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艾澤拉斯死亡軌跡 作者:驛路羈旅(已完成)

 
Babcorn 2019-1-28 10:34:45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13 301057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6:21
10.人口掠奪

    “呀”

    “嘿”

    “哈”

    在終於放晴的北疆大地上,年輕人巴尼滿頭是汗的“訓練”著,他雙手握著一把沉重的訓練用劍,在他眼前,擺放著一個木製的靶子。

    這13歲的男孩異常認真,他時不時發出一聲稚嫩的戰吼,將手中的長劍看向眼前的標靶,在他凶狠的雙眼中,眼前這靶子就像是一頭活著的惡魔,就像是在那暴雨中,殺死了自己兄長的惡魔。

    “砰、砰”

    訓練用劍砍中標靶發出的低沉撞擊聲讓來往的人都有些好奇,一些吃飽了在空地上打鬧的孩子也趴在巴尼旁邊,看著這個大哥哥練習武技。

    這本該是非常溫馨的一幕,前提是你忽略掉這個大營地周圍巡邏的那些亡靈步兵的話...是的,這是個戰俘營,準確的說,是黯刃前線的狂暴者戰團用來安置人類平民的後方營地,這營地裡不但生活著人類,還有一些在惡魔的襲擊中失去了家園的矮人以及侏儒,還有少量的高等精靈平民。

    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從狂暴者戰團在剿滅惡魔的時候,從戰場附近收容來的難民,就比如年輕小子巴尼,在那個暴雨的戰場上,如果不是“打獵”歸來的薩魯法爾領主注意到了突然出現的惡魔,恐怕那一天的人類平民,會被狂暴的惡魔們砍殺殆盡。

    如今的北疆大地早已經不安全了,惡魔小隊滲透的頻率越來越頻繁,再加上黯刃的圍剿,人類帝國的最後掙扎,很快,這裡就會再次爆發一場大戰。

    而像是巴尼所在的難民營,在從吉爾尼斯到阿拉希高地一線,還有好幾個,這些在亡靈的庇護下,躲過了惡魔之災的人類難民的數量非常可觀,在長達數週的清繳之後,各個難民營都已經達到了飽和的狀態,各個戰團已經準備好進行下一步的戰爭了,但在那之前,這些被保護的難民,就必須先被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嘩嘩嘩”

    剛吃過不算豐盛,但足夠填飽肚子的午餐之後,尖銳的哨聲就在營地的各個區域中響起,聽到哨聲,那些已經在難民營裡住了大半個月的傢伙們立刻條件發射似得衝出自己的房間,而那些剛剛被送過來的傢伙反應慢了一些,他們有些茫然,但很快就在亡靈步兵無聲的注視中,快步的衝到了營地的廣場上。

    人群熙熙攘攘的站在陽光下,他們只是一群失去了家鄉的平民,所以別指望他們有多麼強大的紀律本能,在人多之後,這裡就變得嘈雜了起來,但周圍那些全副武裝的亡靈步兵也不去管他們。

    而數分鐘之後,一些穿著古怪制服的人類,就在亡靈步兵們的護送下,出現在了營地的各個區域之中,這些人的出現,讓那些難民之中爆發出了一陣細碎的討論聲,封建統治下的鄉下小民們多少有些愚昧,他們不善於公開表達意見,但他們的眼睛最少不瞎。

    他們能輕易的分辨出亡靈和活人的區別,這些被亡靈們護送的,穿著古怪制服的傢伙們,可都是貨真價實的人類,而且這些傢伙臉上的光芒和表情,那種自信以及公事公辦的氣質,也彷彿是某種標誌一樣,在告訴這些難民們,來的都是一幫體面人。

    嗯,沒準是南邊的貴族老爺們。

    巴尼小子背著自己的訓練用劍,也站在自己的同胞們身邊,他站在最前方,好奇的看著眼前不遠處那個英姿颯爽的年輕女人,她看上去剛成年的樣子,穿著軍服一樣的褶皺裙,戴著一頂偏向一邊的帽子,肩膀上還有代表身份的肩章。

    這個姑娘很漂亮。

    但當她的目光掃過眼前的人群的時候,巴尼背後,那些低聲討論的聲音都在這一刻收斂了起來,因為這姑娘的目光很嚴厲,像極了那些總是騎在馬上的老爺們。

    “咳咳,自我介紹一下。”

    這姑娘的眼神在巴尼小子身上停留了一下,但很快就抬高,看著微微有些騷動的人群,她朗聲說到:

    “我是來自迪菲亞聯邦區,西部荒野衛戍軍團的安玻.吉爾妮參謀,以西部荒野人民議會的名義,以及聯邦最高議會賦予我的神聖權利,我在此向諸位宣佈,你們將被允許在7天之內,前往迪菲亞聯邦區的西部荒野,將按照個人的登記信息,被賦予新的土地、工作以及臨時公民權。”

    這非常正式的官方宣言,對於眼前這些大字都不識的難民們就如同天書一般,看著他們呆滯而又茫然的雙眼,年輕的吉爾妮參謀感覺到很尷尬,不過還好,這個難民營這一區段的負責人,又用通俗易懂的話給難民們解釋了一遍。

    “聽著,你們這些蠢貨們!南疆的老爺們發了善心,要給你們在南疆分配新的土地來耕種,手藝人們在登記的時候表明身份,可以被安排到南疆的作坊裡幫工,只要在那裡本分的生活3年,你們所耕種的土地就會屬於你們自己,沒人再能搶走啦。”

    這一席話立刻讓難民們內部就像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一樣,他們彼此議論紛紛,很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但更多的人,則不想就這麼離開自己居住了十幾年甚至一輩子的家,但沒有人傻到在這時候跳出來反對,因為周圍那些冷漠的亡靈步兵們,正在看著他們。

    只需要一個命令,這些缺乏感情的亡靈就會走上前暴揍他們。

    但人的情緒是無法控制的,很快,第一個人就哭了起來,那是個在惡魔入侵的時候,失去了丈夫的農婦,她抱著兩個孩子默默的抽泣著,這種悲傷的感情很快傳染到了其他人身上,只是短短幾分鐘,現場的氣氛就變得悲傷,而又充滿了一種不合時宜的悲壯。

    這一幕讓安玻.吉爾妮參謀非常鬱悶,她是4個月前暴風城綜合學院畢業的第一批年輕官員,然後剛回到家鄉參加工作,就被分配到了南疆進行移民遷徙的大工程,相比那些經驗豐富的同事們,面對這種情況,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這裡馬上就要打仗了。”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人群後方響起,這讓很多默默抽泣的人都忍不住回頭看去,然後就看到穿著盔甲的薩魯法爾領主漫步走來,看到這個高大的獸人死亡領主,讓很多人都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但巴尼小子沒有,他盯著薩魯法爾,死死的握緊了雙拳,似乎有些激動。

    “聽到了嗎?諸位,我說,這裡,你們的家鄉,要打仗了...惡魔只是這場戰爭裡微不足道的一分子,我們來到這裡,是為了打垮你們心目中至高無上的皇帝和他的軍團,這會是很殘酷的戰爭,如果你們想留下來,很好,我很歡迎,我會把你們編入我的軍團,送上前線去當炮灰。”

    “如果你們不想參加這戰爭,就老老實實的跟著吉爾妮參謀返回南疆,也許在戰爭結束之後,你們還能回來!現在...願意留下的人,向前一步!”

    沒人向前,誰都不傻,平民們只是依賴家鄉,但如果讓他們在家鄉和戰爭中選一樣,他們怎麼也不會選擇後者,更何況,這還是亡靈和貴族老爺們打仗,如果他們留下,就要被編入亡靈的軍隊裡...誰會留下?

    沒人!

    “嗯?沒人嗎?”

    薩魯法爾冰冷的目光在人群中掃過,片刻之後,他有些不屑的哼了一聲,然後指著營地前方剛剛搭建好的帳篷:

    “那就滾去那裡登記!今天下午,聯邦的第一班船隊就會來接你們!”

    在薩魯法爾的命令下,沉默的死靈步兵們握著武器,一邊維持著秩序,一邊讓那些畏畏縮縮的難民們去登記信息,眼看著事情進入正軌,薩魯法爾搖了搖頭,轉身就要離開。

    “薩魯法爾領主,謝謝你的幫忙。”

    安玻參謀有些緊張的追了上來,對薩魯法爾表達了自己的感謝,獸人死亡領主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孩,他沉聲說:

    “強勢一點,小丫頭,你代表可是被黯刃庇護的整個聯邦的威嚴,你面對的也不是西部荒野那些好說話的農場主,這些難民中能寫出自己名字的人十分之一都不到,他們根本聽不懂你那些官方辭令...還有,別把這裡當做聯邦的大地,孩子,這裡是敵佔區,你們最好別在這裡停留太久。”

    “是的,領主先生,我知道了。”

    安玻參謀的臉上滿是羞愧的紅暈,薩魯法爾也沒有理會這小丫頭的窘迫,他帶著自己的護衛,徑直走向營地的出口,在即將開始對帝國最後作戰的時刻,他是很忙的。

    但就在走出幾步之後,薩魯法爾眼前又出現了一個攔路者,那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孩,背著木劍。

    “你叫薩魯法爾?”

    巴尼小子有些緊張,他努力的給自己打著氣,然後大聲說:

    “大人,請讓我加入你的軍隊,去殺那些惡魔!”

    “嗯?”

    薩魯法爾楞了一下,他伸手制止了想要驅趕這小子的騎士,他看著他,幾秒鐘之中,死亡領主恍然大悟:

    “你就是那個死了哥哥的小子...我記得你,你有很不錯的勇氣,敢親手割斷一個破壞魔的脖子,等你長大之後,你也許會成為一個合格的士兵。”

    “但現在,我拒絕!”

    巴尼小子瞪大了眼睛,他忍不住喊叫道:

    “為什麼?我已經殺了一個惡魔了,我還能殺更多,那些怪物殺了我的哥哥,那是我最後的親人,我要給他報仇!求求你,讓我加入你的軍隊吧!”

    “你哥哥的仇已經報了,你親手報的。”

    薩魯法爾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我不會讓我的軍隊裡出現一個孩子,現在,滾去登記,忘記那些痛苦的過去,然後去西部荒野好好生活...死人還沒死光呢,還輪不到活人拿著槍上戰場!”

    死亡領主粗暴的拒絕了巴尼小子的請戰,他大步離開了營地,將失魂落魄的年輕人留在那裡,巴尼小子握緊了手裡的訓練用劍,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幾秒鐘之後,一個清脆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喲,還是個小男子漢,說起來,你真的不怕惡魔嗎?”

    巴尼嚇了一跳,回過頭,就看到那位安玻參謀正好奇的看著他,近距離和這樣的大姐姐待在一起,讓巴尼的臉都羞紅了,他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然後低著頭說:

    “我不怕!我還親手...恩,和薩魯法爾先生一起聯手殺死過一頭破壞魔,那惡魔殺了我哥哥,我恨它們!”

    “嗯...但聯邦法律規定,18週歲以下的年輕人確實不能參軍,所以你不要為難薩魯法爾領主了,但如果你真的想要獵殺惡魔的話,我聽說西部荒野的農場主們聯合出資,建了個叫“獵魔公會”的小組織,等你長大一些,沒準你就能加入其中,成為一名南疆的獵魔傭兵了。”

    安玻.吉爾妮參謀摸了摸下巴,她歪著腦袋,對眼前這個小子說:

    “當然,你要先通過暴風城綜合學院的初級考試才行,而且我們那邊已經很少有人用劍了,所以你還得再考一份特殊火器使用執照,總之,我的意思是,你哥哥的仇已經報了,你留在這裡也於事無補,要和我們一起去西部荒野嗎?巴尼,在那裡,你也許能有一份光明的前程。”

    “南疆也有惡魔?你沒騙我吧?姐姐。”

    “當然!南疆不但有惡魔,還有很多你沒見過的事情呢,快去登記吧,傻小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6:21
11.重燃

    北疆第一批轉移的難民們已經坐上了聯邦調集的船隻,他們會沿著卡茲莫丹海域一路向南,從西部荒野和藏寶海岸兩個地點登陸,從南北兩個方向,被送入迪菲亞聯邦的各個城鎮。

    這將是一次超大規模的轉運行動,聯邦將一次性吃入相當於總人口三分之一的移民,而且伴隨著北疆戰事的進行,最終匯聚到南疆的難民人數隻會越來越多,一旦聯邦無法快速的消化這些外來人口,整個聯邦內部的統治體系,都會因此被動搖。

    從這個角度考慮,聯邦上下議院討論了很久,最終決定將外來移民,像摻沙子一樣,撒到目前的各個城鎮之中,來減少外來人口對聯邦體系的衝擊,但這個決定對於目前聯邦日漸穩固的內部階層的行政能力,卻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不管是外來人口信息錄入,還是人員分配,以及生活就業指導和後期的生產資源的分配,都是讓人頭皮發麻的大工程,但一個國家,一個政體想要長足的發展,經歷這樣的考驗是必然的。

    而在目前已經遍及各個統治區域的衛戍軍團的保護下,整個聯邦也不會出現太大的動亂,但最近一段時間社會安全環境的動盪,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了。

    而北疆滯留的難民的轉運,也徹底解開了束在北疆各個戰團身後的繩子,他們終於可以放開手腳大干一場了。

    “安多哈爾情況匯報!”

    薩魯法爾領主騎在自己的骷髏戰馬上,在騎士們的簇擁下,衝向寒風營地的方向,那個營地之前是希爾斯布萊德丘陵和斯坦索姆地區唯一的連接點,在泰瑞昂切開北疆之後,寒冰營地周圍的山區也遭到了破壞,但那個營地卻奇蹟般的留了下來,還在周圍山地的運動中,形成了一條橫跨達拉然海峽的詭異山地。

    那裡在數週之前,就被狂暴者戰團的先鋒軍控制了,但由於在安多哈爾城附近有一個活躍的空間節點,因此在最近這一段時間,死亡騎士們都忙於剿滅從那節點裡源源不斷的衝出來的惡魔,而將一湖之隔的安多哈爾城放在了一邊。

    “領主,在1天前的夜晚,安多哈爾爆發過一次劇烈的空間震動,應該是傳送門打開的震動,洛丹倫王國將他們的空中力量都佈置在附近的哨崗裡,我們的斥候也很難突破這層防線。”

    留守在寒風營地的高階騎士對薩魯法爾報告到:

    “在惡魔出現之後,從安東哈爾向提瑞斯法地區轉移的人類隊伍就再次推回了城市裡,按照這座城的體積來估算,這城裡最少還有30萬人類,據說洛丹倫的王子阿爾薩斯.米奈希爾也還守在這座城市之中。”

    “我感覺這城市似乎出了一些問題...”

    薩魯法爾將手裡的馬韁扔給身後的騎士,他快走幾步,登上寒風營地的哨塔,在湖面瀰漫的霧氣中看向安多哈爾城,片刻之後,這位死亡領主的表情有些詭異:

    “不能再等了,現在就進攻!轟開這座城市!看看人類到底在搞什麼鬼!”

    “遵命!”

    高階騎士領命而去,只是片刻之間,十幾門黑黝黝的大炮就被死亡騎士們從營地裡推了出來,在索爾多河河畔一字排開,這裡的地形很糟糕,在北疆大地被切開之前,這河岸上還能堆放很多火炮,但現在,這裡的河岸已經變得非常狹窄了。

    “轟、轟、轟”

    呼嘯的炮彈從炮口中飛出,帶起了一陣陣刺鼻的硝煙,它們在空中劃過近乎完美的弧線,砸在安多哈爾的城牆上,看著那些火光在城牆上暴起,在迷霧之中,那些城牆上的守軍似乎也慌亂了起來,城防炮也開始還擊,但不管是威力,還是頻率,都遠不如黯刃這邊的火力。

    “士兵還在...但我還是覺得不對勁。”

    薩魯法爾不想在等下去了,在他內心裡,屬於頂級戰士和指揮者的本能在震動,眼前這座城市有問題,這毫無疑問。

    “地面保持火力掩護,骸骨巨龍戰隊隨我升空!”

