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天眼人生 作者:微笑面對世界(已完成)

 
ai.wu 2019-3-9 19:41:0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46 677295
ai.wu 發表於 2019-4-6 18:34
一千三百三十九章公道自在人心


    穆國興思考了一下,說道︰「異地辦案最好請省公安廳協調一下,也要取得金水市警方的協助。 在抓捕行動中要控制一下影響,絕對不能引起大的群體事件。我估計金水市警方沒有對錢家這些鬧事的人進行公開抓捕,也是對他們家族的勢力有所忌憚。」

    安江市公安局在抓起了金水市錢家來鬧事那批人的同時,早已在金水市錢家大本營監視很久的安江市公安局的偵查員們,又秘密抓捕了為首幾個造謠鼓動鬧事的犯罪嫌疑人,並與當天就把他們押回了安江市。

    安江市的政法系統在政法委書記李青山的統一指揮下,迅速的運轉了起來,事先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的檢察院,很快就提起了公訴,不到十天的時間,法院一審的判決就下來了。這一下子金水的錢家可就慌了手腳了,四處托關係走門路,想從安江把那些人給撈出來,即便是撈不出來也要爭取能夠從輕處理。

    錢家的錢花了不少,托的關係也夠了多了,甚至他們依靠的那位在京城了當大官的後代,也碾轉通過關係找到了穆國興,目的就是要請穆國興高抬貴手放這些人一馬。但是,穆國興就是一句話,既然這些人已經觸犯了法律,就必須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對於穆國興所作的這一切,文碧雨都看在了眼裡,她認為,穆國興不僅是一個敢作敢為的人,更是一個剛正不阿堅持原則的好領導。由此穆國興的形象在文碧雨的心中是越來越高大了,對於省委方書記讓她不要與穆國興走的太近的話卻漸漸的淡忘了。

    後來錢家的人又上訴到了省高院,在穆國興的影響下,省高院駁回了這些人的上訴,維持安江法院一審的判決,這些人最終得到了他們應該得到的下場。

    幾乎在同時,安江市與飛達地產的訴訟也開庭了。開庭的日子一經確定,立刻從全國各地又湧來了大批的新聞媒體的記者。從年前那次開庭,飛達地產提出的延期審理申請被法庭採納後,這個案子就被媒體炒的沸沸揚揚。

    這些媒體的記者確實是很有本事,經過多方的打聽,他們終於清楚了一個事實︰這個案子從表面上看是安江市政府與飛達地產因擔保貸款而引起的經濟糾紛,實際上卻是京城政治勢力在背後的較量。

    像這麼有份量的新聞,那一家媒體也是不會放過的,就是境外的一些新聞媒體也提出了採訪的申請,但是在省委宣傳部的指示下,法院是一家也沒有給予批準。

    安江市天成律師事務所的著名大律師李思靜,作為代理人參加了這次震動國內的訴訟。而飛達地產那邊也請來了粵海省裡一個非常有名氣的大律師李彼得作為他們的代理人。

    這兩個國內有名的大律師即將對陣於法庭,也引起了司法界的高度關注。一時間,各地有名的律師事務所都要求派人來參加了這次審理的旁聽!由於要求旁聽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致使法院的旁聽證達到了一證難求的地步。

    正如穆國興所料,飛達地產方面故技重施,法庭宣佈開庭之後,李彼得拿出了醫院開具的何永來的身體健康證明,以及他本人不能親自出庭作證的聲明。又一次提出了延期審理的申請。到了此時,飛達地產的用意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盡知了。

    李彼得得意洋洋的看著原告方的律師李思靜,在他認為,他們飛達地產提出的延期申請理由是合理合法的,證人因身體健康的原因不能出庭作證,法庭就必須延期審理。除非原告方能提供出證據來,才有可能被法庭駁回,但問題是,原告方能提供出證據來嗎?

    李彼得也從他的當事人宋維達那裡,知道了一些證人何永來不能出庭的原因。他們認為,何永來是不可能給原告出具什麼證明的,原因也很簡單,穆國興把人家搞的灰溜溜的下了台,現正在京城等待著中央的處理決定呢,心裡都要把穆國興恨死了,他還能做出有利於安江市的證詞來嗎?

    應該說宋維達這個想法還是有道理的的,但是他卻忘記了一點,那就是中央已經插手這件事情了。遲遲沒有做出對何永來的處理決定,也就是防著宋維達來這一手。

    穆國興在京城曾聽曾率林講過,中紀委李忠勝書記曾經找何永來談過一次話,雖然談話的內容不為外人所指的,但是,兩人談話的目的卻是很清楚。

    像何永來這種問題,處理起來彈性很大,如果中央決定要放他一馬,就可以讓他接受黨內處分,最壞的結果也就是個雙開,不至於去坐大牢。如果要對他嚴肅處理的話,那就把他交給司法機關,何永來的下場也就只有去坐大牢了。

    何永來也不是個傻瓜,他也完全清楚這裡面的道理。上一次飛達地產就利用他不能出庭這件事情,向法庭提出延期審理的申請,中央為此很不高興,這才讓李忠勝找他談了一次話。如果這次他再要這樣做的話,他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就是用腳指頭想也能想明白的。

    法庭上一片嘩然,旁聽席裡議論紛紛,以至於法官不得不用法槌連續的敲擊著桌面,並且大聲的提醒旁聽席的人要注意法庭秩序。

    原告代理人李思靜不慌不忙的向法庭遞交了他們的證據,就是那份何永來寫給安江市的聲明。這一份證據可以說一下子就擊中了陳彼得的要害,當法官當庭宣讀何永來的聲明並表示要採納這份證據的時候,這個號稱長勝律師的李彼得,也不得不低下了他高昂的頭。

    法庭裁定,駁回被告方延期審理的申請,案件照常審理。這一下子法庭上又一次熱鬧了起來,但是這次的議論聲可是與上次不一樣了,旁聽席上的人明顯的表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俗話說,公道自在人心,這件案子的事實都是非常清楚的。飛達地產向銀行貸款是安江市政府以財政為他們擔保的,銀行扣了安江市政府的錢,飛達地產當然要償還了。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安江市政府佔的理,飛達地產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延期審理,不就是想賴掉這筆錢不還嗎?誰都知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的這個道理,也都對這些老賴們是恨之入骨的。

    在法庭的辯論當中,雙方律師唇槍舌劍互不相讓,但是大多爭執的都是一些細節的問題。何永來在聲明中說的很明確了,他從來就沒有與飛達地產達成聯合開發五月花廣場地產項目的口頭協議,也沒有進行過類似的表述,這就證明安江市提出的訴訟理由是成立的。

    雙方的辯論整整進行了一個上午,法庭宣佈休庭,下午繼續開庭審理,還沒等法官離席,這些記者們又一次圍上了原告方的律師李思靜和被告方的律師李彼得。

    作為律師講話自然是很有分寸,均以法庭還沒有判決為由不能進行評論,拒絕回答任何的問題。即便是這樣,所有的記者們也都清楚了一個事實,飛達地產將會輸掉這場官司,而且還會輸的很慘。

    下午的辯論繼續進行,陳彼得又提出了雙方庭外和解的要求,但是,卻被李思靜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在陳述中說道︰「鑑於被告在這個案子當中採取的種種不負責任的態度,我的當事人已經明確的表示,不同意與被告進行庭外和解!我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
ai.wu 發表於 2019-4-6 18:34
一千三百四十章一個題目兩個內容


    延期審理的申請被法庭駁回,庭外和解的要求,又被原告拒絕,李彼得依然不死心,又提出了在五月花廣場工程建設當中,是由於一些官員隨意轉包工程,吃回扣致使建築單位無利可圖,偷工減料這才導致工程質量不合格。開發的房產銷售不出去,造成他當事人的巨大損失,無法及時償還銀行貸款的事實。

    李彼得本來以為經過宋維達的活動之後,這些法官們是能夠採納他提出的這個事實,這樣以來,飛達地產繼續拖延的目的就又一次達到了。

    牽扯到官員腐敗的問題,這就不是法院所能夠管轄的了得的。必須要有紀檢和檢察部門介入調查。法院要是想弄清楚這個事實,就必須再次休庭,讓被告補充證據。只要是再休一次庭,飛達地產所有的準備工作也就完成了,到時候即便是官司輸了也無所謂了。

    李彼得的算盤打的倒是挺精明的,但是,法官以與本案無關為由否決了飛達地產提出來的主張,這倒讓李彼得大惑不解。在來安江之前,宋維達曾經講過,他已經做通了順海省高院的工作,那裡的法官是會為他們提供方便的,但是,狡猾的宋維達並沒有告訴李彼得他做通了的是哪一個法官的工作。

    看了看一臉嚴肅的法官,李彼得到此時感到沒有辦法了,看來這次要繼續拖延下去的目的,是絕對做不到了。

    在接這個案子之前,李彼得經過慎重的研究,也認為飛達地產在這個案子當中勝訴的希望是非常的渺茫,如果不是貪圖飛達地產豐厚的律師費,李彼得才不想給他們代理這個案子呢。不管怎麼說,輸了官司都會對他這個常勝大律師的名望造成一些不好影響的。

