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艾澤拉斯死亡軌跡 作者:驛路羈旅(已完成)

 
Babcorn 2019-1-28 10:34:45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13 301029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7:14
13.靈魂狩獵(上)

    大領主對於守護龍王的估算還是出現了一點點小小的錯誤。

    伊瑟拉甦醒的要比他想像的更快,在黑暗神殿隱匿於高空雲層之上,飛速的在諾森德大地上空巡遊的途中,那位綠龍女王就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

    疼!

    這是第一個湧入清醒的伊瑟拉腦海中的感知,全身上下,沒有一塊骨頭不疼的,就像是被上百頭猛獁輪番踩踏過一樣,尤其是那被邪能之火灼傷的傷口,讓強大的伊瑟拉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呻吟。

    冷!

    這是第二個湧入她思維的感官,她所在的地方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冰窟一樣,那種滲入骨髓的寒冷從各個地方湧入她的皮肉之下,甚至有一種凍結骨髓的感覺。

    而且這種陰冷並不是單純的寒冷,作為守護龍王,她強大的體魄已經決定了普通的寒冷根本無法傷害到她,這種冷更確切的說,是一種極端的法則在影響她本身的力量。

    最重要的是,伊瑟拉發現自己無法變身了...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如釘子一樣契入了她的軀體之中,將她強行維持在了人形態,伊瑟拉嘗試著喚醒夢境的力量,她能感覺到,自己並沒有被剝離夢境之力,但現在她太虛弱了,以至於在那種陰冷的力量禁錮下,她根本無法掙脫這枷鎖。

    伊瑟拉艱難的從石質的床鋪上坐起身,她試圖讓自己混亂的思維清晰下來,在她記憶中的最後一幕,是夢境之力的護盾和自然能量的保護被可怕的戰爭之龍一擊洞穿的場景,她只記得自己在空中不斷的翻滾,最終墜落於大地之上,然後就被無盡的黑暗籠罩了。

    等等,不對!

    伊瑟拉眯起了眼睛,她突然想到,在自己墜入大地的那一刻,在最後一眼看向天空的時候,似乎看到了一座懸浮於空中的黑暗宮殿,以及一個站在墜落坑邊緣,好奇的看著她的...精靈!

    一個詭異的精靈!

    “你醒啦?”

    熟悉的聲音突然在伊瑟拉身邊的黑暗裡響起,將綠龍女王從那種長久的思考中驚醒,她回過頭,就看到了以烏鴉姿態站在一邊,正好奇的打量著她的安蘇。

    儘管綠龍女王和這個外籍荒野半神的關係只能說是一般般,但在眼前這個詭異的環境中,能看到一個熟人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安蘇!這裡是哪?”

    “我一直在這裡,這裡是泰瑞昂的黑暗神殿,黯刃軍團的大本營。”

    烏鴉形態的安蘇扭頭啄了啄自己的羽毛,然後反問伊瑟拉:

    “我更好奇的是,伊瑟拉,你貴為夢境女王,掌控整個翡翠夢境,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這麼狼狽?”

    “我遇到了一個惡徒...等等,你說這裡是黯刃軍團的地方?”

    伊瑟拉的眼神立刻變得犀利起來,她以夢境女王的姿態瞪著安蘇:

    “你果然和死亡有勾結!我就知道,你這傢伙,很不老實!半神們突然變得不合作的原因,是不是也和你有關?告訴我!”

    “嗡”

    安蘇還沒開口,一團灼熱如太陽一樣的光暈就在這黑暗的房間中亮起,那種極致的焦灼讓虛弱的伊瑟拉也忍不住抬起手,擋住了眼睛,而在那一閃而逝的光芒消散之後,伊瑟拉在亮起的房間中,就看到了站在安蘇身邊,那隻同樣縮小了軀體,但就如同燃燒的太陽精魄一樣美的驚心動魄的陽炎渡鴉,就如同真正的工藝品一樣。

    “魯克瑪!”

    伊瑟拉驚呼一聲:

    “你是什麼時候復活的?”

    “我早就該復活了...可惜你這學藝不精的傻妞讓我多受了很多年的苦。”

    魯克瑪發出了御姐女王一樣的聲音,它活動著如太陽之翼一樣的翅膀,扭頭對安蘇說:

    “去!門口守著,別讓其他人來打擾我!”

    安蘇有些畏懼的看了自己即將發飆的女朋友一眼,它輕聲說道:

    “別搞得太過火...一會泰瑞昂還要問她一些事情呢。”

    “嗯?”

    魯克瑪扭頭看了一眼安蘇,那種平靜的目光讓安蘇打了個哆嗦,不再多話,拍打著翅膀就飛出了房門之外。

    “啪”

    這房間的大門在這一刻徹底合攏,而在伊瑟拉眼前,渡鴉形態的魯克瑪全身燃起金紅色的火焰,在那絢麗的火光中,它快速的變成了一個完美的女性鴉人的形象,和遠在德拉諾世界的鴉人女王蕾希有7分相似。

    她身上戴滿了各種象徵太陽和光明的徽記,裝飾品以及完美的寶石,這個穿著華麗金色戰裙的女鴉人活動著手腕和肩膀,就像是抱怨一樣,對虛弱的伊瑟拉說:

    “你看,有個弱小的男朋友的壞處就在於,我必須時時刻刻維持著渡鴉形態,假裝自己無法變幻外形,好不刺激到它那顆脆弱的心靈,有時候真的很煩...”

    魯克瑪握緊了爪子一樣的拳頭,然後又鬆開,在伊瑟拉臉頰上緩緩的滑動,她臉上帶著一種古怪的笑容:

    “我聽說,在安蘇進入翡翠夢境的時候,你為難過它?你欺負過我男朋友,對吧?夢境女王...我聽說,你還很能打?”

    “你要做什麼?”

    全身的夢境之力都被禁錮住的伊瑟拉看著靠近的魯克瑪,她本能的覺察到了一股不加掩飾的惡意,她蜷縮在床鋪上,對眼前全身都散發出危險的暴力氣息的陽炎女士尖叫到:

    “你別過來呀!”

    “別擔心,小可愛...這很快就會結束的,我只是想...活動一下手腳,而你的自癒能力很強,看上去,能讓我打很久的樣子。”

    “啊!”

    一聲尖叫從房子裡傳出,守在門口的安蘇頓時哆嗦了一下,讓它內心裡忍不住吐槽道,也許泰瑞昂對魯克瑪的復活過程裡出現了一些差錯,也許是那個野獸意識還在影響自己的魯克瑪,否則,為什麼它這一次甦醒之後,會顯得...這麼的暴力?

    ————————————————————————————-

    “你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

    30分鐘之後,在黑暗神殿的頂層大平台上,正陪著幾個女兒玩耍的泰瑞昂皺著眉頭,看著眼前衣冠不整的伊瑟拉。

    這本就虛弱的綠龍女王,此時就像是被扔進了岩漿裡又被撈出來一樣,她那套綠色皮甲上滿是焦黑色的灼傷,外露的紫色皮膚上也有些看上去就很疼的爪痕,頭髮散亂不堪,就連骨白色的龍角,都有被烈焰焚燒過的痕跡。

    如果說之前的伊瑟拉是個姿態萬千的深閨淑女的話,現在的伊瑟拉就跟街頭打架還打輸了的瘋丫頭一樣。

    看到泰瑞昂好奇的目光,伊瑟拉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她左眼邊緣還有被拳頭打出的淤青,這讓她看上去更加狼狽了。

    “她和魯克瑪打了一架!還打輸咯。”

    騎在慵懶的靈魂牧鹿阿爾宙斯背後的小幽靈尤娜笑嘻嘻的偷偷對身邊的多爾南說:

    “我剛聽到了她的慘叫,在房子被瘋女人魯克瑪追著打,最後還被吊起來抽,就像我給你說的,魯克瑪很厲害噠!”

    “魯克瑪很漂亮唉。”

    正抓著一隻漂亮的白色小鳥,試圖給這鳥穿上衣服的多爾南甩著尾巴,對尤娜說:

    “就跟鳳凰一樣,它飛起來就跟太陽一樣,而且它還會倒著飛!”

    在黑暗神殿裡生活了這麼多年,當年的小丫頭也長大了,得益於德萊尼人的強大身體素質,開始發育的尤娜在短短2年裡,就和已經17歲的凡妮莎一樣高了,而且按照伊瑞爾的身高來判斷,尤娜最終可能會成為這些孩子裡個子最高的一個。

    “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待在這裡...”

    已經成為高階刺客的凡妮莎左右看了看,然後小心翼翼的抱起自己腳邊那隻和貓一樣的黑色小豹子,牽起多爾南的手:

    “我們走吧,泰瑞昂看上去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和這位女士說,我們去找泰莉婭玩吧,順便讓她看看這些小可愛...”

    凡妮莎撫摸著懷裡小黑豹的腦袋,滿臉的溺愛:

    “她肯定會嫉妒死我們的。”

    “但是老爸說今天如果捕獲了那頭靈魂熊,就交給泰莉婭撫養的...所以她也會有個寵物。”

    “那安度因會有嗎?還有討厭的薩蘭蒂亞,我不喜歡她,她就是個小妖精,只喜歡和安度因一起玩!”

    “不好說哎,但據說還有兩個半神沒給我們靈魂碎片,這樣算一算,他們應該也有吧。”

    女孩們嘰嘰喳喳的離開了頂層平台,泰瑞昂看著女兒們離開的背影,他有些疲憊的嘆了口氣,然後很隨和的坐在了大平台通往上方王座的階梯上,他給自己點燃了一顆亡靈們特供的雪茄煙,在吞雲吐霧之間,他將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綠龍女王身上。

    只是短短幾分鐘,她身上的那些傷痕就已經消弭了很多,夢境之力的治癒效果,確實讓人歎為觀止。

    “養孩子就是這麼讓人疲憊,但哪怕我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亡靈,在和這些孩子相處的時候,我也會感覺到靈魂的安寧...”

    泰瑞昂吐了個煙圈,他看著伊瑟拉:

    “怎麼?偉大的甦醒者來到我的宮殿,就打算一直這麼沉默下去嗎?這應該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對吧?”

    然而,甦醒者並不關心眼前的大領主想要從她這裡得到什麼,她更關心的是,那些女孩們身邊跟隨的...“寵物”。

    “那些...那些都是...”

    伊瑟拉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她和荒野半神的靈魂共處了一萬年,她對那幾個野獸之靈的氣息再熟悉不過,她用一種包含著憤怒、痛苦和自責的眼神盯著泰瑞昂:

    “你怎麼能這麼折辱...”

    “哦,你說那些呀。”

    大領主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

    “只是一些半神的靈魂催化的小東西,它們現在還稱不上戰鬥力,所以就先給孩子們做寵物吧,畢竟我和她們的母親都很忙,沒有太多時間陪孩子玩耍,只能以這種方式補償一下她們,這些可都是好孩子。”

    “但那是半神!是荒野半神!”

    伊瑟拉尖叫到:

    “它們應該在戰場!應該維護世界!應該...而不是被當成寵物!”

    “哦?”

    泰瑞昂的眼神變得冷漠了下來:

    “在我這裡,它們就是寵物!怎麼...你有意見嗎?”

    “哦嗚!”

    一聲雛鳥的鳴叫在這空曠的大廳中響起,在伊瑟拉震驚的目光中,一頭和魯克瑪極其相似的陽炎小渡鴉在烈焰中出現,站在了泰瑞昂的肩膀上,這雛鳥似乎是剛剛孵化,還很稚嫩,但它身上那金紅色的羽毛和飄蕩的金焰翎羽,已經代表了它的不凡。

    這小渡鴉親暱的貼在泰瑞昂的耳朵上,稚嫩的鳴叫著,泰瑞昂取出一塊靈魂石,放在這小渡鴉眼前,就像是喂食寵物一樣。

    “瞧,不止孩子們有,我其實也有這樣的寵物...”

    泰瑞昂重新將目光放在了甦醒者身上:

    “我叫它伊斐爾塔爾,很好聽,對吧?”

    “你到達打算做什麼!”

    伊瑟拉握緊了拳頭,在這幾分鐘裡她見到的一切都在挑戰她作為綠龍女王,夢境守護者的底線,她大概能猜到眼前大領主的真正實力,但在這種關乎底線的問題上,伊瑟拉並不打算退讓,她高聲呵斥道:

    “你收集這些半神之靈到底打算做什麼!”

    面對伊瑟拉的憤怒,泰瑞昂表現的很平靜,他拍了拍肩膀上小渡鴉的腦袋,後者拍打著翅膀便廢除了黑暗神殿之外,在空中化為一道火光,迅速消失在了天際。

    “我聽聞,加上安蘇和魯克瑪,那麼整個艾澤拉斯世界就有15位代表生命極端體現的荒野半神...”

    大領主抬起頭,一縷白色的煙氣飄蕩在他頭頂,將他的面孔都侵染的模糊,他慢悠悠的說:

    “既然生命這一方有15位荒野半神守護,那麼死亡...難道就不能有屬於自己的象徵嗎?”

    “既然存在15位生命半神...”

    “那麼就必須存在同等的15位死亡半神...”

    大領主看著因為他的發言而全身顫抖的綠龍女王,他嘴角帶起了一絲溫和的笑容,他輕聲說:

    “這難道不是很自然,很符合生死平衡的事情嗎?”

    “但艾澤拉斯根本沒有什麼見鬼的死亡半神!你這瘋子!”

    伊瑟拉情緒失控的喊到:

    “你狂妄的追逐的,只是一個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幻象!”

    面對這種龍王的憤怒,泰瑞昂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以前確實沒有,因為以前沒有誰能為死亡代言,但伊瑟拉,今天,我在這裡告訴你一個真理吧。”

    “我會親手創造出死亡半神們,我會親手彰顯死亡的永寂與凋零,並且以此警示世人!就如同我一點一點的改造這個世界...你會看到的,然後,你會接受它,你會接受天平另一端的死亡,它與你所守護的生命一樣沉重!”

    “而你,必須接受它!”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7:14
14.靈魂狩獵(下)

    黑暗神殿的頂層平台上,氣氛一度非常凝重。

    伊瑟拉滿腔憤怒,大領主風輕雲淡,綠龍女王很想一巴掌抽醒眼前這個狂徒,但考慮到他能從耐薩里奧手裡將自己救出來,這就說明眼前這個死亡大領主的實力,絕對不會比耐薩里奧更弱...

    所以冷靜下來的綠龍女王並沒有如此冒險...畢竟她守護生命的翡翠夢境長達數萬年,再沒有誰比她更清楚生命的可貴。

    “謝謝”

    在對峙了幾分鐘之後,伊瑟拉低下頭,她鬆開拳頭,輕聲說:

    “謝謝你從耐薩里奧那裡拯救了我,作為這份恩情的報答,我不會因此和你為敵,說到底,那是荒野半神們自己的選擇...我不應該干涉。”

    泰瑞昂沒有對此作出回答,他的目光甚至都沒有變化過。

    幾秒鐘之後,伊瑟拉對泰瑞昂點了點頭:

    “那麼,我就離開了...翡翠夢境戰事焦灼,我必須回去主持大局。”

    說完,伊瑟拉看了一眼泰瑞昂,發現大領主並沒有什麼表示,就像是一尊雕塑一樣坐在那階梯上,她將其視為了一種默許,便轉身離開。

    然而就在伊瑟拉走出幾步之後,泰瑞昂冰冷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我允許你離開了嗎?”

    “你!”

    伊瑟拉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困在囚籠中的玩物一樣,她感覺泰瑞昂在故意激起她的憤怒,作為統治著翡翠夢境的龍王,她什麼時候遭遇過這種對待?

    綠龍女王轉過身,看著泰瑞昂,後者就如同剛才一樣,甚至連姿勢都沒有太多的變化,就像是陷入了某種思考,但那雙冰藍色的眼眸,直視的話依然會讓人感覺到不舒服。

    “你是艾澤拉斯伴生位面的統治者,你統治著翡翠夢境。”

    泰瑞昂低聲說:

    “你瞧,我也是個其他位面的統治者,用你的領袖思維想一想,你覺得我會這麼放任你離開嗎?尤其是在你的綠龍軍團普遍和暗夜精靈交好的情況下,其實我很好奇一點,為什麼你要這麼鍾愛暗夜精靈?你看,所有的守護巨龍軍團裡,只有綠龍幾乎和暗夜精靈徹底的綁在了一起。”

    大領主露出了一絲疑惑的表情:

    “暗夜精靈有什麼特質很吸引你嗎?或者說,這個慵懶的種族還有一些我沒有發現的優點?”

