。

  ……

  ……

  武勝軍。

  站在低矮的城寨牆上,安多瞎高忽然莫名的感到有些不安,想了一下,叫來一個名叫安多傻比的心腹屬下問道:「那些從蘭州擄來的奴隸還平靜吧?」

  「這些奴隸恭順得很。」安多傻比得意地道:「族長放心,屬下調派了五百人專門看守奴隸營,屬下有過交待,若是那些賤奴敢有什麼異動,兒郎們手中的刀箭可不是擺設。」

  安多瞎高滿意地點點頭,但還是感到有些不放心,想了一下說道:「吩咐下去,向四周派出十組斥候,還有武勝軍的防衛還要加強,巡邏隊加倍,做好發生意外的準備。」安多瞎高一邊說,一邊在親衛簇擁之下下了城牆。

  「是,族長!」安多傻比恭敬地鞠躬道。

  此時,看似平靜的武勝軍奴隸營卻是暗滾湧動,幾個漢子正偷偷摸摸地摸到一個個的奴隸營地。

  「賈大哥,你怎麼來我們這裡了?小心被抓住,那可是要砍頭的,最輕也要被抽二十鞭子。」一個年輕的奴隸看到賈體劍竟然摸到自己這一隊奴隸中來,頓時大吃了一驚。

  賈體劍來武勝軍並不久,他本身是安全部的一名金牌探子,前一段時間借武勝軍大舉向蘭州城下運送器械糧草,找了一個機會,在途中混了進來,居然沒有被發現,這也是被抓捕到這裡的蘭州百姓一向平靜恭順,讓這裡的吐蕃看守者喪失了一定警惕,看守比較鬆懈,連最基本的清點名冊都沒有做,賈體劍等人來到武勝軍奴隸營後,便開始偷偷地四下聯絡,很是聚攏了一批人。

  「劉老弟,知道嗎?陛下派大軍大敗吐蕃狗,大軍很快就要來救我們了。」賈體劍興奮地道。

  「真得嗎?」劉成樹臉上也露出驚喜的表情,「賈大哥,是真的嗎?你怎麼知道?」劉成樹本是蘭州人,家裡小有田地,比一般人的家境要好得多,也讀得起書,本來準備要在明年考祥符學院的,但沒有想到吐蕃大軍一場入侵,將他擄了來,家裡的人殺了一個一乾二淨,對吐蕃人的仇恨那是到了骨子裡。這近一個月的奴隸生活讓這個白面書生已是大為改變,蓬頭垢面,神色之中滿是風霜。

  賈體劍小心地看了一下四周,壓低聲音,道:「不瞞兄弟你說,我是自願混進來的。」

  劉成樹吃了一驚,還有人自願到這裡到奴隸,但賈體劍接下來的話讓他便釋然了。

  「我是朝廷安全部的人,是前些天混進來的,我已接到消息,就在這一兩天,我們的大軍便會來攻打武勝軍。」賈體劍緊緊地盯著劉成樹眼睛,如果劉成樹的神色稍有不對,自己便暴起發難,將他幹掉。

  劉成樹臉上的驚訝只持續了一瞬,便露出欣喜若狂之色,左右看了兩眼,壓低聲音說道:「賈大哥,你真是安全部的人?」

  賈體劍嘿嘿一笑,說道:「沒錯,我是安全部的人,怎麼樣,敢不敢跟我幹?」

  「幹什麼?」謝科道。

  「等大軍進攻武勝軍的時候,我們從裡邊鬧將起來,接應大軍攻打武勝軍。」賈體劍道。

  「幹,為什麼不幹?我等這一天很久了,這些天殺的吐蕃狗,殺了我全家,我與他們誓不共立於青天之下。」劉成樹咬牙切齒地道。

  「好,可是兄弟要想好了,這可是要玩命的,弄不好就會死。」

  「死有什麼大不了的,現在這樣活著跟死有什麼兩樣?」劉成樹握緊拳頭,恨恨地道:「只要能殺死這些吐蕃狗,我什麼都願意幹。」

  賈體劍滿意地笑道:「好,劉兄弟,你去聯絡一些人,要絕對可靠的,到時聽信號,看到我那邊亂起來,你這邊便同時發動。」

  劉成樹用力地點點頭。

  賈體劍拍拍他的肩,轉身又偷偷地摸向下一個目標所在。奴隸營一萬多人,五百多個士兵根本無法看護,只能站在高高的哨樓上警戒,這對於身為金牌資深諜者賈體劍等人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26 10:07

第963章 大破武勝軍(下)

  而此時張大為率領一萬騎軍正向著武勝軍急趕。

  「張將軍,我們特種大隊已經將對方的哨探全部掃清,正擴大搜索範圍,力爭讓武勝軍的安多部吐蕃人在最後時刻方知曉我軍的突襲行動。」特種大隊派來聯絡的情報參謀張學文策馬走在張大為的身後,故作矜持地說道。

  張大為點了點頭,說道:「此次拿下武勝軍,斷了吐蕃狗的糧草,滅了安多部,你們特種大隊雖然不是主力,但卻是立下頭功。」

  不等張學文說話,旁邊安全部負責與青龍軍團聯絡的一名官員說道:「下官還有一事要向張將軍彙報,我們安全部在武勝軍安多部已埋了釘子,在張將軍帶人襲擊武勝軍時,釘子便會發動,鼓動那裡吐蕃人從蘭州擄來的上萬我國百姓造反暴動,這樣一里一外,以青龍軍團鐵騎強悍,當能一舉拿下武勝軍。」

  張大為驚訝地道:「你們安全部竟然早在武勝軍有了佈置?」

  安全部的聯絡官員笑道:「吐蕃人佔據了蘭州之後,我們胡大人便派情報司使馮大人親自來到蘭州附近,馮大人在那個時候便安排人混入了吐蕃人從蘭州擄到武勝軍的百姓之中。前日馮大人得知張將軍和高副大隊長的計畫之後,便已經以特殊管道手段與潛藏在武勝軍裡面的釘子取得了聯繫,並給他們下達了全力配合張將軍攻打武勝軍的命令。」

  張大為有些感慨的點了點頭,心想安全部倒是人才濟濟,只是如今武勝軍這塊「大蛋糕」的軍功除了特種大隊之外,又被安全部分走了一些:「有特種大隊和安全部的鼎力支援,我青龍軍團當能一戰而拿下武勝軍。」

  ……

  ……

  凌晨,睡了一個好覺的安多瞎高爬了起來,一夜無事,讓他也有些自嘲地想著自己實在是有些神經質了,吩咐親衛準備早飯,這些天一直沒有吃上一頓好的,今天可以美美的吃上一頓手抓犛牛肉了。

  「把昨天派出去的斥候找來,我有事吩咐他們。」他想了一下,又對親衛吩咐道。

  手抓羊肉很快便端了上來,倒上一杯酒,正要大快朵頤之際,親衛卻有些慌張地跑了進來,「族長,昨天派出去的斥候到現在還沒有一個人回來。」

  當的一聲,安多瞎高手裡的酒杯掉在桌上,昨天自己派出去了數十名斥候,居然沒有一個人回來?出事了!安多瞎高猛地站了起來,如果三五個沒有回來,也許是事出有因,但幾十個全都沒有回來,只能說明一件事,自己莫名的感覺沒有錯。

  安多瞎高正要下令,突然外面陡地響起淒厲的號角聲,安多瞎高慌忙跑到屋外,便看到親衛已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慌張地說道:「族長,不好了,不好了,大隊敵軍來襲!」號角聲中,武勝軍裡的吐蕃士兵全都動了起來,頂盔帶甲,給戰馬佩戴鞍具,一片慌亂。

  安多瞎高臉色煞白,來得好快。心中的不安越加強烈,咽了一口唾沫,艱難地問道:「多少人馬?」

  「最少有一萬以上,全是精騎!」親兵也是打老了仗的角色,憑著遠處激起的煙塵,便大致判斷出人數的多寡。

  「走,我們去看看!」安多瞎高邁開大步,向哨樓奔去,爬上哨樓,遠處的騎兵已是清晰可見,青龍軍團軍旗和一面「張」字旗正在迎風招展。「是青龍軍團的張大為!」

  對面的騎兵越發近了,萬千馬蹄敲打著地面,這邊竟也感到地面微微在顫抖。

  「傳我命令,三千人上到城寨之上守城,另外四千人上馬在城寨之後,隨時聽我命令衝殺。另外,燃起狼煙烽火,向各個部落求援。」安多瞎高穩住心神,大聲下令,身邊數名親衛答應一聲,下了城牆,飛奔上馬去傳令去了。

  「若是野戰,我們七千人難以匹敵,但是我們七千人守城,你張大為一萬騎兵就能破城?」

  這樣想著,安多瞎高突然想起那一萬從蘭州擄來的奴隸,又下令道:「給安多傻畢傳令,讓他驅趕那一萬奴隸們來守城牆,讓他們站在牆上,我倒要看看,青龍軍團會不會連他們自己的百姓一起殺!」

  「是!」親兵匆匆地跑了下去。

  青龍軍團已衝到了距武勝軍裡許外,速度減緩,漸漸地停了下來,張字大旗下,幾個將領模樣的人交頭接耳,像在商量著什麼,安多瞎高知道,對方這是在讓馬緩氣,不需片刻功夫,狂風暴雨般的進攻便要開始了,回頭看向城內,幾堆狼煙已燃了起來,他相信只要他堅持半天時間,便會有援兵到來,雖然他們安多部分佈在武勝軍城寨外的騎兵也就三四千人,但是也能夠牽制很大一部分青龍軍團兵力了。

  對面青龍軍團,張大為看了一眼簡陋的武勝軍城牆,冷笑一聲,「如此低矮城牆,可一鼓而下,那個營敢去第一個衝鋒?」

  八個營長心中都非常清楚,拿下武勝軍只是遲早的問題,而第一個攻城,那便是頭功。

  這邊正爭搶著由那個營率先進攻,武勝軍城寨中吐蕃人營地裡卻出了大亂子,張大為忽地發現對方營裡起了騷動,內裡殺聲震天,火光四起,不由看向安全部聯絡官員。

  安全部聯絡官員精神一振,笑著說道:「張將軍,我們安全部的弟兄已經發動了,請馬上攻擊吧!」

  張大為大喜,一揮手,喝道:「騎兵一旅一營進攻!」

  被點到的營營長一聲咆哮,帶領自己營裡面一千多人馬當先便衝了出去。其他營緊隨其後。

  武勝軍營地裡出了大亂子,其因便是安多傻畢率了百多人驅趕萬民祥符國百姓上城當肉盾。

  上萬名奴隸冷冷地看著安多傻畢,卻沒有一個人動彈,安多傻畢大怒,霍地拔出刀來,一步步逼近這些手無寸鐵的祥符國百姓,喝道:「想作死麼?你,出來。」被點到的那個人猛地向後一縮,卻不肯聽話出列。

