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寶路天行 作者:言吾齋主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9-4-2 15:36:0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5 106607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 15:42
第371章 隨候珠(二)

    對於隋侯珠,這種與和氏璧齊名的“至寶”,那已經不能簡單用國寶稱之了!吳晨之所以從來就沒往這方面想,一來是因為自己無法探知它的年代,二來史上有關隨侯珠的記載歷來神秘,都不像是真實存在的物件。

    最早有關隋侯珠的記載,應該見於《莊子》與《韓非子》兩書、而在李斯的《諫逐客書》中,便對秦始皇這麼說過:“今陛下致崑山之玉,有隋、和之寶,垂明月之珠……此數寶,秦不生一焉,而陛下悅之,何也?”

    就算是向來批判“侈樂”,認為富國不在多求珍寶異物而在人才多多的墨家看來,隋侯珠也是世之稀寶,在《墨子?珠璧》中提到過:“和氏之璧,隨侯之珠,三棘六異,此諸侯之良寶也。”

    古人向來將隨侯珠與和氏璧並稱為“春秋二寶”、“隨珠和璧”或“隨和”,可見其珍貴!

    可以這麼說,如果對國寶文物進行排名的話,隨和二寶再加上傳國玉璽,絕對名列前三甲!

    可惜的是,這三件絕世珍品都流逝在歲月的長河之中,後人只能從文獻的字裡行間之中體會一下其光彩。而現在,隨侯珠竟然出現在這裡,怎麼能不讓這師徒二人欣喜若狂呢?

    “咳咳,不是,我說師父啊,您老上次怎麼不早說呢!”吳晨原本以為是夜明珠,這已經是難得之極,沒想到卻是這傳說中的物件,喜出望外之下,都有些語無倫次。

    “什麼話!當時我也只是疑惑而已!”劉老瞪了他一眼,這種重寶,哪裡能隨便就說!“就為了你這個,我可沒少廢功夫!”

    原來當日劉老手下這珠子之後,等吳晨回去,他便獨自一人研究了一番,越看越像是傳說中的隨候珠!激動之下,翻出鬼谷會歷代流傳下來的獨家秘籍《寶路》之中,便有對歷朝歷代國寶重器的詳細記載,包括一些已經失傳或者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寶物。

    在先秦一部之中,便有關於此珠的記錄,“隋縣差水側,有斷蛇丘。隋侯出行,見大蛇被傷中斷,疑其靈異,使以以藥封之,蛇乃能走,因號其處為‘斷蛇丘’。歲餘,蛇銜明珠以報之。珠徑盈寸,純黑,而夜有光明,可以燭室,故謂‘隋侯珠’,亦曰‘蛇靈珠’,又曰‘明月珠’。”

    這個神奇的記載,倒是跟其它文獻中,有關“隨侯珠”的傳說頗有些相似。

    比如在《淮南子》中,便有“隨侯出,見大蛇傷斷,以藥傅而涂之,後蛇於夜中銜大珠以報,因曰隨侯珠,蓋明月珠也。”的記載。

    而劉向的《說苑》的記載略有不同:“昔隨侯行,遇大蛇中斷,疑其靈,使人以藥傅之蛇乃能去。歲余,蛇銜明珠徑寸,純白而有光,因號隨珠。”

    明知州王納《言隨珠堂記》中云:隨侯救蛇,楚而得珠,其言楚者不知何本。至舊志有蛇銜珠吐於堂外曰:‘我龍王子也,感君活命,以來報德。’隨侯得珠進於楚王。其得珠進楚王事又不知何出,且蛇作人言益怪。”

    這些文獻吳晨也是通讀過的,就連自家的《寶路》他也是通讀了一遍,存在腦海之中了,邊聽劉老說著邊檢索回憶,發現,歷代對於隨侯珠來歷的記載,驚人的一致!

    “等等,師父,這記載中隨候珠的特徵,似乎有些不一致。”

    鑑定就是一個證偽的過程,吳晨很快就抓住了破綻!在《寶路》跟《說苑》中的,有關珠子的特性描述中,一個純黑一個純白,這是截然不同的兩種視覺效果,完全不可能搞混了。

    “黑白也並非完全不分。”劉老說著指了指光源處,“你現在看看,是什麼顏色?”

    自從上次讓這珠子給閃暈了過去之後,吳晨便一直心有餘悸,不太敢直視此物,此刻再看,整個珠子籠罩在一片幽幽的白光之中,皓如圓月,朦朧之中,潔白無暇,跟在日光之下那黑黝黝的外表全然無關,要不是親眼目睹,還真不敢相信這兩者竟是同一個東西!

    “此物發光是為純白、不發光之時為純黑,黑白之間,陰陽流動,絕非夜明珠那麼簡單。”劉老見吳晨目瞪口呆的,微微嘆了一口氣,還是年輕啊,很多事情沒有經歷過,是無法想像的。

    “不是夜明珠?那是什麼?”吳晨微看著劉老,突然發現老人家的臉色有些凝重,這是極為少見的。

    先秦諸子百家,都有自己的理念跟使命,鬼谷會其實也是有自己的歷史使命,但是劉老現在還不想告訴吳晨,事情還是要一步一步的來。現在他只停留在就物論物的階段,有關這顆隨候珠的一些秘聞,還不能透露給這小子,只能適當的點一點,真正應該關注的,是有關此珠的來歷,雖然大都記載都託身與“蛇”或者“龍子”報恩,但是在《淮南子》中有那麼半句話,“龍自天來”卻是關鍵,只可惜看起來,吳晨這小子還沒注意到。

    也罷!因緣際會,強求不得,悟到那就算那吧,吳晨沒有關注這方面,對他來說未曾不是一件幸事!

    劉老心裡閃念之間,原本有些嚴肅的表情,突然消失不見,又回覆了只有在吳晨面前才會展露出來的老頑童嘴臉:“從廣義上來說,這也還算是夜明珠,只要在夜晚會發光的,不就是夜明珠麼?哈哈。”

    這也變得太快了吧,吳晨被劉老這變臉弄得一愣一愣的,不過他老人家貌似也沒有說錯。他大舅二舅都是他舅,白熾節能LED,都是燈泡。

    果然,劉老繼續說道:“之前我也見過明萬曆年間有所記載的夜明珠,比這個小多了,光澤完全無法相比。更重要的是,兩者的成分完全不一樣。”

    歷來夜明珠的說法又多種,不外乎一是螢光石或者金剛石等礦物、二是珍珠等生物衍生物;但是這顆“隨候珠”卻比較獨特,從質地看,堅硬如石,入手微沉,有礦物的特徵,但是表面紋路細膩,通體暗黑髮紫,隱隱間有細微的“氣場”流動,卻是有些植物的特徵,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生成的。

    “此外,還有一點比較特殊,如果是礦物,多少總會有輻射,但是這一顆我拿會京城,測過了,一點輻射都沒有……”

    沒有輻射?吳晨心裡一塊石頭落了下來,他之前見是發光,隱隱有些擔憂,如果有輻射,送給黃曉琳,那不是害了她?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 15:42

第372章 治玉淵源

    “你不覺得奇怪?”劉老見吳晨一臉輕鬆,完全沒有自己意想中的驚詫。

    沒有就沒有嘛,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吳晨撓了撓後腦勺,掩飾了自己的走神。

    “孺子不可教也!”劉老搖了搖頭,真要給這小子給氣死了!“光本來就應該是一種輻射!但是,這顆珠子發出的光,卻一點輻射都測不出來,甚至不能分解出光譜,你說奇不奇怪?!”

    “呃,好奇怪哦!”吳晨答得一臉的痴呆,跟劉老呆一起久了,兩人的智商情商都有急劇下降到兒童水平的趨勢。

    此刻,他是真心沒往心裡去,只要確保是低碳綠色無輻射就行,一想到黃曉琳笑顏如花,心裡就美滋滋的呢!哪裡還管得了劉老這個那個的“提點”。

    不過,很快他心裡就有一絲不安,“師父?您回京城啦?”

    “嗯!”劉老點了點頭,為了這顆珠子,他是回去了一趟,邀請了博物館館長歐陽跟頂級珠寶專家林老太太一起研究了幾天,這都是目前國內的泰鬥了,又是劉老的摯友,最後的結論幾乎一致認定,這就是隨候珠重新問世了!

    “真是幸苦您啦!”吳晨真心的感激涕零啊,劉老這個年紀,宜靜不宜動,專門回了趟京城,足見他對此事的看重!雖然乘坐的是軍用專機,但是來回奔波,也是夠嗆的。“我給您捏捏吧。”

    “那是!”劉老一點都不客氣,居功得很!揮了揮手,順帶打擊了一下吳晨:“不用捏啦,就你那三兩手勁,沒感覺!唉,別看我這把年紀了,照樣一巴掌拍得你滿地找牙,你信不信?”

    “我能不信麼?”吳晨瞪了得意洋洋的劉老一樣,咱能不能不要這麼野蠻,這哪裡像是個做過封疆大吏、中央領導的老人家,完全一土匪習性嘛,真以為回到解放前了?

    “信就好!你不想學這五禽戲沒關係,有空多跟小鐵學學,別在外面被人打了,哭著鼻子回來!”劉老嘿嘿一笑,“對了,小孔那個也不錯,你們整天混一起,謙虛點,多向人家討教。”

    “知道啦!”吳晨越聽越不是滋味,這是在訓學齡前兒童呢!孔四那個變態佬,怎麼比?自己倒是像學來著,天天讓自己晚上站樁,都快鬱悶死了。

    “師父,咱們還是說點正事吧!”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吳晨心裡有一絲強烈的不安,隨候珠這等上古珍寶,一旦面世,將會引起多大的轟動,可想而知。而這種轟動的背後,又會隱藏多少股潛流,各種勢力,只怕不是自己能夠抵擋得住的。

    劉老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怎麼會示之以人呢!該不會是替自己捐了吧?這種寶物,最安全自然是放在故宮博物院了,以國家名義收藏,就算有人覬覦,也得掂量掂量!

    他越想越覺得不靠譜,眼巴巴的望著劉老,這可是已經送給您徒媳的禮物,該不會要您的愛徒回去跪鍵盤吧?

