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艾澤拉斯死亡軌跡 作者:驛路羈旅(已完成)

 
Babcorn 2019-1-28 10:34:45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13 300893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54
5.深淵來客

    迪菲亞聯邦區,這片土地更換統治者已經過去了整整9個月,依然生活在這片大地上的人民,也在最初的憤怒和失落的情緒結束之後,接受了自己的新生活。

    西部荒野的農場剛剛收割了今年的第一批作物,在下議院的議員們不停的鼓吹下,另一種和過去截然不同的新生活已經在這片大地上開始了。

    而最初被人民接受的新產物,是一種名叫“蒸汽收割機”的玩意。

    那些冒著黑煙,哐哐作響的大傢伙們是來自黑鐵區貿易公司的產品,那些在哨兵嶺擔任書記員和學校教師的侏儒們保證說,這玩意能讓收割的速度快10被不止,但起初大家都是不相信的,在見識過那些無腦亡靈的工作效率之後,守舊的農場主們很難相信,還有比這些不知疲倦的亡靈們更有效率的玩意。

    而本地最大的農場主,同時也是西部荒野農場主聯合會主席的老薩丁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在他人的疑慮中,他在已經成為哨兵嶺鎮鎮長的兒子的鼓勵下,勇敢的踏出了第一步。

    而蒸汽收割機開進薩丁農場的那一天,對所有騎著馬趕來圍觀的農場主和看熱鬧僱農們來說,機器所代表的力量,第一次粉碎了他們頑固的思維。

    由三個矮個子侏儒駕駛的超大型蒸汽收割機吼叫著,就像是野獸一樣衝入了老薩丁龐大的農田裡,在十分鐘之內,收割完了需要50名僱農勞作一天才能收割完的莊稼,眼看著那些黃橙橙的小麥在鋼鐵製作的管道中如流水一樣流入後方的口袋裡,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蒸汽收割機的研發者,來自歐沃斯巴克科技實驗室的高階工程大師摩爾斯.銅栓,一個穿著可愛裙子的侏儒站在農場邊,在蒸汽收割機的怒吼中,信誓旦旦的對身邊的農場主們保證,很快,也許就在新一年裡,他們會研製出可以自動耕作,自動澆水的工程學產品。

    一些敏感的僱農們感覺到了末日的到來,一旦這些吼叫的鋼鐵機器普及開的時候,誰還會僱傭他們來收割莊稼呢?

    當然,懵懂起航的新時代中,總要有人做出犧牲,而這些未來會因為機器以及亡靈的廉價勞動力普及而失去工作的人們也不需要太過擔憂...在黑鐵區已經開始建設的工廠裡,工作崗位永遠是不缺的。

    大概是蒸汽收割機的成功讓人們開始接受新的思路,總之,眼下這幾天,嗅到了金錢味道的地精們也行動了起來,他們在整個迪菲亞聯邦區的礦山裡鼓吹他們的開採儀器,甚至開始偷偷摸摸的仿製更便捷的小型收割機器人,以更低的價格賣給那些囊中羞澀的農場主。

    而侏儒們則雄心勃勃的計畫著在暴風城外的雷霆瀑布上,建立迪菲亞聯邦區的第一座水力發電站,當然,採用的是更魔幻的奇幻工程學思路...反正泰瑞昂從那些古怪的機器上,根本看不到自己記憶中科技的影子...

    在被修復完成的暴風城城區裡,一些老人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起來,在門口取一份報紙,讀一讀發生在這個新生國家大地上的事情,而那些年輕人們,則在市政廳每月一次的招聘中,尋找著屬於自己的機會。

    新的官員被任命,新的土地被開墾,新的礦區被發現,商人們發現了黑鐵區隱藏的財富機會,連最頑固的老兵們,都開始在下議院中拉幫結派,開始用新的方式,為自己爭取持有武器的權力。

    迪菲亞聯邦區就像是個拙劣的仿製品,但它已經從一開始的蹣跚學步,走上了自我發展的正軌,它內部存在很多很多問題,但它也在努力著試圖自己解決這一切,它已經有了自己發現並且解決問題的能力,就連那些生活在活人之中的死靈們,也開始一點點的被人接受了。

    他們並不凶狠,並不邪惡,他們也會開玩笑,他們也會結對去品嚐一些新開發的“亡靈菜餚”,他們也會在閒暇時去聽聽音樂,他們也有自己的生活。

    只是外貌不同,但卻具有一樣的靈魂,而一樣的靈魂,總會產生共鳴,引發這種共鳴也許需要一個漫長的時間,但沒關係,時間,總是站在亡靈這邊。

    所有人都在適應自己的新角色,所有人都在適應自己的新生活,也許對於過去還有些留戀,但生活總要繼續...總有一天,他們會徹底忘記暴風王國或者鐵爐堡這些已經在歷史上被抹去的名字,自豪的稱呼自己為“迪菲亞聯邦”或者是“卡茲莫丹區”的公民。

    是的,總有一天。

    ——————————————————

    “娜薩有了新消息,還有,你打算看那報紙看到什麼時候?”

    在原本暴風城的花園區,在一處低調的公館中,泰瑞昂正在讀著今天的報紙,就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用第三方的角度觀察著整個聯邦區的發展,而如同女主人一樣的奧蕾莉亞正叉著腰,吼著自己多少有些慵懶的丈夫。

    在兩人身後的桌子上,一些亡靈女僕們正在將豐盛的菜品擺放在桌子上,那些菜餚多少有些古怪,散發著詭異的香氣,賣相看上去也不錯,但你最好別去試圖深究它們的原料是什麼...這是活人不能品嚐的菜餚,專為亡靈準備的。

    當然,用各種毒素模擬出的味道,其實相當不錯。

    “我這就來,別生氣。”

    泰瑞昂扭頭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然後將手裡的報紙疊起,放在一邊,他坐在窗戶邊的餐桌上,將一塊肥厚的蠍尾放入嘴中,感受著那種甘甜中帶著一絲辛辣的味道,他扭過頭,看著窗外的花園區,一些正在休假的高階騎士三三兩兩在草地上交談著,還有一些酒鬼亡靈,則勾肩搭背的走出花園區,看樣子是要去暢飲一番。

    花園區本來是暴風城城內的“貴族區”,不過在亡靈統治這裡之後,這裡就被改造成了高階亡靈們在迪菲亞聯邦區的住宅,他們私下裡給花園區起了個新名字,叫“午夜花園”,一個很曖昧的名字,而現在,很多人類都用這個名字稱呼這地方了。

    這裡並不拒絕生者進入,但目前來說,除了那些公事公辦的官員和一些膽大的商人之前,沒有太多活人會主動踏進這裡。

    儘管范克里夫和他麾下的議員們一直在努力,但活人和死人之間的隔閡,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而泰瑞昂也不會允許高階亡靈蠻橫的加入活人的體系中,死靈們有自己的社會體系,也有屬於自己的生活圈子,比如,在休長假的時候,很多亡靈會結伴進行一場遠足...去他們曾經生活過的地方看看。

    “所以,娜薩說了什麼?”

    泰瑞昂重新將注意力放在自己眼前的菜餚上,在他品嚐那些致命毒物的時候,奧蕾莉亞為兩人斟上酒,這才開口說:

    “娜薩已經給辛迪加下了最後的指示,洛薩很快就會面臨一場糟糕的動亂,不過娜薩又說,她和沃爾夫在吉爾尼斯發現了一些德魯伊,那些德魯伊手裡有能夠治癒狼人疫病的“聖物”。”

    “德魯伊?治癒?”

    泰瑞昂皺起了眉頭,他放下了手裡的餐刀,搖了搖頭:

    “狼人的感染是不可能被治癒的,因為說到底,那根本不是一種疫病,那是一種延伸在血液和靈魂中的力量,和薩萊茵很相似,至於那些德魯伊持有的聖物...讓我想想,月神鐮刀,對吧?”

    奧蕾莉亞點了點頭:

    “根據傳言說的,那確實是一把鐮刀,但我們的人沒有親眼見到過它。”

    “嗯,我知道了,但那些德魯伊不是什麼大問題。”

    泰瑞昂用餐刀分解著盤子裡的毒蜥肉,他將那肉片在蜘蛛毒液調和的汁水中沾了沾,然後含糊不清的說:

    “阿魯高不是一直在憂愁怎麼處理那些瘋狂的想要破封而出的初代狼人嗎?他不用煩惱了,讓他帶著《烏爾之書》去吉爾尼斯,把萊拉爾.牙火和那些瘋狂的無藥可救的初代狼人德魯伊們扔進那片土地裡,他們會幫我們解決掉那些德魯伊。”

    “然後告訴娜薩和烏鴉,嚴密觀察那戰爭,等到德魯伊們被擊潰,或者月神鐮刀落入牙火手中的時候...”

    泰瑞昂將一塊肉送入嘴裡,他的眼神變得冰冷了一些:

    “殺了他。”

    “他們行嗎?”

    奧蕾莉亞擔憂的說:

    “阿魯高說萊拉爾.牙火是9000年前和惡魔戰鬥過的大德魯伊,他和他麾下那些緣故德魯伊們實力強勁,僅僅依靠娜薩和烏鴉...”

    “我會派人去幫她們的。”

    泰瑞昂拿起餐布,擦了擦嘴: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

    “好吧,這些事情一向是你做主的。”

    奧蕾莉亞拂了拂自己的長發,她對自己的丈夫說:

    “這一次散心的時間夠長了,我今天下午會返回德拉諾,多爾南和凡妮莎需要人看管,那個世界的秩序也需要維護,尤其是納格蘭的獸人們,他們的族群在復原,也許一些不該有的思想也會慢慢出現,另外,你上次讓我查的東西,我查到了一些線索。”

    鮮血主母抿了一口血酒,對泰瑞昂說:

    “在沙塔斯城,我的侍女聽說了一些傳言,據說在德拉諾的惡魔戰爭爆發之前,跟隨納魯阿達爾學習聖光教義的圖拉揚就詭異的消失了,再沒有人見過他...最少在那座城市裡,沒有人見過他。”

    “他被納魯送走了,但沒人知道他被送去了哪裡?”

    奧蕾莉亞的消息讓泰瑞昂有些憂慮,他揉了揉額角,片刻之後,他搖了搖頭:

    “算了,只要能保證圖拉揚短期之內不會出現就行了,這本身就是個風險極大的冒險,另外,過一段時間,等到我們擊潰了阿拉希高地的人類軍團之後,你可能就要重返奎爾薩拉斯了,如果你不想讓我用我的方法解決問題的話,那麼你最好現在就開始做準備。”

    泰瑞昂伸出手,握住了奧蕾莉亞冰冷的手指,他充滿溫柔的輕聲說:

    “不管你想做什麼,照顧好自己,如果你在那裡受傷了,我會發瘋的。”

    “嗯,我知道。”

    ———————————————

    送走了奧蕾莉亞,泰瑞昂孤身一人在夜色中的暴風城行走著,這座被重建的城市和之前沒什麼不同,但原本遍佈整個城市的雄獅徽記,卻取而代之的換成了黑色斷刃的徽記,這座原本容納了近50萬人的城市,現在只有可憐的5萬人居住,所以它顯得非常的空曠。

    尤其是在夜色中,這座城市的某些昏暗的角落,是絕對不會有人主動靠近的。

    比如,墓園。

    暴風城的公墓豎立在教堂區邊緣,這裡埋葬著烏瑞恩家族歷代的先王,以及那些為國捐軀的勇士,還有一些貴族成員,平民們的墓地都在外圍,而那些高貴者的墓地,則在墓園深處。

    亡靈入城的時候,並沒有破壞這裡,泰瑞昂不需要這些死去很久的平民站起來為他而戰,所以迄今為止,這裡依然保持著足夠的平靜,一些墓碑上,還能看到新鮮的花束。

    但泰瑞昂在這夜晚來到這裡,並不是為了弔唁某個人,而是為了等待某個人。

    “鐺”

    在午夜時分,一聲詭異的聲響讓靜默站立於墓園中央的死亡騎士心中響起,將他的冥想打斷,泰瑞昂睜開冰藍色的眼睛,他像是活人一樣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轉過身,在長袍被風吹動的響動中,一抹靈魂之語的符文在他手心破碎開。

    在與眾不同的視界中,他終於第一次看到了凡人傳說中的天使...不過眼前這位天使的雙翼,卻是純黑色的,也許這象徵著她並非來自於天堂。

    “你終於來了...”

    泰瑞昂輕咳了一聲:

    “我已經等你太久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54
6.墓園夜話

    凡人的生命短暫,他們沒有太多時間在一生中探索關於這個世界的秘密,所以很多神秘的事務發生之後,凡人並不會究其根本,他們會用自己的理解,去試圖解釋那些事情,而最終,那些無稽的流言,則會把事情的真相掩蓋起來。

    流言,成了真正的真相。

    就比如此時,正拍打著雙翼,在暗影界和現實的裂隙空間中,懸浮於泰瑞昂眼前的高大生物,她有著人類的軀體,有著女性曼妙的體型,但全身都散發出一股虛幻的蒼白光暈,看上去就像是由光芒組成一樣,她背生雙翼,在拍打之間,流光逸散,非常的美麗而且神秘。

    她穿著一套繁瑣,複雜而又古典的戰甲,那些非金非玉的戰甲束縛在她的身軀上,讓她顯得威武而強大,最古怪的是,她頭上戴著的戰盔。

    那是泰瑞昂在這個世界從未見過的古怪戰盔,半覆式的戰盔覆蓋了她的雙眼,卻露出了鼻子和嘴巴,而在戰盔兩側,還有閃電狀的裝飾。

    在她手中握持著黑色的戰矛,那戰矛上刻滿了詭異的符文,而在戰矛鋒利的頂端,還懸掛著黑色的戰旗,但詭異的是,那在風中飄揚的黑色戰旗上,卻沒有任何的標誌,僅僅是純黑色的旗幟。

    如果忽略她盔甲和武器,以及雙翼的詭異顏色,那麼出現在泰瑞昂眼前的這個生物,完全就是凡人傳說中的天使,會接引善良者的靈魂歸於聖光的天堂,將邪惡者的靈魂拽入可怕的地獄。

    但泰瑞昂知道,她不是...她和他一樣,是亡靈生物,只是她的塑造者,將她蘇造成了這種神聖的樣子,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要比他更可憐,最少泰瑞昂,還能擁有自己的自由,而她,這名為瓦格里的生物...她什麼都沒有。

    在泰瑞昂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暗影瓦格里的時候,這詭異出現在暴風城墓園的瓦格里,也用被戰盔阻擋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死亡騎士。

    他並非她見過的最強大的死者,實際上,在冥獄深淵中,有很多比泰瑞昂更強大的靈魂,但他是特殊的,非常特殊。

    從沒有哪個靈魂殘缺的死者,會像是泰瑞昂的靈魂這麼凝實,這麼自由,在他的靈魂中,你看不到哪怕一絲被束縛的痕跡,而且在那本該冰冷的靈魂中,還有一團火焰在熊熊燃燒...這瓦格里能看到,那種意志的火焰,完全不像是一個死者。

    他是特殊的!

    怪不得冥獄女王會如此重視他...這樣獨特的靈魂,絕對堪稱真正的瑰寶。

    “以冥獄女王的意志...”

    瓦格里用自己空洞的聲音剛說了個開頭,就被泰瑞昂無禮的打斷,他直視著眼前的瓦格里,他沉聲說:

    “海拉說了什麼?”

    “大膽!”

    瓦格里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她手中的戰矛直指泰瑞昂的腦袋:

    “你竟敢直呼冥獄女王的名諱!”

    面對憤怒的暗影天使,泰瑞昂有些疑惑的歪了歪腦袋:

    “我為什麼不能叫她海拉?冥獄的女王?你真的這麼認為嗎?一個被自我仇恨逼瘋的女人,一個放棄了自己與生俱來的使命和責任的懦夫,一個背叛了自己創造者的叛徒,一個墮落的泰坦守護者,她真的有資格被稱為女王嗎?”

    “你知道的很多,傲慢的凡人!”

    暗影瓦格里背後的雙翼拍打著,她的身影如跳動的光暈一樣消失在原地:

    “但我已經不想聽你的褻瀆之言了!”