    對於這麼大的一個案子,法庭也是很慎重的,不可能當庭就作出宣判,於是,在案件審理結束後,法庭宣佈休庭擇日宣判。

    華夏日報社吳記者的採訪,在市委宣傳部的全力配合下進行的很順利。十幾天後,吳記者拿出了初稿,一天的下午,吳記者單獨一個人來到了於富春的辦公室。

    簡單的握手寒暄後,吳記者從包裡拿出了稿件︰「於部長,採訪工作現在基本上已經結束了,這是我們寫出的初稿,請宣傳部看一下。如果與事實沒有出入的話,我們就要準備提請報社總編刊出了。」

    這是一個題目,內容相左的兩份稿件,第一份實事求是的總結了安江市委在機構改革和幹部定編工作中所作的工作和取得的經驗,洋洋灑灑足有幾萬字。如果這份稿件要是能夠發表,無疑會對安江市委起到一個正面的宣傳作用,對中央機構改革和幹部定編工作的順利開展,也可以起到一個很有利的推動。

    而第二份稿件則不同了,除了看問題的角度不同之外,還對一些事實的認定採取了一種極為模糊的態度。比如說安江市委宣傳部一開始就對吳記者講過,安江市委只完成了市直機關的工作,而下面五區三市兩縣的機構改革和幹部定編的工作正在進行中,希望記者在採訪中能把目光投向已經完成了這方面工作的市直機關。

    但是,令人遺憾的是,這份稿件卻把重點放在了下面的區縣方面。雖然講的也是事實,但是,這份稿件要是發表出去,無論怎麼看也都會給人一種沒有完成任務,欺騙中央的感覺。也會誤導一些人對中央的政策產生懷疑。

    吳記者用他那種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眼神看著於富春,偶爾露出來的貪婪目光,代表著吳記者這次來是想要達到某個目的。

    於富春看完了這兩份稿件,也有些明白了吳記者的目的,看來是到了討價還價的時候了。

    「吳記者的大作我已經拜讀了,我不明白的是,怎麼同一個題目會出現了兩份不同的內容呢?」

    吳記者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了一眼於富春,神情有些古怪的說道︰「於部長,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看問題的角度不同,寫出來的稿子內容就會有區別的!」

    「吳記者,我記得在你們剛來到安江市的時候,我們宣傳部已經和你們做過一次溝通,也和你們講明白了,我們的五區三市兩縣的機構改革和幹部定編的工作才剛剛開始,並沒有完成。穆書記也多次提到過這個問題,希望你們的採訪主要面對市直機關。這兩份稿子我認為前一份是實事求是的,對後一份的觀點還有待商榷。」

    吳記者沒有就這個話題講下去,而是大談特談起他這次下去採訪是多麼的辛苦,為了寫好這份稿子,度過了幾個不眠之夜,言外之意,就是這份稿子耗費了他大量的心血,安江市要作出一些補償。

    於富春也絕對不是個傻瓜,他也知道吳記者和他講這些話的目的,就是想要一筆潤筆費。這也不能怪吳記者的貪婪,而是眼下的實際情況就是這樣。雖然中央明令禁止不準刊登有償新聞,但是又有幾個人能夠真正的做到呢?

    一些地方官員想出名都想瘋了,只要是報社肯給他們報導,花多少錢也都願意。一個想要出名,一個想要錢,雙方自然是一拍即合,這就又形成了一個潛規則,不論這個記者是不是帶著任務下來的,也不論他的報導是不是屬實,只要是能在發表的文章中把採訪對象誇成了一朵花,就能得到一筆不小的潤筆。

    「呵呵,吳記者為了這次採訪報導確實是很辛苦,適當的營養費我們還是應該補貼的!」

    吳記者聽到於富春的話,半閉著的眼楮全部睜開了,對於富春大倒起苦水來,說他的工資是如何的低,唯一的女兒要結婚了,想要在報社附近買套兩居室的房子,自己這個當父親的都沒有錢給他買!

    於富春吃了一驚,他作為一個宣傳部的部長,自然對各地的新聞掌握的還是比較清楚的,他也知道,現在京城華夏日報社所在區域的房產價格,已經達到每平米一萬多了,兩居室的房子最少也得七八十個平米,這就是說,如果要想讓吳記者把第一份稿件發出去,安江市就必須要付出接近一百萬,。

    於富春在來安江擔任宣傳部部長後,也和其他地市的一些宣傳部長做過一些溝通,大家也都非常的清楚,宣傳報導當中的一些貓膩,對於各個報社發表文章的價格也有過比較。於富春也知道,按照目前的價格吳記者要的這個價格並不算高,還算是公平合理。

    價格公平合理是一回事,但是這筆錢能不能給他,就是一個未知數了。於富春也非常清楚,穆國興這個市委書記的行事方式和脾氣性格。他是一個非常堅持原則的人,他要是不同意做這件事情,其他人就是說破大天也沒有用。

    於富春想了想︰「吳記者,女兒結婚我們當父親的當然要為她做點事情了,這也是人之常情嘛。你為我們安江市委的宣傳報導嘔心瀝血,做出了很大的貢獻,作為我們安江市委也應該有所表示。這樣吧,這兩份稿件你先放到我這裡,我拿去請穆書記審核一下,聽聽他的意見。」

    這就是於富春講話的高明之處了,把這兩件事情捆在一起說,讓誰也說不出這句話有什麼問題來,你要說是於富春要聽聽穆國興會不會拿出這筆錢的意見呢,也可以。要是說讓穆國興對這份稿件提提意見也合適,這就是官場中所謂的暗示。雖然講話的雙方都很清楚,可是,你要把原話搬出去,還真的找不出半點毛病來。
ai.wu 發表於 2019-4-6 18:35
一千三百四十一章筆桿子殺人


    在一般的情況下,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吳記者就應該主動告辭了,回到酒店休息,靜等於富春給他回話了。

    吳記者也很清楚,只要是這兩份稿件同時拿到穆書記那兒,穆國興一看就會明白的,很有可能會答應他提出的條件,現在大家都是這樣做的,難道安江還會列外不成。

    事實就明擺在那裡嘛,這兩份稿件所反映的問題都是真實的,並沒有弄虛作假。假如安江市要是給了吳記者這筆錢,答應了他的條件,那麼吳記者就會把第一份稿件交上去發表。這樣以來雙方就皆大歡喜了。

    假如安江市委不同意出這筆錢,那麼吳記者就會把第二份稿件交上去。在報刊上發不發表那是總編和宣傳部的事情。但是這份稿件作為內參擺在中央首長的案頭上卻是肯定的。

    即便是中央感到有什麼問題,派人下來調查,也調查不出任何問題來。稿子裡反映的問題都是事實。既然在採訪中是實事求是的,那還有什麼可怕的呢?這也就是吳記者敢有恃無恐這樣做的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這件事情也從另外一個側面反映出一個問題來,為什麼說記者是無冕之王,為什麼各地對記者這個行當是既愛又怕,有的地方甚至還提出了防火、防盜、防記者的口號!就是擔心一些缺乏職業道德的記者們筆下胡寫亂寫的。

    當然了任何事物都是一分為二的,在這個世界上也不缺少一些能夠嚴格自律一身正氣的記者。有些地方官員怕記者是因為他們做出了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怕記者給他們爆了光,影響到了他們的前程。但是,像安江市委這種情況,吳記者又是奉了中宣部的指示,來進行正面報導的,如果要是胡寫亂寫的,那問題可就嚴重了。

    有人常說,這個世界上有兩種殺人的方式,一種是槍桿子殺人,還有一種就是筆桿子要人命!這是大家都明白的事實,是否有道理與合理則沒有人去細究。槍桿子雖然可以殺掉無數人,但是最後國人發現還是筆桿子厲害,一來它殺的都是厲害人,二來它殺人不見血。

    就拿吳記者寫的這兩篇稿子來說吧,雖然標題是一樣的,卻是內容卻大相逕庭,同一個事情卻可以寫出兩種完全不一樣的內容,這不能不讓人佩服吳記者筆下的功夫了得,真是能把黑的說成了白的。

    這可以很好的說明這個問題,第一份稿子是站在實事求是的角度上,從安江市已完成市直機關在機構改革和幹部定編所作出的成績來正面宣傳安江市委的,這是符合中宣部領導指示精神的。

    而第二份稿子就不同了,他是在一個未知的情況下寫的,事情還沒有完成,只是處在一個過程當中,當然會有這樣和那樣的問題,如果把出現的這些問題當做一個結果,寫出來的稿子就很難代表事情的全部了。但是他造成的影響卻一點也不比前一份稿子小,甚至還更大。

    吳記者沒有主動離開,於富春也不可能趕他走,一方面是個禮貌問題,另一個方面是於富春感到吳記者還有話要講。

    「於部長,這次到寧海區政府採訪,恰巧踫到我一個多年未見的老同學。」

    於富春不動聲色的注視著吳記者,他已經明白了,吳記者這次來不僅是要錢還要替人要官。

    吳記者講得也很明白,到區政府採訪踫到一個多年未見的老同學,那這個人肯定就是體制內的,又是在這種情況下提起這個人來,如果於富春再猜不到他的意思,那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呵呵,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吳記者在安江能見到多年未見到的老同學,也是四喜其中的一喜嘛。」於富春笑*的說著,但就是在故意裝糊塗,不問吳記者的老同學是干什麼的,也不順著他的話繼續講下去。

