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反叛的大魔王 作者:趙青杉 (連載中)

 
goto2017 發表於 2019-9-11 19:46
第一三七章 光、暗、影(終)


?    (感謝「開始勒」、「X烈天何宿」、「黑與白的夜」、「Victor123」、「我只是一隻懶貓」的萬賞,謝謝大家的支持!)

    被銬在鳥籠欄杆上的帕塔尼看著眼前血腥暴力的一幕,完全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只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驚懼,她看著那個叫做林之諾的男人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將正方形的不銹鋼桌腳壓進井泉的胸膛,就像拿一根針刺進了真皮沙發,剛開始躺在地上的井泉還能動兩下,但很快抓著桌腳的雙手就失去了力量,嘴唇微張,瞳孔擴散,身體癱軟下來。

    成默低頭看了眼已經完全失去生機的井泉,鮮血不斷的從他的後背湧出來,濃稠的血漿很快就浸透了藍色的地毯,瘟疫之影的力量比他想像中的要低一些,也許是剛服用的那一段時間才最強,所以井泉才毫無還手之力。

    成默也沒有多想,轉頭看了一眼一臉蒼白的帕塔尼,問道:「知道鑰匙在哪裡嗎?」

    帕塔尼呆滯了片刻才回答道:「我不知道。」

    成默也沒有廢話,走向帕塔尼,沒料赤果著上身到她卻紅著臉說道:「你要幹什麼......不許看。」

    帕塔尼說不許看,成默反而掃了一眼身材十分傲人的帕塔尼胸前挺立著的雪嫩山峰,上面還有紅色的鞭痕,像是深色的口紅在白皙的肌膚上劃過無數道凌亂的印記。

    注意到成默的視線,帕塔尼憤怒的罵道:「混蛋,說了不許看!」

    成默並沒有和帕塔尼交談的慾望,他走進帕塔尼身邊,帕塔尼怒斥道:「滾開!」撩起修長的右腿就向著成默蹬了過來,成默伸手就抄起了帕塔尼纖細圓潤的腳踝,她的足弓有一條優美的弧線,指甲上塗著亮紅色的蔻丹,襯的肌膚愈發白膩細滑。

    雖說場景十分的香艷,但成默並沒有絲毫因此感到興奮,他皺著眉頭說道:「能不能省點力氣?難怪井泉會越來越興奮,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做無謂的反抗,徒增羞辱,不如好好配合活下來,伺機逃命或者報仇.....你這樣有意義嗎?」

    帕塔尼一邊顫抖著蹬腿試圖逃脫成默的掌握,一邊高傲的說道:「尊嚴可是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你這種無恥之徒怎麼能夠理解?」

    銀色的手銬和鳥籠碰撞出「嘩嘩」的聲響,成默沒有立刻鬆開手,他牢牢的鉗住帕塔尼的右腿,讓她動彈不得,淡淡的說道:「我無恥?我倒想知道我哪一點無恥了?」

    帕塔尼已經經歷了一場艱苦卓絕的鬥爭,此時對抗成默更是力不從心,她身體在戰抖,渾身是汗,光滑如玉的肌膚上浮著濕潤的潮紅,總之她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無力感,但帕塔尼卻強硬著說道:「你怎麼不無恥了?和井泉這種罪犯是兄弟,還向他告發我是警察.....」

    成默冷冷的說道:「他是罪犯又怎麼了?罪犯就沒有交朋友的權利?我告訴他你是警察又怎麼了?難道說實話也是錯?法律裡好像沒有一條說不允許向罪犯說實話吧?」

    成默的話讓帕塔尼無言以對,她瞪大眼睛看著成默,憤怒的說道:「你.....你知不知道井泉是什麼人?他做了多少壞事?他可是東南亞最大的人口販子!多少無辜的婦女兒童被他賣到米國和歐洲的妓院,多少可憐的男人被他賣到非洲和南美挖礦、砍樹.....你和這種人做朋友,那你還有一點良知嗎?」

    「當然沒有,你這種人怎麼可能會有良知!是我太愚蠢了!」帕塔尼怒其不爭的說道。

    成默衝著帕塔尼翻了個白眼,無視了帕塔尼義憤填膺的控訴,他放開帕塔尼的腳踝,輕而易舉的將銬著帕塔尼右手的手銬鏈子扯斷,然後又扯掉了銬著帕塔尼左手的手銬,頓時已經精疲力盡的帕塔尼就向著成默倒了過去。

    成默根本就沒有抱住帕塔尼的意思,閃身讓開,任由她跪倒在地毯上,不過想了一下,成默還是脫掉了身上的黑西裝,扔在帕塔尼的身上。

    帕塔尼有氣無力的披上了成默丟給她的西裝,隨後抬頭看了眼成默,似乎有些意外成默的舉動,她的表情稍微好了一些,但她覺得成默是對她感到愧疚才這樣做的,於是帕塔尼繼續得理不饒人的罵道:「真是混蛋,別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感謝你!你要搞清楚,要不是你我根本不會被抓!要不是你我的同事根本就不會死!要不是你我們這次只要找到蓬萊島就是人口交易中心的證據,這可以救多少人?就算你殺了井泉我也不會原諒你,上帝也不會寬恕你的罪孽!」

    成默俯瞰著雙手緊緊抓著西裝領子的帕塔尼,淡淡的說道:「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人哪裡來的優越感?抱著正義的目的做了錯誤的事情,就不算犯錯麼?人口交易怎麼了?知道全世界絕大多數國家都曾經是奴隸販子嗎?知道1807年,英國議會通過了禁止本國船隻販運非洲奴隸的法案,結果是怎麼樣的?無數的英國皇家海軍對企圖登陸英國的販奴船進行打擊,於是那些從事奴隸買賣的商人在被英國皇家海軍發現時,他們就會將奴隸推下海以減少罰款,這導致奴隸一船一船的死亡.....在頒布禁奴令之後,奴隸在船上死亡的數字遠遠超過了歷史上累死在農場和工廠裡的奴隸數量!」

    帕塔尼冷笑,「因為犯罪份子的不仁慈,就怪罪法律和正義?你這是什麼邏輯?」

    成默也冷笑,「最煩你這種抱著無知的正義感的蠢貨,作為全球最大的奴隸販子英國人頒布禁奴令可不是出於人道主義的目的,而是為了保護國內政權的穩定,不能國內的奴隸數量繼續增多,十八世紀各種革命運動興起,其中就包括奴隸起義,雖說奴隸起義威脅不到英國的統治,可這確實一個必須處理的大麻煩,恰好這個時候亞當.斯密偉大的《國富論》橫空出世,上面闡述了奴隸勞動是所有勞動中代價最高的,也是生產最低下的勞動.....亞當.斯密的思想影響了英國貴族,並得到了無數資產家和政客的支持,才出台了《禁奴令》,他們只是打著人道主義的幌子,追求更加高效率的勞動力而已,這就是你所謂的正義的真相!」

    帕塔尼被成默說的有些語塞,她也不明白為什麼一件明明就是值得歡欣鼓舞的歷史進步在成默的嘴裡就充滿了銅臭的味道,還如此的鮮血淋淋,帕塔尼沉默了片刻,猶自強硬的說道:「就算是利益的支撐也推動了法制的進步,讓販奴貿易的規模漸漸縮小,才有了今天的自由和平等,這樣的正義還不是正義,那什麼又是正義?」

    「你作為一個國際刑警怎麼比我還天真,2016年的數據就報道全球仍有超過4500萬人生活在現代奴役制度中,只是現代奴役制的形式完全不一樣了,基本都是債務奴役,這些人,是永遠看不到海岸的漁業奴,是大馬工廠裡不分晝夜勞作的童工,是被迫在街頭甚至被搞成各種殘疾的兒童,以及以各種方式存在的450萬x奴受害者。沒錯,這組數據中,就包含450萬X奴,佔全球現代被奴役人口總數的10%,而這個數字在近年是一直在增加的。你說人類在進步?不,我只看見了罪惡在進化,而不是社會在進步.....」

    帕塔尼似乎終於找到了成默語言的漏洞,她理直氣壯的說道:「所以我們更要打擊這種犯罪!阻止罪惡發生,解救那些可憐的人!而你在做什麼?你在和罪犯同流合污!」

    成默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帕塔尼,像是在嘲笑她的無知,「阻止?只要人類還存在,犯罪就不會停止,就算你們這次能搗毀蓬萊山,就真的能阻止人口貿易嗎?不過是地下人口交易中心換一個地方罷了!」

    頓了一下,成默諷刺道:「當然,對於你們來說是破獲了大案立下了大功,可你們真的能夠阻止犯罪嗎?那些被解救的人也許過一段時間會再次出現在市場之上,而在失去蓬萊山的這一段時間裡,大量的人販子們找不到買家,他們會怎麼做?他們會心地善良的把手中的商品放掉?他們會停止交易?他們會控制成本,他們會盡快的變現,也許那些可憐的現代奴隸會成為器官提供者,也許會被賣到屠宰工廠,也許會連吃的都得不到活活餓死.....因此你們的正義實際毫無意義,破壞了正常的市場,只會讓一部分人過的更加淒慘,也解救不了更多身處水深火熱中的人.....當然你們的名字會出現在報紙上,會出現在新聞裡,你們會在網絡上得到尊重,被稱之為英雄....尤其是你,帕塔尼小姐,看看你,多麼的令人感動,長的如此漂亮還能夠潛入犯罪份子的老巢,掌握對方犯罪的證據....多輝煌,多靚麗,多麼能夠彰顯正義!「

    「然而,你們不過是維持了社會表面的穩定,讓人們獲得了廉價的安全感,讓統治階層高枕無憂罷了....看看這裡,看看這裡,是屬於誰的王國?全世界的精英們在這裡醉生夢死,釋放壓力,他們會不知道這裡是最大的人口交易中心?」

    帕塔尼捏緊了衣服,她遇到絕境也不曾哭泣,但這一刻她卻留下了無聲的淚水,儘管不想承認,她的內心卻產生了巨大的懷疑,懷疑自己所熱愛的正義事業是不是真的有意義,她大聲的說道:「你不過是在狡辯!照你這麼說犯罪就是合理的?」

    成默轉身朝著井泉的屍體走了過去,頭也不回的說道:「不存在合理或者不合理一說,罪惡是不會被你們這種自以為是的正義感消滅的,社會和人類的進步最終也只能依托於科技的進步和認知的加深,而你們.....不過是統治者的工具,所以別覺得自己能夠代表正義!」

    帕塔尼看著成默的背影有些迷茫,成默的話給了她極大的震撼,可她又不認為成默說的對,只是她無法反駁而已,帕塔尼看到成默在井泉的屍體上翻出了手機,不甘心的開口問道:「你究竟是誰?」

    成默回道:「和你沒關係,趕緊走。」

    帕塔尼倔強的說道:「不行!薩爾曼不能白死,我要找到蓬萊島就是人口交易中心的證據,你一定知道!告訴我!」

    成默看都沒有看帕塔尼,在井泉的屍體旁站了起來,用井泉的手機給井醒發了條信息,讓他趕快來雲頂酒吧四樓,得到井醒「好」的回復之後,成默才轉頭看了帕塔尼一眼說道:「沒有意義了,現在整個蓬萊山都被燒的差不多了,估計以後這裡不會在做東南亞的人口交易中心了。」

    帕塔尼一臉驚訝的說道:「什麼?」她搖晃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抓著鳥籠的欄杆走向了另一側落地玻璃窗前,便看見了一派恍若戰爭肆虐過的淒慘景象。

    「發生什麼了?」想到成默說過的話帕塔尼心中並沒有太多喜悅,語氣因此呈現出複雜的情緒。

    「我沒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成默冷冷的說,接著他看了眼帕塔尼又說道:「如果你還不走,我可不保證等下你還能走的掉!」

    帕塔尼猶豫了一下,「告訴我,我同事薩爾曼的屍體在哪裡?」

    成默沉默了一下,淡淡的說道:「最後幫你一次,等下我會發信息給你告訴你同事的屍體在那裡,現在趕緊離開,要不我會重新把你銬回欄杆上。」

    帕塔尼沒有說「謝謝」,她將披在身上的黑西裝的扣子扣好,走到了成默身邊,逼視著他說道:「我一定會查到你的真實身份的!如果你也是犯罪份子,我發誓我一定會抓到你!」

    面對帕塔尼決絕的目光成默淡然的說道:「抓我?那你不如研究黑死病,看看這個罪惡毒瘤為什麼到現在還存在。」

    「我會的!」帕塔尼頭也不回的朝著門口走去,很快就推門而出,消失在成默的視野之中。

    成默收回目光,坐到了猩紅色的沙發上靜靜的等待著井醒的到來,他眺望著蓬萊山上遍野的火光和漫天的星光,心想:這個世界如此混沌,光明和黑暗彼此都不純粹,世界和歷史被利益驅動著滾滾向前,從來不是因為人類的善良,反而是自私的基因讓我們得以進化。

    究竟怎麼樣才是真正的正義?

    也許只有漫畫裡的蝙蝠俠才能代表真正的正義,身處黑暗,卻為光明執法。

    只有影,才能不偏不倚的站在公正的立場。

    「而我就是影。」成默低聲的呢喃。

    這聲音在清醒中透著一種孤獨。

goto2017 發表於 2019-9-11 19:51
第一三八章 查理醫生(1)


?    如果美好永存,那罪惡也必然永存。反之亦然。——尼古拉斯.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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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分鐘之後臉上撲滿黑色汗水的井醒出現在了雲頂餐廳的頂層,當他看到銀色的不銹鋼桌腳像是標槍一般將井醒的屍體釘在地板上,臉上流露出了難以形容的表情,又像是哭又像是在笑。

    成默細細品讀了一下井醒的表情,除了震驚、悲傷、恐懼、迷茫,還有一種像是獲得解脫的放鬆.....

    這讓成默覺得人心就是這樣的難以窺破,每個人的靈魂都被禁錮在表皮之下,大家看上去都那麼的鮮活,可實際上誰也不知道禁錮在裡面的是一個怎麼樣的靈魂,我們不知道軀殼下的喜怒哀樂,不知道他的人生有著怎麼樣的軌跡。

    每一個平凡的人都有著簡單的慾望,這些慾望驅動著我們順著時間的軌跡向前奔跑,就像腦袋前面被吊著胡蘿蔔的驢。

    即便我們每個人都清楚結局不過是一抹塵埃,但我們依舊在漫無邊際的孤獨中尋找著慰藉。

    有些人找到了愛情,有些人找到了事業,有些人找到了遊戲,有些人找到了死亡,有些人找到犯罪.....