    她發動了進攻,但泰瑞昂之是後退了一步,在瓦格里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被佈置在他腳下的靈魂囚籠驟然破碎,黑色的光柱從地面上向上延伸,在猝不及防之間,這暗影瓦格里就被死死的關進了這光柱的囚籠之中。

    “砰”

    她手中的戰矛狠狠的砸在黑色的光柱上,發出了鋼鐵交鳴的聲音,但這是一個特殊的空間,處於暗影界和現實的裂痕之中,那聲音根本無法傳遞到現實。

    泰瑞昂站在距離囚籠只有不到2米遠的地方,他用一種打量獵物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瓦格里,這生物毫無疑問,具有強大的力量,更棘手的是她可以隨意穿越兩界的能力,那也就意味著,就算泰瑞昂能戰勝她,也無法抓住她。

    不過現在,在靈魂之語構建的囚籠中,瓦格里無法掙脫,這是來自邦桑迪的咒文,那是和海拉同一級的死神,他所擁有的力量,是從更高級權限的碾壓,當然,要維持眼前這高明的陷阱,泰瑞昂需要用自己的靈魂來供能,他沒有太多時間浪費。

    “你要謹慎的使用憤怒的力量。”

    黯刃之王看著自己的新囚犯,他的手指在黑色的光柱上敲打著:

    “憤怒就像是野火,一旦失控就變得毫無意義,它會把你推入很尷尬的局面裡,比如現在這樣...”

    “狂徒!”

    被囚禁在靈魂囚籠中的瓦格里用戰矛瘋狂的攻擊眼前的黑色光牢,她很不適應被凡人捕捉的羞辱,她瘋狂的進攻著眼前的囚籠,而每一次撞擊,都像是被沉重的武器直接砸在靈魂上,那種震動和刺痛讓泰瑞昂皺起了眉頭。

    “安靜!”

    黯刃之王咆哮了一聲,一團黑色的火焰在他手指的揮舞中砸在了眼前瓦格里的身體上,那黑色的火焰飛快的附著在瓦格里身上,開始燃燒,讓她真正感覺到了痛苦,在泰瑞昂手指的舞動中,黑色的光柱也開始飛快的縮小,直到最後,它變成了束縛在瓦格里雙臂和雙腿以及身體上的黑色鎖鏈,將她死死的困在地面上。

    也許在海拉和邦桑迪看來,泰瑞昂的靈魂還算不上強大,但在被死亡能量反覆滋潤之後,他當然能壓制眼前的暗影瓦格里,並不是每一個瓦格里都強大到讓死者膽寒,眼前到來的這個,畢竟只是海拉的信使。

    “安靜,女孩。”

    瓦格里的體型要比人類更高大,她被困在地面上,那身高已經達到了近3米,而泰瑞昂伸出手,要以仰視的姿態,才能將手指放在她虛幻但又凝實的軀體上。

    那冰冷的手指順著掙扎的瓦格里的脖子一路向下,最後停留在了她的胸口,距離一些敏感的位置非常近,這種近乎羞辱的動作,讓眼前的瓦格里信使非常羞憤,她扭曲著身體,想要將泰瑞昂的手指從她身上甩開,但就在她張開嘴,想要呵斥的時候,又一根黑色的鎖鏈出現,將她的嘴連帶著編成髮辮的頭髮一起捆住。

    她只能發出被羞辱的嗚咽聲。

    “哦,真是神奇。”

    泰瑞昂的手指在瓦格里的皮膚上戳了戳,感受著那種稍有些溫熱的觸感,他輕聲說:

    “我一直以為,你們這樣的亡靈構裝生物,是沒有觸覺以及屬於自己的情緒的,但現在看來,你似乎能感覺到一些...比如羞辱,比如憤怒。”

    “你是個高階瓦格里,雖然實力差一些,但你確確實實是由奧丁親手創造出來的初代瓦格里之一,對吧?”

    泰瑞昂的手指放在了瓦格里的纖腰上,這個動作讓眼前的暗影瓦格里掙扎的更加劇烈,而在片刻之後,泰瑞昂猛地回過神:

    “對了,你說不了話,真是...真是失禮。”

    說完,他的手指在空中甩動,捆住瓦格里嘴巴的黑色鎖鏈驟然消失,然後憤怒的尖叫聲就在這兩界的裂痕中響起:

    “把你的髒手拿開!”

    “不許碰我!骯髒的凡人!”

    瓦格里戰盔後延伸出的蒼白色髮辮在胸前甩動,代表著她憤怒到極致的情緒,但下一刻,那長辮被泰瑞昂抓住,他用一種蠻橫的姿態,抓著瓦格里的發辮,將她的頭拉向他。

    帶著手甲的手指扣在了瓦格里的脖子上,黑色的靈魂之火在指尖跳動著,在瓦格里耳邊,泰瑞昂用情人般的聲音說:

    “認清你的處境,小可愛...我也許對付不了海拉,但要對付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哐”

    雕刻著古老咒文和繁瑣圖畫的胸甲在這一刻被破壞掉,然後被泰瑞昂隨手扔在地面,胸前傳來的冰冷讓瓦格里再次發出了尖叫,這一刻她不再像是強大的暗影天使,反而像是個真正的女孩一樣。

    “如果你還冷靜不下來,那我就繼續了。”

    泰瑞昂冰冷的手指在她胸口停留了片刻,最後放在了她厚重的腰帶上,這個充滿威脅的動作,讓瓦格里的身體都變得僵硬,最終,她屈辱的點了點頭。

    這讓死亡騎士停下了施虐的動作,他後退了一步,看了一眼那晃動的胸口,然後將目光落在了瓦格里的臉上:

    “我知道,初代瓦格里都有自己的名字,所以,你叫什麼?”

    “阿加薩...我叫阿加薩。”

    暗影天使被靈魂的鎖鏈禁錮在大地上,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每一次泰瑞昂的目光轉移到她的軀體,都會讓她感覺到自己被一道灼熱的長鞭抽打一樣,明明知道眼前這個死靈不可能真正褻瀆她,但她依然為此感覺到擔憂。

    “很好,讓人愉快的交談現在開始。”

    泰瑞昂的身體後仰,在他坐下的那一刻,湧動的死亡能量在他身後組成了一個晶瑩剔透的寒冰之座,他翹起腿,看著眼前的瓦格里阿加薩,他問到:

    “你見過奧丁嗎?”

    阿加薩點了點頭,用空洞的聲音說:

    “見過!”

    “嗯,說說你們的故事吧,我很有興趣。”

    泰瑞昂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瓦格里,後者保持著沉默,直到泰瑞昂彈了彈手指,意味深長的威脅到:

    “你確定要保持沉默嗎?你要知道,阿加薩,夜還很長,如果你更喜歡之前的交流方式,那我們可以慢慢...玩!”

    暗影瓦格里阿加薩咬了咬牙,但最終,她用一種失落的聲音說:

    “在數萬年前,就是奧丁親手將我們轉化成了第一批瓦格里,我們曾是海女巫海拉的追隨者,我們親眼看到了那個畜生對海拉做的一切,他強行剝離了她的靈魂,將她扭曲成了瓦格里的樣子,那一天,海拉的慘叫傳遍了整個瓦拉加爾,也是在那一天,我們不再信奉他,不再信奉那個虛偽的暴君!”

    “海拉可是他最誠摯的追隨者,他不止一次說海拉就像他真正的女兒一樣!但那個父親會對女兒做出這樣的事情?他是個瘋子!就和你一樣,你們都是瘋子!”

    “瘋子?”

    泰瑞昂皺著眉頭說:

    “你這樣稱呼我,我會不開心,阿加薩...你可以叫我泰瑞昂,而不是什麼瘋子之類的污衊,另外,我很想知道,既然是初代瓦格里,為什麼你的實力會低微到連我都無法戰勝?”

    “因為初代瓦格里只是代表資歷,而不代表我們的強大,天才!”

    阿加薩嘲諷道:

    “並不是活得越長力量就越強,奧丁製作出瓦格里是為了將凡人勇士的靈魂接引到瓦拉加爾,或者用你們的傳說,接引到英靈殿裡,我們只是穿越兩界的信使,而信使,需要強大的力量嗎?”

    “但據我所知,海拉麾下的暗影女武神可是非常強悍的,就連邦桑迪對此都非常忌憚,既然海拉能給那些仿製品那麼強大的力量,為什麼她不給你們呢?難道你們不是她最信任的下屬嗎?”

    泰瑞昂的話讓阿加薩的表情變得更加複雜,片刻之後,她用一種詭異的平靜聲音說:

    “這些都是邦桑迪教你的?那個巨魔的死神...一個躲在暗影之後的陰謀家。”

    “你想知道為什麼我的力量如此弱小?很簡單!”

    “我們的誕生承載著使命,而暗影女武神們則是純粹的戰爭機器,初代瓦格里的力量不會增長,不會衰弱,只要瓦拉加爾還存在,我們就永遠不會死去...而我也知道你在做什麼,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但凡人,你真的不需要挑撥我們和海拉的關係...”

    “仇恨毀了她,她活成了她曾經最厭惡的那種人...”

    阿加薩,守護希爾瓦娜斯的九個瓦格里之一,原本設定是被巫妖王奴役的瓦格里,但我更懷疑,是2234偷偷抓了幾個靈魂醫者,或者乾脆2234和海拉有些見不得人的PY交易。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54
7.上古造物的恩怨情仇

    在暴風城的午夜墓園中,氣氛非常的安靜,泰瑞昂一個人站在其中,在黑夜的星光照耀下,似乎在思考一些重要的問題,偶爾在街道上巡邏而過的死亡騎士遠遠的看到了老大的身影,卻沒有人過去打擾,他們都知道,老大偶爾會變成一個足夠憂鬱而沉默的人,而且老大生起氣來很恐怖。

    但這些騎士並不清楚,他們的老大的靈魂,正沉浸在另一個維度,正在和一個對黯刃軍團至關重要的生物...“談心”。

    坦白說,在從邦桑迪那裡得知海拉的使者將至的時候,泰瑞昂已經做好了艱難一戰的準備,因為從巨魔死神那裡,他瞭解到了一些關於暗影女武神強大戰力的故事,但當真正的信使到來的時候,事實卻多少有些出乎預料。

    暗影瓦格里阿加薩的實力不算弱,她本身的力量已經足以和龍血強化的死靈領主對抗,再加上她詭異的靈魂體質,以及那些直接作用於靈魂的法術,還有可以隨意穿越兩界的能力,不管怎麼看,這都是一個棘手的敵人。

    但實力這東西,是要對比著來看的,在互相對比之下,從邦桑迪那裡學會了靈魂法術的泰瑞昂,在面對阿加薩的時候,借助瓦格里高傲的性格,將她激怒之後又設下陷阱,這就讓泰瑞昂在兩人的對抗中站在了絕對的上風。

    他小心翼翼的維持著靈魂的枷鎖,瓦格里棘手的特性決定了泰瑞昂只要有一絲的疏忽,她們就會立刻逃之夭夭,那可不是他想看到的,不過現在,阿加薩內心的憂傷被泰瑞昂的問題引動,這個上身赤.裸的暗影天使似乎在重壓之下,進入了一種“自暴自棄”的狀態裡。

    任何生物都有屬於自己的情緒,泰瑞昂對此再熟悉不過了,在意識到眼前這個古怪的瓦格里的語氣中卻是帶著一絲不似作偽的失落和怨恨之後,泰瑞昂意識到,自己一直在等待的機會,來了。

    “為什麼這麼說呢?”

    泰瑞昂眯起眼睛,作為善意的表示,他彈了彈手指,束縛著阿加薩雙手的黑色鎖鏈在一聲輕響之後消散開,暗影天使活動著手腕,從地面上撿起自己的戰甲,重新遮掩了暴露在外的上半身,在做完這一切之後,她用被遮蓋在臉龐上方,戰盔之下的雙眼看著眼前的死亡騎士。

    又是一陣詭異的沉默。

    “你瞭解瓦格里和海拉的故事嗎?”

    阿加薩用空洞的聲音問到,泰瑞昂點了點頭,他靠在身後的冰制椅子上,雙手合十,看著眼前的暗影天使,他輕咳了一聲,說起了自己記憶中關於海拉和奧丁的故事。

    “在我死去的那一刻,無形無質的死亡在我面前展開了一幅圖景,我一直認為這是一種賜福,因為在那圖景之中,我看到了過去和未來,甚至包括這個世界在遠古之時真正的秘密。”

    “泰坦們塑造了這個世界,那些如群星一樣強大的神靈在這個世界上播撒了生命之種,那是他們的使命,但泰坦們無法長時間駐留於這個充滿希望的世界,而在他們再次返回的時候,那是數十萬年之後,這個世界被黑暗的力量腐蝕了。”

    “泰坦們異常震怒,他們最強大的神王將自己的手從這個世界的天空伸入,抓住了黑暗力量裡最強大的那個,將它連根拔起,黑暗死去了,但這個世界也遭受了不可逆轉的重傷,在那個時候,泰坦們意識到,他們的力量對於這個弱小的世界來說太過沉重,但剩下的黑暗還在蔓延,於是泰坦們就將自己的力量賜給了自己的造物。”

    “泰坦守護者們,由泰坦親手製作的鋼鐵生命,他們被派往這個世界執行淨化的使命,奧丁是他們中最驍勇善戰的那個,被稱之為首席管理者,而海拉,則是奧丁麾下最強大的海女巫,她能使用神秘的符文魔法掀起大海潮,淹沒奧丁的一切敵人。”

    泰瑞昂的聲音低沉,沙啞,在黑夜的風中多少帶著一絲磁性,而他所描述的故事讓阿加薩也陷入了過去的回憶之中,眼前這個暗影天使已經活過了數十萬年,她是泰瑞昂第一個見到的,真正的歷史經歷者。

    而阿加薩也在為泰瑞昂的博學感覺到驚訝,泰瑞昂講述的故事她曾親身經歷過,但其中很多細節,都是曾經只是身為普通海女巫的她無法看到的,也就是說,泰瑞昂其實比她更清楚那段歷史,這讓暗影天使不得不感覺到驚訝。

    但泰瑞昂所講述的故事,還沒完。

    “黑暗的力量相當強大,但泰坦守護者們身負神靈的力量,他們在鋼鐵的工廠中製作出強大的鋼鐵衛士,數目無窮無盡,在最驍勇善戰的守護者們的帶領下,黑暗的頭目被一個接一個的拔除,而就像是所有故事裡描述的那樣,在戰爭時期,所有人同心戮力,大家都是最好的兄弟,但一旦和平到來,即便是神靈的造物,也會發生矛盾。”

    “在世界得到和平之後的數萬年後,遠古時期的秩序已經確立,但首席管理者奧丁和其他守護者之間的矛盾也變得越發尖銳,奧丁深知這個世界面對的真正敵人是誰,他們雖然停留於艾澤拉斯,但和萬神殿的聯絡一直持續,他們知道萬神殿最強大的戰士,青銅泰坦薩格拉斯叛變了,他組建了有史以來最可怕的毀滅勢力,由惡魔們組成的燃燒軍團。”

    “奧丁看到了惡魔們必然會進入這個世界的未來,他同時也警惕於那些被擊敗被封印的黑暗的捲土重來,他要提前做準備,而在那個時候,守護者們的眷族已經遍佈整個世界,而奧丁則選中了英勇強大的鋼鐵維庫人,那也是他的眷族,他想要收集那些戰死的英雄的靈魂,來製作一支英靈軍團,那將是諸神黃昏到來之時,唯一能被信任的強大軍團!”