    薩魯法爾提起地面上的鋸鏈劍,將自己的戰斧背在身後,大步跨上了自己的骸骨巨龍,在這些骨龍低沉的咆哮中,那些乘騎著死靈飛龍的死亡騎士跟在領主身後,呼嘯著衝入了眼前湖面不正常的迷霧裡,寒風營地前方通往安多哈爾城的大橋上,也被死亡騎士們推出了好幾門火炮。

    這火力遠算不上飽和,但營地和城市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黯刃的騎士們並不需要完整的防空火力,在頻繁的炮擊吸引了城牆衛兵的注意力之後,薩魯法爾帶領的空中戰隊呼嘯著劃過天空,在進入城牆範圍內的瞬間,這死亡領主就帶著那些高階騎士從飛行坐騎上一躍而下。

    就像是最瘋狂的傘兵一樣,落在了安多哈爾的城門後方。

    而就在薩魯法爾落地的瞬間,這身經百戰的將軍立刻就發現了城市的不對勁...雖然城牆上的守軍看樣子人數眾多,但在城牆後方,幾乎看不到太多的支援,這也就意味著,城牆上的那些士兵...很可能是用來吸引注意力的棄子。

    他們被騙了...人類完了一手漂亮的“暗度陳倉”,在他們不注意的時刻,也許就在昨天晚上,將整個城市的大部分平民和軍隊,都送到了另一個地方,而最重要的是,黯刃的施法者們,不應該感覺不到那種空間被撕開的波動才對!

    “那些傳送門,這事情背後...有古怪!”

    薩魯法爾搖了搖頭,一腳踹開眼前撲過來的數個人類士兵,在死亡騎士和那些士兵糾纏的時候,薩魯法爾上前一步,手中猙獰的鋸鏈劍向前斬擊,只是幾劍之後,安多哈爾南城門後方堆積的,用來擋住城門的土堆廢墟,就被瘋狂湧動的死亡之力衝開。

    在如風暴一樣亂舞的塵土和廢墟晃動之間,死亡領主大步上前,花了不到30秒的時間,就將安多哈爾城厚重的城門切開了一道參差不齊的裂痕,在一聲怒吼之後,這大門就以一種破壞性的方向,朝著門外的方向分了出去,連帶著被砸碎的兩側的柱石,讓整個城牆都在這一刻晃動了一下。

    城門的開啟就像是一個信號,寒風營地的死亡騎士們駕馭著戰馬,飛快的衝向哈多哈爾城,儘管從營地通往城市的大橋中心已經被人類守軍在數天前炸斷,但是在死亡騎士奔騰的戰馬之下,那寒冰蔓延的橋樑,也足以讓這些亡靈安然通過。

    但狂暴者戰團的先鋒衝入了空蕩蕩的城市,除了城牆上那些還在鏖戰不休的士兵之外,整個城市似乎都空無一人了,這讓這些死亡騎士們很詫異,但很快,薩魯法爾的命令就再次下達,在他的意志壓迫下,亡靈們飛快的分散開進入這龐大城市的各個角落,在十幾分鐘之後,終於有了發現。

    那是在城市東北角,在平民區的集市附近的廣場上殘留的傳送門遺骸,四座巨大的門柱屹立在廣場四周,在門柱之間,是被熔鑄成類似於門一樣的圓環的金色框架,而在門柱之下,是籠罩了整個集市的傳送陣,僅僅從規模來看,這玩意就堪稱一個真正的大工程。

    死亡領主伸出手,在那門柱之間的金色框架上抹了抹,那類似於黃金一樣的金屬都有融化的痕跡,這證明那個大型傳送門對於框架的壓迫力很強,而地面上那些如灰燼一樣在風中翻騰的黑色碎片,就像是被扔進火焰裡燃燒過一樣,表面還有暗紅色的痕跡。

    “價值不菲呀...”

    薩魯法爾從地面上撿起一塊破碎的藍寶石,放在眼前看了看,雖然經過了魔法的淬煉讓它失去了原本的光澤,但僅僅從這寶石的體積來看,就知道這東西在人類社會的價值。

    “再去找,搜索整座城市,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都不要放棄!”

    死亡領主向後揮了揮手,他身後的高階騎士們立刻向各個方向散開,在這傳送門遺留的現場,就只剩下了薩魯法爾一人,他回頭看向被陰影籠罩的角落,他沉聲說:

    “出來吧!”

    “唰”

    詭異能量的遮蔽被主動撤去,一名年輕的人類站在那陰影中,他看上去像是某個大家族的繼承者,穿的非常考究,就像是要參加一場宴會一樣,但他身後隱匿的黑暗詭異的力量,卻代表著事情並非如此簡單,在感覺到薩魯法爾的目光之後,這年輕人整了整自己黑色的燕尾服,然後將左手貼在胸口,微微俯身,用磁性的聲音輕聲說:

    “巴羅夫家族向您致敬,死亡領主薩魯法爾,您的大名如雷貫耳。”

    “嗯...隱藏在人類社會的血族?”

    死亡領主並沒有對眼前這生物的出現表現的太過詫異,他很早之前就知道,鮮血守望者的首領娜薩在人類社會留下了一些“後裔”,不過真正見到他們,這還是第一次。

    相比正統的薩萊茵,這些人類血族少了一分高位領主的冷漠,卻多了一分狡詐與陰霾,讓人多少有些不太舒服。

    “我奉家主之命前來為您傳遞重要的消息,領主,在2天之前,在皇帝洛薩的命令下,整個帝國和它的盟友們都開始了“最後轉移”的作戰計畫,在奎爾薩拉斯高等精靈最優秀的傳送門法師的指導下,帝國花費重金,在各個城市修建了這樣的超大型傳送門...這是高等精靈們壓箱底的真正寶物。”

    巴羅夫家的人類吸血鬼輕聲說:

    “安多哈爾只是其中一個,但它的人數是最少的,因此傳送過程也是最早完成的,在目前的斯坦索姆城、奎爾多林小屋、壁爐谷、提爾之手與聖光之願禮拜堂、辛特蘭的鷹巢山、吉爾尼斯的暴風雨之境和暮色港、所有還在人類帝國控制中的大城市,都在一夜之間豎起了高等精靈的戰略級傳送門,還有防止被你們發現的魔力遮蔽...很可惜,但黯刃晚了一步。”

    “這些傳送門的參數呢?”

    薩魯法爾又問了一句,那吸血鬼聳了聳肩:

    “一小時最少可以傳送一萬人,在那些人口眾多的城市,甚至不止一座傳送門,洛薩為此花光了王領所有的財富,但他的人民確實因此看到了希望,據說傳送門通往數個不同的地方,我們猜測應該是洛丹倫北部的耳語海岸和北海岸...那裡也是帝國艦隊從海路運送移民的起始點。”

    “很好,還有其他的情報嗎?”

    死亡領主臉上看不到沮喪或者其他情緒,似乎這一切都無法讓他動容,在他的注視中,那年輕的吸血鬼有些不舒服的活動了一下身體,他能感覺到,死亡領主的目光就像是寒冷的利劍一樣,抵在他脖子上。

    “還有就是,白銀之手的聖騎士們在提瑞斯法壁壘附近搭建了一道堅固的防線,介於銀松森林已經變成了達拉然海峽,因此,如果黯刃要攻入洛丹倫,就必須攻破那道防線...提爾之手據說也有一些頑固的聖騎士不願意離開,這就是巴羅夫家族目前收集到的所有信息。”

    “哦,對了,還有一點,帝國的海上移民遷徙和傳送門是同時運作的,如果其他城市的平民已經消失,也許你們可以在耳語海岸附近劫掠到最後一批平民。”

    吸血鬼消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邪惡的笑容:

    “聚集在那裡的平民數目非常非常的可觀...而且據說洛丹倫的王室也要護送他們的人民一起從海上離開,那可是一條真正的大魚。”

    說完,這人類揮舞著披風,在陰影中化為聚攏又分散的黑色小蝙蝠,快速的消失在了城市的角落裡,而薩魯法爾回頭看了看殘留在城市廣場上的傳送門廢墟,他搖了搖頭,然後將這消息通過精神鏈接,傳遞給了遠在南疆的黯刃之王。

    片刻之後,黯刃之王的回覆在薩魯法爾心中響起:

    “把他們...抓回來!我要先去和“忠誠的”卡德加談一談,我隨後就到!”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6:21
12.破碎的抵抗

    泰瑞昂的命令並不是單純下達給薩魯法爾的。

    同時接到命令的,還有分散在北疆的其他戰場的死亡領主,在命令下達之後,在不到30分鐘的時間裡,整個北疆的四個戰場的戰火,幾乎同時再次燃起。

    吉爾尼斯,辛特蘭,阿拉希高地和提瑞斯法林地,戰火的硝煙在這一天的陽光之下,將整個北疆最後的安寧,徹底打破。

    “這來的有些太突然了。”

    格洛庫什、薩魯法爾和羅格里奧三位領主並肩而行,在已經被黯刃控制的安多哈爾城區前方,亡靈的空中力量和地面力量早已經集結完畢,羅格里奧的錘火戰團將從安多哈爾出發,前往斯坦索姆東區,雖說按照那些人類吸血鬼的說法,等到亡靈趕到的時候,那些大城市裡,應該已經沒有了平民的存在。

    但,一個碩大的人類行省,總不可能徹底被廢棄,那地方肯定還有一些人類在堅持,而且以羅格里奧對高等精靈的瞭解,即便是太陽王下令撤離,但肯定還有很多高等精靈會死守在奎爾多林小屋的陣地上,那些堅守下來的士兵和平民,就是羅格里奧的目標,

    辛特蘭的炮兵部隊已經由塞倫特接手,目前正在猛攻鷹巢山的蠻錘堡壘。

    而薩魯法爾和格洛庫什的兩個戰團,則要一路向西,打破提瑞斯法壁壘的白銀之手聖騎士的防線,進入提瑞斯法地區,在洛丹倫的耳語海岸和北海岸兩個地方攔截人類的移民,據說那兩個地方有數目客觀的人類在聚集,人類皇帝和洛丹倫國王都在那裡,顯然不能就這麼輕易的讓他們離開。

    “這到底是什麼回事?薩魯法爾,我只是聽說人類造了傳送門?”

    格洛庫什看向自己的同胞,他壓低聲音問到:

    “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內幕?”

    羅格里奧雖然沒有開口,但他的長耳朵也豎了起來,顯然,他也在懷疑這突然迸發的戰火背後的誘因。

    但薩魯法爾並不是一個喜歡傳播八卦的人,他只是就事論事的說:

    “是啊,那麼大,那麼多,那麼分散的傳送門波動在同一時刻出現,我們的術士團應該能偵測到的,但偏偏他們沒有...你們說,他們為什麼沒有偵測到呢?”

    這個意味深長的反問讓格洛庫什和羅格里奧對視了一眼,最後由高等精靈說:

    “肯定不是沒偵測到,不可能所有的術士團都在同一時間變成了聾子...所以最有可能的解釋是,有人故意篡改了報告,讓我們猜一猜,卡德加?”

    “呵,這幾乎都不需要猜了。”

    格洛庫什嗤笑一聲,翻身坐上自己的骨龍,他對兩個同伴說:

    “卡德加對我們共同建造的體制的不滿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現在終於要拋下一切,返回自己的“祖國”了嗎?”

    “不,沒這麼簡單,格洛庫什。”

    羅格里奧皺著眉頭說到:

    “卡德加就算要反叛,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刻,他的智慧沒有那麼低劣,只能說,他可能有自己的打算吧,反正我認為,卡德加抱怨歸抱怨,他並沒有真正想要背叛這個體制。”

    “他和我們一樣!”

    薩魯法爾一錘定音的說:

    “他只是想讓這個體制變得更好,不過很可惜,他可能用錯了方法...泰瑞昂親自去找他了,誰也無法知道結果如何,所以,諸位,讓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羅格里奧舒了口氣,他看了一眼奎爾薩拉斯的方向,拉起骨龍的韁繩,在一聲低沉的咆哮聲中,這全盛都洋溢著死亡能量的骸骨巨獸,就在巨大骨翼的拍打中,緩緩升空,在他身後,數十頭骨龍和亡靈飛龍也一起升空,在地面上,隸屬於錘火戰團的矮人死亡騎士們也駕馭著戰馬,以及通體黝黑的作戰坦克,在轟鳴中駛出了安多哈爾的城門。

    他們將衝入斯坦索姆東區,然後徹底肅清那裡。

    “我們也走吧,前方就是一場惡戰。”

    格洛庫什說了一句,兩個死亡領主同時升空,在下方的安多哈爾變得越來越小的時候,格洛庫什突然說道:

    “要不,我來打先鋒?”

    “不,不需要!”

    薩魯法爾搖了搖頭: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格洛庫什,我還沒有那麼脆弱...如果他真的要來,那就讓他來吧,我知道自己在做正確的事情,這就足夠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陣沉默,在呼嘯的風中,格洛庫什將自己黑色的戰盔扣在頭上,他甕聲甕氣的說:

    “我們換個話題吧,你說,卡德加的結局會如何?我猜,他可能會死...你說呢?”

    “我倒是不這麼認為。”

    薩魯法爾眼中閃過一絲精芒,他慢悠悠的說到:

    “倒不是說我對泰瑞昂沒信心,我考慮的是另一方面,你說,像卡德加這樣聰明的傢伙,一旦他決定去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我不相信,他不會為自己留好後路,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覺得,卡德加沒準能活下來。”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壓低了聲音:

    “從某種方面來說,泰瑞昂其實是個重感情的人,如果卡德加足夠聰明,沒準他能完好無損的渡過這一關,說實話,我真的不覺得卡德加會背叛我們,他沒有那麼傻...最重要的是,和泰瑞昂一樣,他其實也是個理想主義者。”

    “理想主義者嗎?”

    格洛庫什抿了抿嘴:

    “你這麼一說,倒也...挺像的,嘿,瞧,聖騎士們列好了陣,在等我們呢!說起來,剛配發的新盔甲你用了沒?”

    薩魯法爾搖了搖頭:

    “沒找到合適的對手,你呢?”

    “我也一樣,不過,下面那些聖騎士看上去挺能打的,就讓我們來試試這些鐵傢伙吧,我聽露米娜斯說,穿著這玩意在戰場上廝殺的感覺,真的是很棒...”

    說著話,格洛庫什從自己的骨龍座鞍後方拿起一個沉重的鋼鐵製作的箱子,那玩意就有他整個人那麼高,上面用薩拉斯語寫著一行字,“黯刃二級軍備-實驗型04號”,獸人死亡領主將這玩意放在手中晃了晃:

    “嘿,這東西可真沉...”

    在他身後,呼嘯而過的死亡騎士們拉著坐騎的韁繩,從天而降似的衝向下方兩道山坳之間的提瑞斯法壁壘,數以千計的聖騎士正駐守在那裡,在山坳兩側,還有來自洛丹倫的士兵在石堡中架起了侏儒們為他們製作的工程學連射機槍,還有數目足夠的蒸汽坦克。

    這裡是從斯坦索姆通往提瑞斯法地區的咽喉要道,一旦這裡失守,整個提瑞斯法地區,都將無險可守,洛丹倫王國的元帥加瑟裡斯就鎮守在這裡,他已經向國王做出了承諾,只要他在這裡,這洛丹倫最後的壁壘就永遠不會落陷。

    “天空!亡靈從天空進攻了!”

    尖銳的喊叫聲和淒厲的警報聲在這一刻響徹了整個壁壘,在那些死亡騎士衝下來的時候,兩側山坳的石堡之間,那些連射機槍被舉向天空,然後就是如同布匹撕裂的悶響聲,火藥和鋼鐵的藝術品,如同連接在一起的光幕一樣,被砸向天空的對手。

    在這樣彈幕攻勢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有騎士的坐騎被擊中,打著旋墜入壁壘下方的陣地之中,然後被群起攻之的士兵和聖騎士們淹沒掉,在兩個戰團的陸地力量接近之前,亡靈一方最少在人數上,是處於劣勢的。

    “就是這樣!保持攻勢,打亂它們的攻擊節奏!”

    加瑟裡斯元帥站在陣地後方的蒸汽坦克上,他穿著自己的盔甲,用望遠鏡觀察著天空中的冰霜骨龍的活動,有數個石堡的連射機槍一直在監控著這些大傢伙,一旦它們有了俯衝的動作,浸泡過聖水的子彈就會從四面八方射向這些巨大的堡壘摧毀者。

    子彈對於體積龐大的亡靈來說傷害微乎其微,但一旦被彈雨籠罩在其中,佈置在戰線上的火炮,就有了攻擊的目標。

    加瑟裡斯元帥顯然也從亡靈的軍備進步中學到了新的戰術,在英勇的騎士,蒸汽坦克和工程學武器互相配合的戰場上,在佔據著地勢之利的情況下,他有信心碾碎十倍於己方的對手。

    這一在勇氣的加持下,顯得稍有些盲目的信心,一直持續到了兩個黑色的古怪戰士從天空快速砸入帝國陣線的那一刻。

    “那是什麼?人形機械嗎?”

