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艾澤拉斯死亡軌跡 作者:驛路羈旅(已完成)

 
Babcorn 2019-1-28 10:34:45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13 301021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6:07
4.瑞文戴爾的秘密---為我愛學習qaz兄弟加更【420】

    洛丹倫是典型的封建王權國家,這個國家的統治階級是由大大小小的貴族們支撐起來的。

    而封建制國家有一個特點,就是貴族之間的關係盤根錯節,在數百年的聯姻與結盟,背叛與敵對之後,想要短時間之內理清各個貴族之間的關係,那幾乎是做不到的事情。

    為此,在洛丹倫城,有專門的皇室紋章大師,負責管理和維持,以及理清國內貴族彼此之間的關係,在必要的時候,比如某個家族突然絕嗣,或者是家主橫死導致家族混亂的情況下,紋章大師們就會負責選出最有資格繼承家族的年輕人,或者是旁支。

    實際上,不只是洛丹倫如此,在其他人類國家也是如此。

    紋章學,這門詭異的“學術”,在這些人類國家裡都稱得上是顯學,很多貴族之家的年輕一代都會學習這門學術,來認清楚,誰是家族的朋友,誰是家族的敵人。

    但貴族體系混亂,除了能有效的增強貴族階層的團結和內部關係之外,也有很糟糕的一面,比如,一些小貴族們通過聯姻,以及盤根錯節的關係,很有可能會擁有超出爵位的土地以及權力。

    比如最簡單的例子,在斯坦索姆區隱居的大貴族巴羅夫伯爵,他是奧特蘭克王國的舊貴族,只是伯爵頭銜,但不管是擁有的土地,還是家族的財富,還是在貴族圈子裡的地位,都要遠遠超過一位普通的公爵,在匹瑞諾德王室統治奧特蘭克的士氣,巴羅夫家族的一舉一動,都會直接影響到整個國家。

    而另一個例子,就是我們的瑞文戴爾男爵...

    瑞文戴爾只有男爵的頭銜,但他的實際權力卻一點也不遜色於那些大貴族,瑞文戴爾男爵是整個斯坦索姆區名義上的管理者,這是被國王直接任命的官職,男爵今年35歲,堪稱年輕力壯,精力充沛,而他在如此年輕的時候,能得到這樣的高位,也是因為他的家族傳承。

    整個斯坦索姆城,這座斯坦索姆區最繁華的城市,在王國建立的時候,就是瑞文戴爾家族的私人領地,經過時間流逝,儘管男爵的家族的爵位因為各種原因變得越來越低,但是他們實際控制的權力,卻沒有被削弱太多。

    尤其是斯坦索姆城建立之後,瑞文戴爾家族就開始以最低級的男爵頭銜,統治整個斯坦索姆區,堪稱國內最大的實權貴族之一。

    但這個家族很低調,他們一向是堅定的國王擁護者,在當今國王泰瑞納斯.米奈希爾二世登基的時候,瑞文戴爾的家族出了大力,因此在國王坐穩寶座之後,也給了瑞文戴爾家族絕對的優待。

    可惜,所有的好事都不可能被一個人全佔了,在某個方面運氣很好,就意味著在另一個方面遭遇的事情會很糟糕。

    瑞文戴爾家族低調而顯赫,但家族內部子嗣傳承卻非常艱難,已經連續數代只有一名繼承者,這對於一個貴族家族來說,絕對是堪稱災難的場面,一旦某一代繼承人出了意外,就意味著家族很可能會絕嗣。

    而現在,這個可怕的未來已經擺在了當代瑞文戴爾男爵的眼前...他的兒子,最疼愛的獨子,在數年前染上了重病,而且似乎已經看不到治癒的希望了。

    “奧裡克斯,你睡著了嗎?”

    在夜幕降臨的時候,瑞文戴爾男爵疲憊的聲音在兒子的臥室之外響起,伴隨著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片刻之後,虛弱的年輕人,瑞文戴爾家族的下一代繼承者,為自己的父親打開了房門。

    在親人面前,瑞文戴爾男爵再沒有了面對其他人時那種虛偽的笑容和溫和的態度,他黑色的雙眼中滿是痛惜,他看著自己的兒子,只有19歲,本該是人生最美好的年紀,卻被困在這個該死的臥室裡,痛苦的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父親...咳咳咳,我...我沒事。”

    奧裡克斯.瑞文戴爾蒼白的臉上,掛著一絲艱難的笑容,他伸出手,想要握住父親的手,但在抬起手臂的時候,一絲痛苦在他臉上一閃而逝,他的身體在撕裂般的痛楚中倒向後方,又被眼疾手快的父親上前一步,抱在懷中。

    “好了,兒子,別說話,安靜的躺一會。”

    瑞文戴爾男爵對自己的兒子笑了笑,他將他抱起,放在了一旁的沙發上,然後親手拿起一邊的藥包,為自己的兒子煮上了苦澀的藥湯。

    這藥湯是請求洛丹倫境內最著名的醫師開出的藥方,以瑞文戴爾男爵的勢力,他很輕易的就能找來好牧師為自己的兒子治病,但實際上,在1年前,奧裡克斯剛剛染病的時候,男爵就帶著他去了洛丹倫,謙卑的請求法奧冕下為自己的兒子診病。

    但那位教宗卻告訴了他一個不幸的消息。

    奧裡克斯的怪病聖光無法祛除,那是從未在典籍上出現過的疾病,就像是在這年輕人的身體最深處,誕生了一種詭異的力量,貪婪的吸收著年輕人的生命力,並且不斷的撕扯著他墜入黑暗裡。

    對此束手無策的法奧冕下猜測,奧裡克斯並不是身患絕症,而是被詛咒了,因此男爵帶著兒子輾轉達拉然,甚至是遠赴奎爾薩拉斯,都沒能找到揭開這種詭異詛咒的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一天天的衰弱,一天天的被疾病吞噬生命。

    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呢?

    儘管奧裡克斯這個聖光教會的虔誠信徒屢次勸自己的父親放寬心,這年輕人在最初的沮喪與絕望之後,伴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似乎已經不再掙扎,而是在無盡的痛苦中,將即將到來的死亡視為一種解脫。

    “我能感覺到,父親,我閉上眼睛,似乎就能看到...咳咳,聖光,聖光在呼喚我。”

    奧裡克斯.瑞文戴爾艱難的接過父親遞過來的藥湯,那味道古怪的藥湯裡混雜著一些昏睡劑,能讓男爵之子好好的睡一覺,但這種藥劑帶著微量的毒素,因此不能多喝,而每一次喝完藥之後的小睡片刻,那是被痛苦折磨的奧裡克斯最幸福的時候。

    “你會好起來的,兒子。”

    男爵坐在沙發邊,撫摸著兒子暗淡的頭髮,他看著被痛苦傷病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兒子,他輕聲說:

    “我會找到拯救你的辦法的,我一定會找到的。”

    “不用費心了,父親。”

    喝完了苦澀的藥汁,奧裡克斯舒了口氣,在昏昏欲睡之間,他抓著父親的手,輕聲說:

    “這是聖光的旨意,父親,這些痛苦,是考驗,很快,很快我就會受聖光感召,我很幸福,我能有你這樣的父親,你永遠是我內心的英雄...在我離開之後,父親,和母親好好活下去。”

    奧裡克斯枯瘦的臉頰上閃過了調皮的笑容:

    “最好再給我生個弟弟...我會在聖光的天堂裡為你們祈福的。”

    說完,男爵之子就再也抵抗不住內心翻滾的睡意,他閉上眼睛,片刻之後,低沉的呼嚕聲就響了起來,而瑞文戴爾男爵則半跪在兒子身邊,他用一種溫柔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孩子,那眼光中翻騰的,是一名父親最偉大的愛。

    “你是個好孩子,奧裡克斯,你不該承受這一切。”

    “如果聖光拯救不了你,那我...我就去其他的地方尋找。”

    男爵眼中閃過一絲執拗,他低下頭,在兒子額頭上吻了吻,然後站起身,在臥室的穿衣鏡眼前整了整衣服,鏡子裡倒映出的是一個最完美的貴族形象,他黑色的雙眼裡閃耀著一抹果決,奧裡克斯的身體已經撐不下去了,留給他拯救兒子的時間,不多了。

    “我的兒子,我會成為你的英雄...我發誓!”

    男爵最後看了一眼在沙發上陷入沉眠的兒子,然後頭也不回的,大步走出了房間。

    ————————————————————

    黃昏下的斯坦索姆是一座美麗的城市。

    溫暖的餘暉照耀在城市的城牆上,在平日裡,在這個時間,城市廣場上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有小孩的喧鬧和大人的歡笑,還有小販們推著的食物車走來走去,作為整個北疆最繁華的城市之一,斯坦索姆有屬於自己的驕傲,作為洛丹倫王國的腹地城市,斯坦索姆曾不止一次在最危急時刻,撐起了整個搖搖欲墜的國家。

    這座城市和城市裡的人民也應該驕傲。

    不過今天,城市廣場上卻沒有一個人逗留,街道上的行人也都急色匆匆,彷彿稍慢一步,就會被無形的惡魔攝取靈魂。

    而在城牆上,斯坦索姆的法師們正努力的為整個城市撐起魔力護盾,來防止天空中那黃色的煙霧滲入城市之中。

    斯坦索姆北部的煙霧殺人事件已經通過王國的通訊渠道,傳到了斯坦索姆,現在很多人都知道這些煙霧是有毒的,被毒霧籠罩的城市自然會陷入慌亂之中,但是在城市衛兵們的看管下,這座城市依然沒有失去秩序,但它正處於秩序和混亂的臨界點,也許只需要輕輕一推...

    “你讓我做的事情,我都做完了。”

    在商業區的“皇冠藥劑師公司”的地下室裡,穿著黑色斗篷的瑞文戴爾男爵看著眼前那個陌生的老頭,他沉聲說:

    “我扔掉了我的良心,扔掉了我的誓言,扔掉了家族的榮譽,我已經做到了我承諾的事情,你們的承諾呢?”

    男爵的聲音中充斥著一股刻骨銘心的仇恨,很顯然,眼前這老頭並不是他的朋友,就像是類似於仇敵,但偏偏雙方之間,似乎又有什麼交易。

    “當然,男爵先生,若沒有你的幫助,那些藥劑鍋不可能這麼順利的分發到這片大地上,但如果只是這樣,那還不夠...”

    在地下室的陰影中,這詭異的老頭的聲音迴蕩著,低沉,磁性,就像是一位年邁而古板的老貴族。

    “當初的交易內容是,你將恐懼散播到這片大地上,我們會拯救你的獨子,你說交易完成了?不,顯然還沒有,還差最後一步!”

    那老頭轉過身,那是一張瑞文戴爾男爵沒見過的臉,也不是當初主動找到他的那個中年人,這應該是一個神秘的組織,有某種黑暗的野心,但男爵不管這些,他只想救回自己的兒子,僅此而已。

    “我並不是在逼迫你,男爵。”

    老頭看到了男爵眼中的憤恨,他並不憤怒,相反,這種凡人的憎恨與無力交織的表情,讓他感覺到非常愜意,他用一種欣賞的目光看著眼前的憤怒者,片刻之後,他輕聲說:

    “你已經踏入了我們這邊,已經無法回頭了,我知道,讓你將自己的城市獻給我們,這也許很困難,所以,我決定先給你一些報酬,好讓你對我們充滿信心。”

    “你要一個健康的,英俊的繼承者?你需要可憐的奧裡克斯祛除內心的病魔?可以...”

    “唰”

    一塊黑色的水晶被扔給了男爵,後者將其握在手中,就聽到那老頭在黑暗中再次響起的聲音。

    “拿去吧,你會親眼看到你兒子的“新生”,然後在那之後,你要把死亡的陰影帶到斯坦索姆,等到這座城市徹底歸於黑暗之後,你也將得到這種恩賜。”

    男爵將手裡的水晶死死握緊,他抬起頭,黑暗的地下室裡已經空無一人。男爵長嘆了一口氣,他轉身走出地下室,他並不愚蠢,也不會貿然相信一群陌生人,但是在3個月前,在奧裡克斯撐不下去的時候,確實是這些混蛋給出的水晶救了自己兒子一命。

    就像是落入無盡深淵的溺水者一樣,在嘗試過所有方法之後,他只能死死的抓住眼前這救命稻草。

    而就在男爵帶上兜帽,悄然走出地下室的那一刻,在眼前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高大的戰馬,載著年輕的騎士,踏過黃昏的光芒而來,在戰馬的嘶鳴中,阿爾薩斯王子緊緊的盯著眼前的男爵,在聖光的感知中,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這位男爵身上傳來的邪惡氣息,這讓王子更加憤怒。

    “你辜負了你的國王,你辜負了你的城市,你...辜負了你的兒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6:07
5.蒼白的正義

    作為國內的實權貴族,瑞文戴爾男爵的兒子在一出生就踏入了最頂級的貴族圈子裡。

    在還尚未染病之前,奧裡克斯也是王國裡著名的貴族子弟,多少帶著一絲紈袴氣質,他和阿爾薩斯王子年紀相仿,在數次的拜訪之後,兩人就成為了朋友。

    年輕人的友誼是純粹的,不摻雜太多的政治因素,而在奧裡克斯染病之後,阿爾薩斯王子每幾個月都會抽空來看看自己的朋友,他也為奧裡克斯的遭遇感覺到悲傷。

    其實,在阿爾薩斯王子眼中,瑞文戴爾男爵要比自己的父王更像是一個合格的父親,這位男爵對自己的兒子照顧幾乎是無微不至,阿爾薩斯相信,如果能治好奧裡克斯,瑞文戴爾男爵絕對不惜放棄一切。

    但偏偏,他選了一種最糟糕的方式。

    “奧裡克斯不會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的,男爵。”

    阿爾薩斯翻身下馬,他金色的短髮在行走之間搖晃著,那雙藍色的雙眼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男爵,他沉聲說:

    “把你手裡的東西放下,男爵,那邪惡的玩意救不了奧裡克斯!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在看到阿爾薩斯的時候,瑞文戴爾男爵下意識的做出了轉身逃跑的動作,但在被叫破名字的時候,男爵逃離的腳步就停在了原地,他背對著阿爾薩斯,片刻之後,他伸手解下了自己的兜帽。

    “阿爾薩斯王子...”

    男爵轉過身,用一種懇求的目光看著手持戰錘的王子,他沉聲說:

    “你要逮捕我,你要審判我,甚至你要殺死我,都可以...但這水晶,我必須把它送回去給奧裡克斯,它能救奧裡克斯的命!我親眼見過的,這水晶能祛除我兒子身上的陰影,它能治好他!”

    “奧裡克斯也是你的朋友,不是嗎?”

    男爵的聲音悲切而低沉,本就是一名為了拯救兒子的父親豁出一切的姿態,完全不需要偽裝,那種懇求的姿態,讓阿爾薩斯質問的語氣也變的搖曳起來。

    “我能理解你,男爵,我也想拯救我的朋友,但不能用這種方式,你手裡的東西,那充滿了黑暗和邪惡的氣息,這種東西怎麼能救命?你被騙了,男爵,帶我去找那些欺騙你的人,也許...也許我們還能找到另一種方法。”

    “我不管什麼邪惡正義,它能治好奧裡克斯!”

    男爵握緊拳頭,他黑色的眼中跳動著倔強的執拗,他對阿爾薩斯喊到:

    “他們答應過我的,我為他們打掩護,讓那些藥劑鍋送到斯坦索姆的各個地方,我為此出賣了我的靈魂,把我的靈魂賣給了魔鬼,才換來了這個!你不能阻止我,阿爾薩斯!”

    那喊聲在一陣吹過街角的風中,變成了徹徹底底的咆哮,瑞文戴爾男爵臉頰上的肌肉抽搐著,他左手握緊了裝著水晶的黑色天鵝絨袋子,他將其放在貼身的口袋裡,然後,他的手指滑到了腰間的劍柄上。

    “不要試圖阻止我,阿爾薩斯,你信仰的聖光救不了奧裡克斯,而我不願意就這麼失去我的兒子,我必須救他,不惜一切!”

    在雙方對峙之中,一個黑暗的聲音在男爵內心裡跳動著。

    “世俗的正義來找你了,瑞文戴爾,因為你為拯救親人做的那些事情,他認為你是邪惡之徒,他要懲罰你,最重要的是,他在阻撓你拯救自己的兒子...你我都知道,奧裡克斯剩下的時間,可不多了。”

    “奧裡克斯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瑞文戴爾男爵默唸著這句話,一股焦急的情緒竄上心頭,他咬著牙,看著眼前走近他的王子,他猛地後退一步,手中的長劍噌然出鞘,那鋒利的劍刃對準了阿爾薩斯:

    “別過來了!阿爾薩斯,奧裡克斯,我可憐的兒子,他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沒有時間浪費了,讓開!讓我過去!否則,我就...”

