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章 阿斯加德之夢(1)
成默和謝旻韞將顏亦童和付遠卓安頓好,兩個人回到了「望京小腰」騎著自行車回了寢室,到了宿舍樓底下成默將自行車停好,這個夜晚月朗星稀,不過因為有霧霾,讓天空濛上了一層薄霧,顯得不是那麼澄澈,一盞盞路燈間雜在梧桐樹之間發著朦朧的光,夏末的蚊蟲追不到月亮,只能在路燈下消耗所剩無幾的生命。
成默和謝旻韞站在宿舍的門口,十點多的校園正是最後一波回巢的晚高峰,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好幾對情侶正在流連,謝旻韞低聲說了「明天見」,接著轉身向著另一側的宿舍走過去。
成默卻站在原地沒有動,就這樣望著謝旻韞的窈窕姣好的背影,猶豫了一瞬成默才開口說道:「等等」
謝旻韞回頭有些不解的望向了成默,輕聲問道:「怎麼了?」
成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大概是因為今天他也喝了不少酒,不過不像在芬蘭蒸桑拿那次喝的那麼快那麼急,因此只是上頭到有些飄,並沒有醉到放飛自我的地步,但成默的情緒也有點高昂,所以這個須臾他居然有那麼一點捨不得和謝旻韞說「再見」,然而當謝旻韞問他「怎麼了」的時候,他卻沒有辦法說出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只是有些拘謹的將手心綴滿汗珠的手插進了褲子口袋,搖了搖頭說:「沒什麼」
謝旻韞「哦」了一聲,轉身繼續向前走,成默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凝視著謝旻韞的背影。
兩個人之間穿過好幾個人的時候,謝旻韞再次回了頭,見成默微紅著臉頰站在路燈光暈的邊緣,平時裡淡漠的眼神裡透著一股難得的溫情,像是流浪許久的孩子終於回到了他離別已久的家,謝旻韞背著手轉了個身,隔著幾米遠對成默說道:「要不我們兩個去紫荊雕塑園哪裡走一走?」
即便酒精在成默的血液裡鼓噪著,讓他的慾望在不斷的放大,成默仍然強行克制住想要親近謝旻韞的渴望,舔了下乾澀的嘴唇,說道:「不影響你休息了!趕快上去吧!」
謝旻韞抿著嘴微笑了一下,「那我就真的走了!」
成默點頭。
謝旻韞轉身又走了好幾步,又一次回頭,成默的心跳跟著加速了一下,他有點期盼謝旻韞留下,然而謝旻韞卻稍稍歪了下頭說道:「明天見」
成默的內心有些遺憾,不過表面卻毫無異樣,回應道:「明天見。」
謝旻韞快走了好幾步,直到走到隔壁樓的門口,遠遠的跟成默揮了下手,便進了宿舍。
頓時成默感覺自己的身體破了個洞,冰涼的秋風就這樣拚命的往洞裡灌了進去,吹得他的靈魂感覺到寒冷。他只能依靠謝旻韞殘留的溫度來抵抗著孤單的冷意,他迫不及待的朝著宿舍跑了過去,像是期待著謝旻韞會直接出現在他的房間。
平時裡並不算漫長的樓梯忽然變成了彭羅斯階梯,彷彿永遠走不到盡頭,成默抓著扶手一步跨兩級,超過了無數說說笑笑慢慢悠悠朝上走的校友,他的心跳飛快,肌膚在發熱,靈魂卻覺得冷,需要一個溫暖的擁抱幫他賭上身體上的缺口。
走道裡的喧鬧聲變的遙遠,水磨石地板和發白的牆壁也變的模糊,成默從褲袋子裡掏出鑰匙,急匆匆的打開房門,隨著門縫越來越大,寢室的全景出現在他的眼前,成默的急促的心跳凝固了一下,接著開始變慢,呼吸聲也從粗重變的輕盈,發亮的眼睛也淡了下去
成默有些失落的走進寢室,同時自我解嘲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說道:「你在想什麼呢?」
就在成默打算反手把門關上的時候,他的眼鏡被一雙手蓋住了,一具帶著暖意的身體貼在了他的後背,那緊繃的凹凸曲線即便眼下看不見,但僅憑感覺就能想像的出有多曼妙和精緻。
「是啊!倫倫在想什麼呢?跑的這麼急」即便是調情,謝旻韞的語調都著一絲隱約的嘲諷。
感受著謝旻韞的體溫,將他身體上殘破的洞堵得嚴絲合縫,這一秒成默的幸福感爆棚,不過轉瞬他又想:愛情加酒精真是叫人喪失理智的東西,即便是他也不能倖免。
不過承認自己捨不得和謝旻韞分開肯定是不能承認的,於是成默強行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認真的說道:「趕著回來看書呢!所以跑了幾步」