    也或者,找到的這些東西,只是為了讓自己活下去而已。

    井醒沒有哭出來,他半跪在井泉的屍體旁邊,伸手撫了一下井泉的還沒有能夠閉上的眼睛,不可置信的問道:「誰殺了我哥!?」

    儘管井醒的表情複雜,但他的語氣裡還是飽含著一種莫可名狀的憤怒和憎恨。

    成默歎了一口氣,像是很遺憾的說道:「應該是國際刑警的人.....剛才你哥見了西園寺紅丸,然後答應了和他合作,接著他想在離開之前好好的訊問一下那個叫做帕塔尼的國際刑警,於是我就去三樓休息了一會,後面我在隱約中聽見了槍聲,上來的時候門口的兩個保鏢已經死了,我走進房間,你哥就這樣倒在地上,而那個國際刑警已經不知去向....」

    帶西園寺紅丸去提現的保鏢,就在十分鐘之前,死在了成默的槍下,順便還拿走了放在便攜冰箱裡的崔賢澤的頭顱和手掌。

    井醒有些心慌意亂,他站了起來,環顧了一下凌亂的現場,那張黑色的大理石和銀色不銹鋼組成的茶几已經四分五裂,原本應該是深藍色的波斯地毯已經被血液染成了紫色,井泉的屍體就這樣被釘在上面,像是一個布娃娃被水泥釘按在了牆壁上。

    井醒掏出手機,惡狠狠的說道:「MD,我一定要把那個臭婊子碎屍萬段。」

    成默卻按住了井醒的手,搖了搖頭說道:「沒時間了!」

    井醒甩開成默的手說道:「怎麼沒時間了?」

    成默對井醒粗魯的動作不以為意,再次按住了井醒的手說道:「你哥答應了西園寺紅丸四個小時之後出發,現在大概還有三個小時,你趕緊去準備飛機。」

    井醒再次甩開了成默的手,憤怒的看著他,睜著通紅的雙眼說道:「去你媽的B,老子管他什麼西園寺紅丸,無論如何我都要先找到那個臭婊子,不把她千刀萬剮我井醒誓不為人!」

    成默一耳光就甩在了井醒的臉上,這一巴掌打的井醒完全懵了,他看著成默楞了半晌,才怒吼道:「你竟然敢打我?」

    說著井醒就飛快的從腰間抽出了手槍,對準了成默的眉心,「王八蛋,你竟然敢打我!老子現在就叫你去死!」

    成默無視黑洞洞的槍口,看著井醒的眼睛淡淡的說道:「井醒,這不是我第一次打你,也可能不是最後一次,如果你還違背我的意願的話,下次就不會扇耳光這麼簡單了。」

    聽到成默如此囂張的話,井醒放肆的笑了起來,他拿槍指著成默說道:「你TM的以為你是誰!這裡是蓬萊山,老子說你活你就能活,老子叫你死你就得死!」

    「井醒,你得冷靜一點,槍對我沒有作用,你哥已經死了,在蓬萊山你算不上什麼角色。」

    井醒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猶豫,成默輕笑了一下,「不信?」說完成默攤了一下雙手,接著閃電般的擊飛了井醒手中的槍,然後右手卡住了他的脖子,將他從地上舉了起來。

    被舉在空中的井醒雙腳亂蹬,臉一下就脹的通紅,淚水從眼眶裡奪眶而出,嘴裡還發出「呵呵」的吐氣聲,他使勁的拍著成默的手臂,像是求饒一般,用擠出來的聲音哀求道:「放.....下......我!」

    成默搖了搖頭說道:「井醒,越是這個時候,你就越應該冷靜,作為一個弱者,面對強者時就不應該流露出敵對的情緒,更不要流淚,不要讓人看出來你很軟弱,當強者看見你不僅不討人喜歡,還很軟弱,就會殺了你.....因為你毫無利用價值.....」

    被舉在空中的井醒,無力回答,他拍打成默手臂的力度也變小了,成默鬆手將井醒扔在地上,井醒立刻垂著頭咳嗽著開始大口的吸氣。

    「先別急著恨我,聽我說完,你哥死了已成定局,但他剛才告訴我他已經叫你安排好了離開的飛機,隨時都可以走,當務之急是我們得馬上帶著西園寺紅丸離開蓬萊山,然後去瑞士,只要安全的帶著西園寺紅丸離開,到時候我們可以和西園寺紅丸分享五百億美金和六塊烏洛波洛斯。」

    頓了一下成默看著井醒說道:「現在我問你,和你哥哥報仇重要,還是五百億美金還有烏洛波洛斯重要?」

    跪在地上的井醒低著頭,成默完全看不見他的眼睛,但成默能看見井醒始終沒有偏頭看一眼就在他身旁的井泉的屍體,井醒急促的喘息未曾停歇,但很明顯,這已經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成默見井醒不說話,知道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便開口說道:「死的人已經死去,我們活著的,還得繼續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上生存下去,你哥哥自己也說過,選擇做一頭猛獸,就有了隨時準備死亡的覺悟,只要有了實力,報仇什麼時候都不完,當務之急就是我們自己必須變強!」

    井醒的口氣軟了下去,低聲說道:「還有三個小時,足夠時間我們找到那個婊子!」

    「沒必要節外生枝,更何況我們不能讓別人知道你哥已經死了。」

    井醒又沉默了一會,「我哥死了,我們又怎麼能保證西園寺紅丸到了瑞士會把錢和那個什麼烏洛波洛斯給我們?」

    「打開存放烏洛波洛斯的保險櫃需要崔賢澤的虹膜和指紋,如今崔賢澤的頭顱和手掌都在我這裡,李世顯也在我們的手上,而要取出五百億,則需要三個人的密碼,西園寺紅丸哪裡有他自己和崔賢澤的密碼,而我們手中有李世顯,由不得他不給!」成默解釋道。

    「萬一瑞士有西園寺紅丸佈置的陷阱怎麼辦?他這種人完全不能信啊!我哥要是還在他多少都會忌憚一點,現在我哥死了......我們動用不了蓬萊山的力量,不是砧板上的魚肉?」井醒有些擔憂的說道。

    成默淡淡的說道:「我就是保障!剛才你已經聽到過了『天選者』這種人類的存在,而我.....就是擁有烏洛波洛斯的天選者。」

    井醒抬頭一臉驚愕的看著成默,「你....是....天...選.....者?」

    成默拍了拍井醒的肩膀,「對!什麼河洛派都是唬人的,我的真實身份就是人類中最頂端的存在——天選者。」

    井醒吞嚥一口唾液,問道:「究竟什麼是天選者?」

    「擁有和神一樣力量的人。」成默回答。

    就在這個時候,有手機的聲音響了起來,成默一聽就知道是井泉的,他的手機沒開聲音,成默從褲帶子裡掏出井泉的手機看了一眼,上面顯示「查理醫生」,成默沒有立刻接,反而問道:「查理醫生是誰?」

    井醒搖頭,「我也沒見過,我只知道他是蓬萊山的實際控制者,不過他不怎麼管事,都是我哥在管,但有比較大的事情發生我哥就會向查理醫生通報。」

    成默又問:「我記得你哥哥說過這間屋子裡是沒有監控的吧?」

    井醒點頭。

    成默沒想到這個電話來的這麼巧,不接怕是不容易出蓬萊山,成默也沒有太多時間思考,只能按下了接聽,對面傳來了一個略微蒼老的聲音,「井泉,你到底在幹些什麼?怎麼漫山遍野都是火?」

    雖然是質問,但查理醫生的語調卻很平靜,似乎蓬萊山的大火並不是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並且他的英語帶著一股濃重的俄國口音,但是他念「井泉」的名字發音卻十分標準,完全不像外國人根本沒有辦法讀准中文發音。

    成默看了井醒一眼,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井泉的屍體,腦海裡千回百轉,在快速的思考該如何回答,才能不妨礙他們逃出蓬萊山。

    (有人覺得成默在替犯罪辯護,請大家看仔細一點,成默有一句話是替犯罪辯護嗎?善與惡並不是簡單的二元對立,就像光明與黑暗一樣,這點前文已經闡述過了,就像開篇引用的查理醫生的話,如果美好永存,那罪惡也必然永存。反之亦然。簡單的來說,就是沒有了人類的惡,那麼善也不會存在,所以善與惡是統一的,並且什麼是善,什麼是惡也是一個值得商榷的問題,這個就不展開討論了)
goto2017 發表於 2019-9-11 19:52
第一三九章 查理醫生(2)


?    成默深諳說謊之道的,普通人在說謊的時候最容易犯得錯誤就是會完全否定事實,這樣的謊言就是最容易被拆穿的,而聰明的謊言總是大半都是真話,只有關鍵的節點是謊言。

    成默沒有太多的時間思考,他的腦海裡已經閃過了無數種方案和可能性,這其中最便捷的自然是跟查理醫生說井泉沒有掛,只是剛好不在手機旁邊,等下就給您回過來。

    這樣說只要查理醫生暫時不計較,成默就能很容易的混過關,但這樣說的風險也十分的大,事情敗露,那就game over,偏偏這樣說事情敗露的風險也很大。

    成默自然不能夠冒這個險,於是他模仿井醒開始的口氣,用一種悲傷中蘊含這憤怒的聲音說道:「查理醫生麼?真抱歉,我哥哥已經沒有辦法接您的電話了!他在追捕那些縱火的劫匪時被對方殺死了......」

    「他沒有使用瘟疫之影?」查理醫生語氣平淡的問。

    查理醫生並沒有因為井泉的死去產生絲毫情緒波動,顯然他並不在乎井泉的死活,這對於成默來說算是個好消息,成默毫不猶豫的說道:「注射了,但對方也很厲害,他們並不是普通的劫匪,而是什麼天選者家園和自由陣線的天選者,這些人全部都受過專業訓練,甚至還有職業殺手和特種兵.....其實原本不至於如此糟糕,但我哥實在太在乎蓬萊仙境的聲譽了,為了將那些人質換出來,孤身進入了吸血鬼城堡,他成功的救出了所有的人質,然而劫匪卻不講信用,利用煙花縱火,我哥為了早點控制火勢,將所有保安全部安排去了救火,自己只帶著一幾個人去追劫匪,最後力戰不敵.....不過我哥也殺了他們四十多個人,並且臨死前還告訴了我一些關於對方的信息。」

    「能夠確定他們真是來自天選者家園和自由陣線嗎?」查理醫生問道。

    查理醫生並不關心井醒是怎麼死的,這又讓成默賭對了,成默感覺危機已經過去了一半,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我看見他們在監控裡就是這麼說的,並且我哥也說他們確實應該是天選者家園和自由陣線的人,只是搶劫蓬萊山這件事未必和這個組織有什麼關係....」

    「除此之外還查到了什麼?」

    成默並沒有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來,信息要一點點的給才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於是他說道:「暫時就這麼多!」頓了一下成默又十分堅定的說道:「查理醫生,這次我哥確實犯了不小的錯誤,但是他也為蓬萊山獻出了他的生命,希望您給我個機會,讓我來抓住這些人,為我哥報仇!也是為我哥贖罪!請您相信我,我保證能給您一個完美的答案!並挽回蓬萊山的損失!」

    電話那邊的查理醫生稍稍沉默了一會,過了須臾他才開口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井醒。」

    「井醒,你來鹿台頂層,我見見你!」

    ——————————————————————

    井醒開電瓶車送成默到鹿台,一路上都在和成默說應該注意的一些事情,離開之前成默吩咐井醒把飛機安排好,隨時準備走,並叫井醒把程蕭和沈夢潔接上,井醒應了「好」,又憂心忡忡的叮囑成默千萬不要露出馬腳,便轉身匆匆的離開。

    井醒的心情成默能夠理解,在井醒看來成默代替他去見查理醫生實在太冒險了,但成默執意如此,井醒也沒有辦法,只能祈禱一切順利,如今他不僅是和成默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蚱蜢,成默還關係著他的切身利益。

    可成默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殺死井泉,是因為井泉打算離開蓬萊山喪失了利用價值,不過就算井泉選擇留在蓬萊山,成默也不會讓井泉繼續活下去,完成臥底任務和五百億與七塊烏洛波洛斯之間該如何選擇,成默不會猶豫。

    可如果有機會既能完成臥底任務又能拿走五百億與七塊烏洛波洛斯,成默還是願意嘗試一下的,眼下去見查理醫生,就是一個機會,只要能扔井醒繼續留在蓬萊山,任務也還不算徹底的失敗。

    井醒走後,成默在侍女的帶領下,沿著之字形的迴廊穿過了修的像是洪崖洞一般的建築群,蓬萊山的火情並沒有影響到修在懸崖峭壁之間的鹿台,如果不是蓬萊山上濃煙滾滾,在鹿台中根本就感覺不到蓬萊山出了事情。

    實際上鹿台也沒有受到蓬萊山的影響,這裡依舊載歌載舞,音樂沒有止息,那些誘人的舞蹈和詭異的儀式也還在繼續,成默大約走了二十分鐘才到達鹿台最頂層的樓宇,這個位置已經接近了山頂,但卻還有一段人力難以企及的距離。

    成默仰頭看了一眼掛著「仙居殿」的二重簷宮殿,在侍女的引導下徑直走了進去。

    跨進了開著的大門,轉過了中國畫畫的超人屏風成默卻有些驚愕,因為裡面的裝潢不僅不中式,還十分的怪異,屋頂被塗成了血紅色,牆壁上則貼著紫色的天鵝絨牆紙,上面除了掛著一些稀奇古怪的油畫,還掛這各種白森森的動物頭骨,其中最主要的是恐龍頭骨。成默晃眼過去就看見了霸王龍的頭骨,三角龍的頭骨,易特龍和迅猛龍的頭骨也豁然在列......

    這其實也不算什麼,獵人在炫耀自己的戰績時也會這樣做,在家裡掛個虎皮或者動物頭的標本,掛頭骨稍微另類了一點,但也還能夠接受,畢竟博物館展出的也就是這些骨頭的完整版。

    可當成默把視線轉向正對著門口的牆壁上時,饒是成默如今見多識廣,也不由得大吃一驚,要換個人肯定會驚訝甚至害怕的說不出話來,因為正面的一整面牆壁是一個櫃子,櫃子裡放著各種各樣的人類頭顱。

    不僅僅是人類的頭骨,還有纏繞成木乃伊的頭、被防腐劑泡著的活生生的人頭,以及拳頭大小的乾屍一般的綠色頭顱.....

    這奇跡詭異的裝修風格加上各種各樣的頭骨看的成默都有點頭皮發麻,彷彿此時他並不是身處一座宮殿,而是一間鬼屋。

    成默按下心頭的不適,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卻發現這些頭顱全都是「古董」,並不是現代社會的產物,而是歷史上各個國家製作的「人頭飾品」。

    成默正在瀏覽這些頭顱的時候,一個非常磁性的聲音響了起來,並且還是標準的中文,「是不是很漂亮?你正在看的是亞馬遜西瓦洛部落用縮頭術製作的敵人的頭顱,他們認為敵人死去之後靈魂仍然會作祟,所以會將敵人的頭顱割下,先在表面塗滿鹽晾曬十天,再用獸皮沾著玉米油擦乾淨,將可卡樹膠和龍舌蘭以1:2的比例調勻,將人頭浸泡在裡面三十天,接著掛起來晾曬九天,然後用普特勾取出腦組織和肌肉組織,灌入木屑,用獸皮裹住塞進打掉牙齒的公羊嘴裡入胃,次日取出,由巫師做法,將他們的眼睛和嘴巴縫上,整個頭顱就會變的只有拳頭大小.....而這樣的頭顱能將敵人的靈魂永久的禁錮在頭顱之內,永遠不能轉生.....」

    成默扭頭就看見了一張非常有特色的鞋拔子臉,有特色到絕大多數人一眼就會記住這樣一張臉,深邃而湛藍的眼睛裡有湖泊一般的淡藍色,作為白種人,他的鼻子並不高挺,而是蒜頭鼻,嘴唇略厚,不過並不大,總而言之這是有著深刻記憶點的臉孔,不好看也不難看,但你看過之後卻不會忘卻,聽聲音很明顯他就是查理醫生。

    成默略微打量了一下查理醫生,年紀大約六十歲左右,有些微胖,年輕的時候大概是很有男人味的典型俄羅斯人,成默稍稍鞠躬,用低沉的語氣裝成悲傷的樣子說道:「查理醫生,非常抱歉這麼晚打攪到您。」

    查理醫生笑著揮了下手,他手指上套著非常粗大的水晶戒指,像是遊戲裡面的道具,「沒什麼打攪不打攪的,發生這些事情你也不想........不論是蓬萊山的事情還是你哥哥的事情都看開點.....」

    成默再次鞠躬,用一種感激的語氣說道:「謝謝您的寬容,是我們兄弟倆的工作沒有做好,才讓蓬萊山蒙受了如此大的損失,但請您放心,我一定會將這件事追究到底.....」

    查理醫生再次笑了一下,他的笑容總讓人覺得很悲傷,他指了指一旁的紫色的天鵝絨沙發說道:「先不說這些,我們坐坐,隨便聊聊,我已經很久沒有和人說話了.....」

    成默應了聲「好」,跟著查理醫生向著放置著頭顱的巨大櫃子走了過去,沙發就在櫃子的下面。

    「坐!」查理醫生先坐在了長沙發的主位上,成默便坐在了側面,他低頭就看到了正方形的玻璃茶几裡面關著兩隻白化眼鏡王蛇,兩條像是玉器雕刻而成的眼鏡王蛇正立著身子,膨脹著脖子用黑寶石一般的眼珠子盯著他。

    查理醫生注意到了成默的視線,說道:「Moby和Sheba,它們是我的寵物.....海盜們都喜歡養著眼鏡王蛇來看守財寶,因為它毒性強烈善於捕食,是最聰明的蛇類,而我則養著它們來看守我的收藏品.....可別小瞧我的收藏品,除了一些獵物的頭骨是我自己的戰利品,其他都是大價錢買來的....來的可不算容易。」

    成默實在不知道查理醫生說的屬於他戰利品的獵物是指的什麼,但只能認為是那些動物的頭骨,當然也不排除那些人類頭顱是查理醫生親自製作的,要不然他怎麼會將製作流程說的那麼詳細。不管怎麼樣成默都覺得查理醫生的收藏雖然很另類,但是算的上有趣,於是他由衷的說道:「您的收藏品可比什麼金銀財寶有意思多了!」

    查理醫生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道:「真高興你能這麼認為,原來我認為科學就是我的信仰,人類的價值就在其中。但當我研究歷史之後,發現了一個秘密.....人類都是任意妄為,毫無存在意義的物種.....說實話我現在很討厭人類,所以寧願和那些可憐的克隆人打交道.....起碼他們有明確的存在意義,就是愉悅身為造物主的人類!」

    頓了一下查理醫生從裝著兩隻白化眼鏡王蛇的玻璃櫃茶几上拿起一個銀色的酒壺,問道:「要來一杯嗎?」

    成默搖頭,「實在沒有心情喝酒,我現在只想盡快抓住那些可惡的劫匪,給您和我哥哥一個交代.....」

    查理醫生擰開銀色酒壺的瓶蓋,隨意的從茶几上拿起一個碗一樣大的金色頭骨酒杯,嘩嘩的到了琥珀色的酒液進去,仰頭喝了一大口,放下頭骨酒杯之後查理醫生說道:「這不過是件小事,它影響不了蓬萊山的存在,天選者家園和自由陣線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小組織,它們翻不起什麼浪花,蓬萊山已經存在了四十多年,以後也將繼續存在下去.....人類沒有了蓬萊山不行,沒有了地下人口交易市場也不行。」