  看到以往溫順的奴隸居然敢反抗,安多傻畢頓時大怒,一躍向前,老鷹抓小雞般地將那人提了起來,抬手便一刀劈下。

  人群裡的賈體劍一躍向前,單臂一架,擋住安多傻畢的腰刀,手在腰裡一抹,已多了一柄長約數寸的小刀,哧的一聲便扎入了安多傻畢的腰眼裡,同時大喊道:「老鄉們,這些蠻子要殺我們了,與他們拼了,外面我們的軍隊已經來了,衝出去就能活啊!」一邊狂喊,一邊用手裡的小刀沒頭沒腦地一通亂扎。

  此時,賈體劍的同伴和事先聯絡好的一批人都同時鼓噪起來,一萬民百姓頓時大亂,有向回跑的,有向前衝的。也是活該安多傻畢倒楣,他本領也自不弱,但萬萬想不到這些奴隸居然奮起反抗,再加上賈體劍是安全部的金牌探子,身手不弱,兩人一個蓄謀已久,一個猝不及防,一交手便送了性命。

  看到安多傻畢被捅成了一個血人,那大漢兀自拿著小刀扎個不停,安多傻畢的手下在一呆之後,紛紛拿刀執槍衝了上來,刀砍槍刺,瞬間便放倒了幾人。

  「大夥打倒他們,搶了他們的武器,不然我們全都得死!」賈體劍大喊,順手揀起安多傻畢的腰刀,一個旋身,便又劈倒一名吐蕃兵。同一時間另外十幾名安全部的探子也紛給出帶頭發難。這萬民百姓眼見有人帶頭,頓時膽氣大增,心中的仇恨驅使著他們衝向那數百吐蕃士兵。

  「殺吐蕃狗啊!」人群中爆發出如雷般的吼聲,萬民祥符國蘭州城的百姓在十多名安全部探子帶領下一擁而上,頓時將數百多人的吐蕃士兵給淹沒了。

  趁亂中賈休劍和另外一名金牌探子身形閃動,竄出人群,在一角落隱蔽處挖出一大包火藥包,趁亂潛向城牆。

  安多瞎高手腳冰涼,看到營裡亂成一片,到處都是祥符國百姓在奔跑,縱火,和士兵毆鬥,慘叫聲,喊殺聲,兵器的碰撞聲,忽然都消失在他的耳邊,一陣天旋地轉,他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上,旁邊的親衛一把扶住他,關切道:「族長,你怎麼啦?現在怎麼辦啊?」

  安多瞎高咬牙道:「安多傻畢那個蠢貨,傳我命令,讓城門口那四千人去衝鋒,給我將這萬名祥符國百姓全部衝殺了。」

  親兵答應一聲,正要去傳令,不料就在這時,轟轟的兩聲巨響,安多瞎高只感覺腳下一陣抖動,臉色大變中,轉身看去,卻見他左右兩邊兩百步外的兩半截城牆直接倒塌。安多瞎高只感覺天旋地轉,一個踉蹌,差點沒栽倒在地。

  「敵人是有備而來,野戰我們這點人手也不是青龍軍團的對手,傳令召集所有我們還能召集起來的士兵,我們衝殺出去。」安多瞎高苦澀地道,原本死戰的決心已完全消失。

  「是,族長!」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26 10:08

第964章 安多部滅族

  張大為忽然覺得很沒勁,因為他正鼓足幹勁的時候,卻忽然發現先是武勝軍兩截城牆被炸的倒塌了,緊接著沒過多久一處城門也被人從裡面打開了,一批批衣衫濫縷的百姓瘋子一般地衝出來,而那大開著的城門也為他們省去了攻打城牆的時間,一馬當先帶人衝進武勝軍的張大為沒有碰到任何有力的抵抗,七千名安多部精兵居然成了散兵游勇,完全沒有碰到任何有組織的兵力,劈殺一陣,隨著大隊人馬的衝入,他發現自己找不到對手了。

  安多瞎高只召集起了不到兩千人,其餘的人馬全被衝亂,不知去向。

  安多瞎高死死地盯著戰場,終於,他發現了一個空檔,毫不猶豫,他立即下令:「走,從西邊衝出去!」兩千蓄勢已久的人馬一聲呐喊,同時衝了出去。

  張大為冷笑一聲,不等他下令,兩名旅長同時帶著麾下部分人馬嗷嗷叫著追了上去。顯然他們都知道此戰最大的功勞只剩下安多瞎高和這兩千人馬了。不過,不等兩名青龍軍團兩名騎兵旅長帶人追上去,一身爆響傳來,只見跑在最前面的安多瞎高連人帶馬被炸成了數截。而緊跟在安多瞎高後面的十數騎兵的人和馬也被炸傷,最主要的是戰馬受到驚嚇,亂跑亂竄,兩名旅長趁機帶人圍了上來,擋住了這兩千吐蕃騎兵的逃路。

  喊殺聲四起,半炷香之後,兩千來名吐蕃騎兵便被斬殺大半,只剩下五百多人最後跪下投降。

  ……

  ……

  同一時間,高武陽帶領的三千特種大隊戰士便如同一道洪流,席捲而過,百里之內的安多部的各個小部落被清掃一空,高武陽下令對於這些部落的戰士是能殺多少就殺多少,絕不放過,但對於普通的吐蕃牧民百姓,則統統放過,不過卻搶光了他們的糧食,殺光了他們的牲畜,燒光了他們的帳蓬,然後任由他們像河湟地區吐蕃王國的腹地深處逃去。數天來,逃往青唐城方向的安多部百姓不下七萬,且大都為老弱婦孺。

  這些小部落最多只有千帳上下的人口,在高武陽帶領的三千特種大隊面前便如同草雞瓦狗一般不堪一擊,而且事出突然,再加上這些部落中最大的部落戰士也才近千人,且又毫無準備,所以完全一觸即潰,落到了任由特種大隊屠殺的境地。而且雙方在裝備上相差也太大,特種大隊清一色的鋼甲鋼刀、快弩,而這些部落戰士們大都只有簡陋的皮甲,手中的武器也不知用了多少年,要論起吐蕃人中能與祥符國或者宋國在裝備上一較上下的,也只有郢成藺逋叱的直系部隊和各大部族少部分嫡系部族軍隊,至於尋常的吐蕃部落,裝備相差是很大的,更何況祥符國如今的武器裝備甚至已經超越了宋國和遼國。

  「痛快!」高武陽高踞戰馬之上,看著遠處吐蕃鼠竄的吐蕃牧民,心中說不出的高興,前些天他們來到蘭州境內,看見被吐蕃人燒殺搶掠,擄奪人丁之後的百姓淒慘樣子,早已窩了一肚子的火,特別是一想起白虎軍團被安多部以詭計坑騙,幾乎全軍覆沒,心中更是殺機無限。

  此時,他們的前方一個部落的營地正燃著熊熊大火,黑煙遮天蔽日,而遍佈各地的屍體更是體現了這個部落曾進行過頑強的抵抗,實事上這個部落是安多部除武勝軍本部之外最大的一個部落,所以高武陽親自帶著一千五百名戰士來突襲。

  「高副隊長,為什麼要放這些吐蕃婦孺走?」一名雙眼通紅,甚至有些瘋狂,身穿旅長盔甲戴有旅大都校軍飾的中年男子來到高武陽身邊說道。

  高武陽看了他一眼,說道:「文旅長,我知道你們白虎軍團和安多部有血海深仇,我也知道你們軍團長和參謀長連同萬民戰士都是死在了安多部的手中。可是不殺婦孺,這是陛下親自立下的規矩,你莫非連陛下旨意都想違抗。」

  被稱為文旅長的中年男子臉色一變,立刻說道:「下官不敢。」

  高武陽在上次與遼軍大戰中表現極為出色,立下大功,後又在祥符軍事學院組建及軍官培訓方面做得極好,被白滄海看中,直接和軍樞部要了過來,給自己當副大隊長。而特種大隊卻是軍團級別,白滄海身份特殊貴為鎮東上將軍,高武陽既然身為副大隊長,卻是直接由原來的副旅級破格提升為副軍團級別的少將軍。比大都校的旅長卻是要高一級。

  沒錯,被高武陽稱為文旅長的人正是白虎軍團騎兵二旅旅長文子韜,當初蘭州城破時,白虎軍團軍法司使付洪亮帶著楊延廣的人頭去換取蘭州城百姓不被屠殺,並且吸引吐蕃大軍注意力,而文子韜帶領著駐守蘭州一萬五千白虎軍團最後僅餘的三百騎兵突圍逃走。後來遇到特種大隊,這些天便與特種大隊一起活動,今日終於得報大仇,文子韜和他麾下三百騎兵殺人最是瘋狂。

  高武陽知道文子韜心中的仇恨未解,擔心他做出傻事,便又說道:「此外,將這些人趕向河湟地區,卻是柱國大將軍前些日子從涼州以海東青送過來的軍情命令。這其中自有深意。」

  文子韜聞言,不由吃了一驚,問道:「這是為何?」

  高武陽也是一臉疑惑,說道:「我只知道韓濤奉大將軍的命令帶領一萬騎兵以祁連山中秘道去了吐蕃人的老巢河湟青唐城,大概是與此事有關,但具體緣由,我也不清楚。不過,過些天總會水落石出的。」

  ……

  ……

  大峰口,中午剛過,一名信使騎著馬飛奔而來,那個騎兵鬆開馬韁,躍下戰馬,跑至楊延慶前面五步立正,敬禮,大聲說道:「啟稟副軍團長,軍團長昨日已經攻下了武勝軍,特種大隊也已經滅了所有安全部了。軍團長帶領一萬鐵騎還要駐守武勝軍,防範河湟的吐蕃人和秦州的宋軍。」