    加瑟裡斯將軍調整著望遠鏡的倍率,終於看到了那兩個鋼鐵怪物的形象。

    那看上去就像是覆蓋著一層鋼鐵盔甲的高大戰士,兩個傢伙從天而降,砸在陣地上,將堅固的大地都砸出了兩個凹陷,那覆蓋在身體表面的黑色盔甲沒有屬於任何勢力的標誌,在那層次不齊的,有的地方還能看到齒輪碰撞的火花的粗糙機械的頭頂上,是兩個被塑造成牛角的戰盔。

    這兩個鋼鐵機械上看不到有武器存在的跡象,而且他們在槍林彈雨中艱難行走的動作多少帶著一絲機械運轉的生澀感,在火花四濺的移動之間,詭異的白色氣體就像是蒸汽一樣一直在從這盔甲的各個部分噴射出來。

    “唔,這感覺,有點古怪啊。”

    格洛庫什的十指活動了一下,伴隨著他手指的活動,覆蓋在手指上,用齒輪和軸承傳動的鋼鐵手指也在生澀的活動了幾下,他就是掌握了這種行動模式的真髓一樣,身體微微下蹲,在一聲怒吼之後,就如衝鋒的戰士一樣從落地的凹陷中跳躍了出來。

    “轟”

    身上的全覆式盔甲的齒輪碰撞之間,突然爆發出的力量讓格洛庫什有些無法控制的自己的行動,在踉蹌落地的那一刻,將兩個倒霉的聖騎士用揮舞的手臂直接撞飛了出去,在聖騎士的慘叫聲中,獸人死亡領主活動了一下脖子,他的雙拳在這一刻握緊。

    “哐、哐”

    縮小後放置在鋼鐵護甲後方的蒸汽坦克的引擎在這一刻被激活,四道粗壯的白色氣流從他雙拳的孔洞中爆發了出來,獸人感覺到了雙拳上的力量,他吼叫著揮起拳頭,舉過頭頂,然後狠狠的錘在了前方轟鳴而來的蒸汽坦克的甲板上。

    “哐”

    兩個清晰的拳印出現在了坦克最堅固的前方甲板,而那雙拳帶有的無盡蠻力,那由機械引發的無盡力量,更是在這一刻,蠻橫的將前衝的坦克停在了原地,突然的靜止,甚至讓坦克的後部都翹了起來。

    “啊哈!我喜歡!我知道它怎麼用了!”

    格洛庫什的喊聲傳遍了戰場,下一刻,更多的蒸汽氣柱從這盔甲的排氣口噴了出來,在全身上下4個蒸汽引擎的同時出力中,在格洛庫什眼前掙扎的蒸汽坦克,居然被他硬生生的用雙臂抱著,從地面上一點一點的抬了起來。

    這驚悚的一幕讓跟隨著坦克衝鋒的士兵們呆滯在了原地,也讓旁顧這一幕的加瑟裡斯元帥瞪大了眼睛,格洛庫什的鋼鐵盔甲在蒸汽的碰撞之間,在蒸汽引擎的怒吼中,他在原地轉了一圈,就像投擲鉛球一樣,將那坦克硬生生扔向了提瑞斯法壁壘左側的山壁上。

    那坦克在轟鳴之間,狠狠的砸進了山體裡,將隱藏在其中的三個石堡一次性完全摧毀。

    “我喜歡這玩意!真的,我的力量被強化了最少3倍!機械,真是神奇!”

    格洛庫什活動著鋼鐵盔甲,他扭頭對身後的薩魯法爾說:

    “那些地精1年花了我們300萬金幣,不過現在看起來,這玩意...物超所值!”

    薩魯法爾沒有立刻回答,他操縱著左手,將手指伸向背後,在鋼鐵盔甲背後齒輪的運轉中,一把沉重的,兩側都帶著恐怖鋸鏈的黑色長劍,落入了他的手中,在巨型鋸鏈劍被激活的那一刻,無盡的火花在薩魯法爾眼前點亮,他上前一步,對格洛庫什說:

    “拳腳時間結束了,夥計,我還等著去洛丹倫呢...”

    說完,他上前一步,在白色蒸汽柱的噴射之間,在薩魯法爾的怒吼中,這猙獰的鋸鏈劍狠狠的砍向朝著他撞過來的蒸汽坦克,在能讓所有生靈咬牙切齒的咒罵的尖銳摩擦聲之間,人類帝國最堅固的陸戰之王,那裝滿了致命武器的蒸汽坦克,在無數士兵目瞪口呆的注視中,就這麼硬生生的,被從中央,徹底切開!

    “很抱歉,但騎馬打仗的遊戲...在今天,結束了!”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但風暴要塞...啊呸!串詞了,我的意思是,這不是什麼黑科技,玩過遊戲的兄弟都知道,震撼人心的地精科技造個會飛行的伐木機甲跟玩一樣...更別黑索這樣專業的“科研”人員了。本書所有的科技樹,都是建立在地精和侏儒科技在遊戲裡展示出的實物基礎上的~並不是胡謅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6:21
13.父與子(上)

    “為了聖光!”

    在呼嘯著砸下的炮彈與地面的震動中,忠勇的騎士們從提瑞斯法壁壘兩側的營地中衝了出來,他們騎在披甲的戰馬上,在高階騎士們的帶領下,向眼前不斷突破的死亡騎士們發動了衝鋒。

    聖騎士們鼓蕩起身體裡的能量,將溫暖的聖光如幕布一樣纏繞在周圍的同伴們身上,來加強他們的防禦力和對亡靈的殺傷力,而面對這如山石流沙一樣滾滾而來的衝鋒,在到達戰場的亡靈方陣的前方,一排排亡靈步兵們則在死亡騎士們的指揮下,端起了手中沉重的斧槍。

    “開火!”

    “砰砰砰”

    在雙方間隔近200米的距離上,亡靈步兵方陣後方黑色的蒸汽坦克上,以及被擺在方陣兩側的連射機槍轟然開火,在強烈的槍林彈雨之間,那瘋狂前衝的第一排騎士們在鮮血四濺之間翻身落馬,但他們後方的騎士並沒有停下衝鋒,這些王國最忠勇的騎士的速度甚至都沒有變化。

    聖騎士們的防禦光環對於這種純粹的物理攻擊能起到一定的防禦作用,但面對射速極快的蒸汽機槍的攢射,他們衝鋒的每一秒,都不斷的有勇武的騎士被子彈擊中軀體,在血霧瀰散之間失去生命。

    大地巍峨的震動,王國騎士咬著牙,以一種彪悍而又悲壯的氣勢,頂著亡靈的槍林彈雨繼續向前,在陽光透過硝煙照射的光芒中,大地上濺起的塵土,空氣中迸濺的血霧,那種詭異的戰場的味道,那灼熱的風,兩側飛快向後的慘烈風景,這一切都在提醒著他們,這會是一趟有來無回的決死反擊。

    但他們不能後退,亦無法後退,在亡靈炮火的侵襲中,整個提瑞斯法壁壘的防線都處於一種即將崩潰的狀態,一旦這裡失守,近在咫尺的洛丹倫城將無險可守,如果他們在四面八方圍堵的亡靈軍陣面前無法取得勝利,那麼勇敢的戰死,就成為了騎士們對忠誠最好的詮釋。

    在軍陣前方,死亡領主格洛庫什站在一台黑色的蒸汽坦克的頂端,他身上穿著的試用型戰甲的外殼都在多次衝撞之間變得坑坑窪窪,胸口的防禦甲板被整個掀開,在那鐵板之下,快速活動的齒輪和晶石之間不斷的迸發出一絲絲火花,看上去非常的不穩定,領主的左拳也因為反覆碰撞而失去了靈活運轉的能力,但他顯得越發高大的身影,卻帶著一絲沙場歸來的凶悍。

    黑鐵區的地精攻城師們製作的蒸汽動力盔甲已經瀕臨報廢,但是在報廢之前,格洛庫什和薩魯法爾聯手摧毀了人類在壁壘兩側的山壁上修建的防禦石堡,在蒸汽坦克部隊也全滅之後,這兩套士官型的蒸汽動力盔甲也算是光榮的完成了戰場試驗的步驟。

    格洛庫什平靜的在充斥著冰冷死亡與鮮血硝煙的陣地上奔馳而來的人類騎士,在騎士們最前方,是頭髮花白的加瑟裡斯元帥,這全身浴血的老元帥高舉著長劍,在亡靈的炮火掀起的煙塵中,帶著他的騎士們瘋狂的奔向最後的終點。

    這一幕,足以讓任何戰士感覺到榮耀...儘管,這種值得尊敬的犧牲,無法換來他們想要的勝利。

    在騎士們衝到亡靈陣地近70米的距離的時候,雙方陣地的衝撞似乎在下一刻就會發生,但黑色的靜寂無聲的亡靈步兵方陣並沒有一絲的慌亂,在下級騎士的喝令中,步兵們將手中沉重的新式斧槍抬起,在一秒之後齊齊開火。

    低沉的槍聲響徹了整個陣地,數十個縱馬狂奔的騎士都在雷鳴般的槍聲中被擊落,這玩意沒有連射機槍那麼霸道,從發射方式來講,它更像是威力強大,而且不需要強調準頭的霰彈槍,使用的是殺傷力和穿透力十足的獨頭彈,在這種距離上,就連聖騎士的防禦光環,都無法抵抗這子彈的正面攻擊。

    “手雷!”

    又一聲命令下達,前三排的亡靈步兵們從盔甲上抓下黑色的手雷,用盡力氣,朝著前方的大地扔了出去,這些會爆炸的小玩意是曾經的煉金炸彈的最新式產品,黑鐵區的工程師們將體積龐大的煉金炸彈製作成了單兵武器,在填裝了最新式的地精火藥之後,這拳頭大小的炸彈起爆時的威力不亞於那些傻大黑粗的煉金產品。

    數百枚手雷被扔向騎士們即將踏足的大地,隨後亮起的火光讓衝鋒的騎士們眼前一亮,隨後就被灼熱的煙幕和強烈的爆炸徹底吞噬,人和戰馬被炸碎的軀體在戰場上四濺開,那雷鳴般的聲響,也讓那些經受過訓練的戰馬產生了短暫的慌亂,讓人類騎士們的集群衝鋒變得鬆散了一些。

    但卻依然沒有能讓騎士們停下戰馬奔馳的腳步,最終,在第一排死靈步兵舉起沉重斧槍向前劈砍的同時,這一支飽受烈火與爆炸折磨的騎士們,也撞入了亡靈的步兵方陣裡。

    數十名死靈步兵被可怕的衝撞撞入天空,但有盔甲的保護,這些亡靈並不會如以前那樣,被撞的七零八落,如果這是人類的步兵,肯定會因為軀體碰撞而殞命,但亡靈,亡靈不可怕這些。

    人類的騎士撞在死靈的方陣上,為首的加瑟裡斯元帥身體裡充滿了憤怒的力量,這個老騎士揮舞著自己的重劍,奮力劈砍著眼前穿著盔甲的死靈步兵,他想要像以前的戰爭那樣,將戰馬眼前攔路的敵人統統撞飛,憑藉戰馬的衝擊力,將敵人的陣營徹底穿鑿。

    但很可惜,他做不到了。

    面對完成了全面換裝的死靈軍團,人類騎士引以為傲的集群衝撞的效果已經被大大減弱,在衝破了前3排的亡靈步兵之後,加瑟裡斯感覺到了胯下戰馬的顫抖,騎士衝鋒的動能,即將耗盡了。

    “不...”

    老元帥抬起頭,看著亡靈步兵方陣後方的黑色陸戰坦克,以及站在坦克上,正看著他的死亡領主格洛庫什,他從那死靈的雙眼中,看到了一抹冷漠與不加掩飾的嘲弄。

    彷彿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一樣。

    格洛庫什看著陷入亡靈步兵包圍之中的人類騎士的前鋒,他活動著身體,將自己從已經報廢的蒸汽動力裝甲中脫離出來,他伸手接過副官遞來的符文戰斧,他的左手狠狠向前劈下。

    “衝鋒!”

    早已經嚴陣以待的死亡騎士們終於得到了命令,在沉寂的陣地兩側,身披厚重盔甲,手握符文武器的重甲騎士們如兩支射出的利箭,暗紅色的死亡能量纏繞在他們的軀體上,在攝人心魄的冰冷氣勢中,這些死亡騎士如尖刀一樣刺入了後方有些混亂的人類騎士的陣營中。

    “哐”

    吼叫著想要讓騎士們後撤的加瑟裡斯元帥手中的武器與劈下的戰斧狠狠的碰撞在一起,他胯下的戰馬發出了一聲悲鳴,在身邊死靈步兵用斧槍蠻橫的劈砍中,這不斷後退的寶馬良駒身上的披甲被撕開,它也已經堅持到了最後。

    “轟”

    格洛庫什一斧子逼退了加瑟裡斯,然後從背後抽出一把暗金色的猙獰霰彈槍,在幾乎0距離的情況下,對著加瑟裡斯和他的戰馬開了一槍,那承載著元帥衝鋒的戰馬的腦袋在獨頭彈的爆炸中被掀開了三分之一,在血肉四濺之間,這戰死的生靈用盡最後的力氣,將它背後的元帥扔在了地面上。

    在人馬嘶鳴,一片混亂的戰場上,披頭撒發的老元帥握著武器爬起來,就看到了一個黑乎乎的槍口,還散發著青色的硝煙,正穩穩的抵在他的額頭。

    格洛庫什一手扛著戰斧,一手握著沉重的霰彈槍,他歪著腦袋,看了一眼憤怒的元帥,他輕聲說:

    “嘿,老騎士...喜歡我們的新武器嗎?”

    “噓...這會有點...疼。”

    “砰”

    ———————————————————

    “格洛庫什那邊快結束了...提瑞斯法壁壘的士兵們正在後撤。”

    在原本的洛丹米爾湖,現在的達拉然海峽的外圍,這片被薩格拉斯之眼的轟擊徹底改變了地形的地面上,怪異的隆起了一堆階梯般的山石,海峽下方的海水幽深而冰冷,就像是蘊藏著某種晦暗的秘密一樣。

    在海峽上空,薩魯法爾坐在自己的骨龍上,在他身後,是兩個戰團聯合在一起的飛行聯隊,每一條骨龍和死靈飛龍背後都坐滿了全副武裝的死亡騎士,負載已經達到了極限。

    顯然,他們從提瑞斯法壁壘的戰場上脫離,是來執行突襲任務的。

    “我們要從空中進攻洛丹倫城嗎?領主?”

    薩魯法爾的副官,一名身材高大的德萊尼死亡騎士問到:“這座城市裡沒有多少守軍了,只要有後續的援軍,我們有很大的把握,能一次突襲拿下它。”

    “這不正是我們來此的目的嗎?瑪爾達拉,你帶著你的聯隊去破壞城市裡還在運轉的傳送門,其他騎士分開四隊,去四個城區阻斷平民們逃離的路線,將他們收攏起來,我來負責這城市的宮廷...米奈希爾王室,他們應該還在這裡。”

    薩魯法爾看著下方那座屹立在大地之上的白色城市,他輕聲吩咐了一句,然後從背後抽出了自己戰斧,在手中韁繩的搖晃下,巨大的骨龍收攏雙翼,從高空中飛速的墜下,在黃昏時分的天際,一個黑色的生物從天空墜向大地,這一幕立刻引起了洛丹倫城飛行中隊的注意。

    在矮人們的吼叫聲中,獅鷲騎士飛快的沖上天空,但他們在衝入天際的瞬間,就被從雲層之上出現的近千名死亡鴉人死死的纏在了天空的戰場上,獅鷲騎士是人類帝國的主要空中力量,但相比黯刃軍團裡的死靈鴉人的數目,他們簡直堪稱稀有生物,更不用說對比天災亡靈那讓人恐懼的石像鬼大潮了。

    “嗷嗷嗷”

    骸骨巨龍在掠過洛丹倫城宮廷的時刻,它低下頭,將冰冷的,如同寒冰暴雪一樣的冰雪吐息覆蓋在了下方的宮廷之上,那些守衛宮廷的衛士們頃刻間死傷慘重。

    而在冰冷的風暴中,一個黑影從天而降,最後穩穩的落在了宮廷中央的宮殿前方,薩魯法爾站在被冰霜覆蓋的大地上,在他眼前,忠誠的洛丹倫王室侍從和聖騎士以及宮廷法師從各個方向衝了過來,將他前進的道路堵得嚴嚴實實。

    薩魯法爾被包圍了,但面對那些對他怒目而視的人類,死亡領主內心毫無波動,他向前踏出一步,下一刻,一道金色的光錘就砸在了他腳下,薩魯法爾抬起頭,在那群士兵的後方,大騎士烏瑟爾正手持戰錘,一臉冷漠的看著他。

    “亡靈,止步!”

