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我的女友是惡女 作者:海底漫步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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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ff95080 2019-4-25 21:51:3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3 152050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5-21 17:48
第309章 十全大補養神湯

  情人節一過,馬上就麵臨了突擊學力檢測,班裏的氣氛又微微緊張起來。

  不過說是突擊檢測,但現在一年級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很多名次卡在線上,進一步就享受小灶待遇,退一步就留在普通班級的學生格外努力,而北原秀次也相當認真——就算不提他想贏的問題,年級一位也給他帶來很多隱形的福利,他不想丟。

  20日早上,他按時起床卻沒有去刷【醫術】技能,而是提著素振棒去小道場裏把筋骨鬆了鬆,讓自己的精神狀態隨之進入了最飽滿的狀態。

  然後他早飯吃了個七分飽,隨即便帶上兩個女朋友趕往學校。

  公交車上,因為雪裏喜歡坐在最後排,他們通常也都一起往後坐——他們出發的較早,還不到上班人流高峰期,而公交車後麵比較顛,也沒人會和他們搶。

  冬美坐好了腦袋往車窗上一靠就要打瞌睡,北原秀次關心問道:“又睡晚了?”

  這天天早上是個蔫蘿卜頭也不是個辦法,怎麼給她把這毛病治過來呢?

  冬美輕輕哼了哼,算是應了一聲。她想二年級和北原秀次一個班,雖然成績不錯,但也很擔心給人擠掉了,結果昨晚雖然早睡了,但做了個夢夢到成績崩盤,硬生生給嚇醒了,爬起來看書又看到了兩點半才稍稍安心。

  不可不防的,萬一考試發揮失常了呢!隻要二十幾個人的樣子,一次考試成績波動個二三十名的很平常,萬一失手了就麻煩大了。

  雖然有機會可以靠以前的成績綜合計算增補進去,但怎麼也沒有直接拿到安心。

  冬美平時就有在車上打瞌睡的壞習慣,哼了兩哼就頭頂在車窗上睡著了,而這兩天天氣很冷,水池上都結了一層薄冰,算是名古屋一年最冷的時候了。

  北原秀次看了看她呼在車窗上的淺淺白霧,有些擔心她過會兒腦袋疼,伸手輕輕將她攬到了懷裏。

  平時也就算了,但今天還是能讓她舒服的補補覺,就讓她舒服的補補覺好了。

  冬美仰起小臉,眯著月牙眼兒望了他一下,不太高興的扭了扭小身子,小聲抱怨道:“鬆手,別人會看到的!”

  她不是排斥和北原秀次有親密接觸,那個早習慣了,隻是這公交車一路接著人路過私立大福學園,自然會有同校的學生上來,她可不想又讓人議論紛紛——現在傳言她搶了妹妹的男朋友,這已經夠讓她糟心了。

  北原秀次低頭微微一笑:“咱們要向雪裏學,管別人說什麼,求本心最重要。好了,乖乖的,別胡思亂想了,閉上眼好好睡一覺……”

  他伸手輕輕拍打著冬美的背,而冬美又掙紮了幾下,拿腦袋鑽了鑽他也就算了,慢慢小臉上的表情平靜下來,緊皺的眉頭也慢慢放鬆了,在他懷裏睡著了,很是安心香甜。

  北原秀次一視同仁,轉頭想看看雪裏困不困,但發現雪裏賊精神,在車上左顧右盼,一臉二哈版的帝王威嚴。

  北原秀次挑了挑眉也就不管她了——這二號女友精力不是一般的旺盛啊,雖然睡的也晚,但好像一沾枕頭就能睡死,直接進入深度睡眠,打雷都不醒,睡完起來就活蹦亂跳的,攔都攔不住的感覺。

  這兩個女朋友是雙胞胎,怎麼差別這麼大,真是人間奇跡。

  公交車一路搖晃著,慢悠悠到了站,而北原秀次把睡意朦朧的冬美叫了起來,領著她下了車,然後在站牌那兒彎腰給她整理整理了領子,又把圍巾給她圍嚴實了,再看了看她的小手,問道:“手套呢?”