    接著查理醫生又朝頭骨酒杯裡倒了酒,轉頭看著成默問:「知不知道那些失蹤人口除了被賣到漁場、礦山、妓院之外,最大的去處是哪裡?」

    成默搖頭。

    「被用來做人體實驗......我們黑死病既是賣家也是買家之一,除了我們黑死病,其他不少醫學研究機構都從我們這裡買用來做臨床實驗的人,當然並不會想普通人想像的那麼殘忍,實際上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被病魔和生活折磨的自願成為試驗品的....知道為什麼米國唯獨允許天竺做仿製藥嗎?因為天竺給米國醫療機構提供了最多的人來做臨床實驗....」

    查理醫生揮舞起頭骨酒杯,大聲的說道:「這就是大人物們對我們黑死病緘默不語的原因,我們幹的違法犯罪的勾當,卻是在造福全人類!」

    查理醫生一口喝乾頭骨酒杯裡的酒,將頭骨酒杯扔在茶几上,笑著說道:「人類真是一種虛偽、噁心又自欺欺人的物種!」

    成默看著查理醫生的笑容,再次覺得人心真是複雜,他從來沒有看見過一個人能笑的如此傷心。

    查理醫生吐了一口氣,一隻手摸著下巴,看著成默說道:「好吧!井醒.....說看看,你對謊言這種事怎麼看?」

    成默的心猛的向下一沉,他不清楚查理醫生是不是意有所指,但他依舊鎮定自若的說道:「在絕大多數的眼中,說謊是說謊者為了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欺騙他人的不道德行為,也是最令人反感的行為之一,《伊索寓言》中《狼來了》的故事家喻戶曉,就能說明人類對於謊言是多麼的深惡痛絕。」

    「但在我看來,說謊是人類永遠無法避免的行為,就連上帝也不把說謊列進七罪宗裡,撇開社交離不開善意的謊言,實際上說謊是一門技術含量很高的藝術,我們普通人說謊,基本上都是為了掩蓋自己所犯的錯誤,這種謊言算不上藝術;而職業騙子們,則會精心的設置各種圈套,來賺取利益,這裡面有很糟糕的騙術,比如重金求子;比如電信詐騙;比如賣保健品詐騙等等,這些都是很低端的騙術,算不上藝術。」

    查理醫生饒有興致的問道:「那什麼謊言算的上是藝術?」

    成默說道:「『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這就是最藝術的謊言之一。鑽石騙局是人類營銷史上的傳奇,算是教科書般的傳播學案例,這是個橫跨百年,覆蓋全球的超級騙局。這種騙局稱得上藝術。除了鑽石騙局,還有超級大騙子查爾斯·龐茲所設計的最經典的旁氏騙局,這種也屬於藝術。」

    查理醫生點了點頭,「鑽石騙局和旁氏騙局,勉強可以稱之為藝術,但凡是藝術都能夠能冠以偉大這個形容詞,那什麼謊言稱得上偉大?」

    成默說道:「那些出自偉大造夢者的謊言。他們的謊言不是為了掩蓋自己的錯誤,也不是欺騙一部分人來追求利益,而是欺騙所有人,給所有人編織一個美夢,讓這美夢給予人力量、給予人勇氣,給予人希望.....他們讓不可能變的可能,他們讓夢想照進現實。」

    稍作停頓成默低聲說道:「比如最著名的一句:『Proletarier aller L?nder, vereinigt euch!』」(德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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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零章 查理醫生(3)


?    查理醫生湛藍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種由衷的欣賞,他一邊搖著馬臉,一邊鼓著掌說道:「說的真棒!」

    成默並沒有因為查理醫生的態度覺得欣喜,反而愈發覺得對方的表情難以揣摩,他完全看不出來查理醫生是不是知道他不是井醒了。

    關於冒險偽裝成井醒來見查理醫生,成默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做出的決定。

    一來查理醫生根本沒有見過井醒,甚至連井泉都沒能見過查理醫生幾次,基本都是電話聯繫;二來成默已經問清楚了所有的細節,鹿台是查理醫生的地盤,根本沒有人知道井醒是誰,即便是在蓬萊山,所有的管理人員基本上是只認電話不認人。

    實際上蓬萊山的管理主要依托於一個叫做「瘟疫」中央電腦,每個人的手機就是他的身份證件,每個工作人員每天的工作任務都是由電腦發佈和監督,井泉的作用不過是處理一些突發事件,以及發揮一些社交作用。至於井醒更是無足輕重,最多相當於一個保安頭目,蓬萊山如此之大,井醒在蓬萊山呆的時間又不多,所以成默只要拿著井醒的手機偽裝成井醒並沒有什麼問題。

    成默覺得事情有些詭異,如果查理醫生知道他不是井醒,為什麼又不說?如果不知道,為什麼言辭之間又讓他覺得對方知道他是誰呢?難道是自己的感覺錯誤,一起只是巧合嗎?

    成默滿心疑惑,但他並不擔心,反正他處在載體狀態,掛了也不過損失一些經驗值而已,並不是不能承受的損失,而此刻真正的井醒應該已經帶著程蕭、沈夢潔和西園寺紅丸等在了山下的水上飛機航站樓,隨時準備離開,假設讓井醒來的話,那麼就有可能所有人都走不掉,這就是成默執意由自己代替井醒來的原因。

    「問題不大。」成默心想,隨後開口說道:「您過獎了,不過是一些粗淺的見識而已。」

    「以你的年紀,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已經不容易了,現在的世界到處充斥著**樂,年輕人們並不明白什麼是苦難,能主動的去思考已經不容易了,還能說的有理有據令人信服就更難得,所以不要謙虛.....」查理醫生說道。

    「**樂沒有什麼不好的,思考的少未嘗也不是一種幸福。」成默說。

    查理醫生聳了聳肩膀,「那是當然,我年輕的時候也迷戀《超人》、《蝙蝠俠》,我這裡還收藏了全套的初版《超人》漫畫,02年的時候花一百六十萬美金拍買來的,除了漫畫我還有《超人》的道具服,年輕的時候我穿上還挺合適,如今穿上就只能看見微凸的肚腩了......」

    成默笑了一下沒有說話,臉上流露出一種「你叫我來不是為了和我聊這個」的表情。

    查理醫生也看出了成默的疑惑,開口問道:「這次蓬萊山又要重新修建,你有沒有什麼建議?」

    「我?」成默沒想到查理醫生居然會問他這樣一個問題,有些疑惑。

    查理醫生拿右手食指在空中轉了一個圈,「你也看到了,我的欣賞品味比較另類,如果按照我的想法來弄,估計蓬萊山不會有客人來了.....」

    成默環顧了一下色彩斑斕的房間,確實相當的古怪,血紅色的屋頂配深紫色的天鵝絨牆壁,光是配色就不符合絕大多數人的審美,坐在這樣的房間裡,讓人覺得像是.....在什麼邪惡巫師的住所一般。

    「您的品味是有點與眾不同,但看習慣了,其實也還不錯。」成默勉為其難的說。

    查理醫生「哈哈」笑了一下,「真的嗎?知道我最大的興趣愛好除了收集頭顱之外還有什麼嗎?」

    成默搖頭。

    查理醫生十分開心的笑著炫耀道:「除了收藏頭顱,跟華夏人一樣,我是房地產的忠實信徒,因此我很愛買房子,不過我只買鬼宅,比如臭名昭著的鬼屋拉勞裡宅邸,就在我的名下,這所鬼屋之所以有名,是因為19世紀的貴婦拉勞裡夫人在閣樓裝了一個酷刑室,用來肢解奴隸取樂,據說她死後,靈魂一直在此盤旋,很可惜我在那裡住了幾個月都沒有能遇到勞拉夫人的靈魂.....」

    頓了一下查理醫生打了個響指,得意的說道:「是不是覺得我很酷,其他人都有海濱房產,我有幽靈財產。」

    成默覺得天選者的實力似乎和性格的奇怪程度成正比,凡是叫人看不透又古怪的人絕壁是高手,因此眼前的查理醫生一定是個高手,他感慨道:「您何止是酷,應該說是酷的沒邊了。」

    「有空你一定要去我的全球各地的宅邸裡住一住,裝修風格超棒,五彩斑斕的像是蝴蝶的翅膀,夏天不開空調都會很涼快,並且環境相當的安靜,很治療失眠,自從成為了天選者,我很難入睡,但在我的鬼宅裡,我總是能輕而易舉的睡著.....」

    「其實我覺得您應該開一個網站,專門租賃您收購來的鬼宅,供全世界的同好者來感受一下。」

    聽到成默的建議查理醫生興奮了起來,「租賃?不,我不差錢,不過你的主意挺棒的,我覺得他們住過之後只要寫一篇遊記發在網站上就好了!錢什麼的一點也不重要!」

    「這個就隨您高興了。」成默說。

    接著兩人又討論了一下開設網站的細節,連網站的名字「幽靈之家」都起好了,查理醫生表情愉快的說道:「很久沒有和人聊的這麼開心了.....對了,我們剛才說到哪裡了?」

    查理醫生想了一下,用手指點了點成默,像是回憶起了什麼,「我覺得這場大火燒的挺好的,剛好我早就看煩了那些古板的建築,你對蓬萊山的重建有什麼意見?」

    成默想了一下說道:「如果說是重建的話....其實原先的蓬萊山作為一個度假山莊沒什麼可挑剔的,如果一定要雞蛋裡挑骨頭的話,在我看來風格有些奇怪,絕大多數建築都是中式風格,但又混雜著吸血鬼城堡這樣的西式建築.....」

    「說,繼續說!」查理醫生揮了一下手,巨大的水晶戒指在燈光下閃耀著炫彩的光。

    「不如把蓬萊山按照地域和年代劃分,融入更多的其他風格的進來,就像賭場裡的西部牛仔小鎮,真實的還原一個時代,除了華夏之外,我覺得可以添加日本江戶風格的區域,還有莫臥兒王朝風格區域,另外神話廣場那邊可以改造成歐洲中世紀風格區域.....還可以增加一塊未來風格的幻想城市.....我覺得這樣會更加有意思一些,對於其他國家的客人來說也更加友好!」

    查理醫生點著頭說道:「很不錯的建議,想像一下,會比現在有趣多了,不過工程有些浩大,必須多找一些歷史建築學家來還原,幸好問了你,要不然我一定會把蓬萊山改成一座全球最大的鬼屋......雖然這裡本來就是妖魔鬼怪的樂園.....」

    「只要您喜歡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可以,吸血鬼城堡那種風格就挺不錯。」

    「還是你的主意更棒,有錢人平時已經做夠了吸血鬼,來蓬萊山繼續讓他們做吸血鬼,這個對待吸血鬼實在不夠公平,實際上吸血鬼不過是種在人類迫害下四處逃竄的邊緣生物,他們何德何能能和那些有錢的大人物相提並論.....」

    「如果您覺得我的主意更好,那麼將是我的榮幸。」成默說。

    查理醫生打了個響指,站了起來說道:「那就這麼決定了。」

    成默也跟著站了起來,「如果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那我就先告辭了。」

    「還有一件事,那就是重建蓬萊島這件事,我交給你負責....你務必幫我做好,我實在沒有精力去尋找和應付那些歷史學家、設計師和建築商.....」

    成默有些驚訝,「您是說重建的事情交給我負責?」

    查理醫生雙手大力的拍了拍成默的肩膀,「對!全權交給你,我會授權給你的,這樣你就能通過『瘟疫』來調配蓬萊山的金錢、資源還有人力了......」

    雖然相當的出人意料,但成默還是很快恢復了平靜,他稍稍鞠躬之後說道:「謝謝您的信任。」

    查理醫生微笑,「沒什麼好謝的,給誰做都是做,不過你剛好讓我覺得看對了眼。」

    「對於您來說也許是件無足輕重的事情,但對於我來說卻意義非凡。」

    「這個活也沒有那麼輕鬆,好好幹,如果做的好的話,以後蓬萊山就歸你管,跟井泉一樣。」查理醫生說。「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

    「好的,去吧!孩子,我馬上就會通過瘟疫給你授權,你先把眼下的爛攤子收拾一下,安排那些有錢人滾蛋,保衛留下,員工暫時遣散.....」

    「呼.....」舒了一口氣,查理醫生說道:「蓬萊山終於可以安靜一陣了.....」

    成默猶豫了一下問道:「那關於劫匪的事情怎麼處理?他們拿走了我們五百億美金。」

    查理醫生毫不在意的說道:「天選者家園與自由陣線啊!這件事在你先查著,有結果了告訴我.....」成默應了聲「好」又跟查理醫生告了辭,便向門口走去,出了仙居殿,帶著鹹味的海風席捲過來,成默眺望遠方,星光淡去,天際泛起了魚肚白,漫長的一天過去了,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似乎獲得了一個最完美的結果,只是事情未免也太過順利,順利的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這讓成默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可他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作為載體,並不會遇到致命的危險。」成默心想。

    就在這時井醒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成默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看到手機裡「蓬萊山」標誌的APP彈出了一條通知,成默劃開,上面顯示:「由於您已被升級為A級權限,需要您重新輸入面部信息和指紋信息,請您按照提示操作......」

    ————————————————————

    就在成默離開仙居殿的時候,查理醫生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通過中央電腦瘟疫完成了對井醒手機管理權限的升級之後,便撥通了一個電話,漫長嘟聲過去,那邊終於接了電話。

    「嘿!查理,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幹什麼?跨年夜你不應該好好的呆在你的鬼屋裡和鬼魂過夜麼?」

    「MD,你這個王八蛋,不是你害的,老子早就躺在棺材裡睡覺去了!你到是告訴我一下,你弄了什麼人到蓬萊山來?居然敢放火把蓬萊山燒了,還勒索了五百億美金!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瘋狂嗎?」

    電話對面的人笑了一下說道:「五百億?還真是一個不小的數字,我們年輕的時候弄個五百萬美金都不容易啊!時代發展的實在太快了!.....不過,年輕人有衝勁一點不是好事嗎?」

    查理醫生沒好氣的說道:「老子現在年紀大了,只想安穩的過日子,受不了這麼大的刺激,麻煩你別搞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害我,我還想多活幾年,多抽幾口大煙,多喝幾口老酒,看看海上的日出和落日。」

    「我的天,這還是我當年認識的那個憤怒青年查理大帝嗎?想當年你可是信誓旦旦的要改變世界,要創造一個新時代!如今就只想抽幾口大煙,喝幾口老酒,平平淡淡的度過一生?」

    查理醫生淡淡的說道:「發生那件事情之後,我早就不是當年的我了,勉強能活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不想在折騰了,不管你要做什麼,別扯上我,實在不行,蓬萊山我都不呆了,反正我世界各地那麼多房子,隨便窩在哪裡不行?」

    「查理,別這樣.....你要也走了,我幹不過洛克菲勒那群萬惡的資本家,這個不公平的遊戲大家已經玩的太久了,應該讓它終結了。」

    查理歎息了一聲說道:「尼布甲尼撒,大家犧牲的還不夠多麼?你還要繼續下去?」

    如果成默此刻在附近聽到尼布甲尼撒這個名字,一定會更加的震驚,因為這是傳說中的黑死病背後的控制者,擊殺懸賞最高的天選者,更重要的是,尼布甲尼撒是十二神將中排名第二神將。

    「查理,我們都知道,為了獲得有價值的事情就必須得犧牲,更何況是改變世界這種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為此我們已經犧牲的夠多了,現在這個世界也並不是不能接受,你說是嗎?何必讓這些年輕人走上我們的老路,那實在太難了....」

    「那你也應該知道艱難的事情和正確的事情,通常都是同一件事情不是麼?越是有意義的事情才會越艱難......」稍作停頓之後,對面輕聲說道:「更何況,天選者的世界,從來沒有就沒有『容易』這兩個
goto2017 發表於 2019-9-11 19:54
第一四一章 誰是黃雀


?    (先更一章,稍後還有一章)

    成默通過完成驗證之後,手機開始了自動更新,蓬萊山上的網速相當的快,不過幾秒鐘,下載圖標就已經轉完,桌面上更新了一個圖標多了一個圖標。

    原來的銀色的蓬萊山標誌變成了金色的,成默點進去,就出現了蓬萊山的地圖,上面能實時顯示目前的遊客數量,並能查閱各種數據,比如員工數量與遊客數量,又比如營業額之類的,不過此刻的地圖上到處都有火焰和濃煙的標誌,所有數據已經為空。

    另外,還有地圖右下角有兩處在一片陰影之中,成默點擊了一下,顯示的是您暫時沒有權限查看。

    接著成默研究了一下地圖的下方的圖標,成默看到一個筆記本的圖標上顯示著待辦事項「2」,打開一看,記事簿上寫著:「緊急——請消滅所有火情,並發佈命令維持前門廣場秩序,保證賓客有序撤離。」

    「待辦——遣散普通員工,尋找設計師重建蓬萊山。」

    成默點了一下「緊急」的那一條,蓬萊山的地圖消失,手機上跳出了一排聯絡人,全是蓬萊山的各個部門的安保負責人,下面還有一個麥克風的標誌,麥克風的下面寫著:「請發佈您的命令」。

    成默猶豫了一下按住麥克風說道:「請各個單位負責好自己所在的區域,消滅所有火情和隱患,並請前門的安保負責人安撫好客人,並告訴他們天亮之後就會安排大家撤離,並請機場做好撤離賓客的工作。」

    鬆開麥克風,成默就看見了讀條,接著信息轉換成了文字群發出去,立刻成默就能看見手機屏幕上那些聯絡人後面陸續出現了「接受任務」四個字......