    泰瑞昂的古怪問題讓伊瑟拉也楞了一下,綠龍女王似乎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在大領主的眼神注視中,她皺著眉頭思考了幾分鐘,然後說:

    “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在數萬年前,我從守護者芙蕾婭女士那裡接過翡翠夢境的管理責任,那是一項非常重要的使命,我和我的綠龍軍團必須完成的使命,然而,很快我就發現,對於遼闊的翡翠夢境而言,綠龍們的數量遠遠不夠維護那世界,我需要更多的幫手。”

    “德魯伊們...這些崇尚自然之道,還可以用靈魂鏈接翡翠夢境的凡人們就非常適合承擔起這神聖的使命,於是借助世界之樹諾達希爾,我將夢境的賜福給予了他們,讓德魯伊們可以自由的穿梭現世與翡翠夢境,來讓那個夢境世界也維持完美的繁榮。”

    伊瑟拉坦然的說:

    “並非我青睞暗夜精靈,也並非我特別喜愛他們,這只是一種合作的關係,暗夜精靈在上古之戰裡的表現,已經證明了他們值得信賴。”

    “嗯,原來是這樣。”

    泰瑞昂恍然的點了點頭,他站起身,走到伊瑟拉身前,他的身高要比綠龍女王稍矮一些,但不需要抬頭,也能看到伊瑟拉的眼睛,泰瑞昂冰藍色的眼眸裡閃過了一絲光芒,他對眼前的伊瑟拉輕聲說:

    “那麼,從今天開始,凋零者德魯伊將會接替塞納里奧議會的德魯伊們,幫你繼續維持翡翠夢境,我聽聞那裡發生了戰爭,對吧?你是來尋找援軍的?”

    伊瑟拉有些不適應兩人之間不到1米的距離,她微微後退了一步,然後點了點頭。

    “很好,我會幫你解決翡翠夢境裡的戰亂,讓我想想,能在夢境中作亂的,無非就是那些藏頭露尾的老鼠。”

    泰瑞昂微微頷首,他看著伊瑟拉:

    “作為和平的代價,我要你和你的綠龍軍團徹底斷開和暗夜精靈文明的親密聯繫...你瞧,你是高貴的龍王,你麾下是傳奇的巨龍,你們肩負著維護世界的使命,所以就不要總將目光放在暗夜精靈身上,偶爾也要多關心一下其他種族,人類、獸人、牛頭人或者是野豬人。”

    “說到底,暗夜精靈只是這個世界的奇幻種族中普通的一員,在祛除了你們這些糊塗蛋強加給他們的那層光鮮亮麗的賜福之後,他們和其他種族也沒什麼不同。”

    大領主看著伊瑟拉:

    “你,同意嗎?”

    “你太傲慢了!”

    這是伊瑟拉對於大領主的回覆,這位綠龍女王以一位統治者應有的姿態回應到:

    “夢境軍團和哪個文明交好,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暗夜精靈這一萬年對於維持夢境平衡做的非常好,我沒有任何理由疏遠他們!”

    “等等,你剛才是不是說,他們維持夢境的平衡非常完美?”

    大領主眨了眨眼睛:

    “那麼,夢魘為什麼會出現呢?如果他們的工作確實完美無缺的話...”

    “這...”

    伊瑟拉一時間無法反駁,而下一刻,泰瑞昂冰冷的手指就扣在了伊瑟拉的脖子上,虛弱的綠龍女王感覺到巨力加持在她的軀體上,就如同一座沉重的高山一樣,壓迫的她倒向地面,在兩股力量的碰撞與交錯之間,伊瑟拉以一種很屈辱的姿態,半跪在了泰瑞昂眼前。

    大領主低著頭,看著憤怒的綠龍女王,死亡之力組成的沉重枷鎖壓在伊瑟拉的肩膀上,讓虛弱的她根本無力反抗,大領主的手指點在伊瑟拉精緻的下巴上,將她的臉抬起,他輕聲說:

    “還有,你我之間是第一次見面,你不太熟悉我的行事作風,所以這一次就算了,我再解釋一下吧,你我之間相處的模式是...我說讓你怎麼做,你去做就可以了,別問原因,別反駁,明白了嗎?”

    “休想!”

    伊瑟拉梗著脖子,這驕傲的綠龍女王高聲喊到:

    “我乃萬神殿生命守護者歐爾莉亞冕下認可的夢境行者!綠龍軍團乃是維護艾澤拉斯秩序平衡的守護巨龍軍團!我不會服從於你!我們不會因你的威脅而背棄我們的使命!狂徒!”

    “呀,看來我那位老朋友對你的評價還真是貼切,你,真是幼稚的可愛...”

    泰瑞昂的手指在伊瑟拉的臉頰上摸了摸,他俯下身,在伊瑟拉耳邊低聲說:

    “你可能患上了健忘症,這位老年的母龍女士,讓我再重複一次耐薩里奧和阿萊克斯塔薩想要告訴你的事情吧。”

    “你所追隨的泰坦...已經死了!”

    大領主在伊瑟拉的耳邊吻了吻,然後失去了和這幼稚的女王聊天的興趣,他轉身離開,在他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刻,他的聲音在伊瑟拉耳邊響起:

    “3天!我給你3天的時間考慮...在那之後,若你依然看不清現實,那我就只能繼續執行我的計畫,在熊熊燃燒的諾達希爾倒塌的那一刻,在翡翠夢境失去現實最重要的節點而被徹底封閉的那一刻,到那時候,一切就都晚了...”

    “甦醒者,伊瑟拉,我希望你能冷靜一些,多為你的子民們想想,失去了你的指引,在夢魘的無邊侵襲中,他們能堅持多久?哦,對了,你應該已經見過安蘇了,半神與我達成了協議,它們也將從即將毀滅的翡翠夢境中抽身而退!”

    “當然,若你認為我做不到...你大可拭目以待!”

    —————————————————————

    在黑暗神殿的正下方,灰熊丘陵的山石峭壁之間,在一片陰沉的林子中,手提武器的死亡領主們緩緩的靠近了一個隱蔽的洞穴,為首的薩法魯爾舉起手掌,其他人便停下了前進,以悄無聲息的姿態,將那洞穴圍堵了起來。

    “唰”

    泰瑞昂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兄弟們身後,他走到薩魯法爾身邊,輕聲問到:

    “確認了嗎?”

    “嗯!”

    獸人點了點頭,指著前方的山洞說:

    “那小東西很狡猾,它在整個灰熊丘陵都布下了迷惑我們的腳印,這附近的熊人部落都把它當成是烏索克的化身,還幫助它隱藏,但它的靈魂波動太過顯眼,在我們眼裡,它簡直就如同黑夜裡的一盞燈一樣閃亮。”

    “那就去把它帶出來吧。”

    泰瑞昂揮了揮手指,露米娜斯和伊瑞爾一左一右靠近了那山洞,羅格里奧和塞倫特則抓著張弓守在洞穴之外,伴隨著一聲聲稍顯稚嫩的熊的咆哮聲,整個山洞似乎都震動了起來,顯然,獵物已經入網了。

    “為這頭小傢伙,達納斯幾乎翻遍了整個諾森德,這可真不容易。”

    薩魯法爾將武器背回身後,他回頭看著夜色下的灰熊丘陵,然後對泰瑞昂說:

    “我說,你這次把我們都帶出來,可不是單純為了這頭小傢伙吧?它雖然天賦強大,但畢竟只是個幼生體,這捕獵的陣容,未免有點太豪華了。”

    “嗯”

    泰瑞昂點了點頭:

    “當然不只是為了它,祖達克,你知道吧,達納斯說那邊的巨魔們召喚了他們的洛阿神來抵抗我們的軍隊,那些洛阿神在現世的實體並不算強,但作為試驗品卻很合適...”

    大領主打量著身邊的薩魯法爾,他問到:

    “說起來,你喜歡養寵物嗎?”

    “呃,這你可把我問倒了。”

    薩魯法爾摘下自己的頭盔,夾在胳膊下方,他對泰瑞昂說:

    “當年我和黑手他們還年輕的時候,我們在德拉諾世界狩獵都需要一兩條獵犬或者戰狼幫忙,我確實挺喜歡這些忠誠的戰獸,但我想,你要問我的肯定不是這個意思,對吧?”

    “嗯,我在嘗試著製作一些死亡半神。”

    泰瑞昂摩挲著下巴,對薩魯法爾說:

    “但荒野半神的靈魂樣本總歸有限,我需要一些能夠大膽試驗的素材,同樣以野獸之靈形式存在的洛阿就很合適,我需要那些樣本,而且越多越好。”

    大領主拍了拍薩魯法爾的肩膀:

    “生與死應該享有平衡,既然生命半神的存在被視為生命能量在現世的顯化,那麼我們也應該有代表死亡存在的死亡半神...這不僅僅是一種象徵性,它要比純粹的象徵更重要。”

    “古怪的想法。”

    薩魯法爾瞥了一眼大領主,但隨後他又聳了聳肩:

    “但值得嘗試,好吧,我會帶著剩下的人去祖達克嘗試捕捉那些洛阿的,但根據我對洛阿的瞭解,要在現世捕獲洛阿的靈魂碎片,那很難。”

    “盡力去做就行了。”

    泰瑞昂抬起頭,在他眼前,伊瑞爾正抱著一頭不斷掙扎,不斷尖叫的銀白色靈魂小熊走出了山洞,那頭熊的外形,和傳說中的巨熊之神烏索克簡直一模一樣。

    “老大,你把綠龍女王一個人丟在黑暗神殿可行嗎?”

    在泰瑞昂伸手接過靈魂熊的那一刻,露米娜斯突然興致勃勃的問道:

    “需不需要我去看守她?”

    “不用!”

    大領主將掙扎不休的靈魂熊抱在懷裡,他看著這頭自然演化的野獸之靈,他低聲說:

    “她要是敢不老實,小尤娜會毫不猶豫的把她扔進死界裡的,我想,那個足夠冷漠的世界,會給她一個真正的...教訓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7:14
15.夢魘.混亂加劇--為隔壁老聶兄弟加更【110】

    “轟”

    深夜中的一聲巨響將整個暮色聯邦都驚醒了,在這片林地間的城市中,無數人感覺到了一股難以形容的噪音衝入了大腦,一時間整個城市都沸騰了起來,而一些睡得深沉的可憐人甚至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就被夢境叢生的扭曲噩夢重新拉回了那夢魘之間。

    那些清醒的人在這讓人煩悶的夜色中打開窗戶,向北方眺望,在那一輪明月的照耀下,他們能清晰的看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黑色煙氣,正從暮色森林的重心升騰起來。

    那代表著極致的不詳,那更是整個東部大陸的人民從未見過的光景。

    但這種讓人心頭發麻的場景並沒有持續太久,在黑色的煙霧繚繞的越發龐大,如黑夜中直入雲霄的煙柱,並且開始如文明的蟲群一般,向四面八方擴展的那一刻,距離暮色聯邦並不遠的卡拉贊法師塔頂端便亮起了幽藍色的光芒。

    那代表著居住於那裡的黯刃大巫妖已經採取了行動,而在十幾分鐘之後,整個暮色聯邦的秩序就在緊急出動的治安官們的疏導下漸漸平靜了下來,雖然人民內心依然殘留著一些恐懼,但出於對聯邦政府的信任,這一夜倒是沒有鬧出太大的亂子。

    而在暮色森林正中央的環形山地中,以黯刃大巫妖阿納斯塔裡安.逐日者為首的巫師團已經進駐了這座神秘之地,在這些黯刃最高級的施法者們眼前,是一座已經徹底夢魘化的翡翠之門。

    這裡曾是4500年前,大德魯伊鹿盔砍下世界之樹的枝椏,用來平復當時的邪鐵之災的6個地點之一,因為世界之樹諾達希爾受到了夢境女王的賜福,即便是從世界之樹上砍下來的枝椏,在重新發芽之後,也一樣具有溝通夢境的效果,因此當初埋下世界之樹枝椏的六個地方,理論上都是翡翠夢境在現世的出入點。

    在千百年來,夢境巨龍軍團一直守在這六個地方,包括暮色森林的環形山裡,也是有綠龍活動的蹤跡,這也是為什麼早在暴風王國建立之前,此地就有巨龍出沒的傳說的原因...不過現在,這座本該被綠龍軍團守護的翡翠夢之門已經徹底被污染了。

    原本與那繁盛而高大的參天大樹生長在一起,被藤蔓和樹葉包裹成環形框架,內部充盈碧綠色如水波一樣的夢境之力的大門,在這個黑夜裡已經轉化成了讓人毛骨悚然的暗紅色,那些包裹著夢境之門的藤蔓就如同被火焰焚燒過,在枝幹上還殘留著暗紅色的餘燼,但仔細看去,那分明就是在藤蔓上衍生出的詭異結晶。

    類似於冷卻的岩漿一樣的暗紅色水晶,在黑夜中一明一滅,遠遠看去,就有種扭曲視線和精神的不詳感應,在這被夢魘化的藤蔓枝節內部,延伸出的更是如暗紅色灰燼一樣,起伏不休的夢魘之門,同樣是夢境之力,但此時被污染的夢境正在充滿惡意的,試圖將現實世界,也籠罩在這無盡的噩夢之中。

    這就是翡翠夢境被徹底腐化之後會出現的可怕場景...夢魘的目標絕對不只是一個翡翠夢境,它在試圖通過這世界之夢的載體,將整個現實世界都拖入無盡的噩夢之中,來實現它那醜惡的主人的無邊慾望,用這種方式來腐蝕整個艾澤拉斯。

    “嗡”

    以黑色煙氣為外在表現的夢魘之力被大巫妖阿納斯塔裡安抓在手中,一團團幽藍色的冰冷魔力如囚籠一樣,將這詭異的力量死死的困在逐日者大巫妖的手心裡,這位在死後依然保持著近乎完美的王者姿態的魔法師將那束縛起的力量放在眼前。

    他銀色的雙眼中閃耀著如研究者一樣謹慎而略帶狂熱的光芒:

    “夢魘爆發的時間要比我們估計的提前了近14個小時,看來翡翠夢境內部的秩序已經崩潰了。”

    大巫妖對身邊的幾個人說到:

    “但這對於我們的大領主來說是好事...哦,瞧瞧這夢魘之力,真是神奇的力量,是虛空與夢境混雜之後產生的第三種力量,而據我所知,夢境之力亦是生命之力的變種,也就是說,六大基礎力之間的融合,會誕生出千奇百怪的異種力量,真是讓人著迷。”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力量。”

    站在大巫妖身邊的一位以幽魂姿態出現的精靈女士微微側身,看著大巫妖手中瘋狂掙扎的那一縷在黑色和暗紅色之間不斷變換的夢魘力量,她忍不住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鏡,用帶著上層精靈口音的薩拉斯語,對大巫妖說:

    “僅從外表來看,這種力量就偏向於腐蝕與同化,而且還具有強烈的精神魔法的徵兆,這是一種很危險的力量,很難控制,桀驁不馴,讓我想起了一些不怎麼愉快的經歷。”

    這位幽魂女士忍不住撇了撇嘴,她伸手拂了拂自己藍色的長發,然後回頭看向正在被辛德拉法師們用特殊的符文包裹起來的夢魘之門,她低聲問到:

    “所以,我們要怎麼處理它?摧毀?還是保留?”

    “艾爾莎.藍月女士,您對於我們的大領主的行事作風還是不夠瞭解,他做事講求斬草除根,瞧瞧眼前這扇門吧,它與世界之樹的枝椏是捆綁在一起的,在4500年的時間裡,這棵樹早已經和這片大地捆在一起了,只是摧毀這座門毫無意義。”

    大巫妖揮手散去了那團被死亡之力凋零分解的夢魘,然後對身邊新任的“迪菲亞聯邦魔法學院院長”艾爾莎.藍月女士說到:

    “夢魘依然能順著這棵樹延伸到聯邦的土地上,保留這座門會讓我們有反制的手段...當然,我認為眼下這種混亂和威脅不值一提,說到底,夢魘畢竟只是兩種基礎力量延伸出的下級力量,它無法抵抗死亡之力的凋零分解,而且,我對於這種新的力量,也有些研究的興趣。”

    “隨便研究來歷不明的危險玩意是一種不好的習慣,逐日者!”