    “嗯...一個好對手。”

    薩魯法爾用亡靈特有的空洞聲音說了一句,他略微思考了一下,便將自己的戰斧背回身後,在手指跳動之間,一把銀色的,沉重的,點綴著深厚的娜迦風格的海潮三叉戟出現在了他手中,他將戰戟點在地面,一陣海潮湧動的聲響在死亡騎士身後出現,片刻之後,一個詭異的,像是幽靈一樣的巨大身影出現在了他身後。

    那是被他親手斬殺的大海妖戰士瓦斯琪的靈魂,在通靈魔法的作用下,這個強大的靈魂被束縛在生前的武器中,成為了死亡領主特有的召喚物。

    “大騎士是我的...”

    薩魯法爾將戰戟丟給身後的海妖幽靈,然後再次抽出戰斧,活動了一下肩膀,在發動衝鋒之前,他冷漠的吩咐了一句:

    “別讓其他人來,打擾我!”

    話音落下,黯刃騎士團中最強大的死亡領主腳下的石塊徹底崩潰,他的身影化為一道暗紅色的閃電,狠狠的砸向了嚴陣以待的大騎士烏瑟爾,在他身後,那娜迦的幽魂活動著六隻手臂,在頭頂如小蛇一樣的頭髮亂舞之間,在娜迦的海妖魔法呼喚中,冰冷的靈魂之潮在海妖戰士沙啞的笑聲中,也將其他人類捲入了這,最致命的戰場。

    “轟”

    死亡和聖光力量碰撞帶起的能量閃電在宮廷上方飄蕩著,老邁的泰瑞納斯王拄著自己的手杖,看著頭頂上轟鳴的能量在空中炸開,他滿是皺紋的臉上毫無表情,誰也無法預測到這位國王內心的想法。

    在他身後,最忠誠的護衛們寸步不離的守在國王身邊。

    “砰”

    國王廳的大門被推開,一臉焦急的阿爾薩斯王子衝入房間裡,他對自己的父親喊到:

    “死亡騎士入城了,父王,快跟我來,我和安娜會護送著你離開!”

    “不!阿爾薩斯,該離開的人不是我...”

    國王轉過身,看著自己已經長大的兒子,他渾濁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欣慰,下一刻,國王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阿爾薩斯.米奈希爾!”

    “跪下!”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6:22
14.父與子(中)

    兩個亡靈戰團的空中騎士已經從天空中進入了洛丹倫的每一個城區,他們在尋找著運送平民的傳送陣,以及和城內的守軍作戰,整個曾繁華的城市在這群被死亡和鋼鐵武裝的戰士面前顯得如此的脆弱,好在洛丹倫城四分之三的平民已經被轉移到了庫爾提拉斯,但剩下的那些,也許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整個城市都亂作一團,但相比此時的洛丹倫宮廷的危機,這座城市的混亂也不算什麼了。

    儘管進攻洛丹倫宮廷的只有一名死亡領主,但他掀起的混亂與戰爭,可比其他的騎士加起來還要恐怖,瓦洛克.薩魯法爾,黯刃的軍事體系裡,自神秘的泰瑞昂.黎明之刃向下最強大的領主,死亡對於薩魯法爾的眷顧是無法形容的,在整個黯刃之中,也唯有曾身為聖光選民的伊瑞爾才能與之相比。

    但如果僅從戰鬥力來衡量,還稍顯稚嫩的伊瑞爾,也完全不是薩魯法爾的對手,這個獸人在生前是頂級的戰士,在死後,那令人驚嘆的戰鬥天賦也沒有離他而去。

    在此時的宮廷前方的廣場上,瘋狂蔓延的寒冰已經將大半個廣場都變得晶瑩剔透,以亡靈的姿態復生的大海妖還掌握著控水的能力,她被源源不斷的趕來的衛兵們圍攻,但幽魂之軀讓她幾乎可以無視那些士兵們砍過來的刀劍,相反,在她每一次揮起三叉戟的時候,都有更多的水流被異化成寒冰之刺。

    在死亡領主的召喚物幽魂海妖所到之處,那些勇敢但卻羸弱的士兵,會被從地面迸發的冰刺刺穿,或者更恐怖,被直接冰封在致命的冰塊中。

    就和被泰瑞昂親手復活的伊瑞爾繼承了一部分泰瑞昂的力量一樣,被薩魯法爾徵召的幽魂海妖也繼承了死亡領主的一部分力量,這讓本就武技嫻熟的幽魂海妖變得更恐怖,她的長尾在地面上蛇行向前,兩隻胳膊抓著沉重的銀色三叉戟四處亂舞,強大的力量讓任何接觸到這武器的敵人的軀體都被撕開。

    而剩餘的四隻手臂裡則揮舞著隨意從地面上撿起的武器,長劍,盾牌,甚至是法杖,在幽魂海妖尖銳的嘶鳴中,刀劍亂舞,冰霜四濺,她一個人就輕鬆的頂住了整個宮廷的援軍,當然,在聖光的牧師和聖騎士加入戰場之後,她的幽魂之軀也遭受了被灼傷的痛苦。

    不過,如果用一種不太正常的方式去分級的話,薩魯法爾的死亡侍從,這幽魂海妖,怎麼也能被當成SSR級的召喚物了。

    “聖光會...制裁你!”

    在這冰霜覆蓋的戰場最深處,大騎士烏瑟爾的雙手虎口都有了鮮血四濺的傷口,眼前這個死亡領主的蠻力實在是太強,而且他的戰技毫不花哨,那種直來直往的手段配上這讓人驚嘆的蠻力,一時間打的烏瑟爾不得不進入了糟糕的防禦狀態裡。

    大騎士用戰錘艱難的擋住薩魯法爾的戰斧劈砍,他揮起手,一團灼熱的聖光在空中匯聚成戰錘的樣子,從背後砸向薩魯法爾的腦袋,但死亡領主就像是若有所感一樣,在那光錘砸過來之前,就轉過身,用包裹著暗紅色死亡能量的左手,精準的扣住了那閃耀不斷的光錘。

    “這就是你篤信的聖光?”

    薩魯法爾笑了笑,在大騎士瞪大的雙眼中,那足以制裁一切的聖光聚合,在死亡騎士的十指之間迸發出能量湮滅的詭異尖嘯,那光錘表面迸發出了一絲絲的裂痕,最終在薩魯法爾的手指合攏之間,被捏成散碎的光羽,在空中徹底爆開。

    在薩魯法爾回過身的瞬間,大騎士揮起一拳,聖光聚散於手中,如同太陽般的一擊,狠狠的砸在了薩魯法爾的胸口,將死亡領主高大的身軀逼退了好幾步。

    “哐”

    薩魯法爾腳下的石塊爆開,讓自己的身體強行停下了後退,他抬起頭,那冰藍色的雙眼盯著嚴陣以待的烏瑟爾,他伸手拍了拍胸口那個清晰的灼燒拳印,死亡領主的臉上掛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也不過如此...”

    “狂徒!”

    大騎士無法忍受自己篤信的信仰在死亡面前被擊潰,灼熱的聖光在他身後匯聚成明亮的雙翼,那些光芒纏繞在大騎士的盔甲上,聯合盔甲的聖紋也在這一刻飄蕩出了真正的實體,讓大騎士看上去如同降臨人間的聖光天使一樣。

    但就在他揮起戰錘砸向薩魯法爾的那一刻,死亡領主的軀體上也纏繞起了暗紅色的光暈,兩者如同暴起的猛獸,狠狠的撞在了一起,直接而致命的攻擊在武器的揮舞中迸濺出了最灼熱的火花,兩股能量的碰撞,也輕而易舉的撕開了周圍的建築,那華麗的立柱,腳下光滑如鏡的石塊,那些旌旗,那些王室的標誌,都在能量的風暴中如同脆弱的紙張一樣被撕開。

    這一幕甚至讓周圍那些圍攻幽魂海妖們的戰士忍不住回過頭,他們看著那兩團被包裹在不同光暈中的人影,武器的碰撞,拳頭,雙腿,乃至頭顱,這就像是兩頭被困在牢籠中的猛獸,現在他們開始死鬥了,在一方將獠牙刺入另一方的血管之前,沒有一方會停下。

    “宮殿!要塌了!快跑!”

    一名騎士發出了倉皇的喊聲,在宮殿周圍的士兵們向四面八方逃開的那一刻,這洛丹倫王城最具標誌性的宮殿,在一陣陣痛苦的呻吟中,被兩個強者瘋狂戰鬥的餘波波及,在天崩地裂的悶沉響聲中,一整個巨大的宮殿都開始向內坍塌。

    這已經是普通的戰士無法思量的力量了,那是對於力量的掌控登堂入室的強者們才能做到的恐怖殺傷力。

    “砰”

    烏瑟爾手中的戰錘被呼嘯而來的戰斧從中央斬斷,大騎士的身體在墜落的廢墟中踉蹌後退,他艱難的在地面上翻滾,躲開了一塊墜下的巨石,他站起身,握緊了斷開的武器,在他眼前,薩魯法爾的盔甲也被聖光融化了大半,但死亡領主只是一聲不吭的前衝,在抬頭看到烏瑟爾的瞬間,薩魯法爾的眼睛眯了起來。

    在這塵土四濺的宮殿廢墟裡,死亡領主深吸了一口氣,一個龐大而真實的蒼白色巨龍之顱在他頭頂上閃耀開,烏瑟爾感覺到了死亡能量的匯聚,他猛地跳向另一側。

    “嘩啦”

    一頭微型的冰霜骨龍幻象從薩魯法爾身後橫衝直撞的衝向前方,在聖騎士完全避開的前一刻,那足以封凍一切的寒冰突襲,將烏瑟爾的小半個身體都冰封在了廢墟之間。

    “咔”

    冰封的冰塊被震碎,但烏瑟爾回過頭,看到的就是一個在眼前快速放大的拳頭。

    “砰”

    大騎士的身體被這一記直拳打的後退,薩魯法爾扔下戰斧,就像是角鬥士一樣撲了過來,踹出一腳,將烏瑟爾踹到了地面,然後騎在聖騎士身上,薩魯法爾的重拳如呼嘯的攻城錘一樣狠狠的砸了下來。

    “砰”

    “你的力量不純粹!你根本沒有理解它!”

    “砰”

    “狹隘的信仰束縛了你的天賦!”

    “砰”

    “你本可以變得更強!”

    “砰”

    “你辜負了它!”

    “砰”

    整個大地都在死亡領主的瘋狂揮拳中顫慄不休,而被他徒手攻擊的大騎士烏瑟爾剛開始還在掙扎,但在兩三拳之後,他保護全身的聖光護盾都變得飄搖起來,在數秒之後,大騎士反抗的雙拳無力的摔在廢墟中,他身體之上的那一抹聖光,也在這攻擊之下,變得如燭火一樣搖搖欲墜。

    “砰”

    就在如瘋獸一樣的薩魯法爾的致命一拳即將砸下的時候,一把冰冷的戰錘呼嘯著砸向了他的腦袋,死亡領主頭也不回的揮起一拳,將那背後襲來的戰錘狠狠砸飛,在落地的時候,那戰錘已經被冰冷的死亡之力分成了四塊。

    “怪物!衝我來!”

    一聲吶喊在薩魯法爾身後響起,那種古怪的口音讓死亡領主舉起的拳頭停在了空中,他緩緩轉過頭,看到了兩個全副武裝的年輕獸人正手握戰斧,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廣場上。

    加爾魯什和德拉諾什緊張的握著武器,他們看到了那個怪物是如何正面擊潰大騎士烏瑟爾的全景,但獸人與生俱來的勇氣讓他們無法坐視烏瑟爾就這麼被亡靈殺死,而在那帶著牛角戰盔的死亡領主回過頭的那一刻,在看到那雙冰冷的雙眼的那一刻,兩個年輕的獸人同時打了個寒顫。

    “呵呵,我還以為是誰...”

    薩魯法爾站起身,將瀕死的烏瑟爾扔在一邊,他表現的很冷漠,就像是個真正的無情亡靈,但他身後快速顫抖的左手和冰藍色眼中閃耀的光芒,卻代表著這位死亡領主並不平靜的思緒。

    “原來兩個手腳發軟,跑來充英雄的小崽子...”

    他看到了德拉諾什...他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年輕獸人的身份,那張和他有7分相似的臉,那握著武器的姿勢,無一不證明了他是誰。

    德拉諾什.薩魯法爾...那是他的兒子!他留在這世界的唯一牽掛...但這一刻,父子之間卻以一種誰也無法想像的方式,見面了。

    “滾!滾出這必然落陷的城市...”

    “我只警告一次!”

    —————————————————

    “跪下!”

    泰瑞納斯王平靜而冰冷的聲音在國王廳裡迴蕩著,驟然聽到這聲音,阿爾薩斯王子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解,他上前一步,對自己的父親說:

    “快跟我走,父王!我們沒時間...”

    “我說!跪下!阿爾薩斯.米奈希爾!”

    國王的權杖點在地面上,發出了一聲低沉的響聲,看到父親眼中嚴肅的光芒,王子咬了咬牙,單膝跪在地上,在他身後,帶著兜帽的吉安娜.普羅德摩爾小姐看著眼前這一幕,她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她咬著嘴唇,緩緩後退了一步。

    “我的兒子,在你出生的那一天,整個洛丹倫的森林都在默唸著你的名字。”

    老國王看著自己手中冰冷沉重,但卻代表著國王身份與權力的權杖,他深吸了一口氣,將那權杖舉起,點在了阿爾薩斯肩膀上,他低沉而緩慢的聲音迴蕩著,周圍的侍衛們也意識到了自己正在旁觀極其重要的一幕,他們紛紛挺直了腰桿。

    “我的孩子,我驕傲的看著你一天天長大,成為正義的化身。”

    “你要記住,我們一直都是以力量和智慧在統治這個國家,我也相信,你會謹慎的使用自己強大的力量。”

    國王廳的氣氛在這一刻變得非常凝重,而伴隨著側門的開啟,阿爾薩斯的姐姐,很少拋頭露面的佳莉婭.米奈希爾王女捧著一頂古老的王冠走入國王廳,她臉上帶著一絲悲傷,同時也像是她的父親一樣,看著自己長大的弟弟,眼中充滿驕傲。

    “在這場戰爭中,我們節節敗退,但真正的勝利,我的兒子,真正的勝利,是在任何情況下,都能鼓舞起你的子民內心的鬥志。”

    “父親!”

    阿爾薩斯抬起頭想要說些什麼,但卻被老國王嚴厲的目光制止了,他看著自己的兒子,伸出手,將王女手中的王冠拿起,緩緩的,戴在了自己兒子的頭頂上。

    “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我已經下定決心,我的孩子,我的生命,我的統治,我的失敗,將在今日抵達終點,而你...”

    “阿爾薩斯.米奈希爾,你將在今日,加冕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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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父與子(下)

    “我不想當國王!現在不是時候!”

    在一片沉寂的國王廳中,阿爾薩斯將自己頭頂的王冠抓了下來,他站起身,看著自己的老父親,他沉聲說:

    “衛士們!帶著泰瑞納斯國王和我的姐姐,跟我一起離開這裡!我父親的統治還沒結束,整個洛丹倫都需要您!”

    王室的護衛們看看王子,又看看老國王,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做,甚至不知道該聽誰的命令,吉安娜上前一步,拉住了激動的阿爾薩斯的手臂,但面對兒子的吶喊,老國王卻非常的鎮定,他看著自己的兒子,似乎要將這影像刻在自己腦海裡。

    “戴上你的王冠!”

    泰瑞納斯王發出了低沉的聲音,他看著阿爾薩斯:

    “我說,戴上它!”