  “明心見我”後,他已經不管別人怎麼看了——別人的詫異目光怎麼比得上照顧好女朋友重要?

  做人當如劍,直指心中想。

  冬美和雪裏一天生日,他除了親手做了一桌好菜,烤了一個三層大蛋糕外,還一人送了一副精致的手套,而這兩天天氣突然降溫,要去學校還要走一小會兒,這剛睡醒要特別注意保暖,以防傷風感冒,感覺正是用的時候。

  冬美還在迷糊呢,呆呆的仰起小臉看了看他,搖了搖頭清醒了一點,看他一臉關切,眼睛直盯著自己,腦袋不由自主又開始左右亂擺,小臉微紅,不太敢正眼看他——這小子最近特別關心自己,明明自己還不是他的正式女友,他卻好像拿自己當正式女友對待了,也不知道是吃錯什麼藥了。

  不過她心裏感覺很好,很聽話的從書包裏掏出了黑色的手套戴上了,還特意舉到北原秀次眼前給他看了一眼。

  北原秀次掃了一眼,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有個逗逗的女友就夠了,這還要來兩個嗎?你這是早上睡傻了?!

  冬美看他一臉驚訝,也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直接愣了……

  她舉著一對小手,一隻小手上套了一隻家裏穿的日常黑色短襪,而她這會兒腦瓜子不太清醒,本能還懷疑自己看花了眼,輕輕憑空抓了幾把,讓襪子頭一翹一翹的。

  怎麼回事,自己怎麼會戴著襪子?

  她手上套著襪子在那裏撓空氣,一臉呆呆的表情有點可愛,但北原秀次隻覺得腦殼疼,而雪裏好奇的湊了過來看了看,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白色螃蟹夾子手套……姐姐的手套好別致啊,沒有大拇指,原來和自己的不一樣嗎?

  北原秀次歎了口氣,直接把冬美手上的襪子揪了下來,團了團塞進了自己口袋,然後把自己的手套給她戴上了,無奈道:“用我的吧!”

  冬美歪著頭看地麵,雖然沒拒絕但突然很煩躁:“早上走的急,裝錯了。”

  “沒關係!”北原秀次帶著她往前走,“你隻是排名好壞的問題,放寬心,肯定能進的,別緊張。”

  依北原秀次的看法,別看冬美日常爆炸,不是狂暴了就是擰成了根小麻花,但她心理素質其實不行,上下起伏很大,硬起來時,頭是真的鐵,軟起來時,轉眼就能哭成淚人。

  她其實越到重要關頭越容易慌,平時看不太出來的。

  “我不是緊張,就是早上拿錯了。”冬美又很不高興的嘟囔了一句,但她仔細回憶了一下,早上好像確實有點精力不集中,都不記得怎麼把抽屜裏的襪子裝進了書包——應該拿手套才對的。

  她嘟嘟囔囔的跟著北原秀次往學園走去,表示自己根本沒緊張,就是睡眠不足,自己並不是在擔心些什麼,而北原秀次也隨口附和幾句,盡量讓她多說說話,好讓她清醒清醒,但另一邊雪裏戴著手套握拳猛然一擊,打得空氣炸裂一聲悶響……

  她是對考試無所謂的,就等著考完了挨打了,一包歡樂,無所畏懼。

  北原秀次看看那邊那個自得其樂的,再看看這邊這個低頭搭拉尾巴不高興的,微微搖了搖頭——那個心態太放鬆,這個心態太緊張,這兩個女朋友要是能拚成一個就好了。

  不過進了考場他就把這些雜念先丟到了一邊,專心考試,而這次學力檢測題很難,有點類似日本高考那種模式,隻是考點範圍縮在了一年級範圍,少量涉及二年級的內容——沒學也考了。

