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天眼人生 作者:微笑面對世界(已完成)

 
ai.wu 2019-3-9 19:41:0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46 677301
ai.wu 發表於 2019-4-4 17:57
一千二百五十九章把他繞進去


    「邵司令,請你不要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

    袁保正的話音剛落,邵英傑就對著他開炮了︰「袁副書記,你不是這個意思又是那個意思?這是在常委會上,任何一個常委都有發表不同意見的權力,也都有投票表決的權力,你是否認為我是軍方人士,就可以對我的話不重視啊?既然那樣的話你為什麼不向上級黨委建議,取消我邵某人參加常委會的資格呢?我現在告訴你,我只要是還待在常委會裡一天,我就要向你這種無組織無紀律,不要黨的領導的人作堅決的鬥爭!」

    邵英傑的話語氣雖然比較平穩,畢竟這是在常委會上,言詞上不能太激烈了。但是,話裡的意思卻十分犀利,特別是最後那幾句話,更是讓袁保正坐不住了,有心想要反駁幾句,可是心裡卻沒有底氣,張了張嘴巴,向穆國興投出了求援的目光。

    「穆書記,你看……」

    穆國興朝邵英傑擺了擺手︰「英傑同志,請不要激動嘛。」轉回頭去又對袁保正說道︰「保正同志,你也是一個受黨教育多年的高級幹部了,說話怎麼能這麼不注意呢?這是在常委會上,任何一個常委都有發表自己意見的權力,就是我這個市委書記也沒有權力不讓人家講話啊!」

    袁保正徹底的無語了,本來他還想讓穆國興批評一下邵英傑,給他長一長面子,卻沒想到穆國興不僅沒有批評邵英傑,反而暗裡帶話的把他給批評了。什麼叫說話不注意?不注意有兩個方面,一個是主觀上故意的,一個是客觀上的無心之舉,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錯誤的。

    穆國興說這話的意思,就是要借這件事打一打袁保正的囂張氣焰,我這個市委書記都沒有權力不讓人家講話,你這個副書記又憑什麼呀?你不要以為你是一個市長也是一個副部級的幹部,但是,你在市委只是一個副書記,要時刻注意擺正自己的位置。

    這還不算完,穆國興接下來的一句話更讓袁保正受不了了。

    「開會之前我就曾經講過,在這次常委會上要讓大家充分發表自己的意見,時間長一點也沒有關係!目的就是要徹底解決安江市目前存在的問題,現在問題擺到桌面上了,我們就要把他平攤開來,認真的進行討論,找出發生這些問題的根本原因,這樣才有利於我們工作的開展嘛!下面請大家繼續發言!」

    組織部長伍僥培也開始講話了。這個年輕幹部講起話來的口氣絲毫也不比邵英傑差多少。

    「我非常贊成邵英傑同志剛才的講話。我認為,袁保正同志提前向財政部上繳的那七十個億,是存有個人目的的。這麼大的一件事情,他為什麼不先拿到常委會上進行討論,而是要私自做主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剛才曾經講過,這是市政府的決定,好像是要拿到常委會上來宣佈似的,他根本就不是準備要把問題拿出來進行討論。如果不是青山同志對他的講話提出了疑問,他是不是就要將錯就錯下去啊?這是沒有把市委放在眼裡的一種行為。這不是在不要市委的領導,又是什麼?這是一種典型的無組織無紀律的現象,我建議常委會要對袁保正同志的錯誤提出批評!」

    伍僥培講完,陳彥靖、柳家忠、郝伯德也先後發言,內容都是在批評袁保正的錯誤行為,最後竟然連危一峰和這一段時間非常低調的於富春也跟著講話批評起袁保正來了。

    常委會開到這時就好像又變成了袁保正的批鬥會,把袁保正搞的是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但是他也毫無脾氣。他到這時才真正領略到了穆國興的厲害,一個掌握了常委會的市委書記,並不需要他親自出馬,就是其他的常委也會把他的對手給死死的壓制住,讓這個人毫無還手之力。

    看到大家都講完話了,穆國興看了一眼袁保正,微笑著說道︰「保正同志,大家都講完了,你是否還有話要對大家講?」

    袁保正嘆了一口氣,說道︰「同志們,我虛心接受大家的批評。但是,提前上繳財政部的那七十個億我確實是從工作來考慮的,我是看到咱們市的財政收入很充裕,這些錢放著也是放著,把他提前還給中央財政也可以體現出我們市委和市政府工作的主動性。也可以讓中央有關領導知道我們市財政狀況已經發生了根本的變化。既然大家對我提出批評了,那就收回我剛才的講話,不再提前向財政部上繳那七十個億了。」

    大家都知道,袁保正還是在狡辯,並沒有說出他的真實目的來,但是,有些問題也不能把他搞的太明白了,搞的太明白了結果反而會不是那麼理想,有的時候還是要糊塗一點的。

    「既然這樣,咱們就舉手錶決吧!」穆國興看了看常委們微笑著說道︰「同意袁保正同志提出,暫時不向中央財政部提前繳款建議的常委請舉手!」

    穆國興這一句話,把袁保正給死死的扣住了,本來是袁保正主張向財政部提前繳款的,經過穆國興這樣一說,倒成了他提議不提前繳款,這繞來繞去的最後把繩子扣套在了袁保正他自己的脖子上。

    前幾天袁保正還給財政部的一位領導打電話,說要提前還那七十個億,當時財政部的那位領導還很高興,把袁保正好一頓誇,現在,竟然成了他自己在常委會上提議不交款了,如果財政部那位領導問起這件事情來,袁保正怎麼回答呀?這不是自己在扇自己的嘴巴嗎?

    有心要不同意穆國興的提法,但是,袁保正又確實是說過這句話,眾目睽睽之下,白紙黑字的記錄,那就是想賴也賴不掉啊!看到其他常委們都同意了,袁保正也只好舉起了他的手。

    「好,袁保正同志提出暫時不向財政部繳納七十個億財政收入的提議,經常委會上舉手錶決,全票通過。」

    穆國興一鎚定音,這件事情就是鐵板釘釘的事了,如果以後再要想提前交這筆款,那就必須獲得常委會的一致通過,否則的話就是不執行常委會的決議,這個責任是誰也承擔不起的。袁保正也不是傻瓜,他也非常清楚這裡面的利害關係。

    「下面我們再討論一下,是不是同意袁保正同志提出要借給省政府一百五十個億的提議。」

    穆國興的話音剛落,又是陳彥靖率先講話了。

    「保正同志,剛才那七十個億是我們欠財政部的,提前上繳還有情可原的話,借給省政府這一百五十個億,你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呢?難道你不知道我們市的四大工程就要陸續開工了嗎?你在這個時候把一百五十個億借了出去,我們用什麼來支撐起這四大工程龐大的資金需求。俗話說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你這個市長不會不懂這個道理吧?」

    李青山緊接著說道︰「幸虧這個常委會開的及時,要是晚開幾天,恐怕這筆錢早就被他借了出去了。我來安江市比較晚有些情況不是太熟悉,但我也知道,前任市長何永來也曾背著市委用市財政替飛達地產擔保貸了七十個億。當然了,我們並不能把給飛達地產擔保貸款和給省政府的借款相提並論,現在說的就是袁保正同志這種錯誤行為。」
ai.wu 發表於 2019-4-4 17:57
一千二百六十章挑撥離間


    「當時,市財政因為給飛達地產擔保貸款,銀行每個月都扣我們的款,搞的我們非常緊張。 我感覺到何永來的膽子就夠大了,現在看來我們袁市長的膽量比何永來的膽量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我同意彥靖同志的講話,袁保正同志你能不能向大家講明白,你為什麼不顧我們市四大工程即將要開工,在急需資金支持的情況下,要借出去一百五十億,你的目的是什麼?你的膽量怎麼這麼大?通過兩件事情可以看得出來,你的眼中根本就沒有市委,你還要不要黨的領導了?」

    在座的誰也沒有想到平時看起來大咧咧的李青山居然有這麼好的口才,說出來的話有理又有據,把袁保正給噎的是一愣一愣的。

    袁保正心想,穆國興這個鐵桿老部下看來還真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看起來一副毫無城府的樣子,說起話來卻是滴水不漏,句句都說道了點子上,看來今後對於這個人還是要小心為妙。

    「青山同志,你是不是誤會我了,我這是拿到常委會上要進行討論的問題,你怎麼能說要是晚開幾天常委會,這錢就會沒了呢?」

    穆國興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感到袁保正這個人是沒救了,不說這句話還好一點,說出這句話來,那不擎等著挨炮轟了嗎?李青山如果沒有掌握到證據他能這樣講嗎?常澤傑和自己匯報過這件事情,他也未必不會對孫書庭講,孫書庭知道了,那不就等於李青山也知道了嗎?