    成默正準備退出「蓬萊山管理系統」卻收到了一條回復,是來自機場負責人的,對方問道:「是所有人都無條件放行嗎?」

    想了一下,成默回道:「是,但暫時先不要對外公佈,等九點之後公佈。」

    對方很快回了個「遵命」。

    成默不得不在心中感慨了一下蓬萊山管理系統的先進,簡直把蓬萊山的經營做成了一款經營遊戲。

    接著成默又點進了新增加的烏鴉面具圖標,手機屏幕上瞬間彈出了一隻很萌很Q的烏鴉,它抱著一個玻璃奶瓶,發出了有些聒噪感的聲音,「尊敬的見習醫生7959,我是瘟疫,請問您需要什麼幫助?」

    成默猶豫了一下按住麥克風說道:「你有什麼能夠幫助我的?」

    可愛的卡通烏鴉瘟疫抱著奶瓶在屏幕上一邊蹦蹦跳跳一邊張著嘴巴說道:「見習醫生的權限有這些!」

    手機屏幕上出現了無數排字,成默滑動屏幕掃了一眼,沒有什麼特別的,基本的包括酒店、機票、火車票預定,另類的有槍械全球送達,無人機遠程支援,人物信息查詢,以及全球證件辦理等等......

    總而言之擁有了「瘟疫」讓人覺得自己下載了某個特工軟件,除此之外,還有很多需要積分兌換的物品,比如「瘟疫之影」、「瘟疫之血」等等一些黑死病研發的藥物.....

    成默此刻也沒有時間多研究,開著電瓶車先去雲頂酒吧拿了裝有崔賢澤的頭顱和手掌的便攜冰櫃,接著直奔前門廣場,拿著井醒的手機出了蓬萊仙境,也幸好如今這個手機已經完全轉換成了他的身份,要不然出來的也不會這麼順利,必須井醒回到上面來接他出去。

    出了蓬萊仙境,成默一個人坐纜車下山,又乘坐小火車回到了接待大廳,成默打了電話給井醒,井醒叫成默走六號口登機,成默提著便攜冰櫃走6號口通過了一個漫長的全封閉甬道上了飛機,進入機艙一看,除了井醒、程蕭、沈夢潔之外,還有雙手被銬著的李世顯和一左一右夾著李世顯的兩個華夏人,這兩個華夏人大概是井泉的心腹。

    而戴著一角仙人面具的西園寺紅丸和另一個他沒有想到的人坐在飛機的最後面,那個人就是西班牙胖子弗洛蘭。

    戴著一張普通面具的成默並沒有多看西園寺紅丸,他並不想西園寺紅丸發現自己是誰,因此還特意叮囑了叫井醒讓程蕭和沈夢潔也戴好面具。

    成默在坐在第一排的井醒身邊坐下,低聲說道:「可以起飛了。」

    井醒點頭,起身走到了駕駛艙叫飛行員起飛,便回到了座位上,隨著引擎的聲音變大,水上飛機開始加速,須臾之後飛機就脫離了水面,仰頭飛向了馬來半島的方向。

    ————————————————————————

    就在成默離開蓬萊山的時候,雲頂酒吧冷凍室裡,一個人形的黑色塑料布包裹從裡面被鋒利的指甲劃開,面色慘白的井泉像從墳墓裡爬出來一般,從將他包的嚴嚴實實的黑色塑料布裡爬了出來,他身上的黑襯衣前前後後都染著大片殷紅的血跡,心臟位置還有一塊破洞,破洞處一塊醜陋的疤痕,像是被燙傷了一般,皮膚上全是褶皺。

    井泉撫摸了一下胸口的位置,雙手握緊了拳頭,低聲說道:「居然敢殺我?居然敢殺我!林之諾你很棒,我會叫你後悔做人!」

    不過井泉想到林之諾那鬼神莫測的強悍實力,又有些失望和憤怒,他一拳轟向了冷藏室的牆壁,厚實的混凝土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以井泉的拳頭為中心出現了像蛛網一般的裂痕,這一擊像是來自吊著破壞球的錘車,力量強的讓人咋舌。

    死裡逃生之後井泉覺得渾身上下都鼓蕩著使不完的力量一般,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覺得似乎有冰晶在他的掌心凝結,井泉沒有在意,快步的走到了冷藏室的門口,然而抓住木質的把手搖晃了幾下,發現門被反鎖住了,井泉抬腳蹬向了看上去十分沉重的鐵門,沒料到「匡」的一聲,鐵門瞬間就飛了出去,直直的插進了廚房的不銹鋼櫃子上,發出了難聽的劇響。

    井泉自己也沒有料到自己輕輕一腳會有如此大的力量,他先是有些驚訝,注射了「瘟疫之影」確實能給他一種自己能夠毀天滅地的錯覺,但實際上「瘟疫之影」強大的並沒有現在這麼誇張,不會超過人體機能的上限,但剛才他不過輕輕的一腳就讓冷凍室的鐵門飛了出去,這個遠超了平時他注射「瘟疫之影」的表現。

    井泉瞧著像利刃一般插進不銹鋼碗櫃的鐵門喃喃的道:「莫非新的瘟疫之影要死亡之後才能發揮真正的威力?」井泉想不出答案,但他也不在意原因,只是略作思考臉上浮現出了殘忍的笑容便快步穿過了廚房。

    對於井泉來說,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蓬萊仙境,追上林之諾和西園寺紅丸.....




   


第一四二章 造物主


?    (補昨天欠的一更)

    剛給井泉做完心臟移植手術的查理醫生覺得自己有些疲勞,不過他依舊站在一具奇怪的屍體前面發呆,這具屍體頭部與人類無異,除了毛髮茂盛一點並沒有什麼區別,但微張的嘴裡泛黃的牙齒十分尖利,和人類的牙齒完全不一樣,吐出來的舌頭更格外細長,像是信子。上肢粗壯,肌肉像是堅硬的大理石,上半身很多地方都覆蓋的有細細的鱗片,從肩胛骨向下,鱗片越來越密,在無影燈下散發著油亮的光芒,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美。

    但更奇特的是這具屍體的下肢,兩條強壯的腿像是不能放直一般,側拱在手術台上,乍一看像是青蛙的腿,但仔細看區別又很大,最主要是它的四根腳趾之間沒有蹼,上面的指甲又黑又利,彷彿被劃一下就會被開腸破肚。屁股後面還跟著一根長滿鱗片的尾巴,如同長了鱗片的袋鼠尾巴,此刻正軟軟的吊在手術台邊。

    此刻這具屍體的心臟已經被取了出來,胸部左側只剩下一個空腔,在燈光照射下,裡面的血管和肌肉組織纖毫畢現,那些血紅色的肌肉還在蠕動,血液沿著導管流到一旁不銹鋼和玻璃組成的機器中,再從機器返回身體。

    很明顯它還沒有完全喪失生命體征,因此說它是屍體其實也不準確,可毫無疑問,只要關閉了一旁的「心肺旁路機」(做心臟移植時代替心臟工作的機器),很快它就會死亡。

    查理醫生撫摸了一下屍體鼓著腱子肉的下肢,大腿上的鱗片嚴絲合縫,有著金屬般的質感,比普通的動物鱗片更加的堅硬。

    查理醫生閉上眼睛輕輕的揉捏著奇異生物的腿部,自言自語的輕聲感歎道:「真是完美啊!這樣的肌腱結構能夠減小衝擊力,相當於增加了腿部的強度,這種特殊的腿形像彈簧一樣,不僅能使雙腿的爆發力更強,還在兩個肌腱之間增加一定的柔順性......」

    「尾部對側向衝擊具有抵抗作用,能夠增強其側向穩定性。其實擺尾巴的原理很簡單,就是角動量守恆.....」

    查理醫生低頭看著這具奇異生物的身體,眼睛裡放出了熱切的光芒,「這麼久沒有回伊甸園,沒想到我們終於能夠創造出不輸給上帝的生物.....終究是生物技術發展的比機械電子技術更快一步,在機器人還在為了能夠平衡行走苦苦掙扎的時候,我們黑死病已經讓人類晉陞到了造物主的行列....」

    查理醫生關掉了一旁的「心肺旁路機」,手術台上的身體開始劇烈抽搐起來,鎖著四肢的不銹鋼手銬居然被大力拉扯的有些變形,怪物醒來過來,它睜開眼睛發出了一聲奇怪的嘶吼,在不大手術室裡恍若雷鳴。

    接著血液從它的嘴裡湧了出來,它的眼睛也開始失去光彩,一種絕望的悲傷也從它的眼睛裡流了出來,在無影燈下如閃耀的鑽石。

    查理醫生用悲憫的眼神看著它低聲的說道:「想在善和惡中作造物主的人,必須首先是個破壞者,並砸爛一切價值。也就是說,最大的惡屬於最高的善。不過,後者是創造性的善.....說給你聽.....你又怎麼會懂......」

    ——————————————————————

    成默一行人先是乘坐水上飛機到了馬來半島的東部小城美塞拉,到達美塞拉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但一行人均無心用餐,馬不停蹄的乘坐汽車直奔吉隆坡,汽車行進在路上的時候成默從井醒那裡拿了鑰匙,親自解開了李世顯的手銬。

    成默取下手銬之後,刻意改變了聲線,滿腔誠意的用英文說道:「李先生,之前我們的關係是敵人,但那是由你主動挑起的,過錯方不在我,我也能夠體諒你為了父親鋌而走險的舉動,我們華夏的聖賢孟子有句話說:『孝子之至,莫大乎尊親;尊親之至,莫大乎以天下養』,儘管我不讚賞您的行為,但我覺得您的精神還是值得嘉獎,我們華夏人一直認為為了『孝』,做任何事情都是可以體諒的,因此現在我打算原諒你,畢竟我們之間也算不上有什麼深仇大恨。」

    李世顯揉著發酸的手腕,表情像是要哭泣一般的低聲說道:「謝謝.....」

    成默看了一眼坐在後排的西園寺紅丸,毫不避諱的說道:「反而是這位西園寺先生不僅把你視為籌碼,還出賣了您,您仔細想看看他殺掉了崔賢澤,把人頭和指紋送給了我,是不是一開始就計劃好的把你們兩個當做炮灰?」

    成默在飛機上並沒有解開李世顯的手銬就是等這一刻,水上飛機上的噪音奇大,不便於他激化李世顯和西園寺紅丸的矛盾。

    李世顯滿眼怨毒的回頭看著戴著一角仙人面具的西園寺紅丸,咬牙切齒的說道:「西園寺紅丸,我和崔賢澤把你當朋友,沒想到你卻把我們當傻子.....我一定會把實情告訴崔家,向你討一個公道!」

    西園寺紅丸聽到李世顯的話若無其事的回答道:「不是我把你們當傻子,而是你們就是傻子!自己好騙怪我幹什麼?能不能清醒一點,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殘酷,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想要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想要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人,你就必須抓住能夠抓住的一切,捨棄一切的必須捨棄的一切,該背叛的時候就背叛.....你得慶幸負責煙花陣地的不是你,如果負責煙花陣地的是你的話,如今放在冰櫃裡的頭顱就是你的了!」

    李世顯沒有想到看上去溫文爾雅,說話也溫溫柔柔的西園寺紅丸竟如此惡毒,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揮起拳頭像是要打西園寺紅丸,「你這個混蛋.....我一定要殺了你!」

    西園寺紅丸連躲避的姿態都沒有擺,輕蔑的說道:「李世顯,別說你沒有那個本事殺了我,現在我給你殺,你敢殺嗎?你殺了我,你的烏洛波洛斯還要不要?」

    頓了一下,西園寺紅丸指了指自己的右側臉頰,說道:「來朝這裡打!只要你敢碰我一下,我保證絕不給你任何機會拿回你的烏洛波洛斯.....」

    李世顯臉漲的通紅,揮舞著捏緊了拳頭,遲遲落不下去。

    西園寺紅丸看著李世顯淡淡的說道:「你爸爸是個廢物,被你叔叔送進了精神病院。你也是個廢物,就你這樣還想幹贏你叔叔?你是在做夢麼?」

    李世顯渾身顫抖,牙關打顫,朝著西園寺紅丸打了下去,憤怒的喊道:「我不是廢物!老子拿不到烏洛波洛斯你TM的也別想拿!」

    就在這時成默伸手攔住了李世顯的拳頭,勸解道:「大家有恩怨又不是不能解決,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現在我們還是合計一下,用什麼大家都安全的方式拿到錢和烏洛波洛斯,還有錢和烏洛波洛斯怎麼分配吧!」

    被成默拉著的李世顯喘著粗氣,猶自義憤難平,但成默給了他一個台階下,他也就放下了拳頭。

    西園寺紅丸聽到成默的話,淡淡的說道:「開始我不是和井泉說好了嗎,各自一半.....」

    成默搖頭,「他說的不算,我說的才算,更何況你不能把李先生不當人看,我覺得這五百億里面應該有他的一份。」

    西園寺紅丸也搖頭,斬釘截鐵的說道:「你要分給他是你的事情,我的那一半,一分錢都不能少。」

    「西園寺先生覺得你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嗎?」

    西園寺紅丸冷冷的笑了起來,「我可不是李世顯這種懦夫,請你不要試圖威脅我,我既然坐在這裡,就抱著必死的決心,我們日本人可不像高利人,給口屎吃就願意當只聽話的狗,我們一向寧為玉碎不為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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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三章 與狼共舞


?    (感謝「我只是一隻懶貓」的萬賞)

    汽車即將到達吉隆坡的時候,雙方依舊沒有達成共識,成默不妥協,西園寺紅丸不讓步,汽車裡瀰漫著一觸即發的氣氛,成默覺得主動權掌握在他的手中,畢竟沒有人知道他就處在載體狀態,就算胖子弗洛蘭也是天選者,只要自己首先控制住弗洛蘭的本體,那麼西園寺紅丸也就是甕中之鱉了。

    實際上成默並不想動手,但他不能妥協,他也知道西園寺紅丸不會讓步,因為在天選者的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妥協就是懦弱的表現,甚至會被誤解為恐懼,一旦被誤解,就可能會導致死亡。

    所以成默沒有選擇。

    對於想要成為強者的西園寺紅丸來說,也沒有選擇,一次退讓,就意味著次次退讓。

    就在奔馳商務車快要下高速公路的時候,隔著西園寺紅丸一條走廊的成默,轉頭看著西園寺紅丸開口說道:「這樣看來西園寺先生是不打算為自己對李先生犯下的錯誤負責?」

    西園寺紅丸理所當然的說道:「我又不是他爹,為什麼要對他負責?」

    李世顯扭頭看著西園寺紅丸紅著眼睛說道:「西園寺,我發誓我絕對不會讓你拿到錢和烏洛波洛斯,老子寧願這輩子就這樣,也不會讓你如願以償!」

    西園寺紅丸「呵呵」一笑,「我無所謂啊!反正在西園寺家我是家主,況且我也沒有什麼大仇要報,更沒有爹還被關在精神病院,不當天選者我的生活一樣過的很好.....要不,我們就比比看誰更慘好了!」

    李世顯不是西園寺紅丸的對手,三言兩語就被刺激的有些爆炸,站了起來又要揮拳打西園寺紅丸,成默見狀覺得機會已經到了,立刻也站了起來,假裝去攔李世顯,實際上目標則是西園寺紅丸身旁的胖子弗洛蘭,只要他能控制住有可能是天選者的弗洛蘭,那麼局勢就盡在掌握。

    「李先生,沒必要這樣.....」成默一邊大聲的說話一邊飛快的從懷裡掏出那把沙鷹閃電般的挪到了坐在西園寺紅丸後面的弗洛蘭身側,用槍頂住了弗洛蘭的太陽穴,同時開口說道:「弗洛蘭先生,慢慢把手舉起來,千萬不要亂動,就算你能夠激活載體,也快不過我的槍。」

    胖子弗洛蘭還準備看笑話,完全沒有想到成默會先對他動手,一臉驚愕的慢慢舉起了雙手。

    成默通過玻璃上的倒影看見弗洛蘭油膩的胖臉上全是汗水,嘴唇還在微微的哆嗦,心想西園寺紅丸還真會挑人,都是選擇一些自己能夠吃的住的角色,不過不選強者為伴的下場自然就是失敗的機率大增,他憑什麼這麼自信?