  說著話,這名信使把一張紙條交給楊延慶,後者看完後又把它遞給了青龍軍團步兵二旅旅長陸風雲。上面是張大為的字跡,他通告楊延慶所部,武勝軍城內地糧草、輜重堆積如山,現在已經盡數落入他們青龍軍團手中。在蘭州的吐蕃軍隊已經徹底被斷了糧草和後路。

  楊延慶下令將這個消息通報了全軍,很快外面傳來一聲聲「威武!」的呼喊聲,這一個旅的士兵們紛紛舉起雙臂,發出興奮的呐喊聲。一時之間,士氣高昂。

  「我們已經擊潰了多少吐蕃部族軍了,有一萬了吧?」陸風雲看著前方,很久沒有吐蕃軍隊來進攻了。

  楊延慶笑著說道:「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按照安全部的情報,原本押送糧草的三千部族軍再加上郢成藺逋叱又派來的五千人。不過,我們雖然一波一波的擊潰了他們,便是對他們的殺傷只有四千人左右。其他的四千人顯然是知難而退,在郢成藺逋叱沒有派遣精銳人馬之前,是絕對不會再嚴攻打我們了。」

  頓了一下,楊延慶一臉嚴肅地說道:「所以說我們隨時可能遭遇一場苦戰,告訴下面的將士,萬萬不可因為這兩天輕易打退了吐蕃人的進攻便輕敵。」

  ……

  ……

  蘭州城。

  「什麼,大石部和小石部的五千人輕易被大峰口敵軍擊潰。」郢成藺逋叱猛得從座位上站起,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因為這讓他想起了皇甫同昨天告訴他大宋宋衛府打探到的消息——青龍軍團不在祥符國境之內。如今再一聯想到大峰口的兵敗,讓他得到了一個非常壞的判斷——堵住大峰口的是青龍軍團。

  郢成藺逋叱很清楚從武勝軍往蘭州,能夠運送糧草的大道必過大峰口,也就是說青龍軍團掐斷了他的生命線。如今蘭州境內能夠搜刮的糧草已經消耗差不多,而蘭州城中囤積的糧草也最多只供他們使用三個月。若是不能在三個月內打敗青龍軍團,奪回大峰口,重新打通武勝軍與蘭州之間糧道,他們就會活活被困死。

  「不對,從大峰口被祥符國軍隊佔領之後,道路被青龍軍團截斷,如今已經過去了兩日多的時間,武勝軍的安多瞎高兩日多等不到押送糧草的隊伍回去,必然會產生懷疑,不可能不知道糧道出了問題。可是一直未見有安多部的人馬從大峰口另一邊過現或者攻打,難道武勝軍和安多部……」

  想到這裡,郢成藺逋叱的臉色已經一片慘白。

  就在這時,皇甫同匆匆來臨,一進門便臉色異常難看地說道:「郢成藺逋叱大人,在下剛剛從宋衛府那裡得到確切消息,青龍軍團張大為帶人突襲武勝軍,世多瞎高站死,武勝軍已經落顧青龍軍團手中,而安多部所有的部落已經被特種大隊和青龍軍團聯手所滅。如今我們糧草已斷,後路被阻,情況已經到了十萬火急的地步,為今之計……」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26 10:09

第965章 失蹤的水兒

  「皇甫先生,為今之計只有你們宋國從秦州出兵,幫我們奪回武勝軍,重新打通糧道。」不等皇甫同將話說完,郢成藺逋叱便上前抓住皇甫同的手臂,臉色有些扭曲地說道。

  自郢成藺逋叱帶領吐蕃大軍攻下蘭州城之後,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便從未打過一次勝仗,他帶的八萬大軍一天天的損耗,如今已經不足六萬。當時,雖然是皇甫同設計讓安多部率先與白虎軍團開戰,他逼不得已帶領吐蕃王國七成兵力來打蘭州,但從心底深處他也並非不想將蘭州牢牢佔據。他本以為在宋國支持下,能夠守住蘭州,如今看來,自己錯的是多麼的離譜,自己對祥符國的實力遠遠估計不夠。同時也高估了大宋那位宰相大人的膽魄和對宋國軍隊的控制力。

  眼下,郢成藺逋叱明白,他雖然還有近六萬大軍,蘭州城還牢牢在他的手中,可是他……已經騎虎難下了。最主要的是自打下蘭州之後,他們吐蕃軍從未打過一次大的勝仗,這一點讓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甚。

  皇甫同心中苦笑,心想祥符國楊繼業已經帶領五萬西征軍回國,其中三萬大軍去了黃灣關,這個時候大宋又怎麼敢對祥符國發兵。但這件事情他卻是不能讓郢成藺逋叱知道,不露聲色地說道:「郢成藺逋叱大人,武勝軍的情況和蘭州的形勢在下已經讓信使八百里加急送往我大宋宰相大人和大宋朝廷,想來他們不日便會派大軍接應郢成藺逋叱大人。只是在我大宋大軍來之前,郢成藺逋叱大人一定要守住蘭州城。如今從幾次野戰結果可看出,郢成藺逋叱大人麾下即使最精銳的鐵騎也不是祥符國任何一個軍團的對手。但若是據城而守,以郢成藺逋叱大人如今還有近六萬兵力,又有曹瑋將軍幫忙調配,祥符國即使有火藥包這等利器,甚至調集十萬大軍,守住一個月當沒有問題。」

  郢成藺逋叱臉色變幻不定,他不是傻子,皇甫同話說得漂亮,但實事如何,他之前不知道,如今若是還不知道,那就真的是白癡了——之前大宋都不派兵來援助,此時蘭州戰局不利,且楊繼業帶五萬西征軍已經回援,這個時候大宋又怎麼會發兵攻打祥符國。只是他知道他若是逃回河湟,祥符國必定會發兵報復,到那個時候不管是從糧草、軍資,還是兵力方面都需要大宋的援助,所以此時還不便和皇甫同翻臉。

  皺眉沉思片刻之後,郢成藺逋叱說道:「有朱雀軍團在,格旺多傑那個蠢貨想來是攻不下蓋朱城了。如今之計,我只有讓格旺多傑帶領蓋朱城下兩萬多人馬撤回蘭州,然後再派蘭州城內養精蓄銳多日的三萬大軍去攻打大峰口,重新奪回武勝軍,才能夠解去眼前難關。」

  皇甫同聞言,急聲道:「萬萬不可,郢成藺逋叱大人,格旺多傑自然是要趕緊召回的,可是再派三萬大軍去大峰口與青龍軍團野戰,恐怕正中了敵軍的奸計。郢成藺逋叱大人不要忘了,高武陽的三千特種大隊也和青龍軍團在一起。以祥符國各大軍團戰力,如今又佔有大峰口地利優勢,我們就算派再多的人都沒有用,因為每次在大峰口能夠投入的兵力有限,這種情況之下進行野戰我們根本不是祥符國大軍的對手,郢成藺逋叱大人派去的人只是送死而已。」

  郢成藺逋叱深深的看了一眼皇甫同,心中著實已經恨死了後者和其背後的趙普,他心中實在對宋國派兵沒有報多大的希望,所以不想困守蘭州,可是他也清楚皇甫同說得有理,以大峰口的地形與祥符國大軍進行野戰,他們獲勝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

  郢成藺逋叱糾結了好半晌,眸中閃過一抹決然之色,說道:「來人,傳令給格旺多傑讓他即刻撤回蘭州。再傳令給大石族和小石部,讓他們兩部帶領他們剩餘的所有軍隊去攻打大峰口,告訴他們,若是攻不下大峰口,打不通糧道和我們的退路,他們兩部也沒有必要存在於世了。」

  ……

  ……

  自半個月前將特種大隊交給高武陽,自己飄然離開之後,白滄海七日之間奔波近千里路,在安全部恐怖的偵探系統的全力配合之下,白滄海終於在龍州附近一處小鎮子上感應到了當代魔尊崔熙的氣息。但自追上崔熙的氣息之後,白滄海足足追了近十天時間,每天餓時採野菜充饑,以天為被,以地為床,重歷當年劍法初成流浪江湖的生活,三度追上崔熙,但是崔熙顯然不想和他全力拼殺,只是每次將他擊退、甚至擊傷之後,在白滄海想要施展絕招拼命之後,便又依靠自己的高妙身法飄然離去。三次之後,因為白滄海身上有了一些輕傷,便一直追不上崔熙,還好崔熙的氣息也一直沒有從他的感應之中消失。

  這些天,白滄海除了想著如何將崔熙擊敗、甚至殺死之外,腦袋中空白一片,甚麼都不去想任何事情,這種心無旁騖的狀態下三次與崔熙交鋒,卻是大有裨益,他很多以前未能觸悟貫通的劍道微妙之處,竟在這些天豁然而悟。

  不知不覺中,白滄海循著崔熙留下的氣息來到了蘭州境內。這晚白滄海坐在一處山頭,半闋明月遙掛空際,心中一片莫名詭異之感,且生出不知為何身在此處的古怪感覺。

  西面四、五里外有一條由五十多所破房子組成的荒村,似在控訴吐蕃大軍對蘭州百姓的暴行,充滿淒清孤寂之感。

  突然,白滄海感應到崔熙又動了起來,便立刻起身離開山頭,向山下掠去。

  白滄海踏足野草蔓生、通往荒村的小徑,東行而去。

  正要離開小徑,忽有所覺,往道旁一顆大樹瞧去,那棵大樹於樹幹離地丈許處,有金屬物反映日照的閃光。

  白滄海定神一看,心頭劇震,離地躍起,把插樹幹上的東西拿下來,落回地上去。

  白滄海心中暗歎,他手上拿著的是一把短劍,劍柄處刻有「上善若水」四個字,這把劍卻是水兒的隨身兵器善水劍。是葉塵一年前高價讓當時劍莊從江湖上尋得送給水兒十六歲生日禮物。這把劍是一把真正的寶劍,白滄海嗜劍如命,自然是把玩鑒賞過這把善水劍的。

  而水兒失蹤之後,胡三光懷疑與從夏京逃走的崔熙有關,所以通過安全部的探子將此事也告訴了白滄海。

  白滄海知道葉塵對水兒是亦兄亦父亦師般的存在,不用想就知道水兒對這把善水劍的喜愛程度,可是如今這把善水劍竟然插在了樹幹之上。看來凶多吉少。幸好附近不見血跡屍體,尚有一線希望。