    李青山嘿嘿的笑了兩聲,聽他的笑聲,常委們都感到有那麼一絲不懷好意的意思,也透著那麼一種陰險。

    「保正同志,你剛才不是講過嘛,市政府對這兩筆巨款的使用都已經作出決定來了,你之所以沒有來得及把這兩筆巨款轉走,是因為今天召開的這個常委會打亂了你原來的計畫。我說的是不是事實,咱們只要請財政局的同志來講一下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穆國興發現李青山講完這句話,好像卸下了一副千斤重擔似的,心想,也該讓你接受點教訓了,有些問題知道了,就只能把他放在心裡,是不能拿到桌面上來的。如果李青山剛才明著講了出來,袁保正必然會問你這個政法委書記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李青山這個時候總不能說是孫書庭告訴他的吧?這樣不就成了私下裡串聯搞陰謀詭計了嗎?也幸虧他急中生智,才把這個謊給圓了過去。雖然圓的是漏洞百出,但是,總算是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了。再加上袁保正此時心思都用在怎麼把這個事情解釋清楚,也就忽略了李青山話裡的漏洞,使他能夠躲過一場尷尬。

    穆國興認為有必要抽時間和李青山談談了,現在都是一個正廳級的幹部了,怎麼還像在寶和縣擔任縣公安局局長時那麼冒失呢,腦子聰明看問題準確,這是一個優點,可要是過於聰明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穆國興覺得現在到了他講話的時候,如果不能盡快的解決這件事情雙方勢必還會無休止的爭論下去。話說多了必然就有失誤的地方,如果再讓袁保正嗅出一點什麼味道來,精心準備好的這一切可就前功盡棄了。

    常委們聽到穆國興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知道市委書記要講話了,一個個的都集中精力看著穆國興。

    「保正同志,對於這兩百二十個億的巨額資金的用處,市政府有沒有考慮到四大工程的開工建設,也需要資金的支持啊?如果說考慮到這個問題了,那你們準備怎麼來解決呢?如果四大工程的建設資金能夠得到保證,我也不反對支持一下省政府,雖然我們在財政上是直接與中央掛鉤的,但畢竟我們都是一個省,全局觀念還是要講的!」

    袁保正一聽眼楮一亮,他感覺到這件事情有門,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常委會把借給省政府的那一百五十個億也給否決了,如果出現了這這樣的結果,他袁保正將無法向吳涵宇交代。

    如果吳涵宇在知道他是在未經過市委常委會的同意私自做出的決定,才造成了這件事情的告吹,對他的印象會壞到極點。

    袁保正也知道,吳涵宇是一個非常堅持原則的人,通過這件事情,吳涵宇肯定會認為袁保正是一個不講原則目無市委的人,像這樣的人,是沒有一個人敢和他打交道的。由此以來袁保正不用說指望著吳涵宇在省裡給他講話了,就是能用普通的態度對待他也是不錯的了。

    「穆書記,對於借出這一百五十個億之後,我認為不會影響到我們四大工程的開工建設。對於四大工程建設資金我是這樣安排的,第一,我們在五月花廣場土地拍賣中可以收取兩百七十個億的土地出讓金,還給財政部的七十個億,借給省政府的一百五十個億,我們還可以剩下五十個億,再加上我們老市委那邊即將竣工的房產,總共可以籌到一百個億的資金,用於國際機場的建設投資也就夠了。」

    袁保正看到穆國興正在聚精會神的聽他講話,以為穆國興已經被他的話給打動了,喝了一口茶又繼續說道︰「對於煤氣管道工程的建設,根據目前我們的財政收入情況來看,完全可以支撐的起來。至於安江三橋的建設嘛,我準備提請常委會進行討論,看看能不能利用一下民間資本。這樣以來,我們在這個工程上就可以不花一分錢。這個做法也是有先例的,穆書記在寧北當縣委書記時,在建設縣裡的那條高等級公路時不也是採取了這個辦法嗎?」

    孫書庭終於忍無可忍了︰「保正同志,你現在還在唸唸不忘要把經適房按商品房來出售,我真不明白,這麼一項利國利民的大好事你為什麼非要反對呢?安江市低收入家庭現正在日夜盼望著要住新房,這個時候如果我們突然對他們說經適房沒了,要想住房的話就按市場價來買,群眾會怎麼看我們市委?如果再鬧出什麼群體事件來,影響到安江市的社會穩定,中央和省追查下來,這個責任由誰來負?」

    「剛才大家已經講過了,按成本價向低收入家庭銷售經適房,是常委會做出的決議,你為什麼非要讓常委會更改以前的決議,服從你個人的意志呢?我想請問你保正同志,你還要不要市委的領導了,市政府還要不要與市委保持一致了?」

    邵英傑的大炮又開始響了︰「書庭同志的發言很好,說道了點子上,我認為袁保正同志就是在與民爭利,其中心目的就是在為他個人謀取政績,討好上級。置市委常委的決議於不顧,非要市委圍著他個人的指揮棒來轉,這就是明目張膽的不要市委的領導。我提議,應該讓袁保正同志就他所犯的錯誤在常委會上作出深刻的檢討。」

    袁保正看了一眼邵英傑,發現對方也在狠狠的盯著他,有心想要發火,但是又不敢,使勁嚥了一口唾沫壓下了心頭之火,裝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說道︰「我這樣做也是從工作的角度來考慮問題的。剛才穆書記也講過了,這是在常委會上,允許大家提出不同的意見來。怎麼我提出不同的意見來了,就成了不要市委的領導了呢?對於這個問題,邵英傑同志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啊?否則的話,我將向上級黨組織反映你在常委會上挑撥離間,惡意誹謗同志!」
ai.wu 發表於 2019-4-4 17:58
一千二百六十一章集體炮轟


    這可真是豬八戒過火焰山倒打一耙,袁保正不僅沒有絲毫認錯的表示,反而給邵英傑扣上了一頂挑撥離間惡意誹謗的大帽子,這倒是出乎常委們的意料。

    看到這裡,陳彥靖急忙說道︰「大家都不要激動嘛,有問題還是要擺在桌面上來講,這是在常委會上不能感情用事!」

    邵英傑剛想拍桌子,聽到陳彥靖的話,又硬生生的停止了自己的動作,伸出去的手順勢端起了茶杯喝起茶來。

    袁保正看到邵英傑剛才的舉動,以為邵英傑聽到他的話害怕了,又不管不顧的說道︰「我要提前歸還財政部的那七十個億,以及借給省政府的那一百五十個億是得到了有關領導的指示的。」

    此話一出,眾皆愕然,袁保正終於亮出他的底牌來了,最初常委們就猜到袁保正一定是得到了某個人的支持,現在這樣一講,猜測就變成了現實。

    會場裡一陣沉默,常委們都在等著看袁保正講出這句話後,他自己如何的收場。穆國興剛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也有些吃驚,以為是方平逸給袁保正下達了指示,可是又一想,覺得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以方平逸的行事方法和工作作風,他是絕對不會繞開他這個市委書記直接給袁保正下達指示的。

    既然不是方平逸那就是京城裡的某位大佬了,聯想到袁保正曾經是鄺老的秘書,穆國興就有些明白了,袁保正一定是得到了鄺老的支持,這才敢這樣有恃無恐的要堅持自己的做法。非要借給省政府一百五十個億,和提前歸還財政部那七十個億,並且不惜為此與民爭利。

    可這裡面又有一個問題了,德高望重的鄺老,具有非凡的治國安邦的經驗,他不可能看不到經適房在維護社會穩定當中所起到的作用。也不會不顧安江市四大工程同時上馬急需大筆資金的實際情況,而支持袁保正這樣做的。

    袁保正敢這樣有恃無恐的講出來無非就是兩個原因,第一個就是袁保正向鄺老隱瞞了安江市的實際情況,鄺老是在受到矇蔽的情況下支持袁保正這樣做的。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鄺老根本就沒有明確的支持袁保正的做法。袁保正是看到他在常委會上處於孤立狀態,這才孤注一擲,把鄺老給搬了出來,想以鄺老強大的影響力,*迫市常委會同意他提出來的意見。

    但這裡面就有個問題了,一個黨組織形成的決議,在沒有錯誤的情況下,上級黨組織也是不能隨意撤銷他們所作的決議,這是一個原則。即便是要撤銷下級組織所作出的決議,也必須要經過上一級組織的集體研究形成決議之後才能實施,並不是哪一個人的一句話就能代表的了。鄺老作為一個老一輩的開國元勛,具有豐富的政治鬥爭經驗,他也不會不懂得這一點的。、這些問題綜合起來考慮,穆國興認為袁保正並沒有得到鄺老的明確支持,他之所以這樣講,就是在扯大旗作虎皮,企圖壓迫常委會同意他的意見。

    既然這樣,穆國興也就只好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嘍!也利用鄺老來做點文章,看看你袁保正能不能自圓其說。如果你不能圓了自己的說法,那就不是違反組織原則了,惡意篡改老首長的指示,給常委會施加壓力這頂帽子,你就是想不戴也不行了。

    「保正同志,你剛才在講話中提到你之所以要這樣做,是得到了某位領導的指示,我想請問一下,你剛才傳達的這位領導的指示是對我們安江市常委會呢,還是針對你個人的?」

    其實袁保正現在心裡也在暗暗的後悔著,剛才那一句話說出口,他就感到有些孟浪了。平常袁保正也是一個很穩重的人,當過市委書記的人,都具有很豐富的政治鬥爭經驗,他之所以不管不顧的說出那些話來,確實也是被孫書庭、李青山和邵英傑三個人給氣蒙了。

    從這一方面也可以看得出來,袁保正雖然有豐富的政治鬥爭經驗,但是他的心胸太狹窄了,如果他的心胸寬闊一點,不把孫書庭三人說的話放在心上,也就不會不管不顧的說出剛才的那些話來了。由此可以看出,穆國興看人還是很準的,在他爺爺面前對袁保正的評價也是很有道理的。

    袁保正聽到穆國興的問話,覺得情況有些不妙了,怎麼解釋這個問題呢?袁保正確實是有些犯了難,如果說是鄺老做的指示,就會把鄺老給牽扯了進來,穆國興就會說鄺老代表的是他個人的意見,有什麼權利來否決一級組織做出的決議啊?