    “砰”

    王子手中金色的戰錘狠狠的點在地面,他腳下的磚石在這一刻碎裂開,濃郁的聖光從阿爾薩斯的雙手裡延伸出來,纏繞在他的雙臂上,他看著眼前的瑞文戴爾男爵,男爵雙眼中跳動的混亂光芒瞞不過他的眼睛。

    “你被誘惑了,瑞文戴爾男爵,我不能讓你過去,我不能讓你把黑暗再次延伸到奧裡克斯身上,清醒過來!”

    “你這惡棍!”

    阿爾薩斯的固執讓男爵徹底失去了耐心,在內心情緒瘋狂的宣洩中,他握緊劍柄,錯步上前,跳動的劍刃呼嘯著刺向王子的手臂,不過那劍刃在接觸到阿爾薩斯之前,就被王子雙手握住的戰錘擊退。

    聖騎士們擅長使用重武器,尤其是烏瑟爾這樣古板的貴族騎士,他們恪守著騎士最原初的信條,不會使用帶刃的武器,因此戰錘,就成為了他們的首選。

    而作為烏瑟爾的弟子,阿爾薩斯的戰錘戰技也非常精湛,面對瑞文戴爾男爵手中靈魂致命的單手長劍的刺擊和劈砍,王子將聖光纏繞在軀體之上,以一種堪稱凶狠的方式,肆意揮舞著手中的戰錘,只是數次交鋒,就將男爵逼退。

    “奧裡西斯危在旦夕,你還阻止我去救他!這就是你們秉承的正義?狗屁!”

    男爵就像是瘋了一樣,一邊吼叫著,一邊奮不顧身的再次衝向阿爾薩斯,他的雙眼赤紅著,一股不正常的癲狂心緒在他內心裡迴蕩著,那擺脫不休的聲音在他內心裡纏繞著,驅使著男爵對年輕的王子痛下殺手。

    在當初獸人從奎爾薩拉斯撤退的時候,瑞文戴爾男爵就帶著斯坦索姆的守軍和獸人戰鬥過,他是一個出色的劍手,戰鬥經驗也很豐富,在對親人的擔憂的壓力之下,只是片刻之間,在這背街的小巷子裡,男爵的攻勢就變得越發犀利起來。

    “鐺、鐺、鐺、鐺”

    鋒利的長劍和戰錘交錯,碰撞,兩人的身影你來我往之間,武器摩擦竄出的火花在空中跳動的到處都是,這生死相搏的戰鬥沒有太多的花哨,更多的是純粹的力量的較量,而在這種較量之中,聖光纏身的王子顯然更有優勢,而男爵的單手長劍在面對重武器的碰撞的時候,也很難每一次都完美的躲避。

    “能拯救奧裡克斯的只有聖光,而它一直就在奧裡克斯心中!”

    “唰”

    阿爾薩斯側過身,任由嘶吼的男爵的長劍在自己的胸甲上劃出一道刻痕,他的左手揚起,濃郁的聖光在手心猛地膨脹,明亮的光芒如光箭一樣竄向四面八方,那猛然亮起的光柱,讓男爵的眼睛下意識的眯起。

    “需要被拯救的不是奧裡克斯...而是你!”

    “砰”

    呼嘯的戰錘狠狠的砸在了男爵的胸口,儘管這劍手在危急時刻,用長劍擋在了胸前,但面對這種純粹的重武器的轟擊,脆弱的長劍從中心斷開,在一聲金屬的交鳴之間,瑞文戴爾男爵的身影就被砸向後方,他在空中翻滾著,最終狼狽的砸在了牆壁下方的雜物堆裡。

    “呼...呼”

    阿爾薩斯氣喘吁吁的呼吸了幾次,然後提著戰錘快步向前,他走到那被弄得一團糟的雜物堆前方,看著躺在廢墟裡的瑞文戴爾男爵,男爵的胸口有被斷刃劃過的傷口,鮮血沾滿了他的衣服,他並沒有被重傷,但仰起頭看著天空的雙眼卻變得空洞無神。

    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意志和堅持一樣,變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我試過了...”

    男爵躺在骯髒的雜物堆裡,他無神的看著天空,在阿爾薩斯靠近的時候,男爵用沙啞的聲音低聲說:

    “我試過了所有方法...聖光,魔法...甚至是女巫噁心的草藥,我都試過了...沒用,統統沒用,你的聖光,救不了我的兒子...”

    “聖光不是萬能的!它為什麼不是...它憑什麼不是...”

    男爵的聲音哽嚥了起來,他舉起滿是血污的雙手,捂在了自己的臉上,阿爾薩斯站在男爵身邊,看著男爵無聲的抽泣,這是一個真正的父親,而一個男人能在外人面前流出淚水,他到底是經歷了多少痛苦和絕望?

    一時間,那種悲傷而絕望的氣氛也感染了阿爾薩斯,年輕的王子無聲的站在絕望的男爵身邊,他雙手握著戰錘,有那麼一瞬間,他又一次感覺到了那種無能為力。

    他似乎理解了瑞文戴爾男爵的瘋狂行徑,那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絕望,儘管他無法接受這種行為。

    “你不能以為奧裡克斯經歷痛苦,就去肆意傷害其他人...”

    阿爾薩斯想說些什麼,但在看到瑞文戴爾男爵那面若死灰的表情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是多麼的冠冕堂皇,是多麼的...讓人噁心。

    換一個方式想一想,如果是自己的父王的了重病,或者是吉安娜得了重病,自己會像是瑞文戴爾男爵這樣不顧一切的想要抓住最後的希望嗎?

    阿爾薩斯沉默了,他已經看到了結局...他會!毫無疑問,他會和瑞文戴爾男爵一樣,做出一樣的事情,甚至更過分的事情,來拯救自己的親人們,但這些事情,這些為了拯救而做出的錯事,真的能用單純的正義和公正去衡量嗎?

    人性本就是如此複雜,在成年人的世界裡,真的有絕對正確和絕對錯誤的區分嗎?

    這一刻,在斯坦索姆城的暗巷裡,阿爾薩斯,年輕的王子,年輕的聖騎士,變得茫然了,他意識到,自己曾經堅持的純粹的正義和真理是多麼的蒼白...在達爾松農場,他看到被害死的平民會義憤填膺,恨不得殺了罪魁禍首,但現在,罪魁禍首就在眼前,但他卻下不了手。

    誰是對的,誰又是錯的?

    “我不能審判你...”

    阿爾薩斯彎下腰,將絕望的男爵扛在肩膀上,他沉聲說:

    “我沒有資格審判你,男爵,但我會竭盡全力的幫助奧裡克斯,他是我的朋友,若他有一天能復原,那麼...我會讓他來審判你,我沒有那個資格。”

    “你是個好孩子,阿爾薩斯,你是個...”

    男爵輕聲說了幾句話,然後在阿爾薩斯試圖用鎖鏈拷住他的時候,男爵突然伸出一腳,踹在了阿爾薩斯的腰部,將猝不及防的王子踹飛了出去,驟然遇襲的阿爾薩斯在地面上滾動了兩圈,再次抬起頭的時候,他就看到瑞文戴爾男爵被一個突然出現的惡魔扼住了脖子,提到了半空中。

    “呵呵呵,我就知道,人類這種生物靠不住!總是會被莫名其妙的改變思緒。”

    瑪爾甘尼斯瞪著自己黑色的眼睛,看著在自己爪子裡掙扎的瑞文戴爾男爵,這個穿著綠色盔甲的納斯雷茲姆惡魔用一種滿懷惡意的目光扭頭看著從地面上拍起來的阿爾薩斯王子,他嘿嘿笑著將男爵提到自己眼前。

    “你不想救自己的兒子了嗎?還是說,被幾句關於正義和公理的話一說,你就“幡然悔悟”了?別鬧了,瑞文戴爾,別鬧了...你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

    “但...這也沒關係,也許你的兒子用不到它了,那就給你用吧!”

    恐懼魔王狂笑著將自己的十指攥緊,被男爵放在貼身口袋裡的黑色水晶在這一刻被惡魔的爪子捏碎,那其中蘊含的冰冷腐化的力量在這一刻衝入了瑞文戴爾男爵身體裡,男爵發出了痛苦的嘶吼聲,在惡魔揮起爪子的那一刻,男爵整個人都被扔了出去。

    阿爾薩斯看到這一幕,年輕的聖騎士吼叫著衝向恐懼魔王,他身體裡的聖光在這一刻佈滿了他的軀體,兩道璀璨的雙翼在王子身後迸發,讓整個街巷都被聖潔之光充盈了。

    但就在他的戰錘砸向惡魔的那一瞬間,瑪爾甘尼斯龐大的軀體驟然散開,在黑色的蝙蝠尖嘯之間,恐懼魔王消失的無影無蹤。

    “哈,人類的小王子,我嗅到了你的迷茫,堅守著你內心蒼白的正義,戰死在這裡吧,就如同你拯救不了瑞文戴爾一樣,你也拯救不了...你自己!”

    “咔”

    一聲悶響,驚怒的阿爾薩斯回過頭,在他身後,一個冰冷的軀體從地面上站了起來,還是那張熟悉的臉,但男爵的雙眼,在此時,已經變成了如寒冰一般的幽藍色,在手腕翻轉之間,一把寒冰鑄就的冰霜長劍出現在了他手心裡。

    “死亡騎士...不”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6:08
6.至暗之刃.灰燼使者

    “封鎖每一個城門!不允許任何人離開!”

    騎在戰馬上的烏瑟爾帶著一大隊騎士衝入了斯坦索姆,粗暴蠻橫的奪過了城市防禦將軍的指揮權,在大騎士的命令下,聖騎士們迅速在城門口拉起了警戒帶,而在他身後跟隨的達拉然的法師們,則沖上城頭,像是凱爾薩斯在安多哈爾做的那樣,用烈焰來驅散空中的毒霧。

    據說隱居在王領的一些獸人薩滿和辛特蘭的矮人薩滿們已經出發,他們很快就會到達斯坦索姆和提瑞斯法地區,用元素法術掀起狂風暴雨,來盡快的消弭這場毒霧之災。

    但烏瑟爾更擔憂的是自己的弟子,洛丹倫王子阿爾薩斯,他孤身一人衝入了斯坦索姆城區,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在幾分鐘之後,大騎士接到了城市衛兵得報告,他孤身一人快速衝入了商業區,在那一片狼藉的背街巷子裡,烏瑟爾看到了自己的弟子。

    阿爾薩斯,他很狼狽,全身上下都是傷口,那套沉重的盔甲已經報廢了,而他的戰錘則被扔在一邊,那戰錘上佈滿了寒霜和鮮血的痕跡,從半跪在原地的阿爾薩斯的身體情況來看,他顯然經過了一場苦戰。

    而在他腳下,躺著一具被砸碎了腦袋的屍體,那屍體即便是已經被聖光淨化,但依然纏繞著厚重的死亡氣息,顯然,這並非一具簡單的屍體。

    “阿爾薩斯,你沒事吧?”

    烏瑟爾跳下戰馬,靠近了自己的學生,阿爾薩斯聽到背後的聲音,他抬起頭,在疲憊的臉上,是一絲艱難的笑容:

    “導師,我沒事...我只是,我只是有些沮喪。”

    年輕的聖騎士試圖從地面上站起來,但他剛剛直起身體,從腿部傳來的撕裂般的痛苦就讓王子的身體一個踉蹌,烏瑟爾伸手扶住了自己的弟子,在握住阿爾薩斯手臂的時候,烏瑟爾的手裡傳來了一陣刺骨的冰涼,仔細看去,王子的手臂上已經滿是凍瘡,身上還有被冰封的傷口。

    他贏得並不輕鬆。

    “這是瑞文戴爾男爵,導師,他為了拯救他的兒子,投入了黑暗那一邊...”

    阿爾薩斯王子低聲說:

    “但他最終幡然悔悟,可惜...可惜一個惡魔將他強行轉化成了死亡騎士,就在我眼前,它們騙了他,那些雜種,它們用邪惡的魔法矇蔽了男爵的心智。”

    “但我卻沒辦法拯救他,導師...我太弱了,我的力量,不足以改變這些事情,我...我太無能了,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看著自己弟子蒼白的臉,以及那搖曳的意志,大騎士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他扶著阿爾薩斯轉身離開這戰場,他低聲說:

    “阿爾薩斯,我知道你的感受,在當初我們打獸人的時候,我也和你一樣,無數次憎恨自己的弱小,但...但一旦身處戰場,我們就再無法主動選擇什麼東西會治癒我們,什麼東西能讓我們完整,什麼東西能讓我們有目標,你明白嗎?當你茫然的時候,我希望你想一想,你的覺悟來自哪裡?”

    “覺悟?”

    年輕的王子看著自己的導師,烏瑟爾對他點了點頭,大騎士抬起頭,看著夜色緩緩降臨的天空,他輕聲說:

    “在我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我有幸跟隨洛薩皇帝一起征戰,他那時候還是元帥,在某一次受傷之後,我很虛弱,很害怕,那時候我很年輕,和你一樣,然後他告訴我,一個真正的戰士,要學會傾聽痛苦,不管是自己的痛苦,還是他人的痛苦。”

    “因為痛苦既是最博學的歷史學家,也是最精準的占卜家,痛苦教會我們認清自己,認清自己的極限,認清自己的不足,給自己動力,直到我們達到覺悟時的目標,你的人民,你身邊的這些人,瑞文戴爾男爵,奧裡克斯,那些無辜者的死難者,這些都是你的痛苦,也是你的覺悟。”

    “我無法直接告訴你你該往哪走,阿爾薩斯,但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成為扭轉一切的英雄,但我也承認,戰爭有時候難熬,我們很多時候都會感覺自己快死了,都會感覺自己快失敗了,不過...如果我們不曾直面痛苦,瞭解痛苦,我們又該怎麼解脫自己,然後解救終生呢?”

    大騎士伸手在阿爾薩斯肩膀上拍了拍,他用一種鼓勵的聲音對阿爾薩斯說:

    “不要懷疑正義,邪惡真正勝利的時候,就是好人們開始懷疑自己和別人,不再站出來,不再為公正而戰鬥...你還在為它戰鬥,因你的戰鬥,整個斯坦索姆得以在黑暗的陰謀被拆穿之後繼續得以存在,很多人避免了可怕的死亡,所以你贏了,正義還沒有死去,你做的很好,阿爾薩斯,我的弟子,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吧。”

    年輕的王子搖了搖頭,他低聲說:

    “但這還遠遠不夠,斯坦索姆只是個節點,它並不是問題的本源,而且...小心那些穀物,導師,男爵臨死前,曾告訴我,城市的一些穀物有問題,這也是那些黑暗的惡魔第二階段的計畫,我們最好把那些穀物統統燒掉。”

    ——————————————————————————————————————-

    “亡靈天災在北疆動手了,但聽說並不順利,有人及時阻止了它們釋放的瘟疫大鍋。”

    在娜薩“死亡”之後,北疆的情報系統就交由鴉人刺客烏鴉來管理,不過在奎爾薩拉斯事件之後,泰瑞昂就囑咐烏鴉開始撤離北疆的潛伏人員,那裡即將成為“災難日”決戰的戰場,已經不適合生者們出生入死了。

    而最後一批偽裝成商人的黯刃密探們的返回,也為黯刃軍團帶回了一個重磅消息。

    在熔火之心灼熱的通道里,鍛錘落下的聲音不絕於耳,情報主管烏鴉和最近賦閒的死亡領主露米娜斯並排行走著,聽完了烏鴉對北疆局勢的描述,閒不下來的露米娜斯就對烏鴉說:

    “人類做的不錯嘛,他們的戰術思維和執行力勉強能跟上我們的腳步了,但說實話,僅僅是挫敗了亡靈天災投放瘟疫的行動可算不上勝利...烏鴉小哥,你應該清楚,亡靈天災的增長模式和我們不一樣,巫妖王的兵源也不僅限於那些勇武的士兵。”

    “墓穴...遍佈北疆的墓穴才是他們兵力的主要來源。”

    死亡鴉人偏轉著鳥類的腦袋,那雙黑色的眼睛靈活的活動著,他對同事說著自己的想法:

    “的確,亡靈天災們投放瘟疫只是第一步,吸引人類的目光,製造恐慌,破壞秩序,同時為它們贏得喚醒亡者的時間,埋在地下的死人,可要比地面上的活人的數量多得多...而到目前為止,人類帝國似乎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們並沒有對境內的墓地進行“淨化”處理。”

    “就算他們意識到了,時間也趕不及了。”

    露米娜斯搖了搖頭:

    “人類帝國明顯是在用防備我們的方式防備亡靈天災,他們注定會被打個措手不及,在我看來,天災席捲北疆已經是注定的事情了,但這正是我們需要的,說起來,我聽說你們下一步就要將那些困在銀松森林的狼人們釋放出來...沃爾夫那個傢伙能操縱他們嗎?”