    等了一會,吳記者看到於富春絲毫也沒有問他老同學是哪一位的意思,又說道︰「我的這位老同學也是體制內的,現在是寧海區的副區長,他叫馮旭立」

    「哦,我來到安江的時間不長,對下面區政府的同志也不是很熟悉。」

    於富春的口子封得很嚴,就是不接話茬,這倒讓吳記者鬱悶不已。鬱悶歸鬱悶,但他還必須要利用這個機會把要講的話說出來。

    吳記者也很清楚,像他們這些做記者的是滿天飛,雖然到哪裡都有人高接遠迎的,但是採訪任務一旦完成了,地方政府就很少有人會再與他們打聯繫。這裡面除了採訪工作的不確定性之外,最為主要的原因就是,雙方都心照不宣的做了一筆不光彩的交易。

    一個用手裡的筆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金錢,另外一個用錢買到了需要的名譽,大家都是*裸的交易,又有誰看到進行過不光彩交易的雙方會成為好朋友的。

    馮旭立確實是吳記者的老同學,但卻不像吳記者講的那樣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才見到的。他們兩個人不僅是同學,還是同鄉,另外還有著一層親戚關係。兩個人從小到大關係一直不錯,這些年來一直就沒有斷了聯繫。

    這一次中央對機構改革和幹部定編的文件一下發,馮旭立就意識到有些不妙了,後來市委又根據中央的文件做出了有關決定,馮旭立就更坐不住了。按照市委的規定,他正好處在一個被編下去的邊緣。

    按照有關規定,馮旭立的學歷是夠了,但是年齡卻不佔優勢,恰巧比市委規定退下去的年齡線大了三個月。更要命的是,馮旭立這幾年一直在家以養病為名,幫助他的兒子打理著一家企業。

    雖然馮旭立退下去之後,各方面生活待遇也不會受到半點影響,,但是他也知道,只要是退了下去了,他兒子辦的那家企業可就危險了。

    在台上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副區長,有些單位到他兒子的企業去檢查,對一些事情也會看在他的面子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去深究。但要一旦退下去了,人一走茶就涼,人家還會不會再照顧他兒子的企業,那可就不一定了。就憑他兒子這些年做的那些偷稅漏稅的事情,真要是認真查了起來,就沒有不暴露的那一天。

    這也是一個實際情況,你要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一些很有趣的現象。老婆在家裡是一個腰纏萬貫的的大企業家,但是丈夫卻是政府裡一個拿工資的公務員,究竟是為了什麼,這裡面的道道就是不用說,大家也都會明白的一開始馮旭立還以為,超過三個月也許不會有什問題,但是當他看到市直機關有人就因為年齡超過一個月,就在第一批被編了下去,這才感到市委這次是動了真格的了。

    馮旭立也很清楚,以他目前的表現,市委只要是在五區三市兩縣開始了這項工作,他肯定會在第一批就被編了下去。這樣一來,不僅他的官沒有了,他的兒子也有可能因為偷稅漏稅的罪名而坐牢。所以,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官帽子,不僅是他個人的問題,還關係到他兒子能不能坐牢的大事情。

    馮旭立這時候想起了他的老同學吳記者,認為他在京城是一個名記者,認識的都是一些大干部,只要他能在那些人面前幫他說上幾句話,保住他這麼個小小的處級副區長的位子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說不定還會因禍得福再進上那麼一步呢。
ai.wu 發表於 2019-4-6 18:36
一千三百四十二章記者的條件


    馮旭立來到了京城,以祝賀吳記者的女兒結婚為名,給吳記者送上了一大筆錢,雖然兩人是老同學又沾親帶故的,但是親情這東西有時候遠不如孔方兄的面子大。

    說來也巧,春節前中宣部就給報社下達了指示,要求他們派人去採訪安江市委在機構改革和幹部定編工作中取得的經驗。這就好像一個人正想打瞌睡的時候,正好有人給他送個枕頭來。

    兩人一番密謀策劃,馮旭立也沒有心思在京城多待,第二天就返回了安江。節後第一天上班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出現在了他自己的辦公室裡。

    按照兩人的計畫,吳記者在到寧海區採訪的時候,當著區長王衛庭的面,很「偶然」的與馮旭立重逢了。

    中央黨報的大記者與馮旭立是老同學,這個消息迅速傳遍了寧海區的官場,好多的幹部也一改往日對馮旭立不冷不熱的態度,對他熱情了起來。就是區委書記趙慶一看向馮旭立的眼神也變的柔和了許多。

    這個消息很快就被趙慶一匯報給了穆國興,並不無擔心的說了一句話︰「穆書記,寧海區機構改革和幹部定編工作可能遇到的阻力不會小!」

    穆國興聽後只是笑了笑,依然送給了趙慶一八個字︰「出於公心,堅持原則!」

    吳記者這次給於富春送稿件來,除了要勒索一筆潤筆費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想讓於富春給穆國興帶個話,在這次機構改革和幹部定編的工作中,對他的老同學馮旭立要高抬貴手、手下留情。並把這件事情當做了一個與穆國興討價還價的條件。

    吳記者和馮旭立的算盤打的是夠精明的了,但是他遇到的是同樣一個官場老油條於富春,不管吳記者在於富春面前如何的暗示,於富春就是裝傻充愣的不予理睬。

    最後吳記者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好開門見山的對於富春說道︰「於部長,按照你們市委的安排,對下面五區、三市、兩縣的機構改革和幹部定編工作馬上就要開始了,我也看過你們市委這方面的有關規定。是不是對年齡一刀切這個做法有點太嚴厲了,有一些很有工作能力的好同志,還是應該適當的放寬一下年齡的限制的。

    於富春笑了,吳記者終於沉不住氣了,露出他的狐狸尾巴來了。

    「吳記者,對於幹部年齡的限制是市委常委會研究決定的,這可不是哪一個人想改就能改變了的。對於一些有工作能力的同志,市委在文件中也有規定,必須要經過民主評議,組織考核和競爭上崗這三項工作之後,才能決定是否把他留下來。據我所知,安江市那麼多超過年齡線的同志還沒有一個能享受到這種待遇的。」

    吳記者咧了咧嘴,也沒有說什麼,端起茶杯來繼續喝茶,心裡卻在琢磨,如何才能讓於富春明白自己的意思。

    「於部長,現在還沒有一個能享受到這種待遇的同志,並不代表今後也沒有。譬如說我的那位老同學馮旭立吧,這個人就蠻不錯的嘛。首先他和我一樣都是名牌大學畢業的,政治理論性很強,其次他這些年來在基層也做了很多的工作,我和他們的區委書記趙慶一同志還有區長王衛庭同志都談過,他們兩個對馮旭立的看法還是蠻不錯的。

    這話說的就有點干涉安江市委工作的嫌疑了,如果說在其他的地方於富春還能容忍吳記者的做法,可是牽扯到安江市委的權威問題上,於富春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作讓步了。

    「呵呵吳記者,對於幹部的考核問題是我們市委的正常工作,組織部也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組織程序,中央對幹部的任命也有著嚴格的規定,這件事情可不是由哪一個就能說了算的。官職乃國家重器,不可輕易授人,吳記者也是有學問的人,不會不懂得這個道理吧!」

    吳記者上下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於富春,他也沒有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宣傳部長理論水平一點也不比他這個名記者要差,嘴裡說出來的話一套一套的,最後竟然連聖人的話也引用的恰到好處。

    這也是吳記者小瞧了於富春了,不管怎麼說於富春也是華南大學中文系畢業的高材生,來安江任組織部長之前又在文化部門擔任了很長時間的領導職務,常年與文人打交道,耳燻目染的像這些話還不是信手拈來?

    既然大道理講不過人家,吳記者就只有實話實說了︰「於部長,看不出來你的文學功底還很深厚啊!讓你來擔任宣傳部的部長才是人盡其才啊!不過,大道理誰都會講,可是現實你也不得不承認吧!」

    於富春微笑著沒有吱聲,他知道,吳記者是要亮開他的底牌了,其實於富春也不想得罪吳記者,他也清楚得罪了吳記者的後果會是什麼。他之所以不敢答應吳記者的要求,主要還是擔心做不通穆國興的工作。

    在這次市直機關幹部定編工作中,也不知道有多少高官顯貴給穆國興打電話講人情,但都被穆國興給堅決的頂了回去。只要是不符合標準的幹部是堅決的拿下,為此他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市委書記都這樣做了,別人自然也不敢再搞什麼小動作了,幫助別人要是影響了自己的前程,這種傻事想必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去做的。

    吳記者看到於富春沒有講話,喝了一口茶又繼續說道︰「於部長,我寫的這兩份稿件你都看到了吧,我相信你也找不出這兩份稿件脫離事實的問題來的,上交哪一份就是我的權力了。稿件只要一交上去,產生的影響有多大,我想大家都是聰明人也會預見到的,就是穆書記他也不會看不到這一點的。不就是一個年齡才超過三個月的幹部去留問題嘛,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啊,安江市有這麼多的處級以上幹部,留下一個馮旭立也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何苦為了這一個人鬧的大家都不愉快呢?」

    這就有點威脅的意思了,於富春感到他已經說服不了吳記者了,也犯不上為這件事情去得罪這個人。如果因為這件事情得罪了他,他把第二份稿件交了上去,到時候上面歸罪下來,首先就會拿他這個宣傳部長試問。穆國興也會說,你這個宣傳部長是怎麼搞的,這麼點小事你都辦不好,今後還怎麼相信你的工作能力啊?