    再說了,鄺老雖然支持袁保正的做法,但還有個前提就是要袁保正和穆國興商量著來,切不可在這件事情上與穆國興產生爭執,鬧不團結,問題是,袁保正此時他敢這麼講嗎?

    如果袁保正說不是鄺老做的指示,他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如果說是省長吳涵宇的話,安江市在財政上與順海省根本就沒有從屬關係,吳涵宇又憑什麼給安江市委下命令啊?更何況吳涵宇根本就沒有說過這句話,借給省政府的那一百五十個億,也是袁保正想要在吳涵宇面前討討好才做出來的個人行為。

    會場裡的氣氛嚴肅極了,所有常委的目光都投向了袁保正,想聽聽他在這件事上又如何解釋。如果一個解釋不合理,看著這些常委們的態度,非要給袁保正來一個集體炮轟不可。

    袁保正利用喝茶的時間腦子在急速的運轉著,過了好長時間才放下茶杯說道︰「穆書記,我看就不必要說出是那位領導的指示了吧?我以我市委副書記的人格向常委會作保證,我確實是接到了這位領導的指示,至於為什麼不能說出來的原因,想必大家也都很清楚這裡面的意思!」

    袁保正的話音剛落,常委們發出了一陣笑聲,只不過這些笑聲中充滿了太多的嘲笑的意味。

    「保正同志,你講的這些話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啊?你不說出是哪位領導的指示,我們怎麼按這位領導的指示去做啊?如果要是執行錯了,這個責任誰來承擔啊?我們做工作就要光明磊落,在常委會上就更要襟懷坦白實事求是,還有什麼原因不能講明的呢?

    陳彥靖這番話,立刻引起了常委們的共鳴,柳家忠隨後也說道︰「保正同志,既然你是在向常委會傳達這位領導的指示,那就要說出這位領導是誰,這是一個最起碼的道理,彥靖同志說的很對,你不講出來,我們怎麼去執行啊?如果執行中出現了錯誤又有誰來承擔責任啊?

    李青山在隨後講話中就不像陳彥靖和柳家忠那麼客氣了︰「保正同志,這可真是新鮮,傳達領導的指示又不說出這位領導是誰,只是用你市委副書記的人格來做保證,你能保證的了嗎?當然了,我說這句話並不是在懷疑你的人格有問題,用你的話來講,我這也是從工作的角度來考慮問題的。」

    李青山的話音剛落,又一次引起了眾位常委們的哄笑,把袁保正搞的是哭笑不得,異常尷尬,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他心裡也在罵著自己,剛才怎麼就不管不顧的說出這麼一通混賬話來呢?這下子好了,被人家抓住尾巴不依不饒的痛打起落水狗來了。
ai.wu 發表於 2019-4-4 17:59
一千二百六十二章人格的問題


    看到袁保正一直不講話,穆國興感到這種情況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不管怎麼說,袁保正也是一個市長,該給他留點面子還是要留的,否則的話他今後的工作可怎麼開展啊?

    想到這裡,穆國興微笑著對袁保正說道︰「保正同志,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你說的這位領導並沒有明確的給你下達這方面的指示,而是你在理解上出現了偏差。 既然領導沒有明確的指示,是否我們就可以當成他沒有下達過這個指示啊?」

    袁保正在心裡迅速的衡量了一下穆國興說這些話對他的利和弊,很明顯,穆國興這是在給他一個台階下,只要他同意了穆國興這個說法,這件事情就會輕輕的揭過去,常委們也不會再揪住不放了。

    但隨後出現的問題就嚴重了,他袁保正的人格就很成問題了。誰讓你剛才不管不顧的說出以市委副書記的人格向常委會作保證來呢!既然你現在不能作保證了,那就是你的人格出現問題了,一個人格有問題的人,今後誰還敢與你共事啊?

    可是如果不同意穆國興的這個說法,那就必須要說出這位領導就是鄺老,以穆國興的能量來看,他也未必會不知道鄺老的電話,如果他再當著眾位常委們,給鄺老打這個電話,一切真相很快就會一清二楚的,同樣,常委們也會對他的人格產生懷疑。

    由此而帶來的最嚴重的後果就是,鄺老通過這件事情將不會再信任他了。一個假借領導的名義為達到自己的目的而肆意妄為的人,這是每一個領導最為痛恨的。他袁保正沒有了鄺老的支持,下場恐怕比何永來還要再悲慘上幾倍。

    到了這時,袁保正是徹底的沒了辦法,在這件事情上,他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自圓其說了,穆國興表面上是在給他一個台階下,實際上是在給他挖了一個坑,他現在是不跳也得跳了,反正這兩個結果都會在常委當中失去信任,那就只有兩害相侵權其輕了。

    承認了是自己的理解有偏差,總比讓穆國興親自給鄺老打電話或者是*著袁保正給鄺老打電話要好的多。不管怎麼樣也可以瞞住鄺老,不讓他知道自己做出的這些事,這樣也就可以使鄺老還能夠繼續對他信任下去。

    想到這裡袁保正嘆了一口氣說道︰「可能是我對理解這位領導的指示精神出現了偏差,我收回我剛才的講話。」

    一直沒有講話的危一峰,覺得這個時候向穆國興表衷心的時候到了,鄭重其事的舉手要求發言。在得到了穆國興的同意之後,危一峰說道︰「保正同志,你是我們這個班子的副班長,又是在常委會上講話,怎麼能這樣隨意呢?你剛才也講過是用人格向常委會做的保證,現在你又收回了自己的講話,你還怎麼讓我們相信你的人格呢?」

    危一峰講完這句話滿面堆笑著看著穆國興,意思是在說,怎麼樣穆書記,我終於替你出了這口氣了吧?

    危一峰沒想到穆國興根本就不理他這個茬,一臉嚴肅的說道︰「這件事情就不要再討論了,人都會有失誤的時候,今後只要加以注意就行了。我希望保正同志通過這一次的事情要加強學習,正確的理解和把握領導的指示精神,切不可聽風就是雨,那樣會給我們今後的工作帶來極大的危害的。」

    袁保正滿面漲紅著沖穆國興笑著點了點頭,表示他贊成穆國興的這個**。實際情況也就是這樣的,這件事情就是他自己惹出來的,穆國興給他找了個台階下,讓他避免了受到眾常委的炮轟的尷尬,他袁保正就是不心存感激的話,起碼在現在他是不敢再扎翅了!

    孫書庭這個人非常聰明,把握的時機也非常好,看到袁保正已經敗下陣來,又趁熱打鐵的說道︰「既然保正同志剛才說的那個領導的指示不算數,那我就還要繼續就剛才的話題講下去,現在我想問一下保正同志,你是否還要堅持你的觀點,將經適房按照商品房進行出售啊?」

    袁保正知道,孫書庭講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要與他訂立城下之盟,想了想,他要出的牌已經全部出光了,如果再爭下去也是徒勞的,微微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對於經適房的分配,原來常委會已經做出過決議,我們還是按照原來的決議執行吧!」

    「好!同意袁保正同志提出的,繼續按常委會做出的以成本價向低收入家庭銷售經適房提議的常委,請舉手!」

    孫書庭站了起來,仔細的看了看投票結果,大聲的說道︰「袁保正同志的提議全票通過!」

    穆國興笑了︰「既然全票通過,那就證明原來常委會做出的決議還是正確的,會後請市政府馬上組織對經適房分配方案的實施,儘早的把經適房分配到急需住房的低收入家庭中去,體現我們市委和市政府對低收入家庭的關懷和愛護。」

    這可是真有意思,袁保正這個對經適房分配最堅定的反對者搖身一變竟然成了提議者了,這不能不說是穆國興的高明之處。袁保正成了提議者,當然就要堅決的去執行了,如果你執行的不夠好的話,到時候就更有話說了,對你自己提議的常委決議,你都不能很好的執行,你袁保正的人品可就真的是成問題了。

    既然經適房是按照成本價格進行分配的,如果再要借給省政府一百五十個億那就是不現實的了,又有誰會在自己急等著用錢的時候,再借錢給別人啊?除非這個人是個傻瓜二百五之流的。

    柳家忠如法炮製,此時說道︰「保正同志,既然經適房是以成本價格銷售給低收入家庭,從目前我們市四大工程即將陸續開工建設的情況來看,借給省政府的那一百五十個億是不是就不現實了?你能不能就這個問題再談談個人的看法?」

    袁保正知道他是一著不慎全盤皆輸,借給省政府的那一百五十個億,首先是建立在經適房以商品房的價格出售的基礎之上的,現在基礎都沒有了,又何談拿出那一百五十個億來呢?