    “為此,他甚至不惜於自己那些沉溺於和平中的兄弟反目成仇,在海拉的幫助下,他從奧杜爾切下了一部分城市,將其永久的懸浮於天空,那是一座金色的城市,他將其稱之為...瓦拉加爾,英靈殿。”

    泰瑞昂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嚮往,毫無疑問,奧丁計畫中的英靈軍團,也是黯刃軍團最遙遠的未來,那也是他為黯刃設計的未來...一支完全由勇士的英靈組成的不敗軍團。

    “但奧丁用錯了方式。”

    在泰瑞昂停下之後,盤坐於地面的暗影天使阿加薩就像是接過話頭一樣,講起了接下來的故事,也是瓦格里們的慘烈故事。

    “我和我的姐妹們曾是奧丁麾下最忠誠的海女巫,海拉是我們的長姐,她非常強大,在次級守護者中,沒有誰能對抗她的狂暴魔力,我們曾生活在奧杜爾,那是所有守護者的家園,雄壯瑰麗,凡人無法想像的鋼鐵聖城,那是最快樂的日子,我們飲酒狂歡,爭鬥不休,每一次宴會之時,奧丁都會親自降臨,坐在最高處看著我們。”

    “然而,我們卻沒看到那位首領眼中越發陰霾的思緒。”

    阿加薩的聲音都變得悲切起來:

    “某一天,奧丁召見了海拉,他告訴海拉,他發現了這個世界的一個特殊的半位面,暗影界滲入這個世界的一部分,那裡駐留著太多迷茫的靈魂,其中有一些是他需要的,因此,他需要一些願意為偉大事業獻身的鋼鐵維庫人,最純潔,意志最堅定的那些,成為他的武裝侍女,成為他的女武神,從那個位面裡接引靈魂前來英靈殿。”

    “長姐同意了他的要求,於是海女巫們便有了新的使命,我們駕著引魂舟,行駛於最陰霾的北海之上,從風暴中進入那個位面,然後載著最夠強大的靈魂回到瓦拉加爾,最初的時候,這一切沒什麼問題,那旅行雖然危險,但對於鋼鐵維庫人來說,這正是一種表明勇氣的冒險,但很快,奧丁就不再滿足。”

    暗影天使的雙拳握緊了,顯然,她的故事已經到了最重要的轉折點。

    “奧丁的宮殿裡到處都是擁有金色身軀的強大英靈,但他依然不滿足,他需要更多的靈魂,為此,他需要能輕易穿越現實和暗影界的使者,來為他蒐集更多的靈魂,但長姐拒絕了他,因為海拉很清楚,要扭曲同胞的靈魂是多麼痛苦的事情,而且這種強行徵召,也違背了維庫人的信仰。”

    “那一天,奧丁和海拉長姐的爭吵聲響徹整個瓦拉加爾,所有英靈和海女巫都手足無措,沒人敢去勸阻憤怒的奧丁,他就是那樣,在憤怒之時就會變得相當冷酷,而在太陽落下的時候,我們聽到了長姐的哀嚎,那種痛苦,我們衝開奧丁的護衛,衝入英靈殿,我們看到了...看到了...”

    阿加薩的聲音哽嚥了起來,她的情緒變得相當不穩定,似乎又回到了那災難的一天裡。

    “那個畜生!他摧毀了長姐的身軀...用我們的神靈賜予他保護世界的力量,在雷光中摧毀了長姐的身體,在她的哀嚎和求饒中,將她的靈魂扭曲成了瓦格里的樣子...就那樣,長姐成為了第一個瓦格里。”

    “然後,然後是我們...奧丁告訴我們,這是一個偉大的晉陞儀式,一些單純的姐妹接受了它,艾爾,那個愚蠢的婊子,她帶著剩下的姐妹們以一種獻身的姿態自願成為了金色的瓦格里,而我們...我們這些知曉真相的人,則被奧丁變成了蒼白的瓦格里,做著那些金色瓦格里永遠看不到的髒活。”

    “那個畜生!他背叛了我們!”

    阿加薩咬牙切齒的罵到:“他根本不配居住於瓦拉加爾之中,他不配!”

    “所以海拉帶著你們背叛了他。”

    泰瑞昂的表情變得詭異起來,他看著阿加薩,他輕聲說:

    “還用了最惡毒的背叛方式...和泰坦守護者裡的另一個叛徒聯起手,將奧丁和他的英靈軍團困在瓦拉加爾,直到現在,已經過去多久了?十萬年?或者更久?”

    “那是他應得的下場!”

    阿加薩如一頭野獸一樣咆哮著:

    “毫無保留的信任被冷酷的背叛之後,我們沒有殺了他已經是足夠仁慈了!”

    “但復仇讓你們的靈魂得到些許安慰了嗎?”

    眼看著阿加薩的情緒失控,泰瑞昂眼中閃過一絲精芒,他輕聲問到:

    “脫離了奧丁的冷酷統治,你們自由了嗎?海拉向你們承諾的那些,她做到了嗎?她帶著你們推翻了禁錮你們的暴君,自己卻成為了下一個暴君,她像是奧丁那樣奴役你們,讓你們從現實為她掠奪更多的靈魂,這一切,只是為了毫無意義的復仇?”

    “阿加薩,告訴我,為復仇奉獻一切的感覺如何?你有想過,在海拉的復仇完成之後,你們會以什麼樣的方式繼續活著?告訴我,以你瞭解到的現在的海拉的狀態,你覺得她會止步於殺死奧丁嗎?奧丁的死會讓她感覺滿足嗎?”

    “告訴我,在一切結束之後,海拉會變回原來那個善良堅定的海女巫嗎?”

    “呵呵,你我都知道,她不會...就像你說的,仇恨改變了她,永久的改變了...曾經的屠龍者變成了惡龍,命運又一次開始循環,奧丁不代表正義,但你們,代表也不是復仇的正義,而是毫無底線的毀滅與黑暗,你們和他,已經沒什麼區別了。”

    “住嘴!不要說了!長姐...長姐只是被仇恨矇蔽了眼睛!”

    泰瑞昂尖銳的問題讓阿加薩有些難堪,這瓦格里艱難的反駁說:

    “她總有一天會醒悟的!”

    “哦?在親手毀掉世界之後才醒悟嗎?”

    泰瑞昂笑了笑,他的眼神變得平靜下來:

    “況且,你相信你說的話嗎?你要知道,你說謊,我可能看得出來。”

    “那又怎麼樣?”

    阿加薩惱羞成怒之下,朝著泰瑞昂呲了呲牙,她披在胸口的白色髮辮跳動著:

    “我和我的姐妹們被長姐的意志給束縛住,我們被永恆無盡的囚禁在冥獄深淵的最深處。我們渴望我們的自由,就像你也曾經渴望你的...但長姐不會將它交給我們,在她的復仇結束之前,她不會...”

    “我和你不一樣,小可愛。”

    泰瑞昂站起身,走到阿加薩眼前,伸出手放在阿加薩的下巴上,將她的頭抬了起來,溫柔的解下她臉上的戰盔,露出了那張並不算漂亮,但卻非常堅毅的,就像是戰士一樣的雙眼,他看著那雙迷茫的眼睛,他輕聲說:

    “我從不向任何人跪求屬於我的自由...如果有人拿走了它,我會把它奪回來,順便砍掉他的手...你現在很茫然,我能感覺到,你知道自己服務於黑暗,卻無法脫身,你需要的是希望...瞧瞧你,居然脆弱到需要希望來支撐你的生命...”

    泰瑞昂在暗影天使的臉頰上吻了吻,他在她耳邊輕聲說:

    “那麼,小可愛,想聽聽我的意見嗎?”

    “你們需要一個能夠承載的容器,一個就像你們一樣的人,一個戰爭中的勇士,一個強壯的戰士,一個知道生與死的人,一個看過光明與黑暗的人。你們需要一個配得上你們,一個配得上掌握生與死力量的人。”

    泰瑞昂的手指溫柔的拂過阿加薩的脖子,他的聲音變得更加輕柔,就像是風中飄絮一樣,但落在阿加薩耳中,卻像是如同驚雷一般。

    “是的!你們...”

    “需要我!”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54
8.靈魂醫者的“幸福”生活

    在不管哪個世界的人際交往中,處於其中的任何人都必須遵循一些特定的規則。

    加入有一個不明身份的陌生人對你說一通大道理,一般來說,你可能不會感謝他,你只會覺得他很煩。

    而決定你是不是要聽從以及接受他的意見,真正重要,是這個和你說話的人“做過什麼”以及“他正在做什麼”。

    想要用幾句漂亮話打動其他人,你的話就有足夠的份量,換句話說,任何語言想要達到目的,都要伴隨著切實的行動。

    就比如現在的午夜墓園中,泰瑞昂不只是在試圖勸說阿加薩,他真正做出了行動,證明自己的行動。

    “你和你的姐妹們將獲得自由,永遠不再受到海拉或者奧丁的控制,但凡事皆有代價,她們的靈魂將會和我的緊緊束縛在一起!”

    泰瑞昂伸出雙手,在十根指頭的頂端,黑色的靈魂之火跳動著,他將手指伸向瓦格里的軀體,這動作讓阿加薩感覺到了不妙,她試圖掙扎,但腳下的鎖鏈卻將她緊緊的束縛在原地。

    直到泰瑞昂的十根被黑火覆蓋的手指,就像是灼熱的餐刀一樣,硬生生的刺入她的胸口之中。

    “啊!!!”

    暗影天使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都被扼住了,那種灼燒靈魂的痛苦讓她忍不住瘋狂的嘶吼,她的雙臂下意識的抱緊泰瑞昂的身體,瓦格里的力量壓得泰瑞昂的盔甲咔咔作響。

    “我,泰瑞昂.黎明之刃,黯刃之王,死靈的統治者!我將賜予你們自由的意志,在活人的世界行走,只要我繼續活著,你和你的姐妹也將繼續活著!”

    泰瑞昂用邦桑迪悉心教導的方式,在瓦格里的靈魂之軀中尋找著她們和海拉的靈魂鏈接的節點,這對於現在的他而言是個非常痛苦的過程,在這過程裡,他的靈魂感受到的刺痛並不比阿加薩更少,但他必須做到。

    “自由,生命...和超越死亡的力量。這就是我與你們的契約,願意接受我的禮物嗎?”

    泰瑞昂的臉色變得越發蒼白,在阿加薩全身的顫慄之中,他的手指死死的扣住了這瓦格里靈魂中閃耀著黑暗光芒的節點,他死死的看著眼前瓦格里的雙眼,他高聲喊到:

    “阿加薩!你!不能拒絕這份禮物!”

    “咔”

    泰瑞昂將自我靈魂所有的力量都聚集於手掌之上,代表靈魂力量的黑色火焰在這一刻活躍到極致,阿加薩也意識到了泰瑞昂在做什麼,她因為長久被禁錮而變得晦暗的雙眼中也閃耀出了最後一搏的光芒,她的雙臂變得溫柔,將痛苦的泰瑞昂抱入懷中,暗影天使的力量在這一刻與泰瑞昂的靈魂共振。

    “砰”

    她靈魂之軀中的黑暗節點就如同被打破的玻璃一樣,驟然破碎開,而代表泰瑞昂靈魂力量的黑色火焰,則在這一刻從瓦格里的靈魂之軀內部爆發開,如同從天而降的黑火,將瓦格里和她懷中的泰瑞昂一起籠罩了起來。

    在暴風城休憩的高階騎士們這一刻,幾乎是同時感覺到了黯刃之王靈魂的顫慄,安靜的午夜花園在這一刻就如同爆發的洪流一樣,休憩的騎士們提著武器,沉默的跨上戰馬,從各個方向衝向墓園。

    而在黑色的火焰消逝之後,在周圍趕來的高階騎士們沉默的注視中,一個全身縈繞著蒼白光芒,再無一絲黑暗的高大瓦格里半跪於墓園中心,她的雙翼聚攏著保護著自己的軀體,在那些沉默的騎士們的注視下,重獲自由的阿加薩從地面撿起自己的戰盔,扣在頭上。

    她面色複雜的看著眼前昏迷的黯刃之王,最終,她伸出手,將泰瑞昂溫柔的抱在懷中。

    “邦桑迪確實教會了你很多東西,但...這不是你現在該使用的力量...魯莽的行為總會付出代價,如果你還清醒,我會問你...值得嗎?”

    瓦格里將黯刃之王抱起,她漫步向前,高階騎士們緩緩為她讓開了一條道路,因為他們能清晰的感覺到,眼前這個純潔而高貴的生物,和他們的王的靈魂有切實的聯繫,他們是共生的。

    “嘩”

    在高階死亡騎士們的注視中,阿加薩背後白色的雙翼拍打著,抱著泰瑞昂衝入暴風城夜晚的天空中,就如同降臨人間的天使一樣,而這一幕,也被很多因為死靈們的活動而被驚醒的活人們看到,他們目瞪口呆的看著傳說中的白色天使抱著死靈們的國王衝入天空,一些誠摯的信徒甚至跪服於地面,將這一幕稱之為神蹟。

    在天空中,溫柔的夜風吹拂著瓦格里的白色長發,她低頭看了看昏迷的泰瑞昂,輕聲說:

    “泰瑞昂.黎明之刃...我,阿加薩,我接受你給予的...自由。”

    “感謝你。”

    ———————————

    “嘩、嘩”

    瓦格里的飛行速度是很快的,她們可以自由的穿越暗影界與現實,也就意味著,任何現實中事物都無法阻擋她們的腳步,這讓阿加薩的飛行變得非常的“便捷”,她的身影在樹木與山石之間閃耀,以極快的速度穿越過東部大陸的山丘阻隔,在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裡,就從暴風城來到了卡茲莫丹的荒蕪雪山之間。

    在黑夜的風雪籠罩中,阿加薩的身影停在了山間一處無名墓地之外,她的翅膀合攏,雙手以一種曖昧的姿態抱著昏迷的黯刃之王,大步踏入了眼前被積雪覆蓋的墓地裡。

    “安娜拉,出來,我知道你在這裡!”

    阿加薩在風雪中呼喊著一個名字,片刻之後,在墓地最深處,一個和她有6分相似的傢伙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那看上去也是個瓦格里,但和身穿戰盔的阿加薩不同,她曼妙的身體上只覆蓋著一層輕柔的薄紗,幽藍色的光芒在她身體周圍縈繞著,她的一雙翅膀也比瓦格里的翅膀的輪廓更加柔和,在雙翼拍打之間,這名為安娜拉的生物其實要比瓦格里更像是凡人傳說中的天使。

    她,是一名靈魂醫者,也是那些天使傳說中的主角。

    而靈魂醫者和瓦格里之間的關係是很複雜的,她們同出一源,但是在當初海拉帶領瓦格里背叛奧丁的時候,並不是所有的瓦格里都和她一起站在了奧丁對面。

    以海女巫艾爾為首金色瓦格里是奧丁的狂信徒,她們將扭曲瓦格里靈魂的儀式,視為一種伴隨著痛苦的榮耀晉陞,在海拉背叛之後,艾爾和她的金色女武神依然站在奧丁那一方。

    而還有少數瓦格里既怨恨奧丁的殘忍,但也不願意跟隨海拉背叛,在雙方的敵對中,她們最終選擇了懦夫般的逃離,不與雙方任何人聯繫,自己形成了一個小團體,分佈於整個世界的各個角落。

    她們就是靈魂醫者,比起擅長戰鬥和徵召靈魂的瓦格里,她們更擅長治癒靈魂的傷痛,順便將一些不該死去的靈魂,重新送回他們的軀體裡。

    而目前在整個世界少數幾次真實存在的“復活”案例裡,都有靈魂醫者參與的身影,不過大概是因為過去的經歷,導致靈魂醫者們大都很孤僻,她們不會出現在凡人眼前,隱秘就是她們的行動準則,但是在海拉強行打破了冥獄深淵的靈魂輪迴之後,這些執拗的靈魂醫者們,卻還在努力的維持著世間生與死的循環。

    “阿加薩?海拉的狗腿子!怎麼...“仁慈”的長姐,終於決定要對我們下手了嗎?”

    靈魂醫者安娜拉的語氣並不友善,這是自然的,在過去數萬年中,來自海拉的誘捕和陷阱已經讓她們失去了很多姐妹,曾經的長姐,在如今的靈魂醫者看來,已經墮落成了真正的怪物,甚至比奧丁更可恨。

    “我和海拉沒關係了。”

    阿加薩背後的雙翼張開,那種純粹的蒼白色光暈閃耀在她的軀體上,這是瓦格里最初的靈魂光芒,既不同於被泰坦力量灌注的金色瓦格里,也不同於被灌注了冥獄力量的暗影瓦格里,這是最純粹的靈魂。

    “在新朋友的幫助下,我從那永世的孤寂禁錮中解脫了...”

    阿加薩將懷中的泰瑞昂溫柔的放在地面,她看著眼前的靈魂醫者,她低聲說:

    “很抱歉,過去我們對你們做的那些事情,但請相信我們,傷害曾經的姐妹,我們也並非自願...”

    “傷害?”