    藍月女士哼了一聲,作為一萬年前精靈帝國最著名的“納薩拉斯魔法學院”的院長,在之前法羅迪斯王子請求泰瑞昂給予阿蘇納大地上的鬼靈們自由的時候,她也被從艾薩拉的永恆詛咒中解脫了出來。

    值得一提的是,這位女士可真的不一般...法羅迪斯王子對於火焰魔法的超強造詣曾讓大領主為之驚訝,而法羅迪斯王子,正是這位艾爾莎女士的得意弟子,論起實力,她也許並不如法羅迪斯王子和大巫妖阿納斯塔裡安,但她對於各項分類魔法的研究,哪怕在萬年之後,也堪稱真正的大師造詣。

    經過黯刃的推薦,這位幽魂女士將在下個月,帶著早在一萬年前就已經毀滅的納薩拉斯魔法學院的其他導師,和那些早就該畢業的學生們,加入迪菲亞聯邦的第一所魔法學院,擔任院長一職,現在藍月女士正在用最快的速度適應一萬年後的新世界,當然,對於沒有形體的幽魂而言,這並非一件簡單的事情。

    “力量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它的主人,女士。”

    面對“前輩”的訓導,還保留著高等精靈禮儀的大巫妖阿納斯塔裡安並沒有反駁,而是帶著收集到的夢魘樣本,微微後退了一步:

    “那麼,暮色森林夢魘之門的封存與後續暮色聯邦的噩夢驅離的工作就交給您和您的學徒們了,藍月女士,我先回卡拉讚了。”

    帶著黑框眼鏡的萬年幽魂院長儀態萬千的揮了揮手指,她以魔法教育工作者應有的嚴謹態度旁觀著眼前的法師們的工作,而本著“治病救人”的態度,這位嚴厲的院長還時不時會“呵斥”幾句。

    “你!就是你,第三行第7個符文的書寫不規範,這會讓封印法陣的整體壽命下降2%左右,擦掉重寫!”

    “還有你!你的封印符文學是跟誰學的?你的導師在教授魔法之前從事的工作是粗魯的戰士嗎?瞧瞧你握繪圖筆的姿勢,和第一次握劍的菜鳥差不多!”

    “最後是你!區區280個符文的魔法節點,你居然用了快30分鐘!基礎太差了,看來你需要一些額外的家庭作業!”

    ——————————————————————————————-

    另一邊,在暮色森林的夢境之門被夢魘腐蝕,並且反向入侵現實的同時,在東部大陸遙遠的辛特蘭山脈之中,在位於瑟拉丹山谷的深處,東部大陸的第二個夢境之門也有了夢魘化的徵兆。

    不過和處理暮色森林節點的魔法師們不同,在這裡負責監督和處理的,是來自凋零者的德魯伊們,絕對正統的自然之力使用者。

    “快!用生命之種的根須代替世界之樹的枝椏藤蔓!務必在它徹底夢魘化之前完成替換!”

    大德魯伊鹿盔親自上陣,帶著十幾名高階德魯伊和40多名下級德魯伊,在這片數目繁盛的山谷中忙碌著,鹿盔穿著一套凋零者大德魯伊標誌性的木質戰甲,顯得古樸而威嚴,但這位暗夜精靈大德魯伊的眼中,卻時不時閃過一絲懊悔。

    在4500年前,為了遏制世界各處爆發的薩隆邪鐵的災難,鹿盔親手砍下了六顆世界之樹的枝椏,並且種植在世界各處,當時他的行動拯救了世界的秩序,但現在看來,那卻是關於翡翠夢境的一切災難的起源。

    “這都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

    鹿盔半跪在白色的石質平台上,他手裡抓著一截被夢魘化的灰燼藤蔓,在那從手指間掉落的灰燼殘渣飛舞之中,他彷彿看到了4500年前意氣風發的自己,他輕聲說:

    “我當時太自負,太魯莽了。”

    人啊,回首一生,總會發現很多自己年輕時親手做下的錯事,伴隨著年紀和閱歷的增長,人的意志會逐漸從天生的自我主義,轉化為一種更冷靜更客觀的自我描述,在現在的鹿盔看來,曾經的自己做事時確實太過欠缺思考,但很多時候,出於正義的目的,輔佐以爆裂的手段,最終會釀成更可怕的災難。

    “我辜負了你的信任,瑪法里奧...你當時對我的斥責是正確的。”

    鹿盔搖了搖頭,他回憶起了4500年前,因為砍伐世界之樹枝椏用來挽救世界秩序之後,他和導師瑪法里奧之間的爭吵,當時他認為自己沒有錯誤,但現在想起來,那確實是瑪法里奧對自己的拳拳關心。

    那位大德魯伊雖然總是一副平民作風,也許並非一個完美的領袖,但他確實能做到對於每一個弟子,每一個同伴都報以百分之一百的信任與保護。

    “我會救出你的,瑪法里奧。”

    鹿盔將手中那徹底風化的藤蔓扔到一邊,在他身後,在凋零者德魯伊們的忙碌下,在最後一絲暗紅色的夢魘之力籠罩翡翠之門之前,來自生命之中的根須,終於被替換到了翡翠之門背後的大樹上,在徹底斷開世界之樹枝椏和翡翠之門的聯繫之後,辛特蘭的夢境之門就被從原有的翡翠夢境,替換到了凋零者們的翡翠聖地裡。

    這相當於徹底切斷了夢魘和現世的通道,失去了宣洩口的夢魘之力劇烈的灌注在那高大的世界之樹枝椏中,讓那豐盛生長的參天巨樹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被飛快的夢魘化,就像是被點燃了一樣,整棵樹的枝椏和樹皮上,都出現了那詭異的暗紅色晶體。

    “大德魯伊,這棵樹...該怎麼辦?”

    一名高階德魯伊看向鹿盔,後者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它沒救了,夢魘已經充斥了它的每一根根須,我們無法挽救它,燒掉它!”

    “另外,戒嚴辛特蘭的瑟拉丹山谷,在來自生命之種的純淨能量將這片大地徹底洗滌乾淨之前,不允許任何人進入這裡!”

    其他凋零者德魯伊們立刻散開,在鹿盔的命令下,開始準備焚燒掉眼前這被腐化的世界之樹枝椏,而鹿盔則回頭看向卡利姆多的方向,他記得很清楚,4500年前他親手在世界的留個地方埋下了世界之樹的枝椏,現在東部大陸的兩個已經被夢魘盯上了...那剩下的四個呢?

    “灰谷...菲拉斯,還有諾森德的晶歌森林和灰熊丘陵...”

    鹿盔握緊了拳頭:

    “這場夢魘之災,已經是時候結束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7:14
16.勸說.戰爭之潮

    提著一袋東西的范達爾.鹿盔行走在黑暗神殿的通道中,作為一名萬年的資深德魯伊,哪怕在加入了凋零者教派之後,曾經養成的習慣依然在影響著他。

    相比繁忙的大牧首,鹿盔的兒媳茉雅娜,鹿盔平日的生活非常簡單,他要麼會在德魯斯瓦山區中的凋零者大本營裡教導那些德魯伊們感悟自然之道,要麼就會在翡翠聖地中與凋零者所崇拜的生命之種進行精神層面的交流,或者待在自己的獸穴中,鑽研生命之種授予他的新力量。

    總之,鹿盔並不願意在其他事情上耽誤太多時間,大概是與塞納里奧議會決裂的緣故,讓鹿盔對於平日凋零者教派的管理工作也顯得毫無興趣,在凋零者目前的6位大德魯伊之中,鹿盔是最自由的一個。

    但這不代表著他默默無聞...

    鹿盔對於自然之道的深刻理解,再加上他對於學徒們的關心,以及流沙之戰作為統帥擊潰了其拉蟲人,這一切的經歷,都給了鹿盔高絕的聲望,就像是在曾經的塞納里奧議會裡一樣,而在更活躍,更年輕化的凋零者教派中,鹿盔也有屬於自己的追隨者,數目很龐大。

    作為一名合格的老德魯伊,鹿盔並不喜歡和代表死亡的黯刃軍團打交道,儘管凋零者的教義中,生與死的平衡幾乎是核心,不過看在泰瑞昂確實履行了承諾,並且將他最摯愛的兒子從深淵中帶回的這件事上,鹿盔對於黯刃軍團並沒有太多惡感。

    這一次鹿盔罕見的主動拜訪,讓留守在黑暗神殿的鮮血主母非常驚訝...在探明了鹿盔的來意之後,奧蕾莉亞非常配合的派遣鮮血侍女,將鹿盔引到了他想要去的地方。

    “來者止步!”

    一個脆生生的女孩聲音在鹿盔眼前的黑暗中響起,大德魯伊便站在了原地,下一刻,在眼前的黑暗中,一團金色的閃光亮起,詭異的聖光幽靈尤娜探頭探腦的從黑暗的幕布中觀察著眼前這個稍顯陌生的大德魯伊。

    “喲,是鹿盔先生唉!”

    尤娜非常自來熟的朝著鹿盔揮了揮手,她手裡抓著一塊軟糖,慢騰騰的從黑暗裡走了出來,這個已經活了2萬多年的小幽靈有個非常牛逼的能力,她能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和一個陌生人成為朋友...

    所有人都喜歡她,而且尤娜偶爾的胡鬧也很有分寸,她基本上從不會給泰瑞昂添麻煩。

    當然,也並非沒有人對這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幽靈起壞心眼,不過那些敢於動手的傢伙,他們的骨頭大概已經在死之界的土地裡爛掉了吧。

    作為泰瑞昂的死界“王冠”的一部分,尤娜本身也可以調集一部分死界的力量,對於頂級大佬來說這也許不是什麼威脅,但用來對付一些雜碎,是再好用不過的手段了。

    “小尤娜,幫我打開“門”,我要去見見伊瑟拉女士。”

    鹿盔和顏悅色的將一小袋帶著青草芳香的軟糖遞給尤娜,然後對這個小幽靈說到:

    “我要和她談一些事情。”

    尤娜笑嘻嘻的接過了鹿盔手裡的軟糖,但她卻搖了搖頭:

    “不行哦~鹿盔先生,泰瑞昂說了,誰都不能見那個綠頭髮的大姐姐,除非那個大姐姐願意成為我們的“朋友”。”

    “那如果我說,我能勸服她成為我們的朋友呢?”

    鹿盔對尤娜笑了笑,揚了揚手裡的口袋:

    “我有信心勸服她。”

    小幽靈歪著腦袋思考了幾秒鐘,然後飛快的搖著頭:

    “不行就是不行呀,泰瑞昂特意叮囑過的,我不能違反他的命令...不過嘛...”

    說著話,這形態永固為德萊尼小孩的小幽靈的眼珠子在她群星一樣璀璨的眼神中靈活轉了轉,她左右看了看,然後鬼鬼祟祟的壓低了聲音,對鹿盔說:

    “如果你讓小伊絲塔瑞婭來陪我玩,我就悄悄讓你過去。”

    這個要求讓鹿盔有些哭笑不得,伊絲塔瑞婭是他的寶貝孫女,是茉雅娜和瓦斯坦恩唯一的女兒,以暗夜精靈這種長生種的狀態來算,伊絲塔瑞婭和尤娜一樣,是個還沒成年的孩子,她和尤娜也確實是好朋友,但問題是,伊絲塔瑞婭現在正在德魯斯瓦學習德魯伊的知識,已經好幾個月沒有來過黑暗神殿了。

    “多爾南他們都在德拉諾做自己的事情嘛,我一個人在這裡很無聊的。”

    尤娜瞥了一眼鹿盔的表情,她歪著腦袋,瞪大了眼睛,可憐兮兮的說:

    “泰瑞昂又讓我看守綠頭髮大姐姐和死界的那個大章魚,我又不能離開這裡...”

    “好吧,好吧。”

    鹿盔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尤娜的腦袋:

    “我會讓人把伊絲塔瑞婭送過來,但只能在這裡待一個周!她還要回去學習呢。”

    “學習?學習最沒意思啦!”

    尤娜興高采烈的轉過身,取出腰帶上的小魔杖,一邊為鹿盔打開通往死界的大門,一邊搖頭晃腦的說:

    “我最討厭學習啦!在阿古斯的時候就很討厭!現在更討厭啦!”

    “嘩啦”

    在尤娜的指揮下,幽藍色的死界裂痕在黑暗神殿這最深處的通道盡頭洞開,寒冷的靈界之風從那裂痕中吹出,將鹿盔的綠色長發吹的四處飛舞,尤娜在他身後喊叫著:

    “喂,鹿盔先生,千萬別離開城堡哦!死之界不歡迎活人的...你只能在城堡裡活動!遇到危險就喊我,我會把你送出來噠!”

    “我知道的。”

    鹿盔對小幽靈揮了揮手,然後踏入那幽藍色的裂痕裡,下一刻,這洞開的裂痕就在黑暗中消失不見,尤娜啃著軟糖,哼著古怪的歌,走入了黑暗的幕布里,她要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間和散亂的玩具,然後迎接遠道而來的好朋友了。

    在另一邊,踏入死之界的鹿盔有些不適的活動了一下肩膀,作為艾澤拉斯的大德魯伊之一,鹿盔對於生命和自然之道的造詣是很高超的,他的天賦讓瑪法里奧也為之感嘆,但因為如此,在進入充滿了死亡的負能量的死之界之後,這個世界對於他這樣的生命行者的排斥就更強了。

    不過泰瑞昂在此修建的城堡是個例外,作為死之界的大領主,泰瑞昂將荒野的城堡設置成了“中立區”,在這座城堡裡,活人們勉強能自由行動,但待得太久,依然會被死之界的力量“同化”,那是個很痛苦,而且很糟糕的過程,沒人會喜歡那種經歷。

    但綠龍女王,不怎麼“乖”的甦醒者伊瑟拉女士,目前就被小尤娜關押在這裡。

    “砰砰”

    鹿盔在大廳的門上輕輕的敲了敲,這聲響讓坐在壁爐邊艱難取暖的伊瑟拉驚醒,面色蒼白的甦醒者回過頭,就看到鹿盔這老熟人踏入了大廳中,伊瑟拉看到了鹿盔的木質戰甲胸口上那個凋零者的標誌,這讓綠龍女王的面色並不好看。

    當然,伊瑟拉臉色難看的另一個很大的原因,是因為她身體不舒服。

    代表純粹夢境與生命的龍王伊瑟拉在死之界遭受的排斥,要比鹿盔這樣的凡人強大十倍不止,哪怕待在這“中立區”的城堡裡,伊瑟拉也能清晰的感覺到這片陌生的大地對於她的厭惡與毫不掩飾的敵意。

    來自死之界的靈界力量包圍在她軀體之外,就像是寒冬臘月最可怕的寒風,每一刻都在將極致的寒冷滲入她的骨髓之中,彷彿連她軀體裡的血液都要被凍結了,這還只是表象,就如同任何被扔進死之界的活物一樣,這個世界的規則“清空”了伊瑟拉所有的力量,不管是巨龍形態,還是魔力,都無法使用。

    作為另一個和艾澤拉斯世界規則完全不同的世界,伊瑟拉所擁有的正牌的夢境權柄,在死界更是根本毫無用處,她在這裡無法打開通往翡翠夢境的大門,更要命的是,她每一次試圖催動夢境,都會引來死界的瘋狂打壓。

    就像是每一寸靈魂都被在針刺一樣的痛苦...簡直堪稱世界上最可怕的折磨。

    伊瑟拉直到現在,才明白泰瑞昂敢於和整個世界敵對的底牌...只要有這個詭異的死界存在,黯刃軍團在艾澤拉斯完全就是無敵的!哪怕退一萬步說,艾澤拉斯所有生命聯合在一起勉強擊敗了黯刃軍團,它們只需要退入死界,艾澤拉斯就依然永無寧日可言。

    甦醒者生來就是艾澤拉斯最強大的生靈之一,但在她漫長的生命中,她從未像現在這樣弱小過,泰瑞昂的威脅還歷歷在目,綠龍女王很清楚,在眼下這個時刻,她根本沒有反擊大領主的能力!

    “您的情況太糟糕了。”

    鹿盔坐在裹著被子,坐在椅子上瑟瑟發抖的伊瑟拉對面,他看著眼前不斷烤火,但卻依然看上去很冷的綠龍女王,他看到了伊瑟拉睫毛上凝結的寒冰,以及她臉頰上那些如霜雪一樣的痕跡,這證明了伊瑟拉此時糟糕的情況。

    “死界已經開始同化你的軀體,甦醒者...你不能在這陰影之地再待下去了!”

    “那麼,鹿盔!”

    伊瑟拉的聲音中都帶著一絲可怕的寒氣,她僵硬的抬起頭,那雙碧綠的眼神裡依然滿是執拗與不屈,她看著眼前的鹿盔,她沉聲說:

    “你是來勸我投降的嗎?你讓代表夢境的我,向一個死亡的暴君投降?范達爾.鹿盔!什麼時候,你這樣的老德魯伊也成為了死亡的狗腿子?”

    “不!我並非為此而來。”

    鹿盔伸手拿起自己手邊的口袋,他輕聲說:

    “在凋零者的教義中,死亡與生命是萬物天平的兩端,唯有天平平衡,世界文明才能繼續向前...當然,我也不是來和你討論教義爭端的,準確的說,我是來給你看一樣東西...”

    說著話,鹿盔將口袋裡的藤蔓遞給了伊瑟拉,後者的眼神立刻變得凝滯,她伸出手,想要握住那夢魘化的藤蔓,但因為太過寒冷,導致肌肉僵硬之下,她的手指都已經開始不聽使喚了。

    “這是...什麼?”

    伊瑟拉尷尬的收回凍僵的手指,她又一次裹緊了身上的被子,然後哆哆嗦嗦的問到:

    “你是從哪拿到它的?”