    「經適房都按成本價格銷售了,再借給省政府那一百五十個億顯然也是不現實的了,因為我們四大工程即將陸續上馬也需要資金!」

    袁保正話音一落,柳家忠又繼續說道︰「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保正同志的話呢?保正同志現在也不同意借給省政府一百五十個億了?」

    袁保正看了看常委們,大家都在用一副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嘆了一口氣說道︰「可以這樣理解!」

    穆國興發現,常委們的目光都看向了他,他剛才心裡也在急速的盤算著,省裡有困難安江市如果一點不表示也說不過去,但是幫助別人的前提是要量力而行,現在有了兩百七十多個億的土地出讓金,拿出一百個億來用於國際機場的建設投資,安江三橋有一百個億也就夠了,煤氣管道工程可以用市裡的財政收入予以解決,這樣的話,就可以多出五十個億來,用這筆錢來支援一下省裡,也完全可以說的過去。

    這樣做的好處還是很大的,省裡也知道安江正在進行四大工程的建設,也是急需資金的時候,在這種情況下,能拿出五十個億來支援省裡的建設,也可以說明安江市委還是有大局觀念的。
ai.wu 發表於 2019-4-4 17:59
一千二百六十三章感情問題


    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就是,通過這一件事情,可以讓吳涵宇知道,原來袁保正答應借給省裡的那一百五十個億是他背著市委幹出來的,是一種典型的無組織無紀律現象,安江市為已經為此事嚴肅批評他了。

    而這五十個億則是常委會集體做出的決議,是從工程建設當中擠出來的。從這一方面也可以證明,安江市的常委會還是一個識大體顧大局,團結有戰鬥力的領導集體!

    「同這們,既然我們常委會已經就前面兩個問題做出決議了,這樣以來,我們市財政就會很寬裕了,我有一個對於資金使用的計畫提出來供大家討論一下。」

    「第一,國際機場按照我們控股投資額度,有一百個億也就可以解決問題了。根據保正同志和市財政局同志的匯報,煤氣管道工程建設的資金由市財政收入的盈餘解決就足夠了。第二,安江三橋的建設按照工程預算,大約也需要一百多個億,對於這個項目,我認為還是由我們市裡獨立出資建設比較好。引入民間資本是在資金困難的情況下不得已而為之的。安江三橋是一項城市的基礎設施,如果民間資本參與了進來,那就要有投資回報,這就要加大車輛的通行費用,這對安江經濟的長期發展是很不利的。所以,我不同意在這項工程上引入民間資本。」

    「這兩項工程的建設資金一共有兩百個億也就差不多了,還剩下七十個億,我們可以拿出二十個億用來進行一下城市的其他基礎建設,或者用於城市其他不可預見性的開支,剩下的五十個億,我提議借給省政府。安江雖然在財政上不受省裡的制約,但是,我們也要有一個大局觀念。我始終堅持一個觀點,一個地方富了不算富,全省乃至全國都富裕了,我們這個國家才能強盛起來。」

    穆國興的提議根本就不需要什麼舉手錶決,就聽常委們熱烈的掌聲,也就可以充分表達出了大家的意思。

    到了這時,袁保正才真正明白了穆國興強勢的根本原因。這個年輕人,考慮問題非常周密,各方面的關係也處理的非常好,說出來的話有理又有據,讓人不得不折服。看來中央首長說穆國興非常懂經濟,確實是一個事實求是的評價啊!

    看了看還有點時間,穆國興微笑著說道︰「這幾項大的問題都定下來了,同志們如果還有其他的問題,也可以趁這個機會講出來,大家再共同的討論嘛!」

    組織部長伍僥培說道︰「根據省委組織部的通知,原金水市副市長文碧雨同志即將調任我市擔任副市長,這也是省委常委研究一致通過的。文碧雨同志過幾天就會來上任的!」

    對於文碧雨的任命,穆國興作為省委常委當然是很清楚的,在上一次的省委常委會上,也進行過討論,並獲得了一致的通過。這一次伍僥培在會上講出這件事情來,其目的就是要告訴市政府那邊,要提前對文碧雨的工作和生活做好安排。

    「這是省委的決議,我們就要認真的執行,會後請市政府作出安排!」

    聽到牽扯到了敏感的人事安排上了,常委們都來了精神,大家也都知道,市委這邊還有幾個空缺的位置一直沒有安排人,好多人現在正在鼓著一股勁,虎視眈眈的盯著呢。卻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幾個位置的人選上穆書記始終沒有表態。

    像安江這麼一個副部級城市的市委常委會,一般的情況下,每個月都可以定期舉行一到兩次,遇到特殊情況或者緊急情況,則有穆國興進行召集,也就是說,這個市委常委會是不可能隔三差五就舉行一次的。所以,每到要召開常委會的前夕,一些積極要求進步的官員們,就開始活動起來了。這些人也知道,對於市管幹部沒有常委會的同意,是絕對不會得到組織部門任命的。

    穆國興看了一下伍僥培,就見他心領神會的繼續說道︰「根據穆書記的指示,市委組織部對白牛月同志擔任市委組織部副部長一職進行了考察,認為白牛月同志還是符合幹部使用標準的,原則上同意白牛月同志擔任市委組織部副部長一職,現提請市委常委會進行討論。」

    提起白牛月,常委們都知道這位是袁市長夫人,像這種事情,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斷沒有為此來得罪袁保正的道理,於是對於白牛月的任命也就還無懸念順利通過了。

    一開始袁保正還認為,他今天在常委會上得罪了穆國興,他妻子擔任市委組織部副部長的問題,是不會在這次常委會上提出來的,卻沒想到,不僅被提出來了,而且還被順利的通過了,這倒是他沒有想到的。

    「其他的常委還有什麼問題?」穆國興邊說邊掃視著會場。

    負責信訪工作的柳家忠說道︰「上次市委常委會做出過一項決議,就是要幫助貧困山區的群眾修建公路脫貧致富。但是,根據群眾的反映,市政府到現在還沒有撥下這筆款去,我想請問一下袁保正同志,為什麼在這件事情上市政府還沒有採取行動啊?」

    這又是一個新問題,看來袁保正這個人確實是無可救藥了。如果說在經適房的銷售問題上,是他沒有來安江之前常委會做出的決議,他不瞭解情況還有情可原,可是,為貧困山區修路是上一次市委常委會上作出的決議,袁保正當時也是投了贊成票的,怎麼到現在還沒有絲毫動靜呢?

    穆國興看了看袁保正也沒有說話,他想聽一聽,袁保正在這個問題上又會說出什麼理由來。本來在這次的常委會上,穆國興不準備過於追究袁保正在經適房分陪問題上不執行市委常委會決議的責任了,卻沒想到他竟然在給貧困山區的修路撥款上又出現了問題。從這一方面也可以說明,袁保正這個人根本就沒有把民生問題放在心上,他關心的就只有個人的政績,對於市委的決議也是陽奉陰違,同樣沒有放在心上。

    袁保正看到穆國興正在盯著他,急忙堆出一副笑臉來說道︰「穆書記,我這也是考慮到四大工程的建設需要大筆的資金,所以才把這件事情給壓了下來。我想緩一緩,等四大工程動工後,然後再擠出資金來陸續撥下去。」

    一直沒有解氣的邵英傑這時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出氣的理由,惡狠狠的盯著袁保正開起了炮。

    「我早就講過,袁保正這個人是不要市委領導的,他的眼裡也根本就沒有市委,通過這一件事情,就更加證明了我的說法是正確的。我再一次提議,要讓袁保正同志對他所犯的錯誤做出檢討!」

    李青山也緊跟其後說到︰「袁保正同志,你不要一提到資金的問題就往四大工程上扯,我認為,你的心里根本就沒有群眾。你是不是覺得修幾條山區公路看不出你的政績來啊?緩一緩,你要緩到猴年馬月去啊!你自從來到安江後,你去過幾個鄉鎮,我現在真的懷疑你還是不是一個黨的幹部,怎麼對群眾的疾苦竟然如此的冷漠呢?修建幾條山區公路也用不了幾個錢,這點錢放在四大工程裡那就是九牛一毛的事情,我看這是一個對人民群眾的感情問題!」
ai.wu 發表於 2019-4-4 18:00
一千二百六十四章政績工程