    這老邁的國王在這一刻就像是垂暮的獅子一樣,一股凜然的氣勢在他身體周圍蕩漾著,他高聲說道:

    “一個國王不應該拋棄自己的國土,我已經決意和洛丹倫城共存亡,但米奈希爾的傳承必須維持下去,相比我的選擇,我的兒子,你所承擔的使命更加沉重,這城市裡還有數萬沒能轉移的人民,你要帶著他們離開這裡!”

    “去卡利姆多,在那陌生的大地上,重鑄洛丹倫!”

    “但您,您才是應該帶領他們的人!而不是我!”

    阿爾薩斯艱難的反駁到:

    “我...我還沒有做好準備!我也不能看著我的父親將自己的命運置身於地獄之中,我無法眼睜睜的看著您離開,在這裡!在那些亡靈手裡。”

    “是的,泰瑞納斯陛下,請不要將這艱難的選擇交給阿爾薩斯。”

    吉安娜作為外人,她本不該在這種場合下開口,但父親的隕落和國家的創傷讓吉安娜忍不住開口說道:

    “阿爾薩斯需要您的幫助,而不是將一個沉重的使命扔給他,自己選擇離開...陛下!你不能這麼任性!”

    面對阿爾薩斯和吉安娜的勸說,老國王灑然一笑,他向前走動了幾步,坐在了國王廳的王座上,在這個時刻,這已經維持了數十年的國王的體統被扔到了一邊,老國王就像是徹底放下了一切一樣,那些權謀,那些詭計,那些為了讓洛丹倫不斷壯大而採取的,不那麼光明的行為,這一切,都被他扔掉了。

    他在王座上舒展開身體,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人一樣,他有多久沒有這麼放鬆了?

    “我已經很老了,阿爾薩斯,還有吉安娜,還有我的女兒佳莉婭,和我同一時代的人都已經凋零,洛薩還在苦苦支撐著這個帝國,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統治者,總是意氣用事,總是不屑於使用自己手中的權力,有一種理想主義者的做派,我曾認為他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但...”

    老國王舒了口氣,將自己頭頂的王冠放在一邊,他活動著脖子,低聲咕噥著:

    “天吶,這玩意可真沉...”

    他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兒子,女兒和這個國家未來的...王后,他閉上眼睛,輕聲說:

    “但結果證明,是我錯了,洛薩也許走的不是正確的道路,但我...我同樣行走在上一個時代的軌跡裡,我的兒子,你要記住,新時代已經來了,這個國家未來的命運交到你手裡了,我已經履行了一輩子國王的職責,現在...讓我逃避一次吧。”

    “讓我這把老骨頭,就在焚盡舊時代的烈焰裡死去吧,作為我的時代的終結,阿爾薩斯,你說你沒做好準備,但我的兒子,命運,它不會給你太多做準備的時間,它會推著你進入未來,它會教會你成為國王,我相信,你會比我更出色,在未來的那個時代裡,屬於米奈希爾的榮光必將繼續飄蕩在這個世界的天空。”

    老國王笑了笑,他的雙眼殷紅,就像是道別一樣,他對自己的兒女揮了揮手:

    “去吧,去做大事...我會在另一個世界,為你們祈福的。現在,讓我保留最後的體面吧。”

    “去,告訴洛薩,告訴洛丹倫的所有人...泰瑞納斯死了,死在自己的宮殿裡,不是以國王的身份,而是以戰士的身份死去...”

    “父親!”

    阿爾薩斯握緊了拳頭,他向前一步,還想要說些什麼,但一陣陣的爆鳴從宮廷之外傳來,顯然,那個入侵者已經侵入了這裡,衛士們拔出長劍,吉安娜咬著牙,抓著摯愛之人的手臂,她的另一隻手抓住了佳莉婭公主的手腕,那位公主已經泣不成聲。

    她能感覺到阿爾薩斯的掙扎,但在吉安娜抬起頭的那一刻,她看到了老國王眼中的鼓勵,以及囑託,無聲的囑託。

    她對老國王點了點頭,傳送術的光芒在這一刻亮起,阿爾薩斯的怒吼聲也同時響起:

    “放開我!吉安娜!我說!放開我...”

    “唰”

    三個人消失在了大廳之中,老國王搖了搖頭,伸手擦去了眼角的淚水,他抬起手,艱難的將放在王座邊的長劍抓起,拄在身前,他甚至連舉劍的力量都沒有了。

    那些衛士們舉著盾牌護衛在國王前方,在他們眼前的道路上,一個高大的身影抓著兩個昏迷的年輕獸人,正一步一步走向國王廳,在他身後,幽魂海妖就像是噩夢中的惡靈一樣,隨手揮起三叉戟,將攔路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殺死。

    “哐”

    在薩魯法爾冰冷的氣息爆發之間,國王廳的外部宮殿飛快的凝聚起沉重的寒霜,然後在死亡領主抬起腳踹動大門的那一刻,小半個宮牆都與之一起倒塌。

    塵土四濺,在黃昏的光芒照進宮殿的那一刻,忠誠的衛士們吼叫著,朝著他們根本無法對抗的敵人衝了過來,死亡能量在地下湧動,那些衛士們甚至還沒有衝到薩魯法爾身邊,就被嚴酷的冰霜凍結成了奔跑的雕塑。

    死亡領主漫步掠過那些雕塑,最終,他站在了國王廳的中央,在他眼前,老國王泰瑞納斯.米奈希爾二世正坐在王座上,雙手拄著長劍,用一種平靜的目光看著自己的送葬者。

    “我還以為,泰瑞昂會親自來。”

    泰瑞納斯王看著薩魯法爾和他手中抓著的兩個昏迷的獸人,他不屑的說:

    “結果來的,只是他的狗腿子。”

    這挑釁並沒有讓薩魯法爾憤怒起來,死亡領主只是平靜的看著眼前的老國王,他從那雙渾濁的眼睛裡沒有看到恐懼,只有置之死地的勇氣。

    “陛下確實未親自前來,但他讓我帶一句話給你,泰瑞納斯...”

    “哦,他說什麼?”

    老國王輕聲問到:

    “他試圖恐嚇我嗎?恐嚇一個早已經不畏懼一切的老頭子?”

    “不!陛下說...”

    薩魯法爾鬆開雙手,鼻青臉腫的,被打入昏迷的加爾魯什和德拉諾什被扔在一邊,薩魯法爾慢步上前,他伸出左手,一縷蒼白色的寒冰在他手中飛快延展,最終成為了一把鋒利的長劍,他看著眼前的泰瑞納斯王,他輕聲說:

    “阿爾薩斯的痛苦和悲劇,將由你來承擔...作為交換,你的兒子,會成為下一個時代的偉人。”

    這句話讓老國王瞪大了眼睛,片刻之後,他發出了沙啞的笑聲:

    “呵呵呵,這種口氣,狂妄自大...他以為他是誰?他以為他能主宰一切?”

    薩魯法爾搖了搖頭,他伸出手,將老國王固定在王座上,左手的長劍在這一刻向前遞出,精準的刺穿了他的心臟,在米奈希爾二世眼中浮現出痛苦的時候,死亡領主在他耳邊說:

    “陛下的話,就是命運...”

    “如果命運不服從,如果命運不肯改變...那麼我們會修改它,直到它順延陛下的意志為止...最後,歡迎加入黯刃,泰瑞納斯.米奈希爾!”

    老國王已經無法反駁了,他眼中的光芒一點一點的消散,在黑暗的幕布籠罩視界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在死亡領主身後,那恍如熊熊燃燒的城市,那無形的火焰,竄入天空,那黑色的...那冷漠的未來,如灰燼一般凋零於大地之上,用自己最後的餘熱,溫暖終會復甦的未來。

    一切,皆為灰燼;一切,即將新生。

    —————————————————

    “我就知道,人類帝國不肯就這麼老老實實的接受自己的終末,我就知道,他們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苟延殘喘!”

    在吉爾尼斯最南方的城市外圍,在骨龍“女王”的背後,穿著纖細的黑色盔甲的死亡領主露米娜斯冷漠的看著眼前的城市,她火紅色的長發在風中飛舞,在她身後,是她的空中禁衛,而在她下方的地面上,則是一群群被憤怒控制的狼人。

    是的,這不是黯刃的主戰場,這裡沒有一個可以摧毀一切城市的戰團,這裡有的,只是一群群狼人,一群群人形的野獸,不好控制,很難服從命令,完全不是好的士兵,尤其是那些剛剛轉化的狼人,幾乎不聽從任何人的指示。

    露米娜斯不喜歡這些過度“自由”的野獸,如果可以,她更希望自己指揮的,是地獄火戰團的精銳戰士,聽說自己的戰團是第一個完成換裝的,但那由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戰團,如今已經落在了達納斯.托爾貝恩的手裡。

    每次想起這件事,露米娜斯都會恨得牙癢癢,但有什麼辦法呢?誰讓她膽大包天的參與到了娜薩的“自殺行動”裡,真的,最開始的時候,她以為那只是一個玩笑...

    她是犧牲品,是泰瑞昂用來整肅黯刃內部的山頭勢力的犧牲品,這一點露米娜斯也很清楚,但她不敢忤逆泰瑞昂的意志,她很清楚自己的首領內心裡隱藏著什麼樣冰冷的黑暗,一旦真的惹怒了他,恐怕就不是丟去職位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死靈都是一群瘋子,作為死靈的一員,再沒有誰比露米娜斯更清楚這一點。

    “區區一座小城市,1天的時間都沒能攻下來,這些狼人該是有多弱!”

    露米娜斯咬著牙,看著那些野獸一樣的狼人沖上城牆,然後又被本地的士兵和高等精靈們的法師趕下去,再沒有紀律,沒有智慧的情況下,想要突破吉爾尼斯最後的城市,僅靠這些狼人...未免有點太不現實了。

    “我受夠了!”

    死亡領主伸出雙手,握住了腰間的兩把黑色符文劍,她後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禁衛軍,她甩了甩頭髮:

    “讓我們來結束這噁心的一切吧!那些平民,誰也別想跑!”

    “唰”

    在露米娜斯冰冷的意志中,巨大的骨龍從天而降,呼嘯著將寒冷的吐息噴在了眼前暮色港的城牆上,數十個吉爾尼斯士兵和好幾個高等精靈戰鬥法師被冰封在吐息之間,他們還沒死,但他們快死了。

    露米娜斯纖細的身影精準的墜落在了這些寒冰之中,她雙手的黑色符文劍揮起,兩把由死亡能量鑄就的,冰冷而殘酷的鐮刀在她手中盤旋著,在呼嘯而過之間,將周圍的所有冰塊,都砍成了漫天飛舞的冰屑,連同其中包裹的生命一起,被送入了死寒的地獄中。

    這一次蠻橫而讓人恐懼的進攻結束之後,這一段城牆都被肅清,而跟隨在露米娜斯身後的死亡騎士們紛紛跳到城牆上,開始以驚人的效率殺戮起來。

    正規軍和混亂者們的差距是如此的明顯,在露米娜斯衝入戰場之後不到10分鐘,暮色港的第一道城門就此淪陷,但在衝向被第二道城牆保護起來的城市的時候,死亡領主卻在那些嚴陣以待的高等精靈破法者的群體中,看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身影。

    “蘭娜瑟爾小姐...別來無恙啊!”

    露米娜斯血紅色的雙眼裡跳動著一抹名為憎恨的光芒,她的身影如起落的燕子一樣,在地面上兩個起跳之間,就揮舞著長劍,帶著無比厚重的冰霜,狠狠的撞向帶領著破法者抵禦狼人狂潮的蘭娜瑟爾的脖頸。

    死亡領主眼中已經看到了蘭娜瑟爾被一擊斬首的場景,那是個法師,被死亡騎士這樣的突襲擊中,她死定了!

    但這十拿九穩的幻象,卻以一聲低沉的刀刃碰撞聲宣告結束。

    在露米娜斯眼前,太陽王的貼身侍從官,曾經的大法師蘭娜瑟爾以一種平靜的目光看著突襲者,露米娜斯的雙劍被精準的擋在她眼前,而在蘭娜瑟爾手中,銀色的,龍爪雕飾的,散發著龐大能量波動的上古龍鑄之刃,奎爾薩拉斯的力量象徵,聖劍奎爾德拉正在發出一陣陣低沉的嗡鳴。

    顯然,這把聖劍有了新的主人,而現在,它正在為保護新主人而戰。

    “露米娜斯.陽痕,我很抱歉我曾對你做的一切...那時候的我,太嬌縱,太幼稚了。”

    蘭娜瑟爾看著眼前癲狂的死亡領主,她以非常成熟的姿態嘆了口氣:

    “我犯了一個錯誤,那個錯誤將你送入了最可怕最黑暗的地獄裡,我很抱歉,但現在...我必須要保護人類帝國最後的平民撤離,這是我的使命,所以...來吧,露米娜斯。”

    “唰”

    銀色的上古聖劍發出了一聲嗡鳴,在顫抖之間歸於一條銀色的利刃,蘭娜瑟爾活動著肩膀,看著眼前滿身纏繞著殺意的死亡領主,她將聖劍放在眼前,身影詭異的一分為三,她低聲說:

    “就讓我用劍刃道歉吧...如果你能聽懂的話...”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6:22
16.父與子(終)

    “斯坦索姆發生了內亂?”

    正沿著東斯坦索姆的大道前往斯坦索姆城的羅格里奧領主聽到了自己副官的匯報,他揮了揮手,讓隊伍繼續向前,一路清除那些遊蕩的天災亡靈,一邊沉聲問到:

    “誰引發的?”

    “是名為“詛咒神教”的邪教徒,領主,在我們來之前,那座城市就陷入了混亂。”

    先行的副官回答說:

    “我們隱藏在城市裡的密探傳回了消息,斯坦索姆的平民傳送陣被那些邪教徒在2個小時之前關閉,他們還在城市裡散播了亡靈瘟疫,國王小道被點燃了,火勢正在蔓延。”

    “真糟糕。”

    羅格里奧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個眼睛上有一道疤痕的死亡領主思考了片刻,問到:

    “那城裡現在還有多少人?”

    “大概6萬人左右,是最後一批等待傳送的平民,但他們現在被困在城市裡,除此之外,據說還有一些移居到斯坦索姆城的高等精靈平民,也被困在瘟疫和火焰之中。”

    “斯坦索姆城難道就沒有衛兵嗎?他們就任由邪教徒作亂?”

    羅格里奧皺著眉頭,看著遠方斯坦索姆城的在黃昏中的陰影,他沒由來的心慌了片刻,死亡領主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本能在告訴他,他應該前往那座城市看一看。

    於是片刻之後,羅格里奧對自己的副官說:

    “強尼,你帶著錘火戰團第三至第七聯隊繼續前往奎爾多林小屋,剩下的四個聯隊跟我去斯坦索姆,至於提爾之手...就先放在那裡吧,那些聖光狂信徒很棘手,我們把他們留在最後處理。”

    “遵命,領主!”

    高階死亡騎士強尼.傲森領命離開,這也是個非常帥氣的高等精靈,是曾經滲入的德拉諾先鋒軍的一員,死在卡德加和青銅龍塞菲爾引發的大地震中,又被覆活之後,就加入了羅格里奧的聯隊,直到現在,成為了錘火戰團的二號人物。

    也許很快,強尼就會成為黯刃戰團的次級領主,那是一個新的階位,在北疆戰爭結束之後,必然會新增好幾個戰團,而在越來越龐大的黯刃戰團的軍事體制裡,死亡領主稀有的數量完全不夠統帥這麼多戰團,因此泰瑞昂決定在軍團長和高階騎士之間新增一個階位,而現有的戰團體系將被進一步分化。

    也就是說,很快,強尼.傲森就會有屬於自己的戰團了,可能沒有錘火戰團的規模巨大,但怎麼說呢,這個曾經的高等精靈斥候,也將邁入真正的高級管理層了。

    在強尼帶著四個聯隊離開之後,羅格里奧站在山坡之上,他遠眺著斯坦索姆,看著那座城市上方升起的硝煙,最終,他搖了搖頭,腦子裡突然想起了他們還活著的時候,某一次和泰瑞昂外出打獵的時候,泰瑞昂說過的一句話。

    “這世界上的任何東西都有用處,就連渣滓,都有屬於自己的用武之地,但比渣滓更不如的,是那些一心努力想要成為渣滓的...”

    沉默的死亡領主伸手拿過自己雕刻著死靈符文,用黑龍的肌腱和戈隆的骨頭製作的灰白戰弓,在他身後,一整支沉默的黯刃軍團已經整裝待發。

    “這個混亂的世界簡直一無是處,真是可憐,讓我們拯救他們吧!”