    “辛特蘭!”

    鹿盔閉著眼睛,說出了一句讓伊瑟拉神魂大驚的話:

    “很遺憾,但甦醒者,夢魘已經開始借由翡翠夢境和現世的通道,入侵現世了...最少在我們的觀測中,它們借由暮色森林和辛特蘭的夢魘之門,正在朝著現世擴散自己的力量。”

    “也就是說...翡翠夢境內部的戰爭,夢境巨龍軍團,很可能已經...輸了!”

    “這不可能!”

    伊瑟拉咬著牙說到:

    “我能感覺到,夢境高塔還尚未淪陷,翡翠夢境依然還有一部分控制在綠龍軍團手裡...”

    “但那又怎麼樣呢?”

    鹿盔反問到:

    “你被困在死界,泰瑞昂不點頭,你這一輩子也別想離開,看看你自己現在的狀態,甦醒者,如果在這麼下去,也許幾天之後,你身體裡的生命力就會開始反轉成死亡能量,一旦這種翻轉完成...你會從夢境巨龍,變成一頭死亡巨龍...”

    “我知道你本人並不畏懼這種死亡與轉換,但即便是你不願意屈從泰瑞昂的意志,那些你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依然會發生,翡翠夢境也許還沒有徹底淪陷,但我相信,它距離淪陷不會太久了,而你卻幫不上一點忙,我的意思是...你作為龍王的尊嚴,與整個翡翠夢境乃至現世的存亡,哪個更重要呢?”

    “砰”

    伊瑟拉猛地站起身,她盯著鹿盔:

    “你在質疑我?鹿盔...你這叛徒有什麼權利質疑我!你知道泰瑞昂開出了什麼要求嗎?他讓我放棄卡多雷文明,他讓我斷開與塞納里奧議會的聯繫,然後將維持翡翠夢境的工作交給凋零者,他還在用邪惡的方法製作死亡半神!他是個狂妄的瘋子,而他和他已經啟動的戰爭機器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你的種族!你...鹿盔,你就是幫凶!”

    “別假惺惺的充好人了,鹿盔!”

    甦醒者眼中閃耀著怒火:

    “你和泰瑞昂,也不過是一丘之貉!”

    “是這樣嗎?”

    鹿盔並沒有憤怒,他品味著伊瑟拉告訴他的這些真相,在十幾秒鐘之後,鹿盔搖了搖頭,他平靜的看著伊瑟拉:

    “那麼現在,我代表凋零者向您請求,甦醒者,夢境女王,凋零者願意參與到翡翠夢境的維持工作中,而且我們並不會強行要求您選擇我們,同時拋棄塞納里奧議會,我們願意和塞納里奧議會和平共處,共同維護翡翠夢境的安寧...至於卡多雷的戰爭,抱歉,這個我無法插手。”

    大德魯伊站起身,對伊瑟拉說:

    “但我認為,您應該也能理解這場即將發生的戰爭背後隱藏的意義...畢竟月神,已經不再眷顧卡多雷了,而且基於我們現在面對的這些情況,所謂死亡半神的問題也並非那麼重要,畢竟,那是半神們自己的選擇...那些可敬的靈魂,可從來都不是誰的附庸。”

    “你為它們打抱不平,問題是,你問過它們的意見嗎?”

    伊瑟拉沒有回答,她只是看著鹿盔,似乎要分辨鹿盔的真實想法,後者坦然的和伊瑟拉對視,在幾秒鐘之後,鹿盔沉聲說:

    “最後,即便是恪守中立,也要比坐視自己的家被徹底摧毀好得多...如果那是我的家,我會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來保護它,更別提區區尊嚴...”

    “該你做出決定了,甦醒者,翡翠夢境的存亡,現在就在你一念之間。”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7:14
17.目標.世界之樹

    灰熊丘陵的林地中心,在一片繁盛的森林的包圍中,有一個巨大的,讓人難以想像的樹樁屹立在這裡。

    它就像是被可怕的力量砍倒的參天巨樹最後遺留在世界上的痕跡,而僅僅是這個已經在無盡歲月中變得堅固如石頭的樹樁本身,也有一座小鎮大小。

    這個巨大的樹樁是本地最有名的“奇觀”,這是在4500年前被鹿盔種下的最大的一支世界之樹的枝椏衍生出的奇蹟,據說這棵樹曾經和諾達希爾一樣高大,德魯伊們恭敬的稱其為安達希爾。

    可惜,那“冰霜之冠”早已經被覺察到黑暗力量的德魯伊們砍倒,留在這裡的,也只剩了這個被稱之為沃達希爾“破碎之冠”的大木樁。

    這樹樁高達近25米,遠遠看去如同一座林間高塔一樣,本地的熊怪們不知何時移居在這樹樁之中,它們花費了難以想像的人力物力,將這樹樁內部掏空,然後在外圍留出了一節一節向下盤旋的階梯,數萬熊怪就以這種姿態,居住在沃達希爾之中。

    根據一些逃離了沃達希爾的熊怪們的說法,這樹樁城市的最底部,那被暗紅色池水覆蓋的大地之下,隱藏著一些“詭異而病態”的東西,熊怪們驚恐的將其稱之為“地下的低語惡魔”。

    不過現在,本地的熊怪們已經不需要再為這個恐怖的流言而擔驚受怕了,因為在灰熊丘陵的黃昏光暈中,整個沃達希爾,都被熊熊燃燒的火焰徹底點燃了。

    就像是地面上燃燒的巨大火炬,連同那些寧死都不願意離開自己的“聖地”的熊怪們一起燒成漫天飛舞的灰燼...泰瑞昂可沒有那個閒情逸致,去勸說這些已經被尤格-薩隆的黑暗之力徹底扭曲了精神的熊怪們重回正途,不過它們既然想要為自己的黑暗信仰而英勇獻身的話,泰瑞昂這麼隨和的人,也沒有道理要拒絕他們的懇求。

    “瞧,沃達希爾,翡翠夢境在現世最大的兩個“壞疽”之一...”

    在眼前那熊熊燃燒的大樹樁映照出的如末日烈焰一樣翻滾的火光中,泰瑞昂的灰白色長發在灼熱的空氣中飛舞著,他低聲說:

    “現在,我幫你解決了一個大麻煩...你就不感謝我嗎?伊瑟拉女士。”

    “如果你愚蠢的認為只要燒掉這現世的載體就能將夢魘根除的話,那我確實無話可說...”

    站在泰瑞昂身後的伊瑟拉閉著眼睛,這個從不怎麼喜歡火焰的龍王這一刻非常享受那撲面而來的熱量,被困在死界的兩天已經讓她患上了“寒冷恐懼症”,現在待在這種灼熱的環境裡,讓她感覺到非常舒適,甚至有些想要就這麼沉沉睡去。

    “等到火焰熄滅,在那散落的灰燼中,黯刃的騎士們會在這裡放置一個聖銀的阻隔法陣,它能暫時切斷古神和翡翠夢境的聯繫。”

    另一邊的鹿盔對伊瑟拉解釋到:

    “這個法陣並不萬能,尤其是面對詭異的上古之神,它可能只能維持不到1個月的時間,但這對於我們來說已經足夠了,只要清理掉翡翠夢境中的夢魘殘留,然後從內部堵塞沃達希爾與翡翠夢境的聯絡,那麼夢魘就很難再大規模的入侵那世界之夢。”

    “不過接下來的時光裡,我們維護翡翠夢境的工作重心,就要從維持秩序,轉向預防夢魘又一次侵襲了。”

    “比起以後,我更關心現在。”

    伊瑟拉睜開眼睛,在回歸現世之後,她又能隨意的揮灑自己的力量,在她碧綠色的蛇瞳中,一抹疑惑在閃耀著:

    “而且你剛才說了,翡翠夢境與現世的節點有兩個壞疽,沃達希爾是第一個,那另一個在哪?”

    伊瑟拉的問題讓泰瑞昂皺起了眉頭,他扭頭看向甦醒者,他用一種疑惑的口吻問到:

    “怎麼?在死界只待了兩天,你就把自己的腦子挖出來扔掉了嗎?這麼顯而易見的問題,你居然還要問我?說真的,我現在開始懷疑當初泰坦選擇你們的時候,他們的眼睛是不是已經瞎了...”

    這辛辣的嘲諷讓伊瑟拉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但卻被鹿盔阻止了,凋零者大德魯伊輕咳了一聲,低聲對伊瑟拉說:

    “世界之樹,諾達希爾!”

    “什麼?”

    甦醒者瞪大了眼睛,她看著鹿盔,嚴重懷疑對方是在開玩笑,但看到鹿盔嚴肅的表情,伊瑟拉突然意識到,這可能是真的。

    暗夜精靈的世界之樹直接在現世支撐著翡翠夢境的節點,那是翡翠夢境和現世最大的通道之一,考慮到它的重要性,任何德魯伊,哪怕是凋零者教派的德魯伊,也不敢在這種問題上開玩笑。

    而且因為諾達希爾身負守護龍王賜福的原因,在當時綠龍們調查夢魘根源的時候,總是下意識的忽略掉它,諾達希爾身負綠龍、藍龍和紅龍的三重賜福,理論上它是根本不可能被腐蝕的。

    但現在想想,如果順著這個恐怖的思路來看,那麼關於夢魘的第二次大爆發的一切疑惑,似乎都在此刻煙消雲散了,夢魘的突然爆發,不正是在暗夜精靈們保護自己的海加爾山的那個節點嗎?而且那一場戰爭據說還有娜迦的參與,而娜迦,已經被查明,是另一個上古之神的僕從,它們在那場戰爭裡扮演了一個隱藏於幕後的陰險角色。

    而在那個當口,最熟悉翡翠夢境的大德魯伊瑪法里奧就被抓走了,緊接著夢魘戰爭就爆發了,這一切,真的只是個巧合嗎?

    伊瑟拉思考著這個可怕的問題,她的眼神都在這一刻變得犀利無比。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要對暗夜精靈發動戰爭,只是因為我個人對於他們的不滿吧?”

    泰瑞昂看著伊瑟拉,這面色冷峻的大領主輕聲說:

    “我確實對卡多雷的慵懶有所不滿,但這並不是發動戰爭的緣由,伊瑟拉,我希望你理解一個事實,黯刃不會因為我的意志,就用戰爭決定一個文明的未來,如果我們要懲戒某個文明,那麼就代表著,那個文明絕對有被懲戒的理由...上古之神的血肉在諾達希爾的軀體裡生根發芽,若不在它佔據世界之樹的主幹之前除去它,那麼這場發生在夢境的戰爭,必然會擴散到現世!”

    “我不會允許它們破壞我定下的秩序!所以諾達希爾...必須被燒掉!現在,你明白了嗎?”

    大領主向前走出一步,死之界的大門在他眼前轟然洞開,在踏入那個世界的前一刻,泰瑞昂回頭看著呆滯的伊瑟拉,他輕聲說:

    “黯刃的事業...從來都是,正義的!”

    ————————————————————

    在泰瑞昂離開之後,周圍林地中的黯刃士兵們也在死亡騎士的指揮下,統一乘坐黑色的山地運兵車離開了這熊熊燃燒的森林,這火焰怎麼也要燒個1天左右,它們只需要盯緊時間,然後完成老大吩咐的工作就可以了。

    反正現在整個灰熊丘陵差不多都落入了達納斯.托爾貝恩指揮的“寒風”戰團手中,沒人會不開眼的來阻止黯刃在這片大地上進行的任何工作,在這熊熊燃燒的天幕之下,在那飛散的灰燼之中,伊瑟拉深吸了一口氣,她轉身朝著森林的方向走入。

    在她身後,默默地看著燃燒的沃達希爾的鹿盔,突然開口問到:

    “甦醒者,你想要去警告卡多雷嗎?”

    伊瑟拉的腳步停滯了一下,她回過頭,看著在那烈火的映襯下,身形都有些模糊的鹿盔,她輕聲問到:

    “那也是你的種族,鹿盔,你生在那裡,在那裡長大,那是你的同胞...現在他們即將面臨一場災難,你也聽到泰瑞昂那個暴君的話了,我們完全可以提前避免這場災難!”

    “怎麼避免?”

    鹿盔頭也不回的問到:

    “勸說他們主動放棄世界之樹嗎?還是強迫泰蘭德親手毀掉諾達希爾?作為和卡多雷關係最深刻的傳奇存在,偉大的甦醒者啊,你難道真的不知道那棵樹在卡多雷文明中的地位嗎?失去那棵樹,對他們意味著什麼,你真的想不到嗎?”

    伊瑟拉沉默了,這睿智的女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但鹿盔並不需要伊瑟拉的回答,在那熊熊燃燒的沃達希爾的烈焰中,曾經的塞納里奧大德魯伊,用低沉而滄桑的聲音說:

    “永生...我曾也以為在上古之戰之後,龍王們給予卡多雷的,是一份珍貴的賜福,我們將有無盡的生命探索世界的奧秘,我們將能以天選的姿態在完美的夢境中維護自然的和諧,我們將永不會被疲憊與失落感染,那時候,我愚蠢的以為,在這樣的賜福中,卡多雷毫無疑問會成為艾澤拉斯的支柱!”

    “那時的卡多雷雄心萬丈,那時的我們毫不懷疑我們光明的未來,那時的我們甚至有信心面對任何挑戰,然而呢?沒有...一切,一切都只是虛妄。”

    鹿盔似乎非常疲憊,連帶著他的聲音都變得越加低沉,而在他身後的綠龍女王伊瑟拉並沒有說話,她只是安靜的聽著鹿盔的自述,她似乎明白了...為什麼鹿盔會對黯刃軍團決定焚燬世界之樹諾達希爾這件事,表現的如此平靜,甚至平靜到了近乎冷酷。

    在這平靜之下,隱藏的也許是濃烈到絕望的失望,對於卡多雷的失望,對於自己的失望。

    “在我加入凋零者的這一年多里,我對於自然之道的理解,要比我過去1000年積累的更多...原本顯得有些煩悶的自然之道,以一種新奇的姿態在我眼前被重新定義。”

    鹿盔揚起手指,一抹綠色的光暈在他指尖流轉,然後飛快的演化成鋒利的荊棘,又變成一朵開放的花卉,最後凝結成了一顆種子:

    “在我脫離了那種慵懶到近乎白水一樣寡淡無味的環境之後,我的靈感每一天都在爆發,每一天都變得鮮活而充實,我曾以為,作為一名德魯伊,我需要恪守清貧,我需要心情寡慾,但並不是,那只是我們對於自己已經無藥可救的慵懶天性的一種自我解釋,在真正看到了世界繁華與文明交錯之後,我突然警醒...”

    “永生,並非賜福...對於本就不完美,內心也有各種慾望奔流的暗夜精靈來說,那只能是一個枷鎖,困住了我,亦困住了所有人,就連瑪法里奧,就連泰蘭德,就連最激進的瑪維...都是一樣,那只是一個美好的幻象,卻引誘的我們埋首於那不死之池中飲了又飲,讓那流毒滲入我們的靈魂,墜入倦怠的地獄無法自拔。”

    鹿盔轉過身,他用一種悲傷的眼神看著伊瑟拉,綠龍女王在這一刻甚至不敢直視鹿盔的雙眼,因為她也意識到了,也許當初,她和她的姐妹兄弟一時興起的賜福,並非一個正確的選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龍王們給予了卡多雷的凡人們他們不該擁有的東西,而這些禮物,毀掉了一個本該極具優勢的文明。

    “在凋零者中,我最優秀的弟子是一個人類,他很年輕,但他具有暗夜精靈所不具備的,讓我感覺到畏懼的求知慾,他在短短1年之中,掌握了暗夜精靈德魯伊們需要200年才能徹底掌握的知識...是的,人類只有區區近百歲的人生,但他們對於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的利用,足以讓最勤奮的暗夜精靈感覺到羞愧!”

    “人類用2800年的時間,從無到有的塑造了一個完全不比暗夜精靈更差的文明,而達到同樣的文明層次,我們用了多久?”

    鹿盔慘然一笑:

    “哪怕在精靈帝國留下的餽贈之上,我們也用了足足1萬年...人類在不到1000年的時間裡,將自己的足跡和文明遍佈了一整塊大陸,而我們呢?1萬年的時間啊,我們卻依然蜷縮在自己的搖籃邊,不願意往更遠處挪動一步!”

    大德魯伊身形蕭索的走過了伊瑟拉的身邊,他輕聲說:

    “我們拿了我們不該拿的東西,我們把那當成我們本就該擁有的東西,現在,我們要為過去浪費的那些時光付出代價了...我們嘲笑高等精靈被魔癮控制了7000年,那我們呢?卡多雷被另一種更可怕的毒癮控制了一萬年!”

    “甦醒者,你問我為什麼不阻止?”