    “3萬份月夜草藥劑已經在這幾年裡陸續發放下去了,狼人軍團的指揮體系已經搭建完成,他們可以出色的完成任何戰術任務。”

    烏鴉的黑眼睛轉了一圈,然後對露米娜斯說:

    “不過沃爾夫托我向陛下請示他的想法,他覺得我們可以趁亂奪取吉爾尼斯的一部分土地,在“災難日”之後,把那些流亡的北疆難民聚集在那裡,建立一個臨時的收容地,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再把他們分批送往南疆,可惜,沃爾夫本人並不擅長指揮大軍團作戰,他的意思是,總部最好能派一個將軍去和他合作。”

    “嗯?”

    一直待在黑鐵區陪伴丈夫,最近已經閒的快發瘋的露米娜斯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現有的死亡領主們都有自己的任務,而且伴隨著各個戰團新一輪換裝的開始,領主們注定抽不出時間離開防區,但她就不一樣了,自從被達納斯奪走了軍權之後,她可是一直在謀求重新回到戰場前線的機會。

    吉爾尼斯嘛,雖然是個次級戰場,但有仗打,總比閒著無聊好多了。

    一想到這裡,露米娜斯就加快了腳步,她腳下的高跟鞋和熔火之心鋪設的鋼鐵地面碰撞,發出叮叮作響的聲音,計謀得逞的烏鴉輕咳了一聲,左右看了看,跟在露米身後,一共進入了熔火之心最深處的鍛造車間。

    從奎爾薩拉斯返回之後,泰瑞昂最近就一直待在這裡。

    “陛下,北疆密探的撤離已經完成了,那些無法撤離的情報點裡,也已經安插了具有一定武力的薩萊茵血裔,或者是精於偽裝的騎士進行維持。”

    烏鴉報告了自己的任務,站在籠罩著橘色光芒的岩漿邊的泰瑞昂點了點頭,他平靜的看著眼前岩漿湖的湖心島,在那裡放置著一個黑色的巨型鐵氈,麥格尼.銅須和幾個黑鐵鍛造師,正借助灼熱的岩漿,對一把武器進行著最後的鍛打。

    但和一般的鍛造過程不太一樣的是,在麥格尼.銅須手中的鍛錘每一次砸下的時候,那鐵氈上即將成型的長劍都會迸發出火星,儘管有岩漿從鐵氈中心的刻痕中溢出,但劍刃迸發的並不是那種灼熱明亮的火星,而是黑色的...就如同黑暗群星跳動的光芒一樣的星點。

    而每一錘敲下,都會引發一股特異力量的共鳴,就像是來自無形黑暗的低語,在露米娜斯和烏鴉靠近岩漿湖的時候,他們幾乎能用肉眼看到那黑鐵鐵氈上空懸浮的黑暗能量,在這把用阿塔瑪水晶打造,並且灌注了最精純的太陽之井魔力的武器即將成型的時刻,那些黑暗的能量呼嘯著,在熔火之中纏繞著,想要融入那把黑暗利刃之中。

    “滾開!滾開!”

    不眠不休整整5天的麥格尼.銅須暴躁的吼叫著,他揮舞著手裡的鍛錘,將那些縈繞不休的黑暗之力推開,每一錘敲下,這亡靈鍛造師都會用身體裡冰冷的死亡能量,用自己的力量來為眼前這把猙獰的利刃淬火。

    每一把武器都是鍛造師的傑作,而對於麥格尼.銅須這樣的頂級鍛造大師來說,他無法忍受自己的鑄造的武器是殘次品,哪怕這是為惡魔打造的利刃也一樣。

    “撕啦,撕啦”

    黑暗的風暴呼嘯著,在鍛錘和利刃碰撞之間,那力量浸透空間,似乎是在嘶吼著阻止這把重劍的成型,而麥格尼身邊的黑鐵鍛造師們,已經無法忍受鍛爐周圍詭異的溫度,那是極冷和極熱混雜在一起的空氣,也只有麥格尼這樣強大的死亡騎士才能頂得住。

    “酒,給我酒!”

    麥格尼癲狂的高喊著,泰瑞昂的手指在腰間劃過,下一刻,一瓶最好的血酒就扔向了鍛造大師,後者接在手中,暢快的灌下這口甘甜的美酒,然後揮起鍛錘,用盡全身的力量,一錘砸在了眼前的黑色長劍上。

    “轟”

    就像是一顆大炸彈被引爆一樣,黑色的能量在這無盡的捶打中被聚集在一起,然後又在這最後一錘的敲打裡被釋放出來,那無形冰冷的黑暗之力在熔火之心中匯聚成鬼爪一樣的風暴,吼叫著在灼熱的岩漿湖裡捲起恐怖的風暴,肆虐著,似乎要摧毀這把惡魔之刃。

    “咔”

    泰瑞昂的身影驟然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他已經站在了鐵氈的前方,在黑暗風暴呼嘯之間,那把鍛造成型的利刃懸浮於黑鐵鐵氈的上方,美的震撼人心。

    那是一把類似於傳統單刃斬劍的長刀,但卻是雙邊開刃,在平滑的刀背三分之二處,有一個半圓的凹陷,內部本該被禁錮的黑暗寶石已經在無盡的敲打中變成了霧氣一樣縈繞的光團,在那凹陷中跳動不休。

    而寬大的劍刃兩側,在那平滑的劍身上銘刻著天然的魔紋,只需要稍加修改,就可以成為最好的死靈符文的載體,而它的劍刃並不平滑,在頂端是二分的逆刃,可以輕易的撕裂盔甲,而在劍刃和護手連接的地方則是聯排在一起的四根利刺,L型的護手倒立在劍柄之上,在劍柄的尾端,是一個倒扣一樣的月亮型雕飾。

    泰瑞昂伸出手指,在那縈繞不休的黑暗風暴裡,將自己的手指握緊了這把重刃的劍柄,它不像天啟那樣桀驁不馴,但這種傳奇武器有自己的驕傲,它就像是一批烈馬一樣,瘋狂的抗拒著泰瑞昂的力量,而黯刃之王體內厚重的死亡能量也從手心湧出。

    黑色的,和暗紅色的光暈交織在騎士與利劍之上,那光暈越來越強烈,麥格尼.銅須死死的抓著酒壺,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坦白說,他希望泰瑞昂無法馴服這把傳奇長劍,但另一方面,他有很期待自己親手打造出的傳奇,能在戰場上成為不敗的象徵。

    “嗡”

    在兩者相持數分鐘之後,暗紅色的光暈最終一點一點的取得了勝利,在這把黝黑色的猙獰重劍包裹起暗紅色光芒的時候,在岩漿中纏繞懸浮的黑暗風暴,也在這一刻驟然收斂,就像是被泰瑞昂手中的重劍吸取了一樣,在那長劍劍刃背面的凹痕上,一顆黑色的能量寶珠緩緩出現,並且開始散發出...黑色的光芒。

    “我的灰燼使者...”

    泰瑞昂撫摸著手裡冰冷的重劍,他的手指在劍刃上敲了敲,聽著那清脆的聲音,他點了點頭:

    “很好,我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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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影之刃

    “事先說好,只是練習而已,你可別動真格。”

    露米娜斯換上了一套輕甲,在暗爐城封閉的競技場中,她活動著兩隻手腕,兩把黑色的符文長劍在她手中旋轉著,她看著前方身穿獵裝,手握灰燼使者的泰瑞昂,死亡領主稍有些畏懼:

    “而且不管輸贏,你都得答應讓我去吉爾尼斯。”

    “幫我看看這把劍的成色...”

    泰瑞昂答非所問的說到:

    “當然,不管輸贏,你都可以去吉爾尼斯,前提是...我能完好的控制這把劍的能力,你要知道,露米,每一把傳奇武器都有自己的能力,而我對這把劍一無所知...所以祈禱吧,但願這把劍的能力,不是萬物湮滅之類的...”

    眼看著露米娜斯的眼睛裡已經有了一絲退縮,黯刃之王聳了聳肩,黑色的長劍向外甩了甩,在呼嘯的破風聲中,他輕聲說:

    “只是開個玩笑,傳奇武器再強也有極限...萬物湮滅,也不是你我這樣的凡人該掌握的力量。”

    說著話,泰瑞昂的身影突然變得恍惚,就像是影子飄散一樣,看到這一幕,露米娜斯二話不說將長劍交錯著架在身前。

    “哐”

    巨力襲來,死亡領主的右腳後退一步,腳下的磚石轟然破碎,但她咬著牙,硬是擋住了這一擊,而泰瑞昂則皺著眉頭,似乎對這一擊並不滿意,他閃身又回到了剛才站立的地方,伸出手,撫摸著冰冷的劍刃,感受著剛才劈砍時長劍裡湧動的力量。

    “好了嗎?”

    露米娜斯活動著手腕,看著泰瑞昂,片刻之後,後者點了點頭,身影又一次驟然消失,這一次露米娜斯有了準備,左手的長劍架住砍下的重劍,手腕翻轉,將力量卸除,而就在重劍被偏斜到身側的瞬間,一股低沉的力量在灰燼使者劍身裡迴蕩起來,這讓泰瑞昂的眼睛眯了起來。

    “左邊!”

    他突然提醒到,露米娜斯下意識的翻起另一隻手的長劍,朝著空無一物的左側格擋。

    “唰”

    黑色的無形之刃突兀的破開空間,如無人操縱的重劍一般,像極了泰瑞昂剛砍下的那一刀的痕跡,悄無聲息的斬向死亡領主,那股能量鑄成的刀刃碰撞在露米娜斯的劍刃上,然後驟然消散。

    “這力量...不太對勁啊。”

    露米回頭看著泰瑞昂:“只有你正常力道的三分之一?被削弱了這麼多?”

    “不!那不是我模擬出的能量利刃,露米。”

    泰瑞昂恍然大悟的敲了敲手中的利刃,對露米娜斯說:

    “我知道這把劍的能力了,模擬與反擊...這是一把影之刃。”

    “呃...聽上去完全不如天啟的噬魂那麼酷炫。”

    露米娜斯甩著武器,小小的吐槽了一句,結果引來了泰瑞昂的一陣搖頭,他雙手握住重劍,在黑色的刀刃翻轉之間,黑暗模擬的利刃之影,在刀刃劃過的痕跡上顯現,看上去非常的奇幻,泰瑞昂活動了一下肩膀,對眼前死亡領主說:

    “這種能力,可要比天啟的惡趣味強得多...來試一試吧,做好準備!”

    “唰”

    露米娜斯也來了興趣,黑色的雙劍如蝴蝶翅膀一樣,向身體兩側散開,火紅色的頭髮在飄蕩之間,她纖細的身影從地面上一躍而起,厚重的冰霜風暴纏繞於軀體之上,身體翻轉之間,兩把劍交錯著斬向泰瑞昂的脖頸。

    “哐”

    武器撞在一起,泰瑞昂的身體搖晃了一下,手臂一甩,將露米娜斯甩開,和下屬的切磋,黯刃之王肯定不會用全力,他將力量維持在和露米納斯一樣的水平上,身影一閃之間,兩個人就如同跳動的疾影一樣纏鬥在了一起。

    “砰”

    武器在一次碰撞,泰瑞昂眼前一亮,收劍回撤,下一刻,黑色的能量劍刃在露米娜斯身後出現,無聲的斬向死亡領主的後頸,但露米娜斯並不在意,她向前衝刺,墨綠色的反魔法護盾纏繞在軀體上,想要擋住背後的一擊。

    “區區三分之一的力量...等等!”

    在露米娜斯感覺到事情不對的時候,背後的能量之刃已經悄無聲息的破開了她的反魔法護盾,這力道絕對不止三分之一,她手忙腳亂的矮下身,在地面上順勢向外滾動,這躲開了這一擊,而那逸散的黑暗能量,也在地面上劃出了一道刻骨的切痕。

    “真狡猾!原來可以控制力道!”

    露米甩了甩頭髮,雙腳用力,又一次衝向泰瑞昂,黯刃之王搖了搖頭,他不再防禦,而是和露米納斯開始了速度極快的對攻,劍刃碰撞的聲音如大雨敲打芭蕉一般,而在這種頻率的揮劍下,那幻影之刃出現的更加頻繁,露米納斯只堅持了15秒就感覺到自己頂不住了。

    這哪裡是在單挑?

    這分明就是好幾個泰瑞昂在圍攻她一個人,而且那力道和軌跡飄忽不定的幻影之刃也弄得她非常頭大,她後退了一步,打算撤離戰圈,但泰瑞昂並沒有這麼輕易的放過她,黯刃之王腳下的磚石碎開,他的身影劃過半空,雙手握住了利刃,一記勢大力沉的劈砍就砸向了眼前的死亡領主。

    “哐”

    露米娜斯雙劍交錯,她腳下的石塊崩潰,雙腳陷入大地之下,才堪堪擋住了這壓制了力量的全力一擊,但攻擊還沒結束,在泰瑞昂後退一步的瞬間,9道和灰燼使者一模一樣的幻影之刃在她身體周圍的各個角度同時出現,那悄無聲息的攻擊籠罩了露米娜斯的每一寸躲閃空間。

    冰霜符文在死亡領主的雙手中破碎開,這一刻,她全身的血液都被冰封,連帶著身體表面,也凝結出了厚重的冰霜,將自己的防禦力在瞬間提升到了最高。

    “哐、哐、哐、哐”

    幻影之刃是沒有聲音的,但劍刃砍過冰霜卻發出了聲響,在黑色利刃消散的那一刻,露米娜斯全身的冰塊都被斬碎,在冰屑飛舞之間,她的肩膀,手臂和腿部,都出現了被切開的傷口。

    “嘶...真疼!”

    露米娜斯扔掉了自己的符文劍,她埋怨的看了一眼泰瑞昂:

    “不是說好練習的嗎?”

    “這不怪我...”

    泰瑞昂將黑色的重劍放在眼前,敲了敲冰冷的劍刃,又看了一眼露米娜斯:

    “是你先嘲諷它不如天啟的...它只是給了你一個小小的“教訓”。”

    眼看著那把劍被泰瑞昂背回身後,露米娜斯紅色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渴望:

    “我收回之前的話,灰燼使者很強大,配得上傳奇武器的名頭,說起來,我的陛下,你說我有可能拿到屬於自己的傳奇武器嗎?”

    “嗯...有可能!艾澤拉斯歷史上有太多的神兵利器不知所蹤,光是我知道的,就有很多...其中也有很適合你的。”

    泰瑞昂摩挲著下巴,他看著眼前的死亡領主:

    “前提是你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吉爾尼斯我就交給你了,等到“災難日”行動結束之後,等到我們徹底閒下來,我會給你一條信息...關於傳奇武器的信息,然後,你就得自己去找了。”

    “沒問題!”

    露米娜斯朝著泰瑞昂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在自己用死亡能量修補傷口的時候,露米突然抬起頭,看著泰瑞昂,她低聲問到:

    “奧蕾莉亞最近怎麼樣?”

    聽到這問題,泰瑞昂的表情黯淡了一些:

    “很糟,她很後悔自己的冒失舉動,那些殺戮讓她無法休息,閉上眼睛就能聽到內心的問責,但...也許這是她命中注定的考驗,每一個薩萊茵都得經過這樣的考驗,我無法幫助她...不過有她的妹妹弟弟陪著她,你無須擔心她的近況。”

    “我真正想問的是,你埋怨過她嗎?”

    露米娜斯又問到,她的眼睛裡跳動著屬於女人的八卦神色:

    “她那麼冒冒失失的衝進了敵營,差點給整個黯刃帶來了麻煩,說真的,你沒有埋怨過她哪怕一點點嗎?”

    “有意思的問題。”

    泰瑞昂笑了笑,他不顧地面的塵土,盤坐在地面上,看著露米娜斯的眼睛,他低聲說:

    “我為什麼要埋怨呢?我盡力把你們,每一個死亡領主都引導成為你們活著時候的樣子,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執念,我們到底和活人不一樣,哪怕再怎麼偽裝,有些事情是改變不了的...我們只能依靠執念活著,我是如此,奧蕾莉亞也是如此。”

    “你也很清楚她為什麼要拋下一切來到我身邊...她害怕我失控,露米,我很清楚這一點,她竭盡全力的撫平我內心的戾氣,她擔心在未來的某一天,我,泰瑞昂.黎明之刃,會因為負面情緒和黑暗力量的爆發而真正變成一頭怪物...她能看到我失控之後對這個世界造成的威脅,她在竭力避免那個結局的到來。”

    “她把一切都給了我,我怎麼能再自私的要求她拋下對親人的感情呢?”