  白滄海把善水劍插在腰後,改變方向,順著感應沿著小徑進入到村子裡面。

  村子裡面大多數房舍已破落不堪,不宜人居,只宜野蔓和狐鼠盤據,只有幾間尚保持完整。入村處有座牌匾,上書「馮家村」三字。

  可以看得出來這個村子百姓原本生活算是較為殷實的,細細觀察一些痕跡,村子裡在半個月前應該還有人住,如今卻荒無一人,顯然要不被吐蕃人擄走,要不逃出了蘭州境內,跑到了祥符國其他州縣。陣陣帶有沙塵的狂風刮過,更顯村子荒涼之況。

  白滄海環觀形勢,此村位於兩列山巒之間,彷似一個天然出入口,是這三四十里內,南北往來的通道。可以想像,在村子全盛時期,馮家村必是商旅途經之地,原本應該是頗為興旺的,只不過如今已變成有如鬼域的荒棄小村。

  村子南端的房子均倒塌下來,敗牆殘瓦焦黑一片,有被火焚燒過的形跡。因為發現了水兒的善水劍,且在他的感應中崔熙只是以尋常人行走速度前行,所以白滄海沒有急著猛追,而是逐屋搜查,卻沒有任何發現,只在村子中間有所較完整的房子,發現有人勾留過的遺痕,因有遺下的火燼和乾糧的碎屑,可能是路過的難民,甚或是水兒或者崔熙本人。

  當他從南端搜至另一端,只餘一所房子,找到水兒的希望更趨渺茫,一顆心不由直沉了下去,唯一可慶倖的是見不到水兒的屍體。

  就在此時,那剩下來唯一的完整房舍忽然亮起碧綠的焰火,鬼火般的焰光從窗戶中透射出來,其亮度遠超一般的燈火,連北端村門外的平原荒野,也被詭異的綠光照亮。若白滄海相信鬼神之說,說不定會給嚇得拔足飛奔,疑是猛鬼出現。

  白滄海卻是夷然不懼,只是提高警覺,向那似乎是針對他而出現的閃起綠焰的房子一步一步走近。

  綠焰經歷它最燦爛的光亮後,逐漸黯淡下來,到白滄海移到其面向街道破爛的窗子前,綠焰已變成一團無力的光影,映照出一名身影優美的女子,正側身透過房舍內北面的窗子,凝視村門的方向。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26 10:09

第966章 水兒出現了

  白滄海驚喜道:「水兒!」

  水兒別過嬌軀,往他瞧來,笑瞼如花的柔聲道:「白叔叔你來了。」

  此時綠焰完全消沒,房子內外融入暗黑中,好一會才被柔弱的月色替代,再可隱見物像,那種由光明轉入黑暗的變化,使人生出如夢如幻的奇異感覺。

  白滄海看著水兒,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眉頭不由微微蹙了起來。

  水兒蓮步輕搖,把門拉開,似若一個嬌順的小女兒、小妹妹般殷勤地道:「白叔叔,外面風大,你先進來。」

  白滄海緊盯著水兒,站著紋絲不動,半晌之後就在水兒還想說什麼時,白滄海突然冷哼一聲,循原路掉頭便走。

  白滄海的反應顯然大出水兒意料之外,竟從屋子追出來,猶如美麗的女鬼般,飄蕩在白滄海身後,嗔道:「白叔叔,水兒受了傷,你不保護水兒回夏京嗎?」

  此時白滄海來到村子中間處,倏地立定,沒有回頭,歎道:「水兒,你跟在我後面,我這就帶你回夏京。」

  白滄海說話間,水兒繞往他前方,裝出一臉吃驚,又有點楚楚可憐的神情打量白滄海,一臉委屈的撒嬌笑道:「白叔叔,你到底怎麼了?」

  白滄海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人聲從村子南邊外的密林小徑傳過來,而從來人腳步聲中白滄海輕易判斷出來人實力高深,都是一流高手。

  水兒道:「我們藏起來,看來的是誰。」

  話音未落,她便衣袂飄飄的往左旁一所房子掠去。

  白滄海卻沒有跟水兒一道,而是反往長街另一邊的一所房子撲去,穿窗而入,剛移到窗旁,破風聲起,水兒像纏身的美麗女鬼般,隨他之後亦破窗入屋,來到窗子另一邊,眼淚汪汪的委屈著小臉,說道:「白叔叔……」

  白滄海眉頭蹙得更緊,沒有說話,只是腦海中高速運轉,想著水兒身上問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三道身影閃動,身背長劍的灰袍的男子來到白滄海和水兒所躲藏的房屋外的一截街道,橫排而立,攔著往來之路,神情木然,一副苦修劍客的架勢。三人目光投往村子主路另一端,顯然是要在此處截住某個人。

  「劍奴!」白滄海一臉意外。

  劍奴是當年吳越國女劍皇錢月禪親手培養,每個人都是一流劍客,總共十二人,特別是以六人為一組組成劍陣,在超一流高手面前都能夠自保,而尋常同等數量的一流高手在六人劍陣面前只有被斬殺的結果。

  這十二人其中六人在錢月禪的默認之下被葉塵以黑血蠱蟲所控制,但先是在樓炎明面前折了兩個,後來又被崔熙殺了四個。另外六個劍奴便一直在當今吳越王,大宋永慶公主駙馬錢志尹身邊充當護衛。

  因為當今宋帝趙德昭對永慶公主這個妹妹極為寵愛,且宋國朝廷為穩定吳越之地穩定,這幾年來,不管宋國局勢如何變化,永慶公主和吳越王錢志尹都沒有受到影響。並且吳越錢莊生意越做越大,取代被葉塵當年弄垮的聖堂暗中控制的江南錢莊,成為當今宋國乃至整個天下第一大錢莊。即使祥符國的祥符錢莊目前都難以匹敵。

  白滄海知道海外劉金元從倭國每個季度送到祥符國的兩百萬兩銀子和十萬兩皇金之所以能夠在宋國層層打壓攔截之下成功送到祥符國手中,成為祥符國財政的主要收入之一,其中吳越錢莊發揮了極為關鍵的作用。當然,這是錢志尹與葉塵私交很好的原因。

  但為了不讓趙普和趙德昭察覺到此事,明面上吳越王府與祥符國沒有絲毫往來,甚至為了避嫌,吳越王府的人從來不會踏入祥符國一步。可是如今三名劍奴卻出現在蘭州之地。並且看這三名劍奴的樣子,一路風塵,明顯是這些時日往來奔波,多日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白滄海突然想起之前找到水兒時後者弄出來的綠焰,貌似是以綠焰將這三名劍奴引來——這是個陷阱,還是一場交易?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水兒為什麼要這樣做?

  白滄海雖然聰明,可是習慣了用劍處理問題的他,這些年在大多時候已經懶得去思考太過複雜的問題。不過,此事關乎到水兒,卻又逼著他不得不去思考推理這件事情後面的真相。

  想到這裡,白滄海不由用眼角餘光看向水兒,後者正目光灼灼窺視外面的三名劍奴,側面輪廓秀美動人,更充滿天真無邪的味兒。白滄海知道玉道香給水兒傳授過魔道魅惑功法,且水兒體質特殊,修煉這種功法更是事半功倍,如魚得水,無形之中自會流露出讓尋常人無法抗拒的魅惑之力,即使是白滄海如今雖然不會被水兒影響,但若是水兒實力達到他這個層次,多半也會多多少少受到影響。可是,如今的水兒流露出的魅惑之力乍一看和以前沒有什麼區別,然而白滄海總是莫名的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蹄聲輪音逐漸接近,鎮街北端出現兩把火炬,形成兩泓照亮道路的光暈,白滄海移往北窗,可見到兩名穿著武士服的青年,一手控馬,另一手持火炬,領頭進入小鎮。後面接著是八名穿著同樣武士服的年青武士,然後是兩名武裝俏婢和一輛華麗得與荒村山野完全不襯合四馬驅動的馬車,駕車的是中年彪型大漢,馬車後面另有八名武士。

  白滄海當年提劍遊歷天下數年,去過很多地方,其中便去過大理國。他一眼便從這兩名武士的裝束上認出他們是來自大理國。只是如今蘭州兵荒馬亂,這些人這樣的裝束又竟然能夠出現在此地?這從某種意義上說明那馬車裡面的人神通廣大。

  驟眼望去,白滄海幾乎可以肯定這是某一豪門的出行隊伍,但又隱隱覺得事情絕非如表面看起來這般簡單。

  白滄海看看逐漸接近的車馬隊,看了一眼水兒,突然問道:「水兒,他們是什麼人?和你是什麼關係?」

  水兒嗔惱的道:「白叔叔,水兒不敢騙你,這隊馬車是最近江湖上新近崛起的一個神秘勢力,叫歡喜教。水兒如今是他們的聖女了。等水兒掌握了這歡喜教之後,便會以這歡喜教的力量幫助老師打天下。」

  白滄海聞言不但沒有任何歡喜,而且眉頭又皺了起來。

  外面適時傳來其中一名劍奴蘊含著無限殺機的聲音:「放了我家小王爺,否則你們都要死。」

  白滄海與水兒再次看向窗外,只見發話是其中一名劍奴。

  車馬隊緩緩在離三名劍奴四丈許處停下來,一道聽一聽已足可令人意軟魂銷,甜美誘人的女子嬌音,從車廂內傳出來道:「三位好漢!你們這麼勞師動眾而來,奴家一個人怎麼應付得了,怎麼吃得消呢?我們歡喜教不是給你們留話了嗎?只要帶兩百萬兩銀子的吳越錢莊通用票,我們便會放了你們家小王爺的?」

  她的話句句語帶雙關,讓人不自覺的便聯想到男歡女愛之間的事,充滿淫邪的意味。同時又將威脅的話說的很清楚。

  三名劍奴沉默了半晌,剛才說話的那名劍奴繼續說道:「我們可以將兩百萬兩銀子的通用票交給你們,但是你們必須先將小王爺交出來,讓我們看見他。」

  讓人想入非非的誘人嬌音又從車廂傳出來,「啊喲」一聲道:「這麼說來兩百萬兩銀子的通票便在你們三人身上了。」

  那名劍奴又說道:「沒錯,兩百萬兩銀子的通票我們帶來了,現在你們趕緊將小王爺交出來。」

  旁邊房屋中,白滄海不由暗忖道:「真是蠢貨,這些劍奴劍法高超,可是這腦子顯然不夠用。只是以三名劍奴的實力這歡喜教想要從他們身上搶到兩百萬兩銀子的通票,恐怕不容易,除非這歡喜教中有超一流的高手,可是這怎麼可能,天下間達到超一流境界的就那麼幾個人。」