  同時這次校內選拔考試,題量大時間緊湊,根本不給喘息之機,就是要看學生的潛力值。北原秀次考了一場又一場,中午吃飯時也在養神,根本沒什麼感覺就到了下午五點……

  考完了他又帶著兩個女朋友回了家,也沒問她們考的如何,衝了個澡就去做晚飯了,而冬美在公共活動室裏一臉黑雲,細細翻著書對答案,估算自己的名次和分數。

  考的時候她感覺很糟糕,卷子都沒做完,好像要跪。

  她還沒估算完呢,鈴木乃希半死不活的進來了,一聲不吭就鑽進了被爐,閉上眼就要睡覺。

  冬美怒瞪了她一眼,這廢物食客,整天除了吃就是睡,這裏是你家嗎?

  她現在心情很差,沉不住氣,特別急於知道自己的分數——其實校內測試,明天就能知道了,但她等不了——她在被爐裏伸腿想蹬一下鈴木乃希的屁股,但她家人太多,被爐是加長版的,她腿又太短,蹬了一下沒夠著,幹脆歪倒在地,大半個身子也進去了,這才勉強夠到鈴木乃希的屁股,一邊蹬一邊暴躁道:“臭屁精,起來和我對答案。”

  “矮冬瓜,我現在有事,你走開!別沒事找事讓我修理你!”鈴木乃希一動不動,側身像死屍一樣,但語氣極度不友好。

  “你能有什麼事?快起來!”

  “我需要讓腦脊液滋潤大腦裏的每一個細胞,清除這一天高速運轉所產生的新陳代謝產物!”

  冬美愣了一下,這句話她聽進耳朵裏了,但不知道什麼意思,怒道:“說人話!”

  “你這弱智矮冬瓜,高級語言聽不懂嗎?就是睡覺,你別吵我!”鈴木乃希考了一天腦袋疼,現在除了睡覺吃飯,別的任何事也不想幹。

  “混蛋,你天天在這裏吃白食,拿這裏當旅館,必須幹活,起來和我對答案!”

  “我就不起,有本事你打我啊!”

…………

  北原秀次正熬湯呢,準備給辛苦了一天的兩個女友及鈴木妖精滋補一下。

  小蘿卜頭看起來心情很糟,要養養神靜靜心;雪裏明天會挨打,需要提前補一補;鈴木妖精身體嬌氣的要命,考了一天八成快死了,需要吊住那口氣。

  他正廚藝全開,要熬一鍋十全大補養神湯,但春菜跑來了,靜靜向他報告道:“歐尼桑,您先去活動室勸一勸吧,大姐快把鈴木姐姐的裙子扒下來了。”

  她雖然向著冬美,但覺得不太合適,隻能跑來找北原秀次了——主要是眼下冬美占著上風,要是鈴木乃希快把冬美的裙子扒下來了,她早上去按住鈴木乃希讓冬美下毒手了。

  北原秀次訝然回頭,接著胸口發悶,一口老血哽在了喉頭。

  我也累了一天了,還在這裏想著幫你們補一補,結果你們這倆貨又在鬧事?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5-21 17:50
第310章 小小一隻女朋友

  北原秀次帶上春菜就要趕去製止兩個問題少女,但走了兩步,他突然步子一頓,轉頭向春菜問道:“她們確實是在打鬧嗎?”

  他突然想起來了,冬美和鈴木乃希好像有一腿,那現在不是在搞姬吧?她們在搞姬,春菜年紀還小,所以誤認為是在打鬧吵架?會不會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打架,而是妖精打架?

  春菜靜靜道:“歐尼桑,吵的很厲害。”

  北原秀次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要是真吵起來了的話,她們感情一直不錯,這突然發生了衝突,不是因為感情糾紛吧?

  鈴木認為冬美給她戴了綠帽子?背叛了她們間的姬友關係?

  他帶著春菜到了公共活動室門口,果然聽到裏麵隱隱傳出激烈的爭吵聲——

  “以前看你是個病鬼一直讓著你,真當我怕你了?找你幫個忙還要發脾氣……裙子是我洗的,你不幫我也別想我幫你,給我脫下來!”