    成默的念頭電閃而過,就看見西園寺紅丸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也掏出了槍對準了坐在前排的程蕭和沈夢潔,頭也不回的說道:「這位zero先生,我勸你最好放下你的槍,要不然你不僅將失去合作的機會,還會失去你的美女朋友!」

    成默裝作不以為然的說道:「西園寺先生不要威脅我,首先你得明白,五百億和烏洛波洛斯我確實想要,但更需要的是你,我的烏洛波洛斯可不在保險箱裡,你要是殺了我的朋友,我就只能選擇幫她們報仇,我保證你不會死的很愉快,至於損失?本來500億和六塊烏洛波洛斯就是意外之財,沒有也無所謂,起碼我還有一塊烏洛波洛斯和經驗值的收穫.....」

    西園寺紅丸吹了一聲口哨,「還真是一個絕情的男人,你就不怕你的姑娘們傷心嗎?」

    坐在第一排的程蕭和沈夢潔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回頭才看見那個戴著一角仙人面具的男子正拿著槍對準她們,不過已經經歷了一些風浪的程蕭和沈夢潔並沒有昨天那麼驚慌失措,雖然臉色蒼白,但依舊保持著安靜,沒有尖叫出聲。

    井泉則和另外兩個華夏人也站了起來,都拿著槍對準了西園寺紅丸....」

    成默淡淡的說道:「我並不想走到這一步,所以一直是以商量的語氣在和你討論,但你的意思是談都不要談,如此的沒有誠意,讓我這個合作者很不滿,畢竟我們也需要李世顯的密碼,給他一份是最合適的方式,更何況他原本就是你的合作者,難道他沒有資格獲得一份分紅?如果你認為天選者的世界不需要道理和公正,一切憑實力說話,那麼現在我告訴你,我的實力比你強,所以我說的算......」

    西園寺紅丸沉聲說道:「開始就說好了我們各拿一半,李世顯的密碼就包含在了你的那一半里面了,所以你要怎麼獲得李世顯的密碼和我沒關係.....」停頓了一下,西園寺紅丸不容置疑的說道:「我再說一次,價沒的談,就算你殺了我也沒得談。」

    成默知道曉之以理是沒有作用的,當下必須先控制住西園寺紅丸再談條件,於是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動握著槍的右手擊暈了弗洛蘭,舉著雙手的胖子弗洛蘭悶哼一聲,頭一歪就砸在了玻璃窗上。

    隨後成默就伸手去抓西園寺紅丸的胳膊,想要控制住西園寺紅丸,不過背對著成默的西園寺紅丸反應也很快,半扭著身子用手肘擊向了成默,同時開了槍,火光閃耀,封閉的車廂裡發出了「砰」的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

    沈夢潔和程蕭頓時尖叫了起來,想到西園寺紅丸關係著五百億美金和六塊烏洛波洛斯其他人投鼠忌器不敢開槍,只能下意識的躲避,唯有成默在百忙之中看清楚了彈道,西園寺紅丸的目標根本就不是沈夢潔和程蕭,而是在前面開車的司機。

    成默也沒有想到西園寺紅丸居然如此瘋狂,這可是在高速公路上面,此時奔馳商務車的時速高達120,出車禍能不能活那就是看運氣的事情,即便成默處於載體形態肯定不會有什麼事情,都忍不住罵道:「你這個瘋子。」

    開口罵人的同時成默單手推開西園寺紅丸的手肘,揮掌擊打向西園寺紅丸的脖頸,想要故技重施擊暈西園寺紅丸,然而對方明顯練過,快速的側身倒向座椅,避開成默的暈眩一擊,同時強行扭過身體面對著成默,在倒下去的瞬間開槍。

    要是換成普通人,肯定反應不過來,這一下肯定會擊穿眉心,去見馬克思他老人家。不過成默身處載體狀態,子彈從火光中迸射出來速度就像慢動作一般,旋轉的金色的彈頭他都能瞧的一清二楚,成默從容不迫的偏頭讓開,冷靜的看著一道金光擦著他的臉上的面具過去,再次揮著拿著槍的右手砸向西園寺紅丸的鼻子。

    西園寺紅丸沒有想到自己的致命一擊居然這麼輕易被成默躲了過去,還想朝著成默的頭開第二槍,可成默的動作實在太快,握著槍柄的手已經錘到了他的眼前,西園寺紅丸只能揮左手格擋,同時右手朝著成默的身體亂射。

    然而成默早就猜到了西園寺紅丸的舉動,左手快速推向西園寺紅丸持槍的右手,在他扣動扳機之前,讓槍口對準了上方,並將他的右手壓在了窗戶上,「砰砰砰」的幾聲槍響過後,成默的拳頭也砸在了西園寺紅丸格擋的左臂上,雖說西園寺紅丸的反應十分敏捷正確,然而彼此的身體素質差距實在太大,就算正確擋住了成默的拳頭,依舊扛不住成默勢大力沉的一擊,被砸破了面具。

    一角仙人面具在西園寺的臉上一塊一塊的剝落,像是蝴蝶剝落纏繞在身上的繭。

    恰好子彈將車頂破開了四五個圓洞,金色的陽光從裡面射了進來,照耀在西園寺紅丸還沒有卸去妝容的美艷臉龐上,呈現出了一種勾魂奪魄的美。

    成默瞇了一下眼睛,他並不在乎對方是不是女人,但還是很意外,正待說話的時候,車廂發出了尖銳的摩擦聲,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明顯汽車撞到了護欄,因為商務車是全封閉的,根本看不到外面的狀況,成默也不知道危險程度有多高。

    程蕭和沈夢潔再次慌亂的叫了起來,井醒使勁的拍打著隔在駕駛室和車廂之間的木板,大叫著:「踩剎車,踩剎車!」

    西園寺紅丸看著成默「呵呵」笑了起來,舔了舔鼻血,開口說道:「接下來我們看命運如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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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四章 與狼共舞(2)


?    一張無比精緻又美艷的女人臉孔,說話的聲音卻是純正的男聲,這讓成默感覺有些怪異,不過他沒有時間多想,更懶得和自以為是的西園寺紅丸對話,車身的顫抖越來越劇烈,成默毫不猶豫的手刀砍向西園寺紅丸的頸總動脈,但西園寺紅丸明知自己不是成默的對手依舊不肯束手就擒,左手護住頸部,用膝蓋拱像成默的下身。

    成默根本不理會西園寺紅丸的膝撞,只是稍稍挪動了身體,鼓起力道用鐵板一般的腹部去抵擋,果然西園寺紅丸的膝撞在載體的身體強度面前不值一提,而錯誤了判斷成默反應的西園寺紅丸也被成默一掌破開阻擋的左手,劈中了頸動脈,大腦頓時因為短暫缺血而暈厥過去。

    成默探了一下癱軟的靠在了車廂上的西園寺紅丸的鼻息,確定他不是裝暈,便迅速的移動到了前排,推開正在敲打隔板的井泉,說道:「我來。」

    在沈夢潔和程蕭驚慌失措的叫聲中,成默一拳就打穿了並不厚實的隔板,然後三下兩下就撕開了隔板,扔在腳下。這不撕開還好,一撕開坐在前排的眾人全都嚇的魂飛魄散,就連井醒也忍不住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驚呼了起來:「MD!要完蛋!要完蛋了!」

    此刻車輛正行駛在高架之上,奔馳著發著難聽刺耳的聲音摩擦著半人高的水泥護欄向前疾馳,眾人可以透過前車窗看到湛藍的天空和城市那模糊的輪廓,一輪耀眼的太陽就在他們的前方,只是這個角度看起來,那一輪原本應該是無比遙遠的太陽居然如此之近,而高架下面零星的破舊房屋和長滿雜草的荒野竟然比太陽還要刺眼。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車輛早就應該失控左右亂晃,但司機的屍體正好壓在了方向盤上,加上速度快的時候汽車的方向盤會變沉,導致汽車一直在偏向左側行駛,於是就不斷和水泥護欄在發生碰撞。

    如果是一條直路,這樣未嘗不是間好事,起碼避免了其他的車輛相撞,可悲劇的是前面就是一個下高架的引橋,商務車以如此快的速度衝向弧度很大引橋,結局可想而至,肯定是車頭撞在水泥護欄上,車身高高彈起,至於會不會翻下橋,那就看運氣了。即便不會翻下橋,車上的眾人除了沈夢潔,基本都沒有系安全帶,會遭遇什麼,就真如西園寺紅丸所說:「看命運如何選擇.....」

    沈夢潔和程蕭瞬間哭出聲來,對於她們兩個來說這一次蓬萊山之旅,估計會是一輩子的噩夢,先是被威脅要陪睡,然後上升到生命都有危險,而現在則是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成默身旁的井醒緊緊的抓住車廂一側的把手不斷下意識的重複著:「MD,完了!完了!」很明顯他的大腦已經停止了思考。

    坐在後面一排的李世顯則緊張萬分的在扣緊安全帶,然而這個平時無比簡單的動作,做了好幾次,卻始終沒有能把插銷插進鎖扣。

    在所有人都被死亡的恐懼嚇的身體僵直無法做出正確的反應時,只有成默無比的冷靜,就在汽車衝向下高橋的引橋時,成默俯著身子扯開了司機的身體,抓住了方向盤,糾正了一下行駛方向。

    只聽見「砰」的一聲左側的車頭狠狠的撞在了引橋的水泥護欄上,前擋玻璃瞬間龜裂,就連雨刮都彈了起來,車燈碎片飛濺,在陽光下反射出晶瑩剔透的光芒。

    奔馳的車身搖晃了兩下,後輪直接抬了起來,在空中橫了一下,「崩」的一聲落在地上,也許是因為這輛奔馳商務車的年代比較久遠,如此嚴重的碰撞氣囊沒有爆沒說,也沒有電腦去干預制動,只是停滯了一下,就繼續摩擦著引橋的水泥護欄向下飛快的行駛。

    時速一百二過彎是什麼樣的感覺?

    宛如人在朝著深淵下墜。

    這一瞬,剛剛死裡逃生的眾人身體全都傾到在了一側,心跳再次凝固了,只有成默抓著方向盤淡定的問道:「剎車是在左邊還是右邊?或者說汽車還有什麼別的制動方式?」

    井醒已經驚慌失措的不知道成默在問什麼了,重複了一句:「左邊還是右邊?什麼左邊還是右邊?」

    「剎車!」成默全神貫注的掌握著方向盤,稍微放大音量說道,他還不會開車,不過就在剛才他決定有空了就去學一下。

    成默冷靜的聲音穿過尖銳刺耳摩擦聲讓井醒稍微清醒了一點,「剎車....剎車在左邊還是在右邊?應該是在左邊....對是在左邊....」

    然而知道了剎車在左邊還是在右邊目前來看還是無濟於事,成默不可能一邊掌握著方向盤一邊挪開繫著安全帶的司機的屍體,然後還換一個姿勢跳到駕駛座裡踩下剎車,載體並不是三頭六臂。

    「嗤啦嗤啦」的聲音依舊在響,左側的車廂已經完全變形,幸好德國車皮實,沒有被磨穿,只是車廂已經變的凹凸不平,原本坐在靠左側窗戶邊的人全部都挪到了右側。

    左側玻璃有幾塊已經碎裂,看到引橋距離地面至少有十多米高,摔下去就是萬劫不復,井醒戰戰兢兢的大聲說道:「怎麼不讓車離護欄遠點?」

    成默回答道:「不能讓車身和水泥護欄停止摩擦,我現在只能靠這個來減速,如果車身脫離護欄,沒了摩擦力,這麼大弧度的彎,汽車又要不停的加速,我們只能死的更快.....」

    「那我們該怎麼辦?」井醒問。

    成默垂眼看了一下檔位說道:「掛擋應該能減速吧!」

    「對!對!對!」井醒連忙道。

    成默一手控制方向盤,一手嘗試去降擋,然而搖晃了兩下擋把,擋把紋絲不動,成默說:「動不了?」

    「!這好像是手動擋的車,MD,那個王八蛋買的這種老掉牙的奔馳!」井醒憤怒的大聲罵道。

    「別吵!」成默不耐煩的說道,井醒立刻就閉上了嘴巴。

    隨著坡度越來越大,摩擦已經阻止不了沉重的商務車加速了,那種像是過山車般的下墜感越來越強烈,車上的人又忍不住開始叫了起來。

    成默也不能坐看這些人受傷或者死亡,畢竟這些人價值五百億美金和六個烏洛波洛斯,想了一下,成默覺得自己真是蠢了,還是吃了不會開車虧,他要是個老司機早就想到解決方案了,幸好現在也不算遲。成默俯身一隻手把穩方向盤,一隻手去扯著司機的右腿褲子,強行把司機踩著油門的右腿給提了起來,果然車速明顯的降了下來。

    可危機並沒有徹底的解除,畢竟這是一個陡坡,成默繼續利用摩擦力降速,汽車直到完全下了引橋底,才在欄杆一側慢慢的停下來。

    此時離西園寺紅丸開槍殺死司機不過只有幾分鐘而已,但對於所有人來說都無比的漫長,似乎已經過完了一生,一群人慌忙不迭的從車上跳了下來,跑到了一旁,劫後餘生並沒有讓這群人心情愉悅,一個個軟著腳臉色煞白的抓著護欄在乾嘔.....

    路過的車輛都在減速看這輛破破爛爛的奔馳商務車發生什麼了,有人甚至還打開窗戶大聲的詢問,不過沒有人理會這些好心人。

    「王八蛋,我一定要揍他一頓,MD差點把我們全都害死了!」井醒恢復了鎮定之後,憤怒的想要回到車上把西園寺紅丸提下來。

    成默卻攔住了井醒,冷冷的說道:「別打他,等下你找關係把他送進精神病院,你就在精神病院看著他,如果他不答應合作,就等著一輩子被關在精神病院吧!」
goto2017 發表於 2019-9-11 20:04
第一四五章 與狼共舞(3)


?    (感謝「我本登徒子」的萬賞,三合一更新,一章補欠更)

    幾個男人把車推到了引橋下不被人注意的地方,沈夢潔和程蕭蹲在引橋的柱子旁麻木的看著遠方的晴空。

    井醒從口袋裡的萬寶路掏出來,將煙散給了兩個心腹和幫忙推車李世顯,隨後對著成默問道:「現在怎麼辦?千萬不能等警察過來,等警察過來就麻煩了.....」

    李世顯從井醒的手中接過火,點燃了香煙,小心翼翼的側耳傾聽,很明顯他聽的懂中文。

    成默環顧了一下四周,此處離吉隆坡收費站應該還有一些距離,除了大片的雜草地,不遠處還有藍色屋頂的鐵皮廠房和兩三層高的紅瓦房。

    此刻正值正午,但車流還算密集,馬來西亞的車全是破破爛爛的兩廂車,就算是高速,不時還有帶著頭盔騎著小綿羊的人從一旁路過,但凡路過的都會轉頭向他們投來詫異的目光。

    成默心想:「現在如何處理這輛已經差不多報廢的奔馳和那個司機的屍體確實是個麻煩事,肯定不能讓警察知道,讓警察知道就是給西園寺紅丸脫身的機會。事情也不能推開井醒處理,自己想要掌控這些人,就必須展現出領導力和實力.....該怎麼辦?先把屍體解決掉,再找拖車?」

    「先把司機的屍體拖到車廂裡去,不能讓人看見....」成默說,頓了一下他又道:「叫你的人現在上車把西園寺紅丸和那個胖子綁起來.....看好他們....別讓他們兩個跑了.....」

    井醒「哦」了一聲,轉頭去交代身旁的兩個心腹,兩個叼著煙的華夏人重新回到了一側已經破破爛爛的奔馳商務車上。

    李世顯狠狠的吸了一口點燃的香煙,隨後咳嗽了好幾下,用帶著翰國口音的中文低聲問道:「林先生,你打算怎麼處裡西園寺紅丸?」

    成默淡淡的說道:「我準備把他關到精神病院.....你應該明白這都是為了你.....」

    李世顯不明所以的說道:「為了我?」

    成默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是為了你,我只要我應得的250億美金和三塊烏洛波洛斯,除此之外一分我都不會多要,我現在之所以和西園寺紅丸鬧翻是為了幫你爭取你的那份,難道你剛才都沒有聽見嗎?」

    李世顯的表情有些尷尬,他又狠狠的抽了口煙,灰色煙灰已經在上面堆積了長長的一截,他原本以為成默只是拿他當借口,想多從西園寺紅丸哪裡多分一些好處,如今聽眼前的這個男人的口氣似乎還真是在為他爭取。李世顯心念稍動,不過他現在已經不敢輕易的相信任何人了,苦笑了一聲,假意說道:「那真是謝謝林先生了,如今我只要能拿回的烏洛波洛斯就心滿意足了!」