  便在這時,他的角度看不到該是華麗馬車的位置,此時傳來「咿呀」的急促尖銳又令人不明所以的噪響,接著是一聲有些熟悉的長笑聲:「既然兩百萬兩銀子的通票帶來了,你們便留下吧!」

  破風聲橫空響起來,眨眼工夫便由馬車一邊窗戶中鑽出,飛到白滄海窗子外的上空,只見一個身穿華麗衣飾,似僧袍,但卻又所區別的壯碩男子,以驚人高速,疾掠而過,迅捷如鬼物,往三名劍奴退走的方向撲去。

  白滄海目睹此景,卻是臉色大變,那馬車中除了之前說話的女子,竟然還藏有一人,他竟然沒有絲毫察覺,而且此時所表現出的速度明顯比他要快得多,即使是崔熙也明顯遜色一籌。

  「他是……樓炎明?」白滄海瞬間便判斷出此人的身份——天下間能夠讓他在如此距離下隔著馬車感應不到的人有兩個,那便是當今天下僅有的兩名半天先天強者太平教的張無夢和彌勒教的樓炎明。只是如今看來,這樓炎明又弄出個歡喜教出來。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26 10:10

第967章 教主樓炎明

  白滄海突然想起水兒剛才說是這歡喜教的聖女,再一聯繫之前感覺到水兒身上的不對,不由臉色再變。

  然而,就在這時,忽然他腰背處傳來「叮」的一聲。

  電光石火之間,清響猶未消散的當兒,白滄海已明白過來,是水兒剛才偷襲了他,只是卻擊中了他插於腰後衣服下的善水劍上,從而讓他避過此劫。

  事實上,白滄海之前感覺到水兒有問題之後,便已經處處暗防她一手,只是适才樓炎明的突然出現,讓他心神剎那失守,注意力被外面的發展所吸引。再加上水兒站的位置與他平排,使他只防範側面來的直線攻擊,豈知她竟有彎擊他背後的巧妙手段。

  白滄海同一時間往她瞧去,只見一條細索,正如毒蛇回洞般縮返她另一邊低垂的衣袖內,尾端繫著一個小尖錐,一閃不見。

  這個時候,外面三名劍奴已經發現樓炎明的厲害,知道自己中了圈套,同時用盡全力疾退。

  白滄海尚未決定該如何對付卑鄙的水兒,更發覺她的俏臉血色盡褪,不但沒有窮追猛打的狠辣後著,且像完全不防備他在盛怒下出於向她反擊的樣子,香唇輕顫,神色掙扎扭曲,欲語無言。

  當樓炎明從窗外他們眼前經過的電光火石之間,樓炎明還往白滄海所在處看了一眼,且雙目異芒大盛。

  明明一片黑暗,且隔著牆壁,可是白滄海立時生出無所遁形的感覺。理智告訴白滄海這是絕無可能的,可是半步先天強者的眼神,卻好似真有此種能耐。

  白滄海出道至今,之前雖然見識過半步先天強者,但卻從未與其交過手,此時雖然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甚至危險,可是心中卻沒有半點退縮,反而那顆劍心變得越加犀利和通明。

  樓炎明瞬眼即過,接著是勁氣交擊的撞擊聲,三名劍奴爆怒聲和劍刃砍劈的嘯音,激烈迅快。

  就在此時,水兒的輕呼送入白滄海耳內,焦急道:「白叔叔快走!」

  白滄海不由又向她瞧去,只見這個近十七歲的少女緊咬下唇,一對誘人之極的秀眸射出驚懼掙扎的神色。

  水兒前後矛盾的行為這麼明顯,白滄海豈能不明白水兒是中了樓炎明的道,而且多半是被以樓炎明最為精通的迷魂大法,也就是葉塵曾經給他說過的精神催眠大法給迷了心神。

  白滄海毫無徵兆的陡然抬起右手,以中指和食指相並,成劍指點向水兒眉心,水兒此時剛才的掙扎之色卻已經消失,一聲嬌笑,身形無風飄起,竟然詭異的躲開了白滄海這一記偷襲。而且沒有停留,順勢飄向窗外。

  既然已經知道真相,白滄海豈能不將水兒救走。只是水兒如今的情形恐怕要先將其制服敲暈才行。但水兒顯然不會坐以待斃。水兒如今實力已經達到一流,白滄海雖然是超一流高手,若是要殺了水兒全力出手三四招便能夠做到,可是要顧及不能傷到水兒,且又要將其制服,這種投鼠忌器的情況下,卻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做到的,而此時情況顯然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白滄海追著水兒從窗戶躍出時,慘叫聲從樓炎明和三名劍奴惡鬥的方向傳來,其中夾雜著一聲慘叫,白滄海知道一名劍奴已經斃命。

  注意著那邊的情形,白滄海手中不停,劍指連連點出,一次比一次快捷,水兒躲開了五次,終於在第一次,被白滄一指點後腰穴位上,一聲呻吟軟到在地。

  而此時,又有一名劍奴的慘叫聲響起。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白滄海一把抓起水兒便要離開。

  「救聖女。」不料就在這時,那樓炎明遠遠爆喊了一聲,那馬車之中飄出一名二十多歲的美豔絕色女子向白滄海殺了過來,馬車旁邊八名大理國的護衛同樣抽刀殺向白滄海。

  那美豔女子有著一流實力,且身法快捷,手中握著一把細劍,刺向白滄海後心,白滄海眸中殺機隱現,但不得不轉身應對。

  嗡!一道劍光沖天而起,白滄海寶劍出鞘,身體還未完全轉過去,但他手中的劍卻詭異之極的已經點在了此女細劍的劍尖之手。這個時候爭分奪秒,一出手白滄海便用了全力,只見此女一聲悶哼,嘴角溢血,身體踉蹌退了兩步,卻是已經受了重傷。

  此時,八名大理護衛衝了上來,白滄海手中寶劍閃電般刺出八次,肉眼難以捕捉軌跡,等劍影收斂停止時,八劍大理護衛眉心均已經出現血紅傷口,倒地而死。

  這個時候,另一名劍奴的慘叫聲也傳了過來,樓炎明急速向這邊掠來,白滄海心中大急,右手抓向水兒,不料抓了一個空,白滄海臉色一變,轉身看去,卻是那名美豔女子以一截五彩細繩趁著白滄海殺八名大理護衛之時,將水兒給拉到了自己手中,此時正要抱起逃走。

  白滄海正要追上去,一聲長笑,起自身後。

  白滄海神色凝重無比,卻再也不敢分心放在水兒身上,緩緩轉過身來,當今天下僅有的兩名半步先天高手之一的樓炎明氣機卻已經將他鎖定。

  此時此刻,白滄海終於無可逃避地面對著堪稱天下最邪惡教派的領袖——彌勒教和歡喜教之主「大明王」樓炎明。

  自涉足江湖,白滄海便有一顆敢於挑戰天下所有人的劍心,這其中便包括樓炎明和張無夢,但現在與樓炎明真正對上的時候,半步先天強者給他的壓力卻是無與倫比的。

  他從長街另一端似緩實快的往白滄海迫來,並不見其運勁作勢,一陣灼熱氣勁早鋪天蓋地的湧過來,把白滄海完全籠罩。

  白滄海一邊運功抗拒,心神晉入劍道止水不波的境界。

  樓炎明到達他身前兩丈許處立定,唇邊現出一絲笑意,說道:「沒想到今日除了吳越王的兩百萬兩銀子之外,還能夠除去葉塵一臂。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樓炎明言下之意已經將白滄海看成必死之人,但白滄海只是手按劍柄,默然不語,雙目一眨不眨與這堪稱天下最可怕凶人之一的高手對視。

  樓炎明好像一點不急於動手,舉袖隨意掃拂身上塵埃,好整以暇的油然道:「本座在此,你竟然不逃走,反而將自己身陷死地。由此亦可推知你是一個極重情義之人,哈哈哈……真是好笑又是可惜!本座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重情重義之人修煉到半步先天之境。所以,你今天就算不死在本座手中,境界實力也難以再有大的突破。」

  他的語氣充滿嘲弄的味道,更似貓兒逮著耗子,務必要玩弄個痛快,方肯置白滄海於死地。

  白滄海則心中大凜,但卻也夷然不懼——這並不是說他有對付樓炎明的信心,而是一個已進窺劍道的超一流高手基本的修養。即使被對手殺死,他仍能保持一片通明劍心,保持無懼無喜的劍道境界。所以他微笑道:「你似乎有用不完的時間。」

  樓炎明臉上出現訝色,奇道:「你難道就不好奇因何本座這般肯定你難以突破眼前境界進入半步先天之境。」

  話語間,樓炎明忽然橫跨一步,側轉負手,仰望夜空,油然道:「人性本惡,情義只可作為一種手段,不過天下總有不少愚不可及之人,深溺於此而不自覺,致終生受害。縱觀過去能成大業者,誰不是無情無義、心狠手辣之輩?而正道修煉一途同樣如此,以你的聰明才智,竟然看不破此點,不是非常可笑嗎?而你今晚劫數難逃,亦正是被情義所害,更是明證。」

  當他橫移一步的當兒,正壓迫白滄海的灼熱氣勁倏地消失無蹤,代之是一股陰寒徹骨的氣場,把他緊緊包裹,無孔不入的在侵蝕消融白滄海的真氣和意志,就如在烈日曝曬的乾旱沙漠,忽然給轉移到冰天雪地的環境中,那種冷和熱的變換之間,剎那的虛無飄蕩,更使白滄海難受得要命。

  在這種情況之下,白滄海無法掌握機會,掣劍突擊。如此功法,白滄海不但從未碰過,亦從未想過。僅僅是這一點,白滄海已曉得今晚凶多吉少。他卻不知道冷熱之「勢」的轉變正是半步先天強者的標誌之一。