  “矮冬瓜,我又沒讓你洗,是你自己多事!給我住手,再不住手我真生氣了!我擦破一點皮,賣了你家你也賠不起……”

  “你這臭屁精裝什麼有錢大小姐,把打的白條先還上再裝!”

  “你給我鬆手……”

  北原秀次聽了一耳朵,覺得應該不是在搞姬,但也不敢直接闖進去,萬一裏麵有個光著屁股的就完蛋了,隻能用力砸了一下拉門框:“你們別鬧了!”

  室內馬上一靜,接著北原秀次又等了等這才拉開門進去,環視室內,隻見鈴木乃希麵色潮紅的坐在被爐裏,臉上薄有慍怒,而冬美抱胸坐在她不遠處,嘟著嘴低頭望著地麵,小臉發黑,明顯極不高興。

  今天的學力測試相當於一次簡略版的高考,還是濃縮成一天進行的,身體累不累先不說,精神上的疲憊感已經十足十,北原秀次也是感覺心中頗有些浮躁,但他天生自製力比較好,倒也勉強能壓得住火氣,忍耐著問道:“你們兩個怎麼回事?”

  鈴木乃希這會兒笑不出來了,當先告狀:“我頭疼,想躺一躺,她先惹我的!”

  冬美沒吭聲,眼睛看著地麵,撅著的小嘴能掛油瓶,腦袋左右擺動——她從來是存不住火氣的,有火就要發,還特別喜歡遷怒於別人,但火發完了人就好點了,又開始後悔。

  依北原秀次的看法,懷疑她是先天手少陽、足陽明兩經有問題,算是內分泌失調的內在表現,所以她才肝火極旺、胃虛腸輕,而且長的特別矮小……要正常發育的話,她身高應該和雪裏一樣,至少不會懸殊到相差三十多公分。

  冬美不說話就是明顯理虧,還不肯向鈴木乃希道歉,北原秀次想了想,對鈴木乃希說道:“她可能是太累了心情不好,抱歉了,鈴木。你好好休息,她不會再吵你了。”

  鈴木乃希微微驚訝,這家裏是日常吵鬧的,一天打三次是少的,而北原秀次一直公平公正,誰沒道理鎮壓誰,這次明顯是冬美不對,至少應該教訓她幾句,然後將她趕回房間反省,但……怎麼成了替她道歉?

  不是還沒到正式女友的地步嗎?

  北原秀次又轉頭望向冬美,打算勸她回房間裏好好睡一覺,但看她一隻小手正用力按壓著左上腹處,不由自主就過去柔聲問道:“胃又不舒服嗎?”

  冬美輕輕吸了吸鼻子,也不看他,隻是望著地麵點了點小腦袋。

  北原秀次馬上握住她的手腕發動【望聞問切】一試,發現她又有點輕微胃痙攣了,不由趕緊回頭對春菜道:“春菜,去盛碗熱湯來。”

  春菜也正擔心呢,聞聲趕緊就小跑著去了,而北原秀次輕輕幫冬美按壓著穴位止痛,心裏有些發愁——應該是焦慮過度、壓力太大造成的,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小的不算,以前考試沒考好,給氣的胃疼,躺在動物飼養區拿屁股對著自己,差點進了醫院,結果這次成績還沒發呢,又開始疼了,這要真到了決定人生層次的高考,那不得考場上就犯了病?

  真那樣了,那還考個什麼勁兒,直接就跪了。

  這胃病也不可小視,算是個大隱患,【醫術】技能得想個辦法提高一些刷經驗的效率了,現在拿那個針灸銅人紮來紮去的,不但沒多少經驗,相反還越來越少了,進度比預計中的落後了一大截,也許是融合的技法太多的原因,越到臨門一腳時越費勁兒——幫人治病應該是最快的辦法了,但這上哪兒去找那麼一大票病人?