    一直沒有講話的於富春這時開口講話了︰「我也同意李青山同志的意見,我前幾天到寧海區檢查宣傳工作的時候,那裡的同志告訴我,市政府準備要在寧海區建設一個大型的休閒廣場,並且要把全區的馬路沿石全部換成大理石的,整個工程投資約需十個億,這麼一大筆錢修建全市的山區公路恐怕也綽綽有餘了。」

    「從這一方面可以看出,袁保正同志是非常喜歡搞政績工程的,他這個政績工程說好聽一點就是一個面子工程。原因也很清楚嘛,建設休閒廣場大家都看得到,而修建山區公路則是在偏遠的山區,有哪位旅遊的和做生意的能到那個地方去啊?有粉當然要擦到臉上了,又有誰肯擦在後腦勺上啊?」

    於富春的講話極盡諷刺和挖苦的意味,他這樣做也是有原因的。上一次發生了那起報社記者煽動群眾衝擊市委的事件,穆國興當時在京城並不知情。正是袁保正打電話向方平逸做的匯報,才讓方平逸在電話裡把於富春狠狠的批了一頓。從那時起,於富春就恨上了袁保正,一直要找機會報這一箭之仇。

    剛才在討論資金的使用以及經適房的分配問題上,於富春幾次就想要發言,但是,機會都被其他的人搶走了,他就是再講話也是重複。本來他就想等一下要在常委會上提出寧海區建廣場的事情,卻沒想到李青山的話給他做了一個好引子,於是,他才扔出了這顆捏了很久的重磅炸彈。

    這還不算完,於富春接下來的一句話,才算是徹底出了心中的惡氣。

    「上一次常委會做出決議之後,宣傳部門就按照市委的統一部署,發揮傳媒的作用,在全市範圍內進行了宣傳,並把修山區公路和解決貧困山區校舍的問題列為了今年新聞報導的重點,現在媒體正在對這兩件事情進行追蹤報導。市政府在這件事情上的不作為,讓我們宣傳部門的工作很被動,說出去的話沒有履行,山區的群眾會怎麼看我們啊?那些沒有校舍的孩子們會不會認為我們是欺騙了他們?」

    於富春有些激動,喝了口水壓了壓自己的心緒,又繼續說道︰「袁保正同志就這麼看重所謂的政績工程嗎?我們常說,金盃銀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袁保正同志這樣做,說輕了是沒有和市委保持一致,是在我們市委的臉上抹黑,說的嚴重一點,就是不要市委領導的一個具體的表現!我同意李青山同志的提議,必須要讓袁保正同志為他自己所犯的錯誤向常委會、向全市七百萬人民群眾做出深刻的檢討,挽回影響!如果不能及時糾正袁保正同志的錯誤行為,這樣下去是很危險的!」

    在官場上就是這樣,一個人在得勢的時候是沒有人敢對你說三道四的,可是,如果你出現了問題,或者說失勢的時候,不管平日裡與你相處的如何的人,這時都會跳出來打打太平拳,痛打落水狗的事情誰不會幹啊?

    於富春的話音剛落,危一峰又一次開口了︰「於富春同志講的很有道理,袁保正所犯錯誤的一個根本原因就是太注重個人政績了,根本就沒有把群眾的疾苦放在心上,我也同意讓袁保正同志作檢討!」

    這一下子會場上熱鬧了,大家輪流對袁保正進行了炮轟,穆國興也沒有制止,他也覺得應該讓袁保正接受點教訓了,否則的話,一個不把市委放在眼裡,對於常委會的決議陽奉陰違的人是很難與他共事的。長期下去對於安江的工作將會非常不利。

    等到常委們輪流講了一邊,穆國興才慢悠悠的開口了。

    「保正同志,大家的發言你都聽明白了吧?我認為,同志們對你的批評還是非常符合實際和公正的,難道你就沒有好好的想一想,你身為一個黨員干部一個市委常委,市委副書記,為什麼屢次對常委的決議陽奉陰違不認真的執行呢?這是一種什麼性質的問題,如果你不能認識到你的錯誤,並作出深刻的檢討,我將以市委常委的名義向上級領導匯報,請求對你的處分。」

    穆國興的話音一落,常委們一片贊同的聲音,也沒等穆國興提出要大家舉手錶決,都齊刷刷的舉起了自己的手。

    袁保正看到這裡是徹底的心涼了,本來他還想在常委會結束後給吳涵宇打電話,說穆國興鼓動常委不同意借給省政府的一百五十個億,以此來造成兩人之間的隔閡,使他自己能夠達到渾水摸魚的目的。他也想用穆國興不同意提前歸還中央那七十個億的財政資金的問題,給財政部的有關領導或者是鄺老那裡告上一狀,卻沒想到,形勢急轉直下,竟然出現了這種結果。

    袁保正也很清楚,他只要是在常委會上坐了檢討,就是白紙黑字,一條小辮子將永遠牢牢的被穆國興抓住,他要是再想翻翻點,是很困難的事情了。如果他不做檢討,看這個架勢,穆國興同樣會把他的問題報告給省委,到了那時,在省裡背上一個處分不說,再傳到京城裡,他的仕途生涯也就到此為止了,再要想向上爬,是絕不可能了!

    「同志們,我誠懇的接受大家的批評,我確實是太注重政績了,但是我注重的政績並不是為了我個人,而是為了我們這個班子。現在其他的地方,也都是這樣,把有限的資金使用到合適的地方,這也並不是我一個的獨創,我希望同志們能夠理解!我對我沒有能認真執行市委的決議作出深刻的檢討,回去後,我將立即著手辦理修建山區公路的撥款!」

    袁保正想要輕描淡寫的矇混過關,他這句話一說出口,立刻遭到了眾位常委的強烈反對。大家發言的口氣也比剛才嚴肅了許多,言辭也更加激烈了!

    穆國興看著袁保正拙劣的表演,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他這時才明白,袁保正這個懂經濟的市委書記的稱號是怎麼來的,也明白了粵海省長高旭正為什麼一直壓著不提拔他的原因。一個喜歡搞花架子做表面文章,投上級領導所好,一門心思搞政績工程的官員,那肯定會矇蔽一些領導眼光的。看來這個人並不是一個能夠俯下身子腳踏實地干工作的人!今後對他這方面可要多加注意了。

    穆國興輕輕的咳嗽了一下,看到大家都安靜了下來,說道︰「同志們,對於袁保正同志所犯的錯誤,大家都已經講的很清楚了,我認為,還應該給他留一點認識錯誤的時間,我建議,是否讓袁保正同志在下一次的常委會上再做出深刻的檢討啊?」

    袁保正鬆了一口氣,既然這次常委會上不讓他作檢討那就好辦了,也就給他留出了活動的時間和餘地了,憑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向鄺老那裡哭訴一番,在下一次常委會上還指不定是誰要做檢討呢!

    穆國興好像也看穿了袁保正的心裡,又繼續說道︰「對於袁保正同志在下一次常委會上作檢討要形成一個常委決議,會後,秘書長要把這個決議整理成文件上報給省委!」

    袁保正的頭嗡的一聲響了起來,他意識到,這一下子是完了,市委的決議只要是形成了,再把它報到了省裡,他在常委會上作檢討的事情就是鐵板上釘釘了。
ai.wu 發表於 2019-4-4 18:01
一千二百六十五章架空市長


    袁保正也很清楚,方書記最痛恨的就是不認證執行常委決議的人了,他在知道了這件事後肯定會向穆國興瞭解這方面的情況,穆國興又是一個省委常委,有著他袁保正不可比擬的優越性。如果省委在討論對他的處分時,也會毫不猶豫的給與通過的。

    袁保正正在這裡胡思亂想呢,就聽陳彥靖說道︰「袁保正同志目無市委,不能認真執行市委常委的決議,這種行為是嚴重錯誤的。長此下去必將影響安江市整體工作的開展,他現在已經得不到常委的信任了。鑑於這種情況,我認為袁保正同志再繼續分管財政局的工作顯然是不合適的,我提議,由常務副市長郝伯德同志接管財政局的工作。」

    陳彥靖這個提議,其實也就是穆國興與他們事先商量好的。袁保正自從來到安江後,利用給副市長分工的機會,將原來郝伯德分管的財政局的工作劃歸到自己的權力範圍內,幾次企圖拿著財政來卡市委。這一次私自做主提前歸還財政部的七十個億,借給省政府一百五十個億,卡著修建山區公路的撥款不發放,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如果再讓他繼續分管財政局,還不知道他又會弄出什麼⼳蛾子呢?