「急著看書?那你自言自語還敲自己的腦袋又是幹什麼?」謝旻韞驚訝的問。
「就是覺得自己最近有些懈怠了,應該努力學習。」成默一邊放緩喘息一邊鎮定自若的說。
謝旻韞放下遮著成默眼鏡的手,稍稍拉開和成默的距離,淡淡的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回去了」
成默轉身看著謝旻韞不慌不忙的說道:「你的瞬移冷卻時間還沒有過。」
謝旻韞見成默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完全沒有移開的意思,她清冷的臉色微紅,帶著一抹難得的羞澀低聲說道:「也不過是一兩分鐘的事情。」
成默的酒精和熱血頓時直接上頭,他抬手把門關緊,順勢兩隻手將謝旻韞圈在懷裡,門咚了謝旻韞,成默的身體的微俯向前,在兩個人的唇只隔著兩拳的距離,靜靜的細細欣賞謝旻韞的完美無瑕的面容,雖說兩個人已經結了婚,但謝旻韞性子寂冷,兩個人身體接觸的次數屈指可數。
就像回來的時候兩個人在飛機上下棋,謝旻韞露出一些勾魂的身線給他看,成默緊守著禮節,只能眼睛吃冰淇淋,沒能碰謝旻韞一下,這種感覺萬分煎熬,不看還好的多。
此時看到謝旻韞嬌羞的模樣,喝了酒的成默哪裡還忍得住,「我的寢室可不許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謝旻韞聽見成默的聲音微顫,雙手抬起來撐著成默就要壓迫過來的胸膛,不讓成默觸碰到自己的聖女峰,如畫的眉目也恢復了一向的恬淡寂靜,「都結婚了還分什麼你我?而且不是才教育過你,想老婆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得大聲說出來啊!寫詩是最好不過」
雖然謝旻韞的雙手堪堪的擋在胸前,但還是阻擋不了成默感受謝旻韞身體的曼妙無暇,加上謝旻韞完全沒有酒氣只有薄荷香氣的鼻息,成默的腦海一片混沌,在酒精的作用下,成默注視著謝旻韞將頭湊了上去,堵住了謝旻韞微張的檀口。
就算兩人已經不是第一次親吻,可唇齒相接還是讓成默魂為之消,那種難以言喻的甜美讓成默感覺自己像是一條正在升空的巨龍,在於大氣層的劇烈摩擦中渾身燃起了火焰,融化的快感充斥全身,當脫離地球引力,進入太空的那一剎,這種潮水般的愉悅到達了極致
成默哪裡還顧的上說話,緊緊的抱住了謝旻韞,謝旻韞也顫抖著抱住了成默,兩個人的身體越貼越緊,耳鬢廝磨的強烈愉悅讓他們完全放空了自己,就這樣任由熾烈的情緒氾濫,迷失在這無盡的天地之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謝旻韞才紅著臉將成默輕輕推開,低聲說道:「下次未經允許不許親我要不然我就再也不過來了。」
離開謝旻韞的朱唇,成默的視線也片刻都不能從謝旻韞的臉上挪開,大概欣賞一幅引人入勝的油畫時就是這種感覺,你無法具體說出這幅畫美在什麼地方,但它就是強烈的吸引著你,讓你移不開腳步。又或者說你就是覺得它每一處都美的引人入勝,讓你無法自拔。
剛才激烈的吻讓成默的胸膛還在起伏,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成默覺得自己此刻的感官比平時更加敏銳,隔著衣料成默都能感覺到那Q彈的觸感,讓他心慌意亂,成默一邊粗重的喘息著,一邊說義正辭嚴的說道:「沒有這麼不講道理的,都結婚了還不許親」
謝旻韞抬起纖美無瑕的手捏住成默的下巴將他的臉扭到了一側,「一嘴的酒味燒烤味就親我當然不行」
「情到濃時哪裡還顧得了這麼多?難道親你之前還得齋戒、沐浴、熏香、漱口、換上一身嚴肅的衣服弄一套完整的儀式,在弄個鍵盤跪在上面懇請老婆大人高抬貴嘴?」
謝旻韞在成默的懷裡笑的嬌軀抖顫,感受到謝旻韞的悸動,那身體摩挲的快感讓成默忍不住又想親吻謝旻韞,不過卻被謝旻韞用手掌攔住了,她收斂笑容,柔聲說道:「雖然結婚了,可我和上帝基因的抗爭才剛剛開始,它始終在修正著我的基因,影響著我的行為,進進很想現在就毫無保留的把自己交給倫倫,讓自己徹底的成為倫倫可愛溫柔的小嬌妻可是我現在不確定自己在經歷了愛情所有的甜蜜和高潮之後,是不是就在也沒有能力抗拒上帝基因的改造因此我不敢消耗我們之間的愛情,只能辛苦倫倫不斷的和我鞏固這份感情,直到我們兩個彼此成為習慣,這樣說不定就能永遠抵抗上帝基因了」