    靈魂醫者安娜拉嘲諷的說:

    “把我的姐妹們扭曲成無腦的怪物,將暗影的力量注入她們純潔的軀體,讓她們變成無情的殺戮機器,而你只是把這稱為“傷害”?”

    她低頭看了一眼昏迷的泰瑞昂,靈魂醫者很快就皺起了眉頭:

    “一個死靈,一個強大的死靈,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就是最近攪得這塊大陸不得安寧的泰瑞昂.黎明之刃,他將很多高尚的靈魂扭曲成了行走的屍體,生與死的循環被他嚴重的干擾了...是他幫了你?你確定這樣的惡棍會好心幫助你?還是說,他用某種方式篡改了你的記憶,讓你為他服務?”

    阿加薩搖了搖頭,她沉聲說:

    “他從邦桑迪那裡學會了如何解除海拉對我們的靈魂禁錮的方法,但你也看到了,他完全不會使用靈魂的力量,一味的蠻幹,讓他的靈魂遭受了可怕的摧殘,但他確實給了我一樣禮物,他沒有奴役我,安娜拉,他給了我一個平等的契約...他將他的靈魂和我的靈魂共生在了一起,來避免我的魂飛魄散。”

    “嘖嘖,真是釜底抽薪的“信任”。”

    靈魂醫者感嘆道:

    “為了拉攏你,他還真是煞費苦心,也就是說,你真正自由了,他也沒辦法強迫你做任何事情,除非是性命攸關...等等,你帶他來這裡,是為了讓我救助他?”

    “是的,論起治癒靈魂,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你們更擅長的人了。”

    阿加薩真誠的說:

    “看在過去我們的情分上,幫幫他。”

    “情分?我們已經沒有情分可言了。”

    靈魂醫者用一種並不淑女的姿態叉著腰,懸浮在空中,她看著阿加薩,她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所以你讓我幫忙,可以,但你也要我為做一些事情。”

    “比如?”

    阿加薩問到,靈魂醫者臉上頓時閃過了非常不爽的表情,她一邊揮舞著雙手,將幽藍色的靈魂之力纏繞在泰瑞昂的軀體上,一邊抱怨著說:

    “你知道,我之前不住在這裡的,我住在艾薩拉,卡利姆多那邊風景最好的地方...我喜歡我的家,但最近,那裡出現了一頭討厭的藍龍...”

    “藍龍?它們不是不怎麼參與凡人的事務嗎?”

    阿加薩好奇的問到:

    “它怎麼惹到你了?”

    “它...它很煩。”

    靈魂醫者有些尷尬,但片刻之後,她非常人性化的嘆了口氣:

    “那頭藍龍在追求我,它想讓我成為它的配偶,真是尷尬...而且它死纏爛打,不管我怎麼拒絕,它都會主動尋死,只為了見我一面,它知道我不會放任它的靈魂不管,總之,我被它煩了好幾年,才不得不躲到這裡,幫我教訓一下它!把它趕走!”

    “呃...”

    靈魂醫者的抱怨讓阿加薩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瓦格里還在冥獄深淵的時候,就聽說過自己這些逃亡的同胞,有時候會經歷很精彩的故事,但安娜拉的這個故事,有點精彩過頭了吧?

    “其實卡茲莫丹的風景也不錯,但怎麼說呢,死靈的到來讓這裡變得詭異起來,前幾天還有個死亡騎士偷偷摸摸的找到了這裡。”

    靈魂醫者瞪了一眼昏迷的泰瑞昂,她無奈的說:

    “那是個女人死亡騎士,應該就是這傢伙的下屬,她叫露米娜斯,很狡猾的一個女人,我確信她已經發現了我...就在我在濕地旅行的時候,意外的被她看到了一次,那女人也很煩...她總想著讓我出來見見她,但我知道,她只想抓住我給她的陛下邀功,真是個瘋子。”

    靈魂醫者哼了一聲,很快又變得高興起來:

    “但我更厲害,我把她騙到了雪山頂上,然後把她推進了一個直入山間裂痕的雪溝裡,沒準她現在還沒爬出來呢,讓她打我的歪腦筋!這小小的懲罰,應該能讓她冷靜一些。”

    “呃,你的生活...還真是多姿多彩啊。”

    阿加薩看著靈魂波動越發平緩的泰瑞昂,她鬆了口氣,對眼前的靈魂醫者說:

    “我會把你的要求轉告給泰瑞昂,他應該有足夠的能力幫助你。”

    “嗯,好吧,反正已經躲了好幾年,我也不在意再多幾年的時間。”

    安娜拉笑了笑,伸手拂了拂自己蒼白色的長發,她看著阿加薩,片刻之後,她輕聲說:

    “總之,恭喜你得到自由,另外,你們想好怎麼面對海拉的報復了嗎?我們那位“長姐”,可不是吃了虧會主動服軟的人...她的報復,估計很快就會來了。”

    “還沒想好!”

    阿加薩活動著雙手,她回頭看著背後的月夜雪景,她輕聲說:

    “讓泰瑞昂頭疼去吧,他會想出辦法的,尤其是他還和邦桑迪有聯繫的情況下,至於我...我要享受一下我的新生活,不如,就先從一場旅行開始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54
9.德魯斯瓦:沒落的女巫會

    凡人的目光總會被大事件吸引,而驟然爆發的混亂會矇蔽人群的心智,將他們平時隱藏於內心的暴虐一面激發出來,這些在混亂中誕生的暴虐因子,會通過它們能找到的一切渠道流向被惶惶恐懼包裹的世界的各個角落。

    而艾澤拉斯的人類文明是好是壞暫且不說,在這體系中總有很多不滿,以及不顧一切尋求力量的人,他們很自然的會被人群中遊蕩的暴虐所吸引,然後,更多和他們一樣的人就會出現。

    在過往的人類歷史中,有很多黑暗的組織,它們使用禁忌的力量,試圖破壞或者挑戰讓他們不滿的秩序,在以往和堅固不可摧毀的秩序的對抗中,這些邪惡大多數時候都會落敗,但失敗不代表著被毀滅,在人類文明的陰影中,他們一直躲在自己狹小惡臭的下水道裡,用渴望暴虐的眼神關注著外界的一切...就像是窺視著力量的老鼠。

    一旦秩序變得搖搖欲墜,他們的機會就來了。

    這就為什麼我們會說,真正的邪惡,往往會被純粹的黑暗所吸引...戰爭和混亂不是最可怕的,緊隨其後的那些渴望黑暗降臨的那些扭曲的靈魂和他們會做出的事情,才是最可怕的。

    東大陸發生的一切瞞不過平民們,濕地和阿拉希高地隨時可能打響的超大規模的戰爭,就像是籠罩天空的陰雲一樣,死死的扣在人民們的頭頂上,讓他們惶惶不安,讓他們感覺到恐懼,當熟悉的生活即將被摧毀,任何有力指導的人都會變得癲狂。

    而這場生者和死者的戰爭,甚至已經蔓延到了人們不會關注的角落,比如,大海之國,庫爾提拉斯。

    作為人類文明最重要的王國之一,庫爾提拉斯擁有整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海面力量,他們的無敵艦隊在過去的數百年中,一直保護著人類文明的海疆,和那些無惡不作的海盜,以及偶爾會從海面之下出現的深海怪物對抗,來保證內陸的安全。

    而庫爾提拉斯和其他國家不一樣的是,這個國家的政體並非血脈傳承的國王體系,而是由統治海島之國的四大家族控制的。

    他們分辨是控制著庫爾提拉斯最繁華的港口城市伯拉勒斯和統帥無敵艦隊的普羅德摩爾家族。

    統治著庫爾提拉斯最肥沃的斯托頌谷底,以及掌控著神秘的海潮賢者聖所的斯托頌家族。

    統治著庫爾圖拉斯最偏僻山區,但也是庫爾提拉斯重要的軍事資源產地的德魯斯瓦山區的維克雷斯家族。

    最後是掌管著整個庫爾提拉斯絕大部分商業往來,並沒有太多封地,但非常富庶的艾什凡家族。

    庫爾提拉斯的國王會在這四個家族中產生,而如今的庫爾提拉斯國王,則是為人們所熟知的大海之子,海上的不敗上將,戴琳.普羅德摩爾陛下。

    最近東大陸的局勢緊張,連帶著戴琳也帶著兩支艦隊離開了庫爾提拉斯,去支援人類帝國的戰爭,也許最開始的時候,這種支援還有一些關於政治方面的考量,但現在,在卡茲莫丹淪陷之後,戴琳也看到了亡靈所帶來的可怕威脅,一旦帝國領土淪陷,即便是遠居海外的庫爾提拉斯,也無法獨善其身。

    雖然國王帶走了一大半軍事力量,但庫爾提拉斯內部還算穩定,畢竟四大家族共同執政的好處就在於,每個家族的私兵,都足以管理庫爾提拉斯每一片土地,而因為最近戰爭的威脅,很多大陸上的貴族和商人們都搬來了庫爾提拉斯避難,這讓艾什凡家族的商業網變得更加繁榮,而整個島國,也有了更充分的人力資源。

    不過再和平的地方,也有黑暗藏匿的身影,尤其是在最近一個月,維克雷斯家族統治的德魯斯瓦山區,變得不那麼平靜了。

    德魯斯瓦山區即便是在庫爾提拉斯,也不是個討人喜歡的地方,據說在遙遠的時代,當第一代先民踏上庫爾提拉斯領土的時候,就在德魯斯瓦山區和那些本地信奉邪惡信仰的野蠻人打了一仗,那一仗打的非常艱難,很多勇士都死在了德魯斯瓦的黑暗山區之中,直到今日,他們的幽魂也還在曾經的戰場上永恆的戰鬥著。

    這個傳說本身就說明了德魯斯瓦地區的一些特徵,靈異,枯敗,晦暗,在繁茂的黑森林中,總有些讓人不安的力量在縈繞著。

    戴琳陛下最忠心的大騎士塞勒斯就是出生於這裡,他還曾給國王講過他小時候在德魯斯瓦被黑暗力量追趕的故事。

    那是真的...這樣的遭遇,在德魯斯瓦山區其實並不罕見,尤其是深入山地的密林中,有人傳說,那裡有邪惡的女巫們居住,任何膽敢踏入其中的人,都會被無情的殺死...或者是變成一頭豬,被她們偷偷扔進農場裡,然後被不知情的屠夫宰殺,最後消失在人們的餐桌上。

    呃,當然,後一個故事往往是父母用來嚇唬不乖的小孩子的,雖然...這是真實出現過不止一次的慘劇。

    “嘎嘎。”

    一聲如夜梟一樣沙啞難聽的尖笑聲在德魯斯瓦的黑暗密林中響起,還伴隨著幾個年輕人驚慌失措的奔跑聲,他們穿著海員的衣服,看上去是意外深入這片密林的外來者,因為本地人無論如何,也不會主動進入這裡。

    “逃吧,逃吧!”

    那個鬼祟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個老太婆,但其中蘊含的惡毒卻讓人毛骨悚然,在密林的樹木聳動之間,幾頭用枯骨和木頭捆綁起來,綁成了野獸樣子的木雕被賦予了黑暗的魔力,讓它們能像是真正的野獸一樣在黑暗中奔馳,捕獵,毫無疑問,這是一種大陸上從未出現過的黑暗魔法。

    只存在於庫爾提拉斯的黑暗巫術。

    而在那些凶狠的木雕野獸之後,是一個手持木棍,穿著暗紅色破爛衣服,背後裝飾著枯骨和樹木的詭異墜飾,頂著破舊的錐帽,醜陋的,有尖銳鼻子和惡毒雙眼,臉上佈滿皺紋的女人。

    她看上去很蒼老了,但那雙眼睛卻顯得很年輕,這就是女巫,德魯斯瓦真正存在的邪惡,而她的樣子真的嚇哭那些不乖的小孩。

    她一邊慢悠悠的向前走,一邊揮舞著手裡的木棍,在詭異魔法的閃耀中,周圍那些像是稻草人一樣被固定在田地中的東西也咔咔作響的活動著身體,那些死物被賦予了活動的能力,也邁著僵硬的步伐,加入了這場糟糕的狩獵裡。

    “你們又為我送來了新鮮的血肉,也許...把你們變成餐桌上的肉,是個不錯的選擇,嘎嘎嘎”

    這醜陋的女巫看著眼前逃跑的三個年輕小夥子,她的笑聲越發奸詐而低沉,然而,她並沒有發現,三個年輕的小夥子雖然看上去很狼狽,時不時還發出恐懼的尖叫聲,但他們總是若即若離的將自己的身影維持在女巫眼前,而他們的步伐,也顯得太過輕盈了一些。

    可惜,已經被新鮮靈魂沖暈頭腦的女巫沒有注意到這些,她追逐著這幾個“獵物”離開了自己那佈滿了黑暗符咒的家,而就在她踏出符文保護的瞬間,一群尖嘯的吸血蝙蝠從黑暗的森林裡衝了出來,它們在空中盤旋著,尖嘯著,在猝不及防之間,就將那女巫籠罩在了蝙蝠群中。

    “啊,滾開!滾開!”

    女巫的皮膚被撕開,鮮血順著傷口翻滾出來,那帶著黑暗魔力的血液一點一點的被汲取,女巫瘋狂的揮舞著木棍,將魔力砸向四面八方,但卻始終無法傷害到那群聚散不休的蝙蝠。

    而在她眼前不遠處,那三個逃亡的年輕人也回過頭,他們不發一言的抽出腰間的細劍,面對那些追過來的木頭野獸,這三個年輕人眼中閃過一縷淡薄的血色,鮮血的光暈纏繞在他們的軀體上,讓他們的速度變得飛快,那普通的細劍也被賦予了一定的破魔能力。

    在如同鬼魅一樣跳躍不休的戰鬥中,那些來襲的木質野獸在幾分鐘之後,就被拆成了一地的碎木,而與此同時,那尖叫的女巫也被抽乾了四分之一的鮮血,被毒素麻痺了軀體,虛弱的癱軟在了地面上。

    看著周圍圍上來的詭異年輕人,看著他們那俊美的臉上,那雙眼裡跳動的血光,就算是女巫再愚蠢,她也知道,自己踏入了一個陷阱,自己才是真正的獵物。

    “沒人敢招惹女巫會!”

    醜陋的女巫掙紮著試圖爬起來,但下一刻,她身體周圍那些聚散不休的蝙蝠閃耀著血色光暈,變成了一個身穿黑色獵裝,面色冷漠的男人,而在那些年輕人身後,也出現了一位穿著血色長裙,手握紅玉法杖,身材火爆,長著一張娃娃臉的人類女人。

    達貝爾女伯爵用帶著奢華的白色手套的手指拂了拂自己黑色的長發,她不屑的看著自己的僕從腳下醜陋的女巫,這個新生的人類吸血鬼對身後的恭敬地三個男人勾了勾手指,他們就如同最恭順的奴僕一樣走上前,用特製的鎖鏈將這個醜陋的女巫鎖了起來。

    “女巫會?呵呵...一群藏頭露尾的老鼠,一個已經在時間中沒落的弱小組織,如果不是你們背後的秘密被大人物看中,僅僅是如此醜陋的面孔,就沒有資格繼續活在這個美好的世界上...”

    達貝爾.蒙特羅斯女伯爵用手指捂著鼻子,讓自己遠離這個散發著異味的女巫,她輕聲說:

    “你們那些戲法一樣的巫術,也就只能嚇唬嚇唬那些無知的平民,還敢在我們面前叫囂,你根本不知道你面對的是誰,愚蠢而又幸運的傢伙。”

    “把她帶走!”

    吸血鬼女士甩了甩手,三個血僕就壓著那掙扎不休的女巫走向山坡,在另一側的海岸線上,有一艘停泊在海面的商船正在等著他們呢。

    “安東尼船長,願意和我一起去這女巫的宅邸看一看嗎?”