    黯刃之王閉著眼睛:

    “我知道我不能迷失,有個女人在守望我,但對於亡靈來說,掙扎只是過程,迷失才是結果,我們終會歸於平靜的永寂,在那之前,我要為黯刃鋪好後路...為我和奧蕾莉亞,為你們鋪好後路。”

    “但你知道嗎?泰瑞昂。”

    露米娜斯拂了拂自己的頭髮,她像是活人那樣嘆了口氣:

    “在和麥拉重新站在一起的時候,我對復仇就沒什麼感覺了,當然,對惡魔玩弄我們命運的憎恨還在,但...已經沒有那麼強烈了,我會感覺,我在揮霍死人的幸福,而有時候,我會感覺到,我的情緒在這種平靜和快樂中正在一點一點的被抹去。”

    死亡領主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國王:

    “我快迷失了,等到所有的情緒消失,憤怒,憎恨,快樂,喜悅,等到這些消失的那一刻,我就會失去自我,回歸永寂,對吧?”

    泰瑞昂無聲的點了點頭。

    “死人的願望一旦被滿足,就是我們徹底解脫的時候...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露米,我把你困在黑鐵區也是因為如此,但不要擔心,我已經找到死之界的線索了,很快...很快你就不需要擔心這件事了,你會和麥拉永遠在一起,就像是我們活著的時候。”

    “很快,屬於黯刃的歸宿,就會出現了...”

    ———————————————————

    “嘩啦”

    一大桶冰冷的血酒被粗暴的倒入酒杯裡,在熔火之心最深處的鍛造鐵砧旁邊,麥格尼.銅須靠在灼熱的石頭上,他一邊狂飲著血酒,一邊左右觀察著,在確認無人之後,麥格尼偷偷的從鐵氈之下的暗格里,取出了一塊用黑布包裹的東西。

    他將其放在眼前,打開。

    一抹黑色的光暈照在了他的臉上,照亮了他幽藍色的眼睛,那赫然是黑色的璀璨之辰寶石被切下來的邊角。

    在鍛造武器的時候,原材料用不了是很正常的事情,麥格尼遇到過很多次這樣的遭遇,但這一次不一樣,他親手打造出了灰燼使者,他也很清楚自己手中這點邊角料可以做出什麼。

    在這一段時間裡,麥格尼對這塊詭異的黑寶石已經研究的很透徹了。

    “光與影...最璀璨的光芒,也將誕生在最黑暗的陰影裡...”

    麥格尼凝視著寶石,大口的喝著酒,在幾分鐘之後,他伸手將這寶石的邊角料藏了起來,而就在他站起身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覺到了背後傳來的冰冷氣息,麥格尼轉過頭,就看到了如幽靈一樣站在鐵氈邊的泰瑞昂,後者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你...打算用這些邊角料做些什麼?”

    泰瑞昂開口問到,麥格尼下意識的抓起了手邊的鍛錘,他意識到,自己被詛咒的生命終結的時刻,可能就要到了。

    但出乎矮人之王預料的是,泰瑞昂並沒有深究,相反,他拿出一張複雜的工程學圖紙,將其遞給了麥格尼:

    “做個交易吧,麥格尼,幫我造出這玩意...”

    “然後,我就允許你把這邊角料,送去給你曾經的同胞...其實我也很期待,灰燼使者的姐妹劍,會迸發出什麼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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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吉爾尼斯之亂(上)---為天人一線兄弟加更【520】

    “這東西?看上去像是一門火炮。”

    麥格尼.銅須將手裡的圖紙攤開,這是典型的工程學圖紙,也不知道是出自侏儒或者地精之手,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各種參數,看一眼都會讓人覺得眼暈。

    不過這設計的本體卻很好認,是一門複雜繁瑣的火炮的樣式,三段式結構,彼此互相耦合,以麥格尼頂級鍛造師的眼光看去,這一門炮上,最少有上千個零件,這也是在艾澤拉斯工程學歷史上從未有過的複雜發明。

    “組合零件已經開始在黑鐵區鑄造了,但這武器的內核,將直接承受巨量魔力衝擊的第一節炮管,那些工程學大師告訴我,在目前的技術體系下,只能由最好的鍛造師一錘一錘的敲出來,才能保證達到合格的堅韌度。”

    泰瑞昂站在一邊,手指在圖紙上點了幾下,對麥格尼解釋到:

    “你可以將它理解為一個超大型的魔力匯聚與精準發射的裝置,要在5天之內鑄造完成,有問題嗎?”

    “問題?當然有!”

    麥格尼在死後依然繼承了矮人們的火爆脾氣,再加上他和泰瑞昂本身就有些矛盾,因此在看完了圖紙之後,這鍛造師不屑的說:

    “我能造,這很簡單,無非就是體力活而已,但問題就在於,你要用它發射什麼?在我的記憶裡,就算是達拉然最頂級的一批魔力寶石,也不需要用這種龐大複雜的機械來發射,這東西就算造出來了,也是觀賞品,你知道的,我從不製造那些沒用的東西。”

    “我只能告訴你,麥格尼,這門炮對於這個世界而言,是有非常重要的意義的,我將用它狙殺一個重要人物...別擔心,不是人類,也不是你曾經的朋友,他們還沒有重要到那個地步...至於能量源,我早就準備好了,也不需要你擔心。”

    黯刃之王居高臨下的看著麥格尼,他沉聲說:

    “你要把它鍛造好,用最好的技巧,明白嗎?我不奢望它能發射第二次,但它要能在超強魔力的沖刷下堅持最少5-10秒,這將是一把用完就廢棄的致命武器,也是最好的武器,只需要使用一次,就能讓敵人膽寒的武器...”

    “你必須把它造好!”

    泰瑞昂伸出手,點了點麥格尼的胸口:

    “這和你我之間的矛盾沒關係,你是一個鍛造師,那就用鍛造師的態度來製作它!”

    “那你最少得告訴我!”

    麥格尼抓起鍛錘,在手裡活動了幾下,他抬頭看著泰瑞昂:

    “最少得告訴我,你打算用它對付誰?”

    黯刃之王沉默了一秒鐘,然後壓低了聲音:

    “惡魔!”

    ——————————————————————————————————————

    “陛下,您今天看上去精神很不錯嘛。”

    在吉爾尼斯的宮廷中,沃爾夫.華萊士醫生提著自己的手提箱,在王室護衛的注視中,進入了國王休憩的小花園,在吉爾尼斯特有的幾種漂亮的植物的映襯下,年老的吉恩國王看上去精神矍鑠。

    在醫生走入花園的時候,這位國王正手持一個水壺,在給他喜愛的幾朵花澆水,就像是一個平和的中年人,完全看不出他脾氣火爆的那一面。

    “你來了,沃爾夫醫生。”

    國王聽到了醫師的問候,他放下水壺,扭頭看著沃爾夫,國王的聲音有些渾濁,低沉,連音色都變化了一些,看樣子似乎是感染了這個季節非常常見的流感,伴隨著年紀的增大,再加上國內事務的繁雜,讓這位國王多少有些精力不濟。

    年輕的醫師和國王聊著天,將溫度計交給國王貼身的侍衛,然後由侍衛在檢測數遍,確認無誤之後,遞給了國王,幾分鐘之後,沃爾夫看著溫度計上的讀數,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體溫高於正常,陛下,我開的藥,您最近有吃嗎?普通的流感,最多3天應該就被治癒了才對。”

    “那藥很苦澀,而且有股怪味。”

    吉恩一邊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一邊拿起一杯酒,對年輕的醫師說:

    “只是小小的流感而已,完全不需要擔憂,沃爾夫醫生,我小時候就不喜歡吃藥,我感覺我已經快要復原了,只需要再堅持幾天,我的身體告訴我,我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但這不對,陛下!”

    年輕但技藝嫻熟的沃爾夫醫生推了推鼻樑上的單片眼鏡,他嚴肅的對國王說:

    “現在可不是平時,陛下,狼人疫病在整個國家範圍裡傳播,我國最好的醫生也無法判斷這種疫病的傳染途徑,就算是那些神秘的德魯伊們,也沒有根治疫病的手段,而且前一段時間,他們內部的鬥毆,更是直接毀掉了好幾個村莊,我們不知道該相信誰...所以,為了國家著想,您最好還是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這一席話說的有理有據,讓性格火爆的國王也無法反駁,最近幾年,吉爾尼斯國內的獸化病傳染簡直就像是瘟疫一樣,反覆無常,在去年的時候,龍骨港還爆發過一場狼人疫病,但所幸在那些德魯伊的幫助下,疫病很快得到了控制。

    但德魯伊們在幾個月之前卻詭異的開始了內鬥,還有很多人目睹過那些德魯伊們在光天化日之下變成了狼人,一時間,原本被視為救星的德魯伊們也開始被排斥,這讓那些正常的德魯伊的行蹤變得更詭異。

    正如沃爾夫所說,現在整個吉爾尼斯面對神秘的狼人疫病幾乎束手無策,只能將那些感染了疫病的人趕出北方的格雷邁恩之牆,讓他們在銀松森林裡自生自滅,但這也不是個長久之計,王國的斥候已經數次匯報,那些銀松森林裡的狼人似乎已經演化出了初級的社會形態。

    也許那些狼人們是擁有智慧的,他們在黑暗的森林中發展著,也許已經變成了吉爾尼斯大地上的另一種詭異而危險的文明。

    “別拿狼人疫病嚇唬我,沃爾夫,你這壞小子。”

    吉恩笑著罵了一句:“它們可嚇不倒我。”

    國王顯然很喜歡這個年輕而放浪的醫師,他從沃爾夫身上似乎看到了年少時的自己,一樣的浪蕩不羈,而且沃爾夫精湛的治療手段,也讓整個吉爾尼斯城的貴族們交口稱讚,這是個有實力的年輕人,也有足夠的資本炫耀自己。

    “好吧。”

    沃爾夫聳了聳肩,他扭頭對侍衛說了幾句什麼,一名侍衛轉身離開,片刻之後,那侍衛就端著一個銀色的托盤走進了花園,托盤上放滿了各種藥劑瓶。

    哪怕沃爾夫深的國王的信任,但是在治病這件事情上,他還是不能用自己攜帶的藥劑為國王注射,必須使用宮廷裡存儲的藥劑,這些藥劑都是經過檢測的。

    在疫病蔓延至下,整個宮廷對於國王的保護,已經做到了極致。

    “我知道您不喜歡藥物注射的感覺,但...這是必要的。”

    沃爾夫捲起袖子,從侍衛手中的托盤裡拿出用熱水清洗過的銀色注射器,又拿起一瓶綠色的萃取藥品,將那藥液吸入注射器中,他將注射器放在眼前,用手指彈了彈,手指用力之間,一滴綠色的液體衝出針管之外。

    在他眼前,在侍衛的幫助下,國王的右臂的衣服稍稍挽起,沃爾夫對國王笑了笑,然後將鋒利的針頭,刺入了國王的血管中,在擠壓之間,綠色的液體緩緩的進入了吉恩國王的血管裡。

    “好了,宮廷裡儲存的特效藥,只需要一天的時間,您就能再次大展雄風了。”

    醫生將注射器放在托盤中,又拿出聽診器,檢測了一下國王的心跳和脈搏,片刻之後,他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對昏昏欲睡的吉恩.格雷邁恩國王說:

    “好好睡一覺吧,陛下,等你甦醒的時候,一切痛苦都會離您遠去了。”

    “你又紮了我一針,我記住了,小沃爾夫。”

    吉恩拿起一杯酒,對沃爾夫舉了舉杯子:

    “謝謝。”

    “這是我應該做的,陛下。”

    沃爾夫再次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在國王看不到的角落裡,他眼中閃過了一絲精芒,在王室侍衛將醫生送出宮廷之外的時候,在沃爾夫登上馬車的那一刻,他對這侍衛耳語道:

    “收拾東西離開吧,藥品起效還有一天的時間,我在銀松森林等你們,兄弟...”

    那侍衛對沃爾夫醫生點了點頭,他眼中閃過一絲野獸般的光芒,他輕聲問到:

    “醫生,你說,像我們這樣的人,還能重回自己的國家嗎?我們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

    這問題讓沃爾夫醫生楞了一下,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侍衛的肩膀:

    “當然,你和我,不就是證明嗎?”

    “不要想太多,兄弟,吉恩蠻橫的驅逐我們,迫使我們離開自己的親人,這是他應得的,讓他也嘗一嘗變成怪物,被人遺棄的滋味...但我們不會要他的命,我們也不想統治這個國家,我們只是想讓我們的兄弟和人類和平共處,僅此而已。”

    沃爾夫醫生坐上馬車,他拉開馬車的窗簾,在離開之前,對那侍衛說到:

    “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們,你要記住,我們不是怪物,我們也不會成為怪物!”

    在侍衛的注視中,沃爾夫乘坐的馬車轟隆隆向前,在車廂裡,沃爾夫有些疲憊的摘下眼鏡,他揉著額頭,對坐在馬車另一邊的人低聲說:

    “狼人血液的樣本已經注入了吉恩的身體裡,在今晚他就會轉化,和那個詭異的頭狼拉萊爾.牙火的接觸也很順利,他說他和他的追隨者願意幫助我們,但唯一可惜的是,暗夜精靈的德魯伊們感知到了我們的活動,他們提前把那“聖物”送走了...總之,答應我,別殺太多人!”

    “唔...在你眼裡,你的同伴們就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惡棍嗎?”

    露米娜斯愜意的靠在車廂裡,她手裡用高腳杯端著一杯殷紅的血酒,她看著眼前的沃爾夫,片刻之後,死亡領主說:

    “泰瑞昂讓我轉告你,黯刃軍團對於統治吉爾尼斯沒有興趣,所以在“災難日”結束之後,這片大地很快就會恢復它本來的樣子,你想讓人類和狼人和平共處?很不錯的理想,但沒人會幫你實現它,你只能自己來。明白嗎?”

    “坦白說,我不太明白。”

    沃爾夫揉了揉自己的額角,他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死亡領主:

    “陛下的意思是,讓我們自生自滅?”

    “愚蠢!陛下是想讓你們融入黯刃之下的文明體系。”

    露米娜斯喝著血酒,解釋到:

    “一個沒有種族之分,外貌之別的體系,包容一切的體系,在舊大陸的文明被推翻之後,你們,狼人,也將加入重建文明的行列裡,迪菲亞聯邦歡迎一切願意加入這個新體系的生靈,沒有國王,沒有貴族,只有人民,平等的新世界...反正他是這麼說的,總之,你要好好想一想。”

    “銀松森林的十幾萬狼人都聽你指揮,你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密探或者是戰士了,你應該學著從首領的角度去考慮問題,摧毀很容易,但摧毀之後的重建,就沒那麼簡單了。”

    “但我和你們不一樣,我並沒有那麼近距離的接觸過陛下,所以,其實到現在為止,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推翻舊文明,建立新文明,他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沃爾夫看著露米娜斯,他雙眼中閃耀著嚴肅的光芒:

    “畢竟我當初來吉爾尼斯的任務很簡單,就是散佈混亂,但現在,我又要突然學著掌控一切,這讓我很茫然,所以,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別想那麼多,沃爾夫。”

    露米娜斯翹起腿,歪著腦袋,看著眼前的狼人,她說:

    “黯刃的每一個首領都是獨特的,我們在變化中尋找未來,你會惶恐是因為你感覺到了肩膀上的責任重大,但實際上,適應了也就會感覺其實沒什麼...至於泰瑞昂想做什麼,讓我為你總結一下。”

    “他建立黯刃,從來都不是為了和人類帝國或者是精靈作戰的,黯刃從誕生之初,就是為了對應更高體系的戰爭,你可以把我們理解為保衛者,保衛那些有能力接受新世界的生命,我們從來都不是為了毀掉誰而來,而我們真正的對手,被我們擊敗過一次的對手,很快就要出現了。”

    “我不會告訴你我們是好是壞,你可以自己用眼睛去看...我也相信,這一切,不會讓你失望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6:08
9.吉爾尼斯之亂(下)---為勇敢阿墨兄弟加更【620】

    “唔”

    午夜時分,在一片安靜的吉爾尼斯宮廷中,已經休息了一天的吉恩國王突然睜開了眼睛,他從床上坐起來,悄無聲息的左右看了看,在他身邊,是他摯愛的王后米婭,雖然國王也有屬於自己的情人,但他和王后之間的感情也是值得肯定的。

    這位王后為他生下了兒子利亞姆和女兒苔絲,幾乎將生命最美好的歲月都獻給了吉恩,這是脾氣火爆的國王也無法割捨的感情。

    他小心翼翼的走下床,沒有驚動王后,國王感覺很渴,他需要一些水來滋潤一下灼燒的幾乎要冒煙的嗓子,這是不正常的情況,但行走在臥室之中,吉恩活動了一下手臂,這幾天因為感染了流感而總有些昏昏沉沉的身體似乎完全恢復了精力。

    “沃爾夫還真是有兩把刷子。”

    中年國王笑了笑,他穿過臥室的走廊,沒有驚動侍從,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在黑暗中,他將那冰冷的酒一飲而盡,但嗓子的乾渴卻沒有得到任何的緩解,相反,那被灌入身體裡的酒,就像是火上澆油一樣,讓他身體裡的燥熱越發明顯。

    甚至連皮膚上,都出現了詭異的瘙癢。

    “這是怎麼回事?”