    ——————————————————————————————————————————————

    “呼,呼”

    在斯坦索姆城的商業區,穿著獵裝的凱恩氣喘吁吁的在暗巷裡奔跑著,這即將成年的年輕人以高等精靈特有的敏捷在暗巷中來回跳動,就像是敏捷的幽靈,只花了幾秒鐘就竄到了巷子另一側的街道上。

    他金色的頭髮在肩膀上跳動著,在奔跑之間,時不時回過頭,看著頭頂和身後,混雜著嗆人灰燼以及一股股隨風飄來的灼熱空氣,在商業區的另一側,小半個街區都在燃燒,那些作亂的邪教徒不僅破壞了傳送門,還給這城市點了一把火。

    說實話,沒人知道那些瘋子想做什麼,但這座城市已經走到了扭曲的末路,到處都是慌亂奔跑的人群,就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亂撞,還有那些趁亂做著瘋狂事情的匪徒,搶劫,***,在死亡陰影的籠罩下,在缺少強有力的管控的情況下,這只剩下五分之一人口的城市,就像是群魔亂舞一樣。

    凱恩咳嗽了幾聲,用袖口摀住了口鼻,他必須在大火蔓延過來之前,趕回自己居住的街區,在離開城市之前,他得拿到對於自己最重要的那樣東西。

    那是他父親留給他的東西...

    凱恩是在一個多月前,聽從新任太陽王凱爾薩斯陛下的召喚,從戴索姆移民到斯坦索姆的精靈之一,他是個遊俠學徒,跟隨著自己的導師來到這裡,比起已經在自然天災中毀棄的奎爾薩拉斯,凱恩並不喜歡人類的城市,他覺得這座城市太過嘈雜。

    實際上也不只是這孩子,但凡移民到斯坦索姆中的精靈們都不怎麼適應人類的生活,所以在瑞文戴爾男爵還管理城市的時候,這些精靈們都被安置在老城區的角落,那裡的交通很不方便,居住的人也很少,但非常安靜,很適合這些精靈們居住。

    “砰”

    在老城區角落的房屋的大門被推開,凱恩衝入了昏暗的房間中,在自己的床下拖出了一個木箱子,打開,裡面擺放著一把紅木製作的長弓,並沒有太多的雕飾,這只是一件訓練用的“玩具”弓,是凱恩的父親離開奎爾薩拉斯之前,親手為他製作的。

    那已經是快15年前的事情了。

    對於高等精靈來說,15年只是眨眼一過的瞬間,但高等精靈也有感情,對於凱恩而言,在11年前聽聞了父親死亡的消息之後,這把弓對於他而言,就成為了自己對逝去的父親唯一的,也是最好的紀念品。

    “咔”

    木盒子被合起來,凱恩舒了口氣,將這木盒子背在身後,然後隨手拿起床邊的長劍,快步走出了房間,他該離開了,這座城市的傳送門已經被破壞,他必須在黯刃亡靈衝進城市之前,返回奎爾多林小屋,據說那裡還有一些同胞在堅持。

    所幸,從斯坦索姆前往奎爾多林小屋的路並不遠,以高等精靈的速度,只需要半天就能到達。

    但就在凱恩路過城市墓地的時候,他卻突然發現了在灰燼遮蓋的天空下,在墓園的陰影裡,有一群詭異的傢伙正聚在一個打開的墓穴門口,在那些傢伙腳邊,還有一個布袋子,那袋子正在艱難的“掙扎”,很顯然,那裡面裝了一個活人。

    “盜墓賊?”

    這個念頭出現在凱恩心中,讓年輕的高等精靈行走的腳步慢了一絲,大概是因為自己父親的遭遇,讓凱恩對於盜墓賊這樣的傢伙充滿了憎恨,更何況,他也無法對那個被綁架的活人視而不見,於是在遲疑了片刻之後,凱恩便悄悄的翻越過墓穴的圍牆,靠近了那些詭異的傢伙。

    “那些該死的聖騎士給瑞文戴爾的屍體灑上了聖水,還把他燒成了骨灰...”

    “沒關係,主人的力量還殘留在瑞文戴爾的骨灰裡,我們得把它帶回諾森德,在那裡,他將得到重生。”

    “那這個小崽子怎麼辦?瞧瞧他的樣子,這傢伙快死了。”

    “別傻了,奧裡克斯可是很重要的物品,萬一瑞文戴爾的復活失敗了,這個重任就得由他的兒子來繼承了,嘎嘎嘎,再把他妻子的靈魂也拘回諾森德,讓他們“一家團聚”,哈哈哈哈!”

    那些邪教徒們交談的聲音傳入了躲在樹上的凱恩耳中,讓這年輕的遊俠咬緊了牙關,很顯然,這些傢伙在盜竊瑞文戴爾男爵的家族墓地,似乎是打算將男爵夫婦的骨灰和他唯一的兒子帶走,這種邪惡的舉動讓凱恩感覺到髮指,但他很理智,他知道,依靠自己的身手,很難同時對付這十幾個邪教徒。

    他畢竟只是個遊俠學徒而已,但如果是他的父親在這裡,凱恩相信,他父親不會坐視這種邪惡的事情發生。

    年輕的精靈咬了咬牙,他順著樹幹爬下來,躡手躡腳的翻閱過墓園的圍牆,背著木盒子,朝著距離墓園最近的街區跑去,他得找到幫手。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在幾個街區之外,就是斯坦索姆城那些聖騎士聚集的地方,那些篤信聖光的聖騎士,肯定不會任由這些邪教徒胡作非為。

    而就在凱恩離開墓園的下一個拐角,在他奔跑的道路前方,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從一家店舖裡走出來,他穿著白銀色的盔甲,看樣子赫然就是個聖騎士,這讓凱恩看到了希望。

    “騎士先生!等一等!”

    凱恩出聲喊住了那個聖騎士,後者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朝他跑過來的精靈,雙眼中滿是不合時宜的好奇。

    “呼,騎士先生,一群人,一群邪教徒正在墓園裡盜竊瑞文戴爾男爵的墓穴,他們還綁架了男爵的兒子,請你...”

    凱恩快步跑到聖騎士身前,他將自己聽到的事情都告訴給了眼前這個聖騎士,但很快,凱恩就注意到了這個聖騎士身上的詭異,他的盔甲上還有些沒有擦拭乾淨的鮮血,而順著他的肩膀向後看去,在那平靜的店舖裡,還有隱隱的血腥味傳來。

    這讓年輕的精靈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他的手放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嘖嘖,真是個觀察入微的孩子。”

    那聖騎士摩挲著下巴,然後將手指放在嘴邊,用一種詭異的聲音說:

    “好孩子,噓,既然是秘密,就不能到處亂說...”

    凱恩看著這高大的聖騎士,他看到這聖騎士的雙眼緩緩變成了純黑的眼眸,這讓遊俠感覺到了致命的危機,他轉身就跑,而就在這一刻,聖騎士的身影驟然消失在原地,在吸血蝙蝠的尖嘯聲中,一對巨大的蝠翼在凱恩逃跑的路上猛然展開,將猝不及防的遊俠學徒狠狠的砸飛了出去。

    倒飛在空中的凱恩感覺眼前一黑,一隻冰冷的,黑色的利爪就扣在了他的脖子上,在他眼前,徹底顯出原型的恐懼魔王瑪爾甘尼斯發出了低沉的笑聲。

    “你要去哪?好孩子...跟我一起回諾森德吧,你看上去很適合成為一名...黑暗遊俠。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凱恩的脖子被那冰冷的利爪扣緊了,他感覺到空氣正在被從自己的肺部一點一點的擠出去,這是個很痛苦的過程,但凱恩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這個年輕的,還未成年的精靈用一種憎恨的目光看著眼前的恐懼魔王,他艱難的,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怪物!我...不怕你!”

    “嗯?”

    殘忍的瑪爾甘尼斯的雙眼眯了起來,這個恐懼魔王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不,你應該怕我,孩子...”

    “唰”

    恐懼魔王隨意的揮了揮手,凱恩的身體就被狠狠的砸在了旁邊的牆壁上,年輕人張口噴出鮮血,他掙紮著想要起身,但下一刻,就被恐懼魔王的蹄子踩在了腳下,瑪爾甘尼斯轉動著惡魔的蹄子,它居高臨下的看著凱恩,他澀聲說到:

    “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他叫凱恩!”

    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回答了瑪爾甘尼斯的問題,恐懼魔王楞了一下,立刻化為呼嘯的吸血蝙蝠群消失在原地,幾乎在同一時刻,呼嘯而來的骨質利箭詭異的消失在空氣中,那箭桿上包裹著的暗紅色的死亡能量在空中蕩起了一股漩渦狀的能量風暴,朝著四面八方爆開的蝙蝠群就像是被詭異的能量困在了原地。

    “啊!該死的箭!該死的黯刃亡靈!”

    在一陣光線的扭曲之後,始終無法逃脫的瑪爾甘尼斯尖叫著在街道的另一邊顯出身形,在恐懼魔王的胸口,一支蒼白的骨箭赫然已經刺入了它的軀體裡。

    而一個纖細的身影,也出現在了已經昏迷的凱恩面前,那身影穿著黑色的盔甲,手握蒼白的戰弓,灰白的頭髮在肩膀上披散著,在他眼角處,有一道猙獰的疤痕,而在他頭頂的天空中,一頭猙獰的骨龍正從充滿灰燼的暗淡天空中探出頭。

    年輕人凱恩的長相,和他有7分相似。

    “他叫凱恩,凱恩.日怒...”

    死亡領主羅格里奧半跪在那裡,他伸出手,溫柔的將凱恩臉頰上的鮮血擦拭乾淨,他看著眼前昏迷的年輕精靈,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有些陌生的笑聲,他低聲說:

    “他是我最珍貴的寶物...”

    “惡魔,看來我們得討論一下了...關於你膽敢傷害我兒子的問題。”

    “就拿你的死,來償還他的痛苦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6:22
17.迪法爾海灣大撤退

    艾澤拉斯世界的地形在歷史上經過數次改變,一般都伴隨著災難,在一萬年前暗夜精靈們為了對抗燃燒軍團,而引爆了自己的永恆之井之後,這塊大陸就被永久性的撕裂開,兩塊最大的大陸分別於世界兩側,還有一塊永凍的寒霜之地位於世界的北極。

    但這並不是整個世界所有的陸地,還有一些島嶼,比如在廣闊的南海之上,就有星羅棋布的島嶼,在文明的黃金海路上,在這些島嶼裡,也萌發了與主流文明不同的島嶼文化。

    而在當年永恆之井爆炸的位置,據說是現實世界被沖毀的地帶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大漩渦,那是能在無盡之海上找到的最雄壯的自然奇觀,整個世界的水流湧入這裡,在如城市一般大小的巨型漩渦的流轉中,被注入世界之下的另一個廣闊空間裡。

    在海員們迷信的傳說中,那裡就是通往冥獄深淵的入口。

    但其實不是這樣的,大漩渦確實存在秘密,但卻和冥獄深淵沒有什麼關係...而在大漩渦偏東方的海面上,還有一座比大陸面積稍小的群島,那些上古就存在的文明,在這片不被人打擾的群島上,過著屬於自己的安靜日子。

    不過,在整個世界都開始被攪亂的現在,這種安靜日子,估計也過不了多久了。

    “看啊,那裡,雲層之上!凡人看不到的金色半位面。”

    在破碎群島的最東方,名為風暴峽灣的群山大地之間,偽裝成人類探險者的恐懼魔王瓦裡瑪薩斯指著群山盡頭的天空,對自己的同伴說:

    “瓦拉加爾,雲層之上的英靈殿,在卡薩納提爾書本的記載裡,那裡就是泰坦守護者奧丁被封印的區域,創世之柱之一的阿格拉瑪之盾也被藏在那裡,那就是我們的目標。”

    “看上去很難混進去,我們得想想其他的辦法。”

    另一個恐懼魔王巴納扎爾抓了抓下巴,他眼眸裡閃過一絲狡詐的光芒:

    “我聽說,這個世界的冥獄深淵的領主,也就是死神海拉,和奧丁有深仇大恨,也許,我們可以利用一下這種仇恨,嘖嘖,我最喜歡仇恨了,這玩意只要用得好,簡直無堅不摧。”

    “恩,我也是這麼想的。”

    瓦裡瑪薩斯哼了一聲,他將一塊墨綠色的軍團道標石扔在了不遠處的山林之間,只是片刻之後,在風暴峽灣的天空之上,一道墨綠色的軍團之門就在漩渦狀的邪能逸散之間,緩緩成型。

    “這地方可沒有見鬼的黯刃亡靈來找麻煩,軍團的力量可以在這裡集結起來,另一塊創世之柱就在群山之上的至高嶺,軍團的惡魔之海完全可以一路平推過去...呃,等等,瑪爾甘尼斯的靈魂怎麼突然返回扭曲虛空了?這是怎麼回事?它不是應該在北疆收攏殘餘的力量嗎?”

    瓦裡瑪薩斯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他回頭看著身後的巴納扎爾,後者閉著眼睛,似乎是在和群星之間的同伴進行艱難的聯絡,好幾分鐘之後,巴納扎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回頭對瓦裡瑪薩斯說:

    “黯刃的亡靈衝進了北疆,瑪爾甘尼斯在斯坦索姆城惹到了泰瑞昂麾下的死亡領主,結果被對方幹掉了...它麾下的詛咒神教,也被黯刃亡靈一鍋端了...嘖嘖,這些死人下手可真狠。”

    “幹!”

    瓦裡瑪薩斯爆了句粗口,他回頭看著從軍團之門裡衝出來的惡魔們,惡狠狠的,又面色扭曲的說:

    “自從泰瑞昂和他的黯刃出現之後,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邪門了,我們得想點辦法轉移他們的注意力,說起來,還能聯繫上瑪洛諾斯嗎?那腦子裡全是肌肉的破壞者現在在幹什麼?”

    “稍等,我聯絡一下貝恩霍勒,那老傢伙現在被派到卡利姆多腹地活動了。”

    巴納扎爾拿出一塊軍團通訊石,片刻之後,貝恩霍勒上半身以光影的形式出現在了通訊石上方,這狡詐的恐懼魔王看著自己的同伴,他輕聲說:

    “瑪洛諾斯和它的惡魔軍團已經進入費伍德森林了,現在我和它在一起,我們在這裡修築了一個防線,叫暗影堡,你們的行動進行的順利嗎?”

    “現在還不好說。”

    瓦裡瑪薩斯對遠在另一塊大陸的同胞說到:

    “現在已經確定了2塊創世之柱的位置,我們正在想辦法滲透,但現在最好別讓其他勢力的目光轉過來,所以,你們能想辦法吸引一下他們的注意嗎?”

    “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去送死?”

    貝恩霍勒不滿的說到:

    “強大如瑪洛諾斯都無法突破暗夜精靈的半神們的阻撓,如果不顧一切的傾巢而出,很容易踏入那些狡猾的傢伙們的陷阱裡,再說了,那個愚蠢的大塊頭也不聽我的,深淵領主都是這樣一副我行我素的鬼樣子。”

    “不不不!”