    “我為什麼要阻止其他人來為病入膏肓的暗夜精靈解開枷鎖呢?你認為僅憑你一句話就能讓中毒已深,無可救藥的卡多雷放棄手中的永生嗎?不!他們不會!他們甚至會反過來撕碎你!因為你要從他們手裡奪走他們最重要的...“寶物”,哪怕那是由你遞入他們手中的。”

    “你瞧,就如泰瑞昂所言...黯刃的戰爭,最少這一次,是正義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7:14
18.深海之下的怨恨

    伊瑟拉最終還是沒有前去海加爾山。

    但並非只是因為被鹿盔一席話說服了,而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絆住了她的腳步。

    “你叫絲黛拉苟薩?”

    伊瑟拉站在德拉諾世界最西端的霜火嶺的大地上,在這片荒涼而死寂的冰封大地上,她看到了一隻活生生的藍龍,從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孩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來看,伊瑟拉可以斷定,這是目前已經很罕見的純血藍龍,而且她的血脈,還和魔法之王瑪裡苟斯非常非常接近。

    如果巨龍也有屬於自己的王國的話,那麼眼前這頭年幼的小藍龍,應該就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公主了。

    “是的,尊貴的女士。”

    小星星老老實實的束手站在伊瑟拉眼前,她再沒有了和露米娜斯在一起的時候那種活潑的勁頭,因為她能感覺到,眼前這個漂亮姐姐,也是一位巨龍,而且從氣息判斷,她應該要比自己的祖父更強。

    小星星瞧瞧打量著眼前的伊瑟拉,在她出生之前,碧藍棲地的藍龍們就已經與世隔絕了數千年了,小星星從出生到現在,根本沒有見過除了藍龍之外的其他龍族,她只是偶爾會從祖父那裡聽說一些關於守護巨龍軍團的秘辛,在她的世界觀中,守護巨龍軍團是個很榮耀的頭銜。

    她生來就是兼具著偉大使命的...儘管她的第一次冒險,就被露米娜斯狠狠的教訓了一頓,但這並不影響小星星對於傳說中的龍王們的崇拜與敬仰,雖然她根本就沒有見過他們。

    “你是從哪裡來的?孩子。”

    伊瑟拉主動上前,拉起了小星星的手,她笑著對這位後輩說:

    “別害怕,我又不會吃了你。”

    “我們是生活在碧藍棲地的。”

    感應到“新家”附近出現了一股強大的氣息,而出來巡邏,結果被伊瑟拉遇到的小星星有些怯生生的回答說:“那是我們在破碎群島的阿蘇納群山中的家鄉,祖父說我們在一萬年前就遷徙到那裡了。”

    “啊,阿蘇納。”

    伊瑟拉有些恍然的搖了搖頭:

    “怪不得我每次去瓦爾莎拉的時候,都會感應到一些被屏蔽的魔法氣息,我原以為那是阿蘇納的萬年詛咒殘留的波動,沒成想居然是你們藏在那裡,那麼孩子,你的祖父還在嗎?它叫什麼名字?”

    大概是伊瑟拉溫和的態度讓小星星對於強大同類的畏懼小了一些,她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伊瑟拉,然後又露出了那種驕傲的表情,她回答說:

    “我祖父叫塞納苟斯,是瑪裡苟斯大人的親族,他曾經是瑪裡苟斯最信任的追隨者,但因為一些理念的分歧,所以在一萬年前,祖父帶著自己的親族,離開了魔樞。”

    “嗯?”

    伊瑟拉眯起了眼睛,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一頭熟悉的藍龍的印象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逝:

    “塞納苟斯嗎?曾經的老朋友還健在,這真是這一段時間我聽到的最好的一個消息了。”

    她扭頭看向小星星,在得知了這是曾經老朋友的孫女之後,伊瑟拉對於小星星也有了種看後輩的感情,她順手撫摸了一下小星星漂亮的藍色長發,她又問到:

    “那你們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被泰瑞昂脅迫而來嗎?”

    “不!”

    小星星搖了搖頭,她解釋到:

    “實際上是大領主救了我們,因為前一段時間惡魔在阿蘇納登陸,按照碧藍棲地的實力,我們很難擋住那些惡魔,但大領主突然出現,驅散了惡魔,不僅僅將我們帶到了這個物資和魔力充沛,沒有戰亂的世界,還將阿蘇納的鬼靈們都釋放了...雖然他看上去很不好打交道...”

    小星星眯起了眼睛,大概是在回憶泰瑞昂的姿態,她聳了聳肩:

    “但我想,那位大領主應該是個好人吧,恩,最少比他麾下的那些瘋子好多了。”

    “好人嗎?”

    伊瑟拉看著小星星不加作偽的表情,她此時的心情有些複雜,雖然藍龍並非她的親族,但考慮到五大巨龍軍團從遠古時期就是互幫互助,而且同出一源的組織,再加上現在藍龍軍團內部凋零的可怕現實,眼前這群純血藍龍的出現,毫無疑問會給壓力很大的瑪裡苟斯打上一針真正的強心劑。

    從巨龍的角度出發,泰瑞昂還真的是為巨龍軍團做了一件大好事...但就此就要說他是個好人,那也未免有點太淺薄了。

    伊瑟拉可是知道,泰瑞昂在過去十年裡做的那些事情,隨便拉出一條,就足以被判斷成大魔王了。

    但伊瑟拉轉念又想到,自己可能也不會比泰瑞昂更好多少,雖然她明知道泰瑞昂示意她來德拉諾是個富有深意的陰謀,然而,在遠近親疏之間做出選擇,她最終還是選擇了來此地探查這群藍龍,而不是飛回海加爾山警告暗夜精靈戰爭將至。

    也許...鹿盔說的並不錯,這場戰爭並非只是單純的毀滅與屠殺,在世界之樹諾達希爾被焚燬之後,失去了枷鎖的暗夜精靈文明,沒準真的能從災難中汲取力量,迫使自己從永生的泥潭中走出來。

    但伊瑟拉知道,這更有可能只是自己的一番幻想,以及對於自己自私行動的解釋罷了。

    “姐姐,姐姐?”

    小星星的呼喚將伊瑟拉從沉思中驚醒,她溫柔的笑了笑,看著一臉好奇的小星星:

    “怎麼了?”

    “我想問你,你見過瑪裡苟斯大人嗎?”

    小星星有些不好意思的問到:

    “祖父從來不告訴我他和瑪裡苟斯大人之間的矛盾和過往,但我想,瑪裡苟斯大人能被稱為魔法之王,他肯定是個很強大很威武的巨龍,對吧?你能給我描述一下他的外貌嗎?還有,還有...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啊?你是紅龍?還是綠龍?難道你是壞蛋黑龍嗎?”

    這個傻乎乎的問題讓伊瑟拉啞然失笑,在荒涼的霜火嶺寒冷的風中,伊瑟拉拉起小星星的手臂,向前踏出一步:

    “走吧,小丫頭,我們有足夠的時間討論這些問題。”

    “嘩啦”

    體長達到150米的翡翠巨龍的軀體在這寒冷的風中出現,那如移動山嶽一樣的龐大軀體,以及那優美到極致的軀體線條,和那些讓小星星觸目驚心的天然魔紋,以及結晶化如翡翠一樣的龍爪與龍角,甚至只是那逸散出的氣息,都讓小星星在這一刻幾乎窒息。

    “但我可以先回答你的一個問題...”

    如雷鳴一樣的聲音在小星星耳中響起,讓這幼龍幾乎要暈倒。

    “吾名伊瑟拉...艾澤拉斯翡翠夢境的看護者,世界之夢的甦醒者,綠龍軍團的女王...我是你祖父的朋友,你可以稱呼我為阿姨,當然...姐姐也可以。”

    “瑪裡苟斯在上啊!你是翡翠女王!”

    小星星在這一刻摀住了心臟,她從小就喜歡聽祖父講故事,而在很多故事中,眼前這強大的巨龍就是主角。

    這是一位尊貴的龍王...這是守護巨龍軍團最強大的女性之一,也是小星星作為雌性幼龍最崇拜的英雄,純潔的小行星並不喜歡紅龍女王那稍顯混亂的私生活...

    ————————————————————————

    就在另一個世界的夢境女王載著小星星去“尋親”的同時,在此時的艾澤拉斯,世界表面籠罩的和平和安靜還沒有被打破。

    哪怕黯刃的3個戰團已經開始在死界集結,哪怕翡翠夢境的戰爭已經演變成了囂張的夢魘勢力對綠龍軍團最後聚集地的圍剿,哪怕塞納里奧議會的德魯伊在最危急的時候,用盡一切力量守住了灰谷和菲拉斯荒野的翡翠之門,這一切在暗中發生的戰亂,依然沒有影響到世界的各個文明。

    最少現在還沒有...

    而就在這個平衡即將被打破的最後當口,在卡利姆多大陸西岸,被稱為黑海岸的大地上,在數個月之前的戰爭中被迫離開家鄉的暗夜精靈平民們,正在準備從灰谷返回自己已經滿目瘡痍的家。

    黑海岸,這是一條狹長的海岸地帶,緊靠費伍德森林和月光林地,與海加爾山的直線距離也非常近,這裡是暗夜精靈在萬年的時間中開拓出的數塊領地中最靠近大海的一塊,也是暗夜精靈的大部分港口所在地,這裡有一座暗夜精靈的大型城市,叫奧伯丁,是一處天然的良港。

    在惡魔戰爭爆發之前,這裡有差不多15萬暗夜精靈在此居住,考慮到卡多雷並不龐大的人口基數,這裡已經可以算是暗夜精靈在邊境上的重要城市了,而在惡魔戰爭爆發之後,費伍德森林的很多居民都被遷徙到了這裡,在最繁榮時期,奧伯丁裡生活了近25萬精靈,這裡也是暗夜精靈在戰爭期間最重要的後勤基地。

    而且黑海岸本身物資豐富,靠近溫和的迷霧之海,讓這片大地並不缺乏水源,森林資源異常豐富,有一套非常豐富完整的食物鏈,而且此地的風氣並不像是海加爾山那麼充滿信仰的味道,大概是因為靠海的原因,這裡的精靈們經常會遇到一些迷航的船隻,他們偶爾也會和那些被衝到迷霧之海的糊塗水手們做做生意。

    當然,如果有海盜想要劫掠奧伯丁,那麼彪悍的女獵手和暗夜精靈的弓箭手,會讓他們知道什麼是慘烈的代價。

    總的來說,奧伯丁算是一潭白水的卡多雷文明中偏向於開放的城市之一了,但是在惡魔戰爭後期,在此地登陸的娜迦們摧毀了黑海岸的一些精靈村莊,迫使奧伯丁經歷了一段時間的陰霾歲月,但這場戰爭並非沒有好處,因為珊蒂斯將軍和人類的庫爾提拉斯簽署的協議,奧伯丁的港口也出現了很多來自庫爾提拉斯的商船。

    這是精明的人類商人第一次得到了正式的授權進入暗夜精靈文明,一時間,整個奧伯丁都掀起了一陣對人類文化的熱潮,而庫爾提拉斯的商人們也表示,這些漂亮的暗夜精靈小姐姐們出手很闊綽,大概是封閉了數千年的原因,她們根本就沒有貨幣的概念。

    自從一個幸運兒用十大袋各種口味的奶油軟糖從精靈那裡換來了一塊價值連城的艾薩拉女王金幣之後,奧伯丁幾乎成為了所有海商們不能錯過的重要貿易港。

    而近日的奧伯丁也如此前數日一樣熱鬧,在港口上人類和地精商人們與好奇的暗夜精靈們討價還價,大批的物資通過碼頭送入奧伯丁的倉庫,還有些負責維持秩序的暗夜精靈船隻在碼頭附近的海面上穿梭,讓這座已經存在了數千年的城市,意外的充滿了一種朝陽般的熱鬧氣勢。

    然而,就在距離奧伯丁港口數千米之外的一座破碎的海島上,艾薩拉以一種女王般的高貴姿態,在數名娜迦皇家衛士的護衛下,從深海中踏上了這古老的海島,她如章魚一樣的下半身在海島上向前邁進,而她風姿猶存的上半身,則眺望著遠方的奧伯丁,那片黑色的大地。

    “卡多雷似乎過得很愉快...”

    艾薩拉女王沙啞的聲音在這死寂的海島上響起,在她身後的海水中,密密麻麻的無數個黑點正從深海之下朝著海面飛快的遊走,那數量很容易讓人響起鋪天蓋地的蟲群,或者是豐收季節的可怕蝗蟲。

    女王伸出手,從自己華麗的腰帶上取下一把纏繞著幽藍色如流水般光暈的權杖,在她晃動那權杖的同時,周圍平靜的海面突然掀起了一絲讓人畏懼的波瀾。

    “啊,這些背叛者,這些賤民...”

    艾薩拉的聲音變得輕柔起來,但她說出的那些話,卻如同最惡毒,最瘋狂的詛咒一樣:

    “瞧瞧他們,他們已經忘記了自己血脈中的原罪,他們親手推翻了自己的統治者,親手毀掉了我摯愛的文明,我的同胞...”

    艾薩拉的眼神向上空飄移,她似乎看到了橫跨於卡利姆多北部大陸,高聳入雲的海加爾山和世界之樹諾達希爾,她妖豔的臉上掛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泰蘭德...你就在那裡,對吧?”

    “嘩啦”

    數百萬噸海水碰撞的可怕聲音在艾薩拉女王背後的海面上響起,在她手中的潮汐權杖舉起的那一刻,一道高達近20米的大海潮以一種突兀至極的姿態,翻滾著出現在了那一片平靜的迷霧之海上。

    “他們以為我忘記了...”

    “他們以為我死去了...”

    “他們以為我害怕了...”

    “但我還在這裡...艾薩拉還在這裡...”

    女王手中的權杖在這一刻揮向前方,那如滅世之潮一樣的大海潮便呼嘯著向前翻滾,在女王的意志下,如牆一樣向前平移,甚至變得越來越龐大,越來越恐怖。

    “直達海加爾山雲霄的大海潮會告訴他們...一萬年後,我回來了!”

    “艾薩拉回來了!”

    “我來...”

    “復仇!”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7:14
19.大海嘯--為歐陽懷傾兄弟加更【210】

    坦瑞德.普羅德摩爾最近過的很是愉快。

    這位放蕩不羈的庫爾提拉斯第三親王還很年輕,相比他因為人類帝國的政治和國內並不安穩的局勢而勞心費力的大哥德雷克.普羅德摩爾陛下,以及他那已經成婚,並且成為了洛丹倫王后的姐姐吉安娜.普羅德摩爾,坦瑞德就像是個生於貴族之家的真正紈褲子弟。

    他不關心政治,不關心國內的貴族們的暗潮洶湧,他毫不在意貴族們之間門庭森嚴的門閥限制,在還未成年的時候,就已經以花花公子的形象,游離於庫爾提拉斯各個貴族之間,和那些貴族小姐們發展出一段段詭異而浪漫的感情,而在成年之後,坦瑞德的“風流”名聲更是傳出了自己的國家,在整個人類帝國都是赫赫有名。

    當然,由於坦瑞德在過去的人生中,有一段時間是被大海之下湧動的黑暗之力封印於世界邊緣,長達數年的時間,而在那世界邊緣的空間中,時間是不會流動的,這就導致坦瑞德這個年輕人要比他實際的年級更年輕,更具精力與活力,在他脫困而出,以拯救者的姿態挽救了耳語港大海戰的慘敗之後,坦瑞德的糟糕名聲就被“拯救者”的名聲取代了。

    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坦瑞德慵懶而貪花好色的天性,讓他的這種好名聲也沒能持續太久...

    在前一段時間,斯托姆加德的兩個大貴族少女為贏得坦瑞德的青睞而爭風吃醋,甚至發展到在國王組織的宴會上大打出手的窘境之後,在德雷克陛下和已經返回洛丹倫的吉安娜王后的嚴厲要求下,坦瑞德不得不暫且離開人類帝國,統帥庫爾提拉斯的無敵艦隊巡視帝國海疆。

    好在,這個放蕩不羈的年輕人,倒也不討厭大海上的生活,所以總算是沒多生出一些事端。

    不過在援助暗夜精靈對惡魔的海加爾山戰役之時,這位魅力驚人的大海親王,又在世界的另一端,發展出了一段新的,而且別有趣味的戀情。

    他的“新”女友,是一位暗夜精靈,準確的說,是一位地位高貴的月神牧師...

    很難想像,對吧?

    一個宣誓將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月神艾露恩的誠摯牧師,居然會對一個人類年輕傾盡情感,這在擁有誠摯信仰的卡多雷社會裡聽上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它偏偏就是發生了,而且對於我們的坦瑞德親王來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在他以前的獵豔名單裡,可是有囊括著聖光教會的女牧師,塞納里奧議會的女祭司以及一名德萊尼女性守備官的...