    “瞧你就這點出息!”劉老牛逼哄哄的揮了揮手,這會他倒是沒有替吳晨做主,給“國家做貢獻了”。

    至於保密,他自然也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係,所邀之人,都是泰斗級別,而且也是生死可依的摯友,不用擔心這個消息會洩露出去。

    不過話說回來,吳晨如何妥善保管,卻是個大問題,劉老自然是要囑咐一番。這師徒兩人倒是想到了一處。

    吳晨聽了劉老的話,心裡大定,只要沒有捐出去便好!

    “您老要喜歡,就先放您這裡把玩吧。”吳晨見劉老對這隨候珠有些愛不捨手,難得還有老頭稀罕的物件,便替黃曉琳給做了主。

    要說起來,除了這一個隨候珠之外,孔四那裡正經的還有一把上古神器—太阿古劍,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藏的,貌似自從鳳凰山上下來之後就再沒見過,這哥們該不會是弄丟了吧?

    “嗯。”劉老也不客氣,點了點頭,這隨候珠還有太多未解之處,他正想慢慢研究一番呢。

    收拾妥當,重新開燈之後,吳晨才記起今天來的主要目的,便問劉老有沒有認識比較好的玉雕大師?最好是能夠聘請過來的,中孚珠寶那邊缺這樣的鎮場人物。

    對於他們幾個小子合夥開了中孚珠寶這件事,劉老是早就知道的,吳晨還讓他題匾來著呢,自家師父不用白不用,天行居、格古齋、中孚珠寶,可都是用的劉老的字!

    說到雕刻大師,劉老倒是認識一些個,不過這些人大都年紀跟他相仿,就算是略微小一些的,也都有田老那個年紀了,功成名就、有家有業的,也不會再出來做事了。更何況,與他交好的大師,大都是北派的,讓人家拋家舍業的跑到這廣府來,還不知道能不能適應呢。雖然自己出面的話,對方還是會賣自己面子,不過都這個歲數了,劉老也不想去勉強別人。

    “咱也不用找大師了,就是徒子徒孫也成,只要技藝過得去,人品又可以的就行。”吳晨也知道這個道理,無奈人才難得,自己又沒有什麼資源,便說道:“北邊兒的不方便過來,咱就找南邊的唄。”

    雕工作為玉器鑑別的重要依據,吳晨自然是必須學的,雖然手藝一點都沒有實操過,不過對各種派別跟業內名師的特徵,可記了不老少,這些都是基本功,如果說一個人連常見的大師雕刻手法都不清楚,卻自稱玉器鑑定專家,只怕會笑死人。

    我國治玉工藝源遠流長,大約60萬年前的“北京人”,已經會用水晶、瑪瑙蛇紋石等,打製片狀的舊石器,再往後,治玉工藝逐漸從制石工藝中分離出來,玉器手工業也開始慢慢的萌芽。

    在六千年前,隨著原始砣機的出現,玉器就有了鑽孔、鏤空及琢磨等工藝,玉器製作漸漸進入成熟階段。開始出現明顯的時代工藝,也就是後人在鑑別古玉時所謂的“時代特徵”,比如夏代治玉工具以青銅砣機,玉器體薄飾細陰線幾何紋,商代多用陰線勾勒,西周多作扁平狀,刻飾簡單、鋼勁。

    到了春秋戰國,玉器以剔地隱起手法見長,碾鋒勁銳,這與普遍使用鐵砣和玉人操作更為熟練有關。秦漢玉匠往往採用捨棄細節、鋼柔相濟的粗線條相互搭配的手法,去雕琢神韻與氣勢。

    隋唐至宋遼金,碾玉高登的出現和推廣對玉器製作起到了推動作用,以至此後的玉雕技藝砣碾遒勁,空靈剔透。元代玉器作工漸趨粗獷;明代早期作工嚴謹而精美,晚期胎厚重,作工草率;清代精工細作,形態端嚴。

    可以說,中國的玉雕技術,經過幾千年的不斷探索與積累,已經形成一個完整的進化鏈條,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在京城、揚州、上海、天津、廣府、南京等地,相繼形成了獨特的地方派系,一般而言,有“北派”、“揚派”、“海派”和“南派”等四大流派。

    細究起來說,每個流派都有自己的顯著特徵跟代表人物。

    “北派”是指京、津、遼—帶玉雕工藝大師形成的雕琢風格,莊重大方、古樸典雅。以京城的“四怪一魔”最為傑出。其中就有以雕琢人物群像和薄胎工藝著稱的潘秉衡,以立體圓雕花卉稱奇的劉德瀛,以圓雕神佛、仕女出名的何榮,以“花片”類玉件清雅秀氣而為人推崇的王樹森和“鳥兒張”--張雲和。

    “揚派”一般是指蘇揚杭等江南地區玉雕所表現的獨特工藝,講究章法、工藝精湛,造型古雅秀麗,其中尤以山子雕最具特色,史上最牛逼的雕刻大師陸子岡就屬於這一流派。

    “海派”出現較晚,在上個世紀初,才隨著大量人才湧入,而在上海特定的文化氛圍中逐漸形成的一種特定風格,以器皿(以仿青銅器為主)之精緻、人物動物造型之生動傳神為特色,雕琢細膩,造型嚴謹,莊重古雅。代表人物有“爐瓶王”孫天儀、周壽海,“三絕”魏正榮,“南玉一怪”劉紀松等。

    最後是以南越、福海一帶為主的“南派”,由於長期受竹木牙雕工藝和東南亞文化影響,在鏤空雕、多層玉球和高檔翡翠首飾的雕琢上,也獨樹一幟,造型豐滿,呼應傳神,工藝玲瓏。

    每個流派,各有其特徵,卻也沒有高低之分,因此吳晨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本土南派,就近便利,也不用長途跋涉的。

    這想法好是好,不過劉老想了一會,倒是給他推薦了一個人選,叫做古天得,是揚派現在的領頭人物。古老爺子上了年紀,親力親為不了了,掛名或許可以,而且他的徒子徒孫眾多,請他幫忙挑個靠譜的過來主持一下,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吳晨一聽,心裡大喜,他雖然不大熟悉這一行,不過古老的名字卻也聽說過,要說起來,在他們這些外行人的耳中,古老的名頭可比劉老要大得多了。先不管人能不能弄來,就是古老僅僅掛名作為中孚珠寶的名譽顧問,對於中孚珠寶來說,絕對是一大助力!

    再說了,劉老既然肯推薦,足見兩人的關係必定是極深的,想來那位古老也不會太駁了劉老的面子。

    “師父,謝謝了哈。”心情大好之下,吳晨自然對劉老是百般討好,又是捏腳,又是捶腿的,約好了回頭由劉老先給古老打個招呼,吳晨親自前往揚州去登門拜訪。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 15:42
第373章 故地重遊

    有了劉老的介紹,雕工之事便有了著落,總算是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吳晨心裡就有點底,興衝衝的回到天行居之後,便打開電腦,把一眾人等都召集起來,開了個視頻短會,將準備去拜訪古老的事情說了。

    幾個小夥伴聽完,也都很興奮,除了杜欽這個剛從偏遠小縣城來的體育兼數學老師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跟這個行業都有點關聯,也都聽說過古老的名字。

    說起來,大傢伙跟吳晨的心思差不多,這古老爺子最近雖然不怎麼參加活動了,可是在業內的名氣跟地位就擺在那裡,就算請不動,掛個名也好。有古老的名頭鎮著,對於中孚珠寶來說,比什麼廣告都強!要是能夠讓他親自動手,雕上那麼一兩件作品作為鎮店之寶,到時候又可以漫天的宣傳。

    有時候,未必非要得到對方的肉體嘛!沾點名氣借個勢也是可以的。

    趁著這股子興奮勁,幾個人商量了一下,都覺得這種事情宜早不宜晚,這兩天吳晨就動身,前往揚州。

    正好王雨鳶在杭州那邊收拾得差不多,到時候吳晨辦完事情之後,順便的拐到杭州,再跟她一起回來,開業在即,總經理卻遲遲不到位,這怎麼說得過去!

    孔四不放心吳晨一個人前往,便自靠奮勇的要跟他搭伙,至於廣府這邊開業的諸多瑣事,已經弄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有周萱在這裡呢,真有什麼事,讓她找週記華南區總部幫忙,這都不是事!

    “真是羨慕你們啊,能夠到處跑!”畫面中,徐少東顯得份外落寞。

    “行啦,別整天苦大仇深的,不敢翻牆頭,就等著吧,回頭哥們姐們就上京城解救你去!”

    吳晨看他一臉的苦相,暗自發笑,兒子始終還是干不過老子。

    除了徐少東,不爽的還有周萱,聽他們說的高興,自己撅著個小嘴巴,在鏡頭後面生悶氣呢,哼,偏偏把她自己給漏在廣府了,這不是有意要躲著自己麼!

    不過她也知道,這樣安排還是比較合理的,畢竟出門在外,突發事情比較多,跟孔四一起去比較讓人放心。而自己留在廣府,可以借用的資源比較多。

    “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就兵發揚州府!”吳晨見小夥伴們的興致都很高,心裡頭也是高興,最後拍板定了時間,就結束了視頻會議。

    喝了幾口誰,走到窗戶,隔著玻璃看著外面的草地,讓心情平靜下來,吳晨就開始盤算著還有什麼急事要辦。

    一根菸抽完,先給林榛打了個電話,電話裡林榛聽起來很是興奮,她的書吧前期準備都弄得差不多了,現在正在準備鋪貨,雖然事情挺多的,不過有了許婧的加入,再找了兩個師妹幫忙,倒也應付得來,每天過得且充實著呢。

    隨著籌備的深入,有關書吧的定位也逐漸清晰起來,就是提供一個溫暖舒適的休閒閱讀空間,為了儘量的做到收支平衡,維持書店的運營,採用“殺富濟貧”的思路,一般消費並不高,但是飲品酒水以及特定區域的VIP收費則高得嚇人。

    讓真正想讀書的人有個好去處,同時也讓想泡妞或者擺譜的“二代”們也有個顯擺的機會。當然,這種方式是否可行,還有待市場的考驗,至少可以是一個嘗試。

    “對了,許總那個報告是不是給你發過去了?”