    成默自然知道李世顯的心思,搖頭說道:「李先生,你現在不瞭解我的為人,我可以告訴你,我這個人最講究公平,該你拿的,你不開口,我都會一分不少的給你;不該你的,就算你要,我一分也不會多給.....就這件事上來說,是西園寺紅丸欠你的,而你現在是我的合作夥伴,我必須幫你找他要回屬於你的那份,所以除非西園寺紅丸答應我的分配的條件,如果他不答應,他就準備在精神病院關一輩子吧!」

    這句話成默不止是說給李世顯聽,也是說給一旁的井醒聽的,於是成默轉頭又對井醒說道:「井醒,你也是一樣的,等錢和烏洛波洛斯到手了,不會少了你的那份。」

    井醒點頭,將煙扔掉用腳捻熄,假作矜持的笑了笑說道:「我反正一切都聽林掌門的。」

    李世顯也開口,一臉誠懇的說道:「大恩不言謝,總而言之,將來只要有林先生用的上的地方,我李世顯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一個翰國人說話如此文縐縐略微有些好笑,不過成默天生笑點高,更何況在他看來翰國人這樣說很正常,相反華夏人這樣說才奇怪,他同樣誠懇的說道:「我不僅會幫你李先生拿回本該屬於你的東西,還會幫你爭取三星的控制權,不過現在說這個還早,我們一樣一樣來,先把錢和烏洛波洛斯弄到手,在從長計議。」

    李世顯聽到成默的話,雖然有些懷疑的成默的誠意和實力,但在經歷了一番差不多萬劫不復的危險之後,有人對他信誓旦旦的這樣說,還是讓李世顯熱淚盈眶,他哽咽著說道:「只要我能奪回三星的控制權,我發誓,我李世顯一定終生唯林先生馬首是瞻!」

    雖然李世顯說的很是發自肺腑,但成默一向認為諾言這種東西,男人不管是跟女人說還是對朋友說,都不可靠,他淡然的對李世顯說道:「我不需要李先生這樣的許諾,對於我來說這是一項投資,肯定是要回報的....李先生別怪我說的直接,我寧願把人際關係剝開,讓它更赤裸裸一些,不要像西園寺紅丸那樣嘴上說的天花亂墜,到時候賣你沒有商量,咱們不如一開始就把條件講好,這樣的話大家都會安心一些。」

    李世顯不知道該如何回話,恰好這時一輛救護車開到了一旁停了下來,兩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從車上下來,朝著破破爛爛的奔馳商務車走了過來,成默對井醒說道:「讓他們走....就說沒有人受傷!」

    井醒連忙迎了過去,成默拍了拍李世顯的肩膀,「現在說什麼都沒有意義,我們華夏有句話:『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你今天見到了西園寺紅丸的真面目,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是西園寺紅丸.....」

    李世顯點頭,恨恨的說道:「等我拿回了烏洛波洛斯一定要殺掉西園寺紅丸這個卑鄙小人!」

    成默並不覺得李世顯是西園寺紅丸的對手,但並沒有勸阻李世顯的意思,又詢問了李世顯一些關於「天選者家園和自由陣線」的事情,李世顯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井醒打發走了救護車,快步走到成默身邊提醒道:「時間不能拖久了,萬一別人報了警,我們就麻煩了!」

    成默轉頭看了眼破破爛爛的奔馳商務車,皺著眉頭,暗自思忖妥善的解決方案。

    井醒見成默似乎有些為難,歎了口氣說道:「如果我哥還在,這不過是小事一樁,他在馬來西亞還是有不少人脈的....「

    這句話提醒了成默,成默開口說道:「你們稍等一下,我打一個電話。」

    說完成默就走到了一旁,確定其他人聽不見位置,從口袋中拿出了原本屬於井醒的手機,打開瘟疫APP,等那只可愛的抱著奶瓶的小烏鴉跳出來之後,按著麥克風說道:「瘟疫,我現在需要幫助。」

    「尊敬的見習醫生,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抱著奶瓶的卡通烏鴉搖頭晃腦的說道。

    「我需要人幫忙在半個小時之內處理掉一具屍體和一輛車。」

    「請稍等!」卡通烏鴉抱著奶瓶開始旋轉了起來。

    成默也不知道行不行,他也是抱著試看看的心態,不行的話也沒什麼損失,沒想到卡通烏鴉頂著奶瓶旋轉了不到幾十秒就給出了好幾行結果。

    「距離您最近的接單者,需要二十六分鐘趕到您的位置,價格九萬美金,對方信用等級良好。」

    「價格最便宜的接單者,需要五十分鐘趕到您的位置,價格五萬美金,對方信用等級普通。」

    「距離.....」

    成默沒有繼續瀏覽下去,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距離最近的那個,又通過「瘟疫」叫了輛商務車,租賃了一處別墅,處理完一切,成默就走回了井醒他們那邊。

    井醒問道:「怎麼樣?」

    成默故作高深的點了點頭,也沒有詳細解釋,實際上他也不知道接單者,會怎麼處理.......

    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都心急如焚的等待著,幸好不到二十分鐘成默就接到了電話,成默跟對方說了具體的情況,對方回答到馬上到。

    又過了幾分鐘,一輛全封閉的拖車就抵達了現場,一個帶著卡車司機帽,戴著口罩的強壯男子,拿著手機撥通了成默的電話,確定了訂單之後,成默叫人把西園寺紅丸和胖子弗洛蘭弄下了車。

    弗洛蘭還是成默親自搬的,因為其他人拖都拖不動這個死胖子,成默也不管胖子的細皮嫩肉,十分粗暴的把胖子弗洛蘭從車上給弄了下來,全程不知道磕碰到了多少地方,胖子弗洛蘭都沒有醒過來,睡的十分的香甜。

    接著一行人又把行李都取了,對方就指揮人手將那輛破的不成樣子的奔馳車拖上了拖車,連同帶走的還有司機的屍體,快速的消失在了車流之中,全程不到五分鐘。

    井醒看著沒有牌照的拖車遠去,驚訝的說道:「是什麼人啊?效率這麼高?」

    成默假作不以為意的說道:「找了一個朋友幫忙。」

    井醒知道成默不想說,便沒有繼續再問,轉而說道:「現在我們只要找輛車來就行了。」他轉頭看了眼靠在橋墩上,被捆住雙手的西園寺紅丸和弗洛蘭說道:「這兩個人也是個麻煩事.....」

    成默道:「沒關係,我朋友已經安排好了.....」

    成默的話音剛落,一輛考斯特就停在了他們的不遠處,成默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

    司機問了成默地址,就直奔雙威布特拉廣場附近的王文府金湖別墅,車上沈夢潔和程蕭就跟成默說想直接回華夏,成默知道兩個受了驚嚇的姑娘已經歸心似箭,一秒鐘都不想多留,他交代了兩個女生對於這些天發生的事情跟其他人一個字都不許提,兩個姑娘誠惶誠恐的馬上答應了下來。

    於是在進入市區之後,成默叫司機先把兩個姑娘送去了機場,路上西園寺紅丸就已經醒來,看到自己雙手被反綁了起來,也沒有開口說話,更沒有什麼掙扎的舉動,只是若無其事的要水喝。

    成默瞥了西園寺紅丸一眼,對坐在西園寺紅丸身旁的紋身哥說道:「喂他喝.....」接著成默又看著西園寺紅丸冷笑著說道:「別喝多了,車上沒有洗手間,你只能尿褲子上。」

    西園寺紅丸絲毫不理會成默,咕嘟咕嘟的喝了好大幾口礦泉水,就閉上了眼睛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成默幫程蕭和沈夢潔買了頭等艙的機票,叫井醒送兩個姑娘進了安檢,便重新踏上了去往王文府金湖別墅的路,吉隆坡國際機場離位於市中心的王文府金湖別墅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經歷了一夜的疲勞,幾乎所有人都在補覺,只有不太需要睡覺的成默通過瘟疫再次買下了一家具有醫療資質的精神病患者健康關愛中心。

    到了金湖別墅,成默按照地址讓司機把車開到了位置十分偏,在叢林掩映中的三十七棟,成默從門口的信箱裡拿出鑰匙,帶著一行人進了門。成默在客廳裡的沙發上坐下,讓李世顯先去休息,又叫紋身哥把西園寺紅丸送到二樓房間看好,便對剛剛被拍醒還有些懵懂的弗洛蘭說道:「弗洛蘭先生,現在我問你答,如果你說了假話,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弗洛蘭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被綁了起來,處在一種似乎是綁票的情況,他的肥胖的臉上先是浮現了驚愕,隨後是不可思議,最後他十分憤怒的衝著成默喊叫了起來,「你這個白癡!知道我是誰嗎?」

    成默淡淡的對井醒用英文說道:「給他一巴掌,讓他清醒一點,知道他現在是什麼處境。」

    井醒自然知道眼前這個胖子是西班牙皇室,猶豫了一下,低聲用中文說道:「這個人好像有些來頭,是西班牙皇室。」

    「就算他是米國總統,我叫你打,你放心打就是。」成默平靜的回答。

    井醒不在多話,一耳光狠狠的抽在了弗洛蘭的胖臉上,空曠的客廳裡響起了一聲清脆的掌聲。

    「你竟敢打我!?」弗洛蘭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用頭撞向了井醒,猝不及防的井醒被撞了一個趔趄,惱羞成怒的一腳踹向弗洛蘭,然而兩個人噸位相差太大,對方竟然紋絲不動。兩個迅速扭打成一團,井醒居然還不是被捆住了雙手的弗洛蘭的對手,被弗洛蘭撞的倒在了地上。

    成默也是哭笑不得,弗洛蘭莽的有些超乎成默的預期,無奈的成默只能親自出手,拿槍頂著弗洛蘭的頭說道:「既然耳光讓你意識不到你的處境的話,那子彈應該可以吧?」

    被冰冷的槍頂著腦袋的弗洛蘭這才老老實實的盤腿坐在地板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你想怎麼樣?」

    「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不會要你的命。」

    「要我怎麼配合?」

    「我問你答,但如果你說了一句假話,我就砍下你一隻手!兩句假話兩隻手,三句假話就直接砍頭了。」

    滿頭大汗的弗洛蘭說道:「你問,但如果是關於那個什麼西園寺紅丸的,我知道的並不多!」

    「你們怎麼認識的?」

    「通過網絡....我們都是一個組織會員。」

    成默一槍托幾砸在弗洛蘭腮幫子上,頓時弗洛蘭的臉就高高的腫了起來,弗洛蘭用充滿憤怒的眼神看著成默說道:「我沒有撒謊!幹什麼打我!」

    「我知道你沒有撒謊,如果你撒了謊,就不是一槍托了。」

    「那你為什麼打我?」

    「因為你說的不完全,天選者家園與自由陣線為什麼不說出來?」成默冷冷的道。

    弗洛蘭的眼睛避過了成默的冰冷的視線,低下了頭,「我以為這個無關緊要。」

    「無不無關緊要,不是你說了算,是我說了算。」

    弗洛蘭垂著頭有氣無力的說道:「好的,我明白了。」

    「他找你幹什麼?」

    「我不知道,剛開始我以為他是個女的,和他聊了很久,聖誕節的時候,他約了我在蓬萊山見面,我還不知道他是個男的,就過來了,昨天他約我見面,就發生了火災的事情,然後他就要我保護他去瑞士,說到時候給我一大筆錢,剛好我在蓬萊山輸了一大筆錢,就答應了下來.....所以我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就連他是個男的都是剛剛才知道的!」

    成默仔細觀察弗洛蘭的表情,判斷他沒有撒謊,又問了弗洛蘭一些問題,便伸手卸掉了弗洛蘭手腕上的手錶,叫井醒將弗洛蘭押到客房裡看好......

    弗洛蘭被成默收走了烏洛波洛斯絕望的喊道:「你要幹什麼?你不能殺我!你要是殺了我就是外交事故!不論是歐宇還是我們西班牙的鬥牛士都不會放過你的!」

    成默將弗洛蘭的烏洛波洛斯拿在手上看了一看,又俯瞰著胖子弗洛蘭冷淡的說道:「你也知道天選者的規矩,你被我抓到了人,自然是要等價的東西來彌補我殺掉你的損失,給你一天好好想想,能拿出什麼讓我滿意的東西吧!」

    聽到成默的話,弗洛蘭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顫顫巍巍的從地板上爬了起來,跟著井醒朝著二樓走去。

    這天成默沒有找西園寺紅丸談判,直到第二天,成默讓井醒開著租來的車帶著西園寺紅丸直奔他通過瘟疫收購的阿諾精神病患者健康關愛中心,戴著眼鏡的院長親自出來迎接的新老闆成默。

    成默交代了幾句,一群穿著白大褂的強壯護士就幫西園寺紅丸穿上了束縛衣,把他送進了單人特護病房,成默隔著欄杆才對西園寺紅丸說了一句話:「我也不會刑訊逼供,試圖要你說出密碼,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獨吞,只是不認可你的分配方法,你什麼時候改變主意都不晚,想通了就告訴我的手下,我會叫他牢牢看著你的.....」

    西園寺紅丸看了成默一眼,一言不發的走向了白色的病床躺了下來,似乎根本沒有聽見成默在說什麼一樣。

    成默也沒有多留,轉身就走,跟在身後的井醒說道:「這樣有用麼?」

    「西園寺紅丸這種人你要是嚴刑逼供,他寧願死都不會說,因為他知道說出來的結果一樣是死,因此我們只能和他比耐性,誰先熬不住誰就輸了。」成默低聲說道。

    井醒猶豫了一下說道:「其實二百五十億加三塊烏洛波洛斯足夠了吧?幹嘛一定要幫那個李世顯.....」

    成默淡淡的說道:「你不理解天選者的世界,有些東西並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還必須有身份,三星李家能夠接觸到層面比我們這種小蝦米能夠接觸到層面要高的多,如果想要成為真正的強者,必須借力這樣的大世家才行。」

    「還有什麼東西是錢買不到的?」井醒對這些天充斥耳膜的「天選者」好奇的不行,試探性的問道。

    「比如瘟疫之影這種東西就是錢買不到的!」

    井醒張了張嘴,還想繼續問,成默提前開口說道:「你先把我交代的任務完成好,在吉隆坡看好西園寺紅丸,等我拿到了保險箱裡的烏洛波洛斯,也有你的一份,到時候你就知道天選者意味著什麼了!」

    「行!」井醒表情雖然很淡定,但語氣裡興奮和期待卻一點也遮掩不住,似乎完全忘記了他的哥哥昨天才死。

    ————————————————————————————————

    又和阿諾精神病患者健康關愛中心的院長交談了幾句,讓院長配合井醒的工作,並專門要求了院子禁止任何工作人員和西園寺紅丸說話。

    雖說成默的要求很無理,但在一大疊美鈔的說服下,院長馬上就答應了下來,還說會專門請一個聾啞人來給西園寺紅丸送飯,成默點頭,又交代了不許虧待西園寺紅丸,便離開了精神病院。

    回到金湖別墅成默又去見了弗洛蘭,垂頭喪氣的弗洛蘭深怕成默不滿意,一股腦兒把自己烏洛波洛斯裡面的技能、貢獻點數、經驗值和比特幣全部轉給了成默,連卡裡最後還剩下的幾千萬美金都一分不剩的轉給了成默。

    成默也就沒有為難弗洛蘭,給身無分文的弗洛蘭定了張回西班牙的機票,又叫井醒送他和弗洛蘭去機場。對於成默來說這一次的蓬萊山之旅就暫時告一段落。

    可惜成默並不知道,就在他登上了回華夏的飛機的時候,恰好死而復生的井泉剛剛到達吉隆坡......
goto2017 發表於 2019-9-11 20:04
尾聲(1) 新時代的序幕


?    雖然說成默回華夏只需要脫掉屏蔽戒指就行,但為了林之諾這個身份有完整的出入境記錄,成默還是選擇了老老實實的坐飛機回去,反正也不差這幾個小時。李世顯回翰國的飛機要下午,所以並沒有和成默一起來機場。

    成默來的時候沒有什麼行李,回去的時候反而大包小包的買了不少禮品,其中最主要是馬來西亞的特產手工錫器,成默買了很多,準備送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習慣,每到一個地方,總記著給關係不錯的人買禮物,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可能還是因為父親。

    因為成永澤每次去外地開會,都會給他帶一些完全算不上「禮物」的禮物,比如什麼開會時發的紀念品;什麼在機場火車站隨手買的書;什麼路邊推銷員賣的不知道什麼品牌的洗面奶.....