    國王的雙手撐在桌子上,他突然感覺到一股眩暈,隨後而來的,就是內心裡平靜的情緒突然爆發,就像是積壓的火山一樣,那灼熱的情緒,從內心中噴湧而出。

    “哐當”

    裝著酒的瓶子和杯子被他掃在地面上,玻璃破碎的聲音驚動了臥室內外的人,而門外,侍衛行走的腳步是如此的清晰,吉恩國王踉蹌的向前邁出一步,直到這時候,他才發現了自己的異常,本該一片漆黑的臥室裡,黑暗中的每一樣東西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這不正常!

    這不是人類該有的視力...而內心中滾動的憤怒讓他很快就無法再思考這些問題,在侍衛打開門的那一刻,他也掙紮著站起了身,在眼前的穿衣鏡裡,吉恩看到了自己...看到了那雙黃色的,狼一樣的雙眼,看到了自己遍佈全身的銀色鬃毛,以及那狼一樣的腦袋。

    他呆滯了,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那赫然是一雙有利爪和肉墊的爪子。

    “保護國王!”

    侍衛長又驚又怒的吼聲這一刻在國王的臥室中響起,緊隨其後的,就是灼熱的火槍激發的聲音,那些彈丸劃過黑暗的空氣,在吉恩的軀體上掀起了傷口,而在王后的尖叫聲中,在痛苦的刺激下,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吉恩陛下回頭朝著忠誠的侍衛們咆哮著,他的雙眼中滿是野性的瘋狂,但又保留著最後一絲理智。

    銀發之狼回頭看了一眼被侍衛們緊緊保護起來的王后,他看到了自己妻子眼中驚恐的光芒,吉恩顫抖著,朝著王后伸出爪子,但卻被侍衛長揮起長劍,一劍逼退,在越發喧囂的槍林彈雨中,吉恩的軀體上跳起了更多的血花,最終,他吼叫著掀飛了幾個侍衛,在充斥著血腥味的空氣中,他轉身打破了窗戶,竄入了宮廷之外的黑暗裡。

    一聲聲悲涼的狼嚎聲在這月夜中此起彼伏,國王臥室中的槍戰似乎是個信號,在不到10分鐘的時間裡,那些隱匿在整個吉爾尼斯城的狼人們齊刷刷的撕去了偽裝,在黑暗的城市下,在那籠罩著夜紗的屋頂,狼人們成群結隊的奔馳而過。

    他們似乎並沒有想著傷害誰,他們就像是一群被詛咒者,在這個月夜裡,用一聲聲嚎叫,來宣洩自己對命運的不滿。

    膽小的市民們顫顫巍巍的抱著自己的妻子和兒女,躲在床下瑟瑟發抖,生怕下一刻就有狼人衝入房間中,將他們屠殺殆盡,但沒有...這些狼人們並沒有去傷害無辜者,相反,他們在一聲聲狼嗥的指揮下,朝著吉爾尼斯成的軍事區進發。

    在那城區裡,關押著很多感染了狼人瘟疫,即將被流放的病人,還有很多被抓獲的,即將被處以死刑的狼人,他們是要去營救自己的同胞,以及在守軍反應歸來之前,將這個城區控制在自己手裡。

    但沃爾夫和銀松森林的狼人們籌劃了數年的攻勢,僅僅就是這樣嗎?僅僅就是恐嚇吉爾尼斯境內的貴族嗎?

    當然不是!

    就在同一個深夜裡,遠在吉爾尼斯北部和銀松森林連接處的地區,在那一道高達近20米的,將整個吉爾尼斯一分為二的格雷邁恩之牆的下方,生活在銀松森林區域裡的狼人們在這一晚掀起了可怕的暴動,他們在數位首領的指揮下,從黑暗的森林裡走了出來。

    那些高大的,獸性的人型生物的雙眼在黑暗中散發著光芒,他們扯著嗓子,朝著格雷邁恩之牆上的守軍吼叫著,那多達十幾萬的數量讓守衛在城牆上的守軍非常的緊張,數十門大炮已經對準了城下吼叫不休的狼人,只等著守衛城牆的北方領主一聲令下,灼熱的火炮就會將這些怪物徹底送入地獄。

    “它們按耐不住了?”

    守在城牆上的是吉爾尼斯的北方公爵,達利烏斯.克羅雷領主,作為一個王國的公爵,他原本統治著格雷邁恩之牆以北的廣闊領主,銀松森林的一半都是在他的領土之內,但狼人之災爆發的時候,北方大公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就失去了自己的大部分領地,為了整個國家的安全,這位大公不得不放棄了自己的祖地。

    但他並沒有因此放棄自己的責任,從格雷邁恩之牆建立起來到現在,這位公爵一直守在這裡,為吉恩國王守住了國家的北疆,他已經和狼人們打了無數次交道了,但他從未見過這些野獸像今晚這樣暴躁。

    “這是有原因的,必然是有原因的,狼人們不是單純的野獸,它們有自己的智慧,肯定是出現了我們不知道的情況,迫使這些狼人開始向南遷徙。”

    披著戰甲的公爵站在高大的城牆上,他朝著下方黑暗大地看去,那些狼人此起彼伏的怒吼聲讓人非常煩躁,但這並沒有影響到公爵的思考,在他身後的城牆守衛輕聲說:

    “公爵,會不會是前幾天的煙霧?您還記得嗎?從提瑞斯法地區的天空逸散的煙霧,據說那邊現在出現了大規模的亡靈活動,會不會是他們驚擾了這些狼人?”

    “有可能。”

    達利烏斯公爵撫摸著自己的鬍鬚,片刻之後,他沉聲說:

    “請拉萊爾大師過來!”

    公爵身後的衛兵立刻轉身離開,片刻之後,在狼人們的嚎叫聲中,一位身穿獸皮的老德魯伊在衛兵的護送下走上了城牆,他看上去像是個暗夜精靈,他在一年前出現在吉爾尼斯,曾數次幫助格雷邁恩之牆的守軍驅散過狼人的圍攻,在這片區域很受尊重。

    但他脾氣古怪,不怎麼願意和人類接觸。

    “拉萊爾大師,狼人們發瘋了,您能和以前一樣驅散它們嗎?”

    達利烏斯公爵對老德魯伊說:

    “把它們驅散回銀松森林裡去,我們需要它們繼續待在那裡。”

    “很難。”

    老德魯伊拉萊爾閉著眼睛,傾聽著狼人們的嚎叫,片刻之後,他對達利烏斯公爵說:“狼人們察覺到了北方的空氣中逸散的黑暗,他們被驚動了,他們不願意再回去森林,因為那裡已經不安全了。”

    說著話,老德魯伊的鼻子抽了抽,他似乎在空氣中嗅著什麼。

    “連我站在這裡,都能嗅到惡魔的臭味...9000年前後,它們還是回來了,它們的探子已經融入了你們的世界,人類,狼人不再是你們需要擔心的問題了。”

    “你說什麼?”

    北方公爵是個地地道道的戰士,他厭惡這種神神叨叨的預言,他直接了當的說到:

    “亡靈在銀松森林北方滋生,吉爾尼斯需要狼人們擋在我們的國家之前,把它們驅散回森林裡,拉萊爾大師,否則它們就會死在我們的炮火之下。”

    “嗯?”

    公爵直白的發言讓老德魯伊的眼睛眯了起來,後者看著公爵高大的身影,他沉聲問到:

    “你把狼人當成犧牲品?公爵,需不需要我提醒我,他們曾經都是你的人民!”

    “但它們已經變成了怪物,大師,我沒時間和你討論這些人性的問題,如果你解決不了這個問題,那麼我就用我的方式來!”

    北方公爵的手臂抬起,城牆上的數十門火炮的火門被打開,狼人們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將至,它們的吼叫聲變得更瘋狂。

    而就在這一刻,詭異的光芒在公爵身後亮起,北方大公回過頭,就看到變形術的光芒在老德魯伊拉萊爾的身上纏繞著,只是眨眼之間,一個身高比他還要高出兩個頭的巨大黑影出現在了他身後,變成狼人形態的拉萊爾.牙火瞪著眼睛,看著北方大公。

    “你讓我想起了9000年前,我那些愚蠢的同胞...”

    這老邁的暗夜精靈德魯伊呲著牙,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9000年前,惡魔的狗腿子,那些半惡魔薩特肆虐我的家鄉,我的同胞們對它們的襲擊毫無辦法,是我...我從古老的典籍中看到了新的力量,被狼靈戈德林賜予的野性之力,我帶著自願為家鄉付出一切的犧牲者們接納了那種力量!”

    “咔”

    北方公爵手中的長劍被高大的狼人一把折斷,他的身體都被強大的頭狼扼住脖子,抓在了半空,在城牆之上,淅淅索索的黑影子詭異的出現在毫無防備的士兵們身後,北方大公親眼看到,自己最信任的副官,也在身體扭曲之間,從一個英俊的人類小夥子,變成了一頭猙獰的狼人。

    這讓他感覺到了一種絕望,他的城牆上,到底還有多少這些能在人類和狼人之間自由轉換的詭異傢伙?

    拉萊爾.牙火將掙扎不休的北方大公抓到自己眼前,這猙獰的頭狼低聲吼道:

    “是我們保護了我們的家鄉和人民,但愚蠢的瑪法里奧卻放逐了我們...但在千年之後,當我重回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很欣慰的看到,我的子嗣,和我接受了一樣力量的生靈在這片大地上生息繁衍,他們還找到了能真正駕馭野性力量的方法,我也因此得到了救贖...”

    “但你們太愚蠢了,人類的貴族,惡魔就要來了,在千萬年後,它們僵持重歸這個世界,它們將履行萬年前他們未竟的使命,將這個世界連同一切生命通通扼殺...你們太愚蠢了,你們只能看到有限的未來,卻看不到犧牲者為了這個世界的未來做出了什麼樣的犧牲。”

    “而沒有犧牲,哪裡來的勝利?”

    頭狼活動著脖子,這在9000年前的薩特之戰裡,自願接受狼靈力量,轉化為世界上第一頭狼人的暗夜精靈德魯伊仰天咆哮,月夜的光芒灑在他身上,在下一刻,在公爵憤怒的吼聲中,他的軀體被拉萊爾從20米高的城牆上扔了下去。

    “成為我們的一員吧,戰士,很快,你就要和利爪的同胞們一起踏上戰場。”

    說著話,頭狼的手臂狠狠向下揮動,片刻之後,沉重的格雷邁恩之牆的柵欄在艱澀的聲音中被緩緩打開,已經等待多時的狼人們歡呼著衝入了這堵高大的城牆裡,衝入了他們原本的家園中。

    “去吧,狼人們,把狼靈的野性之力分給每一個需要力量的人!”

    拉萊爾站在格雷邁恩之牆的最高處,在月亮的照耀下,他的身影顯得越發猙獰:

    “在惡魔們踏上這片大地的時候,它們要面對的,將是成千上萬,利爪與尖牙的野性保衛者!”

    “你們將為這片大地帶來榮耀!”

    “咆哮吧,永不屈服的血牙!”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6:08
10.年輕人們-為書友150531132548765加更【720】

    拉萊爾.牙火,這是參加過上古之戰的遠古德魯伊之一,他活躍在距今9000年之前。

    在萬年前的惡魔們入侵艾澤拉斯失敗之後,並非所有的惡魔們都離開了這個世界,還有一些接受了惡魔力量的傢伙們殘留在黑暗中,繼續為他們的惡魔主子們策劃著毀滅世界的陰謀。

    那個時代,人類,侏儒,矮人這些生命都還沒有誕生,整個世界的生命種類很少,除了遍地都是的巨魔之外,還有精靈以及熊人,野豬人等等,因此留給惡魔們的選擇也不多,它們在發展僕從軍的時候,經常會挑選一些意志不堅定的精靈。

    而自願或者被動接受了惡魔之力的精靈,其形體會發生很大的變化,纖細而優美的身軀被臃腫扭曲的肌肉取代,美麗的雙腿也被轉變化為了反曲型的蹄子,身上還長出了紫色或者黑色的鬃毛,以及惡魔的長角,還有一條會不斷甩動的尾巴。

    這些醜陋而奸詐的半惡魔,被精靈們稱之為“薩特”,這是一種對叛徒的蔑稱。

    但就這些藏頭露尾的薩特,在惡魔們被擊敗數百年後,又掀起了一場針對海加爾山和世界樹的大叛亂,他們從虛空中召喚了很多惡魔助戰,而那時候,整個暗夜精靈還沒有從上古之戰裡恢復過來,面對叛亂的薩特,他們打得很艱難。

    那一戰讓很多不該死的勇士都折戟沉沙,而在薩特之戰進行到最危急的時刻,以拉萊爾.牙火為首的一部分德魯伊們不願意再被動挨打,他們瞞著其他人,進行了一場危險的試驗。

    眾所周知,德魯伊們的力量來源於他們所信奉的荒野半神,半神賜予了他們變形戰鬥的能力,但並非所有的荒野半神都會將力量賜予德魯伊,並非因為半神們吝嗇,而是有些力量,對於凡人來說太過危險,比如最凶狠的荒野半神,狼靈戈德林。

    這位全盛長滿雪色鬃毛,如獨狼一樣在森林中行走的巨狼之神異常強大,它所代表的野性之力也同樣桀驁不馴,德魯伊們很少會向狼靈祈求力量,但拉萊爾.牙火和他的同伴們,在看到同胞被薩特打的節節後退的危急時刻,他們義無反顧的接受了狼靈危險的賜福。

    他們變成了世界上第一批狼人德魯伊,凶狠,強大,戰鬥起來不顧一切,這批狼人德魯伊從狼嚎谷殺入戰場,在費伍德森林和灰谷的交接處,和那些不可一世的薩特展開了絕命的死戰,他們在狼嚎谷惡戰數天,數千名狼人德魯伊殺死了數倍於己方的惡魔和薩特,最終逼迫的薩特不得不倉皇逃離。

    可以說,沒有拉萊爾和狼人德魯伊們的存在,暗夜精靈們在薩特之戰的結局會是什麼樣,真的很難說,但拉萊爾的結局卻並不好,戈德林的力量並非凡人可以掌控,這些狼人德魯伊們太過沉浸於殺戮,也讓他們的心智產生了變化,他們開始瘋狂的進攻周圍的一切生物,哪怕是他們的同伴。

    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大德魯伊瑪法里奧.怒風,不得不將這些失控的狼人德魯伊們封印在翡翠夢境的最深處,然後下令,不允許任何德魯伊們再向狼靈戈德林祈求力量。

    但拉萊爾並沒有死去,德魯伊們在翡翠夢境裡也不會那麼容易死去,在數千年的封印中,不止一次有強大的法師接觸過這批初始狼人,據說麥迪文曾親眼見過拉萊爾和他的同伴,倒霉的人類演員沃爾夫.華萊士,就是麥迪文對狼人研究的犧牲品。

    而巫妖阿魯高的導師,召喚大師烏爾,在臨死前的最後一次召喚,也找到了拉萊爾被封印的空間,在泰瑞昂的授意下,在一年多之前,阿魯高秘密返回吉爾尼斯,將這位危險的頭狼,從翡翠夢境裡秘密召喚了出來,並且給與了他可以有效壓制狼人力量的月夜草藥劑。

    黯刃之王並不是在做好事,他和拉萊爾達成了協議,作為自由的代價,拉萊爾要幫助沃爾夫整合銀松森林的狼人勢力,這位9000年前的德魯伊在從狼人的無盡憤怒中解脫之後,也同意了這個要求,但他也需要沃爾夫幫他尋找一樣東西。

    拉萊爾需要那些活躍在吉爾尼斯境內的暗夜精靈德魯伊們手裡的“聖物”,被稱之為“月神之鐮”的武器,那曾是他在9000年前接受戈德林力量時使用的法杖,他需要那根法杖來解脫自己被困在翡翠夢境裡的其他兄弟。

    而在得知拉萊爾生還的消息之後,在庫爾提拉斯境內活動的凋零者們也派來了使者,想要邀請拉萊爾.牙火加入凋零者的行列,據說雙方談的很愉快,不過在拉萊爾試圖從暗夜精靈德魯伊手裡,奪取月神之鐮的時候,發生了一點點意外,導致暗夜精靈提前覺察到了頭狼的解脫,於是他們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帶著月神之鐮返回了海加爾山。

    這一度讓拉萊爾很憤怒,不過他最終還是有理智的,尤其是在從沃爾夫那裡得知惡魔即將再次入侵艾澤拉斯的時候,這位遠古德魯伊就和泰瑞昂一拍即合,他要留在吉爾尼斯,在這裡和露米納斯以及沃爾夫聯手,抵抗惡魔的襲擊。

    這些經過上古之戰的老骨頭們雖然有時候會很固執,很難以打交道,但他們骨子裡對於惡魔的憎恨和警惕,在現在這個時間點裡,卻幫了泰瑞昂很大的忙。

    ——————————————————————————————————————————————————————

    “砰”

    一頭活過來的骸骨扭動著身體,想要從屍骨坑裡爬起來,但就在它抬起頭的時候,一隻冰冷的戰靴正面踹在了這腐朽的腦袋上,將那骸骨又一次踹回了大坑裡。

    “燒掉它們!”