    “嗯,我看過了,差不多就那樣吧,只是沒有時間跟進。”

    郵件往來了幾趟,吳晨跟許三多兩人對於合作的思路也基本清晰起來,應該說雙方都拿出了極大的誠意,對於許三多來說,相當於推倒重來,而吳晨則是不尋求控制經營權,交由許三多團隊獨立運作。

    “要不……我回去幫你吧!”

    林榛有些心疼的說道,吳晨的老底她是再熟悉不過的了,又不是中彩票,屌絲要逆襲,想來要做的事情肯定比自己多多了。

    “呵呵,不用了,你呀,好好把你的書吧給弄好就成!”

    吳晨心裡已經有了定數,卻是不願意林榛再回到那種朝九晚五的生活。雖然不干預經營權,但是在公司中總要有個代理人,這個人最好是能夠從現在就開始切入,熟悉整個過程,同時也能夠盡快跟許三多的團隊進行磨合,在他所認識的人裡面,創業達人馬卓無疑是最為合適的。

    “那好吧,需要我的時候,你就說一聲。”

    林榛軟軟的聲音,本來就別有風味,這話聽起來更是讓人浮想聯翩,吳晨腦海中浮現出穿著高跟絲襪的林榛,彎腰時候挺翹起來的臀部,頓時就有些唇乾舌燥的,差點就脫口而出,需要啊!現在就需要!

    出息!吳晨用力的甩了甩頭,在心裡惡狠狠的鄙視了自己一把!不過話雖然這麼說,身體卻是不受控制的分泌著荷爾蒙,有些難受哇。

    跟林榛講完電話之後,吳晨就找出馬卓的電話給打了過去,這一次終於打通了,等了許久,才聽到電話裡傳來一聲馬卓熟悉的聲音。

    “你在哪裡呢?怎麼信號不大好,沙沙的響。”

    “狗屁的聯通!”

    馬卓的情緒聽起來不大好,加上信號實在有些勉強,吳晨便問清楚他的所在,直接開車過去找他,有些話電話裡說不清楚,還是需要面談。

    沿著城市的中軸線,吳晨很快就到了母校,輕車熟路的到了小北門後面的那排出租屋。

    很久沒有回來過了,剛下車,看著熱鬧依舊的街市,一股熟悉的味道鋪面而來,彷彿又回到了那種青蔥歲月,他忍不住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這種感覺真好!

    “哇噻,這是什麼車啊。”

    “路虎都不知道!土!”

    就在吳晨恍惚之中,突然聽到耳邊有女孩子的討論聲,脆生生的女聲,聽著有如鈴聲,他定神一看,卻是三幾個小女生從邊上經過,不時的拿眼看過來,竊竊私語。

    不知道為什麼,一種很膚淺的虛榮湧了上來,吳晨便展顏衝她們微微一笑,不過很快他的這種自我膨脹就受到了打擊,那幾個小女生倒也有臉紅的,只不過相互拉著走了,風中飄來幾個字:“看那樣,就是個司機!”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 15:42
第374章 故地重遊(二)

    心靈備受打擊的吳晨,頓時覺得這條街道也沒有那麼美好了,間或飄來的臭豆腐味道夾雜著人群的嘈雜聲,怎麼著怎麼讓人不舒服。

    他有點灰溜溜的鑽進幾排“握手樓”之中,在佈滿各種“打印”、“光碟”和“成人用品”小廣告的窄小巷子裡穿梭了一會,終於找到了馬卓給他的地址,推開一樓鏽跡斑駁的鐵門,沿著樓道走到了四樓,在因水泥脫落而發霉的牆面上,勉強分辨出房號,邊“砰砰砰”的踹起小鐵門來。

    咦,怎麼沒有反應,不會是放鴿子吧?吳晨等了一會,又抬起腳來狠踹了幾下,只聽到裡面隱約傳來一個聲音“沒人在……”

    怎麼是個女聲?雖然隔著鐵門,聽不大清楚,不過這聲音聽著軟軟的,帶著幾份怯意,肯定不會是馬卓的。

    難道自己找錯地兒了?倒是把吳晨糊了一跳,也沒去細想對方話裡完全不合邏輯的地方,趕緊掏出手機來,核對了一下馬卓發給自己的短信上的地址,確認沒錯之後,才弱弱的問道:“請問,馬卓在嗎?”

    他這一消停下來,裡面又沒有了動靜,等了一會,他怕對方沒聽到,便扯開嗓子又吼了一句:“馬卓在嗎?”

    “碰!”隔壁的房門突然崩開,伴隨著一聲巨響,一個穿著拖鞋內褲,赤裸上身的漢子竄了出來,對著吳晨就吼:“你他媽吵什麼吵,不知道這是考研樓啊!”

    吳晨沒提防之下,被嚇了一條,見對方一身疙瘩肉,胸毛縱橫,下身一條大褲衩,歪著一邊,微微走光,怎麼看怎麼像個殺豬的!他不禁一樂,這丫的也考研?形象不形象且不論,現在氣溫就十幾度,也不嫌冷?

    “看什麼看?!”那漢子見這小子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眼光中頗有幾分“研究”的味道,頓時有了幾分寒意,奶奶的,不會碰到個基佬吧?

    “吱呀”,正在沒法處,馬卓這邊的房門終於打開了,只見他也是一身拖鞋褲衩,只不過上面罩了件寬大的T恤。這身行頭,該不會是這裡的標配吧?

    “我靠,你在啊!”吳晨一看就氣不打一處來,這不是扯蛋麼,害自己在外面等了大半天。

    “我怎麼知道是你呢!”馬卓嘿嘿一笑,拉著吳晨就閃了進去,把對門那哥們看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趕緊也返身回到房內,將房門碰的一聲給關上了。

    這個地方,也是馬卓新換的,吳晨之前也沒來過,一進門就覺得一股子特別濃郁的霉味,狹小的空間內,四處堆放著雜物,一張有點破爛的長沙發擺放在牆邊。因為光線很是陰暗,吳晨都沒注意到上面坐著一個姑娘,差點又讓她嚇了一跳,經過馬卓介紹,才知道這是他們的師妹,叫余小曼,現在還沒畢業呢!

    “師兄!”那余小曼站起來,拉了拉裙襬,有點嬌羞的叫了一聲。

    “嗯。”吳晨點了點頭,見那余小曼一襲長裙,文文靜靜的,有幾分恬靜跟青澀,不由得心裡直嘆息,馬卓這小子禍害不小啊!

    “坐吧!”馬卓倒是一點都不客氣,在余小曼身邊坐了下去,順手把下面堆放著的衣服給揉巴揉巴,扔到一邊去,“這麼急吼吼的,找我什麼事?”

    吳晨四處找了找,沒找到凳子,這是要讓我坐哪裡?!不過他看到馬卓混成這樣,心裡也是有些酸楚,這小子怎麼每款愈下,好歹也是最高學府MBA出來的,雖然中途跑出去創業了,也不至於如此。

    “走吧,找個地方說話去。”吳晨心裡不好受,便不想再在此地呆著了,再說了,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難道真的席地而談麼?

    “也好。”馬卓動作迅速,撈起一條褲子就往身上套了進去,再胡亂穿好衣服跟襪子。

    余小曼見他們有正經事情要談,到了下面,便跟他們道別,從圍牆的小門回到學校去了。

    “怎麼樣?這個師妹不錯吧?上次叫你過來你不過來,還有個也不錯的,本來想介紹給你的。”等余小曼消失在人群中,馬卓便得意的炫耀了起來。

    “你就作孽吧你!”吳晨沒好氣的說道,人家一個花季女子,就這樣被你騙來受苦。

    “什麼作孽!哥們是那樣的人嘛?”馬卓一聽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她那是因為崇拜我,非要跟我在一起,你都不知道有多粘人!哥們雖說現在淪落了,也沒始亂終棄過。”

    吳晨也懶得跟他扯這些個,揮了揮手,也不去遠的地方,就在後面那條街上,找了家偏僻的小館子,隨便炒了兩個小炒,給馬卓要了兩瓶啤酒,自己則拿了灌飲料。

    “怎麼不喝酒?”馬卓有些疑惑的看著吳晨,雖說兩人都不是好酒的人,不過這種場合下,來點啤酒也是正常的。

    吳晨本來想解釋要開車的,不過想了想,還是拉著馬卓又走到外面,指著自己的那輛路虎給他看。果然馬卓一見就差點跳起來,直呼媽的,你這是直接鳥槍換炮啊,哦不對,是直接從野人部落過度到工業時代啊!

    果然是眼見為實啊!赤裸裸的視覺衝擊往往是最有力的證據,都不需要吳晨再鼓動,馬卓眼神中又恢復了以往的光芒,憑他對吳晨的瞭解,知道這哥們不會無緣無故找自己出來瞎扯。

    再回到小館子裡,吳晨就不再藏著掖著,將自己這段時間賺了不少的事情給說了,給馬卓先打個底,當然他將這一切都歸功於“古玩”跟“珠寶”,最後說到準備跟許三多合作的事情。

    “等等!你是說你上次說要開的那個鋪子那麼賺錢?”馬卓一邊聽他訴說一邊沉思著,這有點太離奇了,放在一般人那裡還真不好接受,不過在他對於他這個創業達人而言,一切皆有可能,他只是驚訝古玩店也能這麼快積累財富,一想到當初拒絕吳晨合夥開店的事,他就想找塊豆腐撞死!