    總而言之,沒有一件是正兒八經的「禮物」,但每次總會帶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回家。最誇張的一次成永澤去一個國外的某個海濱城市搞歷史調研,什麼好吃好玩的沒有買,卻帶回家了一麻袋的貝殼。

    成默打開一看還以為是海鮮,但花花綠綠的又不像好吃的樣子,可誰買紀念品貝殼買一麻袋回來的?成默便開口問成永澤,「這玩意能吃麼?」

    成永澤「哈哈」笑著說:「這不是用來吃的。」

    成默又問:「那可以用來幹什麼?」

    成永澤想了半天開口說:「好像沒什麼用,就好看......」接著他又笑著說道:「如果家裡要砌牆的話,封在水泥上應該效果不錯。

    成默無語,別人家的父母從國外回來不說帶什麼奢侈品,總會帶點好吃的,魚子醬啊!巧克力啊!曲奇餅乾啊!什麼的,只有自己的爹帶了一麻袋用來裝飾牆的貝殼,成默覺得有些頭大,「你不會是花錢買的吧?」

    提到了錢成永澤咳嗽了一聲說道:「作為一名資深貝類愛好者,我想告訴你,貝殼這種東西很有意思的,你要知道貝殼最早就是作為貨幣存在的,為什麼在古時候是貝殼能成為貨幣?而不是其他東西呢?」

    成永澤從麻袋裡摸出幾枚花紋漂亮的貝殼給成默看,「你看看物種間形態的千差萬別總能讓你讚歎大自然的神奇,你要先去瞭解,才會對關於它的故事感興趣,比如為什麼生活在上層海岸的濱螺科都會有螺旋助、珠或小疣這樣的特徵;對於那些並不對稱且偏離了嚴格的對數螺線的貝殼又是如何陣髮式生長的;而那些分佈在世界各地的同種或不同種貝殼之間的差異又是怎樣在生物進化中形成的?」

    「久而久之你發現這不僅僅是簡單單的生物學問題,而是貝殼的幾何學與力學,以及貝殼的歷史地理學......甚至有時有時從貝殼的生命史中獲得的教益同樣可以在我們人類自身上得以體現.....」

    成默瞥了一眼那些漂亮的像玉器一般的貝殼說道:「所以....花了多少錢?」

    成永澤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腦袋,說道:「萬把塊....你知道的國外的東西貴!」

    成默沒有說話,理都沒有成永澤,走回房間,將門狠狠的一關,把頭蒙在被子裡氣的不行,當時他覺得他這輩子都別指望這個不靠譜的老子給他湊齊做手術的錢了。沒想到如今卻因為父親的關係,動輒就收入好幾千萬美金......

    成默又想起了那些貝殼的命運,最後被成永澤掛在網上拍賣,居然總共賣了三萬多塊錢,還賺了一萬多,不過成永澤還是挺遺憾的說道:「其實我覺得還是用這些貝殼砌一面牆更有意義!」

    成默坐在座椅裡感受著飛機掙脫地心引力,他側頭看著飛機仰頭衝破翻騰的雲海,有些遺憾當年沒有把那些貝殼留下來,只是可惜,如今不管他多富有,都買不回那些已經失去的東西。

    沉思之際長相甜美的空姐走過來輕聲問道:「林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麼喝的嗎?」

    成默抬頭看了空姐一眼,剛才上飛機起,空姐們就在議論他,還以為他是什麼明星,成默對此已經習以為常,淡淡的說道:「牛奶,來一杯牛奶。」

    「好的,林先生。」

    片刻之後,空姐給成默端來一杯牛奶,紙杯子上還寫了一個微信號,成默看著這一串英文組成的微信號,莫名的感覺到了一絲悠長的孤獨,不由的他想起了波德萊爾的《惡之花》中的一首小詩:也許你我終將行蹤不明

    但是你該知道我曾因你動情

    不要把一個階段幻想得很好

    而又去幻想等待後的結果

    那樣的生活只會充滿依賴

    我的心思不為誰而停留

    而心總要為誰而跳動。

    「生命是如此的孤獨,以至於每個人的心都需要一個寄托,於是我們每個人在其他的人身上拚命尋找著什麼,可不管我們如何的努力,最終還是會回歸孤獨,這是為了什麼?」

    「好像這顆孤獨的星球也是寂寞的在宇宙中旋轉著的吧!」

    成默想起了謝旻韞,他覺得他們兩個就是同時墜入大氣層的流星,偶然的相遇,然後偶然的擦身而過,火焰就這樣掠過了彼此的身體,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

    可愛情真能解除人的孤獨感嗎?

    成默不信,他覺得不管多劇烈的愛情都會重新歸於寂靜,最終走向湮滅。

    成默閉上眼睛,腦海裡卻浮現了那個雨後的場景,讓他記憶最深刻的不是謝旻韞霸氣的讓於俊山退學,也不是她在彩虹下牽著他離開,更不是她在岳麓山腳和他吃肯德基.....

    而是謝旻韞輕輕的用圖釘把她親吻他的照片釘在了奶茶店的牆壁上。

    那張照片被謝旻韞釘在奶茶點的牆壁上,成默卻把整個畫面釘在了記憶的牆壁上。

    成默將寫有微信號的杯子旋轉了一下,讓自己看不見那些英文字母,「也許愛情就像是那些漂亮的貝殼,不需要有什麼實際的用處,漂亮到讓人心情愉悅就行。」

    —————————————————————————————

    出了海關,成默毫不猶豫的找了一個無人的角落,取下屏蔽戒指,瞬間眼前彈出了「系統異常」四個字,身體就陷入了僵直,DNA光圈旋轉了很久,成默的意識才回歸到本體,醒來的時候,成默的手臂上還插著吊針,床邊掛著玻璃瓶,透明的營養液正一滴一滴的從導管流入他的身體。

    巨大飢餓感從成默的胃部發散向全身,成默抽掉吊針,從床上坐了起來,頓時覺得全身乏力,似乎下床都會很困難一樣。

    成默轉頭發現床頭櫃上擺著餅乾、酸奶、巧克力、礦泉水,他吞嚥了一口唾液,立刻毫不猶豫的開始狼吞虎嚥,吃了一塊巧克力和幾塊餅乾,又喝了好大幾口冰涼的礦泉水,成默才覺得身體像是被填滿了,不像開始那樣虛浮的像是能被風吹走一般。

    成默打開烏洛波洛斯這才看到胖子弗洛蘭轉給他八個技能,經驗值和貢獻點數,可惜的是弗洛蘭雖然是西班牙第四順位繼承人,卻遠比不上拿破侖這種已經沒有王位的家主,最強的技能不過是個AA級的重力波炮,不過這已經很值得成默欣喜了。

    成默又瞧了一眼「七罪宗」的任務,蓬萊島的經歷讓他收穫不小,總體進度差不多完成了四分之一。加上已經入賬的四千萬美金和計劃中的五百億還有六塊烏洛波洛斯,成默對這次蓬萊山之旅,滿意的不能再滿意。成默從床上下來,去洗了一個澡,出來就看見馮露晚坐在床邊的沙發上。

    「回來了?怎麼比計劃中的要遲兩天?」馮露晚開口問。

    成默一邊用浴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一邊說道:「出了點意外,沒有辦法。」

    「什麼意外?」

    成默猶豫了一下,說道:「白姐呢?」

    馮露晚自然明白成默的意思是想直接跟白秀秀說,「白董等到昨天,見你還沒有回來,就去歐洲了,現在不在華夏,現在估計也不方便聯絡。」

    「那她什麼時候回來?」

    馮露晚搖著頭說道:「不清楚。」頓了一下馮露晚繼續說道:「如果這次沒有什麼重要的發現,你就等回來再跟白董說吧!如果有的話,告訴我,我看看走特殊渠道能不能告訴她。」

    成默將早就想好的答案說了出來:「蓬萊山被毀了,摧毀蓬萊山的好像是一個叫做『天選者家園與自由陣線』的組織,另外井泉也被殺了,如今只剩下井醒從蓬萊山跑了出來,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馮露晚騰的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十分驚訝的說道:「什麼?蓬萊山被毀了?」

    成默點頭,「元旦那天那伙自稱是『天選者家園與自由陣線』的人利用蓬萊山的煙火點燃了大半座山,蓬萊山的建築大半都是木結構,可以說整個蓬萊山都被燒了個乾淨。」

    馮露晚皺著眉頭說道:「井泉也死了?怎麼死的?」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井醒說是死在了那些縱火的人手中。」

    「井醒沒有留在蓬萊山?」

    成默假裝苦笑了一聲說道:「井醒覺得他哥犯了這麼大的錯誤,他在蓬萊山肯定沒了容身之所,就跑了.....我猜他現在可能連華夏都不敢回了.....」

    馮露晚一臉失望的說道:「難道我們跟了十多年的線索就這麼斷了?」

    「總之我目前掌握的情況就這麼多,更多的細節,你們可以通過其他的途徑去瞭解一下。不過想要通過井家兄弟接觸到黑死病,似乎是不太可能了。」

    「白姐知道了不曉得會多難怪.....」馮露晚滿腔遺憾的說道。

    看到馮露晚的臉上浮現出一種十分抽像,但又能準確傳達出內心疼痛的表情,成默的內心也有些動搖,他不想成為太極龍的棋子,更不想冒著風險去黑死病做臥底,可白秀秀對他確實不錯,成默還是想幫白秀秀達成心願的,雖然在去過了蓬萊山之後,他覺得這個希望很渺茫。

    成默沉默著沒有說話。

    「不管怎麼說,辛苦你了,你先好好休息,我把情況跟上面匯報一下。」馮露晚匆匆說道。

    「馮秘書,謝謝這些天照顧我!」成默連忙誠懇的說道。

    「不用謝,這是我的工作。」說完馮露晚就朝著臥室門口走去,到了門口,馮露晚又停住腳步,回頭看著成默說道:「你也先別亂跑,一切等白董回來再說。」

    成默應了聲「好」,馮露晚就關上了臥室的門,離開了房間。

    成默看著緊緊關閉的門,又看了看落地床邊的畫架和空白的畫布,腦海裡自然而然的出現了白秀秀那張宜喜宜嗔的美艷臉孔,他在內心歎息了一聲,心想:反正還有後悔的機會,等見到她在決定要不要告訴她自己如今已經是蓬萊山的負責人的事情吧!

    一晃一個月過去,年關越來越近,成默依舊沒有能見到白秀秀,成默也不心急,白天在家看書學畫畫,又琢磨著自己該不該學一項樂器。晚上則用載體通過手機處理蓬萊山的事務,以及練習各種技能,順便在城市裡遊蕩著尋找有沒有見義勇為的機會。

    因為堂姐過年要值班,叔叔打算回武陵過年,打了電話叫成默一起回武陵,成默考慮了很久,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卻沒料到就在臘月二十八準備回武陵的那天,白秀秀也回了星城,說晚上和成默見個面。

    成默只能讓叔叔一家先回去,晚上在白秀秀家的陽台上見到白秀秀的時候,成默並沒有在白秀秀的臉上發現太多失望的情緒,星城的冬季寒冷,那些秋天還能盛放的花朵,熬不過寒冬,此刻陽台上一片蕭索,只有深沉的綠和枯萎的黃。

    白秀秀在沙發前放了一盆炭火,紅色的火光印在她白皙的臉上,給又濕又冷的冬夜增添了幾分艷麗。

    成默沒有馬上坐下來,開口對裹著毯子的白秀秀說道:「要來杯金湯力麼?」

    白秀秀點頭淡淡的說道:「好。」

    成默回到房間的吧檯旁,卻看見了白秀秀將他那副燒殘了的油畫裱好掛在了留聲機的上方,成默盯著那幅畫看了片刻,直到冰箱門發出警報,才回過神來。他將老冰從冰箱底層拿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將冰塊銼成了圓形,接著按照白秀秀的口味為她調了一杯完美的金湯力,便端著杯子重新回到了陽台。

    白秀秀見成默把酒杯放在店子上推到她面前,笑著說道:「這次怎麼這麼久?不當酒保之後手藝退步了嗎?」

    成默開口說道:「不是,看到那副畫,想到了一些事情。」

    白秀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晶瑩剔透的金湯力,若無其事的說道:「我沒有扔掉別人禮物的習慣,就重新裱了一下,隨手擱那裡了。」

    成默也聳了聳肩膀,假裝不以為然的說道:「一副又醜又破的畫和一個又老又舊的留聲機還挺搭的.....」

    白秀秀沒有說話,卻情不自禁的將杯子裡酒一口喝乾,恍惚了一下,對成默說道:「不好意思,再來一杯吧!」

    那個老舊的留聲機是高旭的遺物。
goto2017 發表於 2019-9-11 20:05
尾聲(2) 新時代的序幕


?    (三合一更新,一章補前面欠下的正常更新,打賞更新欠十一)

    成默起身,又去跟白秀秀調了一杯金湯力,這次他也給自己調了一杯乾馬提尼,他也需要一點點刺激,讓思維更加活躍,好能夠讓自己想清楚,究竟該怎麼做才合適。

    這個月漫長的思考並沒有能夠讓他計算出繼續在黑死病當臥底的風險更大還是收益更大。反而成默越想越覺得事情詭異,這些天對黑死病更深入的瞭解讓他知道了黑死病簡直強大到無孔不入,「瘟疫」更是牛逼到炸裂的玩意,所有合法不合法的事情都能一鍵搞定,當然,前提是你能夠接受的起報價。

    如此強大的黑死病,竟然這麼輕而易舉的讓自己做了主導蓬萊山重建的負責人?

    成默覺得有些不合理,可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畢竟查理醫生是個怪人。但不管怎麼想,成默都覺得自己的身份暴露不過是個時間問題。

    繼續為太極龍潛伏在黑死病,結果會如何是個未知數,而找機會離開黑死病,未來的路線能夠更清晰一些。

    成默的內心十分的糾結,他並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可在這一刻,他沒有辦法給自己一個完美的答案,這讓成默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

    成默轉頭又看了一眼那副燒的殘破不堪的油畫,心想:也許是自己不夠瞭解自己,以前會刻意的給自己添加一些標籤,暗示自己具有這方面的屬性,但那不過是表面的自己,而真實的那個他,在遇到困難的時候便會不由自主的跳出來。

    成默在晶瑩剔透的酒液裡沉入用雞尾酒夾刺好的青色橄欖,他選擇的是口味辛辣的DRY VERMOUTH,而不是口感偏甜的餐前酒,成默端起杯子輕輕的抿了一口,覺得人這種動物,適應性真是強悍,就在去年,他還滴酒不沾,如今卻能對各種酒如數家珍.....

    可人生的樂趣不就是在於未知麼?

    成默知道自己的心隱約偏向了告訴白秀秀實情,不過成默清楚自己並不是被白秀秀的美麗所征服,不是因為她給他兩個億花,更不是因為那遙不可及的賭約,僅僅是因為白秀秀為他洗過頭髮,並溫柔的為他把頭髮吹乾。

    雖然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但成默卻印象深刻,他也奇怪自己為什麼把這件事記得如此清楚,連白秀秀撥動他髮絲的細節都歷歷在目,略有些乾燥的熱風和她溫暖的指尖,組成了風和日麗的初夏,那種感覺讓成默覺得舒服和慵懶,讓他能夠幻想自己能夠將頭枕在某人的膝蓋上,聽著她朗讀一篇幼稚的童話故事。

    成默端著杯子再次回到了陽台上,冬天在戶外烤炭火是非常有意思的享受,成默將金湯力遞給白秀秀。

    白秀秀接過杯子問:「準備在哪裡過年?」

    「應該是回武陵。」成默說。

    「過完年打算繼續回去上學嗎?」

    白秀秀的潛台詞自然就是黑死病的事情不需要成默了,成默有些糾結,心裡天人交戰,想到反正是載體做臥底,起碼生命安全還是有一定保證的,他最多損失一些錢和經驗值,除非太極龍的保護措施糟糕透頂,他才會將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又想到白秀秀為了他還下了軍令狀,成默便喝了一口酒說道:「黑死病的事情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白秀秀笑了一下說道:「沒必要勉強,既然井泉已經死了,那就算了吧!」

    成默抬頭看著白秀秀,打算說出自己暫時獲得了查理醫生的信任,頂替井醒接替了井泉的職務,成為了蓬萊山的管理者,目前在負責蓬萊山重建的事情,然而他還沒有開口就聽到白秀秀接著說道:「潛龍組在歐洲的行動取得了重大突破,你李叔叔負責的顏復寧已經接觸到了黑死病的一位核心人物,這次我去歐洲,就是去幫忙的,有些計劃必須用到我的時間裂隙。」

    頓了一下,白秀秀說道:「所以,這邊失敗了就失敗了吧!你也可以安心的讀書了。」

    白秀秀這麼說,原本應該解除成默的煩惱,可成默心頭卻升起了莫名的不爽,他按下想要告訴白秀秀實情的念頭,面無表情的說道:「哦!好吧!」

    「等你考了大學,來我們升龍組.....我等你....加入。」

    白秀秀的話像是允諾又像是安慰,成默的心一向都被封閉在堅硬的石頭裡,他自然不會接受這樣帶著憐憫的好意,於是成默搖頭,淡淡的說道:「我暫時不打算讀書,至於加入太極龍這件事,我也還沒有想好,過完年先把幾個重要的遺跡之地走一遍,爭取早點成為天選者再說。」