    瓦裡瑪薩斯搖了搖頭,他眼中閃過一絲晦暗,他提醒到:

    “我的意思是,你還記得那些獸人嗎?我聽說他們現在就在卡利姆多東海岸活動,當年他們飲下的魔血,就是瑪洛諾斯的狂怒之血,他們以為他們自由了,但實際上不是這樣的,只要誘惑著他們再次飲下瑪諾洛斯的血液...你們在卡利姆多就會瞬間多出幾十萬悍勇的獸人僕從軍...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嗯,這倒是個值得一試的好辦法,我知道了...等消息吧。”

    貝恩霍勒的眼中閃過一道精芒,它掛斷了通訊石,瓦裡瑪薩斯和巴納扎爾對視了一眼,隨後,兩個偷渡到破碎群島的恐懼魔王回頭看去,在他們身後的風暴峽灣的大地與群山之間,一支惡魔軍團已經緩緩成型了。

    更妙的是,破碎群島之外的世界已經打成了一鍋粥,再沒有誰會打擾它們的“挖掘”工作了。

    ————————————————————————————————————————————————

    伴隨著黯刃之王的一聲令下,整個北疆的戰團都進入了最後的戰爭狀態,雖然因為黯刃內部的一些“失誤”,導致人類帝國的傳送門自救行動沒有能被亡靈們及時發現,但以目前的戰果來說,傾巢而出的黯刃戰團,依然斬獲滿滿。

    在不到一天的時間裡,他們就攻下了安多哈爾、洛丹倫、斯坦索姆和鷹巢山,雖然大部分平民都已經通過傳送門離開,但依然有一些殘留的人群被黯刃捕獲,尤其是爆發了內亂的斯坦索姆,一次性就為黯刃軍團送上了6萬平民的“大禮”。

    而在目前這個時刻,北疆的黯刃士兵們已經在指揮官的帶領下,撲向了那片大地的最後一個人類據點,即位於洛丹倫提瑞斯法地區北方的耳語海岸,那裡是帝國最後的海上力量轉運平民的超大型港口所在地。

    據說在阿爾薩斯王子帶著洛丹倫最後的難民聚集在那裡之後,在那港口等待帝國大艦隊運送的平民,已經達到了150萬以上,這已經是堪比斯托姆加德全國的人口了。

    不過在北疆內陸的戰火似乎並沒有蔓延到北疆的入口地帶,也就是曾經人類帝國和黯刃軍團對峙的阿拉希高地。

    雖說滯留在此地的死亡領主達納斯.托爾貝恩麾下有“地獄火”和“風暴”兩個戰團,只需要一波全體衝鋒,就能將經歷過惡魔摧殘而虛弱不堪的激流堡徹底拿下來,但那位我行我素的死亡領主卻一直沒有下達總攻的命令。

    黯刃的士兵在數天前,已經從三個方向將激流堡徹底圍困了起來,這種圍困堪稱水洩不通,而斯托姆加德王國最後的兩個軍團並沒有放手一搏,而是死死龜縮在殘破不堪的城堡最深處。

    加林.托爾貝恩陛下和他忠誠的士兵們死守在這座已經失去了70%的防禦能力的“死地”裡,生活物資還足夠,但在目睹了惡魔在人類大地肆虐的戰鬥之後,他們的士氣已經很低落了。

    不過即便如此,卻依然也沒人主動提出投降,沒人願意投降,這不是王國之間的戰爭,就算是投降也只會損失榮譽與土地,這是生者和死者的戰爭,投降者將會徹底失去一切,甚至包括最寶貴的生命。

    但死守城堡這個看似愚蠢的舉動之後,除了彰顯斯托姆加德王國的風骨和榮譽之外,年輕的加林國王,其實還有另一個打算。

    此時,在激流堡後方的海灣哨崗上,兩個騎士正在操縱著望遠鏡,警惕的看著後方濕地海域的海面,他們手裡拿著懷錶,不停地計算時間,似乎是在等待某些事情的發生。

    “怎麼還沒來?”

    一名士兵低聲說道:“你覺得我們真的能相信那些人嗎?他們畢竟只是一群散發著噁心味道的臭海盜...陛下為什麼這麼信任他們?”

    “別蠢了,下士。”

    另一名老兵呵斥了一句,他拿過望遠鏡,仔細的搜索著海面,他說到:

    “國王也不信任那些海盜,但我們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年輕的士兵從身後的口袋裡拿出一根紅腸,一邊吃,一邊好奇的對老兵說:

    “我從小就聽父母說過托爾貝恩家族和黑水海盜的盟約,我以為那是騙人的,沒想到,那居然是真正發生過的故事...但那些海盜真的會履約嗎?”

    “唉,誰知道呢?”

    老兵嘆了口氣:

    “那畢竟是100多年前的事情了,據說因為一些特殊的事情,先王仁慈的允許那些落難的海盜在迪法爾海灣休整,還允許他們把這隱蔽的海灣當成補給點,這100多年裡,那些海盜時不時就會在這裡停靠,王室也確實有專門的人和他們打交道,但大多數時候都是一些信息交換。”

    “那些海盜偶爾還會餽贈一些禮物給國王,但要讓他們冒著得罪亡靈的風險來接應斯托姆加德王國最後的軍團,這真的很難說...等等,海面上,南邊!看看那邊,那是不是一艘船?”

    聽到老兵的喝令,年輕的士兵急忙將手裡的紅腸塞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將望遠鏡轉向南邊,他仔細的調整著望遠鏡的倍率,片刻之後,年輕的士兵大喊到:

    “不,那不是一艘船...那是...那是一支艦隊!掛著黑水海盜的旗幟,聖光在上,他們真的來了!”

    在年輕士兵的視界中,由近30多艘大大小小的船隻組成的艦隊,正沿著濕地的外海一路向激流堡的迪法爾海灣趕來,那艦隊在大海上劃過的白色水花是如此的清晰,而艦隊的桅杆上懸掛的黑水旗幟,在以往,這海盜旗只能讓人感覺到憤怒與恐懼,但今天,它卻詭異的代表著希望。

    “快去通知陛下!援軍來了!”

    老兵一邊手忙腳亂的將一面詭異的黑色旗幟升上城堡後方的哨崗,一邊對年輕士兵喊到:

    “讓我們的軍團做好準備,我們要撤離了!沒人會死在亡靈手裡,斯托姆加德的傳承必將繼續延續下去!”

    “是,我這就去!”

    和激流堡的歡呼雀躍不同,在大海上行駛的黑水海盜的艦隊的旗艦上,一個踩在箱子上,帶著水手帽的地精一邊把玩著手裡的單筒望遠鏡,一邊對身邊高大的,帶著紅色艦長帽的黑皮膚牛頭人說到:

    “重拳船長...不,重拳先生,我不知道你發了什麼瘋,非要來救這些人類王國的殘兵敗將,但聽我說...艦隊內部對於你離經叛道的行為,已經很不滿了。”

    “那些蠢貨根本不知道我在做什麼!你也一樣,菲斯克!”

    名為重拳的牛頭人艦長從自己帶著金色鼻環的鼻孔裡噴出兩股白色的氣流,他的聲音如同悶雷一樣,他眺望著激流堡的城牆,他沉聲說:

    “巴迪.穆爾那個該死的亡靈血洗了整個藏寶海灣,海角大哥慘死在他們手中,我必須為我的老大復仇!黯刃已經把我們趕出了藏寶海灣,就跟趕走一條狗一樣,而現在,他們的艦隊還試圖把我們趕出南海,我們就這麼一直被動挨打嗎?”

    “不!我們必須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自由的黑水海盜這永遠都不會向那些該死的死人低頭!”

    這充滿血性的喊聲讓甲板上的人渣水手們發出了一聲聲歡呼,而在那歡呼之中,重拳先生眼中閃過了一絲奸詐的光芒,他壓低了聲音,對腳邊的地精說:

    “當然,更重要的是...加林陛下願意拿出斯托姆加德王國國庫裡所有的金幣來給他和他的士兵買一條命,而且在已經和黯刃亡靈交惡的情況下,我們急需找到一個強大的盟友,人類帝國就很合適,我的朋友菲斯克,這一趟救援其實很划算,不是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6:22
18.托爾貝恩的內戰

    海盜,這是一個古老的職業。

    在世間生靈第一次踏入大海的時候,海盜就誕生了。

    艾澤拉斯世界的歷史源遠流長,海盜這個職業也不是人類發明的,在數千年前,巨魔帝國的艦隊橫行世界的時候,他們也把自己的海盜文化“分享”到了整個世界。

    據說最初的贊達拉海盜從古老的沃頓沙漠出發,幾乎劫掠了整個世界...但是在文明世界的秩序建立之後,那些贊達拉海盜王的後輩們,就再也沒有做出同樣偉大的事蹟了。

    目前世界上海盜最活躍的地方在灼熱的南海,那裡是整個世界的黃金水道所在地,大海上流淌的財富自然會引來流血的衝突,這種海線上的混亂進一步造就了海盜行業的繁榮昌盛。

    現在人類世界最強大的海盜團體是名為“血帆”的海盜團,他們不過10的短暫起源和大海之國庫爾提拉斯有很大的關係,這個新生但卻強大的海盜團在南海上簡直是臭名昭著,他們橫行霸道,無所顧忌,地精建立在兩塊大陸的數個商業城鎮都被血帆海盜視為裝滿黃金的倉庫。

    在被數次血洗之後,地精的數位貿易親王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於是在他們的暗中指示下,將商業網發展到了整個世界範圍內的地精們也開始籌劃自己的海盜勢力,不但可以和血帆海盜抗衡,還可以順手打擊對手的商業活動,簡直一舉兩得。

    而在這些被地精們扶持的小海盜之中,黑水海盜的發展是最快的,這個原本只是在南海上混生活的小股海盜,在得到荊棘谷藏寶海灣的貿易親王,大財主裡維加茲的資金注入之後,在數年裡就發展成了一個龐然大物,這個充滿了各種族人渣的艦隊自封為“藏寶海灣的保護者”。

    但很可惜,黑水海盜的黃金時期結束的非常突兀,在死亡地精巴迪.穆爾用邪惡的手段控制了藏寶海灣之後,黑水海盜就斷了資金來源,而且還被亡靈們的幽靈艦隊反覆絞殺,他們的死敵血帆海盜也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在南海上一路摧毀了黑水海盜的數個基地。

    總之,在遭遇了一連串的挫敗之後,黑水海盜已經走到了崩潰的邊緣。

    而重拳船長...這個黑皮膚的,健壯而凶悍的牛頭人海盜,則是黑水海盜高層中的一個異類,他是曾經黑水海盜的總艦長卡倫.海角的同胞,是第一批跟著卡倫.海角踏出牛頭人聚集地的戰士之一,在卡倫死在吸血鬼的暗殺之後,重拳船長就打著為卡倫復仇的口號,自己召集了一批海員。

    重拳和其他的牛頭人不同的地方在於,數十年的海盜生涯,讓這個本該憨厚的牛頭人變得非常狡詐,他很清楚,高尚的口號對於海盜這樣的人渣來說毫無意義,他必須拿出真正的真金白銀,才能穩住自己的麾下,而就在重拳為資金煩惱的時候,恰好聽說了激流堡被亡靈圍攻的消息,這讓重拳看到了一抹危機中的“希望”。

    這也是卡倫.海角給重拳先生留下的微不足道的“遺產”之一,在百年前,卡倫.海角剛剛組建黑水海盜的時候,那個初出茅廬的新海盜和托爾貝恩家族有過一段詭異的“交情”,在這一百多年裡,卡倫.海角一直沒有斷開過和斯托姆加德王國的聯絡,狡詐的老海盜把這當成一個退路,作為卡倫最信任的族人,重拳先生也知道這件事。

    不過現在,睿智的重拳先生卻把它當成了一個“進身之階”。

    “放下舷梯...算了,直接上船板!”

    重拳先生一聲令下,靠在法迪爾海灣的海盜船齊刷刷的放下了厚重的木板,第一批登陸的激流堡士兵們握緊了武器,在海盜們詭異的注視中踏上了甲板,當然還有加林陛下送給海盜們的“禮物”。

    “砰”

    沉重的,帶著鎖頭的箱子被重拳先生輕易的掀開,那其中散發出的黃金和珠寶的光芒,讓重拳先生身後的海盜們立刻瞪大了眼睛,甚至發出了一聲聲詭異的歡呼。

    “呵呵”

    牛頭人艦長眼睛裡閃過一絲滿意,他一把扣住箱子,對腳邊的地精點了點頭,遞了一個玩味的眼神,地精大副菲斯克立刻瞭然,他帶著一隻由牛頭人和巨魔組成的船長衛隊,將那些沉重的箱子搬到旗艦的船艙裡,然後死死的守在那裡。

    海盜們可不講什麼忠誠信義,如果有機會,這些人渣會毫不猶豫的抱著金子拋棄他們的船長,然後一走了之,所以分金子這回事,得等到航行結束之後再說,而且航行中總會有些倒霉鬼死於莫名其妙的事故,到達目的地之後分金子的人更少,所以所有海盜都非常同意船長的要求。

    “我以為來的會是海角船長。”

    加林國王左右看了看,對趕來迎接他的重拳先生說:

    “在我還小的時候,海角先生還送了我一艘華麗的小艇作為生日禮物,我一直把他當成我最信任的朋友。”

    “卡倫大哥也不止一次對我說,托爾貝恩家族是值得信任的朋友。”

    重拳先生穿著自己最好的衣服,他的長尾巴在身後不斷的甩動,這個身高達到3米的高大牛頭人站在加林身前,就像是一座黑色的小山一樣,他“真摯”的看著加林陛下,用一種“悲傷”的語氣說:

    “但可惜,卡倫大哥已經死了...死在那些黯刃亡靈的暗殺裡,他沒能趕上您的加冕,這是他最大的憾事。”

    “哦?這樣嗎?”

    加林.托爾貝恩也不再是數年前那個單純的年輕人,他立刻就從重拳先生的話裡聽到了他的意思,他伸出手,拍了拍重拳先生的手臂,他沉聲說:

    “那麼,黯刃就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了...在到達卡利姆多之後,重拳船長,我希望黑水海盜和斯托姆加德王國能展開更“深入”的合作!”

    重拳眼前一亮,他點了點頭,以牛頭人特有的憨厚表情說到:

    “當然!我很願意遵從卡倫大哥的遺言...另外,叫我先生就行了,尊貴的陛下。”

    加林默然的點了點頭,說實話,他和一個海盜頭子也沒什麼說的,於是在寒暄了幾句之後,國王就再次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激流堡的後方,在那裡,在偏僻而隱秘的山路上,列隊而行的斯托姆加德的最後兩個軍團正以最快的速度,轉移到法迪爾海灣,然後登上停留於海灣兩側的海盜船上。

    重拳先生帶來了自己所有的船隻,大大小小總計33艘船,在滿載的狀態下,可以將這兩個軍團以及激流堡滯留的人口,近2萬7千人一次性運走,在惡魔之災之後,洛薩調走了駐守在阿拉希高地的大部分軍隊,再加上惡魔入侵激流堡之後,這已經是整個激流堡,乃至斯托姆加德最後的軍人了。

    這個國家的平民早早的就跟隨帝國的平民轉移到了北疆腹地,這也是讓加林無比慶幸的一件事情,如果這裡還有十幾萬平民的話,他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但願別再出什麼幺蛾子了...”

    加林陛下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已經好幾天沒睡過一個好覺了,而就在他的感慨聲落下的那一刻,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在海峽上方響起:

    “喲,加林,我親愛的表弟...什麼時候開始,你也和這些骯髒的臭海盜混在一起了?”

    這熟悉而帶著調侃的聲音讓加林猛地抬起頭,就看到了在海灣靠近濕地的這一側出現的密密麻麻的黯刃騎士,以及從海灣上探出的火炮,和那些讓人頭皮發麻的黑乎乎的槍口。

    在基沙恩的護衛下,達納斯.托爾貝恩慢悠悠的走到海峽的邊緣,他居高臨下的看著下方的加林.托爾貝恩,他枯瘦的臉上滿是嘲諷。

    “你以為你的計謀很高明?瞞天過海?你不會忘記了吧?我也是托爾貝恩家族的人,你以為我不知道法迪爾海灣的故事嗎?”

    “感謝你,我的表弟。”

    達納斯抬起手,他身後的火炮緩緩的調轉著方向,對準了那些停靠在海灣裡的海盜船,他冰冷的聲音在這一刻響徹整個海灣。

    “感謝你把這些對黯刃統治不滿的老鼠們聚集在一起,也省了我們去尋找它們老巢的功夫了...現在,跪下!我只說一次!”

    “這是個陷阱!”

    重拳先生看到海灣上的火炮,他立刻抽出了背後的戰斧,惡狠狠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加林國王,而年輕的國王則咬著牙,他回頭看著背後握緊了武器,但卻很疲憊的士兵們,片刻之後,在讓人窒息的氣氛中,他向前一步,看著達納斯,他高聲喊到:

    “表兄,我知道,你我現在為兩個陣營服務,但...看在我們共同姓氏的份上,讓我們把這當成家族內部的事務處理吧...”

    國王說著話,伸手解下了背後的披風,他抽出了腰間的長劍,用一種犧牲者的覺悟喊到:

    “如果我死在這裡能讓你的憤怒消散一些的話,請仁慈的讓他們離開...這是我,加林.托爾貝恩最後的懇求。”

    “哦?這麼深刻的覺悟嗎?”