    於富春想了想說道︰「吳記者,我只是一個宣傳部的部長,對與幹部去留問題那是組織上需要考慮的問題,是要市委常委會集體研究決定的,我一個人做不了主。你來的意思我都很清楚了,我建議你還是親自和穆書記談一談比較好!只要他點了頭,我是舉雙手贊成的。」

    吳記者也知道於富春這是在推卸責任,想了想人家說的並沒有做,留下哪一個人是組織部門說了算的,與他領導的宣傳部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人家也講過了嘛,只要是穆書記點了頭,他是不會有反對意見的。這就是說,問題的關鍵還是出在市委書記的身上。

    吳記者慢條斯理的站了起來,伸手拿起了放在於富春桌上的那兩封稿件說道︰「既然於部長做不了主,那我就去找穆書記談談吧!」

    這個大牌記者確實是夠了大牌的,說完之後,連手都沒和於富春握,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
ai.wu 發表於 2019-4-6 18:36
一千三百四十三章,小人與君子


    於富春伸著手僵立在那兒,望著吳記者走出去的背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又青一陣的,他這個表情要是被別人看到了,準的嚇一跳,隨即於富春飛快的撥通了穆國興的電話,把剛才與吳記者談話的內容一五一十的向穆國興做了匯報。 當然了在匯報中添油加醋是必不可少的,只把吳記者說成了既要錢又要官的無賴,把他自己誇成了一個堅持原則秉公辦事的好幹部。

    穆國興剛放下電話,應一偉敲門走了進來︰「穆書記,中央黨報的吳記者來了,他要求見你!」

    「噢?來的好快啊,先請他去會客室裡等一下吧,我現在還有重要的公務要處理!」

    穆國興的話音剛落,吳記者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口。

    「穆書記,這也是要閉門謝客嗎?連我你都不見了?」

    穆國興看了一眼吳記者,不冷不熱地說道︰「記者乃是無冕之王,到哪裡自然是暢通無阻,不過,起碼的規矩和禮貌還是要講的嗎。」

    吳記者也聽出穆國興話裡不高興的意思來了,但是,被一些地方官員慣出來的毛病,是不可能因為穆國興的這一句話就會發生改變的。

    「穆書記,你見不見我到無所謂,關鍵是我這次來是有重要事情要和你談,牽扯到了安江市委在機構改革和幹部定編工作的問題,想必你也不會掉以輕心吧。」

    這就有點居高臨下的態度了,一個副廳級的記者竟然和一個副部級的市委書記這樣講話,吳記者的水平就可見一斑了。這也說明,他被一些人慣的是實在不成樣子了。

    兩人雖然面帶笑容,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句句藏著玄機,兩人握手之後,穆國興並沒有請吳記者到沙發上坐,而是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示意吳記者坐到自己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

    「吳記者,採訪工作完成了?你這次來找我,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談啊?」

    吳記者從包裡掏出了兩份稿件,遞給了穆國興︰「穆書記,我的採訪已經完成了,初稿也已經出來了,剛才到宣傳部於部長那裡,他對稿子把握不準,請我拿給你來看一看。如果你認為沒有問題的話,我就把稿子傳回報社提請總編髮表了。」

    接下來的談話,幾乎是在於富春那裡談話的翻版,吳記者還是老一套,一步一步的向穆國興提出了他的條件。

    穆國興微笑著看著吳記者的表演,他也沒想到這個堂堂的名記者內心竟然是如此的齷齪,利用手裡掌握的採訪權,竟然敢向被採訪單位索要所謂的潤筆費,這件事情往嚴重了說,與貪污受賄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這還倒是其次的,更重要的是,吳記者竟然要干涉安江市委的工作,在人事安排上參加意見,替別人來要官。這個問題就很嚴重了。

    穆國興也知道寧願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這句話的意思,君子不顧小節,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親,就是偶然不小心得罪他一下,他還是不會記仇的,該尊重你的還會尊重,更不會伺機報復你、整你。他也不肖做這些下三濫的事情,否則有違他的道德標準,所以得罪君子是不會為自己惹禍。。

    得罪君子,君子會一笑一怒而過,因為君子的氣度,因為君子的容人之量,因為君子不會做那些齷齪的行為。

    得罪小人就不同了,被他逮住機會就非整死你不可。即使沒有整你的機會,也會背後搗鬼損你,一直與你糾纏不止。

    更重要的是,既然被稱作小人了,小人自然可以放棄君子的一切美譽,不折不扣做到底︰地上打滾,炕頭拉屎,在人家門上撞頭訛詐,翹腳罵街,拿石頭砸人家玻璃,從人家襠下鑽出去跑遠了再喊「你等著」。

    小人打不過人家就要暗地裡掐指屈算,在什麼時候怎麼樣去陷害人家,自己做了biao子還要在自己家門前立個又高又大又結實的貞潔牌坊,自己犯了法卻還在高叫著維護人權,自己罵街無恥下流卻還在埋怨人家侮辱了他的人格。

    對付小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一切手段,把他徹底打趴下,再狠狠地踏上一隻腳,讓它永不能翻身。但是這樣做也要有一個前提,就是你一定要有制住小人的能力和把握,否則的話你最好還是不要去招惹他。

    像吳記者這種能把黑的說成是白的,同一個內容能寫出兩個結果的無良文人,利用掌握新聞採訪報導的權力,勒索錢財又想幹涉地方黨委的正常工作替別人跑官要官,這不是典型的小人行徑嗎?

    要想打到對手就要讓他充分的暴露,不打無把握之仗,是穆國興踏上仕途之後堅守的信條,正是由於他做到了這一點,才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勝利。

    想到這裡,穆國興依然不動聲色的說道︰「吳記者,新聞採訪報導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每一個新聞工作者都要堅守自己的職業*守,實事求是的對採訪對象進行報導,這是我們黨和國家對每一個新聞工作者的要求,也是他們必須要做到的。」

    略做停頓,穆國興又說道︰「對於你們來到安江進行採訪報導,首先你們是奉了中宣部的指示,對安江市在機構改革和幹部定編工作中取得的經驗進行宣傳。報導內容是否恰當,將直接關係到中央這項政策能不能得到順利的貫徹和執行。所以,我認為,你們這次來安江的任務非常重要!」

    穆國興言外之意就是在告訴吳記者,你們是奉了中宣部的指示來採訪的,並不是我們安江市請你來為我們塗脂抹粉的。你們的新聞報導是為了中央機構改革和幹部定編政策的執行做宣傳的,也並不是我們安江市委為了自己的名聲來搞的有償新聞,在這一方面你吳記者一定要把握的住。

    吳記者對穆國興的話很不以為然,他心裡想到,像這種官話套話誰不會講啊?中宣部的指示又怎麼樣啊?既然讓我來採訪,我當然要實事求是把我所看到的一切都寫出來,新聞記者的*守主要的一條就是要實事求是,我既然做到了這一點,我又有什麼可畏懼的呢?

    「穆書記,您說的話很有道理,可是我想請問,這兩份新聞稿件有哪個地方是不符合事實的?既然都符合事實,那麼交上哪一份去就是我個人的權力了,我想你們安江市委也不會幹涉我們記者的工作吧?」

    穆國興笑了笑,說道︰「吳記者,這兩份稿件寫的都是事實,但是,有一個重要的細節你卻忽視了,首先順海省在報給中央的那份安江市工作經驗的材料中,已經說明了安江市目前只完成了市直機關機構改革和幹部定編的工作,下面的五區三市兩縣正在做準備!」

    「其次,我在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上,應一號首長的要求做的經驗匯報中也特別說明了這方面的情況!第三,你和李記者在剛來到安江市的時候,宣傳部於部長也和你們談過這方面的情況,我也和你講過兩次。我們的講話不僅代表著我們個人,也是我們市委常委會所作出的決議!」

    「對於中央黨報派記者來我們安江市採訪,我們安江市委非常的重視,處處都給你們提供了很大的方便,也全力配合了你們的採訪工作。我們認為,中央黨報的記者理論性強,思想覺悟高,能實事求是的把安江在機構改革和幹部定編工作中的經驗向中央、向全國人民匯報的,但是,通過你剛才的談話和你對我們所提的要求,我們感到失望了!」
ai.wu 發表於 2019-4-6 18:37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永不留後患


    話講到這種地步了,雙方就已經挑明了,吳記者依然不死心,問道︰「穆書記,你看這兩份稿件我應該交上那一份呢?」

    「呵呵,新聞採訪自由也是受國家法律保護的,你想交上哪一份,按照你的話講是你個人的權力。不過,我代表安江市委在這裡鄭重的通知你,我們還是希望你能把第一份稿件交上去。因為他最符合事實,也能夠說明我們安江市在機構改革和幹部定編工作中所作的工作,這個宣傳口徑也是符合中央有關指示精神的。」

    吳記者睜了睜他那半閉著的眼︰「看來穆書記也是擔心第二份稿件交上去會對你們安江造成不好的影響啊!可是這兩份稿件都是符合實際情況的,這就說明這兩份稿件我可以交上任意一份去。」

    穆國興按響了召喚鈴,把應一偉叫了進來︰「應秘書,你把這兩份稿件拿去複印一下,順便替我把吳記者送回去休息!