  而樓炎明的狂言卻不能不答,若無言以對,等若默認樓炎明的理論,在氣勢上會進一步被削弱。何況白滄海更感到樓炎明像一隻逮到耗子的惡貓,想要把他玩弄個痛快。

  白滄海暗運內力真氣,最大程度釋放自己初窺門徑的劍勢,抗禦樓炎明可怕的冰寒之勢,同時從容笑道:「樓教主看法雖不無道理,卻失之於偏,即如說人性本善,也不全對。晚輩以為人性本身乃善惡揉集,至於是善是惡,須看後天的發展。樓教主以為然否?」

  以樓炎明的才智,也不由聽得眉頭微微一皺,對白滄海所言內容露出思索的神情。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26 10:11

第968章 殺手之王大戰樓炎明

  白滄海立即感應到樓炎明籠罩他的陰寒邪氣大幅削弱,如此良機,豈肯錯過,猛地後退,寶劍閃電般刺出。

  樓炎明一陣長笑道:「你卻是中計了!」

  「錚!」

  樓炎明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銅缽,且化成漫空點點晶芒,暴風雨般往白滄海灑來,好看至極點,也可怕至極點。

  白滄海退不及半丈之際,已知不妥。原本他的如意算盤,是趁樓炎明心神被擾,氣勢驟弱的當兒,退後引樓炎明追擊,再以聚集全身功力的一劍,硬把他擊退,那時退可守、進可攻,不像先前處在受制於他氣場的劣境下。

  豈知後撤之時,樓炎明的氣場竟從弱轉強,陰寒之氣似化為韌力驚人的纏體蛛絲,把他這誤投網內的獵物纏個結實,他雖盡力把蛛絲拉長,身體仍是陷在蛛網之內,且有種把他牽扯回去的可怕感覺,他已掉進樓炎明精心設置的陷阱。他卻不知道樓炎明雖然有擊殺他的信心,可是卻又擔心白滄海拼死之下讓他受傷,所以才以言語設下圈套陷阱。

  白滄海別無選擇,不退反進,借勢加速,像一顆流星般投入樓炎明那彷似籠罩天地的銅缽所化晶網去。

  白滄海手中寶劍化作青芒,生出「嗤嗤」劍嘯,直刺入敵手銅缽所化晶網的核心處,寶劍凝起的寒飆,有若衝開重重障礙,破出缺口的洪流,把樓炎明的陰寒氣勁追得往兩旁翻滾開去。

  這一劍不單是白滄海巔峰之作,更代表他全身精氣神的投入,充滿置之死地而後生,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勇氣和決心。

  當這一劍擊出,白滄海把誰強誰弱的問題完全置於腦後,無喜無樂,無驚無懼。

  樓炎明大笑道:「來得好!」

  千萬點晶雨,倏地消失無蹤,變回一個充滿古意的銅缽。

  樓炎明腳踏奇步,忽然側移,銅缽閃電下移,一分不誤地擋住了白滄海寶劍的劍尖,準確得教人難以相信。

  「叮!」

  白滄海全身劇震,最出奇是寶劍只像給鳥兒啄了一口似的,沒有任何衝擊壓力,可要命的是胸門處卻像給重錘轟擊,渾體經脈欲裂,氣血翻騰,眼冒金星,難受得想立即死掉。

  若非心志堅毅,此刻便會放棄抵抗,又或全力逃生。白滄海卻知道兩個選擇均是萬萬不行。而他之所以一個照面即吃上大虧,皆因被樓炎明牽著鼻子走,且樓炎明憑氣機交感,準確預測到他的劍勢。

  白滄海一聲冷哼,劍訣全力展開,驅走侵體的陰寒之氣,尚未有機會發出的劍勁回流體內,旋動起來,渾身一輕,終憑旋動的勁氣從樓炎明的氣場脫身出來,迅即揮劍往樓炎明面門劃去,一派與敵偕亡的壯烈姿態。

  「當!」

  樓炎明豎銅缽擋格,看似隨意移動、樸實無華,但一動一移之間已達大巧若拙的半步先天境界。

  寶劍再次點在樓炎明的銅缽之上,便如螞蟻撼樹一般,不能動搖其分毫,且所有後著均用不上來。

  白滄海「嘩」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往後疾退,同時布下一重一重的劍勁,以阻擋他此生所面對最可怕對手的乘勢追擊。

  然而,樓炎明卻是昂立不動,只是手拖銅缽,一臉輕蔑的神態。

  當兩人扯遠至兩丈的距離,白滄海忽然立定,劍尖反指樓炎明。

  他不是不想趁勢逃走,只因樓炎明的氣機把他遙遙鎖定,假若他多退一步,攔截對方的劍勁立時消散,加上對方全力逼殺下,他肯定在敵進我退的被動形勢中捱不上幾招,就變成有死無生之局面,所以懸崖勒馬,果斷留下拼死一戰。

  樓炎明啞然失笑,道:「白滄海!你年紀輕輕的確是高明得教本座意外,雖然看起來要殺死你並不容易,但卻令本座更感興趣盎然,樂在其中。」

  白滄海心忖這妖僧不但殘忍邪惡,還以殺人為樂,今次若能死不去,定要好好潛心練劍,等劍道真正大成之時,將樓炎明斬於劍下。有了這個想法,更激起他求生的意志,微微一笑,說道:「晚輩有一個問題,想請教樓教主。」

  樓炎明欣然道:「若你是想拖延時間,本座不但樂於奉陪,且是正中下懷。」

  說話之間,兩人仍是劍鋒遙對,互以氣勢抗衡,不過若單聽他們的對答,還以為是一對好朋友在談天呢。

  白滄海感覺著精氣神逐漸集中往手上的寶劍,從容道:「樓教主又建立了歡喜教,顯然是為了避人耳目。這是不是因為樓教主已經對我們祥符國皇帝陛下生出畏懼之心呢?」

  樓炎明兩眼聞言忽然眯起來,精芒電閃,手上劍氣劇盛,低叱道:「好膽!」

  白滄海本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情,此時見到樓炎明的變化,那還不知已猜個正著,勾起樓炎明心中的大忌,立即窮追猛打,長笑道:「原來你堂堂半步先天強者,竟然害怕我們祥符國皇帝陛下。甚至都不敢以真面目行走於世。」

  樓炎明一改先前的瀟灑輕鬆神態,雙目凶光閃閃,但他尚未進擊,白滄海的寶劍已化作一道青芒,激射而來。

  樓炎明神色微微凝重——白滄海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劍,可是在他的感知中好似暗蘊著無有窮盡的變化。他不敢怠慢,手中銅缽翻轉,再如盛開的銅花般往寶劍迎去。

  當代超一流劍客,新一代劍主,與半步先天的樓炎明,再度交鋒。

  只見兩道人影在月照下閃躍騰挪,鏖戰不休,雙方均是以快打快,見招拆招,劍刃與銅缽交擊之聲不絕如縷,忽地白滄海悶哼一聲,往後飛退,把兩人距離拉遠至兩丈。

  樓炎明並沒有乘勢追擊,反把橫在胸前的銅缽提升到眼前,雙目深情地審視著不知何時被白滄海噴上鮮血的銅缽,說道:「你可知本座這銅缽卻是大有來歷,原本卻是用來盛放處女之血,用來飲血之用的。」

  白滄海寶劍遙指樓炎明,鮮血從嘴角大口涔涔淌出,染紅半邊衣袖,樓炎明的銅缽剛才掃過他的胳膊,已傷及附近經脈,令他左半邊身子麻痹起來。

  可是他卻不驚反喜,樓炎明的唯一弱點是不想在自己有任何傷勢的情況下擊殺他,否則只要樓炎明乘勝追擊,他肯定捱不過三招。而樓炎明剛才眼見他要以人劍合一之勢拼命,所以好整以暇,停了下來。

  白滄海受了傷,現在既然樓炎明尚有閒聊的興致,他當然樂於奉陪,同時抓緊時間以內力真氣療傷。淡然笑道:「卻不知樓教主這銅缽是否有名字?」

  樓炎明搖頭歎道:「到了這個時候,你明知必死,仍是從容自若,很不錯。可惜本座保證要你流盡最後一滴血,看你是否還能笑出來?」

  白滄海早習慣樓炎明那以殺人為樂的變態心性言行,依然淡然道:「樓教主仍未說出這銅缽的名字。」

  樓炎明微笑道:「此銅缽本是百年前一位得道高僧墜入魔道,以處女之血修煉歡喜神功而用……」

  話音未落,樓炎明突然毫無預兆的飄飛而起,如輕煙一般向白滄海攻來。

  傷口雖仍是痛得要命,不過血已止住,經脈回順,白滄海心神再進入止水不波的超然境界,眼見樓炎明沒怎麼動作,可那銅缽依循一道優美的弧線,從兩丈外突然從樓炎明手中脫手飛出,向白滄海砸來。銅缽未到,強大的氣勢已完全把白滄海鎖緊籠罩,令他除硬拼一劍外,再無他法。如此以勢控制銅缽,卻正是半步先天強者的另一個標誌。

  當樓炎明的銅缽離他不到半丈的當兒,白滄海終於有所反應,且完全出乎樓炎明料外。

  寶劍往右側拉後。

  要知樓炎明銅缽攻來,看似攻擊白滄海胸口的位置,其實其真正針對的是白滄海的寶劍,其攻擊遵循的是高手爭鋒間的微妙氣機感應,而寶劍正是白滄海的精氣神所在,任何反擊均會被樓炎明憑交感察悉其氣勢變化,無法隱瞞。現在寶劍不前攻反移後,全身破綻大露,完全暴露在樓炎明的攻擊下,換成任何一個沒有達到半步先天境界的超一流高手,等若白滄海把身體奉上。偏是樓炎明在氣機牽引下,銅缽有了新的感應,自然而然取向白滄海右側寶劍所在處。此時此刻猶如衝擊長堤的巨浪,忽然遇上一個缺口,當然朝此破口湧入,而此刻的缺口正是白滄海寶劍的劍鋒。

  樓炎明非是沒法變招,只是任何變招均會破壞其一氣呵成的如虹優勢,且他更欺負白滄海左脅受傷,再加上白滄海後移的寶劍仍保持強大劍氣,可在任何一剎那由虧變盈,發動反擊,所以任然依勢而行,以寶劍為目標。