    吸血鬼女士看著眼前平靜而冷漠的男人,她笑靨如花的邀請到:“這是我們為陛下執行的第一次任務,我相信,如果我們能帶回更有價值的東西,慷慨的陛下肯定會給我們更豐厚的回報。”

    “當然,我的女士,我願意。”

    “鐵角”船長安東尼伸手摸了摸自己變得年輕的臉,他順從的跟在達貝爾女伯爵身後,走向那女巫來時的地方,他原本是隸屬於巴羅夫家族商隊裡的船長,在這次漫長的旅行中,他被這位寂寞的女伯爵看中了,在讓人滿意的一夜風流之後,他也成為了這位風姿卓越的女伯爵的第一個僕從,也是最強大的僕從。

    血僕...薩萊茵鮮血轉化能力的完美體現,在鮮血領主們突破了薩萊茵血脈的桎梏之後,新轉化的血僕已經可以保留自己的理智與智慧,當然,對於達貝爾女士這樣的低階吸血鬼來說,她能轉化的血僕數量很少,一艘一百多人的船上,連帶著安東尼船長,她也只轉化了四個血僕。

    如果是麥拉那樣的鮮血領主,只需要釋放出蝙蝠群在船上轉一圈,這艘船上的所有人,都會成為麥拉最忠誠的僕從,但說實話,對於強大的鮮血領主而言,這些實力微弱的海員,只能成為他的負擔。

    你要知道,血僕和主人的生命是共享的,一旦血僕被殺死,吸血鬼也會遭受重創,也只有達貝爾女士這樣的初入門者以及不諳世事的貴族之女,才會如此“慷慨”將自己的鮮血分給這些英俊但卻不值一提的海員。

    但不管怎麼說,德魯斯瓦的女巫抓捕行動已經落下了帷幕,只要結果好,一切都好。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55
10.邪惡,紛至沓來

    暮色森林,一個和德魯斯瓦環境很相似的地區。

    但和德魯斯瓦那種枯敗而邪惡的魔力不同,暮色森林縈繞的黑暗魔力,只是因為逆風小徑法師塔卡拉讚的力量洩露造成的,而現在,變得清閒下來的大巫妖卡德加正在卡拉贊裡努力著,一方面研究出腐化聖騎士的方法,一方面修復卡拉讚的魔法陣,來讓黑暗力量不再洩露。

    也就是說,很快,在卡拉贊恢復完整之後,暮色森林天空中的黑暗之幕就會緩緩消失,這個已經被黑暗籠罩了十幾年的地方,也將重新恢復原本陽光森林的美好風景和環境。

    不過目前來說,這裡的環境是不合適居住的,外加毗鄰危險的荊棘谷,因此,整個迪菲亞聯邦區只有這裡沒有平民居住,而黯刃騎士團的黑暗術士們,也在這裡修築了一些小型法師塔,在這裡為他們的主人研究黑暗力量更深邃的使用方式。

    而駐守在迪菲亞聯邦區的幾個戰團的新騎士徵召,也被放在了暮色森林進行。

    這是個生者止步的地方。

    “偉大而慷慨的陛下,在你的命令下達之後,我們以最快的速度從庫爾提拉斯為你帶回了一個完美的“樣品”。”

    一向高傲的達貝爾.蒙特羅斯女伯爵,此時以最謙卑的姿態,半跪於泰瑞昂眼前,黯刃之王還沒有從數天前的靈魂重壓下恢復過來,所以坐在石質王座上的他顯得有些萎靡,他需要一段時間的修養,不過得益於靈魂醫者精湛的治療技術,以及和瓦格里締結了靈魂契約的作用,在泰瑞昂恢復之後,他的靈魂力量會變得更強一些。

    而此時遠在卡利姆多旅行的,屬於他的瓦格里阿加薩,也在每個夜晚靈魂的交匯中,指導他學習晦澀的靈魂法術,不得不說,在真正踏入這個凡人很難接觸到的領域之中,泰瑞昂才真正意識到,邦桑迪會為什麼會三番兩次的提醒他...靈魂,才是真正強大的力量。

    因為它確實是!

    “唔,你叫達貝爾,對吧?”

    泰瑞昂很疲憊,所以他的聲音變得空洞了很多,但就是這種空洞的聲音,卻非常符合胸大無腦的貴族之女想像中,死靈之王應有的“威嚴”,在泰瑞昂呼喚她名字的那一刻,這新生的吸血鬼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不僅僅是因為泰瑞昂的目光給她帶來了太多的壓力,更因為她身體裡源自薩萊茵的血脈在迫使她無條件的遵從於眼前這個人...因為泰瑞昂在如今的艾澤拉斯,是真正的,不可不扣的薩萊茵始祖,所有吸血鬼的血脈源頭。

    “是的,陛下。”

    達貝爾女士的頭低垂下來,她已經不需要呼吸了,但這一刻,她卻緊張的重新開始了呼吸,而且呼吸聲非常沉重。

    “你做的很好,我很滿意。”

    泰瑞昂看著眼前這個明顯在承受著極大壓力的人類吸血鬼女士,他甩了甩手指,身邊侍立的高階騎士喬.艾爾便走上前,將一樣東西放在了達貝爾女士面前,那是一塊鮮血寶石,在辛迪加的密室中,她曾親眼看到巴羅夫伯爵捏碎了它,獲得了更強大更純粹的鮮血力量。

    那時候,娜薩女士告訴她,沒有做出貢獻的人不配得到這樣的“恩賜”,而現在,很顯然,她配的上了。

    “血僕和主人之間的關係很複雜,對於你這樣的新生薩萊茵來說,締結太多的血僕關聯不是一件好事...這些鮮血精華足以彌補你的缺失,也能讓你更進一步。”

    泰瑞昂輕聲說:

    “現在,回去吧,回去帝國,在沒有得到新命令之前,肆意享受你的新生活吧,這是你應得的。”

    “遵命,陛下。”

    吸血鬼是不會流汗的,但在拿著冰冷的鮮血寶石離開的時候,達貝爾女士感覺自己雙手裡都是汗水,這一趟旅行很辛苦,他們在5天之內往返庫爾提拉斯與大陸之間,但與得到的回報相比,這種辛苦已經不算什麼了。

    在離開的暮色森林馬車上,達貝爾捏碎了手裡的鮮血寶石,在那種純粹的鮮血之力湧入身體的那一刻,她得到了無上的滿足,片刻之後,她面色殷紅的癱軟在了馬車的座位上,她抬起手,看著越發嬌嫩的手指,她那可愛的娃娃臉上閃過了一絲光芒。

    “奧裡登...我會得到你的,英俊的王子,你只能屬於我一個人!”

    ———————————————

    而在達貝爾離開之後,她送來的“樣本”,就在兩名高階騎士的押送下,來到了泰瑞昂面前。

    女巫韋萊明顯還沒有從這次詭異的“綁架”中清醒過來,她只是個小人物,哪怕是在已經沒落到無法形容的毒心女巫會裡,她也只是個不受待見的小菜鳥。

    別看她驅使木頭野獸和使用黑魔法時的凶狠,但其實,那只是女巫們最初級的法術,任何一個女巫都能使用,而韋萊之所以獨身居住在德魯斯瓦的密林,而不是待在更隱秘的女巫會總部裡,也是因為她實力微弱,經常被同伴們欺負。

    說起來,韋萊成為女巫的過程也是個很悲慘的故事,她出生在箭谷鎮,從名字就能聽出來,那是個專門為庫爾提拉斯士兵提供軍事資源的城鎮,而韋萊從小就失去了母親,跟隨著父親長大,而她的父親也跟隨戴琳陛下戰死在了第二次大戰裡。

    是的,別看這女巫一臉醜陋的樣子,她其實還不到20歲...之所以顯得如此蒼老的原因,是因為接受了女巫的黑魔法之後,她自己割斷了喉嚨,來拒絕活人世界的挽留,在墮落於枯敗之境以後,死亡永久的改變了她。

    和其他主動追求力量的女巫不同,韋萊成為女巫,更多的是迫於無奈和自保,雖然她也在女巫進攻箭谷鎮的行動裡參了一手,但她殺死的,也只是那些小時候欺負過她的人而已。

    不過現在,倒霉的女巫韋萊卻在這一次堪稱“奇幻”的旅程中見識到了另一種力量,就像是一直在鄉下小村裡的土姑娘突然進入了大城市一樣,原本為之感嘆的一切,在她現在看到的黑暗面前,已經不值一提了。

    她看到了成群結隊巡邏的死亡騎士,那些死亡騎士中的每一個,都可以輕鬆的砍掉她的腦袋,他們能驅使數目龐大的亡靈步兵,那些手持劍盾,穿著粗糙戰甲的骷髏,每一個都要比她費盡心思才喚醒的樹木傀儡更厲害。

    她看到了暮色森林上空巡行的死靈飛龍,那些端坐於飛龍上的高階騎士周身籠罩的黑暗力量讓她膽寒不已,更別提那些黑暗中的骨龍,僅僅是看一眼,女巫都會覺得自己雙腿發軟。

    她看到了那些居住在法師塔裡的巫妖,那些依然保留著活人的身軀,但內在的靈魂已經被無限制的加強的魔法大師們,他們隨意釋放出的魔法,都比那些女巫會裡裝腔作勢的大女巫們更強大。

    她還看到了那些吸血鬼...那些美麗的,英俊的,如同畫中人一樣的生物,達貝爾女士對她的冷嘲熱諷讓韋萊非常的自卑,不僅僅是因為達貝爾女士擁有的力量,還有她的美麗。

    在這幾天每一個夜晚,韋萊都會在夢中感覺到一股憤怒...一股不甘,都是沉浸於黑暗的力量,為什麼她犧牲了自己的美麗,犧牲了自己的身軀,卻還如此的弱小,而達貝爾女士卻能保留著自己的美麗和年輕,不需要任何練習,就可以比她更強?

    那明明只是個不諳世事的,胸大無腦的,愚蠢的貴族小姐而已!

    她憑什麼?

    她憑什麼!!!

    而直到在親眼看到端坐於王座上之上,恍如死神一樣平靜的統治自己王國的黯刃之王的時候,女巫韋萊所有的疑惑,所有的不甘和憤怒,都得到了完美的解答...

    “就算要出賣靈魂,也要找個能出得起價錢的魔鬼...而不是隨便把自己的靈魂賣給一群落魄的老鼠!讓自己淪落到成為老鼠...太可悲了。”

    幾乎不需要死亡騎士強迫,幡然悔悟的女巫便以最恭順的姿態跪伏在了泰瑞昂眼前,她努力讓自己那張醜陋的臉埋在地上,希望這種謙卑能改變她在這位她見過的最強大的黑暗之主眼中的第一印象。

    是的,她要叛變了!

    和只露出了冰山一角,就讓韋萊震驚無比的黯刃騎士團相比,毒心女巫會?那個鄉下組織根本不值得留戀!

    “你是女巫?德魯斯瓦地區的遠古傳承的繼承者?”

    泰瑞昂強打起精神,看著眼前恭順的女巫,他低聲說:

    “抬起頭!”

    韋萊在這一刻感覺到了無比的後悔,她當初為什麼要聽信那個女巫的謠言,這醜陋的面孔肯定會讓黑暗之主心生厭惡...但她不能拒絕,她艱難的抬起頭,看著泰瑞昂,泰瑞昂也在看著她。

    說實話,女巫們的臉確實很...噁心,總之,泰瑞昂成功的擺了自己一道,讓自己失去了品嚐晚餐的慾望。

    但他並沒有太過厭惡眼前的女巫,從韋萊身上纏繞的那種弱小但卻古怪的黑暗力量,他大概能猜出來,這種醜陋的外在,是被內在的陰影所扭曲的。

    “你去過枯敗之界?德魯斯特們傳言中的茲諾斯,庫爾提拉斯的地獄,你去過,對吧?”

    “是的,陛下。”

    韋萊用沙啞難聽的聲音顫抖的說:

    “在成為女巫的儀式最後一步,我們要自己割斷自己的喉嚨...拒絕活人世界的挽留,在特殊的儀式中,我曾看到過那個世界...那是和現世完全不同的世界,充滿了陰霾,扭曲的黑暗,和被禁錮在其中的靈魂,他們永世不得解脫。”

    “嗯?”

    泰瑞昂來了興致,他又問到:

    “從其他地方可以進入枯敗之界嗎?你知道方法嗎?”

    “不,我不清楚方法。”

    韋萊看到了泰瑞昂眼中的失望,她急忙彌補到:

    “但女巫會總部裡有完整的秘術記錄,我曾試圖去翻閱,但卻被...總之,陛下,我可以肯定,不願您想要找到什麼,在那裡,您都能得到答案。”

    弱小的女巫深吸了一口氣:

    “而我,我願意帶著您強大的士兵前去那裡,和你的力量相比,已經沒落的女巫會不值一提。”

    “哦...這倒讓我有些好奇了。”

    泰瑞昂摩挲著下巴,片刻之後,他沉聲說:

    “我的士兵有更重要的使命,所以我會把這項工作交給你,女巫,我給你15天的時間,在我到達庫爾提拉斯之前,你要處理好那裡的一切...一切的典籍,一切的歷史記錄,關於德魯斯特,關於那些墮落的德魯伊們親手建起的人間地獄...我要知道一切!”

    “而我的朋友們,他們會幫你的,我相信,他們對於德魯斯特的傳承,也非常感興趣。”

    泰瑞昂看向身邊的高階騎士,他輕聲說:

    “艾爾,你帶著一對高階騎士,跟著這女巫回去德魯斯瓦,不要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我隨後就到。”

    “遵命,陛下!”

    艾爾騎士微微俯身,泰瑞昂又將目光放在了眼前緊張的女巫身上,他輕聲說:

    “女巫,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知道你想得到什麼...放手去做吧,等我看到結果,我會給予你你想要的東西,一切你渴望的東西...力量、自由、美麗,亦或是平靜。”

    “你想要的一切,皆在我手中,現在...向我證明你的忠誠和你的價值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55
11.弱者的覆滅

    當一個人從自己的組織叛變到另一個組織的時候,被“新朋友”們質疑忠誠是再正常不過的情況。

    從人性的角度來說,你能因為力量或者利益背叛老主顧,那麼在更強大的力量和利益面前,你肯定也會背叛新的組織。

    這是一個繞不過去的悖論,而叛變者自然要想辦法證明自己對於新組織的忠誠,這種對於自我的證明往往是一種很殘暴的方式表現出來的,比如...主動充當劊子手,幫新組織幹掉老主顧,雙手沾滿“老朋友”們的血,用這種殘忍的方式,來表明自己和過去“一刀兩斷”的態度。

    這是個很古老的辦法,但也是很有效的辦法。

    女巫韋萊現在就面對著這樣的選擇,在被一艘包裹在迷霧中的幽靈船,以最快的速度送回德魯斯瓦之後,女巫就開始了自己的行動。

    簡單,直接,甚至沒有耽誤一分鐘來偽裝,她穿越過德魯斯瓦昏暗的密林,沿著已經被植被覆蓋的古老道路,在兩側只有女巫才能發現,並且解讀出的詭異雕塑的指引下,翻山越嶺,在當天晚上到達了位於德魯斯瓦群山環繞之中的女巫秘地。

    而讓人驚訝的是,女巫秘地所處的地方,距離本地的統治者維克雷斯家族的莊園很近很近...從荒蕪的山峰向下看去,那個德魯斯瓦最繁華的小城鎮克萊因在黑夜裡的影子若隱若現。

    也許那個小鎮上的人永遠不會知道,曾被他們的先祖擊潰過的邪惡力量,在這數千年的時光中,一直就隱匿在他們的頭頂上,也許在每個無月的夜晚,她們都會從山頂上,用怨毒而貪婪的目光注視著克萊因。

    在德魯斯瓦的高山上,覆蓋著終年不化的積雪,在這荒蕪的的山地之間,很少有樹木的存在,而借助蒼茫的積雪的籠罩與偽裝,艱難的裹緊了骯髒長袍的女巫韋萊站在了密會的入口處,她左右看了看,就像是個警惕的女巫那樣,伸出滿是瘡孢和皺紋的雙手,將黑暗魔力注入眼前的石塊中。

    那是一個閃耀著16重詭異咒文的魔力鎖,遠古的德魯斯特們用來保守秘密的強大魔法,必須按照特定的順序點亮這16個符文,只要點錯一個,或者是在短時間之內沒有點完,佈置在魔力鎖周圍的黑暗尖刺的魔力,就會爆發開,在對密會的成員示警的同時,將闖入者的靈魂徹底扯碎。