    這就是要把吳記者給趕出去了,吳記者可是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待遇,站起來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穆書記,你可要想清楚,我要是把第二份稿子交上去所產生的後果是什麼?」

    穆國興厭惡的看著吳記者,揮了揮手說道︰「請你記住一句話,新聞媒體是黨的喉舌,中宣部是干什麼的你比我還清楚,任何人也不能否認這一點,我倒是希望你吳記者要看清形勢,千萬不要干傻事啊。」

    吳記者又要說點什麼,卻被應一偉給制止了︰「吳記者,穆書記已經指示過了,要送你回去休息,現在就請你走吧。」

    吳記者離開安江的時候,可就與來的時候大不一樣了,不僅沒有了歡送宴會,就是市委常委也沒有一個人來送行的,只在宣傳部一個普通幹部的陪同下,灰溜溜的離開了安江。

    在省委方書記的辦公室裡,穆國興把吳記者來到安江後的所作所為,詳詳細細的向方平逸做了匯報,最後說道︰「方書記,像吳記者這種人是混進我們黨宣傳戰線的一個敗類,為了達到一己私利竟然置黨紀國法於不顧,破壞中央的統一宣傳口徑,如果我們不能同這種錯誤行為進行堅決的鬥爭,那後果將是非常嚴重的。」

    方平逸聽出了穆國興已經發怒了,實際情況也就是如此,這個吳記者做的確實有點太不像話了,他的所作所為不要說是穆國興了,就是放在其他的領導身上也是不能夠容忍的。

    想了想,方平逸問道︰「你準備怎麼做?」

    「方書記,我剛才已經講過了,像吳記者這樣的敗類,必須要從我們黨的宣傳領域中清除出去,不能因為這一個人給我們黨和國家的臉上抹黑,影響到中央政策的貫徹和執行。我們市委常委已經做出了決議,準備以市委的名義向華夏日報社反映吳記者的問題,並保留向中央其他部門控告他的權力。

    方平逸聽後心裡不由的打了一個寒戰,這個表面上對人一團和氣的太子,收拾起人來可就是絕啊!他的意思是,如果華夏日報社不對吳記者進行處理,或者說處理的結果令他們不滿意,他們就要把他的問題向中央其他部門進行反映,這個中央有關部門是哪一個,誰都很清楚,不是中宣部就是中紀委。

    如果中紀委真的插手這件事情,想必對華夏日報社的震動是前所未有的。在歷史上還從來沒有哪一個地方黨委敢狀告中央黨報的名記者。這件事情也就是穆國興這個太子能夠做的出來,別人就是想做也沒有那個膽量和能力。

    年前在京城開會的時候,方平逸也聽九號首長講過,這一段時間老穆家和八號首長走的比較近,而八號首長又恰巧是分管宣傳和司法的最高領導,穆國興也很有可能會把這件事情捅到他那裡去,只要是八號首長講一句話,這個吳記者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如果八號首長不支持穆國興的做法,那麼他與老穆家的關係就會出現裂縫,老穆家為了取得其他人的支持,也必定會進一步加強與九號首長的聯繫,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都與方平逸有百利而無一害!河蚌相爭最後得利的還是那個漁翁嘛!

    方平逸仔細的看了看穆國興那張平靜的臉,心中也暗暗的打起了鼓,這麼一個有著通天之力的太子,又有誰敢輕易得罪他啊?作為一個記者,都是一些消息非常靈通的人士,難道吳記者此前對穆國興的背景一點也不清楚嗎?如果不清楚的話他這樣做還有情可原,如果他清楚的話,那他為什麼還要這樣做呢?

    方平逸百思不得其解,最後腦子裡出現了一句成語︰利令智昏,這時他才感到吳記者的所作所為,用這句話來解釋是最為恰當的。

    其實方平逸的猜測只是對了一半,吳記者之所以敢這樣幹,就是因為他寫的稿件是建立在實事求是的基礎上的,這才敢有恃無恐的這樣做。

    但是,在黨是領導一切這個大前提下,任何宣傳都必須服從中央的統一部署,吳記者恰恰忽視了這一點。所以說他堅持的這個觀點,或者說信奉的理論依據,也就不會站住腳的。人治還是法制,這一字之差可是有著巨大差別的,誰要是不承認這一點,他就會踫的頭破血流,最後的下場也是可悲的。

    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吳記者利用手中掌握的採訪報導權力,來為自己和親屬謀取私利,這就是觸犯刑律的問題了。

    如果吳記者沒有這樣做,問題還不算太大,最多就是一個思想認識問題,但是一牽扯到了黨紀國法方面,又有一個把他恨之入骨的人在惦記著他,而這個人又是一個擁有強大背景的人,這幾方面的因素加起來,又有幾個人能夠抵抗得了啊。

    在這件事情上,方平逸必須要有一個明確的表態,如果不表態或者說不支持穆國興的做法,那就會讓這個太子對他產生看法。方平逸好不容易在省委常委裡建立起來的一種平衡局面,將又一次被打破,還有可能會影響到九號首長好不容易和穆家建立起來的聯盟關係。

    「呵呵,國興同志,既然你們安江市委已經做出了決議,省委也會支持你們的!對於這些混進我們黨宣傳隊伍中的害群之馬,我們必須要堅決的清除出去!斬草除根,永不留後患!」

    穆國興聽出了方平逸話裡的意思,他是在告訴自己,這件事情如果想做的話,就必須做的乾淨利索,要是留下了後患,將來可是會麻煩不斷的。

    「方書記,請您放心,對這一類的人,不動手便罷,要是動手的話就要讓他再無翻身之日。我們這樣做也是為了保證黨的機體健康嘛」

    兩個人在這件事上達成了共識,下面的話題就變的相對輕鬆了許多。喝了一會茶方平逸又說道︰「這一次你們安江市抓起了金水市錢家一些跑到安江去鬧事的人,並按照法律規定讓他們受到了應有的懲處,對於金水市委和市政府是一個很大的觸動。我已經很嚴肅的批評了他們,怎麼能在維護社會穩定的問題上而猶豫不決呢?」

    牽扯到其他市委的問題,穆國興也就不好表態了,雖然他也是一個省委常委,也是屬於順海省領導中的一分子,但是他還是安江市的市委書記,而這個職務才是他目前的主要職責。
ai.wu 發表於 2019-4-6 18:37
一千三百四十五章大記者的下場


    現在的通訊技術是太發達了,吳記者還沒有回到京城,安江市委給華夏日報社的明傳電文就已經先到了。這份明傳電文主要就是反映吳記者在安江市,利用職權向安江市委宣傳部索要潤筆費以及粗**涉安江市委的工作,替別人跑官要官的問題。

    一開始這份電文還沒有引起報社領導的重視,但是,兩個小時之後,中宣部領導的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卻讓他們坐不住了,電話裡中宣部的領導明確要求華夏日報社要對吳記者在安江市出現的問題嚴肅處理。並指出這是中央首長的指示。

    這一下子熱鬧了,中組部黨組召開了緊急會議,專門研究如何執行中央首長的指示,對吳記者進行嚴肅處理的問題。

    吳記者剛一回到報社,就被華夏日報社的黃副社長叫去了辦公室,一番劈頭蓋臉的訓斥之後,黃副社長又代表社黨組,責令吳記者停職檢查,他寫回來的那兩份稿件也被收走了。

    報社的人確實神通廣大,到了晚上,所有的情況都搞清楚了,正是因為吳記者在安江市做得太過分,得罪了那位任市委書記的太子,這才出現了八號首長親自給中宣部打電話要求嚴肅處理吳記者的事情。

    這件事情還不算完,第二天上午中紀委也給華夏日報社打來電話,準備對吳記者的索賄行為進行立案調查。

    一開始接到中宣部的電話時,報社領導還認為只要給吳記者一個停職檢查,風聲過後讓他做一個檢討,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畢竟吳記者在社裡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但是,接到了中紀委的電話後,卻讓他們馬上改變了想法。

    面對兩個部委的巨大壓力,報社的領導也頂不住了,他們也知道吳記者這次做的事算是把天給捅破了,他們也很清楚,只要是中紀委對吳記者展開了立案調查,那就絕不是一件小事了,順藤摸瓜的還不知道要牽扯出多少個人呢!