    既然他想利用這點權力來卡市委,那就把他的這個權力剝離出來,交給其他的同志來做,市委沒有權利撤了他這個市長的職,但是可以通過運作架空他,讓他這個市長成為一個擺設。看看你還有什麼能耐背著市委搞小動作。

    這一個打擊對袁保正來說,比讓他在常委會上作檢討還要大,一個市長,要是掌管不了財政大權,那就和其他的副市長沒有什麼兩樣了。袁保正也知道,如果常委會真的通過了陳彥靖的提議,他這個市長在以後的日子裡將會變得有名無實了。

    袁保正也知道,穆國興整起人來是毫不手軟的,可沒想到,他竟然狠到這種地步,不動手便罷,一動手就非要把對手打翻在地再踏上一隻腳。

    陳彥靖是穆國興的鐵桿支持者,如果說這不是他們事先商量好的,有那一個人會信啊。沒有牽扯到個人的核心利益還都好講話,也不至於撕破臉皮,但是,現在穆國興即將要*縱常委會剝奪袁保正的財政大權,要架空他這個市長,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是誰也是不可能同意的。袁保正決定要爭一爭了。

    「我堅決反對陳彥靖同志的提議,市委管人事,政府管財政,這是中央對各級黨委和政府的分工。我是一市之長,就理所當然的要代表市政府關好財政。現在剝奪了我的這項權力,就是明目張膽的干涉市政府的工作!」

    袁保正剛說完,李青山就開始講話了︰「袁保正同志,市委管人事,市政府管財政,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識,這一方面相信在座的常委是沒有任何的異議。你剛才也講過,你是一市之長,要代表市政府關好財政,我想請問你,你管的怎麼樣了?」

    「首先你未經市委的批準,在我市四大工程即將陸續動工急需大筆資金的情況下,就私自做主準備拿出兩百二十個億,去為你個人取得政績,你這是在管好財政嗎?常委會早就做出了決議,要市政府撥款修建山區公路,幫助貧困死角的群眾脫貧致富,你遲遲的卡著款不放,非要把資金用在面子工程上,你這是在管好財政嗎?常委會決議要撥出一筆款來給貧困山區的小學建設校舍,這筆款到現在也沒有撥下去,你這是在管好財政嗎?」

    李青山這三個問題就像三顆重磅炸彈把袁保正炸的是心驚肉跳,這還不算完,只聽李青山又繼續說道︰「陳彥靖同志剛才提出的建議也並沒有說不讓政府管財政,只不過是你管財政管的有問題,我們又把這個權力還給了能夠認真執行市委決議的同志,郝伯德同志是市政府的常務副市長,你沒來之前一直管財政,各方面的工作做的都不錯,是你來到安江市後,從他手中搶走了這項權力,你的目的是什麼,你自己心裡很清楚,我們大家也清楚!」

    「所以,我認為,陳彥靖同志的提議是非常恰當的,一個不能認真執行常委會決議的人,一個不要市委領導的人我們怎麼會放心的把財政大權交給他來掌管呢?綜上所述,我同意陳彥靖同志的提議,由常務副市長郝伯德同志分管財政局的工作。」

    邵英傑接著說道︰「袁保正,你的心術不正,你剛來到安江參加第一次常委會時,你的所作所為我們就看的很清楚。當時穆書記市為了這個班子的團結,給我們做工作,讓我們支持你,可是,這一段時間你做的這些事,太令我們這些常委們失望了。我剛才已經講過了,我們要同一切不要市委領導的人和事做堅決的鬥爭,所以,我也同意陳彥靖同志的提議,把財政工作交給能認真執行市委常委決議的同志掌管!」

    於富春又一次開始講話了︰「彥靖同志的提議很好,一個喜歡搞花架子,做表面文章不能腳踏實地干事的人,我們市委為什麼要相信他呀?為什麼要讓他負責那麼重要的工作啊?沒有能力就不要再管了嘛!把這個工作讓給有能力的同志去做!「這三個人一唱一和的直接就把袁保正說成了一個不要市委領導,心術不正,沒有能力的人了。穆國興用憐憫的目光看著袁保正,那意思是在說,你現在已經激起公憤了,在這件事情上誰也不能怪,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太不識時務了。我原來就暗示過你,要擺正自己的位置坐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可你就是不聽,你以為這還是你在粵海省當市委書記的時候啊?你在當市委書記的時候,遇到這種情況能容忍一個不聽招呼的市長嗎?你不要忘了,黨是領導一切的,這句話可不是隨便拿來說說玩的。

    眼看著袁保正這個市長就要被架空了,但他此時卻不甘心就這樣放手財政局的事情,一個在財政上都沒有發言權的市長,今後會有幾個人聽你的招呼啊?

    「你們這是在造謠污衊,這是在打擊報復,這是在嚴重的干擾市政府的工作,我要向上級領導甚至是中央首長控告你們!」

    袁保正說著,收拾起自己的東西,站起身來剛想要走,就聽到穆國興說道︰「袁保正同志,這是在常委會上,你有不同的意見可以提出來,但我要告訴你,今天如果你走出了這個會議室的門,常委會就會馬上通過一份處分你的決議。我們要將你所犯的錯誤以及今天的惡劣表現以市委的名義向省委向中央如實的報告!」

    對於袁保正的這個做法,常委們都似曾相識,前任市長何永來也曾經用過這個辦法,結果自己把自己給鬧了一個灰頭土臉的。現在,袁保正也想用這個辦法,穆國興這個強勢的市委書記會吃他這一套嗎?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是撕破臉皮了,只不過撕破臉皮的不是穆國興和袁保正,而是袁保正和整個安江市委常委會。這也怪袁保正太強勢了,他原來在粵海擔任市委書記的時候,自持有鄺老的支持,誰都不放在眼裡,這就養成了他一種驕橫跋扈的工作作風。
ai.wu 發表於 2019-4-4 18:01
一千二百六十六章麻桿打狼


    袁保正來到安江市之後,也曾想過要保持低調,幹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但是長期養成的一種驕縱的工作作風卻是一時半會很難更改的。 雖然有時候可以隱藏的很好,但是一遇到合適的機會,這種性格就又會萌發了起來,這也就是他為什麼敢擅自做出那麼多超出職權的決定,在常委會上受到批評後,又要中途退席的最主要的原因!

    這也是一個實際情況,有句古話說的好,宰相家人七品官,說的意思就是一個大官手下的小人物,也會仗著他主子的勢力覺得他自己也有多麼了不起了。袁保正原來曾是鄺老的秘書,在鄺老的身邊工作多年,見過的達官顯貴也不知道有多少。由於他善於察言觀色,討好上級,所以深得鄺老欣賞。但是,他卻沒能很好的約束自己,用官場上通俗的話來講就是學習不夠!

    正是由於這樣的原因,袁保正到了地方上之後,也把這種作風帶到了工作當中。對上級領導是千方百計的討好和奉承,對於下級甚至是同僚,是誰也看不起,事事都要由著他個人的性子來。在粵海的時候,他這樣做,別人都是看在鄺老的面子上,不與他計較,或者說不敢與他計較。可是,那也是建立在別人的後台不如他的後台硬的基礎上的。

    來到安江後,他要是再這樣做,可就不靈了。首先穆國興的後台要比他的後台硬,再說了,穆國興是一個真正的紅色太子,而他袁保正只不過是一位首長曾經的秘書而已,兩個人根本就不是處於同一個水平,穆國興還會怕他嗎?

    退一萬步來講,兩個人即便是犯了同樣的錯誤,穆國興也極有可能會在他的家族的運作之下不了了之,最後可能不會受到任何的處分。而他袁保正呢,那可就不一定了。秘書外放之後,他的老領導都是盼望著他能好好的工作,給這位老領導爭口氣,也讓這位老領導面子上有光,認為自己為國家培養出了一個人才來。

    而這個秘書為了自己今後仕途上的進步,也會努力的工作,兩個人就形成了一種相輔相成的關係。如果這位老領導曾經的秘書在工作當中出現了重大的失誤,這位老領導就會感到萬分的失望,從此就會慢慢的疏遠他,不會再支持他的工作了,轉而再去培養其他的人。

    要知道,一個大領導手下的工作人員可是有很多,但是子孫可就是那麼幾個。就拿穆國興來說吧,整個家族的第三代就他一棵獨苗,雖然穆老對他的要求很嚴格,但他要是真的出了事情,穆老也絕對不會不管不問的。這樣看來,孰輕孰重,不就可以分的很清楚了嗎?

    此時的袁保正是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就那麼呆呆的站在那裡,臉上就像是開了染坊一樣,一會發紅,一會發白,一會又發青,他這時才感到自己的這個舉動可是坐蠟了,有心真的要走,他還真的沒有那麼個膽量,他也知道,以穆國興的性格,剛才絕不是在嚇唬他。

    如果他此時前腳離開了這間會議室,後腳常委會就會馬上做出一項處分他的決議,隨後將會以安江市委的名義報告給省委和中央,這樣以來,他袁保正可就名聲在外了。一個敢於不執行市委決議,對抗市委常委的人,今後誰還敢再繼續重用他呀?鄺老要是聽到了他做出了這種蠢事,還不得氣的拍了桌子,今後是絕對不會再支持他了。沒有了鄺老的支持,他袁保正將會一文不值。

    如果就此坐下,他今天這個臉可就丟大了,他自己想辦的事情一件沒有辦成,還被常委們要求作檢討,想要退出常委會表示抗議,卻又被穆國興一句話給嚇的老老實實的坐了回去,今後安江市的這些干部會怎麼看他這個副部級的市長啊?