    這也是毒心女巫會傳承的最強大的保護符文,但諷刺的是,這卻不是她們的力量,她們只是在德魯斯特消亡之後,佔據了這個秘密而已。

    所以女巫們,最初的起源也是德魯斯特和庫爾提拉斯的先民打仗的時候,在本地徵召的僕從兵,她們所使用的黑暗魔法,也都源自那些走上了歧途的德魯伊們,專注於靈魂和魔力構裝體,說真的,曾經德魯斯特們最強大的力量,那種黑暗變形的力量,是她們一直在覬覦,卻始終無法得到的。

    毒心女巫會聽起來很厲害很邪惡,但和真正鋪天蓋地而來的黑暗相比,她們只是躲在偏遠山區試圖稱王稱霸的小蝦米而已。

    她們本來可以躲在山溝中快快樂樂的籌劃自己上不得檯面的陰謀,但很可惜,她們手裡有著一個不該屬於她們的秘密,而現在,一個大人物想要得到它...在泰瑞昂將目光移向庫爾提拉斯的那一刻,女巫會的覆滅就已經成為了定局,不得不說,這可真遺憾。

    “咔”

    眼前緊密閉合的石門,在16重咒文被點亮之後就轟然打開,女巫韋萊看著眼前黑黝黝的石洞,她深吸了一口氣,回憶起了曾經在這裡學習,在這裡被那些惡毒的女人欺辱,被她們謾罵,敵視,甚至視作最低級奴隸的那些讓人不愉快的過去。

    她的手指抖了抖,一顆不起眼的,米粒一樣的水晶碎片掉落在了身後的雪地上,女巫向前邁出一步,身後的石門驟然關閉,她在黑暗中艱難向前,這個弱小的女巫哼起了一首箭谷鎮酒館的小曲,她看著周圍那些詭異的,散發著黑暗魔力的物品,她的內心裡燃起了一團火焰。

    作為親身經歷過女巫會黑暗內幕,並且作為其中一員的人,她現在無比的迫切,迫切的希望眼前這一切的污垢,都在被她親手帶來的毀滅火焰中被焚燒的乾乾淨淨,她迫切的希望,女巫會這樣的組織,在此地永遠的消亡,讓女巫的邪惡傳說,就此終結吧。

    你瞧,最厭惡黑暗的人,往往是最瞭解黑暗的人。

    ——————————————————

    “這裡的魔力沉寂的有些不太正常。”

    豐收男巫奧爾特.斯坦汀,凋零者德魯伊的牧首騎在一頭馴服的高山狼的背後,他穿著古樸的木質戰甲,快速奔馳在德魯斯瓦的群山中,而在他身後,跟隨著好幾位同樣穿著木質戰甲的凋零者德魯伊,以及一些健步前行,身材高大的林精長老,這些林精們都是領會了凋零者教義的德魯伊。

    作為奇特的植物生命,要借助自然魔法釋放的德魯伊法術,簡直是為林精量身打造的,他們中最有天賦的那些,很輕易就能踏過對於血肉生命而言艱難的認知自然的困境,而真正踏入德魯伊法術的殿堂中。

    不過今天,這些林精和凋零者們跨海而來,可不是單純為了欣賞德魯斯瓦詭異的山區風景,他們來此另有要事。

    “呱啦古拉古拉”

    一位快步奔跑的林精突然停下來,朝著其他人叫了幾聲,然後蹲下身,撫摸著路邊的一株植物,他感覺到了什麼,快步衝入了密林中,片刻之後,這林精抓著一個在他手中掙扎不休的植物“野獸”走了出來。

    這古怪的玩意像是藤蔓和枯骨編制的獵犬,在它的身體上還篆刻著一些詭異的魔紋,它的軀體裡蘊藏著黑暗的力量,也就是這黑暗之力,在驅使它像是活物一樣行動,並且具有極強的攻擊性。

    “巴拉巴拉巴拉”

    這位林精長老很激動,他用林精語和凋零者牧首說著什麼,手舞足蹈的,看上去很憤怒,最後,他狠狠的將手裡的植物野獸砸在地面上,然後用自己背後堅固的木矛,將它徹底刺穿,摧毀。

    “瓦爾斯說,有人刻意用黑暗魔力扭曲了這些非常有天賦的植物,這種被魔力驅使的構造體,並非用普通的木材就能製作,它的原料都來自那些能和魔力產生迴響的植物,那是一些有可能誕生智慧和自我意識的樹木,毫無疑問,這種殘忍的扼殺行為是林精們無法忍受的。”

    豐收男巫從地面上撿起被林精摧毀的構造體的殘骸,他為身邊那些跟隨的,沉默的死亡騎士們解釋著林精長老的憤怒,死亡騎士的首領,喬.艾爾騎士點了點頭,他對奧爾特說:

    “很好,你可以告訴這位憤怒的林精朋友,這些都是女巫們的把戲,也就是我們要去剿滅的邪惡力量,既然他有憤怒,就讓他保留著,然後將憤怒傾瀉在那些女巫頭上。”

    艾爾騎士抬起頭看了看,他的手指動了動:

    “我們已經很近了...別浪費時間了,諸位,讓我們繼續向前吧。”

    奧爾特將艾爾的話轉述給那些林精,那些高大的,全身都由堅韌的植物組成,身上披著麻布長袍的林精長老們發出憤怒的吼聲,他們握緊了自己的武器,那植物的雙眼中迸發的是仇恨的光芒。

    心思越是簡單的生物,憤怒中造成的破壞力就越大,艾爾滿意的看著他們同仇敵愾的氣勢,他拉起馬韁,骷髏戰馬揚起前蹄,飛快的衝向了德魯斯瓦密林的最高處。

    十幾分鐘之後,他們來到了女巫會的秘地前方,艾爾騎士翻身下馬,在眼前的積雪中翻找著,很快,那顆米粒大小的,散發著暗紅色光芒的水晶碎片就落入了他手中,死亡騎士伸出手,在死亡能量的注入中,繁瑣複雜的16重咒文再次顯現,他激活了水晶,按照那短暫的影像裡記錄的韋萊的開門方式,飛快的將咒文點亮。

    “咔”

    眼前的巨石分裂開,看著那黑暗深邃的通道,艾爾騎士反手抽出背後的重劍,在他身後,高階死亡騎士們已經做好了突襲的準備,而那些凋零者德魯伊們,則悄無聲息的變化著形態,進入了隱匿之中。

    “陛下的意志必將得到實現...”

    艾爾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的手指向前揮動,死亡騎士們便義無反顧的衝入了密道之中,只是片刻之後,尖銳的慘叫聲就在眼前的**裡響起。

    殺戮,開始了。

    而在混亂逐漸蔓延的時候,在女巫會秘地昏暗的圖書館裡,女巫韋萊正在緊張的翻找著那些古老的典籍,她向泰瑞昂承諾過,這裡存放著進入枯敗之界的方法,如果這裡沒有...那簡直是一場無法想像的災難。

    “韋萊,你這低賤的小婊.子!”

    一聲尖銳的呵斥聲在韋萊身後響起,女巫猛地回過頭,就看到了一臉驚慌的衝入圖書館的女巫主母瑪拉迪,和韋萊醜陋的臉相比,這位女巫主母完全是另一幅姿態,她似乎已經褪去了凡人之軀,只是以幽魂的姿態存在著,就像是裝點著詭異飾品的女妖一樣,她還維持著生前的美麗,但那雙虛幻的眼睛裡,卻滿是惡毒。

    “敵人衝進來了,那些死人,見鬼,他們是從哪裡來的!”

    女巫主母尖叫著,她揮起手,一道黑暗力量就像是長鞭一樣抽打在女巫韋萊的軀體上,她呵斥著:

    “下賤的雜種,快過來,幫我打開密道...”

    從地面上艱難爬起來的女巫摸了摸臉上的血痕,她低著頭,應了一句,就像是以前被反覆欺辱時的懦弱姿態一樣,蹣跚著走向主母瑪拉迪,在她前方,是一塊被封存起來的出口,那直接通往阿羅姆之台,那是德魯斯瓦地區的另一個城鎮。

    在暴躁而恐懼的主母瑪拉迪沒看到的地方,女巫韋萊那滿是憎恨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她,她的左手在骯髒的長袍下伸出,露出了一把閃耀著死靈符文光芒的扭曲匕首。

    “噗”

    在瑪拉迪的尖叫聲中,那扭曲的匕首從背後狠狠的貫穿了她的幽魂之軀,佈置在軀體上的防禦魔法,在匕首上繪刻的“巫妖斬除”符文陣的作用下,就像是一層白紙一樣,被輕而易舉的刺穿。

    女巫主母尖叫著想要逃離,但卻別韋萊蠻橫的用雙臂死死的困住,一顆最純粹的靈魂石在韋萊的另一隻手裡閃耀著,這是臨行前由死亡騎士交給她自保的武器,但現在,卻被女巫用來宣洩內心最瘋狂的憎恨。

    “噗”

    幽魂之軀是不會流血的,但是在這匕首一次又一次的穿刺中,女巫主母的幽魂之軀越來越虛弱,在靈魂石的牽引下,她甚至連反抗都做不到。

    “我還記得你是怎麼誘惑我的...瑪拉迪,在我父親戰死沙場的消息傳回來的時候,在我最無助最痛苦的時候,是你!你誘惑了我,你向我承諾我會見到我的父母...但你騙了我!”

    女巫沙啞的聲音在主母越來越虛弱的感官中響起:

    “我只是你無聊時的玩物!噁心的傢伙,你毀了我的一切,你毀了我的人生!你這真正的邪惡...但我回來了!”

    韋萊瘋狂揮舞匕首的影子在飄蕩的燭火中顯得越發扭曲,而她充滿快意的沙啞聲音則迴蕩在黑暗的圖書館中:

    “他們是我帶來的,在偉大陛下的意志降臨的那一刻,你們這些真正的老鼠將迎來自己的末日...由我親手帶來的末日...我回來了!那個被你毀掉人生的女孩回來了!”

    “告訴我,不可一世的主母,我帶回來的毀滅,美味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55
12.枯敗之境的入口

    “饒了我!求你!”

    躲在儲藏裡瑟瑟發抖的女巫,滿臉驚恐的看著眼前林精變化的巨大木質獵豹,她使出了渾身解數也沒辦法擊潰眼前這頭恐怖的怪物,她只能跪伏在地面上求饒。

    但林精缺乏感情,尤其是在見過了這些女巫是如何殘忍的扼殺那些非常有天賦的植物的行徑之後,林精們不會將憐憫給她們。

    木質的獵豹沖上前,一爪子將這女巫拍翻在地,下一刻,林精長老在變幻的光暈中恢復了人形的軀體,他粗暴的將女巫抓著脖子抬起來,將一顆鮮血紅的種子塞進了她嘴裡,然後後退了一步。

    “植物,痛苦,復仇!”

    他用乾澀的人類語吐出了幾個字,而眼前的女巫則感覺到那被吞下去的種子,正飛快的在她身體裡生根發芽,吞噬她的血肉來快速成長,那種血肉被掠奪一空的痛苦讓女巫在地面上翻滾著,痛苦的嚎叫著,但幾秒鐘之後,她再也發不出聲音了,因為她變成了...一棵樹。

    那鮮紅色的藤蔓從女巫乾癟的皮膚裡穿刺出來,在林精長老的指揮中,就像是最瘋狂最凶狠的毒蛇一樣,那些帶著倒刺的藤蔓朝著四面八方蔓延,很快,那些躲在黑暗裡瑟瑟發抖的漏網之魚,就被這開始在洞穴中蔓延的藤蔓發現,並且...吞噬。

    和林精們駕馭植物的高超手段相比,女巫們手製出的靈魂構造體,簡直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樣,不值一提了。

    “噗”

    艾爾騎士將散發著墨綠色光暈的重劍,從眼前的女巫主母的幽魂之軀中抽出,這女巫會最強大的女巫在他眼前只支撐了2分鐘。

    她們擅長的黑魔法完全無法洞穿死亡騎士的反魔法護盾,而她們經常使用的奴役心智的伎倆,面對死亡騎士堅韌的靈魂,更是毫無用處,即便是能免疫大部分物理攻擊的幽魂之軀,在面對如今越發繁瑣而強大的死靈符文體系的時候,也顯得那麼脆弱。

    “弱者,你為何要戰鬥呢?”

    艾爾騎士並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但此時,面對在死亡騎士和凋零者德魯伊們的絞殺下,快速覆滅的女巫會,他依然發出了自己的感慨。

    這大概是黯刃騎士們進入這世界以來,面對過的最弱小的組織了。

    “我找到了!”

    在艾爾騎士身後,女巫韋萊捧著一本厚重的黑暗典籍,蹣跚著衝到他身邊,就像是奉獻珍寶一樣,將這書典遞給了艾爾騎士。

    “進入枯敗之界的方法!我找到了!”

    “很好,陛下肯定會很滿意。”

    艾爾接過書典,翻看了幾頁,他的目光突然被另一些記錄吸引了,他扭頭看著身邊的女巫,他低聲問到:

    “這本書裡記載的這個...灰燼騎士團,這是個什麼組織?”

    “灰燼騎士團是個傳說,在德魯斯瓦的每一個小孩都是聽著灰燼騎士們的故事長大的。”

    女巫韋萊對這位強大而冷酷的死亡騎士首領的問題幾乎知無不言:

    “據說那是我們的先祖,在和盤踞於德魯斯瓦的黑暗力量作戰的時候,誕生出的一種強大的戰士,他們有自己的一套獨特的傳承,能夠像是天敵一樣極大的克制黑暗,先民們就是在灰燼騎士團的帶領下,才擊潰了盤踞於這裡的黑暗勢力,在那之後,庫爾提拉斯在德魯斯瓦的統治權才算真正建立。”

    “嗯?對黑暗力量如天敵般的克制?”

    艾爾騎士眯起了眼睛,片刻之後,他對女巫韋萊說:

    “這是個很重要的情報,韋萊,你對於黯刃的忠誠和奉獻我已經看到了,等到陛下到來的時候,我會將你的功績全盤匯報給他,但現在,我需要你尋找關於灰燼騎士團的一切資料...要保密進行!知道嗎?”

    “是的,我必然竭盡全力!”

    女巫俯下身,接受了新的命令,但她也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但恕我直言,艾爾騎士,女巫會數千年中一直在尋找關於灰燼騎士團的資料,但他們就好像是消失了一些,有人傳說灰燼騎士團的傳承已經斷絕,而最後和他們有關的,是一本記載著灰燼騎士的訓練方法和武器資料的神聖經文,被灰燼騎士首領的後裔隱藏在一個絕密的地方,但沒有人知道這個傳言的真假。”

    “灰燼騎士首領的後裔?那是誰?”

    艾爾反問到,女巫看了一眼克萊因城鎮的方向,她輕聲說:

    “是統治此地的維克雷斯家族...本地的領主,擁有一支強大的軍隊,在女巫會時代,沒人敢去窺探他們的秘密。”

    “但時代已經變了,韋萊!”

    艾爾騎士瞥了一眼懦弱的女巫,他沉聲說:

    “為陛下效力的時候,你必須拋卻所有的恐懼與懦弱...在陛下到來之前,我帶來的死亡騎士們會全力配合你,必須從維克雷斯家族那裡得到關於灰燼騎士團的一切傳承!不允許失敗!”

    這一聲呵斥讓韋萊下意識的站直了身體,她大聲回答道:

    “遵命!”

    在女巫蹣跚著離開之後,艾爾騎士走入女巫會秘地的一處隱匿的洞穴中,在黑暗裡,他仔細的翻閱著手裡的黑暗書典,在確認了這些記載的真實性之後,艾爾騎士從貼身的口袋裡取出了一塊經過獨特打磨的埃匹希斯通訊水晶,他激活了它。

    下一刻,在昏暗閃耀的光暈中,大巫妖的背影出現在了艾爾騎士眼前。

    “你不是愚蠢的人,艾爾,所以你在這時候冒著風險聯繫我,是你發現了一些重要的東西?”

    “是的,先生...在庫爾提拉斯的偏僻山區,我找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在這裡的古老先民的記載中,一個名為灰燼騎士團的組織,曾擁有過可以壓制黑暗力量的方法,從這裡的描述來看,他們所擁有的傳承,對於死亡騎士,應該也有一定的壓制效果。”

    艾爾輕聲說:

    “你的意見呢?”