    於是,黃副社長又一次代表社黨組找吳記者談話。在談話中吳記者矢口否認了他曾經在安江市所要潤筆費的問題,至於跑官要官的事情嘛,也只是在一個非正式的場合下,隨口的講了那麼一句,既然吳記者不承認自己的問題,按照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的原則,報社記者就只好派出了報社紀檢書記帶隊的調查組來到了安江市。對吳記者的問題進行調查。

    一個副部級的市委書記,再加上另一位正廳級宣傳部長,這兩個人證詞的份量可是非同小可的。紀檢書記到這時也感到問題嚴重了,雖然吳記者的索要賄賂並沒有成為事實,但畢竟吳記者確實這麼要求過。按照有關法律規定,這也屬於未遂,同樣也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

    這一系列眼花繚亂的變化,可是把吳記者的那個同學,寧海區副局長馮旭立給嚇壞了,他知道出現了這麼大的問題,他的官帽子是肯定保不住了,現在唯一祈求的就是平平安安的提前退下來。

    這件事情可真有意思,吳記者沒有出現問題之前,馮旭立想的是如何的保住他的官位子,現在吳記者出了問題了,他就想平平安安的退下去就可以了。既然都是一樣的結果,也不知道馮旭立一開始為什麼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官帽子呢?這就說明了人在不同的情況下,他的訴求是不一樣的。有一句話就可以很好的說明了這一點,兩害相侵權起輕嘛。

    經過反覆的思考,馮旭立寫好了主動要求退下去的申請報告,交到了市委組織部。成為在安江市五區三市兩縣機構改革和幹部定編工作中,第一個帶頭退下去的正處級幹部。

    穆國興在聽到伍僥培的匯報後,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像白牛月當時主動要求退下去那樣,把馮旭立也樹立一個典型,以此來帶動其他人。

    穆國興認為馮旭立這樣做還是識時務的,與其背著一個處分下台,遠不如自己主動要求退下去來的光鮮。看來人就是這麼一種奇怪的動物,在各方面條件的促使下,原先有些並不情願做的事情,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的。

    十天之後,八號首長的公子孟海波給穆國興打來了電話︰「穆兄,告訴你一個消息,那個姓吳的記者被踢出華夏日報社了,調到京城日報當了一個文藝副刊的編輯,行政級別連降三級從副廳降為正科了。」

    聽到穆國興沒有講話,孟海波以為穆國興不滿意對吳記者的處理結果,又說道︰「穆兄,我也知道這次是便宜那個姓吳的了,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老頭子說了,這件事情還要看多方面的意見,畢竟那個姓吳的也曾經是一個有名的大記者嘛!」

    「孟老弟,事情能這樣得到處理也就很好了,謝謝你了!也替我謝謝吳伯伯!」

    放下電話,穆國興坐在老闆椅上仔細的琢磨了起來。對吳記者的處理肯定是牽扯到了方方面面的關係,雖然論級別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副廳級幹部,但是這個人從事了多年的新聞採訪工作,手裡也不排除抓住了某些人的小辮子。

    出了事之後,吳記者也不會坐以待斃,他一定會四處活動,一些人也會為保住他而四處奔走,誰都怕拔出蘿蔔帶出泥來。就是華夏日報社的某些領導,在對待吳記者的處理問題上,態度也是比較曖昧的。

    這已經是一個不錯的結局了,按照吳記者的年齡,又受到了這麼一次重大的打擊和處分,是絕對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了。至於那些想要保住他的人,根本就沒必要去考慮,本來他們和吳記者之間就是一種利益的交換,又有誰肯為一個失勢的小記者再去惹起紛爭哪。說不定這些人還會為了能去掉這麼個心腹大患而在暗自慶幸呢。

    小小的車隊沿著市級公路像安南市風馳電掣般的駛去,透過車窗向外望去,大地是一片鬱鬱蔥蔥,這個季節京城還是一片蕭殺之色,而安江市的大地上卻有了春的意思。

    對講機響了起來,傳來了開道車警衛人員的聲音︰「安南市的同志來迎接穆書記了,要不要停車,請指示!」

    應一偉看到穆國興點了點頭︰「可以停車!」

    小六開的車穩穩的停在了安南市委書記齊鳳俊的面前,無論是角度還是距離都掌握的非常準確。顯示出了小六高超的駕駛技術。

    車門被打開了,齊鳳俊微笑著迎過來︰「歡迎穆書記來安南市視察工作!」

    齊鳳俊明顯的比在市委當副秘書長的時候瘦多了,本來就 黑的膚色,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非洲人似的。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得出來,齊鳳俊在安南市的工作還是很賣力的。

    「鳳俊同志辛苦了!」

    穆國興簡單的一句問候話,讓齊鳳俊心中一熱,眼圈也不由的紅了。這一段時間齊鳳俊可是受了不少的委屈,其他區縣市的機構改革和幹部定編工作中都開展的轟轟烈烈,唯獨他們安南市就是動不起來,會開了不少,文件也下發了很多,下面的阻力卻越來越大。

    安南市為此也受到了市委組織部多次的批評,穆國興也多次打電話來瞭解安南市的工作情況,雖然在電話裡沒有對齊鳳俊提出批評,但是齊鳳俊卻能感覺的到,穆書記已經對他的工作能力產生懷疑了。
ai.wu 發表於 2019-4-6 18:38
一千三百四十六章突發事件


    安南市四大班子的主要領導,按照級別的高低排成了一行,嘴裡說著歡迎穆書記來視察工作的客氣話,和穆國興握著手。 但是,穆國興卻從這些人的眼神中,讀出了一種戒備的神情。

    眾人重新上車,穆國興叫住了齊鳳俊︰「鳳俊同志,坐我的車吧!」

    齊鳳俊半側著身子坐在穆國興的車上,說道︰「穆書記,我的工作沒有搞好,請你批評!」

    「鳳俊同志,要說批評嘛,還真有那麼一點,馬上就要春耕了,你們機構改革和幹部定編的工作到現在還沒有開展起來,這樣會影響工作的,也拖了全市的後腿。你這個當班長的,在這方面可是有責任啊!」

    齊鳳俊沒有說話,他也確實不知道應該怎麼向穆國興解釋,過了好一陣子才聽他說道︰「穆書記,安南市的情況我以前也向你匯報過,這裡面非常複雜。但不管是什麼原因都是我這個班長沒有當好,影響了全市的工作。」

    穆國興點了點頭︰「還是人大主任韓正倉的問題嗎?這件事情市委已經有考慮了,我這次來就是要解決這個問題的。」

    齊鳳俊明白了,穆國興這次來視察為什麼會帶著組織部部長伍僥培,原來是要解決韓正倉的問題啊!只要是市委拿下了他,安南市的機構改革和幹部定編工作就會很快的開展起來。

    「穆書記,按照您的指示,我已經初步掌握了一些情況,準備把他寫成材料交到市委去!」

    穆國興搖了搖頭︰「有些問題記在腦子裡就可以了,文字這東西白紙黑字的要慎重啊!」

    從心裡講,穆國興對齊鳳俊這個人還是很看重的,從他在市委擔任副秘書長的時候,穆國興就發現這個人不僅筆桿子過得硬,思想覺悟、理論水平都很高,最為難能可貴的是,他能夠堅持原則,從未利用自己的權力為親屬謀取一點的利益。以他一個堂堂的市委副秘書長的身份,妻子還一直在學校當一個普通的教師,就可以看出他的為人來了。

    齊鳳俊來到安南市之後,最初的工作開展的還不錯,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對全市的情況掌握的很清楚了,並帶領安南市委的一班人,根據大市委的統一部署,制定出了一份很不錯的安南市的五年發展規劃,曾多次受到市委的表揚。

    這三個月的時間裡,齊鳳俊很少呆在辦公室裡,不用說下面的鄉鎮了,就是一些大一點的自然村也都留下了齊鳳俊的身影,被當地老百姓親熱的稱讚為「下鄉書記」!

    正是由於掌握了第一手的材料,才使安南市制定的那份五年發展規劃既貼近實際,又切實可行。如果這份計畫實施了之後,安南市的經濟總量排名將從目前在全市範圍的第五名,一舉擠進前三。甚至還有可能問鼎。

    穆國興已經把齊鳳俊列入了一個可以重用的對象,如果安南市真的能實現了他的五年規劃,他準備在適當的時候再給齊鳳俊加加擔子了。

    這一次的機構改革和幹部定編工作,主要的阻力就是來自於以人大代表韓正倉為首的本地干部群。由於歷史的原因,安南市從書記到市長一直到下面的鄉鎮,幾乎有一多半都是本地干部,更甭說在市直機關了。

    這些人是土生土長的安南人,各種關係是盤根錯節非常複雜,現在已經形成了以韓正倉為代表的安南派,和以市長秦昭長為代表的安北派兩大派系。這兩大派系是既有鬥爭又有合作,對外他們採取的是聯合,對內則是毫不留情的鬥爭,常常為一點小事就爭的不可開交,如果安南市真的要想實現他的五年計畫,就必須要改變目前的現狀。

    這一次安江市委結合中央有關規定,對機構改革和幹部定編的文件下放到安南市,立刻引起渲染大波。安南市的幹部們也知道,機構改革和幹部定編工作是中央的指示,任何人也不敢不執行。但是,讓那一個人下,就成了安南市這兩大派鬥爭的焦點了。

    按照市委的規定,第一批被定編下去的副處至副科級的幹部,年齡到線的以安南派最多,幾乎佔了第一批被編下去的幹部的百分之七十,而安北派則由於幹部隊伍相比較來講要年輕一點,第一批被編下去的幹部只佔到了百分之三十。