    「成默你未來的路還很長,沒必要這麼急,更何況你還有雅典娜的祝福,練級會很快,沒有必要拔苗助長,慢慢來,夯實理論基礎才是王道。」白秀秀似乎聽出了成默的些許不滿,語重心長的勸解成默。

    「不想在高中浪費時間了,謝旻韞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成默刻意提了謝旻韞名字,這其中多多少少都有賭氣的成分。

    聽到謝旻韞的名字,白秀秀便不在勸成默,「上不上學你自己看著辦吧!只是那個......」

    成默看到白秀秀的語氣裡滿溢著為難,臉上還有一點點不自然,瞬間就明白了白秀秀要說什麼,淡然的說道:「我現在就把真空衰變還給你。」

    見成默主動提起,白秀秀的表情也沒有輕鬆下來,仍然滿心歉意的說道:「抱歉,成默,不過如今也不需要你潛入黑死病了,你就體諒一下,等你進入太極龍之後,我再想辦法幫你弄個好點的技能,只是不能保證一定是三A技能了。」

    成默抬起手腕,扭出系統,若無其事的說道:「白姐,沒關係的,本來就說好是借的,現在還也很正常。」

    對此成默早有準備,因此真空衰變這個技能他根本就沒有練習過,幸好胖子弗洛蘭填補了成默輸出技能的匱乏,要不然沒一個好的輸出技能,對於接下來成默想要刷遺跡之地,盡快收集齊A級評價,好完成通天塔的終極試煉的計劃影響還是挺大的。

    白秀秀也扭開了天選者系統,低聲說道:「你能理解就好。」

    兩人很快就完成了交易,被系統抽走了一筆不菲的交易費用,白秀秀拿出手機說道:「這個錢我給你。」

    成默立刻拒絕,「我還花了你兩個億呢!對了,還有私募的錢,目前來說小有盈利,不過接下來估計我沒有時間去打理了.....現在我在想該如何跟高校醫解釋,總不能又悄無聲息的消失不見吧?」

    想到那個癡情的小姑子,白秀秀忍不住蹙了蹙眉,揉了揉太陽穴,才對成默說道:「一碼歸一碼,這個錢又不是我出的,是組織上出的,至於那兩個億.....成默,我是真心把你當做一個值得培養的晚輩看待的,我一直都很欣賞你,希望你能明白,不管你能不能毀滅黑死病,這一點不會改變。」

    「只是欣賞啊!還真叫人失望。」成默舉起杯子喝了一口辛辣的干馬天尼,他發現自己從白秀秀的表情中看不到想要的情緒,也不知道是自己遲鈍了,還是白秀秀隱藏的太好,總而言之,那些曾經叫他熱血沸騰的豪言,似乎在白秀秀這裡不過是個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厥詞。

    如今他沒有了利用價值,於是往昔對自己的縱容也便沒有了,變成了直接明瞭的劃清界限的語句。

    成默知道自己不應該,但白秀秀的話卻讓他相當的厭煩和受刺激,幸好成默覺得自己還能夠維持面無表情的狀態,不至於失態。

    白秀秀沒有回答,兩個人陷入了緘默。

    不遠處的湘江上有孤獨的船隻游過,冰寒的夜風掠過陽台上的花花草草,接近年關的城市夜晚顯得格外寂靜,燈光燃燒的都不似平常那麼劇烈,這讓天空中那些隱約的銀星都露出了閃亮的瞳孔。

    成默將杯子裡的干馬天尼喝完,將杯子輕輕放在大理石茶几上,平靜的說道:「白董事長謝謝您的招待,這麼晚了,我就不打擾您休息,如果沒有其他什麼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成默就站了起來,白秀秀沒有開口挽留,她裹著藍色的羊毛毯看著並不那麼遙遠的江岸,直到成默走到陽台的門口,白秀秀才忽然說道:「成默,新年快樂。」

    成默在門口停了一下腳步,稍稍側著臉說道:「也祝您新年快樂。」

    「你去刷遺跡之地,如果有什麼麻煩或者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問我。」

    「謝謝您的關心,不過應該沒這個必要。」

    成默用一種疏遠的禮貌將自己與白秀秀隔絕開,他知道自己不會再對任何人說那些放肆的話,在其他的女人面前展露一個原始的自己,他聽見白秀秀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和風聲交織在一起,這個陽台忽然回到了那個他對白秀秀大談「花道」的晚上。

    成默心想自己明明是有目的的讓自己喜歡上白秀秀的,可如今這原本應該是虛假的感情為什麼會因為傷痛變的真實起來?

    成默有些不明所以。他走進房間又看了一眼那幅被燒成殘缺的油畫,心想:也許人心不止能因為互相合拍而結合在一起,也能夠因為傷痛和脆弱結合在一起。

    只是白秀秀是個足夠強大的女人,她有足夠堅定的意志控制自己的情緒,就像他一樣,所以兩個都很強大的人,是肯定不會因為傷痛和脆弱結合在一起的,只能沿著各自的道路向前走下去,不會為了誰後退,也不會為了誰而轉彎。

    成默覺得有些遺憾,這遺憾如同洪水一般,不知從何而來,卻波濤洶湧,瞬間將他淹沒。

    成默關上白秀秀家的房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可惜他這天夜裡都沒有開啟載體,沒有聽到白秀秀酒後的喃喃自語。

    「笨蛋,該強硬的時候不強硬,不該強硬的時候盡說些混賬話,活該還是處男。」

    ............

    如果成默聽到了白秀秀的話,一定會更懂得追女孩子的真諦,那就是「不要臉」,千萬不能因為懦弱和無聊的自尊失去喜歡的人。

    可人生就是如此,年輕的時候我們總不知道什麼時間點是合適的時候,該如何說恰到好處的話;等我們年紀大了,有閱歷了,遇到了對的人,卻會瞻前顧後,沒有信心,或者沒有時間去琢磨對方的心思。

    於是,恰如其分的話總是會輕而易舉的錯過最恰當的時間。

    ———————————————————————————

    成默第二天起來就離開了白秀秀給他準備的住所,將自己不多的東西搬到了社科院那棟老舊的房子,最終他還是沒有回武陵過年,只是跟叔叔打了個電話,說母親聯繫了他,讓他去美國治病。

    叔叔自然不會阻攔成默,只是問成默要不要陪他一起去,成默當然拒絕了叔叔的提議。

    同樣的話成默也跟沈老師、顏亦童和付遠卓說了一遍。沈老師希望成默等她從老家江浙回來見個面再走,顏亦童和付遠卓也說要弄個正式的告別宴,但成默不是一個喜歡拖泥帶水的人,就在農曆新年這一天,成默背上行囊踏上了屬於他自己的天選者旅程。

    成默先順路去了馬來西亞取走了製作好的崔賢澤的虹膜隱形眼鏡和指紋手套,又去了金湖別墅和井醒一起去了精神病院看了看西園寺紅丸的狀況便直奔首站埃及。

    就在成默的載體林之諾離開金湖別墅不久,一個高大強壯的男子敲響了金湖別墅三十七棟的房門,紋身男王勇在廚房做飯,齙牙男郭飛在精神病院看著還沒有回來,井醒正在客廳裡百無聊賴的玩著手機,聽到敲門聲,走到門口十分警惕的問道:「誰?」

    「我!」對方回答。

    這聲音熟悉的令井醒難以置信,他顫抖著打開門,卻看到了一張有些陌生的臉孔,不過這眼神井醒卻熟悉的不能更熟悉了,他張的嘴巴,結結巴巴的說道:「你.....是......誰?」

    對方微微一笑,雙手扶著他的肩膀,淡淡的說道:「墩子,是哥哥啊!」

    井醒腦子「嗡」的一下炸了,他不可思議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子,他比自己的哥哥井泉要高大強壯不說,臉也不在是原來有著寬大下顎的梯形臉,不僅比原來年輕,也比原來好看多了,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站著的是他的哥哥,他搖著頭,撥開對方抓著自己肩膀的手,「不可能,你是誰?別裝神弄鬼?我哥哥已經死了.....」

    「除了我還有人知道你小名叫墩子嗎?你小時候胖,讀書的時候被人都叫你小胖墩,又一次你被一群人嘲笑的哭著回家,是我去你們學校把嘲笑你的人全打了個遍,並警告他們不許在笑你胖,後面他們都不敢提胖這個字,就暗底下叫你墩子,你又找我告狀來著.....」

    頓了一下對方笑著說道:「當時我是怎麼跟你說的?」

    井醒捏緊了拳頭,閉上了眼睛,輕聲說道:「男人的尊嚴的要靠自己爭取,哥哥做你的後盾,你直管放心去揍他們.....」

    井泉拍了拍井醒的肩膀,「結果你這個混小子,拿磚頭偷偷打破了兩個同學的頭,還送去了鄉醫院,事情鬧大了,老子沒辦法,幫你抗了下來,結果被學校開除了,於是我就沒有繼續讀書去香江投奔叔叔,在香江我跟你寫信怎麼交代你的?」

    「一定要好好讀書!等哥哥掙錢了送你出國留學!」

    「哥哥做到了沒有?」

    井醒的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抱著井泉哽咽著說道:「做到了!做到了!哥,真是你!」

    井泉拍了拍井醒的後背,「真是我,老子只罵過你!可什麼時候騙過你?」

    井醒的眼淚止不住往外流,井泉卻推開井醒,大喇喇的說道:「起開,起開,兩個大男人抱在門口像什麼話?」

    失去井泉的日子井醒才意識到哥哥的珍貴,用手背擦了下眼淚,問道:「哥哥,到底什麼情況?我明明看見你......死了的?你怎麼活了過來,還變了副樣子!」

    井泉冷笑道:「這件事說來話長,那個林之諾是怎麼跟你說的?」

    聽到林之諾的名字,井醒心中一驚,「他說你是被國際刑警殺掉的!」

    井泉冷氣森森的說道:「那個狗砸種,老子遲早要把他碎屍萬段!」

    「啊?難道.....」

    井泉看了一眼客廳,淡淡的說道:「進去說。」

    井醒連忙讓開,等井泉先進了客廳,將門關好,迫不及待的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井泉坐到了沙發上,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是被林之諾那個雜碎給殺死的,那個雜碎不僅實力高強,注射了瘟疫之影的我都不是他的對手,而且他的身份非常的不簡單......我猜他是想要接觸黑死病的哪股勢力的人.....」

    井醒一臉震驚,雖然事情跟他猜測的沒什麼區別,但這依舊是他最不希望的結果,一時之間井醒也有些六神無主,彷徨的說道:「林...之...諾!啊!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你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跟我說看看。」

    井醒一五一十的把從蓬萊島到吉隆坡的過程全部說給了井泉聽,當聽到林之諾冒充井醒去見查理醫生,還安然無恙的回來,井泉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堅硬的實木茶几上,頓時茶几就四分五裂。

    「老子兢兢業業為蓬萊山工作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做錯了事情懲罰我,我沒話說,MD,明知道有人冒充你,居然還不抓起來,追查老子到底是怎麼死的......CTM,你不仁休怪我不義,老子以後和蓬萊山勢不兩立!」井泉憤怒的大聲說道。

    井醒默然。

    井泉站了起來,轉頭對井醒說道:「走,我們現在去見西園寺紅丸。」

    井醒有些忐忑的問道:「見那個瘋子幹什麼?「

    井泉瞇著眼睛說道:「有仇不報非君子,先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然後一個一個的算帳!讓他們知道得罪我井泉,不會有好下場......」

    ———————————————————————

    半個小時之後,井泉在特殊病房見到了穿著束縛衣的西園寺紅丸,潔白的房間裡四處包著軟墊,連鏡子都沒有,也沒有任何娛樂設施,很難想像一個正常人如何在這樣的房間裡,一個人生活了一個多月。

    見到井泉戴著口罩穿著白大褂進來,穿著束縛衣的西園寺紅丸躺在床上,只是偏了偏頭,冷冷的看著井泉一言不發,像是看著一具沒有意識和生命的屍體。

    井泉先開口說道:「西園寺先生別來無恙。」

    聽到井泉的聲音,西園寺才從床上坐了起來,淡淡的說道:「你是誰?不是和姓林的一夥的?」

    井泉點了點頭,「我當然不是和林之諾那個雜種一夥的,我是井泉,最開始和你談判的那個蓬萊山的負責人,今天過來就是重新問一下西園寺先生,還願不願意繼續我們的合作。」

    西園寺紅丸「哈哈」大笑了起來,坐在床上笑的前仰後合。

    井泉冷冷的說道:「如果西園寺先生還想繼續在這裡被關下去,就當我井泉沒有來過!」

    西園寺紅丸搖著腦袋,一邊笑一邊開心的說道:「不,不,我不是笑井先生,我是笑那個林什麼,怎麼會犯這麼大的錯誤?」

    停頓了一下,西園寺紅丸立刻變了臉孔,從大笑陡然之間變的十分嚴肅,「又或者說,他這是在跟我下套?覺得我西園寺紅丸很好騙?」

    井泉摘下口罩,露出那張已經改變了面容,又扒開衣領露出心臟上巨大醜陋的疤痕,咧嘴笑著說道:「你看,我現在都換了個樣子,還在心上被紮了一下,這一切都拜林之諾那個雜種所賜,我的目標不僅僅是錢和烏洛波洛斯,還要一點一點剝掉他的皮,讓他體驗一下錐心刺骨的痛苦.....」

    西園寺紅丸看了看井泉的臉,又看了看井泉心口的傷疤,淡淡的說道:「先說看看這個林之諾是什麼來頭。」

    井泉把他從井醒那裡瞭解到的關於林之諾的情況全部說了一遍,西園寺紅丸閉著眼睛想了很久,才睜開眼睛冷笑道:「難怪那麼強!原來他是載體......」

    井泉不恥下問,「什麼是載體?」

    「你可以理解為分身。」

    「分身?」

    「對!十分強大的分身,不過你們蓬萊山不是能夠檢測出烏洛波洛斯的訊號嗎?那他是怎麼進去的?」

    「這個.....我也不清楚。」

    「先不計較這個,我們來談談怎麼合作吧!」

    即便西園寺紅丸穿著束縛衣,卻仍舊一副高高在上掌握了主動權的樣子,說實話井泉很討厭西園寺紅丸,可眼下他只能選擇無視西園寺紅丸囂張的態度,他微笑著說道:「為了表示誠意,我願意先把西園寺紅丸放出來,然後我們在想辦法把林之諾騙到吉隆坡來。」

    西園寺紅丸撇著嘴角嘲笑道:「你怎麼這麼笨?都說了林之諾是載體了,你騙他過來有什麼用?」

    「載體抓住了威脅不了他?」

    「先不說你有沒有實力抓住,就算抓住了,他也隨時能走。」

    井醒沒有想到事情居然這麼複雜,自己想好的套路完全派不上用場,皺著眉頭說道:「那該怎麼辦?崔賢澤的指紋和虹膜都在他手裡!」

    西園寺紅丸輕笑道:「先找到他的本體不就行了!」

    「怎麼找?西園寺先生有辦法嗎?」

    「這還不簡單,你不是說他是那個什麼高小姐的男朋友嗎?從她哪裡做突破口啊!只要是人就會留下痕跡,有痕跡就會有破綻,只要耐心一點,要找到正確答案並不是一件難事!只要找到他的本體,那麼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萬一找不到怎麼辦?」

    西園寺紅丸重新躺回了床上,「萬一找不到,也沒有關係,我們就必須先在歐洲佈置好陷阱,等他踩進來。」

    兩個人由商量許久對策,臨走前井泉抱歉的說道:「那只能委屈西園寺先生繼續呆在這裡了!」

    西園寺紅丸若無其事的說道:「沒事,一個人呆著挺好的,剛好放空思想,讓我有時間思考問題。」

    「要不要我弄部手機,或者那點書來......西園寺先生有什麼要求儘管提。」井泉又道。

    西園寺紅丸搖了搖頭,「什麼都不需要,只要你把每天給我送飯的那個聾啞人的手砍掉就行,他給我送飯的時候,經常把手指捏進盤子裡,那實在太叫我噁心了!」

    井泉「哈哈」一笑:「沒問題!我給西園寺先生換個美女來服務.....」

    西園寺紅丸閉上眼睛,「別替我做決定,我不需要,現在你可以走了,沒事別來打擾我。」

    井泉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看著西園寺紅丸俊美的面容,瞇了瞇眼睛,轉身向著門口走去,關上門之前,井泉問道:「那我們什麼時候發動計劃?」

    西園寺紅丸躺在潔白的床單上,勾著嘴角說道:「別急,如果找不到林之諾的本體,就必須等,我們要有耐心,勝利的果實總是屬於最有耐心的獵人。」

    井泉關上了房門,特護病房重新歸於寂靜。

    「林之諾.....遊戲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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