    大巫妖的身影虛幻了一下,片刻之後,他平靜的聲音傳來:

    “那就找到它...我會派人去幫你的,另外,把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訴給我們的陛下,他理應知道這一切。”

    “但是...”

    “沒有什麼但是!陛下是黯刃之王,你我都是他的追隨者,縱使有理念的衝突,你也要對他絕對忠誠,你要記住,艾爾,我們並不是在背叛陛下,我們只是在完善他的偉大規劃,別把自己放在和泰瑞昂對抗的位置上,你贏不了的!”

    大巫妖的聲音變得如煙般縹緲,他揮了揮手,眼前的畫面驟然消散。

    “做好一個騎士該做的事,剩下的,交給我吧。”

    ——————————————————————————

    “我扔下了前線對峙的三個戰團,扔下了烽煙四起的大陸戰場,跨越無盡的瀚海,來到這個大海之上的窮鄉僻壤...如果這一次我得不到我想要的東西,那可就真的太讓人失望了。”

    在德魯斯瓦西北部的港口,那座本該被庫爾提拉斯的海軍控制的燈塔,此時鴉雀無聲,任由一艘包裹在迷霧中的船隻航行過德魯斯瓦的海岸,最終停靠在一處殘破的港口上。

    在泰瑞昂踏出船艙的那一刻,在他眼前,以艾爾騎士為首的死亡騎士們已經完全控制了這個港口,這港口原本的主人,一些在庫爾提拉斯劫掠的海盜們正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而那些敢於反抗的,已經被扔進海裡喂鯊魚了。

    在泰瑞昂的統帥下,死靈們的耐心一向不多,尤其是面對非平民的人渣的時候。

    敢多說一句抱怨,下場就注定非常淒慘。

    泰瑞昂這一次是孤身前來的,伴隨著黯刃在東大陸鋪開的攤子越來越大,每佔據一個地方,就需要安排相應的領主去管理,就連最瘋癲的露米娜斯都被委任為濕地區的總督,和薩魯法爾一起監管濕地和阿拉希高地對峙的戰爭局面。

    而在這種情況下,泰瑞昂就越發感覺到人手的不足,他迫切的需要更多更專業的管理者,而不是讓本該馳騁疆場的死亡領主們坐在辦公室裡,

    在很多時候,泰瑞昂都會希望自己只是為了單純的摧毀而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和黯刃背負的壓力,會小很多。

    “陛下,這就是您需要的。”

    艾爾騎士上前一步,將手中厚重的黑色書典遞給了黯刃之王,泰瑞昂接在手中,左右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厭惡的說:

    “人皮書典,老一套,邪惡們用來宣揚扭曲教義的邪惡產品...單純為了邪惡而邪惡,真噁心,我討厭這玩意!”

    說著話,他坐上了死亡騎士們為他準備的黑色馬車,在馬車啟動的那一刻,泰瑞昂揮了揮手,輕聲說:

    “跪在那裡的,是一群海盜吧?隔著這麼遠我都能聞到他們身上的血腥味,這樣的人渣不會安心的服從於我們的新體系,所以還留著他們做什麼?”

    “叮叮叮”

    低沉的馬鈴聲伴隨著馬車的緩緩前行而響起,在馬車消失於港口之後,騎在骷髏戰馬上的艾爾騎士揮了揮手,他身後的死亡騎士們便提著武器走向了那些無惡不作的海盜們。

    隼林鎮,位於德魯斯瓦東南部的一座城鎮,這是遍佈高山的德魯斯瓦地區少數幾個靠海的鎮子,在天氣晴朗的時候,站在隼林鎮的港口上,甚至可以遠眺到庫爾提拉斯最宏大的城市伯拉勒斯,這座海島國家的王權中心。

    但就這個鎮子而言,它和德魯斯瓦的其他城鎮沒什麼太大的區別,鎮子之外是充斥著黑暗和不詳的海岸線,就如同這片崎嶇的土地,飽受著遠古傳承的迷信的毒害,巫術的跡像在人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已經滲入了這座城鎮裡。

    此地的居民們用銅綠色的屋頂和雨棚裝飾著那些毫無美感可言的磚木房屋,琥珀色的窗玻璃因為本地濕潤的氣候,總是從內部閃閃發亮,而那些點綴在房屋之上的船錨徽記,代表著大海在庫爾提拉斯的文化中扮演的重要角色,他們是大海之民。

    在隼林鎮的鎮子中央,原本擺放著一架巨大而詭異的,類似於稻草人一樣,用枯骨和樹木搭建的雕像,有人說那是為了避免女巫們的黑魔法傷害到平民,但實際上,這座雕塑本身就是女巫的傑作,她們隱藏在人群中,蠱惑著鎮子裡的修建了這玩意,好讓她們的黑魔法能通過雕塑,在每一個夜晚,進入每個人的夢境之中。

    折磨他們,逼瘋他們,製造混亂...女巫們就喜歡這種調調,儘管她們自己都不知道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而現在,那座雕塑已經被大火點燃了,瘋狂的火焰吞噬著黑魔法的構裝物,在鎮民們群情激昂的吼叫聲中,幾個被拆穿了偽裝,並且用充滿魔力的樹枝捆綁起來的醜陋女巫,也在強健有力的鎮民的推搡下,在凋零者德魯伊們平靜的注視中,被推入了大火之中。

    泰瑞昂站在隼林鎮外圍的山丘上,冷漠看著那些因為燒死了女巫,而圍著凋零者德魯伊們放聲狂歡的愚昧人民,他的眼中閃耀著一抹嘲諷。

    “在過去十年裡,隼林鎮和蕭灣鎮的居民燒死了最少40個人...而最諷刺的是,直到今天,他們才第一次燒死了三個真正的女巫。”

    穿著黑色長兜帽的女巫韋萊恭順的站在泰瑞昂身後,對自己的陛下講述著這片黑暗大地上的故事。

    “我出生於偏僻的箭谷鎮,陛下,我也曾面對過這樣的困境,人們傳說我是女巫,他們要燒死我,但實際上,那只是隱藏在人群中的女巫們的惡作劇...人民缺少能真正看到真相的眼睛,他們總是會被流言蜚語遮蔽目光,親手將可憐的女孩們推入火堆裡...”

    “好人做了好事,卻在黑暗的鼓動下因此而死...他們真殘忍!”

    聽著女巫痛苦的回憶,泰瑞昂輕聲問到:

    “你恨他們嗎?”

    “不,我不恨,陛下,他們也是被蠱惑的,一如當初的我。”

    女巫韋萊不願意再去看隼林鎮的狂歡,她轉過頭,指著遠方扭曲的暗紅色森林的深處:

    “枯敗之界的入口就在那裡,陛下,那是遠古的德魯斯特們在現世試圖修建他們的“人間地獄”的地方,直到如今,那裡還遍佈著黑暗的魔力,很多女巫在我們的追殺下都逃到了這裡...她們試圖借助這裡的黑暗魔力垂死掙扎。”

    “你應該恨他們,這是人類應有的情緒。”

    泰瑞昂轉身走向黑暗的密林,走向傳說中的枯敗之界,他說到:

    “你應該憎恨他們的愚昧和殘忍,你應該憎恨籠罩於這片大地上的遠古迷信,你失去了前進的方向,韋萊,我比你更清楚迷失的感覺,你需要找一樣東西來恨,最重要的是,憎恨為你指引方向,為你找到...前路,憎恨它,然後除去它們。”

    “你已經加入了黯刃,你就要明白我們承擔的使命...我們的出現,不是為了摧毀和破壞,我們是為了讓這個世界更美好而戰鬥,握緊你的武器,它能給你力量,去除掉那些污染世界的渣滓,比如女巫,比如那些迷信。”

    “忘記過去吧,但不要忘記這種憎恨,你已經找到自己的存在意義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55
13.茲諾斯.死界侵染之地

    “他來了!快跑啊!”

    “救命!救救我,別留下我一個人!求你們!”

    “快躲開!快躲開!不!”

    “轟”

    暗紅色的死亡能量交織著,一頭白色的巨大冰霜骨龍的幻影蠻橫的在扭曲的暗紅色叢林中撞開了一條道路,那些隱匿在森林中試圖反擊的女巫們還來不及躲閃,就被那骨龍噴出的寒冷氣息凍結在原地,然後悄無聲息的失去了醜陋的生命。

    騎在戰馬上的死亡騎士們拱衛著自己的領袖,在更外圍,在此地之下,那些被埋藏了千百年,卻又因為飽含黑暗魔力而維持著力量和意識的屍體被喚醒,它們被灌注了復仇的力量,操著粗糙的骨刀,瘋狂的撲向那些驚慌失措的女巫們。

    這是她們從未見過的,也根本無法對抗的力量...

    “真是吵鬧!”

    騎在骷髏戰馬上的泰瑞昂厭惡的看著眼前的戰場,他對那些女巫的尖叫聲已經感覺到厭煩了,很多時候,他都是喜歡安靜的人。

    於是下一刻,黯刃之王的手指上燃起黑色的火焰,在他手指的揮舞中,一道詭異的大門在他身後打開,數百名身穿黃金戰甲,手握黃金武器,身材高大而強悍,全身散發出冰冷氣息的贊達拉黃金劍衛的靈魂出現在了戰場上。

    邦桑迪將1000名黃金劍衛交給了泰瑞昂,這些浸潤著死神力量的幽魂戰士並不需要實體支撐,他們就像是還活著的時候那樣,在踏出戰場的瞬間,一道道致命的骨箭就射向了那些逃跑的女巫,而手持劍盾的黃金劍衛則從地面上躍起,如同流星砸落一樣,狠狠的撞進了女巫們的陣地裡。

    女巫們的魔法對這樣強大的幽魂毫無作用,而幽魂武士們揮起的武器,則可以輕而易舉的砍掉她們的脖子,還有那些被喚醒的巨型構裝體,看上去很強大,很詭異,但是在生前經過嚴格軍事訓練的黃金劍衛的配合下,那些笨重的構造體根本造成不了威脅。

    而在這些黃金劍衛馳騁於戰場上的時候,他們殺死的靈魂有一半都會歸屬於邦桑迪...泰瑞昂駕馭著戰馬緩緩向前,他甚至能隱約聽到那巨魔死神狡詐的笑聲。

    “不過,這些黃金劍衛還真是強大...贊達拉帝國,果然不容小覷。”

    黯刃之王注視著那些在戰場上掀起了屠殺風暴的劍衛們,邦桑迪沒有欺騙他,這些劍衛每一個都有可以媲美高階騎士的力量,而且他們戰技嫻熟,還能使用一些基礎的靈魂戰技,最重要的是,他們只服從於泰瑞昂。

    “砰”

    最後一台大型構裝體被劍衛們的長戟蠻橫的切斷,然後倒在地上,又被縱馬奔馳的死亡騎士踩成了碎片,而在這大型構裝體身後,是一道被封閉了上千年的石門。

    那就是枯敗之界和現世交接最薄弱的地點。

    “退後,我來打開它。”

    凋零者德魯伊們的領袖,豐收男巫奧爾特揮手示意眾人後退,他站在那石門前方,伸手撫摸著眼前沉浸於時光中的石塊,在自然力量的滲透中,一層層詭異的符文出現在了那石門上。

    “果然,如同我所料,即便是走上了歧途的德魯斯特們,他們所使用的幽魂魔法,依然還是以自然力量作為基礎的。”

    豐收男巫搖了搖頭:

    “真可惜,他們走錯了路,濫用死亡和靈魂的力量,結局就是徹底墜入黑暗。”

    “我聽說,德魯斯瓦還有一些遵循上古之道的荊語者德魯伊們。”

    泰瑞昂好奇的問到:

    “你們沒有去尋找他們嗎?”

    奧爾特的雙手貼在石門上,他一邊調動自然之力,一邊回答說:

    “當然,我們已經找到了荊語者們隱居的獸穴,並且見到了他們的首領,那是一位傳古的大德魯伊,已經存活了數千年,此地的人們恭敬的稱呼他為“大荊語者”,奧爾法先生對於凋零者恪守的“平衡”教義非常欣賞,介於他們已經日漸凋零的傳承,也許很快,奧爾法大師和他的弟子們,就會成為凋零者的一員。”

    “哐”

    墨綠色的力量在奧爾特手中閃耀著,很快就遍佈了整座石門,在他雙手的推動中,那道厚重的石門緩緩開啟,在塵封已久的塵土飛濺和腐敗空氣的逸散中,奧爾特後退了一步,伸手驅散了眼前的塵土,他看著那蔓延向地下的通道,他回頭看著泰瑞昂:

    “我想在確認一次...如果那枯敗之界真的和翡翠夢境有聯繫的話...”

    “它歸你們!我對枯敗之界毫無興趣。”

    泰瑞昂大步走入眼前的地穴,他沉聲說:

    “我對德魯斯特們拙劣的仿製品沒有興趣,他們的“人間地獄”已經證明了那只是一個失敗品,我真正感興趣的,是隱藏在枯敗之界裡,那通往暗影界的道路...凡人的第三個地獄,那才是我想要的。”

    “茲諾斯!”

    奧爾特跟在泰瑞昂身後,他看著周圍石壁上那些扭曲古老的圖畫,他輕聲說:

    “德魯斯特們稱呼這裡為茲諾斯...根據大荊語者的說法,這裡曾是翡翠夢境在庫爾提拉斯的連接節點,在數千年前,由森林之神塞納留斯將自然魔法分享給這裡的居民之後,他們發現了它,那時候的茲諾斯還和翡翠夢境一樣美麗,但很遺憾,這裡在隨後的數百年中,被死界滲透的能量侵蝕了。”

    “我們也很懷疑,德魯斯特在數千年前的分裂和墮落,是不是也和這種侵蝕有關係,或者乾脆,這種侵蝕本身就是由那些走歪了路的德魯斯特們引起的。”

    在眾人越過盤旋向下的,已經開始風化的石質階梯,到達地穴最深處的時候,奧爾特的目光很快就被最後一幅壁畫吸引了。

    那壁畫已經有些看不清楚原本的線條,但勉強能看到,那描繪的是一個邪惡的場景,在一處枯敗的山丘上,一些人正在用刀子砍殺俘虜,而在他們身前,是一個張開雙臂,想要擁抱某些東西的高大身影,代表黑暗力量的線條纏繞在這些人周圍,並且被刻成了類似於骷髏一樣的樣子。

    “很顯然,他們曾試圖掌握死亡的力量,但他們失敗了。”

    凋零者德魯伊伸出手,撫摸著那壁畫,他輕聲說:

    “這應該就是數千年前,那些嗜血墮落的德魯斯特們最後一戰時的場景,看來,有人活下來了,而且將那些場景刻在了這裡...德魯斯特還沒有滅亡,德魯斯瓦地區縈繞的厚重而無法被驅散的黑暗力量,應該就是這些殘留者們搞的鬼。”

    “不管是誰搞的鬼,打開它,我們就能知道了。”

    泰瑞昂的手指指向前方,在地穴盡頭,是一處類似於祭壇一樣的玩意,上面懸掛著三樣女巫們經常用來作為施法工具的詭異墜飾,看上去非常古老。

    在黯刃之王的要求下,女巫韋萊快步上前,將從女巫會收繳到的一些魔法物品擺放在祭壇前,片刻之後,伴隨著那些詭異的黑暗力量的流轉,一絲絲黑霧一樣的光暈跳動起來,如火一樣,將懸掛於祭壇上方的墜飾點燃。

    在煙火的氣息中,一扇完全由煙霧組成的大門出現在眾人前方。

    “艾爾,守在這裡!”

    泰瑞昂吩咐了一句,便大步踏入了那扇門裡,而奧爾特遲疑了一下,也跟著黯刃之王進入其中。

    入眼之處,這是一個完全被昏暗的黑色光暈籠罩的地方,看上去依然還是德魯斯瓦的地形,但不管是腳下的岩石,還是周圍的樹木,都在影影惴惴之中,有了種不詳的感覺,一些若有若無的低語聲在兩人耳中響起,而伴隨著他們向前移動,一些從黑暗中滋生的扭曲靈魂,也吼叫著朝兩人衝來。

    “唰”

    寒冰組成的長劍快速的揮舞著,將撲上來的三頭怪物切成了十幾塊,泰瑞昂皺著眉頭,打量著腳下緩緩消散的黑暗魂體,他隱約感覺到了這些怪物的底細...這是一些被強行扭曲的人類靈魂,早已經失去了自己的理智。

    “沒錯了!這種感覺,我可以確定了。”

    在黯刃之王身後,凋零者德魯伊雙眼中充滿了慎重的光芒,他沉聲說:

    “這裡就是翡翠夢境!和暮色森林以及辛特蘭的那些夢境入口的感覺一模一樣,但卻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德魯伊的聖地,又在這裡開了個無人知曉的入口,而且...它已經被徹底感染了,那種扭曲的力量,會試圖扭曲任何進入在此地的靈魂...小心!”