    稍微帶著口音的聲音響起,下一刻,粘稠的火油就從屍骨坑頂端澆下來,那液體咕嘟咕嘟的響動聲中,年輕的身影手持火把,站在了屍骨坑旁,片刻之後,散發著古怪味道的火焰,就從這屍骨坑裡燃燒了起來。

    這並不是在某個戰場上的一幕,實際上,這裡是洛丹倫城的外城區,在平民區的墓地裡發生的一幕,在巫妖王的意志籠罩中,無形的黑暗之力正在喚醒墓穴中的屍體,並不是一具一具的喚醒,在夜晚的詭異響動聲中,往往一個墓地裡的所有屍體,都會被從永恆的長眠中拉起來。

    巫妖王的“胃口”很好,他完全不在意這些屍骨上殘留的微弱的靈魂力量,不像是泰瑞昂那樣挑挑揀揀,在瘟疫鍋事件引發的混亂還尚未平息的時候,洛丹倫王國的人民們就驚恐的發現,好像就是在一夜之間,他們身邊就充滿了在陽光下遊蕩的無腦亡靈。

    雖然在軍人眼中,這些無腦的亡靈落單時毫無威脅,但說實話,這場面對於平民而言,可要比傳說中的黯刃死亡騎士更讓人恐懼,儘管這兩者根本毫無可比性。

    “快,下一個!”

    德拉諾什.薩魯法爾,這個旅居在洛丹倫城裡的獸人少酋長,此時也帶著一隊民兵,在平民區的墓地裡忙碌著,由此可見人力的匱乏,當然,這也是因為泰瑞納斯王已經預見到了糟糕的事情即將到來,他下令要在一天內,將城內外所有的墓穴統統“淨化”掉。

    而當民兵們掘開墓地之後,他們才意識到,情況要遠比他們看到的或者想到的更糟糕...在地下,幾乎所有已知的墓穴裡,都有被喚醒的屍體,而對於那些弱小的平民屍骨而言,握著武器的民兵們一擁而上也能解決,但最棘手的,就是那些真正戰士的屍體。

    在獸人入侵洛丹倫的時候,很多戰死的勇士就被埋在了城內的墓地裡,這些戰死的戰士被喚醒之後,還保留著一部分戰鬥的思維,這些屍骨,就是民兵們難以對抗的,而小薩魯法爾的跟隨,就是為了防止民兵出現損傷,這是完全必要的。

    而從早上忙碌到現在,小薩魯法爾的盔甲上滿是噁心的污臭血液,就連他精心保養的戰斧上,也滿是這種屍體的污染,這讓年輕的獸人很不滿意,但沒辦法,他此時就居住在這座城市裡,如果他不管的話,亡靈們一擁而上,到時候倒霉的還是他。

    “小心點,別下去,用火燒它們!用長矛,別用劍!蠢貨,別被拽下來!”

    獸人揮起斧子,一斧子砍掉了從掘開的墓穴裡衝出來的帶劍亡靈的腦袋,然後一腳將一個靠的太近的民兵踹飛,讓他躲過了致命的腐朽長劍的刺穿,而在他的吼叫聲中,民兵們拿起長矛,吼叫著沖上去亂刺,總算是勉強將那些衝出來的亡靈骸骨又趕回了燃起的火焰裡。

    但看著火焰中掙扎的亡靈,小薩魯法爾還是有一股非常不舒服的感覺,雖然這些士兵們是在和獸人的戰鬥中死去的,雖然他們手上沒準還有獸人的鮮血,但他們畢竟戰死沙場,在獸人的古老傳統裡,小薩魯法爾有些無法接受這種褻瀆死者的行為。

    當然,這也許也和他父親的遭遇有關,而目前城內尚且如此,城外的情況顯然就更糟糕了。

    “德拉諾什!快來!”

    在小薩魯法爾提著油桶走向另一處墓穴的時候,在他身後,穿著法師袍的獸人約林的喊聲讓他猛地回過頭,獸人對身邊疲憊的民兵們吩咐了幾句,就朝著約林走了過來。

    “怎麼了?約林,你不是在達拉然學習嗎?”

    德拉諾什一邊擦著汗水,一邊問到:“有什麼消息要告訴我嗎?”

    “當然有!別忙活這一堆了,快跟我來,薩爾和加爾魯什回來了。”

    約林說著話,就拉著德拉諾什要離開,但年輕的獸人戰士回頭看了看那些忙碌的民兵,他實在是不放心讓這些沒上過戰場的民兵獨自去面對那些詭異的亡靈,想到這裡,德拉諾什搖了搖頭,反而拉著約林走向那些被掘開的墓地。

    “什麼時候去見他們都行,先把這些亡靈處理了,你也不想晚上睡著覺,被這些亡靈吵醒,對吧?剛好,你的法術對付它們更快。”

    ————————————————————————————————

    30多分鐘之後,換了一身衣服的德拉諾什和憤憤不平的約林出現在了洛丹倫貴族區的一處花園裡,他遠遠就看到了正坐在露天的桌子上吃喝的薩爾和加爾魯什,在他們身邊,還有個好奇的看著周圍一切的年輕巨魔,那是個生面孔。

    “嘿,兄弟!”

    德拉諾什高喊了一聲,很不客氣的坐在了薩爾和加爾魯什身邊,四個發小互相問好,開著玩笑,還互相擁抱,看上去關係好極了。

    而一陣打鬧之後,德拉諾什拿起一塊肉排,剛想要吃,就莫名其妙的聯想到了今天上午處理的那些屍體,想到那些噁心的烤肉味,他立刻就沒有了食慾,換了一串葡萄,一邊吃,一邊看著身邊的巨魔,問到:

    “這小哥是誰?”

    “這是沃金,暗矛氏族酋長的兒子,他們在回音群島被娜迦攻擊,然後大酋長帶著戰士幫他們趕跑了娜迦,現在暗矛巨魔也是部落的一分子了。”

    加爾魯什伸出手,拍了拍小薩魯法爾的肩膀,他有意無意的炫耀著自己的新盔甲,那是一套充滿了獸人風格的盔甲,用鋼鐵,獸骨和獸皮糅合,那是他的父親,格羅姆.地獄咆哮在他離開前,送給他的禮物。

    “我的盔甲怎麼樣?很帥,對吧?我老爸說,我已經是個真正的戰士了,有資格擁有自己的盔甲了,上面還有薩滿的法術。”

    加爾魯什拿起一塊雞腿,一邊嚼,一邊對有些緊張的沃金說:

    “沃金,好朋友,這是德拉諾什,強大的戰士,還有約林,我們最聰明的施法者,你看上去不太舒服,是食物不合胃口嗎?”

    “不,不是。”

    坐在一邊的沃金搖了搖頭,這個巨魔有一雙深藍色的眼睛,他嘴角的兩顆大獠牙也擦拭的很乾淨,面對加爾魯什的關心,他聳了聳肩,回頭看著身後人類城市的建築,他低聲說:

    “我們暗矛氏族,就是因為獸人和人類的戰爭,才遷徙到回音群島的,但是現在看來,人類似乎對你們不錯,並沒有把你們當成囚犯,這讓我很好奇。”

    “我們是維繫獸人和人類和平的象徵,以個人的自由作為籌碼,換取兩個種族的安寧,再說了,那些人類怎麼敢?”

    加爾魯什嗤笑了一聲:

    “他們尊貴的王子都被我揍過,呵呵,也不知道阿爾薩斯那個小白臉最近怎麼樣了。”

    “嘿。”

    一直沒說話的薩爾若有所感的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對加爾魯什努了努嘴:

    “小白臉就在你身後呢,而且他看上去要和你打一架。”

    “嗯?”

    四個獸人和一個巨魔齊刷刷的扭過頭,就看到穿著盔甲的阿爾薩斯一個人走進了花園,這王子身上滿是戰火硝煙的味道,他身上的盔甲也沾滿了血跡,臉上更是帶著不加掩飾的疲憊,但他並不是來挑釁獸人的,相反,在和加爾魯什對視了幾秒鐘之後,阿爾薩斯低聲說:

    “我需要你們幫忙...你們可以拒絕,但,這座城裡,我已經找不到幫手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6:08
11.火線營救---為大街上抽瘋兄弟加更【820】

    “我真是瘋了,剛回到東大陸,就要再出去和一群死人拚命。”

    全副武裝的加爾魯什背著沉重的戰斧,騎在自己的黑色戰狼上,在從洛丹倫通往銀松森林的道路上狂奔著,在他身邊,是騎著霜狼雪歌的薩爾,騎著灰色戰狼的德拉諾什,以及坐在魔毯上的約林,騎在迅猛龍背後的沃金,最後是...騎著白銀之手戰馬的阿爾薩斯王子。

    在這些年輕人身後,是一支詭異的隊伍。

    一邊是部落派駐在人類帝國,保護四個少酋長的獸人衛隊,200人,另一邊是阿爾薩斯王子的衛隊以及一部分白銀之手聖騎士,大概250人。

    和年輕人們不一樣,這些經歷過獸人戰爭的老兵們,彼此之間涇渭分明,在行軍途中,還時不時彼此怒視兩眼,就像是互相較勁一樣。

    但就是這樣一支矛盾重重的隊伍,卻為了一個共同的目的行走在一起。

    “薩伯切爾本是吉爾尼斯的城鎮,後來在他們建立格雷邁恩之牆之後,這座城鎮就被劃分給了洛丹倫王國,那裡居住著2000名平民和一些矮人礦工,雖然附近也有防禦狼人的軍團駐紮,但那支軍隊目前已經被調到了阿曼薩加德磨坊,那裡正在被亡靈圍攻,戰事很焦灼。”

    阿爾薩斯騎在戰馬上,對身邊的獸人介紹著情況:

    “剩下的軍團要維持銀松森林的陣線就已經很艱難了,父王不能再要求他們護送薩伯切爾的平民返回安全地帶,但我剛剛得到消息,有一支亡靈出現在了薩伯切爾附近,那些平民如果得不到支援,就只能...”

    “達拉然呢?”

    薩爾問到:“那地方應該離達拉然更近吧?法師之城難道就不派人救救同胞嗎?”

    “你不瞭解近期的情況,薩爾。”

    阿爾薩斯沒有開口,反而是這幾年一直在達拉然學習的約林.血眼對薩爾說:

    “在你們去卡利姆多的時候,奎爾薩拉斯被攻破了,達拉然的法師們最近一直在忙著安置城市裡的高等精靈,據說還有辛特蘭那邊的陣地,也派出了很多法師,法師之城現在是最空虛的時候,別說外出救援了,在亡靈的包圍下,它能保證自己不落陷,就已經是很艱難的事情了。”

    “那亡靈又是怎麼回事?我有些糊塗!”

    加爾魯什大聲喊到:

    “南疆的黯刃亡靈突破阿拉希了嗎?這些亡靈是哪來的?怎麼到處都是?”

    “這不是南疆的亡靈!”

    阿爾薩斯加重了聲音:

    “應該是北方來的,諾森德,德萊尼人的特使向我們分享了情報,據說在諾森德腹地,崛起了一個神秘的勢力,也是以亡靈做士兵,但它們的戰鬥方式和南疆的黯刃亡靈幾乎就是兩個極端,而且它們還具有黯刃亡靈沒有的能力。”

    “那些死者,墓穴裡的死者,莫名其妙的就被喚醒,然後在一個神秘勢力的操縱下結合在一起,只是短短2天,整個北疆都充滿了遊蕩的無腦行尸,提瑞斯法地區都算安靜了,在斯坦索姆,整個白銀之手騎士團幾乎是疲於奔命,就像你說的...它們簡直到處都是!”

    “不是莫名其妙!”

    一直沉默的聽著交談的沃金突然開口,用很晦澀的人類語說:

    “洛阿看到了...天空有,眼睛!是它在操縱亡靈!”

    沃金的手指著前方黑暗的密林:

    “到處都有它的力量...”

    “嘿,別嚇唬我,夥計!”

    加爾魯什聽到沃金詭異的語調,他下意識的看向兩側安靜到極致的森林,然後打了個寒顫,他推了一把沃金,後者聳了聳肩,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洛阿告訴我,我轉述...沒嚇唬你。”

    “確實,這裡的元素之力很壓抑,確實有古怪,小心一些!”

    薩爾的手指尖跳動起一抹白色的光芒,他喚起風元素,將周圍的樹木吹的獵獵作響,迴蕩的風告訴了薩爾周圍的環境,獸人指著南邊的丘陵,對阿爾薩斯說:

    “那邊有人類活動的聲音,我聽到了,看樣子,你的人民正在自救,他們試圖穿越這片森林。”

    “那就過去!”

    阿爾薩斯聽到這話,伸出手臂,狠狠的向前甩動:

    “騎士們,跟我來,人民在等待著我們。”

    “獸人的戰士們,我們也跟上...別讓人類把樂子搶光了。”

    德拉諾什也喊了一聲,他抽出戰斧,在戰狼的悠長的吼聲中,狂放的獸人們也跟著人類的騎士沖上了丘陵,在他們翻越丘陵之後,就清晰看到了,在黑暗的森林中,火光搖曳著,一大群人類被四面衝來的骸骨亡靈圍在林間,尖叫聲,求救聲,戰士的喊聲和兒童的哭聲,將這片森林的安靜徹底打破。

    “聖光在上啊!”

    阿爾薩斯王子已經很疲憊了,這一天他帶著衛士們,最少在洛丹倫城周圍救了3個村莊,但此時,看到子民被亡靈威脅,他也顧不得身體的痠痛,駕馭著戰馬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金色的聖光在他的戰錘上燃燒著,就像是黑暗密林中亮起的一盞燈。

    而在他身後,騎士們吼叫著,駕馭著戰馬,跟在王子身後,就像是切開面包一樣,將那熙熙攘攘的亡靈群驅散開,而更靈活的獸人狼騎士們則分開兩個方向,分別由加爾魯什和德拉諾什統帥,從亡靈後方切入了戰場,一時間,人馬嘶鳴,戰士們的喊殺聲也給了無助的人民希望,他們在狂風吹拂之間,順著騎士們打開的道路,快速的衝出了亡靈的包圍圈。

    “媽媽!綠色的大獸人!”

    一個孩子看到正呼喚著狂風保護著人類兩翼的獸人薩爾,她急忙將腦袋埋進了母親的懷裡,就像是害怕的小兔子一樣,而驚慌失措的母親也略帶恐懼的看了一眼薩爾,但最終,她還是微微對薩爾點了點頭,在走過獸人身邊的時候,她輕聲說:

    “謝謝你。”

    “去後面,丘陵之後,那裡有騎士接應你們!”

    薩爾沒有理會孩子的恐懼,他這樣睿智的獸人也不會在意這些,而站在他身邊的沃金卻滿含深意的看著眼前的薩爾,這個古怪的年輕巨魔,似乎從薩爾身上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小心!”

    在惡戰中的加爾魯什朝著薩爾的方向喊到:

    “天空裡有東西在飛!小心!”

    話音剛落,一個黑色的,長著蝙蝠翅膀,類似於鳥類一樣的怪物就呼嘯著撞開樹枝,掠向大地,在平民們驚恐的尖叫聲中,全身黝黑的怪物用鋒利的爪子抓起一個男孩,拍打著翅膀就衝向天空。

    “元素!聽我召喚!”

    就在這一刻,似乎被激怒的薩爾雙手指尖迸發出耀眼的雷霆,在黑暗密林之間,那雷光閃耀著,如利箭一樣竄上天空,將那飛行的怪獸的腦袋炸開。

    碎石橫飛之間,那怪物不吭一聲的載向地面,在男孩驚恐的尖叫聲中,薩爾一躍而起,在半空中將那孩子抱在懷裡,然後摔在了地面上,他扭頭看著沃金,大聲喊到:

    “沃金,禁空!”

    “收到!”

    年輕的巨魔立刻對身後的人類張開雙臂:

    “過來!人類,過來,到沃金身邊來!”