  他略想了想的工夫,春菜就端著湯碗跑回來了,而北原秀次也不避嫌了,輕輕把冬美半擁在懷裏,拿著湯勺舀了湯,輕輕吹了吹,沾唇試了試溫度就向冬美嘴邊喂去。

  冬美仰起小臉看了看他,見他表情很自然,也就伸出一隻小手輕抓著他胸前的衣服,伸著小嘴很老實的去吸溜勺子裏的湯水……

  這家夥真挺會疼人的,以後自己也得對他再好點了。

  鈴木乃希在旁邊看著看著,慢慢細細的眼兒竟然睜圓了——這什麼情況?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她無理取鬧還要受優待嗎?

  還能這麼偏心眼兒嗎?這心髒長到胳肢窩去了吧?

  冬美喝了兩口熱湯,胃裏舒緩了好多,忍不住又仰臉看了看北原秀次,隻看他眉眼舒展,眼神關切,一臉寵溺,突然害羞起來,在他懷裏左右微微的轉動腦袋,不敢再看他了,而北原秀次以為她覺得不舒服,又把手臂緊了緊——好小的一隻女朋友——然後繼續慢慢喂湯,十分專注,同時問道:“感覺好點了嗎?”

  冬美輕若蚊蟻般哼了一聲,表示自己已經好多了。

  “湯的味道怎麼樣?”

  冬美猶豫了一下:“馬馬虎虎吧……還是挺合口味的。”

  “那就好,多喝一點,以後我每天煮一點養胃去火的湯給你。”

  “也……也不用那麼麻煩,你也挺累的,平時有時間還是多休息比較好,不用太在乎我。”

  “不麻煩,順手的事。來,張嘴……”

  北原秀次清心寡欲兩輩子,這一但心意堅定了,那真是老房子著火,天降暴雨三天三夜都撲不滅的那種——自己的女朋友不好好寵著疼著,指望別人嗎?管別人看得慣看不慣,肉不肉麻的,千萬可別失去了再懊悔,做人不能那樣的。

  鈴木乃希眼睜睜看著他們公然秀恩愛,感愛心靈上受到了一萬點暴擊,眼睛都血紅血紅的了——她就希望有個人能為她這麼無條件付出,好好寵著她,疼著她,讓她成為一個世界的中心,結果真找到那個人了,結果付出的對象不是自己,這真是……

  她心髒疼,連忙服了一粒速效救心丸,但還是疼,連忙又服了一粒速效救心丸,但還是覺得心裏憋屈——我都為你改變自己了,在你麵前多乖啊,怎麼也得比矮冬瓜強二百六十五倍吧?你是真的瞎啊!

  她憋屈道:“我也頭疼。”

  北原秀次回過神來,輕輕拿手絹幫冬美溫柔的蘸了蘸唇角,這才回過頭去看了看鈴木乃希,發現她腮上雖有紅暈,但不是健康的那種紅暈——對了,還有這個病貓,差點把她忘了。

  他連忙道:“春菜,給你鈴木姐姐也盛碗湯。”

  春菜靜靜應了一聲,剛轉身雪裏就聞著味兒跑來了:“好香啊,開飯怎麼不叫我?”

  今天考了一天試,沒社團活動,雪裏的補習也取消了,她回來就帶著秋太郎、夏織夏紗和八狸在後院玩——她考了一天試其實屁事沒有,等於睡了大半天,但給她補習的三個腦袋都木了,所以饒她一天,算是放假。

  北原秀次又連忙道:“給你二姐也盛碗湯……大碗的,湯底厚一些。”

  春菜去了,雪裏樂嗬嗬坐到了鈴木乃希身邊,把腳丫子墊在屁股底下老老實實等著,很是期待。

  很快湯來了,春菜還給雪裏帶了一大塊蒸餅,而雪裏精神一振,直接雙手一拍:“我開動了……”

  接著她也不管燙不燙的,撈了一勺湯底就塞進了嘴裏,又咬了一大口蒸餅,樂得連連點頭:“好吃,好吃!”