    “也不全是。”吳晨搖了搖頭,店面始終只是一個擺設,一個平台,真正的財富流通還是在另外的層面。

    馬卓也沒細究,重點還是在跟許三多合作這件事情上面,金融投資,本來就是他們的專業,雖然兩人都算是盧老的“不肖”弟子,不過真實本領還是有的,只是沒想到兜兜轉轉一大圈,最後又回到了原點。

    吳晨跟許三多最新的合作方案,說起來複雜,卻也簡單。由他掏出五億元的現金,注入許三多他們公司,用於清償債務跟盤活存量項目,當然不是一次性拿出來,而是分階段注入,因此吳晨現在雖然只有一億多現金,卻也心裡不怵。

    原有的公司將重新變更為力天世紀投資控股有限公司,下設多個子公司分營業務,用於規避政策有關防火牆的限制。

    根據對現有資產的評估之後,吳晨將擁有新公司的百分之六十五的股權,作為絕對控股股東,但是不干涉經營權。

    當然,為了防止大股東利益被侵害,會有相關的一系列保障條款,比如在董事的設置上,因為股東就他們兩個,因此不設立董事會,由許三多出任執行董事,負責公司的日常經營,而吳晨作為影子董事,具有各種否決權。同時,雖然不設立董事會,但是下屬三大機構,卻是要完備的。

    吳晨需要馬卓幫他控制的,就是人事和薪酬委員會,直接對自己負責,這也是他從許三多那裡要過來的。一把手管人事、二把手管財權,這一套行政管理模式,也被他套用到了公司裡面。

    馬卓聽得都忘了喝酒,這是要搞大發了呀,媽的,說來說去,都是用億論的!不過只是讓自己管人事,是不是有點不對專業?怎麼的也得放自己去市場上廝殺一番。

    吳晨對馬卓知之甚熟,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搖了搖頭,說道,他們兩個雖然都是科班出身,不過並沒有正經在市場上衝殺過,貿然下去,只怕讓人啃得骨頭都沒了,這種事情還是交由許三多他們這些專業人士去弄,如果馬卓實在有興趣,不妨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學習磨練一下。

    其實在吳晨的設想之中,馬卓最應該去的地方是投資委員會,只可惜現在人手不足,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打磨著吧,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慢慢餓培養一些年輕人,如果真的能夠順利發展,到時候再做調整,包括崗位薪酬跟期權,這些才是真正吸引人才的地方。

    萬事開頭難,以上都還只是停留在方案的階段,因此吳晨希望馬卓現在就能夠跟進,一方面是幫著自己完成評估以及合作的前期準備,另一方面也可以早日跟許三多的團隊進行磨合。

    “許總這個人還是很不多的!就是有點西方人的思維跟行為習慣,他是前輩,你多敬重著點。”吳晨最後看著一身村民裝的馬卓,大搖其頭,不禁有些擔心文化差異導致的不和諧,這是最為讓人頭疼的,幾乎無解。

    “放心吧!”馬卓哈哈一笑,壓抑許久的心情頓時間得到釋放,似乎眼前推開了一個大門,霍然充滿了光亮!

    因為第二天就要前往揚州了,也沒有時間讓吳晨慢慢的弄,既然忽悠馬卓成功,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連夜約了許三多,找了個地方碰頭,介紹他們兩人認識,剩下的事情就由他們去跟進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 15:42
第375章 兵發江南

    進軍金融業,一直都是吳晨心頭大事,只是找不到代理人,自己又鐵定是抽不出空來的,就算有空,就憑他的這股子懶勁,也不可能完全投入其中。

    現在好了,終於忽悠到馬卓加盟,這件大事總算是有了進展,吳晨心裡也放下一塊大石,跟他們告別之後,便驅車前去找黃曉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她,順便跟她告別。

    簡單的跟老黃和黃媽問過好之後,小兩口便鑽進房間裡,自然免不了一番溫存。雖然在廣府,兩人也是三天兩頭的見不著,不過知道吳晨明天要出遠門,感覺還是不一樣,黃曉琳很有些依依不捨,摟著吳晨親熱個不夠,搞得吳晨身體不停的跳動著,硌得那叫一個慌,不過最終兩人還是沒有踏出最後那一步。

    到了半夜三更的,吳晨才告辭而去,回到天行居,衝了個冷水澡,點了根菸,在寒風中矗立了許久,才終於平復下那股子蠢蠢欲動來。

    ……

    早上天剛濛濛亮,孔四便把吳晨給敲醒,兩人吃了早點,就駕車駛離了廣府。路線是孔四昨天就規劃好的,一路高速,一天也到不了揚州,準備先在九江停靠一夜,第二天再前往揚州。

    從廣府到九江,足有九百多公里的路程,所以才要一大早出發。吳晨昨晚折騰得太晚,還有點黑眼圈,一上車就躺在座位上睡得跟個死豬一般。

    “到哪裡了?”等他醒來的時候,揉巴揉巴眼睛,發現外面的山水景觀跟廣府明顯有些不一致。

    “已經進入到了江西地界,很快就可以到贛州了,到了哪裡先歇一歇再走。”

    “我靠,這麼快?你不會一路狂飆吧?現在可是全國聯網了。”

    “去,你也不看看你都睡了多久了!”孔四一臉的輕鬆,熟練的操縱著方向盤,轉回頭看了他一眼,“趕緊擦擦你的口水吧!”

    吳晨一看,才發現果然已經將近中午,這一覺竟然睡了幾個小時,便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前面靠邊停吧,換我來。”

    “沒事,到前方服務區再說。”

    吳晨也不知道還要多久才到,睡得多了,頭還有些發沉,拿起白素娥給他們泡好的茶水,喝了幾口,慢慢的精神起來,回頭看了看空蕩的車廂,唉,兩個男人出門就是無聊,這要是有個美女聊天,也好打發時間呢。

    “這是什麼?”吳晨見後面有個鼓鼓囊囊的布袋,探出身子去,翻檢了起來,裡面除了一些繩索,居然還有兩把一米左右長的開山刀,鋒利的刀口寒光四射,配合著厚實的刀身,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玩意。

    “嘿,防身用的。”孔四聽到他的問話,扭頭看了一眼,嘿嘿一笑,“這是上次幫大牙弄來的,昨天聽說俺們要出遠門,就給扔車上了。”

    說起來,這兩把刀,也是他託了不少關係才搞到的,正宗硬貨,是道上一位高手專門從卡車底盤上取下的高強度彈簧鋼,這種材料彈簧鋼本身就是經過淬火和回火多道工序製造而成,放在古代,可以直追玄鐵了,光是打造成型跟開鋒,就用了不少心血,不說削鐵如泥吧,不過要砍斷普通的鋼管或者砍刀,根本就不是事!不是此道高人,還做不出來。

    “你還用得著這玩意?”吳晨拎起一把來,果然入手極沉,別說砍人,用來殺豬宰牛都成!只是以孔四的身手,這種武器就是擺設。

    “以防萬一唄,有總比沒有強。”孔四悠悠的答道。

    “也是。”吳晨點了點頭,真心贊同道:“有打狗棍幹嘛不用,未必非要每次都趴下去肉搏撕咬。”

    “嗨,我說咱可都是文化人,能不能有文雅點的比喻?”

    “大俗就是大雅,再說了,比喻嘛,自然是要通俗易懂,這年代了,還整天清風明月、這兮那兮的,也沒人鳥你。”吳晨不以為然的說道,“不過這玩意貌似是違禁品,你也不藏好點?”

    “不用藏,沒事別人查你車幹嘛?”孔四在後視鏡見他在收拾呢,“你不會是要放保險櫃裡吧?我說木頭,這是實用品,緊急時候用的,真有什麼情況,等你開保險櫃,黃花菜都涼了。”

    吳晨一聽也是,不過總不能就這麼隨手扔在腳下,便把它們包裹著塞到了座位底下去,這樣,在外面也輕易發覺不了。

    “對了,你那把古劍呢?怎麼沒再見到?該不會是被你變賣了吧?”吳晨調侃道,他當然知道這是孔四的命根子,怎麼可能出賣呢。

    “上古神器,哪能輕易示人的?”

    “靠,那麼臭屁?你怎麼不說輕易不出、出必見血!”

    孔四懶得跟吳晨鬥嘴,嘿嘿一笑,自顧自的開著車子,一副“就不告訴你們”的樣子!沒辦法啊,大牙那個天追的,好幾次套自己的口風,這要輕易洩露,還不得讓他給偷了去!

    開長途的人都知道,一路上鬥嘴不容易犯困,所以吳晨也是有意識的沒話找話,兩個人一路上扯著閒篇,很快就到了贛州,本來是想要進服務區,不過孔四一看有個互通路口,直接就拐了下去,馬上中午了,先下去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再上路,服務區上雖然也有吃的,不過國人都知道是個神馬情況,有條件的話,還不如下去找個地方吃喝點熱乎的。

    從廣府到九江,有若干掉全程高速的線路,他們選擇的這一條最為直接,斜斜的一路從西南往東北方向出發,贛州正好就在中間,是個歇腳的點。

    自己開車的好處就是靈活方便,想怎麼拐就怎麼拐,想啥時候停就啥時候停。吳晨本來就是個吃貨,有好地兒就沒必要啃方便麵,反正也耽擱不了什麼時間。

    下了高速路口,兩旁便有許多的飯店,有些看著還挺有規模的,招牌也是巨大,更有一些中年婦女或者年輕女孩站在路邊,揮著毛巾向大家招手,見有停車的,便望自家門口引去。

    這種上世紀八九十年代處處可見的場景,在今天的南越已經幾乎沒有了,所以吳晨看著還是挺稀奇的,就是孔四一臉的視而不見,直接往前方開到城區,滿大街轉悠。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 15:42
第376章 江州之夜

    貌似孔四對贛州很熟悉,七拐八拐的繞到一個充滿平房的小巷子裡面,在一間只有一層高的小飯館前面停了下來。吳晨狐疑的看了一眼飯館的門臉,灰頭土面的,應該有些年齡了。

    孔四也不二話,瀟灑的一關車門,邁開大步,率先走了進去,小飯館不大,生意卻著實不錯,服務員也很熱情。

    這贛州地處贛南,是客家人聚集之地,自然是要吃客家菜,雖然只有兩個人,卻是點了滿滿的一桌子菜,贛南小炒魚、客家釀豆腐、贛味乳狗肉、四星望月等等,只吃得吳晨這個吃貨大呼盡!

    “老四,你來過?”

    飯飽酒足之後,兩人到了路口又捎帶著買了些贛南臍橙,開著車門掰了幾個清腸胃。

    “以前來過,嗨,干咱這一行的還不得到處跑?”孔四嘴裡塞了大半個橙子,正嚼得起勁。

    他這一說,吳晨才想起來孔四以前的“正當職業”,就是古玩小販麼,除了在華林寺一帶拿貨之外,也沒少跑瓷都景德鎮一帶,捎些“藝術品”回去,這裡也是必經之地,十幾年下來,倒真不陌生。

    只是以前都是乘坐大巴較多,沒有高速之前,那一路顛簸的,十幾個小時下來,能讓人覺得都散了架!

    有對比才有幸福,孔四就看不慣那些嘴裡輕飄飄,整天哭爹罵娘的慫種,好吃懶做的,還以為全社會都虧欠他!