    說話之間,這年輕巨魔只有三指的雙手張開,六隻古樸的圖騰被紮在了他身後的落葉土地之上,在神秘力量的操縱下,那圖騰扎向地面的瞬間,就延伸出了如橘色火焰一樣的能量光暈,最終化成了盤旋在圖騰上的怪蛇,就像是真正的眼鏡蛇一樣,在那些黑色的石像鬼衝向地面的時候,怪蛇就會噴出灼熱的火焰,將那些怪物逼退。

    逃亡的人類雖然也很害怕巨魔,但眼下的局勢已經很明了了,這些巨魔和獸人是和阿爾薩斯王子一樣,來救他們的,於是片刻之後,大部分人都逃進了沃金佈置的圖騰結界中,而年輕的巨魔則跑出幾步,從背後抽出木質的戰矛,在一聲吼叫之後,那戰矛呼嘯著衝入天空,精準的刺穿了一頭石像鬼的軀體。

    “可惜沒帶迴旋刃...”

    沃金對薩爾聳了聳肩,這年輕的巨魔露出了一個窘迫的笑容:

    “有迴旋刃在,我一個人就能幹掉這些石像鬼...它們太蠢了。”

    “你做的夠好了,沃金,我的朋友。”

    薩爾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想要把懷裡的人類男孩放下來,但也許是太恐懼了,總之,這男孩死死的抓著薩爾的手臂,不願意離開,年輕的獸人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他回頭看著正在誦念魔法的約林,他低聲說:

    “德雷克塔爾長者告訴我,人類和獸人最終可以和平共處,現在...我相信了。”

    “唰”

    黑色的魔法光暈在獸人約林的手中纏繞著,在他手指的揮舞之間,三顆黑色的毀滅之種砸在了頭頂的食屍鬼身上,那術士的暗影魔法在約林的控制下,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很快就蔓延到了頭頂的十幾個食屍鬼身上,眼看著黑色的光暈已經把所有的石像鬼都包裹起來,約林手中的骨杖在這一刻狠狠的點向地面。

    “哐、哐、哐”

    黑暗的,帶著強烈腐蝕性的魔力在這一刻在石像鬼身體上爆炸開,雖然單個的威力並不強,但集合在一起,還是一次性干下了7頭石像鬼,獸人術士喘了口氣,回頭對薩爾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薩爾抱著人類男孩,回頭看去,在他背後的丘陵之下,在獸人和人類聯手絞殺中,這些復活的屍體也很快被沖散了陣型。

    “單個的亡靈很好對付,但它們一旦聯合在一起,變成一個龐然大物,就會非常麻煩。”

    薩爾憂慮的看著眼前被絞殺的亡靈,他回想著阿爾薩斯剛才說的那些情況,他似乎已經看到了糟糕的未來。

    “我簡直不敢想像,這片土地之下,到底埋藏著多少屍體?而那些復活的死者,當它們徹底聯合在一起的時候,還有誰能對付它們?”

    “一些巨魔氏族也有製作失心喪屍的傳統,火焰和神聖法術可以對它們造成恐怖的傷害,而且雖然外形不同,但法術基礎肯定是一致的,只要殺死操縱者,這些亡靈就會變成一團散沙。”

    沃金走到薩爾身邊,這年輕而神秘的巨魔低聲說:

    “但是我更好奇的是,它們在這地方被聚集起來,到底要做什麼?難道要攻陷那座叫洛丹倫的人類城市嗎?僅僅靠這些低級亡靈,恐怕做不到吧?”

    薩爾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而在戰鬥結束之後,在騎士們護送著平民前往洛丹米爾湖周圍的收容點的時候,薩爾找了個機會,來到疲憊的阿爾薩斯身邊,年輕的獸人摩挲著手指,低聲說:

    “不管是人類帝國整體,還是洛丹倫王國,現在面臨的都是烽煙四起的局面,阿爾薩斯,我很敬佩你保護平民的意志和行動,但問題是,就算你拼盡全力,又能救助多少人?聽我說,你得換一種方式。”

    “嗯?”

    阿爾薩斯抬起頭,他藍色的眼睛裡毫不掩飾自己的極端疲憊,王子看著薩爾,問到:

    “什麼意思?”

    薩爾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左右,在確定不會有人聽到之後,年輕的獸人說:

    “我和你們的皇帝,還有我的導師,以及先知維倫去拜訪了卡利姆多的暗夜精靈,你們的皇帝和精靈達成了一個共識。”

    “你不能在摧毀敵人的同時,拯救你的子民,你一次只能選一樣,阿爾薩斯,你得在最殘酷的戰爭波及到平民之前,給他們找一個安全的避難所。”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6:08
12.孤身前來的援軍---為丶半醬兄弟加更【920】

    “斯坦索姆城告急!陛下,從達隆郡和索爾多河附近聚集起的亡靈已經阻斷了城市和城鎮之間的聯絡,但達隆郡附近還有近萬平民沒有轉移,固守斯坦索姆城的大騎士烏瑟爾請求我們派遣一支軍隊去解救他們!”

    在洛丹倫宮廷的議政大廳中,整個城市所有的官員都聚集在這裡,每個人都被分配了戰時的任務,從收納平民,到清算戰爭物資,從召集民兵,到收集各地的情報,每個人都忙了起來,而在大廳正中央,一臉寒霜的老國王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在他身後,侍從不斷的將各地的情況歸納,然後用各色標誌標註在眼前的地圖上。

    眼前那張洛丹倫王國的地圖簡直讓人觸目驚心,王國的各個定居點周圍都有代表亡靈活動的紅色標誌,而在提瑞斯法地區和斯坦索姆地區,各個大城市的圖標上,幾乎被密密麻麻的小紅點佔滿了,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在洛丹米爾湖和銀松森林區域,一個大紅色的圖標正朝著達拉然的發現移動,那刺眼的顏色,代表著那一支亡靈的數目在15萬以上,哪怕是想像力再貧瘠的人,都能想像出,這樣一支軍團所到之處的恐怖景象。

    而老國王從昨天清晨到現在就沒有休息過,他的雙眼中滿是疲憊,但他無法休息,因為幾乎每個小時,都有糟糕的消息傳來。

    “壁爐谷的軍隊呢?”

    老國王問到,侍從翻看了手裡的記錄,然後沉聲說:

    “大騎士弗丁帶著他的領地裡的騎士,正在支援安多哈爾城,奎爾薩拉斯和達拉然的法師們也在那座城裡,在他們在距離安多哈爾不遠的寒風營地建立了一個臨時的收容所,將整個斯坦索姆西區的所有流亡平民都聚在了那裡。”

    “恩,弗丁做的不錯。”

    泰瑞納斯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斯坦索姆裡有多少軍隊?”

    “並不多,陛下,瑞文戴爾...那個叛徒臨死前說出了真相,那座城裡有很多亡靈的奸細,大騎士烏瑟爾也在忙於處理城市裡的隱患,據說他們在那座城市裡投了毒,那城市裡還有數十萬民眾,所以烏瑟爾騎士才會求援,他們的兵力大概也是捉襟見肘。”

    侍從官的眼神裡也閃過了一絲沉重,他低聲說:

    “聖光之願禮拜堂和提爾之手的聖騎士們計畫收容整個東區的平民,一些高等精靈遊俠也在那位太陽王的命令下,幫助我們的城鎮撤離,但達隆郡...它的位置太偏遠了,不管是往寒風營地,還是往提爾之手,兩個方向都出現了復活的屍體...”

    侍從說著話,突然有情報官走上前,將一份消息遞給了他,侍從看了一眼,面色就變得悲傷起來。

    “陛下,還有...還有個壞消息。”

    “說!”

    老國王咬著牙吐出了一個詞,侍從官深吸了一口氣,將手裡的情報放在了國王眼前:

    “考林鎮,被亡靈攻陷了...連同黑木湖在內的整個考林路口都落入了亡靈手裡,提爾之手通往達隆郡的道路,徹底被...”

    “好了,別說了。”

    國王閉上了眼睛,他的面孔上一片沉重,在還尚未成為國王前,泰瑞納斯也統帥過軍團和斯坦索姆邊境的巨魔作戰過,那個地區的地形他很熟悉,考林鎮就位於斯坦索姆東區中心,那個城鎮經常被叫做“考林路口”,是通往斯坦索姆東區各個地區的中轉樞紐。

    一旦那裡被截斷,就意味著整個斯坦索姆東區被人為的劃分成了東西兩區,而達隆郡,正好被卡在中心,如果國王沒記錯的話,達隆郡附近,剛好還有個存在超過200年的超大型墓地...真是糟糕!

    “達隆郡,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附近應該是...凱爾達隆...巴羅夫。”

    老國王的思緒快速轉動著,片刻之後,他對侍從官說:

    “以我的名義,請求巴羅夫伯爵派出他的私兵,將達隆郡的平民轉移到他的城堡裡。”

    “但陛下,那位伯爵可是...”

    侍從官的面色微變,在整個洛丹倫王國的貴族圈子裡,誰不知道,這位巴羅夫伯爵對國王的命令一向是陽奉陰違,如果不是巴羅夫家族和整個北疆的所有大家族都有錯綜複雜的關係,恐怕這個家族早就被國王用某種方法驅逐了。

    “現在不是說矛盾的時候,去做吧。”

    老國王揮了揮手,在侍從官離開之前,他又說到:

    “給加瑟裡斯元帥送封信,我知道阿拉希前線有戰爭的陰雲,但必要的時候,我需要元帥帶著我們最勇武的軍隊回國,現在的情況,太糟了。”

    侍從官楞了一下,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國王眼前橫掛的地圖,看著那密密麻麻的紅點,雖然國內大部分平民都已經提前被收容到了城裡,每座城也都搭建好了防禦體系,但如果只看這地圖描述的場面,確實有種“洛丹倫快亡了”的感覺。

    而就在侍從帶著國王的命令快速離開的時候,洗了澡,換了衣服,休息了20分鐘的阿爾薩斯王子大步走入了會議廳,他走到父親身邊,低聲說:

    “父王,薩伯切爾的平民救出來了,他們現在就在城外的收容點接受檢查。”

    “嗯,做的不錯,阿爾薩斯。”

    老國王點了點頭,而就在這當口,年輕的王子看向了國王眼前的地圖,他滿是血絲的雙眼在地圖上巡遊著,這一次在亡靈的威脅面前,洛丹倫王國的反應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快的多,在亡靈大潮徹底成型之前,就將國內的各個城市的防禦都安排的非常妥當。

    這也是帝國體系下的優勢,在各國情報共享之後,任何蛛絲馬跡都瞞不過統治者的眼睛,尤其是在戰爭狀態下,派駐到每一支軍團裡的帝國武官的威懾力,也能夠保證軍團對於上級命令的超強執行力...

    戰爭時期軍隊執行軍法,帝國體系下的武官們可都是參加過獸人戰爭的老兵,對於那些不服從命令的,開小差的,意志不堅定的士兵,這些從最殘酷的戰爭裡活過來的老刀把子們,可絕對不會姑息。

    “達隆郡出了什麼事?”

    王子看著地圖,很快就發現在斯坦索姆地區西北邊的大城鎮達隆郡的地標上標準的綠色徽記,那代表著“正在交戰”,而在王子的記憶裡,達隆郡附近可沒有駐軍。

    他看著自己的父親,老國王揉著額頭,片刻之後,他說:

    “達隆郡的平民在撤往提爾之手之前,就被亡靈堵在了那裡,但我已經下令讓巴羅夫伯爵派出私兵去解救他們,無須擔心,我的兒子,去休息吧。”

    “巴羅夫?巴羅夫不值得信任,父王。”

    王子搖了搖頭,他揉了揉痠痛的肩膀,對國王說:

    “那個家族懷念匹瑞諾德的統治,他們是不安定因素,再說,巴羅夫的私兵被限制在1000人,他們力量不足!”

    “但我們已經沒有多餘的士兵了,我的兒子。”

    老國王舒了口氣:

    “阿拉希高地的戰線佔據了我們太多的兵源,如今整個王國的防禦都捉襟見肘,我知道你不願意放棄哪怕一個人民,但我的兒子,有些時候,我們不得不做出權衡和犧牲...我們的將軍不是萬能的,你也不能要求士兵們去做他們做不到的事情。”

    “我知道,父王,我知道您的難處。”

    王子咬了咬牙:

    “所以我會自己想辦法。我要去一趟辛特蘭,父王,我想請蠻錘矮人幫忙,達隆郡和鷹巢山距離非常近,如果那些天空之子肯幫忙,我們的人民就能安然無恙。”

    “你說的沒錯,我不想放棄一個人民,這是我的責任,總之,祝我好運吧,父親。”

    說完,王子轉過身,快速離開了大廳,老國王伸出手,想要說些什麼,但從阿爾薩斯堅定的背影裡,國王看到了一絲信念,那是讓他感覺到欣慰的信念。

    年輕人不願意對局勢妥協,發誓要做出一番大事,成為拯救人民的英雄,作為父親,他有什麼理由阻止自己的兒子成為英雄呢?

    ———————————————————————————

    “我很想幫你,小阿爾薩斯。”

    在15分鐘之後,通過傳送門到達鷹巢山的阿爾薩斯見到了蠻錘矮人的大領主弗斯塔德.蠻錘,這個有漂亮的橘色鬍鬚的矮人領主一臉難為的對急色匆匆的王子說:

    “但我們的獅鷲騎士和步兵們都派到了辛特蘭東部前線,你可能還不知道,從奎爾薩拉斯渡海過來的亡靈在今天凌晨從望海崖登上了辛特蘭的山地。”

    弗斯塔德拉著阿爾薩斯走到辛特蘭的戰術地圖邊,指著東部山區說:

    “庫爾提拉斯的艦隊在大海上試圖攔截它們,但並沒有成功,那些亡靈硬頂著艦隊的炮火,在損失了四分之一的軍力之後,成功的衝入了邪枝巨魔的城市辛薩羅,它們現在正在辛薩羅里大肆屠殺,將那些巨魔轉化成它們自己的士兵,不瞞你說,辛特蘭戰場很快就要“熱鬧”起來了。”

    “這...”

    阿爾薩斯並不懷疑弗斯塔德會在這種大事上欺騙他,而從這張地圖表述的情況來看,一旦那些北地的亡靈突破邪枝巨魔的城市,就會立刻接觸到人類帝國在辛特蘭的東部防線,也就是說,在阿拉希高地的戰場之後,辛特蘭很快也會成為戰場。

    “你明白了吧?小阿爾薩斯?”

    弗斯塔德遞給王子一杯酒,這蠻錘矮人悲觀的說:

    “我們的獅鷲騎士從今天早上開始,到現在,一直在執行轟炸任務,我們要趕在邪枝巨魔被亡靈吞噬掉之前,把那些屍體統統燒掉,就連那些長耳朵,你知道吧?奎爾薩拉斯派駐在辛特蘭的高原前鋒們,也加入了這場狂轟亂炸裡,沒人希望看到亡靈突破東線,但問題就在這裡...開戰的選擇權,現在沒在我們手裡。”

    “好吧,我大概知道了,這裡的局勢,確實...確實不容樂觀。”

    阿爾薩斯王子有些失望,但就在他想要離開的時候,弗斯塔德又說到:

    “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鷹巢山距離達隆郡確實很近,我...我的意思是,小阿爾薩斯,我可以派一支飛行聯隊幫你,但我們不能在陸地作戰,我們只能在天空給你的人民“炸開”一條逃亡的路線,前線軍備很吃緊,我們只能試一次。”

    “當然可以!”

    年輕的王子猛地回過頭,驚喜的看著弗斯塔德,他大聲說:

    “巴羅夫家族的私兵已經出發了,我們只要把我的人民護送到索爾多河河畔就可以,那在地面距離只有不到30公里,獅鷲騎士們最多花20分鐘就能來回一趟。”

    阿爾薩斯就像是絕望中行走的人,在看到了一絲希望之後,他有種發自內心的感動,他死死的握著弗斯塔德的手,上下搖晃著:

    “感謝你,弗斯塔德,洛丹倫不會忘記你為我們做的一切。”

    “我是看著你從小長大的,小阿爾薩斯。”

    弗斯塔德哈哈笑著,將一副飛行護目鏡遞給了阿爾薩斯,他用矮人特有的粗壯聲音說:

    “我還記得你小時候我教你騎獅鷲的時候,那時候你很勇敢,和現在一樣勇敢,我知道,你會讓你的國家驕傲的,就像是現在...走吧,我們的時間可不多了。”

    ———————————————————————

    “亡靈們從北邊衝上來了!雷德帕斯隊長!達維騎士!它們又來了!”

    獵人哨兵的喊聲在達隆郡的夜幕下響起,代表著又一場惡戰的開始。

    在此時的達隆郡,以往擺滿了商舖的城鎮廣場上已經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被燒死或者被砍死的亡靈的屍體,所有還能戰鬥的男人都拿起了武器,在治安官約瑟夫.雷德帕斯和白銀之手聖騎士達維的帶領下,在廣場上和四面八方來襲的亡靈戰鬥著,女人和兒童們則躲在鎮子裡,在哭泣聲中,為自己的丈夫和兒子以及父親祈禱。

    從達隆郡附近的大墓地裡衝出來的亡靈不知疲憊的向前湧動,其中還混雜著醜陋的食屍鬼,那是可以嚇哭孩子們的噁心怪物。

    “提米,你怕嗎?”