  白滄海長笑道:「樓教主中計了!」

  寶劍繼續後移,左掌突然閃電並指刺出,刺在銅缽側面。

  白滄海這看似簡單的一記劍指卻是蘊含了其全身精氣神所化劍氣,樓炎明受到氣機牽引,全身一震,整個人被帶得往白滄海右方微微搖晃,並且攻勢立刻煙消雲散。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26 10:12

第969章 魔尊再現

  白滄海渾身一輕,再感覺不到樓炎明勁氣的壓力,深知大好時機一瞬即逝,猛一扭身,右手寶劍如影附形,疾刺側退的樓炎明咽喉要害。

  這是白滄海壓箱底的殺著,若仍不能奈何樓炎明,將只餘待宰的份兒。

  「叮!」

  樓炎明身形微微搖晃之中,右手遙控向回一拉,那銅缽忽然快如閃電,迎上白滄海的寶劍,且冷哼道:「找死!」

  白滄海心知糟糕,他還是低估了半步先天強者對他劍氣的免疫能力,沒想到對方恢復如此之快,寶劍已給對方擋個正著,只能硬蕩開去。

  樓炎明因先著失利,動了真怒,再顧不得要白滄海流盡每一滴鮮血的說法,離地彈起,雙腳屈曲,以一美妙詭邪的姿態以銅體砸向白滄海面門,讓白滄海難以擋格。

  白滄海再一聲長笑,身子螺旋般轉動騰起,寶劍旋飛一匝,反掃敵手面門,一派同歸於盡的招數。由於他旋飛的高度高出樓炎明兩尺,樓炎明的銅缽變得砸向他腰部的位置。

  樓炎明心叫一聲「蠢材」,就在白滄海長劍離面門只餘五寸許的距離,銅缽再次脫手飛出,彷彿有一道看不見的細繩牽引,且還詭異的倏地加速,先一步掃中白滄海的腰背。

  「叮!」

  出奇地銅缽沒有絲毫砸在對方皮肉的感覺,反是砸在金屬硬物之上,他卻不知道水兒的善水劍剛好在白滄海塞在了腰間。

  不過,樓炎明這銅缽中所蘊含的大力卻是透過善水劍作用在了白滄海身上,將白滄海砸得拋飛開去,讓白滄海右手中寶劍也難以再刺向樓炎明。

  白滄海借力而橫飛,還有暇笑道:「多謝樓教主相送!」

  就那麼借勢騰空而去,越過破村的屋舍,投往村西後的密林。他知道此時再想救水兒沒有半點可能,所以只能先行逃離,再帶領安全部、暗衛司和他特種大隊的大批高手前來才行。

  樓炎明亦騰空而起,先落在一座破屋頂上,足尖一點,望著白滄海追去並大笑道:「你以為你的身法能夠比本座快。從本座手中逃走!」

  在離地五丈的高空,白滄海再噴出小口鮮血,這是他今晚在樓炎明手中第三度受傷,且每次都強壓下去,今晚如能僥倖逃生,肯定需要一段頗長的時間才可復原。

  白滄海顧不上多想,因為眼下樓炎明的衣袂破風聲已在後方傳來,愈追愈近。白滄海猛提一口真氣,運行全身經脈,一頭撞入一棵參天巨樹茂密的枝葉裡,落足巨樹近頂的橫杆上,樓炎明卻是已經追了上來。

  換過其他人,縱知逃生機會微之又微,仍會盡一切努力,希望憑著領先的優勢,深入密林為生命逃亡。可是白滄海卻非是尋常人,知道自己身法比起樓炎明還有不小差距,且被樓炎明氣機鎖定,越是一昧的顧著逃走,卻越是死得快。所以,他當機立斷,停了下來誓死反撲。對他來說,高手爭鋒,勝敗並不是只由劍法或功力高低所決定,戰略和意志同樣重要。撇開生死,樓炎明實是最佳的練劍對手。

  強大的氣勢撲臉而來,隨著樓炎明的臨近,眼前盡是銅缽所化一片奇異晶芒,只要他功力差少許,根本不知真正的銅缽隱藏在這片晶忙中何處,由那一個方向角度攻來,既不知其所攻,當然不知何所守。

  樓炎明是不得不採取惑敵的戰略,因為白滄海背靠堅實的樹幹,而樓炎明則是凌空攻來,若正面硬拼,由於樓炎明無處著力,吃虧的肯定是他樓炎明。所以樓炎明施盡渾身解數,務必要教白滄海應接不暇,窮於應付,淪為被動,不能採取進攻招數,還要守得吃力。

  白滄海眼前的點點晶芒,從枝葉叢間迎頭蓋面的灑射而來,而樓炎明便像消失在晶芒之後,就這一手絕招,便可顯露出樓炎明的實力神通的厲害。

  白滄海閉上眼睛,心神靜如止水,感官提升至極限,只從樓炎明摩擦枝葉的衣袂聲,他幾可用耳朵把樓炎明的位置在腦海裡描述出來。

  更重要的是白滄海看得出樓炎明表面看來聲勢洶洶,事實上卻只是要爭取立足之點,如讓他取得借力點,那時白滄海將優勢盡失。

  白滄海一劍劈出。

  樓炎明的銅缽離他不到五尺的距離,他卻不是要對敵人擋格或反擊,而是氣貫劍鋒,勁氣離刃疾發,一根粗如兒臂的枝幹應劍氣立即斷成兩截,連著大蓬樹枝樹葉,往下墮去。

  樓炎明驚哼一聲,隨斷樹往下急墮,甚麼絕招奇技全派不上用場。最可恨是白滄海斷樹的時間拿捏得精準無倫,恰好是他腳尖點在枝梢的剎那,令他無法借力變化。

  白滄海雙眼猛睜,長叱聲中,轟的一聲,彈離樹杆,居高臨下往下墮的樓炎明撲去,寶劍閃電劈向樓炎明頭頂。

  一個是蓄勢以赴,一個是陣腳大亂,優劣之勢不言可知。

  論劍法、論功力,白滄海的確遜於樓炎明,且不止一籌,可是白滄海運用智謀戰略,特別是他強悍恐怖的戰鬥廝殺意識,終於首次爭得上風。

  但樓炎明卻也是了得,臨危不亂,於電光火石間,銅缽猶如瞬移一般,往上橫舉。

  「嗆!」

  樓炎明怒哼一聲,雖擋住了白滄海必殺的一劍,也給劈得往下直墮,處於捱打的局面。

  縱使在如此有利於白滄海的形勢下,白滄海仍生出難以傷敵分毫的頹喪感覺,可知除了葉塵這個變態不算之外,其他超一流高手與半步先天強者之間的差距。

  白滄海此時若要選擇逃走,成功的機會將以倍數增加。可是他完全不作此想,冷喝一聲,一個筋斗劍爆青芒,頭下腳上的筆直往急墮的樓炎明追去。

  樓炎明亦在頭頂上以銅缽劍化成一片晶芒,全力還擊。

  兩人一先一後,上下分明的往地上急墮,眼看劍缽相交,而此時樓炎明雙腳離地已不足一丈,異變突起。

  不遠處一隻手抓住昏迷著的水兒地美豔嫵媚女子突然發出一聲慘叫。

  樓炎明和白滄海臉色均是一變,以他二人的實力即使全力拼殺,能夠不被二人發現而接近著整個天下不會超過三人。

  白滄海最後全力一擊雖然讓樓炎明處於下風,但依然未能傷到樓炎明絲毫,此時只能趁勢彈射而退,與樓炎明拉開了距離。

  樓炎明卻是沒有理會白滄海,突然大喝一聲:「崔熙你找死。」

  話語間,樓炎明已經向水兒和那美豔女子激射而去,而幾乎就在樓炎明動的同時,一聲長笑從那美豔女子身後傳來,一道人影一把抓著水兒,鬼魅一般向西南方向飄然而去。

  此人不是新一代魔尊崔熙,還能有誰。

  白滄海怔了一下,來到那美豔女子身邊,發現後者心臟位置有一個血洞,此女心臟已經不翼而飛。

  白滄海拿出一枚療傷藥丸吞服,然後略一猶豫,還是順著樓炎明和崔熙離開方向追了上去。

  ……

  ……

  大峰口。

  已經兩天沒有看見吐蕃軍隊來進攻了,青龍軍團步兵二旅的官兵們除了值班警戒的一個營之外,其他三個營都輪流著在工兵營給他們搭設好的營帳中休息。農曆八月份的蘭州附近已經沒有了炎熱,天氣漸漸轉涼,不冷不熱正是人們最喜歡的時候。

  「哈哈哈!終於又來了?」閒極無聊的楊延慶站在大峰口最高處拿著望遠鏡觀察,突然發現一聲長笑,大聲說道。

  緊隨著他的話聲,北方兩里外,一道煙火響箭沖天而起,那是派出去的探子發來的信號。

  青龍軍團步兵二旅旅長陸風雲順著楊延慶地眼光看去,只見南面七、八座山峰外出現了一條人流。他就抽出自己的望遠鏡看了起來:「嗯!全部是騎兵,應該算是吐蕃人中的精銳。只是在這個地形用騎兵,固然縮短了他們衝刺的時間,可是死得也很快。」

  「是啊,在這個地形用馬兵對吐蕃人來說也是沒有辦法,只是這大峰口的地形實在是對我們太有利了。」楊延慶還眯著一隻眼睛向那隊吐蕃軍隊張望,嘴上卻嘖嘖稱讚道:「這次人數看起來不少,足有兩萬……不,足有兩萬五千到三萬騎兵之間。」

  陸風雲一邊看一邊詢問道:「這應該是郢成藺逋叱最精銳的嫡系吐蕃精騎了吧?」

  「應該還不算是,畢竟郢成藺逋叱不會不知道以這種地形直接用馬兵衝陣即使最後攻下了大峰口,也是死傷慘重。」楊延慶搖了搖頭說道。

  蜿蜒的而來的馬隊一直拖了有近十里地長,把整條道路堵得嚴嚴實實地,最近的先鋒抵達到祥符國軍隊拋石機和巨型弩槍的有效射程之外時,他們的尾巴還落在四個山頭後面。

  看了一會兒的陸風雲也放下了望遠鏡,說道:「這或許是吐蕃人最後一次進攻了,這一次他們攻不下,不會再派人來送死了。」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26 10:12