    袁保正掂量了半天,終於在帽子和臉面之間做出了一個選擇,臉面丟了,今後還以在掙回來,帽子丟了,今後可就甭想再撿回來了。袁保正此時最盼望的就是有個常委能給他個台階下,看了一圈卻發現,常委們都在用一種藐視的目光看著他,那意思像是在說,你不是要走嗎,你走就是了,你不走我們還怎麼收拾你啊?

    看到這裡袁保正是沒有了辦法了,嘆了口氣,又重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從包裡拿出了筆記本用筆開始畫了起來,直到會議結束也沒有再看任何人一眼,也沒有再講一句話。

    穆國興看到袁保正重新的坐了回去,心中也鬆了一口氣,他當時還真是有點擔心,袁保正就那麼不管不顧的走出這個會議室。雖然他可以讓常委會做出一項決議給袁保正一個處分,會後也可以以市委的名義向省委和中央報告,可是那樣以來對他本人的影響也是很不好的。

    首先有的領導會問,這個穆國興是怎麼回事啊?兩任市長都和他搭不好班子,是不是他不能容人啊?袁保正的問題領導也不是沒有看到,有矛盾可以在你們市委內部解決,幹嘛非要把他捅上來呢?穆國興的工作方法是不是有點問題啊?

    由此以來,穆國興不能容人,不注意工作方法的印象就會深深的植入到一些領導的心中。雖然上級領導部門也會按照安江市委的要求給袁保正一個處分,但是,穆國興在領導心中的印象可就不會那麼好了!

    像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蠢事是任何人都不希望看到的結果。在官場上講究的是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搞倒了別人再把自己搭進去,來了一個同歸於盡,像這種事情只有傻瓜才願意去做。這也可以說明一個問題,在官場中鬥爭和利益是並存的,就像是一把雙刃劍,在刺傷對方的時候,更要避免傷害到自己。

    以穆國興和袁保正此刻的形勢來看,雖然表面上都裝的很強勢,其實對於對方來講也都是心存忌憚,這就像一句民間諺語說的那樣,麻桿打狼兩下怕。

    看了看表,已經快到下班時間了,穆國興決定要快刀斬亂麻,充分發揮一下他在常委會中的優勢,用集體的力量給袁保正狠狠的一擊,在常委會裡把他徹底打趴下。

    「由於時間的關係,我們就不再進行討論了,下面我們就陳彥靖同志提出的提議進行表決,同意陳彥靖同志提出的由郝伯德分管財政局工作提議的常委請舉手!」

    「十名常委贊成!」

    孫書庭的話音剛落,穆國興繼續說道︰「反對的請舉手!」

    現在常委裡的形勢已經是一邊倒了,雖然已經是絕大多數的常委都同意了陳彥靖的提議,但是,穆國興這個主持會議的市委書記依然還要再問一問,這就是常委會中的一個必不可少的程序和原則。

    「一票反對!」不用說,這一票就是袁保正本人了,他這個時候也知道這一票的反對是不會影響到常委會的決議的,但他還是要表明自己的態度,不是還有那麼一句話嗎,又是真理是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裡。

    「好,郝伯德同志分管財政局工作的提議經常委會舉手錶決,拾票贊成,一票反對,獲得了通過!會後請秘書長同志以市委的名義,向全市各單位進行傳達!郝伯德同志立即接手財政局的工作。」
ai.wu 發表於 2019-4-4 18:02
一千二百六十七章一個槽上栓倆叫驢


    郝伯德也沒有想到,在這次的常委會上會有這麼一塊大餡餅從天而降,落到了他的頭上。

    對於袁保正在市長分工中從他手中拿走了分管財政局的權力,說實話郝伯德還是非常不滿的。但是,這也是毫無辦法的事情,市長有權對副市長的工作進行分工,他這個常務副市長在這方面也和其他的副市長一樣,並沒有更多的發言權!所以,不滿歸不滿,但他也毫無辦法,只能承認這個現實。

    現在好了,市委常委會決定,把這塊大餡餅硬生生的從袁保正的手裡奪過來,又塞到了郝伯德的手裡,他能不高興嗎?不僅是重新掌握了財政局這麼簡單,這裡面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任何人也不能忽視的,這就是他郝伯德已經得到了市委常委們的信任,也就是說得到了穆國興的信任,今後有了市委的支持,在加上掌握著財政局的大權,他就是實際意義上的市長了。

    與此同時,面如死灰的郝伯德,也坐在那裡心裡在飛快的盤算著,他此刻想到,要把穆國興*縱常委會幹涉市政府工作的問題向鄺老匯報,請鄺老給省委打電話,制止穆國興這種無法無天的行為。但是,他又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也很清楚,以鄺老的認真勁,聽到他的匯報之後肯定會問,安江市委常委為什麼要這樣做啊?穆國興一個人對你有看法,這還可以理解,總不能所有的常委都對你有看法吧!袁保正也不敢把實話講給鄺老聽,如果那樣做的話,不僅得不到鄺老的支持,反而還會受到批評。

    道理也很簡單,在兩百二十個億的巨資使用問題上,你袁保正為什麼不經過常委會的集體研究就擅自做主啊?為什麼對市委的決議不認真執行啊?對於市委的決議,儘管你不讚成或者是反對,但你也只能保留意見,還是要去認真執行的。這是一個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違反的原則。

    如果沒有鄺老的支持,單單憑他袁保正一個人的力量,是絕對扭轉不了目前這種局面的。袁保正也只能承認這個現實。這可不比其他的事情,你不認真執行常委會的決議只要是沒有人把他拿到桌面上,也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現在的問題是,常委會從他袁保正手裡奪走的權力,又交給了同是市委常委的常務副市長郝伯德的手裡。按照有關規定,常務副市長分管財政局同樣也是正確的。既然不違反組織原則,袁保正又有什麼理由來向上級領導反映這個問題呢?

    袁保正是越想越窩火,自從他踏入仕途以來,還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的窩囊氣。在鄺老身邊擔任機要秘書的時候,那個時候去見鄺老的各級領導見了他都是客客氣氣的,小日子自然是過的順心舒服。

    外放到地方上,從擔任縣委書記開始,一直到市委書記,都是順水順風的,就沒有一個人敢對他有半點的不敬。現在官是當的大,可是權力卻越來越小了,袁保正此時懷念起他在粵海省當市委書記時的那段日子來。要早知道有今天,當時還不如不來當這個副部級的市長,就在原地當個正廳級的市委書記有多好啊,黨政大權一手抓,說出來的話一呼百應,有哪一個人敢不聽他的。

    袁保正正在這兒琢磨著,就看到常委們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來了,這時才意識到穆國興已經宣佈散會了。

    「保正同志,散會了!」

    袁保正循聲望去,只見穆國興正在微笑的看著他,也急忙站了起來,從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來說道︰「呵呵,穆書記,您先請!」

    在這些方面穆國興自然是做的恰到好處,在他以為,雖然今天在常委會上批評了袁保正,但那也只是工作的意見不同,從他手裡奪過了財政局的權力,也是為了今後更好的開展工作,現在袁保正還是市長,就應該受到應有的尊重。

    穆國興這樣想,但袁保正卻不是這樣認為的,他認為穆國興此時就是在看他的笑話,穆國興的笑帶著幾分幸災樂禍,也是不懷好意的。從這兩個人的心思當中就可以發現,兩個人的胸襟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其實要是認真的分析起來,也不能全怪袁保正的胸襟太小,穆國興*縱了常委會把袁保正揉過來搓過去的好一陣的收拾,不僅讓他在下一次的常委會上要做出深刻的檢討,還把他分管財政局的權力硬生生的奪給了別人,放在誰身上心裡也不會好受的。如果袁保正此時能高興起來的話,他的胸懷就不是一般的寬闊了,甚至可以與古代的聖人相媲美了。

    有句古話說的好,宰相肚裡能撐船,如果袁保正現在還能高興起來,就憑著這份胸襟,他也不至於混到五十多歲了,才和穆國興一樣混到一個副部級的位置。人都是這樣的,說別人的時候總能頭頭是道,可是一旦輪到自己的身上,怎麼樣去做就很難說了。如果穆國興處在袁保正今天這個位置上,他能不能也笑得起來啊?