    約瑟夫.雷德帕斯,參加過二次戰爭的老兵,此時,他手持長劍木盾,看著朝他們衝過來的亡靈,這個強大的老兵扭頭看著身後的小男孩,他大概只有11或者12歲,頂著一頂破舊的皮帽,手裡捏著黑乎乎的火槍,他顯然很害怕,但站在勇敢的雷德帕斯隊長身邊,小提米咬著牙,嚥了嚥口水,大聲喊到:

    “我不怕!”

    “哈哈哈哈”

    雷德帕斯隊長的笑聲在這一刻響起,他用長劍敲著盾牌,對身邊的男人們喊到:

    “聽到了嗎?戰士們,小提米說他不怕亡靈,你們怕嗎?”

    “我只想燒死他們,隊長。”

    一個叼著煙斗的老鐵匠揮了揮手裡的火把,大喊到:“在我死前,誰也別想踏進達隆郡一步!”

    “跟我衝!”

    雷德帕斯隊長揮起長劍,在蹣跚的亡靈們踏入廣場的瞬間,男人們發出了野獸一樣的吼叫,用長劍,用草叉,或者乾脆是木棍,一擁而上,將那些亡靈打倒在地。

    小提米哆哆嗦嗦的拿起父親的火槍,一槍打爆了一頭食屍鬼的腦袋,但也引起了另一頭食屍鬼的注意,這噁心的怪物吼叫著撲向小提米,年輕的孩子因為恐懼而不斷後退,最終踉蹌著摔倒在地面上。

    “啊!”

    恐懼的孩子掄起槍管,要將眼前的亡靈打倒,但他的力量太弱小了,雷德帕斯眼看著小提米要被食屍鬼抓住,他吼叫著撲過來,但又被兩頭行尸攔住了道路。

    “救救我!救救我!不!”

    小提米倉皇的喊聲讓所有人心碎,但眼下的情況太糟糕了,沒人能分出精力救他,而就在絕望的地獄降臨的那一刻,一聲巨響,突兀的在達隆郡戰場前方響起,那是煉金炸彈爆開的聲音。

    “轟”

    一道纏繞著金色光芒的身影在爆炸中站在了小提米眼前,在男孩呆滯的注視中,那有一頭金色短髮的高大人影揮起戰錘,輕易的砸碎了食屍鬼的腦袋,他稍稍沙啞的聲音響徹整個廣場。

    “我的人民們,不需要再害怕了!”

    阿爾薩斯怒吼著,在聖光的跳動中,灼熱的光幕將正在奮戰的人民們保護了起來,將亡靈逼退,而在那光芒閃耀之間,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阿爾薩斯來了,我來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6:09
13.黎明---為打賞的兄弟們加更【1020】

    “王子萬歲!”

    “阿爾薩斯萬歲!”

    在達隆郡的廣場上,在從天而降的阿爾薩斯和他的侍衛們,以及天空中翱翔的蠻錘獅鷲騎士的幫助下,脆弱的行尸們的又一波攻擊被打退了,疲憊的戰士們歡呼著,他們呼喚著阿爾薩斯的名字,那是救星的名字。

    而在廣場後方,有幾堆被點燃的熊熊篝火,那些死難的勇士的屍體在戰士們沉默的注視中,一具一具的被投入火中,沒人希望英雄們死後還被亡靈褻瀆,而焚燒屍體雖然殘酷,但卻是保留尊嚴的最後形式。

    此時的鎮子裡,在一些有經驗的婦女的的指揮下,女人和兒童們正在緊張的打包著長途行進必要的物資,這個城鎮裡原本有數千名平民,在考林路口被亡靈攻陷之後,又有很多逃亡者逃到了這裡,在集合起來之後,這是一支龐大的隊伍。

    “我們不去提爾之手,考林路口被攻陷了,往那走只能是自投羅網,我們只能往西北方走。”

    阿爾薩斯喝著燒開的水,對眼前的雷德帕斯隊長和白銀之手聖騎士達維說到:

    “從達隆郡到索爾多河這一段路是最關鍵的,巴羅夫的私兵應該就在索爾多河畔等待,只要我們到達那裡,就能順著河流一路向西,到達凱爾達隆城堡和寒風營地,所以只要到了河畔,你們就徹底安全了。”

    “但王子殿下,這裡大部分男人都沒有受過正式的訓練,對抗小股亡靈還行,一旦遭遇大規模的亡靈集群,他們很容易因為恐懼失去戰鬥意志。”

    聖騎士達維有些為難的說:

    “能不能請安多哈爾的軍隊前來接應?只需要300名騎士,或者500名受過訓練的步兵,就能...”

    “我們沒有士兵可以調遣了,達維騎士。”

    阿爾薩斯沉聲說:

    “整個王國所有還能動的士兵,都被派出去收攏平民了,這一次的災難實在是來的太突然,國家目前的當務之急是保證城市不落陷,只要人民還在,我們就還有希望,這也是我來這裡的原因,等你們都安全撤離之後,王國騎士才能放手去反擊那些突然出現的亡靈。”

    “它們打不垮我們!”

    “讓男人們守在隊伍外圍,保護女人和孩子,把鎮子裡能用的馬車都裝起來,天空中有矮人朋友們的獅鷲騎士護航,他們會幫我們炸開擋路的亡靈,我們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衝出去...不能掉隊,明白嗎?”

    王子的手指指向西北邊,他沉聲說:

    “那裡的終點,就是希望!”

    “遵命,殿下!”

    老兵雷德帕斯沒有多說什麼,在二次大戰的時候,洛丹倫遇到過比現在更糟糕的情況,但這個國家還是挺下來了,對於上過戰場的人來說,殘酷的現實已經很難讓他們再感覺到絕望了。

    “瑪維恩!法瑞克!”

    王子呼喚著自己兩位忠誠的衛隊長,兩個強大的戰士齊刷刷的向前一步,等待著王子的命令,阿爾薩斯看著她們,片刻之後,他輕聲說:

    “糟糕的情況你們也已經看到了,安慰的話就不需要我說了,但這一次,我決意要幫助我的人民脫出這種苦難,他們不該遭受這些,哪怕是我戰死在這裡!我希望你們能和我一起奮戰到底,我需要帶著我的衛士們,分成兩隊,護衛在隊伍兩側!”

    “這場災難讓我感覺到很無力,但這不是我們什麼都不做,目視災難繼續的理由,接下來會是一場非常艱難的戰鬥,但我相信,那也是我們的榮耀所在!”

    瑪維恩和法瑞克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感覺到了王子內心裡的堅定,既然無法規勸,他們只能陪伴自己的王子死戰到底,他們後退了一步,齊聲說:

    “這是我們的榮幸!”

    “那就出發吧!”

    阿爾薩斯王子一聲令下,達隆郡龐大的遷徙隊伍便緩緩向前,數千人排成了漫長的隊列,沒一段都有王子的侍衛在維持,而在隊伍最前方,阿爾薩斯帶著德雷帕斯隊長和一些勇敢的鎮民手持武器,清除著眼前漫無目的行走的亡靈,在隊伍後方,則是達維騎士主動要求的斷後隊伍。

    男人們手持各種各樣的武器,在隊伍之外,隊伍中的女人們則抱著孩子,背著背囊,一些年長的老人則坐在馬車上,照看著年幼的,被嚇壞的兒童。

    沒人說話,在這種危機四伏的情況下,沒人有說話的興致,而在離開達隆郡之後,在夜色緩緩降臨的時候,無形的危險也一點一點的在靠近。

    在斯坦索姆的天空中,一雙無形的雙眼,正在饒有興趣的觀察著那支在黑暗中緩緩向前的隊伍,準確的說,他正在審視著這支隊伍的首領,那騎在戰馬上,手持戰錘,警惕的看著四周的阿爾薩斯王子。

    巫妖王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位王子了。

    在前不久,斯坦索姆城那些被燒燬的瘟疫穀物,以及被摧毀的瘟疫大鍋的事件裡,都由這位王子的身影,就連恐懼魔王巴納扎爾和瑪爾甘尼斯傾注精力才誘惑的瑞文戴爾男爵,也是死在阿爾薩斯手裡。

    在1天前,在提瑞斯法地區,薩伯切爾的那些平民,本來應該已經成為天災的成員,卻又硬生生被阿爾薩斯王子和那些古怪的獸人們救了下來。

    而現在,他又出現在了危險的斯坦索姆野外,保護著數千名平民前往索爾多河附近。

    這位王子在這幾天裡似乎根本沒有休息過,他的身軀很疲憊,但他的靈魂卻很執著,他在竭盡全力,用自己的方式拯救他的人民,但最讓巫妖王感覺到好奇的,是他的意志,他的心中明明有茫然無措,但又不像其他人那樣因為內心的茫然而失去行動的動力。

    在希望渺茫的時候,他依然在拚命抗爭,一次又一次,試圖用自己的力量擊破眼前的黑暗,儘管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但這種意志本身就難能可貴,更重要的是,在這位年輕的王子身上,巫妖王看到了一種潛力。

    “只有意志最堅定的人,才有資格舉起霜之哀傷...你會是一位完美的持劍人嗎?阿爾薩斯.米奈希爾,我很好奇...你的意志,真的堅不可摧嗎?”

    “呵呵,讓我們來看一看吧。”

    在巫妖王低沉的聲音中,淅淅索索的聲響開始在周圍的黑暗中響起,那些帶著惡意的幽藍色和暗紅色的眼神,那些被喚醒的死者,從距離此地並不遠的大墓穴中衝了出來,新的主人給他們下達了一個殘忍的命令,這些死者飢渴的內心和對於毀滅的願望也即將被滿足。

    黑暗的僕從們從四面八方靠近了那支漫長的隊伍,他們躲在兩側的陰影裡,看著那些新鮮的血肉,那些鮮美的...肉,讓人垂涎三尺...

    “有東西過來了!很多!”

    阿爾薩斯的戰錘上開始閃耀起聖光的光芒,這代表著邪惡的生物正在靠近,王子殿下的武器並不普通,據說這是米奈希爾家族世代傳承的珍品,雖然不如傳奇武器那般強大,但它對於聖光能量的傳導,絕對是頂級的,而且異常堅固,沉重,充滿了殺傷力。

    “警戒!警戒!”

    阿爾薩斯的喊聲讓士兵和男人們立刻將武器對準了隊伍外圍,王子騎著戰馬,手持著火把,在黑暗中奔跑著,他看著外圍黑暗中湧現的密密麻麻的亡靈,阿爾薩斯的內心一沉,他果斷的從背後拔出蠻錘信號槍,朝著天空扣動了扳機。

    “嗖”

    一道刺破黑暗的綠色煙火沖上天空,這種特製的信號彈能在空中停留數分鐘的時間,來為鷹巢山起飛的蠻錘騎士們提供坐標指引。

    “堅持!別慌...空中支援很快就來了!堅持,兄弟們!”

    阿爾薩斯高喊著,他沙啞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

    “我就在這裡奮戰,和你們一起,我哪也不去!保護你們的親人們!死戰不退!”

    “為了王子的意志!”

    忠誠的衛士法瑞克守在王子身邊,他高喊著,這種意志鼓舞了周圍的士兵和男人們,畢竟,在一個封建王國,和一位貨真價實的王子一起戰鬥,這絕對會被視為一種榮耀,而一個願意為了平民拚命死戰的王子,當然也值得他們追隨。

    而亡靈可不會為阿爾薩斯的勇敢而動容,它們,這些冰冷的,沒有自我意識和靈魂的怪物,咆哮著,在內心的那個聲音的操縱下,如提線木偶一樣衝向了眼前的人類隊伍,是要將他們統統撕碎。

    “聖水!”

    阿爾薩斯看到第一批亡靈衝過來的時候,他的左手高高抬起,在他身後,男人們握緊了手中的瓶瓶罐罐,這是他們在離開達隆郡之前,在簡陋的教堂裡製作的劣質聖水。

    “投!”

    王子的手臂狠狠揮下,那些瓶瓶罐罐就被扔了出去,砸在地面上,冰冷的聖水四濺開,但這些液體落在亡靈們身上,就如同最灼熱的火油一樣,頃刻間就將那些弱小的亡靈點燃。

    聖光和死亡,雖然不是絕對對立的力量,但也算的上互相剋制了。

    “防禦陣型!”

    阿爾薩斯跳下戰馬,手持戰錘,站在士兵和男人們眼前,在一頭被覆活的蠻巨魔撲過來的時候,他上前一步,咬緊牙關,手中的戰錘自下而上,呼嘯著,如攻城錘一樣,砸在那蠻巨魔的胸口,灼熱的聖光點燃了眼前這頭亡靈猛獸的軀體,將它逼退了兩步。

    王子毫無畏懼的再次前進,他手中的戰錘左右揮舞,將撲過來的骷髏和食屍鬼砸翻在地,在身後人民的喊聲中,阿爾薩斯的身體充滿了力量,他不知疲倦的砍殺著,這股瘋狂的英雄鼓舞了跟在他身後的男人們,他們跟著王子,王子衝向那裡,他們就盲目的吼叫著,拚命的將手裡的武器刺出去。

    但勇氣彌補不了數量的差距,男人們勇敢的作戰,但不管他們再怎麼砍殺,身邊的人還是越來越少,尤其是那些剛剛倒下的同伴在黑暗力量的侵蝕下又一次站起身,開始攻擊他們的時候,很多人的戰鬥意志就崩潰了。

    “別退!想想你們的家人!”

    阿爾薩斯沒有後退,他手臂上青筋暴起,就像是血戰沙場的戰士一樣,就像是水流中的礁石,死死的擋在原地。

    “小阿爾薩斯!堅持住,我們來了!”

    蠻錘矮人的吼叫聲從黑暗的天空中響起,緊隨其後的就是在亡靈群中不斷落下的煉金炸彈,在火光爆鳴之中,氣勢洶洶的亡靈們被炸的人仰馬翻,一隊獅鷲騎士順著人類的隊伍向前,在弗斯塔德的命令下,不斷的投下炸彈,將包圍人類的亡靈圈炸出了一個火光四濺的缺口。

    “就是現在!雷德帕斯,帶著人民走!快!”

    阿爾薩斯在火焰中吼叫著,同樣在惡戰的雷德帕斯隊長摸了摸臉上的鮮血,他看了一眼身後死戰的士兵和男人們,他咬著牙,跳上戰馬,衝向有些混亂的人群。

    “達維!達維,保護好馬車,其他人,跟我走!”

    雷德帕斯用盡力量在黑暗中喊叫著,在女人和兒童的尖叫聲中,人群開始奔跑,在手持火把的雷德帕斯的帶領下,人群在蠻錘的天空騎士的保護下,快速的穿過交戰區,亡靈在他們身後追趕著,但又很快被絕境反擊的人們拖住,連老人們也握緊了武器,開始用自己的生命為孩子們爭取時間。

    一切都變得悲壯起來了,在天空中,蠻錘大領主弗斯塔德看著這一幕,他的眼眶都有些紅了,感性的矮人抓起手邊的炸彈,狠狠的扔向了黑夜裡。

    “保護這些人類,把炸彈全都扔出去!”

    “小阿爾薩斯,挺住!我們就很快就回來!”

    人群在黑暗中狂奔了十幾分鐘,終於,在靠近索爾多河的時候,他們看到了前方閃耀的燈火,雷德帕斯跳下戰馬,一邊奔跑,一邊高聲喊到:

    “快去救王子!阿爾薩斯殿下還在後面!”

    這喊叫聲讓前方的防線立刻起了一陣騷動,片刻之後,一支騎兵衝了出來,為首的年輕騎士一把將疲憊的雷德帕斯拉上戰馬,在奔跑中,他喊到:

    “我是安多哈爾城防軍中尉薩薩裡安,我奉命來接應你們,告訴我,士兵,王子在哪?”

    “在後面,王子...王子在為我們斷後。”

    ————————————————————————-

    “恢恢恢”

    戰馬在嘶鳴沖散了遊蕩的亡靈,薩薩裡安中尉砍倒了兩頭亡靈,他快步跳下戰馬,在黑暗中尋找著,最終他順著戰鬥的痕跡,找到了密林深處,在一顆樹樁之下,他看到了單膝跪地的阿爾薩斯王子,在他身邊,還有幾個重傷的忠勇侍衛。

    他快步走上前,低聲呼喊著王子的王子,但沒有得到回應,這讓中尉內心升起了不好的預感,他伸出手,摸了摸王子的手腕,片刻之後,他鬆了口氣。

    “王子還活著,他只是...他只是太累了,他在休息,噓...別打擾他,他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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