    這樣以來就打破了安北派和安南派好容易才形成的平衡局面,安北派自然是得意洋洋,他們認為被編下去的這百分之七十的安南派幹部,按照一派一半的原則各佔一半,這樣以來安北派在安南市的力量就會增強了很多,安南派自然是不高興了,他們提出了誰的幹部在第一批被編下去就由那一派的人來頂上,這個意見當然遭到了安北派的堅決反對,兩派爭吵不休,原來還處於隱蔽狀態下的兩大派,現在就變成了公開化了。

    常委會在研究第一批被編下去的幹部時候,以人大主任韓正倉為代表的安南派和市長秦昭長為代表的安北派分成了兩大派的陣營,研究到具體某一個幹部的時候,那一派也得不到大多數常委的支持,搞的齊鳳俊是左右為難,非常的窩火。

    小六一個急剎車,一陣刺耳的輪胎與地面的摩擦聲響起,穆國興手疾眼快的一把拉住了齊鳳俊,這才讓他免除了撞在了前排的座椅背上,看了看車已經衝到了路邊,半個車身懸空停在了溝沿。

    小六眼疾手快的打開了左後門,一把就把嚇的有些發呆的齊鳳俊給拖了出來,對隨後出來的穆國興說道︰「穆書記,這個人被後面那幾個人追趕,突然就撞了過來,還好我躲閃及時,沒有撞到他!」

    說話間一個蓬頭垢面大約有十六七歲的男孩子,撲通一聲跪倒了穆國興的面前︰「領導,救救我吧!」

    幾個壯漢趕了過來,一把揪起了跪在地上那個人的脖領,男孩拚命的掙紮著,嘴裡大喊著救命,眼裡全是驚恐和乞求的神色!

    「放開他!這是怎麼回事啊?」穆國興伸手攔住了這幾個人。

    前面開道的警車此時也轉了回來,兩個訓練有素的警察一左一右護住了穆國興。

    一個留著光頭的壯漢看了看穆國興,又看了看差點衝到溝裡去的那輛車,就知道面前這個人的官職不小,不是個書記就是個市長,掂量了掂量他是無論如何也得罪不起。

    聽到穆國興的話後,鬆開了抓住男孩的手,點頭哈腰的說道︰「報告這位領導,這小子欠了我們老闆一大筆錢,講明是做工還債的,今天趁人不注意,就偷偷的跑了出來,差點撞到領導的車上,非常的對不起,我們回去一定嚴加管教!」

    那個男孩哭叫了起來︰「你胡說,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是你們從省城把我騙來做工的,我們在這裡做了一年的工了,一分錢的工錢不給,也不讓回家,簡直就是把我們當成勞改犯了。」

    穆國興扶起了這個男孩,問道︰「你是哪裡人啊?為什麼給他們打工還不給錢呢?」

    男孩看了看旁邊凶神惡煞般的幾個人,嘴唇哆嗦著,過了好一陣子橫下心來說道︰「反正我今天是豁出去了,不是被解救出去,就是回去被活活的打死!」

    光頭男人呲著一口大板牙,從臉上擠出一絲的笑容,說道︰「小武子,有什麼事,咱們回廠裡再說吧,領導的工作都很忙,咱們不能耽誤領導的時間。我保證回去後絕不動你一根手指頭,你就放心吧!」
ai.wu 發表於 2019-4-6 18:39
一千三百四十七章你們的失職


    來迎接穆國興的幹部們,這時也圍了過來,聽到男孩的哭訴之後無不為之動容,他們也沒有想到,在安南這片共和國美麗而又富饒的土地上,竟然發生了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改革開放以來,安南市和其他地方一樣,也把發展經濟當成了最重要的任務,這裡的群眾憑藉著自己的聰明才智,也投入到了建廠經商的行列中,各種民辦企業如雨後春筍似地,迅速出現在安南的大地上。

    經過一段時間的優勝劣汰,管道閥門配件製造業,漸漸地在安南市發展起來了。由於他們的產品質優價廉,再加上安南人獨有的經商意識和吃苦耐勞精神,安南市生產的管道配件不僅銷往了全國各地,甚至還漂洋過海走向了世界,為當地的經濟發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管道閥門的生產其實很簡單,只要是有一座化鐵爐,能翻出合格的翻砂件,再經過簡單的機械加工就可以了。

    由於生產工藝簡單,安南取得的經驗也被其他地方的人爭相效仿,一時間順海省幾乎是家家點火村村冒煙,短短幾年時間裡,全省管道配件的生產能力竟然達到了一個天文數字。

    產品生產的多了,銷售就成了一個大問題,於是,這些生產廠家為了把自己的產品賣出去,就爭相壓價,產量增加了,但是銷售收入卻在逐年遞減,使這一個非常具有發展前途的產業處於一種惡性競爭的狀態,各級黨委和政府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出台了一系列的文件,把許多一家一戶生產的小作坊集中起來,目的就是要扶持這些企業發展壯大。使他們聯合起來增強競爭力。這樣經過幾年的整頓之後,管道配件產業又走向了健康的發展道路。

    廠子發展壯大了,產品也能夠賣出去,安南市老百姓的腰包也鼓了起來,原先一些趨之如騖的工作,當地人再也不肯去幹了。

    管道閥門生產過程中最主要的一個工序就是翻砂,這個工作是既髒又累,被人稱為是「黑三輩」。天氣冷的時候還好受一點,如果天氣熱了,面對著上千度高溫的鐵水,再強壯的身體,幹不了幾個月也會撐不住的,。

    工作沒有人幹,但是工廠卻不能停下來。於是,工廠的老闆不是想辦法改善工人的勞動條件,提高工藝,而是出大價錢四處照收翻砂工。一時間翻砂工的身價在安南市達到了一個令人咂舌的地步,雖然翻砂工作又髒又累,但是,這也是一個技術活,如果翻不出合格的產品來,或者說廢品率太高,同樣也會影響到工廠的利潤。能夠培養出一個合格的翻砂工,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如何留住翻砂工就成了這些工廠老闆最傷腦筋的事情。

    一開始這些工廠老闆還以增加工資提高待遇來想方設法的留著人,但是由於社會保障制度的不完善,企業很少與工人簽訂勞動合同。即便是簽訂了勞動合同,這些翻砂工的流動性也是越來越大,常常在一個地方幹不了多久,就會被其他的企業給挖走了。

    經過這個男孩的哭訴,大家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這個男孩叫周小武,是順海省北邊鄰省河東省人,他們那個地方也是山多地少,農民的生活也不富裕。知道順海省的企業多,就成群結隊的來順海省找工作。

    隨著改革開放的逐漸深入,河東省也慢慢的富裕了起來,外出打工的人就越來越少了,只有地處邊遠山區的人才肯來順海省打工。

    周小武與他們同村的十幾個人,是在順海省的勞務市場上被安南市鴻運管道有限公司招來的。當時雙方只是在口頭上講明了工資和待遇的問題,鴻運公司的代表還答應給他們每人每年二十天的假期回家探家,並且還信誓旦旦的說工資是一個月一發,絕不拖欠。

    這些山裡的百姓沒有多少文化,又沒出過遠門,一來到繁華的大城市裡就找不著北了,那裡知道人心的險惡。眼看著東拼西湊帶的錢花的也差不多了,在鴻運公司代表巧如舌簧的鼓吹下,也只好跟著他們來到安南市。

    剛開始的一段時間,老闆對他們確實是很好,吃的住的條件都不錯,但是,隨著這些人翻砂技術的掌握,其他一些廠裡又把目光瞄向了周小武等人。廠裡的老闆為了不讓這些人走掉,就扣發了他們的工資,並招收了一批保安人員,專門來看管他們。

    後來周小武那一群人裡,也有幾個偷偷的跑到別的廠家去了,剩下人的日子就開始難過了。老闆就像看待勞改犯一樣把他們集中了起來,收走了他們的證件,最後就是廠門也不允許他們出去了。

    勞資雙方的矛盾終於爆發了,臨近春節的時候,周小武一幫人提出要回家過節,並要求老闆支付被扣的全年工資。老闆自然是不同意了,只答應給他們三分之一的工資,如果過了年不回來,這些工資就永遠不會付給他們了。

    山裡的人淳樸老實,他們也沒有想起要用法律來維護自己的權益,其實你就是想用法律你又能怎麼做呢,大門口都出不去,你還能到哪兒去告呢?於是,周小武他們就找老闆理論,採取了停工停產的辦法,並揚言一天不給工資就一天不干活。

    這一下子事情鬧大了,無良老闆就趁一個黑夜組織了一幫人襲擊了周小武他們,兩三個壯漢按住一個人就是一頓暴打,並且揚言不開工就打死他們。這荒郊野地裡,打死了隨便找個地方一埋,誰也不知道,死了也是白死。

    事情以周小武一幫人妥協復工而暫告一個段落,那個老闆也許是嘗到了暴力壓服工人的甜頭,從那以後給工人了制定了極為苛刻的規章制度,完不成任務要打,出了廢品要打,不僅如此,就是生活上也剋扣了很多,常常使這些工人吃不飽飯餓著肚子去幹活。

    這期間先後有兩個工人被打傷致殘,老闆看到他們失去了使用價值,就派人用車把這兩個工人連夜送到了遠方,對外宣稱是讓他們回家了。至於這兩個工人究竟是死是活,到現在也沒有一個人能講的清楚!