    而根據坦瑞德親王的好朋友,一個叫馬庫斯的聖騎士的日記的說法,馬庫斯稱讚坦瑞德親王,是他見過的最有女人緣的人類貴族,而且這位如大海一樣溫柔而且放蕩不羈的人類親王,對於女性的那種溫柔的情愫,足以攻陷任何一個純情少女。

    如果將愛情視為一場永不停歇的戰爭,那麼坦瑞德.普羅德摩爾,絕對就是這桃色戰場裡最可怕的戰爭之王。

    “唔...”

    奧伯丁靠海的小別墅裡,精赤著上身的坦瑞德只穿著一條軍褲,提著半瓶朗姆酒,從房子裡走了出來,靠在木屋二層的欄杆上,他用自己藍色如海洋一樣的雙眼注視著眼前平靜的迷霧之海,他稍有些散亂的金色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肩膀上,在他胸前,還懸掛著一支銀色的船錨吊墜,那是他的姐姐吉安娜在結婚的那一天交給他的。

    是普羅德摩爾家族最重要的傳承之物。

    他健壯的肌肉上佈滿了戰爭留下的傷痕,對於女性而言,這幾乎是一個男人最了不起的勛章。

    “在這裡停了太久了...”

    坦瑞德喝了口酒,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震盪不休的海面,他已經在奧伯丁待了快一個多月了,和一個女人如此的長相廝守,這可不是坦瑞德的作風,但他真的這麼做了,這就只能說明,他的新女友對他的吸引力大的驚人,不僅僅是那種生澀而純真,不加掩飾的感情,還有那柔韌到驚人的軀體所帶給他的別樣體驗。

    在不知不覺的之後,坦瑞德甚至已經將這個海邊小屋當成了自己的“家”,每天從艦隊結束勤務之後,不管多晚,他都會回到這裡,因為他知道,那個單純的近乎傻氣的精靈,會在這裡等他,直到她沉沉睡去。

    “唰”

    在目視大海的坦瑞德身後,海風吹打著月之祭祀蒂安娜.星歌的白色長裙,她赤著腳,從房子裡走了出來,就像是悄無聲息的刺客一樣,在坦瑞德因為思考而出神的時候,悄悄的接近了自己愛人的身後,然後伸出雙手,就像是開玩笑一樣,將坦瑞德從身後緊緊抱住。

    星歌將自己的臉埋在坦瑞德後背上,在這個黃昏時刻,那海風吹拂著星歌的薄紗長裙不斷的搖擺,這種月之女祭司的長裙以人類的角度看去非常非常的復古,但你不得不承認,在這長裙被吹起的時候,它又顯得如此的美麗。

    哪怕以最挑剔的審美觀去看,蒂安娜.星歌也算是一個真正的美人,她的皮膚要比一般的暗夜精靈的紫色皮膚更淡一些,這代表著蒂安娜有一絲上層精靈的血脈,她有一頭紫色的長發,在額頭間點綴著月之祭祀的彎月形寶石綴飾,讓這嬌弱的月之祭祀看上去有種神秘的美麗感官。

    不過因為蒂安娜還沒有通過月之祭祀的最後試煉,因此她的臉上也沒有像她的首領泰蘭德那樣塗抹綠色的魔紋,這樣反而更適合人類的審美觀...而從暗夜精靈的角度來說,今年剛滿4500歲的蒂安娜只是個不折不扣的年輕人,她出生於4500年前,沒有經歷過上古之戰,沒有經歷過薩特之戰,她只是個在和平生活中長大的祭司學徒。

    這讓她顯得有些單純,這也是為什麼她會違背月神教會的教義,和一個人類生活在一起的原因...她還沒有理解暗夜精靈那種平淡如水的愛情觀,就像是一張白紙一樣,在遇到坦瑞德之後,她很快就沉浸在了這個人類男人所帶給她的那種讓人著迷的溫柔之中。

    “怎麼了?坦瑞德,我的大海之子...”

    蒂安娜將臉貼在坦瑞德健壯的後背上,她輕聲說:

    “我能感覺到,你心裡有些茫然,有什麼煩心事嗎?”

    “沒有。”

    坦瑞德將手中的酒瓶扔在一邊的木桌上,他轉過身,靠在欄杆上,伸出雙手,將蒂安娜.星歌抱在懷中,他將下巴靠在蒂安娜的頭髮上,他輕聲說:

    “只是...艦隊在黑海岸的停泊期已經快要結束了,我是個軍人,蒂安娜,有時候,我必須得服從命令。”

    “你要走了嗎?”

    星歌的心在這一刻猛地抽緊了,坦瑞德能感覺到這女孩抱著自己的雙臂更用力,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星歌的問題,他也只能將懷中的少女緊緊抱住。

    也許...也許我應該帶她走?

    一個念頭出現在坦瑞德的心靈中,這是之前遊走花叢的風流親王從未有過的想法,但這一刻,這個念頭一經出現,就再也無法打消。

    而在坦瑞德猶豫的同時,蒂安娜.星歌內心也在糾結,要不要在這個即將離別的時刻,徹底斷掉這段禁忌的感情...星歌家族在卡多雷文明中不是個無名之輩,早在艾薩拉女王時代,星歌家族就誕生過很多大人物,作為星歌家族的一員,蒂安娜是沒有太多權力來決定自己的未來的。

    尤其是在成為見習祭司之後,面對月神的信仰,她所有的選擇中,並沒有一種可以讓她無憂無慮的和坦瑞德遠走高飛,信仰...這對於人類來說可能只是寄託精神的選擇,但對於神權制的卡多雷文明來說,這是一件非常嚴肅的,根本無法用來開玩笑的事情。

    也許,她和坦瑞德,從一開始,就不該在一起...

    就在迷戀於坦瑞德給予的溫柔世界無法自拔的蒂安娜惶恐不安的時刻,坦瑞德鬆開雙手,他用手指溫柔的撫摸著愛人的臉頰,他看著眼前這張美麗的臉,他直視著蒂安娜.星歌的眼眸,他輕聲說:

    “安娜,你願意,和我離開這裡嗎?去庫爾提拉斯生活...我父親還在世的時候,他總說,普羅德摩爾家族的男人是天生的水手,水手雖然熱愛大海,但水手必須有個港灣,我...我知道,我人生的前21年從沒說過這樣的話,但這一次...”

    坦瑞德深吸了一口氣,他單膝跪在月之祭祀面前,他牽著星歌小姐的手指,他認真的問到:

    “你願意嫁給我嗎?”

    這突如其來的求婚讓蒂安娜.星歌心情非常亂,她想要拒絕,但她說不出口...看著坦瑞德那溫柔的讓她心醉的雙眼,她茫然了,她不知道該選擇信仰,還是該按照自己心靈的催促,勇敢的選擇眼前這份稍縱即逝的愛情。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面對沉默的星歌,終於下定決心的坦瑞德的心也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凝滯起來。

    然而,就在這份感情的火花即將熄滅的時刻,一陣突如其來的喧囂,讓蒂安娜和坦瑞德同時回過頭,在他們看向迷霧之海的視界中,在近千米之外的海面上,一道高達近20米的滔天巨狼,正如在海面上狂飆向前的瘋狂水幕一樣,朝著奧伯丁的方向撲了過來。

    毀滅一切的災難...來了!

    ————————————————

    “啊啊啊”

    在看到滔天巨浪來襲的時刻,整個奧伯丁港口都變得一片慌亂,本地的精靈,人類和地精的商人,以及一些駐守在此地的叢林守護者們,還有哨兵軍團的防禦者們,都在試圖用自己的方法挽救自己。

    但艾薩拉這一次掀起的大海嘯實在太過恐怖,艾澤拉斯歷史上最強大的魔法師借助手中的潮汐權杖,在數千米之外掀起的海嘯以一種超級的速度,以毀滅般的力量撲向毫無防備的奧伯丁城,在第一波海嘯到來之前,留給這座城市的居民反應的時間甚至不到10分鐘。

    這麼點時間...除了能讓城市裡的人有足夠的時間懺悔一生的罪過之外,幾乎什麼事都做不了...

    但有一個勢力是例外!

    停泊在奧伯丁碼頭之外錨地裡的庫爾提拉斯第三艦隊的所有戰艦,都是在庫爾提拉斯本土製作的,每一艘戰艦上都帶有海潮賢者們的賜福,這個從海水中汲取力量的特殊教會擁有奇異的海潮之力,只要戰艦上還有海潮賢者的存在,就能避免戰艦在大風暴中被摧毀。

    儘管有小道消息傳言,海潮賢者的力量其實是來自於深海之下的不可名狀之物,但不管這力量來自何方,它確實能幫助庫爾提拉斯的艦隊免受這樣摧毀一切的大海嘯的傷害,這也是庫爾提拉斯的艦隊可以橫行大海的原因。

    然而,第三艦隊就算連上運兵船和補給船,也不過45艘,而且在戴琳時代的海潮賢者叛亂之後,目前在艦隊上的海潮賢者們並不足以分配到每艘船都能有一位,也就是說,在這樣超過20多米的大海嘯中,第三艦隊幾乎都是自身難保,更別提要救助其他人了。

    “把孩子們都送上來!快!”

    泰勒上校臨時接替尚未歸隊的坦瑞德指揮整支艦隊以最快的速度脫離奧伯丁港口,在大海嘯的碰撞之間,也許戰艦不會被海浪破壞,但絕對會受到來自這座城市被摧毀之後的殘骸的破壞,因此艦隊必須遠離大幾率會被徹底撕裂的奧伯丁城市。

    但在離開之前,泰勒上校還下達了另一個命令,面對本地求助的精靈們,上校不可能挽救所有人,但他最少能帶走大部分孩子...這也是艾澤拉斯所有文明的底線,面對任何災難,在有可能的情況下,不管任何勢力,都會竭盡全力保護好尚未成年的孩子們。

    就連黯刃軍團這樣十惡不赦的勢力,在戰場上也不會傷害手無寸鐵的平民和兒童...

    “泰勒!快打開結界!!”

    坦瑞德如野獸一樣的咆哮在嘲笑的洶湧波濤的碰撞中隱隱傳來,在甲板的泰勒上校猛地抬起頭,就看到雙手抱著兩個瑟瑟發抖的精靈兒童,背後還背著一個女孩的坦瑞德正朝著軍艦衝了過來,在他身後有個穿著長裙的精靈祭司也懷抱著一個孩子,然而,在此時的第三艦隊背後,如巨型城牆一樣的,重達數百噸的可怕水牆正以一種鋪天蓋地的姿態狠狠的砸向眼前微不足道的城市。

    代表著深藏於深海之下,已經歷經萬年的...怨恨!

    而在那冰冷的大海潮的惡意之中,就連黃昏的太陽,都被徹底的遮蔽了...對於近在眼前的奧伯丁而言,最殘酷的末日...已至。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7:14
20.精靈之災

    在很多文明的創世故事中,都有大水滅世的記載,那些創世故事的撰寫者,似乎是要用這種移山填海的形式,來彰顯出神靈的偉大,以及神靈那可怕的憤怒。

    這種故事聽起來頗具史詩感,但當它真正發生的時候,卻真的一點都不好玩...

    庫爾提拉斯第三艦隊的戰艦在整個艾澤拉斯世界都算是先進的戰艦,用最好的,最厚實的橡木作為船殼,內部以魔法鍛造的金屬作為龍骨,鋪設三到四層甲板,在每一層甲板上,都有來自潮汐神殿的賢者們刻下的風暴符咒,每一艘戰艦上還裝配著數目驚人的火炮和熱武器,這樣一艘戰艦的排水量最少也在1200噸以上,而寒鴉號這樣的旗艦,排水量更是輕鬆超過了2000噸。

    但就是這樣沉重到凡人難以想像的戰艦,在艾薩拉女王此時掀起的大海嘯中,就像是最微不足道的玩具一樣,被那洶湧而來的海潮如巨人之手一樣輕鬆的壓入數百噸重的海水之中,在經歷過讓然窒息的淹沒之後,又被後續翻滾的大海狠狠的拋出海面,甚至有那麼幾秒鐘都脫離了大海,飛入了天空,在大海之手的操縱下,翻轉幾週之後,又狠狠的砸在了海面上。

    整個第三艦隊的船員們就像是在動盪不休的海浪上體驗著如同飛行一樣的糟糕體驗。

    寒鴉號上的幾個風暴賢者在甲板之下瘋狂的向海潮祈禱,他們所具有的詭異的潮汐之力以一種別樣的方式籠罩於這戰艦周圍,就像是一層狂風與水流組成的無形壁壘,任由海嘯瘋狂湧動,那龐大的力量總是能被戰艦之外的風水之力化解,而不至於傷害到整艘戰艦的完整。

    但這是對於戰艦本身而言,在戰艦上活動的水兵們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在第一波大潮水翻滾而來的顛簸中,泰勒上校就損失了甲板上四分之一的人手,那些倒霉蛋在船隻翻轉之間被甩出了風暴結界之外,被扔進那可怕如地獄一樣的海潮漩渦中,幾乎是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而將自己死死的困在桅杆上的泰勒上校全身都濕透了,就如同一隻狼狽的落湯雞一樣,好在那些送上船的精靈兒童們都被安置在了甲板之下,可能會受罪,但只要不是倒霉到極點,就絕對不會喪命。

    泰勒上校在這百年難遇的一波波大海嘯中艱難的呼吸著,他從很年輕的時候,就被暴風王國送到了庫爾提拉斯學習航海,他跟隨過戴琳上將,參與過對舊部落的最後一戰,也參加過耳語港海戰,但從沒有哪一場戰爭如同現在的處境一樣,讓他從內心深處感覺到畏懼。

    他抬起頭,之前還被金紅色的夕陽籠罩的華美天空在那一剎那之間就被厚重的陰雲籠罩了,就像是某位強大的魔法師在呼喚狂風暴雨的戰略魔法一樣,一溜藍白色的閃電在那陰暗的雲層中跳動著,似乎時刻都能降下一場可怕的豪雨。

    然而,這並不是泰勒此時最關心的事情,他在讓人極其難受的顛簸中,泰勒艱難的回頭看向奧伯丁...

    那座他駐守了一個多月的精靈城市,那個安靜而優美,環境宜人到總是能讓他回憶起自己家鄉的城市...已經沒有了!

    建立在黑海岸邊緣的港口城市奧伯丁,已經徹底被第一波來襲的兇猛海嘯徹底淹沒了,就像是憤怒的大海舉起的雙拳,輕而易舉的就摧毀了奧伯丁那並不算堅固的城牆,在一波一波渾濁的海浪拍打之間,泰勒隱約能看到被淹沒的奧伯丁在潮水中被徹底碾碎的慘狀。

    那些精靈們就如同湯鍋中的螞蟻一樣,在那根本無法反抗的海潮裡掙紮著,在他們周圍還有被徹底拍碎的船隻殘骸,一波海浪拍打過去,這一切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們會沉入那冰冷的海水中,任由那帶著腥味的海水灌入他們的鼻孔,擠壓出肺部的最後一絲空氣,然後在極度的痛苦中窒息而死。

    被淹死...這是所有死法中最痛苦的一種,而現在,這種痛苦以一種災難形式,籠罩在了整個奧伯丁的上空。

    “天吶,天吶...”

    經歷過無數戰爭的合格老兵在這一刻只能發出毫無意義的痛苦感嘆,他當然想要救助那些無辜的人,但他做不到...在這可怕的海潮不斷的繼續向內部翻滾的過程中,他可能連自己都拯救不了。

    “上校!將軍在那裡!”

    在泰勒身邊,一個同樣將自己捆在桅杆上的水手在冰冷的狂風暴雨指著翻滾不休的海面,高聲喊到,泰勒猛地轉過頭,就看到在距離寒鴉號並不遠的海面上,精赤著上身的坦瑞德正拉著星歌,背著兩個孩子,在潮水中艱難的浮動著。

    “聖光在上啊!”

    泰勒眼中閃過一道慶幸的光芒,他飛快的抽出腰刀,將身上的繩子割斷,然後在甲板上拿起一條帶著浮圈的繩子,對其他水手喊到:

    “還愣著幹什麼!快來幫忙!”

    十幾個水手立刻跑了過來,他們將那帶著鉤鎖和浮圈的繩子捆在泰勒上校的身上,這位勇敢的少校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在戰艦的浮沉中飛快的衝出甲板,以一個標準的姿勢的入水,然後在湧動的冰冷潮水中艱難的游向坦瑞德的方位。

    在冰冷的海水中上下浮沉的坦瑞德雖然水性絕佳,但在拖著星歌和兩個孩子的情況下,他根本沒辦法在水中保持平衡,但人在絕境中的求生欲是極強大的,坦瑞德在周圍潮水充滿惡意的拍打中,精準的捕捉到了泰勒少校落入海中的位置,在泰勒朝著他游過來的同時,坦瑞德也用盡全力,拖著星歌游向泰勒。

    “堅持住!安娜,孩子們,堅持住!我們就快得救了...”