    消食了一會,正準備出發,吳晨就接到大牙的電話,這貨在電話裡直接就問他們到了哪裡,當得知他們在已經在贛州吃完午飯,大牙在電話那頭直嚷嚷,讓他們等會他。搞得吳晨有點莫名其妙,這貨不是在廣府跟陳歪嘴兩人搞什麼暗室研究去了麼?

    “我說木頭,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吳晨不問還好,一問大牙就氣不打一處來,“哪有這樣的,說走就走,也不跟哥們說一聲,不知道哥們沒去過江南麼,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聽大牙話裡滿滿的都是委屈,心裡好笑,都多大年紀了,還有纏著的?小時候,自己也沒少賴著要跟大人出門的,話說有那麼一次,正在門口玩泥巴的吳晨,被路過的叔叔騙說老爸老媽去縣城走親戚了,登時扔下泥巴跟一眾小夥伴,沿著出村口的路,愣是在雨後泥濘中跋涉了好幾里地,最後陷在泥地裡哭了半天,讓村裡人給捎帶了回去,為此自然是免不了吃一頓竹子炒肉的。

    這記憶太深刻了,所以吳晨很明白大牙此刻的心情,生怕他急著趕路,趕緊寬慰他,讓他慢著點開,他們這就上了服務區去等他。

    大牙也是挺快的,大概過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殺到了服務區,一下車就喊說肚子餓!吳晨早有準備,拿著給他打包的“三杯雞”走了過去,還沒給到他,副駕駛座上也下來了一個人,笑嘻嘻的跟他們打招呼,卻是許婧。

    吳晨跟她許久沒見了,見她越發的豐滿,整個人都有些容光煥發,再看看面黃肌瘦,精神不佳,一身休閒T恤套著顯得有些空蕩的大牙,突然有一種明悟,難怪老人們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

    大牙見到吳晨手裡的便當盒子,眼睛都綠了,直接就搶了過去,揭開一看,滿滿的半隻雞,色澤醬紅、原汁原味,醇香誘人,哪裡還顧得上跟他們說話,先撕下雞腿,遞給許婧,再撕下一塊來,直往嘴裡塞。

    “還沒有洗手呢!”許婧看了看手裡的雞腿,有些哭笑不得,不過體諒他一大早忙到現在,皺了皺眉頭,還是吃了起來。

    “這是什麼雞!這麼好吃?”大牙嘴裡塞得滿滿的,不能怪他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實在是太他媽的香嫩順滑了。

    這三杯雞是客家名菜,做工考究著呢,用南豐產泥爐,放入木炭點燃,將盛雞的砂鍋置其上,以文火燜制;待滷汁收濃,再揀去蔥、姜,再加入香油,口感極佳。

    “慢點吃,別噎著了!”吳晨見他吃相是在難看,遞給他一瓶水,跟孔四又鑽進服務區給他們買些別的吃食,之前沒想到還有個許婧,準備不足啊。

    簡單的吃完之後,再次上路,吳晨跟孔四見大牙一副憔悴的樣子,死活不再讓他開車,兩人主動把司機位置給霸佔了,吳晨更是藉口要跟大牙談正事,非讓他跟著自己一輛車。

    “你不是跟教主在搞研究麼,怎麼也跑來了?”上了高速了之後,吳晨便盤問起來了。

    “嗨,別提了!”大牙剛把座椅調好,舒適的靠了下去,聽到吳晨問他,頓時一臉的無奈,“還不是都因為你弟妹!”

    原來他跟陳歪嘴躲在房間裡,兩人又都不是能夠生活自理的人,連吃飯都是問題,整天叫快餐外賣。等到許婧過去找他的時候,簡直驚呆了,房子都快成了垃圾堆,兩個大老爺們也不知道多久沒洗澡,都快餿了,一個靠著上網,一個趴在地上堆著一堆圖紙,也不知道在畫什麼。許婧頓時火冒三丈,差點就把他們連同那些垃圾一起給掃到門外去了。

    “我說你們就不能出息點,好歹也是豪宅,楞給你們弄成那樣?”吳晨很是無語,實在不行你們叫鐘點工啊,大牙他們那個樓盤也算是頂級小區了,什麼配套沒有?至於這樣麼。

    “行啦,貌似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大牙毫不客氣,誰不認識誰啊,跟我這裝呢!

    “嘿嘿,不一樣了麼,以前都是光棍,愛怎麼混就怎麼混,現在再這樣,小心人家許婧一腳踢了你!”吳晨弱弱的分辨了一下,做人總要與時俱進嘛!

    “這不是帶著她出來散心了麼!”大牙有些哀怨的說道,“你們什麼時候才能懂得一個科學家的心。”

    科學家,就他跟教主這兩個貨,還真有自我意識啊!吳晨又好氣又好笑,外加一股子惡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過他也有些不爽,話說以前大牙這貨搞啥都沒瞞著自己,這一次怎麼這麼偷偷摸摸的,“你們到底在搗鼓什麼?”

    “嗨,也沒啥!”果然一提到這個話題,大牙就一臉的推脫,果斷的閉上眼睛,裝起睡覺來。

    這倒新鮮了,小樣的,還保密呢!完全不是大牙的一貫做派呀。吳晨本來對他們在弄啥也不是太上心,只要不搞些犯法的事情來就好,只是見他這樣子,心裡倒是忍不住有些被勾起興趣來。

    “教主呢?你就把他一個人扔家裡?”

    “放心吧,你不在,他回天行居折騰去了,有白姨她們照顧他呢!”大牙依然閉著眼睛,得意的說道。

    我靠!什麼叫我不在,這擺明就是要瞞著自己呀。吳晨心頭一股子火頓時竄了起來,憋著一股氣,也不說話。

    他一邊開車一邊思量著,把陳歪嘴、大牙跟自己又關聯的事情都一一過了一遍,突然心裡一跳,媽的,這兩個哥們不會是還在糾結陳吊王的沉船吧?

    “你們要真想去,記得帶上孔四,就你們兩個身手,實在讓人不放心。”

    “嗯,知道,這不是八字還沒一撇麼!”大牙剛晃悠悠的有點睡意,聽到吳晨的聲音,隨口就答道,“不過你怎麼知道的?嘿嘿,我還以為保密工作做的不錯呢。”

    吳晨腳下一緊,一個急剎車,還好是在直道上,否則說不定就側翻了!要不是有安全帶,大牙就飛出去了,“我靠!神馬情況?!”

    “你們還真去啊?!”吳晨也是嚇了一跳,趕緊穩了穩車速,回頭見大牙沒事,放下心之後,心裡又有一股子火氣,上次從鳳凰山上下來之後,大家都有了一股默契,那種地方太過詭異,並非人力所能抗衡的,這些人能夠活著出來,實在已經是大幸!因此,事後誰也沒再提,甚至有些故意忘記,沒想到這兩個貨現在又在偷偷的搗鼓呢。

    “好好開車!”大牙見吳晨有些激動,趕緊叮囑了一聲,“不要緊張,我們又不是要去幹嘛,只是研究一下嘛!我跟你說,還真的有些收穫呢……”

    “先說好了啊!純理論研究可以,不過誰都不能再去,特別是偷偷的去!”吳晨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一陣恐慌,只覺得空蕩蕩的沒有著落,他也知道這種約束對於大牙來說,完全就是廢話,不過還是忍不住交代道。

    “知道啦,真囉嗦!”大牙本來興致勃勃的要跟他分享最近的心得,不過見他樣子,乾脆不說了,這木頭,越來越沒趣了,一點探索精神都沒有,幾個月前吧,是他非要拉著哥幾個去找什麼吊王的寶藏,這就半途而廢了?

    兩人心裡都有些不爽快,誰也不理誰,一路開著,不久大牙就睡了過去。

    ……

    一路無話,到了傍晚時分,已經駛入了九江地界。

    終於到了,看著高速上碩大的藍色路標,略有些疲憊的吳晨精神一振,九江他雖然沒有來過,卻是一點也不陌生啊,誰讓他是三國志遊戲的骨灰級玩家呢,從二代玩到了十一代,每次都是橫掃北方跟西安之後,最後才來啃江南這一片號稱騎兵墳墓的硬骨頭。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 15:42
第377章 江州之夜(二)

    九江,就是三國時期大名鼎鼎的柴桑,也稱為江州或者潯陽,吳國重鎮,周郎練兵所在,向來就是江南重鎮,號稱“三江之口,七省通衢”與“天下眉目之地”。

    從高速出口下來,是一片田地跟平房相間的區域,地勢平緩,水流縱橫。

    “空氣真心不錯!”吳晨閃了一下燈,靠邊停下,出來後,做了幾個舒展動作,猛吸了一通帶著青草氣息的空氣,長途開車的悶燥頓時一空。

    “給。”大牙點了兩根菸,遞給吳晨一根。跟在後方的孔四他們也停在一邊,走了過來,大家都讓眼前的景色給迷住了,鄉間田野,裊裊炊煙,詩情畫意,自然而古樸,沒有過多人工雕琢的痕跡,大家一路上的睏倦疲乏,都消散在這如畫般的美景中。

    特別是許婧,歡呼雀躍之間,胸前兩個大殺器,抖動得離開,“真是太美了!”

    “哈哈,這才哪到哪,回頭有你們美得!”吳晨興致很高,這九江素來有“九派潯陽郡,分明似畫圖”的美稱,除了自然景觀之外,人文古蹟想來也是不少,這一番如果有可能,倒是應該好好玩一玩,體會一下這個在電腦中“入侵”過無數次的重鎮。

    日薄西山,時候已經不早了,欣賞了一會,便望市區裡趕,這一路又走了將近一個小時,到了市中區已經是華燈初上。

    出門在外,自然不能委屈了自己,他們查了一番,終於找到一家靠著江邊的五星級酒店九江遠洲國際大酒店,看著燈火輝煌的,氣勢恢宏,感覺不錯。

    “麻煩你,要三間套件。”進了大堂,吳晨就直奔櫃檯而去,“最好是靠江一邊的,晚上能看看江景。”

    前台小妹長得俊美不說,還挺熱情的,一開口就讓人覺得訓練有素,衝吳晨甜甜的笑了一個,然後說道:“先生,我們這裡是靠著南湖的,不是靠江,看不到江景的。”

    “哦,那就湖景也可以。”吳晨弄了個大紅臉,心裡只怪大牙不靠譜啊,剛才讓他查了的酒店,明明就說這裡在江邊麼!