    周小武說道這裡是放聲大哭,那個光頭見勢不妙就想帶人溜走,被那幾個警察給當場抓住,隨之給他們戴上了明晃晃的手銬。

    穆國興的目光在站在他後面的那些干部的臉上掃視了一遍,嚴肅的說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出現了這種事情!你們不感到失職嗎?你們的勞動監察部門是干什麼吃的?這件事情必須要嚴肅處理!」

    市委書記發怒了,下面的這些大大小小的官員們可是給嚇壞了,他們知道,勞動監察部門的人這次是要遭殃了,也許第一批就會被編下去了。

    齊鳳俊也沒想到,這麼一件小小的撞車事件竟然會引出這麼大的事情來,大市市委書記發怒了,他這個小市市委書記當然就要承擔責任了。

    「穆書記,對這件事情我們市委和市政府有責任,這也是我們工作責任心不強,片面把發展經濟放在了第一位,忽視了對勞動監察的管理,我們向市委請求處分!」

    穆國興看了一眼齊鳳俊,目光裡充滿著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鳳俊同志,現在還不是討論對你們處分的問題,而是要看看你們究竟應該怎麼解決這件事情?我這次的調研就從這個鴻運公司開始吧!」
ai.wu 發表於 2019-4-6 18:39
一千四百四十八章突查黑工廠


    穆國興臉色鐵青的說完了這句話,轉回身把目光投向了遠方,自始至終再也沒有講一句話。從他那劇烈起伏的胸口可以看出,穆國興現在是在強壓著怒火。

    齊鳳俊聽到穆國興的話後,急忙把來一同來迎接穆國興的委常委們召集在一起,開了一個緊急常委會,在這種情況下召開緊急常委會,這幾年裡不論在那個官場中都已經很少見了。

    這一次的緊急常委會倒是沒有了往日的扯皮,大市的市委書記就站在路邊等著,誰都看得出來,市委書記是真的發火了。這個時候誰要是再敢扯皮,那純粹就是壽星老吃砒霜活的有些不耐煩了。

    十分鐘後,齊鳳俊來到了穆國興面前︰「穆書記,我們剛剛召開了一次緊急常委會,形成了三條決議,第一……」

    穆國興揮手打斷了齊鳳俊的話,嚴肅的說道︰「我不聽你們的什麼決議,我只重視事情的處理結果,怎麼辦那是你們的事情!如果在今天下午六點鐘之前不能妥善解決這件事情,你、還有秦昭長,就把辭呈交到市委來!」

    穆國興說完鑽進了車裡,理也沒有理這些官員。對應一偉說道︰「去鴻運公司,我要去那裡等著看處理結果!」

    穆國興的指示被應一偉用對講機傳達給了市裡來的那輛開道警車,警車閃爍著警燈向安南市駛去,小六也開著車緊緊的跟了上去。

    看到這種情況,齊鳳俊和臉色煞白的秦昭長相識了一眼,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齊書記,你下命令吧,市政府全力配合!「齊鳳俊打開了車門,急匆匆的說道︰「昭長同志,看這個架勢穆書記一定是去了鴻運公司,我先追上去,你馬上命令公安局和勞動監察大隊迅速派人去,誰要是敢延誤時間,堅決撤職嚴辦!」

    穆國興和伍僥培的小型車隊開進了縣城,在一個十字路口,前面的警車停下了,從車上跳下來一個警察,飛快地跑到路邊的交警旁邊,估計是在打聽去鴻運公司的地址。

    警車繼續前行,穿過城區,向北走了大約有五公里的樣子,來到了一個小鎮上。對講機傳出了聲音︰「報告穆書記,鴻運公司就在鎮西不遠處,請指示!」

    穆國興明白,開道的警察是在問,是這樣公開的闖進去呢,還是等安南市的警方趕到之後再一起進去呢?心裡不僅也暗暗佩服市局的警察就是心細,考慮問題就是周到。

    那個警察瞭解到的情況一點也不錯,鴻運公司就在鎮西幾百米的地方,當穆國興和伍僥培一行人走到這裡的時候,只見這個廠子大門緊閉,只有廠裡不斷冒出的濃煙彷彿在證明這個廠子還在生產。

    早已換上了便衣的幾個警察上前敲門,人還沒有答應,卻聽到一陣猛烈的狗叫聲,鐵門也被這些畜生用爪子給抓的嘩嘩響。

    大門上一個小窗口被打開了,露出了一雙充滿警惕的眼楮,︰「你們是干什麼的?來找誰?」

    應一偉按照事先計畫好的,上前一步說道︰「我們老闆要來你們廠看一看!」

    守門人看到穆國興器宇軒昂,一副大老闆的的樣子,充滿警惕的眼光變的和善了起來︰「你們是來和老闆談生意的吧?事先有沒有約定啊?」

    一家企業戒備的如此森嚴,還真是少見。此時穆國興越發斷定這個企業有問題了,微微一笑說道︰「我們聽說貴公司生產的閥門不錯,是慕名而來的。如果產品質量好,價格又公道,我們想與你們簽訂長期的供貨合同。」

    齊鳳俊這時也趕來了,聽到穆國興要進去,也嚇了一跳,剛才挨了一頓批,就夠了嚴重的了,如果市委書記進去再發生點意外,這個責任他是無論如何也擔待不起的。正要開口阻攔,就聽到門裡的人講到︰「來做生意我們是熱烈歡迎,但是這麼多人不能全都進來,這樣吧,進來三人,其他的就等在外面吧。」

    齊鳳俊急中生智,急忙說道︰「我們是三個不同的公司帶技術人員一起來的,你讓我們進去三人,那怎麼行。做生意的還沒見到像你們這樣的,來了客人還不讓進。這裡生產閥門的廠家也不是你們一家,不讓進我們就去別家,還能在一顆樹上吊死不成話。」

    小窗口的人不見了,就聽到有人在裡面小聲的嘀咕著,過了一會聽到嘩啦啦一陣響聲,旁邊的一個小鐵門被打開了,一個高高瘦瘦的人迎了出來︰「各位老闆,我是這家廠裡的總管,歡迎你們來我們廠做生意。」

    穆國興帶頭走了進去,只見大院裡停著一輛寫有勞動執法監察的車輛,穆國興使了眼色,幾個便衣警察和應一偉跟著那個守門人到成品倉庫去「看貨」了,穆國興則跟著這個總管向他們的辦公樓走去。

    這個廠子佔地面積不小,大約有十幾畝的樣子,北面是一棟乳白色的三層小樓,小樓的旁邊是一排倉庫,南面和西面都是廠房,東面則是一排用紅磚砌成的低矮平房,估計是工人宿舍。

    小樓的門廳裡同其他的公司一樣,都是一些公司宣傳畫,無非就是產品的介紹,以及這個廠的老闆與其他名人的合影,這些合影人當中還有一個穆國興感到非常面熟,仔細的看了看竟然是省裡的黃副省長。

    這麼一個小企業竟然能和一個副省長掛上鉤,這就說明這家企業的老闆確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走進一樓的會客室,就看到幾個人正在這裡興高采烈的打著麻將,這些人看到穆國興進來眼皮抬都沒有抬一下,依然喲喲呵呵的酣戰不休。

    這個時候大門口又傳來了一陣狗叫聲,守門人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余總管,不好了,門外來了十幾警察,還有勞動監察大隊的陳大隊長!」

    「這個陳頭又在搞什麼鬼名堂?他們的人就在這裡,他又帶著警察來幹什麼?」

    話音剛落,就聽到傳來幾聲槍響,接著又是一陣狗的哀鳴聲,余總管嚇的臉色蒼白,幾個打麻將的也站了起來,紛紛的跑到院子裡,想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些警察也不知道是怎麼打開的大鐵門,十幾個警察迅速的衝了進來,廠裡的幾個馬仔上前阻攔,立刻就被這些警察給放倒在地,一個個的給拷了起來。

    市長秦昭長帶著兩個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對穆國興說到︰「報告穆書記,安南市公安局和勞動監察大隊奉命趕到,請你指示!」

    幾個打麻將的一聽這個年輕人竟然是個書記,看那樣子比秦市長的官還要大,一時也猜不透這個人的身份究竟是干什麼的,不由的同時悄悄的向外挪了幾步穆國興點了點頭︰「你們去忙你們的吧,我就在這裡等著你們的處理結果。」

    余總管看了看穆國興,悄悄的走到一個身穿便衣的官員問道︰「陳頭,這個人是來我們廠裡做生意的大老闆,他怎麼又成了什麼書記了?」

    陳大隊長還沒有來得及講話,就看到兩個警察已經把余總管給按到地上了。當著市委書記的面,陳大隊長當然要有所表示了,對那幾個打麻將的人就訓斥開了。

    「你們是怎麼搞的?天天開會都在強調要嚴格執法,堅決杜絕一切損害工人權益的違法犯罪行為,怎麼在你們的眼皮子低下就能出現這麼嚴重的違法事件呢?」

    一個黑胖子說道︰「陳大隊長,這裡怎麼會做違法的事情呢?我們經常來檢查,這裡一切都很正常啊!去年年底的時候你不是還給鄭老闆發過獎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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