    奧爾特的示警讓泰瑞昂立刻回頭,他的左手舉起,一團跳動的黑暗光芒就被扣在了手心之中,而伴隨著黯刃之王的手指合攏,那團充滿腐蝕性的力量被一點點的捏碎,就像是被扔進了磨盤裡的稻草一樣。

    “藏頭露尾的東西!”

    泰瑞昂深吸了一口氣,下一刻,巨大的冰霜骨龍的幻影在他頭頂的空中凝聚出來,然後伴隨著黯刃之王的咆哮,如利箭一樣衝入了眼前縈繞不休的黑暗中。

    “給我滾出來!”

    “轟”

    低溫致命的寒霜在兩人眼前的黑暗中爆發開來,就連那些跳動不休的黑暗,也在這一刻被沉重的冰霜覆蓋,並且封凍了起來。

    黑暗中搖曳不休的密林和山石在這一擊之下被統統摧毀,而那隱藏於黑暗中的身影,也被這犀利的攻勢,逼迫的不得不出現在泰瑞昂和奧爾特的眼前。

    那是個懸浮在黑暗中的高大人影,他看上去像是個人類,但卻被人類的體型更大,就像是巨人一樣,他周身都籠罩著黑霧一樣的光芒,隱約之間能看到他的臉,那臉上帶著一個巨大的,用枯骨和樹木編織成的面具,那面具的枝椏向上分開數節,看上去就像是黑暗的王冠一樣。

    在那面具之下,這傢伙的雙眼閃耀著藍色的光芒,以及那面具上點綴的寶石,讓他看上去就像是有四隻眼睛。

    這傢伙還留著鬍鬚,他身上的長袍已經破損不堪,上面還有被刺穿的痕跡,看上去就像是經歷過一場大戰一樣。

    “枯敗之界又一次迎來了新的靈魂...我很好奇,當你們的死期到來,當你們在無盡的折磨中看到天空中的太陽也遁入黑暗的時候,你們會不會與我分享你們的過去...你們的一切!”

    這身影用晦澀的古語說著什麼,但不管是泰瑞昂還是奧爾特,都無法聽懂他的話,那不是現存於這個時代的語言,那是數千年前德魯斯特們使用的語言。

    但沒關係,即便是聽不懂,泰瑞昂也能從這傢伙的態度裡猜到他在說什麼。

    “他對你們應該沒什麼用吧?”

    黯刃之王回頭看著凋零者德魯伊,後者搖了搖頭:

    “關於枯敗之界的一切信息,我都可以從大荊語者那裡得到,就算他不知道,我也能從這個枯敗的世界裡分析出我想要的一切,對於翡翠夢境的瞭解,再沒有誰比暗夜精靈更熟悉了...”

    “很好,那麼他歸我了。”

    泰瑞昂反手握住了背後的劍柄,在劍刃和劍鞘的摩擦中,熟悉的翁鳴聲又一次響起,而在魔刃天啟出鞘的那一刻,凋零者德魯伊後退了幾步,他不喜歡天啟...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會喜歡天啟。

    “噌”

    月亮型的寬大劍刃指向了眼前不可一世的黑暗身影,泰瑞昂看著他:

    “我大概能猜到你是誰,高萊克.圖爾,墮落的德魯斯特們的領袖,也許你能聽懂我的話,也許你聽不懂,沒關係,等到你的靈魂在天啟的折磨裡哀嚎的時候,我相信,你會有足夠的時間,和迫切的決心,來學習我們的語言...”

    “你的靈魂,你的秘密,你的一切...歸我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5:55
14.高萊克.圖爾之死

    在艾澤拉斯世界的文明之火被徹底點燃之前,在荒蠻的時代,大地上行走的大都是屬於泰坦守護者們的眷族。

    鋼鐵維庫人,鋼鐵矮人,土靈,機械侏儒以及一些石像造物,他們被製作出來就是為了維護這個世界的穩定秩序,讓這個世界的生命體系欣欣向榮,那是個有計畫的時代,一切生靈們都團結在一個使命下,改造著這個世界。

    那是個光榮的時代...

    但被泰坦守護者們擊敗並且封印起來的上古之神們並不會坐視自己偉大的黑暗帝國就此崩潰,它們在暗地裡耍了一些小手段。

    它們認為,泰坦守護者們雖然強大,但泰坦賜予了他們完全自由的意志,這就成為了他們的弱點,但直接對泰坦守護者們動手是不明智的,因此,上古之神們就將矛頭對準了那些泰坦守護者們的眷族們。

    一種名為血肉詛咒的怪異疫病開始在守護者眷族之中蔓延,這種疫病會腐蝕鋼鐵居民的意志與身體,讓他們變成血肉的生物,而在當時的那個時代,這種退化是不能被接受的!

    以至於鋼鐵維庫人的領袖,伊米隆國王甚至下令殺死那些新生的,畸形的,感染了血肉詛咒的兒童,但這冷酷的命令讓很多維庫人無法忍受,他們選擇了逃離,帶著自己血肉化的子嗣逃離到了世界的各個角落。

    而那些血肉化之後的維庫人,那些保留著祖先巨大體魄的半巨人們就因此在大路上蔓延發展,在時光中一點一點的退化,最終成為了如今的人類...是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人類其實也屬於守護者的眷族,他們的血脈裡有一種維護世界秩序的使命,可惜,他們已經忘卻了那種榮耀。

    包括矮人,侏儒等等種族,都已經在血肉詛咒的蔓延中,將自己神聖的職責徹底遺忘。

    但血肉詛咒帶來的也並非絕對的壞事,在解除了那種強制性的使命束縛之後,血肉化的生命才真正自由了起來,他們開始發展自己的文明,最終將東大陸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而卡利姆多大陸的暗夜精靈和奎爾薩拉斯的高等精靈...對不起,他們和守護者沒什麼關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精靈和巨魔,才是艾澤拉斯真正土生土長的物種,是這個世界生命的自然演化,因此,精靈和巨魔的文明,和人類以及侏儒矮人的文明,真正的大不相同。

    不過這不是我們要說的...重點在於那些逃亡到世界各地的維庫人們,他們在漫長的時間中經歷著痛苦的退化,而在一萬年前的天崩地裂之後,一些退化中的維庫人就被禁錮在了一個封閉的環境中,這讓他們的退化過程變得緩慢了一些。

    而在2800年前,人類阿拉索帝國的移民通過海洋,到達庫爾提拉斯的時候...就遇到了這些生活在島國上,正經歷著自然退化的維庫人,他們將其稱之為“野蠻人”,而他們還有另一個名字...德魯斯特。

    是的,德魯斯特在最開始的時候,並不只是用來形容野蠻人德魯伊的,那是一個種族的名字,但是在阿拉索帝國的移民和野蠻人為了爭奪土地,展開了瘋狂殘忍的戰爭之後,尤其是在大荊語者奧爾法大師帶著一些德魯伊脫離了野蠻人之後,德魯斯特就被用來形容那些墮落者。

    他們不一定都是德魯伊,也有屬於自己的戰士或者其他職業,總之,德魯斯特,這是個危險而禁忌的名字。

    據說在2800年前的戰爭中,人類帝國的將軍阿羅姆.維克雷斯帶領著神秘而強大的灰燼騎士團,將最後的德魯斯特斬殺殆盡...徹底將這個種族送入了歷史的灰燼裡、

    但他們疏漏了一點,遠古的先賢們懲罰了邪惡,卻無意間放走了最可怕的邪惡...德魯斯特的黑暗領袖,高萊克.圖爾活了下來,沒人知道他是怎麼在殘酷的戰爭中活下來的,而在灰燼騎士團流傳的故事中,每一個都明確的說明了,高萊克.圖爾被阿羅姆將軍親手刺穿了心臟...

    當然,這也怪不得遠古的先賢們,畢竟邪惡總是深藏著很多伎倆。

    高萊克.圖爾躲在枯敗之界裡,在數千年的時光中窺視著這片曾經被他們統治大地,每一次看到入侵者的後代在這大地上生息繁衍,越來越強盛,這都讓高萊克.圖爾感覺到了啃咬心臟的無名怒火...於是他採取了行動。

    女巫會...這就是他採取的行動,在那些狡詐而精於欺騙,渴望看到混亂降臨的女巫們的努力下,德魯斯瓦的發展被帶入了一條黑暗愚昧的道路上,在黑暗力量的蔓延中,這片迷信的大地就顯示被詛咒了一樣,人民生活在恐懼中惶惶不安,而每一次看到他們在恐懼的驅使下將同胞推入火堆,那種慘叫聲都會讓高萊克無比愉悅。

    這是個瘋子...毫無疑問。

    “彼界的幽魂會淹沒你!”

    古老的吼聲在枯敗之界的大地上響起,在高萊克.圖爾的呼喚下,被禁錮於此地的痛苦靈魂嚎叫著,浩浩蕩蕩的從各個方向撲向持劍的泰瑞昂,就像是要將他徹底淹沒一樣。

    這些靈魂已經在長久的折磨中失去了理智,他們的面孔扭曲,吼叫著瘋癲的聲音,在踏入泰瑞昂周身的大地之時,蔓延在地面上的死亡能量就演化成了一圈圈如泥沼一樣的光線,任何踏入其中的靈魂都像是陷入流沙一樣,舉步維艱。

    純粹的靈魂是最難以對付的,普通的武器無法傷害到他們,但這只是對於普通人來說,手持魔劍的泰瑞昂只需要一次揮舞,也許就能將眼前這些平民的靈魂斬殺殆盡。

    但他沒有那麼做。

    “平民...終究是平民,他們不是士兵,也不應該被當成士兵...”

    黯刃之王將手中的魔刃插在地面上,他活動著手腕,黑色的火焰在手指上跳動起來,而在內心中,他開始呼喚靈魂共生的另一個個體,那個如今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旅行的瓦格里,那個只屬於他的瓦格里。

    “阿加薩,一群瘋癲的靈魂在攻擊我...我該怎麼做呢?”

    遠在卡利姆多大陸的最南端,希利蘇斯大沙漠中心,正在享受美麗風景的阿加薩被泰瑞昂的聲音驚醒,瓦格里有些厭煩的說:

    “殺掉他們不就行了?別告訴我你做不到...”

    “不,我的意思是,怎麼才能讓他們從那種徹骨的瘋癲中解脫。”

    黯刃之王看著周圍越來越近的靈魂,他輕聲說:

    “我和我的軍隊不殺平民,不殺女人,不殺兒童...你應該知道的。”

    “這樣做有意義嗎?你已經是個被無數人謾罵的屠夫了,還在乎自己的劍刃上沾染上無辜者之血?這會讓你感覺到難過嗎?我的朋友,你可真幼稚!”

    阿加薩的嘲諷讓泰瑞昂搖了搖頭,他輕聲說:

    “這不會讓我感覺到痛苦,但會讓我很不舒服,如果我宣稱我比活人行走的道路更正確,那麼我就必須這麼做,邪惡會不擇手段,但我不會...我知道,我自己並不邪惡,難道說,我在你心裡一直是個偽善者嗎?”

    這反問讓阿加薩無法回答,片刻之後,一股意志順著靈魂的共生蔓延到了泰瑞昂的軀體上,一起到來的還有阿加薩平靜的聲音:

    “看好了,我只做一次!”

    說話間,泰瑞昂手指間飄動的黑色火焰跳動的越發歡愉,在阿加薩的操縱下,那火焰緩緩的團在一起,最終變成了一個飄蕩著光暈的球體,泰瑞昂的手指將這光球舉起,它懸浮於空中,死亡騎士的手指輕輕碰觸了那光球,在靈魂之力的作用下,冰冷的光暈在這一刻朝著四面八方席捲而去。

    在旁觀的奧爾特眼中,就像是千萬黑色光箭在這一刻驟然刺穿了那些被扭曲的靈魂,但卻沒有傷害到他們,在那黑色火焰的跳動與席捲之中,那些被烈焰烤炙的靈魂並沒有發出慘叫,相反,他們就像是感受到了某種溫柔的東西,他們臉上的扭曲神色緩緩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平靜的安詳。

    “謝謝你...精靈大哥哥,我看到了爸爸媽媽,我要去陪他們了...再見!”

    一個小女孩的靈魂朝著泰瑞昂伸出手,泰瑞昂也朝著她伸出手,當兩個人的指尖碰觸在一起的時候,小女孩虛幻的身影緩緩化為光點,消散在了這片扭曲的黑暗中,而其他的靈魂則懸浮於空中,他們朝著站在原地的泰瑞昂俯身致意,然後一個接一個的消失在驟然迸發的光羽中。

    而站在這片陰霾之地的泰瑞昂,他周身都被蒼白色的靈魂光羽環繞著,就像是一尊雕塑一樣。

    冰冷的手甲握在了冰冷的劍柄上,下一刻,在從四面八方攢射而來的黑暗能量的攻勢中,泰瑞昂的身影驟然消失在原地,那些披散的光羽散落於他身後,就像是一道道蒼白的弧光。

    “噌”

    利刃斬過空中的高萊克.圖爾,他頭頂的黑暗王冠被切下了三分之一,連帶著他的臉上,也多出了一道猙獰的傷口,他吼叫著將整個枯敗之界的力量都聚集起來,用來對抗眼前這黯刃之王,但那些翻滾不休的黑暗之力,卻連泰瑞昂的護盾都無法擊破。

    “怯者畏懼,卻又向更弱者揮起屠刀...折磨平民是否讓你感覺到無比的滿足?”

    “噌”

    利刃的弧光劃過,高萊克.圖爾吼叫著轉身逃離,他胸口的長袍和軀體被拉出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而魔劍嗡鳴,持劍的武士張開雙翼,懸浮於黑暗的天際,他如同冰冷的死神一樣直視著地面逃亡的懦夫。

    他的聲音如悶雷一樣在這黑暗的領域裡響起:

    “懦弱者,來!和真正的戰士打一場!”

    “轟”

    怒吼的冰霜骨龍從天而降,將高萊克眼前逃亡的道路用寒冷的冰霜徹底封死,這個過去強大的墮落德魯伊已經被攝取了神智,他害怕了。

    那種黑色的火焰讓他彷彿看到了彼界的偉岸力量,那是他一直渴求而不可得的力量,為此,他甚至不敢轉身還擊。

    而在他背後,那從天而降的黑暗雷霆已經落入了他身邊,在冰冷利刃纏繞的暴風雪之中,泰瑞昂的手甲死死的扣在高萊克巨大身軀的肩膀上,在黯刃之王扭曲的臉頰上,一抹真正的殘忍一閃而逝。

    “噗”

    高萊克.圖爾調集起整個枯敗之界的力量聚攏起的護盾被輕而易舉的刺穿,連帶著他的軀體,連帶著他的靈魂。

    “來,醜陋無比而又懦弱不堪的靈魂...”

    “來真正死一次吧!”

    高萊克.圖爾的身軀被月亮型的魔劍刺穿,如血肉大旗一樣被刺向天空,那污濁不堪的血液從他的軀體上流淌下來,又被泰瑞昂匯聚成鮮血之箭,再次將他的軀體刺穿,在無盡的痛苦中,高萊克聽到了那把劍的瘋狂低語聲,他感覺到了那把劍的利齒在啃食他的靈魂。

    一片一片,一口一口,要將他的靈魂徹底撕碎,吞噬,然後承受永無休止的痛苦。

    “啊!你會被...你會被它淹沒!彼界的裂痕...已經無法關閉!你們...你們都會死!”

    高萊克臨死的吼聲無人能聽懂,黯刃之王收攏起自己的翅膀,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憤怒過了...

    “砰”

    乾癟的屍體被扔在一片黑暗的大地上,泰瑞昂瞥了這屍體一眼,輕聲說:

    “敗犬的哀鳴...真是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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