    “好的,先生,請稍等。”那妹紙倒是乖巧,見吳晨有點尷尬,又給了他一個膩膩的笑臉。

    跟在後面的三個人聽吳晨只要了三個房間,也沒有異議,許婧經常在大牙那裡過夜,大家也都知道,並不矯情。

    趁著服務員在忙碌的功夫,她拉著大牙走到邊上問詢台問了起來,這裡有很多旅遊的線路,去的最多的自然是廬山、跟千島湖等地方了,不過他們這次只是路過,這些遠郊之地,卻是只能望而興嘆。

    服務員看來不是本地人,就是對此處非常瞭解,聽他們說只是過了今夜就走,便推薦他們如果是純粹想誑誑,可以考慮去大中路步行街潯陽路走走;也可以在甘棠湖,南湖兩邊走走,那邊晚上的燈光比較好,如果想進煙水亭也可以,只要出示有效證件,而且在湖兩邊有南湖公園、甘棠湖公園,裡面晚上的夜景也不錯。

    末了,那小妹還不忘說道,如果是想要去娛樂瘋玩,也可以去九江鳳舞,那可是全國聞名的哦。

    許婧跟大牙聽她說了一大堆地名,也記不住許多,再仔細詢問了一番,最後覺得還是去甘棠湖不錯,吃的玩的都有。

    時間也不早了,還沒吃晚飯呢,登記完畢之後,眾人回到房間放下行李,便到門口聚合,因為陸生地不熟的,聽著地兒也不遠,便照著保安的指示,往北邊走去。好在這裡就是南湖邊上,往北連著甘棠湖,再過去就是長江了。

    沿著湖邊,一路上都是酒樓跟茶樓,幾個人略微逛了一下,雖然湖景美色當前,架不住肚子有些餓了,很快就鑽進了一家叫做“潯陽食府”的飯店。

    飯店的佔地面積看著挺大的,幾層樓高的仿古建築,大門上方掛著一塊大匾,黑底金字,寫著“潯陽食府”。

    吳晨進去之後,發現裡面生意格外的好,寬大的大堂之中,幾乎全部坐滿,來來往往的服務員不下幾十人,各個桌子間穿梭忙碌著,整個空間人聲鼎沸的,與外面靜謐的湖邊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嘿嘿,看起來不錯!”大牙點了點頭,拉著許婧率先往裡面走去,遇到服務員,便問著還有沒有包房。

    服務人員問清楚他們的人數,便引導著他們往二樓包房區而去。樓上的包房也很火爆,只剩下幾個不大的小廂間,都在旮旯角落裡,不單小,還有些陰鬱,大牙便嚷嚷著要再換。

    “樓上倒是還有幾件雅房,不過最低消費……”

    “那就走著啊,放心,價格不是問題!”

    還沒等她說完,大牙已經打斷了她,指著身邊的吳晨,牛逼哄哄的說道:“看到沒,這位有錢人,最低消費神馬滴,那都不叫事!”

    “去你的!這頓你買單!”吳晨見他又在顯擺,笑罵了一聲,跟在他們後面上了三樓。

    這裡果然跟下面不大一樣,房間不多,佈置也要高雅了許多,推開木格大窗,還能看到外景,一邊欣賞著湖面燈火闌珊,一邊品嚐美食,不愧為雅間。

    大牙進去之後,脫下外套,輕車熟路的遞給服務員掛了起來,幾個人依次做了下來。

    房間不算太大,但是服務員不少,大都穿著素雅的旗袍,其中一個穿著大紅描邊旗袍的美女應該是領班,帶著兩個小妹走過來,笑吟吟問他們先喝什麼茶。

    “這個哥們隨便,木頭你定吧。”大牙一下子就進入了角色,揮了揮手,對吳晨說道。

    “到了這裡,自然是廬山雲霧茶,你們有吧?”吳晨雖然也沒來過,不過常年喝茶,對於各地的名茶還是有所瞭解的,出口就直奔主題。

    “當然有了。”那領班微微一笑,雲霧茶正是她們這一代的茗品,從漢代就傳了下來,到了宋代更是列為貢茶,是中國十大名茶之一。

    “那就它了!”大牙點了點頭,對著領班說道,“菜牌就不用拿來了,就挑你們這裡有什麼特色的,給哥幾個介紹介紹。”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 15:42
第378章 江州之夜(三)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九江位於江邊,四周是湖泊跟名山,自然是以江貨和山貨出名,比如武寧棍子魚,又叫馬頭魚,頭大吻扁、唇厚對須,肉質堅實,肌間刺少,味道鮮美,紅燒、辣燴都可,是武寧湖區一道特色菜。此外還有彭澤鯽等等也都是難得的江貨。山貨方面,卻也有廬山鮮筍等,都是一等一的食材。

    領班挑著給他們一一介紹了自家的招牌菜以及做法,聽得幾個人越發的飢腸轆轆,最後點了“富貴金錢袋”、“九江龍舟魚米之鄉”、“荔茸桂魚卷”和“沙頭大頭菜燜大頭魚”四個菜,以及鮮魚湯,外加桂花茶餅、九江茶餅以及修水哨子等幾品小吃,都是當地最有特色的菜品。

    本來,美女領班還推薦了一個“醉翁雞”,不過中午幾個人剛剛吃過三杯雞,聽說這醉翁雞做法與其相似,就沒有要。

    領班剛走,馬上就有服務員端上茶來。人未到,香氣已經漂了過來,待到了眼前,眾人見那茶葉芽肥毫顯,條索秀麗,湯色清澈,叫人看著都喜歡。

    “一雨百瀑匡廬水,一峰千態匡廬雲”

    吳晨端起茶杯,緩緩的送到嘴邊,卻並不就喝,而是閉上眼睛,搖頭晃頭的吸了一通,只覺得一股子香氣,沁入心肺,不愧是廬山名品!看起來這家茶樓還真下了血本,沒有用普通茶葉糊弄自己。

    其實,他確實不知道,九江因為靠近江南一帶,生活習俗等大都有些文化底蘊,跟南越省大為不同,比如這滿大街的茶樓,就是供遊人品茶休憩之處,因為喝的人多了,自然也就有分高低等級,價格也大不相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一個充分競爭的市場,所以很少有人會幹以次充好這種事情,否則一旦傳揚開來,可就很難立足了。

    “茶是好茶,就是聞著就肚子餓!”孔四也跟著誇了一嘴,不過這話說的怎麼那麼有點不對勁呢。

    “先就點心吃吧。”

    就這一會,他們要的點心一一端了上來,就著熱茶,兩相得宜。

    “這是什麼?還挺不錯的!”大牙見其中一籠小吃,看著有點像家鄉的“肖米”,就夾了一個,感覺皮嫩餡香,很是爽口。

    “這是修水哨子。”站在他後面的服務員見他們幾人都不識得,就給他們介紹道。

    “哨子?形狀也不大像啊,倒有點像是小壽桃。”大牙還沒說完,見吳晨跟孔四下筷飛快,已經消滅了兩個,趕緊也夾了一個,放到許婧的碗裡。跟這兩個吃貨客氣,回頭只能吃蒸籠!

    “嗯,就叫哨子,不過這個哨字,是修水人根據方言生造的,字典中卻是沒有。”服務員是個好脾氣,進一步給他解釋道。

    相傳夏禹時代,修水地區山洪瀑發,農田、村莊被毀,作物顆粒無收,農民靠上山采野菜野果為生。後來大禹來到修水,組織群眾治理好了水患。當地群眾十分感謝大禹治水的功績與恩德,可在那荒年災月裡又拿不出好東西來貢獻。面對山高林密,有位老農就提出,大家上山搞點野味來為大禹送行,略表心意。於是大家商量好後,就一邊派人上山挖野山芋,一邊派人打野獸。把挖來的野山芋煮熟做成皮子,把野獸肉切作餡子,包成一種食品,外形上尖下圓,取名為哨子,上奉大禹。

    “哎,我說你們能不能少吃點,後頭還有大餐呢!”大牙見他們兩個直管埋頭大吃,不有大為後悔,不該一直跟服務員說話。

    許婧是女生,本來飯量就小,不似他們幾個那麼餓,稍微吃了一點,見正菜還沒有上來,就走到窗口,欣賞起外面的美景來。

    “咦,那是什麼,挺漂亮的。”

    一眼望出去,這湖竟大得像是沒了邊,只能依據燈火,大致判斷出走勢。許婧見不遠處,一個燈光分外璀璨的閣樓,看起來似乎很是熱鬧。

    服務員見問,順著她的手勢看了一眼,說道:“那就是潯陽樓!”

    “潯陽樓?很出名麼?”還在桌子邊上的大牙聽到她們的對話,插嘴問道,要是黃鶴樓、岳陽樓這些他倒是知道,中學課文或者詩詞裡面有嘛,至於這潯陽樓,一點印象都沒有。

    吳晨正在喝茶清腸胃,剛吃了幾個哨子,有點粘口呢,見大牙看著自己,嗚嗚兩聲,指了指孔四。

    “得虧你還讀過《水滸》呢!‘宋公明發配江州城’還記得吧?裡面就有‘潯陽樓宋江題反詩’。”孔四正經是北大考古專業的高材生,加之做了古玩這一行,對這些典故自然是知之甚熟。

    “我去?那小黑賊就是在這裡,走上造反道路的呀?”大牙一聽還有這來頭,水滸他是看了不少次,不過真心沒去記得這些細節。

    “不就是了?都說你讀書不細,你還不承認!”吳晨一口清茶下肚,便接話說道,“不單是宋江老兒,白樂天的《琵琶行》也是在這裡寫下的,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濕。這不就是江州了麼?”