    坦瑞德的金發都打濕了,狼狽的貼在額頭上,他努力的回頭對幾近昏迷的月之祭祀笑到:

    “這一次你別想離開我了,蒂安娜...你這一輩子都是我的了。”

    星歌看著努力對她露出笑容的坦瑞德,一股極致的感動在這見習祭司的內心中爆發出來,在這天災的絕境中,她終於衝破了信仰的囚籠,她決定了...她要和坦瑞德離開這裡。

    前提是,他們還能活下來的話...

    “將軍,我抓住你了!”

    這時候,泰勒的手也終於扣在了坦瑞德的手臂上,上校朝著大潮水中的戰艦瘋狂的揮手,下一刻,纏在他身上的繩子就繃緊了,拖著三個成年人和兩個可憐的精靈兒童朝著海潮中翻滾不休的寒鴉號艱難挪移。

    而在數百米之外的海面上,艾薩拉女王舒適的靠在自己嵌滿了寶石的王座上,她那下半身章魚一樣的觸鬚慵懶的搭在王座邊緣,在她腰間,那把輕易的掀起了毀滅整個黑海岸的大潮水的潮汐權杖正掛在那裡,就像是最美麗的墜飾一樣。

    這華貴的深海王座被8個最強壯的娜迦皇族衛士扛著,在翻滾不休的海潮中朝著黑海岸的方向快速移動,而在艾薩拉女王的王座後方,近百萬被動員起的娜迦們正在深海之下跟隨自己的女王,前往背叛者暗夜精靈們的聖地,在萬年之後,被奪走的世界終將回到女王手裡,而這一次,艾薩拉不會再失去它了。

    “嗯...那是誰?”

    百無聊賴的艾薩拉女王的目光突然注意到了數百米之外,在海面上艱難求生的坦瑞德一行人,她那帶著血色的雙眼中閃過一絲好奇,以及一絲不加掩飾的惡意。

    “我從他身上嗅到了一股讓人厭惡的味道...那是深海之敵的味道,那是戴琳的味道。”

    女王的目光落在了坦瑞德身上,她搖了搖頭,伸出點綴著寶石的手指,就像是驅趕蒼蠅一樣,朝著坦瑞德的方向輕輕一彈:

    “討厭的戴琳毀了我的7座城市,殺了我近15萬子民...我取走他兒子的性命,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在一陣低沉的笑聲中,已經靠近寒鴉號不到150碼的海面之下,一股瘋狂湧動的潮水從深海之下衝上海面,在一聲驚呼之中,坦瑞德、泰勒、星歌和兩個孩子被那股潮水正面撞擊,五個人的身影頓時從翻滾的海面上衝入天空,在讓人頭暈目眩的旋轉之中,泰勒和坦瑞德抓在一起的手臂被強行分開。

    “抓住我的手!抓住!坦瑞德!抓住啊!”

    泰勒在空中瘋狂的揮舞著雙手,試圖抓住被衝向另一方的坦瑞德和星歌,而坦瑞德一手抱著愛人,另一隻手也瘋狂的抓向泰勒。

    但最終,兩隻沾滿冰冷潮水的手,在差之毫釐之間,就此永隔。

    “不!”

    在重新落入水中的泰勒上校的咆哮中,他只能絕望的看著坦瑞德和星歌墜入了更遠方的大海,但兩個孩子就在他身邊,泰勒咬著牙,他在水中解開自己的身上的繩索,將那繩子纏在兩個孩子身上,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朝著坦瑞德墜落的地方猛地游了過去。

    另一邊,在重新墜入大海的震盪中,坦瑞德將星歌死死的抱在懷中,自己承受了從高空落入水中的衝擊力,兩股鮮血從坦瑞德的鼻孔裡流了出來,在那彌留之際,坦瑞德感覺到了一雙冰冷的手指拂過了自己的臉頰,他睜開眼睛,就看到在那閃耀著詭異的碧綠色光暈的海水中,星歌正在用一種充滿了柔情的眼神看著他。

    在他已經模糊的視界中,這他所深愛的精靈是那麼的美...

    “還記得你剛才問我的那個問題嗎?我的坦瑞德...”

    “我的回答是...願意,但我更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坦瑞德...我會在另一個世界...為你祝福的,我的愛...別,別忘記我...”

    星歌顫抖而無助的聲音在坦瑞德心靈中響起,她最後將一個冰冷的吻留在了坦瑞德的額頭上,下一刻,見習女祭司的力量溫柔的吹拂在坦瑞德的軀體上,那微弱的星光之力以一種衝擊般的形式,將緩緩墜入海中的坦瑞德反向推向海面,而星歌自己,則在那衝擊力的作用中,以更快的速度墜入黑暗的深海中。

    坦瑞德伸出手,想要將自己的愛人抓住,但在他越發模糊的視界中,他只能看到星歌的白色長裙在那冰冷的深海中飄蕩著,就如同隨風飄揚的裙角,就如同他第一次在奧伯丁的碼頭上看到她的時候一樣,是那麼的美麗...

    “嘩啦”

    一隻如鐵鉗一樣的手最終抓住了已經陷入昏迷的坦瑞德的手臂,氣喘吁吁的泰勒看著還活著的將軍,這上校艱難的舒了口氣,周圍的海潮還在翻滾,但相比之前那毀天滅地的大海嘯已經平淡太多了。

    大概是因為目的已經達到的原因,艾薩拉再沒有掀起毀滅性的大海嘯,但是在潮汐權杖的力量作用下,迷霧之海的海平面正在以一種瘋狂的速度上升,在十幾分鐘的飄蕩之後,脫力的泰勒上校被倖存下來的水兵們七手八腳的拉上甲板,還有他們已經昏迷而且重傷的將軍。

    站在甲板上,泰勒雙手顫抖的接過遠望鏡,在依舊陰沉的天幕下,泰勒看向黑海岸的方向...早已經沒有什麼黑海岸了,上升的海平面將整個黑海岸的一切都淹沒了,幾乎是貼著那和費伍德森林相交的山脈一路向上,就像是...就像是要徹底淹沒那山脈,最終到達海加爾山一樣。

    “瘋了...這真是瘋了!”

    手腳冰冷的泰勒放下望遠鏡,回頭對身後同樣茫然的水兵們說:

    “以我在第三艦隊暫代艦隊司令的身份,以最快的速度提醒帝國在費伍德森林和灰谷戰區的駐軍...就告訴他們,大洪水,要來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7:15
21.艾薩拉與泰蘭德

    人類帝國在費伍德森林戰區統帥軍隊的總指揮官哈爾弗.維姆班恩在接到泰勒傳回的消息之後,第一反應是,這群桀驁不馴的海軍混蛋們絕對又喝多了!

    這不怪人類元帥的慣性思維,畢竟費伍德森林的方位是位於大陸中部偏西的內陸,和毗鄰大海的黑海岸還有一山之隔,除非那座山突然倒塌,否則不管迷霧之海的海水再怎麼漲潮,也不能影響到費伍德森林。

    而且如果費伍德森林有遭遇洪水的危險,那就意味著灰谷會首先被淹沒,這怎麼看都不符合凡人們內心對於這個世界的認識,然而,在不到30分鐘之後,灰谷戰區駐守在佐拉姆海岸的獸人們也傳回了同樣的消息,這才立刻引起了費伍德森林的軍隊的注意。

    在哈爾弗元帥的命令下,所有軍團都拋棄輜重,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各個高地之間,而就在這道讓基層指揮官摸不著頭腦的命令下達之後不到3個小時,在費伍德森林的軍人們,就目睹了一場神話故事裡才會出現的可怕場景。

    海水!

    混雜著可怕的船隻殘骸的海水,以一種攀爬的姿態越過了黑海岸和費伍德森林之間的山脈阻隔,在那沉重的潮水的拍打之間,黑海岸山脈的頂峰都被輕易的捶倒,然後就是數千噸重的海水以一種瀑流之下的姿態,嚎叫著沿著費伍德森林西部山脈一路向下。

    森林、山石還有暗夜精靈以及惡魔們留在這裡的建築物,都在洪水的無盡喧囂之間被徹底淹沒。

    這一幕恐怖的場景震懾了幾乎所有人,在不到1個小時的時間裡,幾乎整個人類帝國、獸人部落,乃至地精們,都知道了卡利姆多西北部的天地大變,更要命的是,在這潮水洶湧之間,還有無窮無盡的娜迦們駕馭著海潮滾滾而來,那群噁心的軟皮蛇們從未像現在這麼囂張,它們從潮水中出現之後的第一個舉動,就是開始無差別的進攻周圍所有的對手。

    而失去了大部分輜重的聯軍只能在幾個高地戰場上勉強對抗數目巨大的娜迦,而且如果這可怕的潮水不退去的話,最多再過4個小時,整個費伍德森林的地面都可能會被徹底淹沒...到那個時候,被困於水中孤島上的聯軍們,根本就不可能堅持到援軍到來。

    同樣的窘境也出現在灰谷戰區,不過灰谷的地形決定了這個地方的地勢並不平台,而且毗鄰大海的山川入口有足夠的空間,這就讓灰谷戰區在面對洶湧而來的大潮水的時候,能有更多的反應時間,灰谷的暗夜精靈城市阿斯特蘭納的平民已經開始以最快的速度轉移向完全被山脈封閉,沒有洪水威脅的石爪山脈轉移。

    最少在轉移結束之前,灰谷戰區的軍隊,根本沒有可能去援救費伍德森林的軍隊...娜迦們的可怕女王以一己之力抹平了聯軍的所有地形優勢,並且給自己的軍隊尋找到了最有利的地形,在這樣改天換地的手段面前,縱使聯軍有反擊的想法,也沒有足夠的力量實現。

    而在這樣的糟糕情況裡,聯軍們得到的唯一一個好消息就是...娜迦的主力第一時間順著潮水去往了海加爾山,也就是說,在娜迦們趁勢打垮暗夜精靈之前,被困在突如其來的洪水中的聯軍們還能再苟一段時間,但考慮到現在暗夜精靈面對的糟糕情況,這個時間,也許也不會太長了。

    ——————————————————————————————-

    “在精靈帝國的疆域裡,這座山脈只是毫無特色的邊陲之地。”

    妖豔的艾薩拉女王慵懶的靠在自己那華貴的深海王座上,駕馭著潮水,她和她的近衛軍幾乎是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費伍德森林和海加爾山交接處的山地上,這座惡魔們付出了無盡的傷亡都沒能奪下來的關口,在潮水的衝擊下,幾乎不到30分鐘,就落入了女王手中。

    而女王此時的實際位置,已經抵達了海加爾山之內,她看著遠方那高聳入雲的世界之樹諾達希爾,她有些不屑的說:

    “泰蘭德終究無法擺脫她那讓人無法忍受的荒蠻習性,她和她自以為驕傲的人民以樹為居,拋棄了精靈帝國留下的豐厚遺產,以一種重歸荒野的姿態,自甘墮落...我有時候無法理解,我的帝國,怎麼會亡在這樣的野丫頭手裡。”

    “那只是因為背叛者們有那麼一點點微弱的幸運,我的陛下。”

    一個穿著輕甲的娜迦海巫恭敬地站在女王的王座旁邊,她那藍色的雙眼裡閃耀著惡毒的光芒,她小心翼翼的奉承著自己喜怒無常的女王陛下:

    “他們從不敢和您正面對抗,只會耍一些上不得檯面的小陰謀,但現在,他們不得不面對您了,而我也相信,下賤的泰蘭德最終會跪倒在您面前,祈求您的寬恕。”

    “嗯。”

    艾薩拉對於這種露骨的奉承並不在意,實際上,她並不喜歡身邊這個善於使用陰謀詭計的海巫,但無奈,她最寵愛的,辦事能力最強的侍女瓦斯琪已經死在了對戴琳的伏擊中,而更具大局觀的潮汐主母納茲夏爾也和瓦斯琪死在了同一個地方。

    那才是艾薩拉女王最器重的兩個下屬,如今這個頂替她們職位的海巫阿爾茜能力還是差一些,就連說這種漂亮話的能力,都要比前兩個侍女差得多。

    但,沒辦法了。

    艾薩拉有些憂傷的嘆了口氣,在一萬年前的永恆之井大爆炸中,她和整個金.艾薩拉的上層精靈們都被爆炸的能量衝入了深海,她這樣強大的魔法師自然不畏懼在大海與無盡的能量壓迫中生存,但她那些忠心耿耿的僕從們卻做不到這一點,在無奈之下,她只能和深海中一個自稱為“神”的不可名狀之物簽下了契約。

    艾薩拉並沒不認可那個所謂的“神”,更沒有向它屈服,因為這位女王曾直面過強大無比的黑暗泰坦薩格拉斯,在薩格拉斯面前,誰又敢自稱為“神”呢?

    所以女王和名為恩佐斯的古神之間簽訂的,是一個平等的契約,艾薩拉女王的僕從和女王本人接受那扭曲之物的力量,為它重塑它的黑暗帝國,作為交換,那個扭曲之物會庇護艾薩拉的人民,並且幫艾薩拉重建她的精靈帝國。

    這只是一萬年前的權宜之計,但問題就在於,艾薩拉低估了恩佐斯對於自己忠心耿耿的追隨者們的腐蝕程度...接受了古神的虛空之力,那極具腐蝕性的力量扭曲了上層精靈美妙的軀體與面容,將她們變成了深淵之下的黑暗怪物,而軀體的改變並沒有太多的意義,最可怕的是虛空對於靈魂的扭曲。

    將睿智的上層精靈們引入了心靈的深淵中...其結果就是,在一萬年後,艾薩拉女王確實有了一支可以顛覆世界的深海大軍,但她卻沒有足夠優秀的統帥者來統帥它們,自己身邊這個又惡毒又狡詐的海女巫完全不如一萬年前那麼睿智,她已經徹底的變成了一頭生活在黑暗裡的老鼠,而她唯一可圈可點的,就是對艾薩拉本人無限的忠誠。

    但女王寧願她是個野心勃勃而且具有大局觀的統帥...忠誠,只是忠誠又有什麼意義呢?

    “唉...去吧,繼續維持潮水的變化...”

    女王又嘆了一口氣,將潮汐權杖遞給海巫主母阿爾茜,後者恭敬地雙手接在手中,然後帶著一隊精悍的皇家衛士潛入了背後冰冷的海水裡。

    艾薩拉躺在自己的王座上,她盤算著在報復了一萬年前的滅國之恨之後,就要著手開始脫離恩佐斯的控制了,她必須要把娜迦們從深海裡帶出來,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建立地面王國,這一萬年裡,她對於虛空之力的研究已經有了眉目,也許只需要一點特定的物品,就能祛除掉上層精靈們的詛咒,然後憑藉自己忠誠的下屬們,重建自己的精靈帝國。

    也許...眼前的海加爾山,看上去就像是個不錯的初期發展地。

    和恩佐斯接觸的越多,艾薩拉女王就對那個隱藏在深海中的所謂上古神靈越鄙夷...在她看來,恩佐斯野心勃勃,善用詭計,但這頭上古之神的直接力量不足,就只能玩一些上不得檯面的玩意,而且女王聽說了凡人們在希利蘇斯斬殺上古之神克蘇恩的事蹟,既然他們能做到一次,肯定就能做到第二次。

    要不要想辦法借那些凡人勇士之手,除掉這個心腹大患呢?

    女王妖豔的眼神眯了起來,也許在凡人們為她除掉恩佐斯之後,她會仁慈的賞給他們一些土地...只要他們願意跪服於精靈帝國,這也不是不能商量的事情,畢竟...一萬年的時間過去了,時代,已經變了。

    “艾薩拉!”

    就在這時,一聲飽含憤怒與殺意的喊聲在海加爾山的山谷之間迴蕩著,這熟悉的聲音讓女王停下了思考,她用自己暗紅色的觸鬚撐起身體,然後一臉玩味的看著從混亂的海加爾山山谷中衝出的暗夜精靈軍隊,以及那個率領著軍隊,騎在白色霜刃豹之上的月神女祭司。

    泰蘭德.語風,一個艾薩拉眼中的背叛者,無恥之徒。

    “瞧瞧這是誰來了...”

    在冰冷的潮水拍打之間,在無窮無盡的娜迦們狂熱的注視中,它們強大無比的高貴女王沙啞的聲音就像是潮水一樣在海加爾山的山地之間響起:

    “這不是我最寵愛的小泰蘭德嗎?還記得嗎?在我的宮殿中,我曾讚賞過你的美麗,清純的如同一朵綻放的蓮花一般,可惜,在那個時候,我沒能看穿你的內心。”

    女王用觸鬚撐著身體,她頭頂上那紅色如王冠一樣的魚鰭之後,銀白色的長發在海加爾山的風中飛舞著,僅從她佈滿鱗片的臉上,看不到太多的怨恨,她就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過往故事一樣。

    “就像是很多故事裡說的那樣,國王錯信了不該信任的人...我一手打造的帝國崩潰了,我所熱愛的人民死在了那災難之中,我想要保護她們,泰蘭德,我真的想要保護他們...但我不能。”

    艾薩拉看著憤怒的泰蘭德,她的眼神從憂傷變得冷漠下來:

    “就如同現在的你,保護不了黑海岸的20萬卡多雷精靈,他們的屍骨深藏於冰冷的大海之下,一如我們這一萬年的時光,聽!你聽到了嗎?泰蘭德,你的人民在哭泣呢。”

    女王的最後一句話變得森冷如刀,清晰的傳入了在場每一個生靈的耳中:

    “背叛者!屠殺者!你...感覺到我一萬年前的痛苦了嗎?”