第970章 飛蛾撲火

  這些天先後殺了近萬吐蕃人讓楊延慶心中對吐蕃人的殺機消散了不少,此時笑著說道:「說起來,這大峰口還是高武陽帶領特種大隊發現的,我們之所以能夠以如此小的代價殺傷如此多的吐蕃人,全憑這大峰口事關吐蕃人糧道和退路,他們不得不派人奪回去。可是這條道路狹窄,他們一次投入的兵力不會超過五千。兵力優勢發揮不出來,以同等數量的兵力進行野戰,不管是步兵,還是騎兵,這天下間又有誰是我們祥符國步兵戰陣的對手。」

  ……

  ……

  祥符國軍隊地拋石機開始發射,楊延慶又把望遠鏡拿起來觀察轟擊的效果。圓形視界內的吐蕃騎兵隨著一次次的爆炸聲不斷響起,不時有人落馬或死去或重傷殘廢發出淒厲的慘叫聲,但這一次好像對吐蕃人士氣影響並不是很大,且這些吐蕃騎兵身上有著一股悲壯的氣息。

  楊延慶看到吐蕃軍隊仍在奮勇向前。翻到在地的人馬都迅速被後面地密集佇列所吞沒,吐蕃軍隊的騎兵無情地從他們的傷患身上踩過,堅定不移地向著大峰口衝了過來。

  「看來吐蕃人已經知道武勝軍已經被軍團長他們所攻陷,我們掐住了他們的命脈和退路,所以吐蕃狗要拼命了。不過我可不打算和這些吐蕃狗拼人命。」楊延慶最後觀察了一遍敵軍的行止,搖頭歎息了幾句,神色之中有了一些凝重,跟著就大聲喊了起來:「全軍聽令,列陣,各營以品字排出空心方陣!」

  ……

  ……

  「一班、五班換上無敵鋼針火藥包。」拋石機連連長昂首闊步地在十八架拋石機後面走動著,鏗鏘有力地發出了大聲的號令。隨著他一聲令下,這些天一直未曾動用裝備部最新研製,成本極為昂貴的鋼針火藥包被裝上了性能最好,準頭最好的一班和五班拋石機。

  等到吐蕃軍隊越過最後一個山頭,邁下青龍軍團步兵二旅對面地南坡道路時,一放和五班的拋石機已經全部換上了鋼針火藥包。

  「發射!」

  「發射!」

  「發射!」

  ……

  十八架拋石機以流水線的方法依次將火藥包打了出去,其中包括兩個無敵鋼針火藥包。

  十八個火藥包有一半打偏,但是落入到吐蕃騎兵隊中的火藥包短時間內給吐蕃騎兵造成了極大的殺傷,吐蕃騎兵整列、整列的打倒在地,特別是兩枚準確落入吐蕃騎兵中的鋼針火藥包更是攪動起了一片腥風血雨。慘叫聲響徹在山谷中,一直傳到了祥符國軍隊所在的大峰口山頂,就連此處地大風都無法把這血腥的聲音吹散。

  每一次火藥包命中馬隊後,伴隨著爆炸聲,空中就會拋起一片人馬的殘肢斷臂,拋石機連續轟擊了幾輪,但仍不能阻止吐蕃騎兵毅然決然的推進。他們拼命控制著胯下的戰馬,把猶在掙扎哀號的同伴踏入泥土中。一轉眼他們就已經到了谷底的位置。

  「各弩槍班自由射擊。」楊延慶又下達了一道命令。

  早已準備多時,且摩拳擦掌的巨型弩槍班頓時開始發威,三十二架巨型弩槍每一齊射,都能夠射殺近百人。不論是拋石機,還是巨型弩槍,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一次次反復的一系列技術操作動作。但是儘管吐蕃騎兵死傷慘重,可是吐蕃軍隊始終發出如雷一般的呐喊聲,打頭的騎兵正沿著道路加速向祥符國軍隊衝來,攢動的馬蹄聲密得猶如雨點落地一般。

  「射擊!」站在步兵方陣正後方的陸風雲一聲令下。

  步兵方陣第二排和第三排單手持快弩的步兵立刻進行了一次齊射。一百多名衝在最前的吐蕃騎兵慘叫中翻滾下馬。這些吐蕃騎兵以精湛的騎術繞開跌下馬的戰友繼續決然的向前衝鋒。

  前兩排祥符國軍隊長槍手緊緊靠在一起,肩並肩地把長槍向外刺出去,數千個明晃晃的槍刃在陽光下發出點點寒光,比夜晚的天空中的群星還要明亮。

  「第三排之後,以快弩自由射擊!」

  陸風雲又大喊了一聲。

  吐蕃軍隊的第一波衝上來五千人在這一路上便已經死了近千人,剩餘的騎兵終於賓士到了祥符國步兵方陣之前,怒吼著揮舞著手中的馬刀和短矛,但沒有一個人能衝入祥符國軍隊的刺蝟陣。

  「殺!」

  第一排祥符國步兵同時發出喊聲,兩百柄長槍一次刺出,衝到最前面的吐蕃騎兵每一個人或者戰馬身上頓時被刺出至少兩個血洞,當長槍從吐蕃騎兵的體內抽出後,吐蕃騎兵地生命也隨著鮮血流出了體外。最前排近百名吐蕃士兵圓睜著雙眼,嗓子裡咕咕作響卻再也發不出一個字的聲音了。然後便有被掀下馬來。他們背後地騎兵則從方陣的兩側楊延慶特意留下的通道衝了過去。

  「射擊!」

  方陣東西兩側的快弩手也在命令聲中發起了齊射,又是一百多人落馬倒地。更多的吐蕃騎兵從他們背後衝上山來,圍著祥符國的最前面的步兵營方陣畫出了兩個弧形,一直繞到了這個方陣的側後。

  「射擊!」

  「射擊!」

  最前面的步兵方陣是青龍軍團步兵二旅第一營,後面二營和三營也都列出了空心方陣,他們和一營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品」字,吐蕃軍隊騎兵的戰馬在三個空心方陣的空隙間奔跑著。

  吐蕃數千騎兵就在三個方陣外往復賓士,怒吼著揮舞著手中的馬刀和短矛,但沒有一個人能衝入祥符國軍隊的刺蝟陣。他們只是在陣外來回地跑著,用力把刀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弧光,噴灑著他們不能被滿足地殺敵熱望、發洩著他們不斷積聚起來的怒火。

  不時有落馬的人跌跌撞撞地向著祥符國軍隊的方陣衝來。如果這些人沒有被自己人的馬匹撞到的話,他們就能奔到祥符國軍隊的長槍兵眼前。

  ……

  ……

  馬屍、還有戰死地吐蕃軍隊士兵,他們一層層地疊了起來。祥符國步兵方陣面前的屍體很快就聚積成了一堵牆。甚至都已經開始影響雙方的交戰。

  此時,在方陣地正前方,一個吐蕃軍隊騎兵勒馬筆直地向著祥符國軍隊的陣線衝來,第一排已經跪在地上的祥符國步兵一個個都已經把頭盔上的面具落下,雖然從僅剩的那一條縫隙中看不到他們的表情,但在這個吐蕃騎兵衝過來的時候,他面對的這排祥符國軍隊連一個人都不曾有所晃動。只是靜靜地向外挺著長槍。

  騎兵衝過來了……近了……這騎兵胯下的戰馬在幾排長槍外拐了一個彎,從祥符國軍隊的橫隊前斜插了過去,那個吐蕃軍隊騎兵憤怒地叫了一聲,全力向左側探出了身子,臀部也離鞍而起,還伸直了馬刀向祥符國軍隊這邊劃來。雖然他的上半身都傾斜的幾乎要和地面平行了,但他拼命探過來的腰刀卻連祥符國軍隊方陣的槍刃林都沒有擦到。

  隨著一聲悲鳴,第四排的一名步兵以手中快弩射在了戰馬眼睛上,戰馬一聲淒厲驚叫,將背上的騎士掀了下去,跟著又衝出了兩步,兩條前腿一軟就倒在了地上。那個吐蕃騎兵在地上連著翻了好幾個滾,躺在地上好久還是一片天昏地轉,他掙扎著從地上跪坐起來,竭力眨動著眼睛想驅趕開那無數的金星。

  嗡!

  又是一聲快弩的破空聲,那個才跪起來的吐蕃騎兵腦袋一歪,頭上的皮盔就被打飛了出去,血濺起了足有一尺高,那士兵又保持了片刻的跪姿,然後轟然向右倒了下去,他頭衝著的方向上,剩下的吐蕃騎兵還在大聲喊叫著發起衝鋒。

  祥符國一方的快弩手們還在不停地射擊著,一陣山風吹來。把之前火藥包的爆炸所產生的硝煙倒捲了回來,嗆得站在山坡後面的馬立軍直流眼淚。他退後幾步用力地咳嗽了幾聲,然後又走上來問道:「對方為什麼不拼死撞我們的長槍陣?就算攻不破,最起碼能夠殺傷我們幾個人吧!」

  已經將前面步兵方陣的指揮全部交給陸風雲的楊延慶已經退到了工兵營長馬立軍旁邊,聽到後者的疑問,便說道:「吐蕃狗倒是想以命換命,但他們的戰馬不肯。」

  楊延慶用手指了一下方陣邊緣,那裡密密麻麻向外伸著幾排雪亮的長槍白刃,就像是野獸滿嘴鋒利的獠牙一樣:「只要我們給馬留開能跑過去的通道,那些馬就一定會繞著我們的戰陣走。」

  馬立軍打量了那些長槍一會兒,又跟楊延慶說道:「要是對方都拿著一丈的長槍怎麼辦?」

  「那也沒用!」

  「為什麼?我們的槍不是九尺麼?」

  「哈哈哈……我們就是拿著五尺的短矛,只要前面地刃夠亮,那就足夠了。」

  楊延慶看著馬立軍大惑不解的樣子,得意地大笑道:「歐陽兄弟你想啊,敵兵知道他們的矛比我們的長,但是他們的馬不知道啊。哈哈,所以只要我們拿一根棍子,前面有夠尖、夠亮的刃,然後我們再留下通道,那麼馬就會繞著我們的方陣走。哈哈。」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waterkcl

LV:9 元老

追蹤
  • 353

    主題

  • 55497

    回文

  • 35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