    達納斯灰白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看著加林,在他記憶中,這個年輕人還是個只會圍在他身邊,求他講關於戰場故事的小孩子,但一轉眼之間,他似乎就長大成人,變成了一個真正有擔當的國王,這不由的讓達納斯內心升起了一股詭異的情緒。

    在他作為死者復活之後,這樣激盪的情緒已經很少見了。

    “好吧,那就讓我們...把這當成私人事務處理吧。”

    達納斯也伸手摘下背後的黑色披風,接過了基沙恩遞過來的雙刃戰斧,他以一種高手的姿態從海灣上一躍而下,在近30米的高度落差中,看樣子要精準而拉風的落在加林眼前的地面上,再和這年輕的國王來一場家族內部的決鬥。

    但就在達納斯落地的那一刻,他似乎沒有掌握好角度,在落地的瞬間,就踉踉蹌蹌的向前撲出了幾步,手中的戰斧也在天旋地轉之間扔到了冰冷的水中,在讓人感覺到丟人2兩次搖擺之後,這死亡領主面朝地面就摔了下去,等到他活動著腦袋,從地面上爬起來的時候,加林的長劍,已經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表兄,你...”

    “唉,我就知道,長久不練習武技的下場就是這樣...”

    達納斯就像是投降一樣,舉起雙手,他看著眼前的加林,他枯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乾癟的笑容,他低聲說:

    “打得不錯,小子...我輸了。”

    說完,達納斯抬起頭,看著海峽上瞪大了眼睛的基沙恩,他高聲喊到:

    “我輸了!基沙恩,別開炮!我還不想死...”

    聽到達納斯的喊聲,基沙恩猛地扣住了手中暗金色霰彈槍的手柄,他瞪大了眼睛,盯著下方被加林“挾持”的達納斯,他咬著牙,最終,從嘴裡吐出了幾個字...

    “達納斯,你這...瘋子!”

    眼前這場景根本不需要基沙恩解釋什麼,任何有腦子的死亡騎士都知道達納斯領主在做什麼,一些老牌的高階死亡騎士二話不說抓起了背後的槍械,直接將槍口對準了達納斯,在他們的眼中,達納斯的行為,簡直和叛變無異。

    但就在這一刻,基沙恩低沉的聲音在陣線上響起:

    “放下武器...騎士們,這是...這是領主的命令,一切後果,由他...承擔!”

    於是,在這個黃昏和黑夜的交替時光中,在近千名高階死亡騎士的“護送”下,斯托姆加德王國的最後一支軍事力量,就這麼安然的踏上了離開的艦隊。

    加林.托爾貝恩站在艦隊的旗艦上,他憂傷的看著後方海峽邊緣,孤零零的站在那裡的達納斯,他想喊些什麼,但最終,他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然後舉起手,朝著自己的表哥使勁的揮了揮,就像是最後的告別,在他身後,那些死裡逃生的斯托姆加德的士兵們,也站在甲板上,以軍人的方式,向那位曾經的阿拉希守護者致敬。

    “說實話,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在黑水海盜的艦隊消失在地平線上的時候,在黑暗降臨的那一刻,基沙恩的聲音在達納斯身後響起:

    “你本可以用一種更聰明的方式...”

    “別說了。”

    達納斯打斷了基沙恩的話,在海潮的聲音中,他閉上眼睛,朝著基沙恩伸出雙手:

    “來吧...我只是做了選擇,僅此而已。”

    “咔”

    沉重的鐐銬靠在了達納斯的手腕上,基沙恩看著眼前這個自尋死路的死亡領主,最終,他搖了搖頭:

    “那就等待泰瑞昂的宣判吧,說真的,達納斯,我開始敬佩你了,哪怕在死後,你也是一條真正的漢子。”

    哦哦哦,是法迪爾海灣,不是迪法爾。。。筆誤筆誤,感謝兄弟們的指出。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6:22
19.對峙.忠誠的定義

    天色將晚,這本該普通的一天,在艾澤拉斯的大地上卻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親情,仇恨,背叛,殺戮,驅逐,混亂...難以理解的情緒在一天之內,以各自不同的表現形式,成功的將這個世界的北疆攪成了一團亂麻。

    表面上看上去,一切都井然有序,但實際上呢?

    一切都亂套了...在人類帝國面臨生死危機的同時,黯刃也面臨著突如其來的內部裂變,就像是兩個相伴相生的個體,一方的變化,總會引起另一方的反應一般。

    在這種情況下,人類的皇帝已經不顧一切的開始推動帝國最後的挽救,而黯刃的主宰,也終於不再等待,開始直面自己一手建立的體系裡那個最大的不確定因素。

    不過結果如何,這紛爭,這持續了數年的紛爭,不管是內部的,還是外部的,都將在今晚得到解答。

    在黃昏閃耀的光芒中,泰瑞昂最喜歡的坐騎,死神渡鴉“公爵”緩緩的落在了卡拉贊被修繕一新的大門口,黯刃之王跳下渡鴉,他拍了拍坐騎的腦袋,後者發出了一聲沙啞的嘶鳴,然後拍打著翅膀,又飛入了這方被魔法迷霧包裹的天空之外。

    泰瑞昂回頭看去,逆風小徑的景色一如他曾經看到的那樣,外界不管再怎麼劇烈的變化,這裡的風景似乎依然是這樣...但很快,這裡也要迎來改變了。

    從北疆遷徙過來的人群不可能全部分佈在迪菲亞聯邦的數個地區之中,再加上一些不怎麼適合和普通人接觸的種族,比如狼人這樣的,必然要給他們安排一個相對獨立的保留居住區。

    所以很快,迪菲亞聯邦的第6個城邦區就將在逆風小徑另一側的悲傷沼澤建立起來,那裡將被視為新的開拓地,面向整個聯邦所有的農場主和商業家,以及那些從北疆過來的移民,泰瑞昂的規劃其實很清晰,他一直在試圖將德拉諾世界和迪菲亞聯邦控制的土地聯合在一起。

    說真的,那個小小而平靜的世界,也急需被注入新的活力...

    不過,在這之前,泰瑞昂必須先解決掉眼前最大的麻煩,他抬起頭,看著眼前高大的黑暗尖塔,他反手抽出背後的灰燼使者,漫步向前,卡拉贊封閉的大門,似乎是感覺到了主人的到來,在一陣齒輪和火花的跳動中,這扇大門緩緩的開啟,那大門之後昏暗的燈光看上去就像是某種巨獸張開牙齒的喉管,充斥著一抹不詳。

    “所以,你提前就知道我會來嗎?”

    泰瑞昂走入法師塔的入口,在安靜的踏足向上蔓延的階梯的時候,他自言自語的說:

    “所以,你已經準備好說辭了嗎?”

    “那就試一試吧,試一試用語言,或者其他什麼玩意,來拯救你的小命...”

    在他身後,那無盡森寒的黑暗,在蔓延...

    ———————————————————

    “跟我走,卡德加!”

    帶著蒼白面具的迦羅娜死死的抓著卡德加的袖子,試圖將他強行拖向後方一閃一閃的星界傳送門,這是麥迪文留下的“遺產”,這扇門很難啟動,但啟動之後,就會把使用者扔進那位星界法師曾經探索過的某個地方。

    坦白說,這絕對是玩命的舉動,因為在群星之中,99%的區域,都並不適合生命存在,也只有最絕望的人,才會瘋狂的去使用這玩意。

    “求你了,算我求你了。”

    面對冷漠的坐在椅子上,不發一言的大巫妖,半獸人刺客迦羅娜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跟我走吧!你不是他的對手,別把命送在這裡,求你了,跟我走吧,我們去其他的世界,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扔在這裡。”

    “不,迦羅娜。”

    卡德加銀色的雙眼中沒有太多的情緒,像極了一個真正的亡靈,他伸出冰冷的手,將迦羅娜臉上的面具取下來,他露出了一個艱難的笑容,輕輕摸了摸迦羅娜的臉,他說到:

    “離開這...永遠別再回來,不管結果如何,你內心裡那個卡德加都將在今晚死去...我已經履行完了我對這個世界,對這個文明最後的義務,所以不管前路如何,我都會平靜的接受它。”

    “那我呢?”

    迦羅娜繼承自軀體裡的德萊尼血脈的那雙大眼睛裡閃耀著一抹懇求,她單膝跪在地上,看著大巫妖:

    “你對我的義務呢?你不能就這麼把我推回人類的世界裡,在得知你還有真正的感情的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麼開心嗎?我以為我們的故事還會繼續下去,我以為...”

    “砰”

    卡拉贊頂層房間的大門在這一刻被湧散的黑火徹底衝開,在那暴躁舞動的火焰中,泰瑞昂的身影浮現在了兩個人眼前,他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卡德加,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迦羅娜,他枯瘦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冰冷的笑容,就像是面對朋友那樣,他輕聲說:

    “哦,孩子...多麼讓人感動的愛情故事啊,一個無恥的叛徒,一個屬於黑暗的刺客,在面臨死亡到來的時候,還能在這裡打情罵俏,說著的,卡德加,你怎麼不回答親愛的迦羅娜呢?”

    “告訴她吧,你愛她...然後,我會當著她的面,把你的靈魂一點一點的撕碎...然後我就會...放走她,作為你們的悲劇愛情的結局...”

    “砰”

    昏暗的灰燼使者點在地面,一重重跳動的幻影將周圍的一切都撕裂殆盡,在被打碎的魔藥詭異的味道,被撕裂的書典和飛濺的塵土之間,泰瑞昂的雙眼無比的冰冷。

    “我喜歡這個故事,我更喜歡這個結局...”

    “唰”

    名為弒君者的傳奇匕首跳入了迦羅娜的雙手中,這個刺客大師此時就像是魯莽的戰士一樣,死死的擋在不發一言的卡德加眼前,她藍色的雙眼盯著全身散發出殺氣的泰瑞昂,她大聲喊到:

    “我不允許你傷害他!”

    “嘖嘖,真是偏執的愛情。”

    泰瑞昂並沒有立刻動手,他只是看了看卡德加,又看了看迦羅娜,他用沙啞的聲音說:

    “你滿口謊言!迦羅娜.哈弗歐森,你雙手沾滿鮮血,這一生都在為騙子和屠夫賣命,卻又自認清高,以為自己有底線,認為自己扭曲的愛情高於一切,以為這樣就能抵消自己的罪孽,但看看你,被訓練成殺戮機器,內心跳動著一顆永不安分的殺戮之心,得了吧,那是你的本能,永遠不會消失的本能。”

    黯刃之王舉起灰燼使者,在那沉重的劍刃揮舞之間,一重重讓人頭暈目眩的劍刃幻影在黑色的劍鋒上跳動著,他將劍刃豎在眼前,透過利刃的兩側看著眼前的半獸人刺客,他低聲說:

    “瞧,你的賬單在滴血呢,數不清的血債,你永遠無法償還...現在,你以為拯救一個比你高尚不到哪裡去的愛人能改變什麼嗎?”

    “呵呵,那是最低級的愛意,我覺得,你只是在自欺欺人!說真的,你身後的人哪怕有過一次說真正愛你嗎?沒準你也是他的工具呢?那種黑暗的智慧,將所有人都視為可以玩弄的棋子,就像是他背叛我一樣,他遲早也會將你送入地獄...我是在幫你,傻孩子。”

    “我...愛她!”

    泰瑞昂的話音剛落,一個平靜的聲音就從迦羅娜身後響起,卡德加拄著守護者之杖從椅子上站起來,他伸出手,將迦羅娜撥向另一側,他看著泰瑞昂,在雙眼閃動的銀色光芒的跳躍下,他沉聲說:

    “這是你我之間的事情,不要牽扯到其他人。”

    “是你把她牽扯進來的,卡德加,可不是我...”

    泰瑞昂的身影驟然消失,一抹黑色的光線擦過卡德加的軀體,在大巫妖驟然爆發的金色符文鎖鏈的跳動中,灰燼使者沉重的劍鋒狠狠的砍在了大巫妖的護體法盾上,緊隨其後的9道劍影從各個方向帶著十足的力道砍向大巫妖法盾的每一個魔力支撐點。

    暗紅色的死亡能量和冰冷的魔力碰撞著,就像是這法師塔頂層閃耀出的一抹抹火花,僅僅是開戰的第一劍,就將這支撐頂層密室的5根支柱砍斷了2根...這還只是“打個招呼”。

    “砰”

    在魔力支撐點被破壞之後,卡德加護身的法盾在魔力搖曳之間破碎開,但大巫妖手中的法杖點在地面那一刻,一層絢麗的紫羅蘭光輝就將他的軀體和泰瑞昂的軀體籠罩了起來,整個卡拉贊法師塔的魔力都在這一刻逆向流入卡德加引導的法術之中,那沉重的壓力就像是封閉的圓環一樣,將大巫妖和黯刃之王的軀體,徹底吞入了紫色的光罩之間。

    卡德加不想讓兩人戰鬥的餘波摧毀這座對他意義重大的法師塔,他也不想讓迦羅娜涉險,因此,他採用了這種近乎自殺一樣的方式。

    在迦羅娜的尖叫聲中,整個紫羅蘭的光幕在這一刻驟然消散,而這大廳中,已經在沒有了卡德加和泰瑞昂的身影。

    “我沒有背叛你!”

    在另一個堅固的空間中,在泰瑞昂捲起的漫天飛舞的沉重劍影中,大巫妖的喊聲響徹了這詭異的空間:

    “我忠於黯刃!”

    “拙劣的玩笑!”

    泰瑞昂回應了一句,他的身影如黑色的閃電一樣在空間中竄動,在大巫妖身後,他舉起了暗紅色光暈纏繞的劍刃,那種混雜在他軀體上的死寒,就像是類似於光環一般,足以讓任何籠罩在其中的生靈被褪去生命,被封凍於寒霜之間。

    “哐”

    純粹的奧術之力,那藍紫色的光暈在泰瑞昂的劍鋒之下爆發開,巨大的衝擊力將黯刃之王的軀體推出數米,在光芒淡去的時刻,卡德加看著手臂上深可見骨的傷痕,他皺起了眉頭。

    “聽我說...”

    “沒興趣!”

    “哐”

    又是一劍砍下,大巫妖的身影似乎被劍刃斬碎,但那只是個無聊的幻象,作為一名對魔力感應無比強大的巫妖,對於這種人類大法師們研究出的戰鬥法術,卡德加幾乎是信手拈來,在另一側出現的他揮起法杖,火焰,寒冰,能量的聚集體就以一種風暴的形態,呼嘯著砸向黯刃之王,但卻連泰瑞昂的衣角都沒碰到。

    “我能做出解釋!”

    “哦,在你死後,我會安靜去聽的!”

    又是語言與攻防的交鋒,這一次泰瑞昂沒有留力,他手中的灰燼使者的表面竄動著湧動的光暈,這一劍呼嘯著斜斬而上,那劍刃上湧動的能量就像是最鋒利的能量刀刃一樣,脫離了劍身,呼嘯著衝向這紫羅蘭結界的天空,暗色的刃影在能量刃身後呼嘯亂舞,就像是一瞬間籠罩了整個結界的利刃風暴一樣。

    無處可躲!

    卡德加眼中的銀色光芒暴漲起來,他能看出來,這些刃影中的每一個都攜帶著強大的死亡能量,只要被沾上,就會被立刻封凍,而以泰瑞昂的攻擊速度,只要被封凍,就意味著軀體破碎的結局,更何況,這位氣勢驚人的黯刃之王現在在研究靈魂,這一點可瞞不過大巫妖。

    “哐哐哐”

    大巫妖的手指彈動,一抹晦澀的光芒在整個空間之中跳動著,屬於巫妖才能使用的寒冷和暗影的雙系魔法“死亡凋零”的魔法陣最終擴散到了整個空間的每一寸角落,在魔力的爆發之間,那些漫天飛舞的利刃都被魔力攔截,或者乾脆直接同化。

    但卡德加還沒喘口氣,一抹陰寒的死霜就在他腳下升起,巫妖抬起頭,全身纏繞著黑火的泰瑞昂就像從另一個空間裡走出來一樣,無視了死亡凋零恐怖的殺傷和魔力的壓制,那晦暗的劍鋒似乎在下一刻就要洞穿他的軀體,灰燼使者的鑄成卡德加也有所耳聞,但這把劍真正的力量他從未瞭解過。

    而現在,只是短短幾分鐘,大巫妖卡德加就快要被這把詭異的影之刃逼得節節後退,雖然距離失敗還有很遠,但戰鬥的壓力卻越來越大,在泰瑞昂揮起它的時候,簡直就像是十幾個黯刃之王在圍攻他一個人一樣...

    “看來,現在的你已經失去了冷靜,你聽不進去任何話了,我不想這樣,但...”

    “請,容我放肆!”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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