    那不及掩飾的惡意與冰冷的氣勢如同最寒冷的冰刀一樣遍佈海加爾山的這方戰場上,讓統帥兩個軍團趕來此地的泰蘭德全身發抖,但並且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內心終於無法再忍受的那種憤怒,以及被艾薩拉說中的心情。

    作為一名統治者,最讓人失望的不是對外戰爭的失敗,也不是國民內部的叛亂,而是在災難發生時,無法保護人民的無能與懦弱,那對於每一個統治者的心靈來說,都是近乎毀滅性的打擊。

    但艾薩拉的行為,太冷血了。

    “只是為了報復我一個人,艾薩拉...只是為了報復我一個!”

    泰蘭德反手抽出了背後的白羽戰弓,在月之大祭司的力量流淌之間,海加爾山的傍晚在這一刻徹底蒙上了群星搖曳的身影,而月之女祭司的聲音中都混雜著一絲顫抖:

    “你就殺了20萬無辜的生命...你還敢說自己不是個暴君!你還敢說自己是個合格的女王?你這...你這瘋子!”

    黑夜的降臨並沒有讓艾薩拉和她的士兵們感覺到畏懼,這位萬年前的精靈女王只是輕輕的一揮手,被泰蘭德喚來的夜色星幕就如同從未出現過一樣...在搖曳的群星消散的那一刻,艾薩拉玩味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報復你?不不不!”

    “我可憐的泰蘭德,淹沒黑海岸才不是報復你...那只是我懲戒背叛者的一點微不足道的小把戲,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才是在真正的懲罰你!”

    女王漫不經心的彈了彈自己鑲嵌著紅玉寶石的指甲,她突然輕聲問到:

    “我聽說,你最愛的丈夫,瑪法里奧.怒風,失蹤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8 17:15
22.兄弟

    艾薩拉,泰蘭德.語風,兩個勢力的女性統治者正在一觸即發的戰場上對峙著。

    在艾薩拉女王背後,淹沒海加爾山進入費伍德森林山道的潮水還在升高,顯然,在艾薩拉女王和泰蘭德以及暗夜精靈的軍隊對峙的同時,女王這一方也沒有放鬆對潮水的控制,如果暗夜精靈再不採取手段的話,這仗也就不用打了。

    在水中作戰,哪怕是最勇猛的暗夜精靈武士,也絕對不是娜迦們的對手。

    “嘩啦”

    在女王的手指輕彈之下,一個強壯的娜迦督軍從潮水中升起,它要比普通的娜迦暴徒高大數倍,左手手持一個巨大的海螺型長槍,面上扣著骨白色的猙獰面具,遮住了眼睛,這就說明這恐怖的怪物並不需要眼睛來觀察四周,它身後背著一把巨大而沉重的赤紅色戰戟,遠遠看去像是珊瑚一樣。

    而更讓人注意的是,它右手裡提著的那個被五花大綁的,憔悴而似乎陷入了昏迷的暗夜精靈...

    “瑪法里奧!”

    泰蘭德在看到那被捆束的囚徒的時候,便發出了一聲驚呼,下一刻,那高大的娜迦督軍將瑪法里奧高舉在空中,幾名娜迦皇族衛士則用鋒利的武器插在淺水的大地上,然後將瑪法里奧架在那鋒利的武器上,他的軀體被刺穿,那紅色的鮮血一點一滴的滴露在下方的潮水中,然後飛速的消散開。

    但詭異的是,即便是這樣的痛苦,也沒能將瑪法里奧從昏迷中喚醒。

    “砰”

    艾薩拉女王輕輕的打了個響指,將泰蘭德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這位娜迦女王的手指之間水流和奧術之力閃耀著,飛快的組成了一把由純粹的冰塊製作的華麗戰弓,她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鮮紅色的嘴唇:

    “我的小泰蘭德,你的瑪法里奧流血了,他身上有5個傷口,按照現在這個速度,不出2個小時,他就會因為流血過多而休克,3個小時之後他就會死,那是個可怕的過程,在血液的滴落之間,寶貴的生命在一點一點的從軀體裡流淌出來,他的靈魂能感覺到那種虛弱,但他卻無法反抗...聽說你們的感情很好?”

    一把寒冰之箭被女王搭在了自己的寒冰戰弓上,她輕聲說:

    “現在,就讓我們看看,你們的感情能好到哪一步...你和你的人民,能為瑪法里奧做到哪一步吧!”

    “當然,你也可以不救他,你可以把他的死亡都推在我身上,說我是一個暴君,一個屠夫,但騙別人很容易,我的小泰蘭德,你能騙過自己嗎?來吧,在你們的聖地之上,來第二次挑戰你的女王吧,這一次,我可不會再對你手下留情了。”

    “嗖”

    艾薩拉的話音剛落,一支混雜著月神之力的白羽箭便呼嘯著直刺她的臉龐,這泰蘭德的含恨之箭速度驚人,然而在半空中就被另一支寒冰的長箭精準的擊中箭矢,將其表面上纏繞的月神之力徹底震碎,連同箭身都被湮滅乾淨。

    “不如過此...”

    面色平靜的艾薩拉左手握弓,右手張開,一道晶瑩剔透的寒冰箭矢出現在她手指尖,而在她的雙臂之上,另外兩隻幾乎一模一樣的手臂也出現在艾薩拉縴細的軀體上,在她又一次搭上一支冰箭的同時,多出的兩隻手臂快速的掐出法印,一時間,艾薩拉的深海王座後方的潮水猶如接到命令的士兵一般,咆哮如巨獸一樣衝向眼前的卡多雷軍團。

    而泰蘭德胯下的霜刃豹捷奧萊特感受到了女主人心中的怒火,它咆哮著衝出卡多雷的戰線,在泰蘭德身後,三個暗夜精靈的軍團也開始了衝鋒。

    “一萬年前我們就擊敗過你,艾薩拉!一萬年後...我們一樣能做到!”

    泰蘭德沙啞的聲音徹底拉開了這場突如其來的大戰的序幕,而面對她的挑釁,艾薩拉只是報以一笑,女王的目光掠過開啟的戰場,最終落在了遠方的世界之樹諾達希爾的枝幹上...這一瞥之間,女王的臉上充滿了一抹古怪的笑意。

    很顯然,她並不認為...她會輸。

    一萬年後,同出一源,但卻分裂成兩個陣營的精靈們又一次站在了廝殺的戰場上,一方還維持著原本高貴的形態,而另一方已經從萬年的苦囚中汲取了新的墮落之力,一萬年的仇恨在海加爾聖山的大地上迴蕩開,在兩個女人的帶領下,雙方的廝殺將在鮮血的浸染下持續下去,直到一方徹底倒下...

    又或者,兩方同時倒下?

    ————————————————————

    “唰”

    陰影晃動,刀輪閃耀,在距離主戰場數公里之外的費伍德群山之間,那來自迷霧之海的潮水正以一種完全不符合物理學定律的方式越過這座高峰,然後順著山壁直流而下,從山頂上看去,很輕易的就能看到那被水沖垮的山林,以及山脈之下的一片澤國。

    身披盔甲但身形靈巧的守望者們這一次在瑪維的帶領下全體出動,但她們並沒有出現在海加爾山的正面戰場,相反,在泰蘭德帶兵牽制正面戰場的同時,這些最讓人聞風喪膽的陰影刺客們,卻出現在了戰場的後方,而且她們有絕對精準的目標。

    “嘩啦”

    瑪維腳下的潮水在一擊之下盪開,陰寒如月一樣的光刀消散之後,擋在她眼前的4頭娜迦暴徒的身軀就像是同一時間被切斷,在那噁心的綠色鮮血融入潮水之間,在瑪維身後,四道陰影衝向眼前慌忙的想要逃入潮水中的娜迦海巫,那頭可憐的海巫還沒釋放出一個魔法,就被四把刀輪切斷了四條手臂,然後被狠狠的扔在了潮水邊的石塊上。

    “噌”

    瑪維手中的刀輪抵在了這娜迦海巫的脖子上,帶著古老戰盔的典獄官歪著腦袋,打量著腳下這個娜迦營地裡的唯一生還者,儘管看不到她的雙眼,但這娜迦海巫依然因為疼痛和恐懼而瑟瑟發抖,畢竟,她是親眼看到的,一個300人的娜迦營地,是如何在7分鐘之內被狂暴的守望者們殺得乾乾淨淨的。

    那些被扔下潮水的娜迦屍體,很可能就是幾分鐘之後,屬於她的命運了。

    “說!”

    瑪維的聲音冷漠的如同海底的寒冰一樣,比起守護人民的意志,瑪維要比泰蘭德更強烈,而奧伯丁的慘案,幾乎要將典獄長折磨的發瘋了。

    “你們是用什麼方法掀起這麼大規模的潮水的!”

    “啊哈哈...”

    也許是因為太過恐懼的原因,這被削掉了手臂的娜迦海巫發出了有些狂亂的笑聲:

    “你們怕了!艾薩拉女王來復仇了!你們害怕啦!你們這些叛徒!”

    “噗”

    一把碧綠色的匕首精準的刺入了這海巫的腹部,讓她的狂笑聲在下一刻就變成了慘烈的尖叫,瑪維壓低了聲音:

    “是的!我們害怕了,但我們害怕的對象並不是你...下一次刺穿的,就是你的眼睛!沒了眼睛,但願你還能笑得這麼開心...說吧,我會讓你死的痛快。”

    “你真以為我會背叛女王?愚蠢,我們帶回了萬年前的...”

    “噗”

    海巫的話還沒說完,她的腦袋就飛了出去,瑪維直起身體,看了一眼背後被徹底摧毀的娜迦營地,她的手指向前一揮,近百個守望者幾乎在同時跳入了陰影,前往下一個營地。

    做了一萬年的典獄官,瑪維從不相信哪個種族裡都是些硬漢...就算在這充斥著復仇之心的娜迦海中,她也總能找到一個懦夫的。

    “滴”

    就在瑪維在陰影中跳躍的同時,她帶在身上的通訊石突然被激活,在接通之後,另一個沙啞陰霾的聲音從其中傳出:

    “娜迦們用的是潮汐權杖,那東西現在被帶到了黑海岸的某個地下洞穴裡,由一個叫阿爾茜的海巫主母守護著,我的惡魔獵手已經前往黑海岸了,我需要你們去支援他們!”

    “伊利丹?”

    瑪維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她的語調就提高了好幾度,但考慮到這個消息的重要性,她並沒有糾結太多,而是立刻問道:

    “你是從哪裡得到這個消息的?可靠嗎?”

    在費伍德森林靠近海加爾山的一個高地戰場的邊緣,伊利丹用蒙著暗紅色眼帶的雙眼“看”了一眼腳下的娜迦督軍的屍體,那一團血肉模糊的玩意很難被稱之為“屍骸”,就像是被扔進刀刃風暴裡旋轉了十幾圈,又被扔進了碳爐裡熏烤了十幾分鐘一樣,甚至還散發出了一股烤肉的味道。

    而伴隨著伊利丹的手指扣動,他手心的那個虛弱的娜迦靈魂就如同被徹底撕碎了一樣。

    “我相信它告訴我的都是真的。”

    伊利丹冷漠的說:

    “畢竟它哭著喊著讓我給它個痛快...它甚至告訴了我它一萬年前的妻子的名字,所以姑且就算是真的吧,瑪維,去搶潮汐權杖,我要去正面戰場了。”

    “伊利丹!”

    瑪維的聲音變得嚴厲了一些:

    “我知道你對泰蘭德的安危很看重,但現在正面戰場她們還能撐住!按照原定的計畫,你需要去幫助費伍德森林的幾個卡多雷軍團擊退娜迦的襲擊!”

    “誰說我要去照顧泰蘭德?她根本不需要我的照顧...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典獄長大人...”

    伊利丹略帶嘲諷的揮手關掉了眼前的通訊符文石,他深吸了一口氣,這個精赤著上身的暗夜精靈瞎子在下一刻衝天而起,在衝入天空最高處的時候,伴隨著他身體上的綠色魔紋被激活,一對龐大的,和納斯雷茲姆們的惡魔雙翼一抹一樣的翅膀在空中猛地打開。

    在那雙翼的揮動中,伊利丹如同離弦的箭一樣,在頃刻間就超越了音速,在音爆雲的爆鳴中,這速度全開的惡魔獵手以一種瘋狂的姿態衝向了海加爾山的正面戰場。

    “瑪法里奧...我知道,你我的關係並不好,我恨你從我手裡搶走了泰蘭德,我更嫉妒她對你毫無保留的愛,我更厭惡你如同其他愚昧者一樣,認為我走上了錯誤的道路,我憎恨你將我關押了一萬年...但這也沒什麼。”

    “我依然會救你,就如同一萬年前一樣...”

    “撐住!哥哥...”

    “我,來了!”

    ————————————————————————

    就在伊利丹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正面戰場的同時,確認了潮汐權杖藏匿地的瑪維也帶著所有的守望者以極快的速度翻越過費伍德森林被潮水淹沒的山脈,衝向早已經被毀掉的黑海岸。

    黑海岸的山脈地形是很古怪的,在那山脈的排列之間,總有些彎彎扭扭的山洞列於山壁之下的隱秘之地,在奧伯丁還存在的時候,德魯伊們會定期清理那些地下山洞,保證整個黑海岸的環境與秩序,但現在,已經升高到難以想像程度的海水將大部分地下石洞都已經淹沒了。

    不過對於娜迦來說,這正是絕佳的藏身地點,海巫主母阿爾茜帶著一支海巫團隱匿在其中一個地穴的最深處,在這裡維持著潮汐權杖對於潮水的控制。

    “啊,寶貝~我的寶貝...完美的寶貝...”

    陰狠毒辣的海巫主母阿爾茜此時,正以一種痴迷的姿態,觀賞並把玩著手中的潮汐權杖,這可以控制任何水流的神物,是在一萬年前,在艾薩拉女王的生辰宴會上,由上層精靈領主薩維斯獻給女王的珍寶,這權杖的造型非常的符合上層精靈的審美觀,而且用數枚華貴的寶石點綴,讓女王非常喜愛。

    它的全名叫莎拉達爾.潮汐權杖,在被送入女王手中之前,這把權杖就被上層精靈的魔法工匠銘刻了上千個符文,讓它在美觀的同時,也能兼顧頂級魔杖的魔法效果,而女王更是將一滴來自永恆之井的活水封印在這權杖中,從而賜予了權杖對於水流的完全操縱。

    這是所有海巫們都夢寐以求的神物,然而它的主人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至高無上的艾薩拉女王...但,在瓦斯琪和納茲夏爾女士雙雙殞命之後,阿爾茜擔任女王侍女已經有數年的時間了,對於自己的女王的性格,阿爾茜非常的瞭解,自己這位稍有些任性的女王,在心情好的時候可是非常非常慷慨的。

    只要自己能幫助女王攻破卡多雷的文明,成為這場復仇之戰的大功臣,那麼阿爾茜可以肯定,只要挑選一個合適的時機,女王便很有可能將眼前這絕世寶物永遠的賜予她。

    畢竟,以艾薩拉女王現在的實力,這潮汐權杖在她眼裡,更多的只是一個對過往時光的懷念,而非必需品了。

    “瓦斯琪和納茲夏爾那兩個無能的蠢貨辜負了女王...”

    阿爾茜將手中的潮汐權杖貼在臉上,感受著這把權杖難以想像的威能,她自言自語的輕聲說:

    “我才不會成為它們...我會成為艾薩拉女王之下,新生的精靈帝國最有權勢的女人,我的未來,無比光明...”

    “砰”

    陷入對未來的無限幻想中的海巫主母阿爾茜的話音剛落,她背後的洞穴山石就被以一種轟然爆裂的方式徹底轟開,在這個濕漉漉的洞穴中,在那磚石飛濺之間,一個穿著黑色制服和馬靴,手持荊棘刺劍和鮮血長鞭的纖細身影出現在了阿爾茜眼前。

    帶著白色面具的黯刃情報局九級特工影子上下打量著眼前的海巫主母,她用沙啞的聲音宣佈到:

    “放下手裡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娜迦,雙手放在腦袋上,後退!”

    “以妨害懲戒戰爭的名義...你,被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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