成默有些狐疑的問道:「真的假的?」
謝旻韞用手刀敲了成默的腦門一下,「都結婚了,還這麼多疑?你覺得我是這麼無聊的人麼?」
成默連忙鬆開了抱著謝旻韞的手,退了兩步,保持著和謝旻韞一點距離正色說道:「那你說該怎麼做就怎麼說,我一定做到」
此時謝旻韞卻上前一步抱住了成默,將臉靠在成默的肩膀上,輕聲說道:「好不容易熬到見面,我不想和倫倫只是春風一度就再無後續了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和你做,週末的夜晚先去好看的餐廳吃一頓晚餐,然後去電影院買爆米花和可樂一起看一場科幻電影,看完電影我們討論著劇情和BUG慢慢走回家,如果是夏天呢,我們還可以在路上買兩隻冰淇淋,如果是冬天呢,我們就去買兩杯熱奶茶我們還有好多事情可以做,還得每年去芬蘭看看我們的星球糖到時候有孩子了,星球糖邊的兩個雪人就要變成了三個了」
成默的雙手卻不敢觸碰謝旻韞,舉起來馬上就放下了。謝旻韞對他的吸引力實在太大了,就在剛才成默確實忍不住想要徹底的佔有謝旻韞,一是他經歷過這回事情,食髓知味;二來都已經是夫妻了,做這個不是理所當然的麼?可沒想到事情並沒有這麼容易,面對謝旻韞這樣的女人她對你冷冰冰的情況下還好,倘若她對你情意綿綿,就算是如來佛祖都不能坐懷不亂,更何況成默?
成默以無上的定力抓著謝旻韞的胳膊,強行撐開她說道:「這還真是甜蜜的懲罰不過如果只是不那個你就能夠抵抗上帝基因的話,我無所謂的」
謝旻韞板著臉孔「哼」了一聲說道:「這樣你就有正當的理由出去沾花惹草了吧?」
成默只是無可奈何的苦著臉,沒有說話。
謝旻韞雖然時時刻刻都在表明自己介意,但從來沒有深究過成默和其他女人之間的關係,就像剛才兩個人送顏亦童去酒店開了房間,謝旻韞都沒有問一句成默和顏亦童到底什麼關係。
見成默不說話,謝旻韞也不生氣,只是語氣和面容都恢復了清澈,在成默的唇上淺啄了一下,「十一點了,我得回去激活載體進行練習了已經荒廢了好多天,不能在耽誤時間啦!」
成默點頭,「我也是,堆了好多事情沒有做。」
「那我回房間了!」謝旻韞抓著成默的手說。
「嗯!」
「成先生,要記得對你太太好一點啊!樣讓她覺得完全離不開你的時候你就可以」謝旻韞沒有將最後幾個字就消失在空氣中。
成默聞著謝旻韞殘留的香氣,看著無聲的虛空,發了好一會呆,才去洗手間趕緊洗了一個冷水澡,澆滅心中的慾望,才躺到了床上,激活了載體。
此時恰好是午夜十一點,成默坐在了書桌前面,扭開檯燈,從抽屜裡找了筆記本出來,開始跟沈幼乙寫信。
「親愛的西姐:
見信好。
你說想你了不能跟你打電話,只能寫信,我覺得這樣的方式真是奇特,說起來這應該算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封信。之所以說是算是,那是因為我小學的時候跟我媽媽寫過一封信,不過那封信因為無從郵寄,至今還夾在《我與地壇》中間.
不知道你在川省過的好不好,哪裡的學生是不是聽話。我在清華一切都好,剛剛經歷完艱苦的軍訓,然後又遇到了謝旻韞學姐,和她發生了一些事情,我也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知道,倘若你有興趣聽,我就從頭到尾說給你聽。如果你不想知道,告訴我你的想法,你想要我怎麼做,總之你想要怎麼處理我都會支持你
愛你的成默」
成默用指甲輕輕一劃,將寫滿了三頁的紙從本子上整整齊齊的劃了下來,重新檢查了一遍,成默便將信折疊好放進抽屜裡,打算明天寄出去。
成默並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和沈幼乙之間的關係,這一切都要看沈幼乙的反應來,他對沈幼乙的愛本來更多的就是親情,親情之愛自然不會因為謝旻韞的介入而消退
成默合上抽屜,打開筆記本,開始了蓬萊山的工作,結束了蓬萊山的工作接著自然是技能研究,直到天色微亮,成默才返回本體。
第二天開始上課,成默第一次到班級裡去就引起了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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