    “切,看書就圖個爽快,不是麼?話說大家都知道關雲長千里走單騎,闖五關殺六將,那叫一個威風,但是又有幾個人記得是那六關?你能,你現在一一報上來!”大牙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不過繳械投降,向來不是他的做派。

    吳晨懶得理他,不過要不是許婧剛才這麼一問,他還真的忘了又這麼個地兒,看來等會吃晚飯,可以過去看看,就是不知道晚上有沒有開放,便叫了個服務員過來詢問。

    服務員很有主人公意識,潯陽樓也算是她們這裡的一個名勝古蹟,見吳晨他們詢問,當然是知無不言。

    這潯陽樓晚上也是有開放的,而且配合著湖邊的夜景,比白天還要美上幾分,如果有興趣,可以進到裡面去,一樓主要都是有關水滸人物跟故事的擺設、二樓忠義堂為當年宋江醉酒題詩處,以及介紹潯陽樓歷史的書籍和地方名勝風光圖片。三樓是迴廊,主要陳列字畫。四樓為茶室,也是賞景的最佳處,擺滿了仿古桌椅,可以遠眺廬山、近觀長江,不過在晚上,就只能看夜景了。

    “不過進去是要買門票的,也不貴,一人二十元,對你們來說應該沒有問題。”邊上一個姑娘插嘴說道。“如果不想進去呢,外面也挺有意思的,一邊可以沿江而走,靠著這邊的是大廣場,有文藝表演,還有古玩市場。”

    聽到這裡還有古玩市場,吳晨跟孔四都是兩眼一亮,這敢情好啊,兩不誤麼!

    想來這江州作為南北通衢,上接江南,下聯兩越,東西更是長江直流,本來就是個文化交互的連接點,歷史文物自然是不少。再加上緊挨著鄱陽湖,跟南昌、景德鎮正好隔湖相望,形成一個三角形,自來就是互通有無,特別是瓷器一類。

    這麼一想,兩人的興致都是挺高的,大牙跟許婧雖然對古玩沒有那麼在意,但是本來就是要出來逛逛的,這種地方怎能不去?

    說話間,飯菜就都上來了,端得是美味可口!吃得異常盡興,回頭一結賬,還真心不便宜,沒有什麼酒水,四個人吃了五千塊錢,沒辦法,這是最低消費,而且別人來此雅間,都是吃飯喝茶聊天看風景來的,順帶聽聽評書什麼的,哪裡像他們這幾個,剛吃完就急著走人。

    出了門,幾個人直奔潯陽樓而去,夜風習習,湖景怡人,正是飯後熱鬧時分,人來人往的,顯得分外繁華。

    到了近前,才發現這潯陽樓果然名不虛傳,外三層、內四層、九脊層頂、青甍黛瓦,飛簷翹角,四面迴廊,古樸莊重,具有明顯的仿宋風格。

    古樓之上飛簷雕畫,分外壯觀,雕簷外高懸一面匾額,寫著“潯陽樓”三個大字。據說當年這塊匾本是蘇軾所提,這位大文豪本欲題“潯陽酒樓”四字,但不慎墨污“酒”字,於是將錯就錯,乾脆去掉“酒”字,氣魄反而要大得多了。

    不過上面現在掛著的,顯然不是東坡居士題字的那塊原匾,否則只怕不用幾天,就能讓人給弄走了,這可是赤裸裸的東坡手書!

    進到裡面,見底樓大廳內陳放著梁山108位將領的瓷身人像,栩栩如生,姿態各異,兩側牆壁上鑲嵌的大型瓷板畫,描繪的正是當年宋江在潯陽樓上題《西江月》“反詩”的彩色石膏塑像,牆壁上有今人書寫的宋江“反詩”。

    不過吳晨對於這些一點興趣都沒有,直接就上了二樓,看起字畫來,等了一會才見大牙跟孔四他們樂津津的從樓下上來,聚在一起,到了頂樓,原本興致衝衝的雅興就全給破壞掉了。

    只見樓頂之上,人滿為患,吵吵鬧鬧的,各種拍照、打牌、吃東西,人擠人,哪裡有半點清淨可言,大牙甚至還發現一個中年婦女抱著自家小孩,躲在柱子後面撒尿!

    我靠!這都他媽的什麼人啊,幾個準備欣賞美景之人,登時倒了胃口,匆匆掃了一眼,便下了樓。見孔四在跟大門口戴著袖標的大媽打聽古玩市場怎麼去,大牙便拉著許婧,對吳晨說他們想到後面江邊去走走。

    “去吧,人多手雜的,注意安全。”吳晨看他一臉怪想,也不想去做燈泡,點了點頭,約好回頭各自直接回酒店,只是手機不要關機,有什麼事情可以聯繫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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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皇輿全圖(上)

    問明方向之後,雙方便分頭行動。

    吳晨他們沿著西方的濱海大道兩側的步行街走去,過不了多久,就到了一個四周都是大石柱子的廣場。

    夜晚之下,湖畔之上,各色燈光更顯得四周的空曠與幽深,雖是人生鼎沸,卻有一股子冷峻深遠的感覺。雖然大部分柳樹都已經謝了葉子,在年底寒冷的季節,清風吹過,纖纖的柳枝擺動,卻也別有一番風韻。

    江州古稱儒林鄉,宋代盛市集,到了宋末元初,在南方因有大小九條湧水源,由外分別流入彙合於此,通連西江,故名“九江“。千古名城,自有其深厚的歷史文化底蘊,雖然在今天這個紛繁複雜的年代,依然民風淳樸,處處洋溢著一股文化氣息。

    古玩廣場之上,依然是人來人往,除了一些店舖跟攤位之外,還有不少當街表演的藝人,十分的熱鬧。

    吳晨跟孔四,走在人群之中,感受著微帶濕潤的徐徐清風,不見寒冷,卻又幾分清涼舒適。吳晨更是微眯著眼睛仔細品味這有點熟悉的意境。

    “走吧”孔四一點都沒忘了來此的初衷,見吳晨步伐悠悠,慢慢騰騰的,便提醒了他一聲,前方便有個大棚子一般的小攤集散地,賣些零散的古玩瑣碎,一看就是政府統一規劃而成的。

    兩人踏步而入,隨著人流緩緩而行,見到合意的便翻撿擦看。古玩可不比中藥房,有政府認證的店舖便無假貨,什麼都還是要靠自己的眼力。

    “兩位一看就是文化人,怎麼樣,看看吧,喜歡什麼您就上手,價格麼,好商量。”攤主是個中年人,穿著粗布衣,看起來有幾分落魄文人的模樣,嘴裡說辭也不是那般的順溜,與其說是在吆喝,還不如說是在喃喃自語,估計也是看吳晨他們長得氣質不似一般市民,才出口招呼他們。

    那就看看唄!孔四難得被人換做“文化人”,怎麼著也得給捧個場不是?

    要說起來,這攤位的確有些寒酸,零零散散的擺放了許多“古玩”,以字畫居多,也有一些金石玉器,此外就是一些一目瞭然,當代做舊的小瓷器,孔四都能一眼看出是就是再瓷都進的貨。

    “大哥,你這些貨不怎麼滴啊。還有沒有其它的?”吳晨稍稍掃了一眼,也是跟孔四一般的感覺。雖然他見那中年人面目友善的,有心想幫襯他生意,可也不能買些地攤貨,轉手就砸地上吧。

    “你等等!”那中年人看來也是個實誠人,見吳晨他們不似一般遊客,便招呼他們進到格子間裡面坐了,又蹲下去,在攤位下方掏摸。

    這種格子間就是個臨時擺放東西的地方,很是狹小,幾個人擠在裡面就有些侷促。吳晨見那中年人撅著個屁股,很是費力,再加上他對這種攤位也不是很信心,便說道:“要不就算了吧,下次有機會再來光顧您。”

    “別啊!”那中年人也知道他這種話是客套話,一聽就知道是外地人,等下次不知道猴年馬月。他在此地擺個小攤,賺點辛苦錢,難得有個點生意,自然不肯放過。

    “行行,您慢慢找,不用急。”吳晨見他鑽在下面,扭著個頭,很是辛苦,趕緊寬慰他。

    估計是放得太低下了,中年人在一堆帆布包裡扒拉了半天,終於拎出一根“管子”來,因為太長了,斜斜的伸了上來,差點就捅到了他們,“麻煩幫我接接。”

    孔四伸手幫他拎了起來,卻是個紙筒,一看就知道是放畫的,只是這個也太長了點,足足有兩米多!

    這得是什麼畫!他們都沒見過這種規格的紙筒,倒是被勾引起了一絲好奇之心。

    中年人看起來挺有教養的,站起身來,從孔四手裡接過紙筒,還不忘謝了他一聲。等他將紙筒放置在桌面上之後,打開一頭,從裡面緩緩抽出一大卷東西來,果然是一條捲軸。

    “這是……”

    吳晨和孔四見整個捲軸真的有兩米多寬,而且厚厚的捲成一團,有點像是布料那麼厚,這才真的吃驚的,這麼巨幅的字畫,還真是少見。不過同時也有些失望,就算是現在那些在大堂之上的那些現代大壁畫,也大都不值什麼錢,更何況在古玩這一行,這麼大的畫卷,聞所未聞,其真實性就先值得存疑。

    “一幅老畫,看看吧。”中年男子一邊慢慢展開,一邊笑呵呵的說道,看起來他自己心裡也甚是沒底。

    雖說心裡疑慮,不過都耽擱了這麼久,也不在乎多看這麼一會,吳晨和孔四見中年人手法生疏,便主動上前,幫著他把畫卷給展開。

    入手的時候,吳晨便覺得手感不一樣,既不像是紙質、也沒有絹畫的那種質感,反倒有些柔軟光滑,難道是綢緞?

    沒有聽說過用綢緞做畫的,該不會是這中年人錯把以前的印花布料當成了畫卷吧?但是看這顏色黃中帶褐,又不大會是以前的布料,現代作偽的可能性也大打折扣,試問誰會用這麼高的成本,去做一副讓人一見就生疑的贗品呢?

    “慢點,放不下了!”孔四在另外一側幫著放展,他雖然也是心有疑惑,卻沒有吳晨那種走神的習慣。

    這桌案是統一規格的,足足有三米多長,兩米來寬,三人這樣慢慢的卷放,還不到一半,竟然已經是沒地方了!

    “先這樣吧,老四,你托一下,我看看!”吳晨從發呆狀態轉換過來之後,第一時間就望向畫面。就一眼,他就驚詫萬分,之前的懷疑一下子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地圖!