    袁保正在常委會上挨批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安江市的官場,消息最初是從江東區那邊傳出來的,有人繪聲繪色的描述了袁市長在常委會上是如何吃的憋,他分管的財政局又是怎樣被穆國興奪過去交給郝伯德的。說的那個詳細勁啊,就好像這個講述的人親自參加了常委會。

    財政局主持工作的副局長常澤傑,在常委會召開後的當天下午就顛顛的跑到郝伯德的辦公室裡匯報工作去了。兩個人原來的關係就不錯,這一次郝伯德又重新掌管了財政局,兩個人自然感到雙方的關係又比從前近了一步。

    兩個人談了有一個多小時,常澤傑才滿面帶笑的離開了,回到辦公室後,立刻指派人辦理了給山區修建公路的專項撥款,以及建設校舍的專項資金。這倒讓另一個副局長司馬宏卓有些不明白了,因為他也知道,袁保正曾經講過,這兩筆資金沒有他的同意是不準下撥的。

    這個時候常澤傑竟然敢違抗市長的命令下撥這兩筆資金,要是被市長知道了,那還了得啊!於是司馬宏卓就跑到了常澤傑的辦公室。

    「常局長,我聽說你要把修山區公路和建設校舍的那兩筆資金撥下去,這件事情袁市長知道嗎?你是不是再好好的考慮一下,咱們可不能在這件事上犯錯誤啊!」

    常澤傑笑了︰「宏卓同志,你的政治敏感度也太差了一點吧?你就不知道今天上午開常委會了嗎?」

    司馬宏卓奇怪的看了看常澤傑︰「常局長,市委開常委會和我這個小處級幹部有什麼關係啊?難道這兩筆撥款的事情還要經過常委會來討論,要是真這樣的話,常委會管的也是太多了!」

    「你啊,常委會肯定是不會管這種小事了,但是,他可是會管辦這件小事的人。算了,我也不和你打啞謎了,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財政局又歸郝市長來管了,這下子你總該明白了吧?」

    司馬宏卓嘆了一口氣︰「唉,現在的事就是這樣,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要到東風!這一個槽上拴著兩個叫驢,他能不尥蹶子嗎?」

    「宏卓同志我可告訴你,話可不能亂講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就是在咱們倆面前講講,反正我下個月就要退休了,還怕什麼呀?」
ai.wu 發表於 2019-4-4 18:02
一千二百六十八章驕橫的副部長


    組織部長伍僥培走進了應一偉的辦公室︰「應秘書,穆書記辦公室裡現在沒有人吧?我想請你幫我通報一下,我有工作要向穆書記匯報!」

    看到應一偉要給他泡茶,伍僥培又說道︰「應秘書,你甭忙活了,等一下我進去之後你還要再給我泡一杯,那多麻煩啊!」

    應一偉笑了︰「伍部長,編委辦副主任戴彥美同志正在向穆書記匯報工作,剛進去沒多久,估計還要待一會。你是在這裡等呢,還是等一下我給你打電話?」

    聽到是戴彥美在向穆國興匯報工作,伍僥培就明白了,一定是關於機構編制和幹部定編的問題。前兩天中央下發了一份文件,其主要內容就是要求全國各地黨政機關的機構和幹部的崗位要施行定編,什麼樣的級別,有多少人口的城市應該保留什麼樣的機構,每個機構領導幹部有多少名,都規定的很詳細。

    為這件事情,穆國興也曾經和陳彥靖柳家忠和他這個組織部長商量過,今天穆書記找戴彥美來匯報工作,可能就是要瞭解一下安江市黨政機關目前的編制情況。

    看了看時間,伍僥培笑著對應一偉說道︰「既然穆書記很忙,我就先不打擾他了,等一下請你轉告穆書記,明天省委組織部副部長孫志雄要送新任副市長文碧雨同志來上任,我先去找秘書長,商量一下明天的接待工作。」

    伍僥培到孫書庭的辦公室裡,就不像到穆國興辦公室裡那麼一本正經了,敲了敲門,直接就走了進去,恰巧踫到柳家忠也在這裡。

    「呵呵,家忠書記在這裡啊?你們談,你們談,我等一下再來!」

    孫書庭和柳家忠看到伍僥培走了進來,同時站了起來,柳家忠笑著說道︰「我和秘書長已經談完了,有什麼事情,你們聊吧,我也該走了!」

    伍僥培看著孫書庭的秘書泡好了茶退了出去,才開口說道︰「家忠書記也不用忙著走嘛,我來找秘書長也不是什麼很大的事情,就是要商量一下,明天省委組織部副部長孫志雄同志要來送新任副市長文碧雨上任,看看怎麼安排啊?」

    孫書庭和柳家忠同時笑了,一個副部長來送一個副市長上任,這有什麼難的,按照對等接待的原則,安江市委隨便找出一個副手來都可以去迎接。伍僥培今天是怎麼回事,這麼鄭重其事的來談這件事情。

    「呵呵,僥培同志,這樣吧,我明天上午沒有什麼重要的安排,要不我陪你去迎一迎?」

    伍僥培笑了︰「我就是有這個打算,又擔心家忠書記忙,抽不出時間來,這才來找秘書長商量的嗎!」

    三個人談笑之間就商量好了明天的接待任務,孫書庭和柳家忠也猜出來了,伍僥培今天來找他們,恐怕不會是單純商量這件事情,一定是還另有目的。但是伍僥培沒有講,兩個人也只能裝糊塗。

    又喝了一會茶,伍僥培才說道︰「我這幾天都快被下面的官員們給吵瘋了,你說現在有些事情保密怎麼就那麼難呢?中央關於機構和幹部定編的文件這才下來幾天啊,現在就傳的滿城風雨了。」

    孫書庭和柳家忠有些明白伍僥培來的目的了,他這是跑到這裡來躲清靜了,一個組織部的部長被下面的官吵成這樣,可真是有點滑稽。

    「僥培同志,這件事情也好辦啊,誰想到組織部來跑官要官,你就讓秘書把他的名字給記下來,對於這種人就要明確的告訴他,想進步就要憑真本事,來跑,不僅跑不到還有可能第一批就把他給編下去呢,你試試,他們還敢不敢再來了!」

    伍僥培笑了笑說道︰「家忠書記,你是老組織部長了,你這樣做可以,可我來安江沒有多長時間,要是和這些人鬧僵了,下一步的工作也不好幹啊。」

    柳家忠也知道伍僥培說的是實話,現在安江市的官員們最怕的就是三個人,一個是市委書記穆國興,因為他手裡捏著全市幹部的官帽子,第二個就是專職副書記陳彥靖,因為他現在還兼任著紀委書記,手裡掌握著幹部生殺予奪的大權。第三個就是他本人了,雖然他現在已經不是組織部長了,但是,多年來執掌組織部形成的威信,再加上官員們都知道,他和穆書記的關係非常好,有時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他們的命運。

    至於其他的人嘛,就要差一點了,特別是像伍僥培這樣的,剛來到安江市不久,把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單世旭又調走了,雖然現在執掌著組織部,但是下面的官員們卻並不怎麼怕他。

    孫書庭卻是另外一個想法,他認為伍僥培來的一個主要目的,還是在暗示要請他和穆書記講一下,樹一樹他的威信,只有他的威信起來了,下一步的工作才好開展。

    孫書庭猜的還是有些道理的,伍僥培今天來的目的就是這樣。雖然穆國興已經接納了他,但現在安江市的官場上依然把他歸納為單世旭的人。一個在省裡沒有了後台的組織部長,他的權威性也難免要打點折扣。如果穆國興能在一些場合下暗示一下,伍僥培的工作可就好幹多了!

    伍僥培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接起來一聽,是應一偉打來的︰「伍部長,穆書記請你現在過來。」

    告辭了孫書庭,伍僥培和柳家忠聯袂走出了孫書庭的辦公室。路上柳家忠對伍僥培說到︰「伍僥培同志,干工作只要是能出於公心,就不要瞻前顧後的,你要記住,穆書記是相信你的,我們也會支持你的,你放心大膽的放開手腳干就是了!」

    其實伍僥培何嘗不知道這些道理,他現在確實是有苦難言,原因就是出在那個市長夫人白牛月的身上。這個老娘們自從到了組織部之後,老實了沒幾天,就爆露出她那叫驕橫跋扈的本性來了。

    很多事情根本不和伍僥培商量就敢私自做主,仗著他是市長的夫人,對下面的同志是頤氣指使呼來喝去的,沒有幾天就把組織部搞得是烏煙瘴氣不成的樣子,幹部們沒有一個不怕她的,也沒有一個不討厭她的。

    伍僥培也和白牛月談過幾次,但是,她跟本就不聽,反而用藐視的眼光看著伍僥培,振振有詞地說,她是在幫助組織部整頓幹部的工作作風,言外之意就是,伍僥培沒有工作能力,才把組織部給搞亂了,她白牛月來到組織部是要伸張正義了。

    伍僥培作為組織部的一把手,又是一個男同志,自然要注意影響,對這個女同志是既不能和她吵,又不能批評重了,談話中也只是告訴白牛月,要注意一下工作作風,擺正一下自己的位置,搞好同志們之間的團結。

    但就是這一句話,就讓白牛月抓住不放了,非要問一問伍僥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怎樣做才是擺正自己的位置。這倒讓伍僥培沒了辦法,不管怎麼解釋白牛月就是不聽,一直在哪裡不依不饒的。

    到最後白牛月終於不小心說出了實話,伍僥培這才明白了白牛月為什麼會像發了瘋似地要和他來吵,原因就是不滿意市委把她安排到組織部當了一個副手。認為以她的資歷和能力,當一個組織部長還是綽綽有餘的。她在粵海省不管是到哪個單位,都是當一把手的,為什麼來到安江要讓她聽一個年齡比他小,又沒有任何背景的人來指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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