    沒錯,這就是一副地圖,黃褐色的巨大畫面上,山川、關隘、城池、房屋,一應俱全,最為引人注意的自然是那條著名的“幾”字形大河!雖然隨著線條的粗細,彷如水印一樣若隱若現,但是對於國人而言,一眼就能認出那是黃河。

    有點意思了!吳晨退開幾步,仔細打量眼前這一副巨幅的圖畫,只見上面竟然不是一般的符號標註,也就是用三角形或者XX之類的符號表徵地形,而是繪的實景!連綿起伏的崇山峻嶺、雲山霧海、雄壯城池……

    除了這些密密麻麻的圖形之外,還有不少的文字標註,自然都是繁體字,他努力的分辨了一下,很快就鎖定了幾個地方,比如京師、保定府、山海關等等。

    吳晨越看越是震驚,甚至是難以置信。到底是誰繪製的這番圖案,從畫面看,作此畫之人應該不是太出名的畫家,筆力雖然不錯、終歸跟史上那些大家有些距離。

    但是!畫面上透出來的那股子磅礴大氣,隱隱間有一絲天下我有的氣概!這卻又不是一般的畫作能夠比擬的!

    “好畫!”孔四雙手托著還沒展開的部分,不能像吳晨那般低身細看,卻也為其所攝,忍不住讚了一聲!

    中年人聽到他們誇獎,心裡暗喜,陪著一邊呵呵的直笑,卻不敢多嘴,生怕自己打擾到了他們,一筆生意又黃了。

    “老四,你往後拉拉。”吳晨站了起來,按壓著心裡的激動,對著孔四說道。

    這幅畫太大了,此刻露出來的也僅僅是一小部分,雖然沒有現代地圖那種省份輪廓,不過他也大概能夠判斷出來,應該是京城跟河北、山東這一帶。如果從方位上來,南邊的那一頭就在孔四手裡,還捲著老大的一半,而北邊這一頭,卻是擱在桌上的,只是沒有完全展開,還留有餘地。

    幫著孔四往後面挪了挪,吳晨便走過去把這一頭給完全展開了,果然見到東三省跟蒙古高原等地,從位置上看,貌似還有西伯利亞,只是他的地理也不算太好,所以不敢確認。

    真正讓他震撼的是,最上面靠著一邊的地方,居然有幾個大字,框在黑色線條的方框之中,仔細辨認,應該是“皇輿全圖”。

    《皇輿全圖》?!!!

    吳晨腦袋中嗡的一聲,只覺得兩個太陽穴跳得厲害,竟然是它!

    如果是別人,或許還不在意,甚至會覺得這事贗品!因為在史書上,從來就沒有過《皇輿全圖》,有的是《皇輿全覽圖》。

    《皇輿全覽圖》號稱“大清最精最全之地圖”,也是“中國自古以來最精最全之圖”,史料記載,改圖是由康熙大帝下令編繪,以天文觀測與星像三角測量方式進行,採用梯形投影法繪製,比例為四十萬分之一。地圖描繪範圍東北至庫頁島,東南至台灣,西至伊犁河,北至貝加爾湖,南至今海南島。

    一個公認的事實,就是該圖在中國地圖發展史上具有劃時代的意義,自清朝中葉至中華民國初年,國內外出版的各種天朝地圖,基本上都淵源於此圖。

    另外一個公認的事實,就是該圖繪於收復台灣跟平定準噶爾之後,參與人士有耶穌會的歐洲人士雷孝思、白晉、杜德美及中國學者何國棟、索柱、白映棠、貢額、明安圖以及欽天監的喇嘛楚兒沁藏布蘭木佔巴、理藩院主事勝住等十餘人。

    但是,在鬼谷會的《寶路》記載之中,卻有更早的版本,《皇輿全圖》,出自於周培公之手,於死前奉於康熙面前,這才有了後來的《皇輿全覽圖》。

    更為重要的是,《皇輿全覽圖》只是作為地圖,甚至有公開的版本,但是《皇輿全圖》顯然要神秘得多,《寶路》之中隱約提到,這地圖乃是周培公集合眾多神秘人士,秘密繪製,並非地圖那麼簡單,獻於康熙帝之後,便再未問世,從未有人見過。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 15:42
第380章 皇輿全圖(中)

    但是,這樣一張神秘巨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如果是仿製的,那仿製之人不單是知道有這麼一幅圖,而且還應該見過!

    吳晨輕輕的揉了揉太陽穴,在手臂的遮擋之下,雙眼快速的掃瞄了一遍,一層黃燦燦的光芒浮現出來,年代沒錯,看來這《皇輿全圖》極有可能就是周培公的真跡!

    “你沒事吧?!”孔四見他雙手扶頭,有些擔心。

    “沒事!”吳晨閉著眼睛,仰頭吸了幾口長氣,讓自己跳動的心稍顯平靜,在中年人看來,卻是以為他身體有些不適,眼巴巴的瞪著他,比孔四還顯得關心幾分。

    孔四見他模樣,也是緩緩的把圖給收了,擱在桌上,還空出一大截出來。

    “這位大哥,請問您貴姓?”吳晨緩了一緩,問了一個讓人匪夷所思的問題,直接就讓孔四跟那中年人有些石化。

    “嘿嘿,鄙姓周。”中年人雖然不知道他怎麼問起這個來,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答道。

    “哦,周大哥,我能問問,您這圖是哪裡得的嗎?”吳晨點了點頭,這就有點靠譜了,如此巨圖,不單是繪製有難度,要保存下來,難度更大。

    “祖上傳下來的!”中年人呵呵一笑,給了一個標準答案。

    “得了吧!個個都說是祖上傳下來的,就不能有點新鮮的?”孔四直接就給了他一個白眼,都混這行,誰不知道誰啊。

    “我這個真是祖上傳下來的!”中年人估計是被質疑多了,苦笑著搖了搖頭,也不跟他們急眼。

    “那你說說都是怎麼個傳下來了?”孔四打從心眼裡就不信,這畫雖說看起來不錯,不過清明山河圖,現在都滿大街了,其中也有可以看一眼的。

    “這個……我也是從我四叔那裡得來的……”中年人也知道傳承有序的重要,不過他也是在他四叔去世之後才拿到這幅畫的,自己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孔四直接就給了他一個萬惡的“呵呵”。

    其實他倒是錯怪了這個中年人,論起來,這周家之人還真是周培公之後,當年周培公在東北鬱鬱而終,有一支後人不忿皇帝的薄情,收拾細軟,遁往他鄉,帶走之物,其中就有這《皇輿全圖》的原稿,而周培公獻給康熙皇帝的,卻是他在最後時刻再次修訂的成稿,其中刪除了不少違禁之處,說起來,這被帶走的原稿倒是一手資料。

    後來,這一支後人輾轉多處,先在河南一帶隱姓埋名,客居他鄉,到了民國,生靈塗炭之時才回到了湖北荊門老鄉,而中年人這一支,則是到了這江州地界,在偏遠山區隱居了下來,直到天朝成立之後,才歸入當地的公社。

    因為長期獨居,這才能夠將這一副圖畫保存下來了,到了大動盪年代,已經歸入公社的周家,因為成分不明,再加上相傳家裡有上好古董,也是受到了清理,這一幅畫輾轉流傳,後來才重歸了他們周家,一隻保存在孤寡的四叔那裡,直到他去世,才被這中年人得到。

    當然,這些,他自己也不知道,吳晨跟孔四更是無從知曉,歷史上,也不知道有多少稀世珍品就這樣風大雨吹去,真正能夠傳承有序的,除了“在冊”,別無他途,如果沒有文字記載,哪怕就是零零散散的一些史料,只要能夠考證出來的便好,單純依靠口口相傳,極容易消散在漫漫的歷史大流之中。

    這種事情多了去,所以吳晨雖然見那中年人說不出怎麼個傳承,但心裡卻是信了幾分,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圖是真的老物件!

    “周大哥,您這個也不找人幫您鑑定鑑定?”另吳晨不解的是,這中年人既然有意出售,肯定不會是只有今天專在這裡等自己,在此之前,怎麼就沒有人收走呢?

    “呵呵,別提了,什麼狗屁專家!”

    吳晨不提還好,一提這事,那中年人便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吐槽。

    他也不是個食古不化之人,既然做了這一行,自然也會關注一些相關的節目,看多了,也想著找些專家幫自己給瞧瞧,這到底值不值錢,只是他也知道現在的所謂專家,大都不靠譜,也不敢輕易拿出來示人。

    直到有那麼一次,他看到某著名鑑寶欄目的海選公告,便興衝衝的去了海選現場,結果第一輪就被刷下來了,專家組裡負責現場鑑定的專家,直接就跟他說這是現在做舊的,當時就差點把他給氣吐血,他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傳下來的,好歹知道這畫至少年歲要比自己大。

    等他去理論的時候,那專家也不是蓋的,直接就指出了好幾點錯誤!最為致命的是這畫本身的材質就有問題,截面處做舊痕跡明顯!最後,那專家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還是給他開了個價,看在仿得不錯的份上,一萬塊,可以轉給他。

    一萬塊!當時中年人怒氣衝衝的就回來了,不過經過這件事情之後,他對這畫也就不那麼上心了,加上又佔地方,平時也不擱出來,要不是今天見吳晨他們像個大買家,還不知道要放在台下多久。

    原來如此!吳晨點了點頭,難怪這中年人一口咬定這是家傳的,卻隨隨便便的就放在這裡。不過他也注意到,中年人剛才說到了截面,這指的可是裁剪的平口,難道這畫裁剪過?

    他趕緊示意孔四幫忙,兩人又稍微鋪開了一小段,沿著兩個邊線仔細的查看起來!

    中年人見他們模樣,只想給自己兩個大嘴巴!都怪自己剛才說漏了嘴,這下倒好了,說不定生意要黃了。

    “咦,有點不對啊,木頭,你來看。”孔四在那一側很快就有了發現,原來圖不是完整的,而是被裁過,也就是說,是一張殘畫!

    而且,在裁剪的口子處,可以清楚的看到,這厚厚的畫紙竟然顏色不大一樣!前後露在外面的一層明顯要深得多,這是很明顯的做舊的手法,就是通過各種浸染,先把紙張給弄舊,呈現出這種黃褐色,但是因為時間較短的原因,這種方式無法使得紙張內裡也同樣被充分浸染,從而導致了顏色不均勻。

    他娘的,搞了半天,原來是一張做舊的殘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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