  北原秀次做事有始有終,還在繼續給冬美喂呢,而他的懷抱讓冬美覺得特別溫暖,雖然很不好意思,但也沒鬧別扭非要自己坐著——有個人可以依賴的感覺就是好,無論是疼了累了,都有人主動願意幫你分擔一下,哪怕是少少的一絲,也會讓人心中柔軟成泥。

  她很喜歡這種感覺,火氣全消,焦慮全無,胃也不疼了,隻是安安靜靜的喝著湯,而北原秀次喂著她,又轉頭看看雪裏——不能厚此薄彼,兩個女朋友都要照顧好。

  但他看了雪裏一眼,見她“吧唧吧唧”吃的正香,搖頭晃腦自得其樂,實在是沒有可以照顧和關心的地方——這女朋友能吃能喝,比自己都壯,鐵打的身子鋼打的胃,又根本沒多少煩心事,這真是很難關心啊!

  他隻好又調回頭來照顧冬美,而鈴木乃希看了看紅黑色的漆器湯碗,再看看北原秀次,發現他根本沒看自己,不由鬱悶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就往嘴邊送去,但湯太熱了,剛沾唇就燙的她一哆嗦,頓時心中更鬱悶了……為什麼你不管管我呢?

  我也頭疼啊!

  她想了想,舀了一勺送到雪裏嘴邊,幽怨請求道:“雪裏,幫我……”

  但她的話還沒說完,雪裏就嘴一伸,“滋溜”一下就把湯吸走了,還含糊道:“乃希你自己喝,不用管我,我有我有!不過這湯真香啊,龍肝鳳髓,雞飛狗跳……好吃好吃!”

  鈴木乃希收回了空勺子,愣了一會兒,又轉頭看向冬美和北原秀次一會兒——不行,計劃得加快部署了!

  那瞎眼北原需要和矮冬瓜一起經營居酒屋賺錢生活,整日在一起互相扶持,所以才這麼親近,感情日深。

  那麼如果自己再給瞎眼北原找一條生財之路,比如一起開酒造,安芸家管理生產,他掌握工序配方,自己營銷打開市場,同樣可以讓他合情合理的弄到錢,那自己起碼可以和矮冬瓜平分秋色!

  至少不能落到她在被關心,自己卻被丟在一邊沒人理的境地!

  天上不會掉餡餅的,事在人為!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5-22 21:51
第311章 東部聯合銀行

  2月21日,雨加雪,私立大福學園一大早就公布了突擊學力測試的成績。

  北原秀次仍然保持一位,以壓倒性優勢進入小灶班;

  鈴木乃希在考試最後一科時,身體支撐不住了,犯了迷糊,卷子沒做完,但就算如此她仍然以微弱優勢壓製了第三名,位列第二,緊隨北原秀次身後入班。

  冬美發揮略有失常,排名大跌,落到了十五位上,小臉當場發黑,但達成了進入新編組班級的目的,感覺勉強也能接受……

  雪裏在考試中創造了一門新語言;改變了日本史,幹涉了世界史,殺了羅馬皇帝;重設了當前日本政治構架,顛覆了當前日本政府;違背了物理規則,改變了萬有引力;合成了數十種新化合物;打破了動植物間的界限;重新定義了細胞概念,創造了一種非炭基有智慧有腿但不能移動的新物種,最後還給太陽係增加了兩顆新行星以及去仙女座晃了一圈——她幾乎無所不能,但最後留在H班沒動彈。

  式島律拿到了六十六位的曆史最好成績,但臉色蒼白,十分沮喪——這排名去不了新班,依舊留在了B班。

  內田雄馬中規中矩,略有進步,拿到了一百九十九位。當然更沒戲,不過他不在乎。

  北原秀次告別了十分傷感,眼圈都有些發紅的式島律,又“依依惜別”了賤友內田雄馬,然後在全班女生惋惜、遺憾的目光中,拍拍屁股去典禮堂報道了——北原秀次會換班女生心中都有數,沒多少傷感,隻是覺得以後看豬走路也不方便了。

  私立大福學園的一年級特編班隻有三十幾個人,北原秀次到達禮堂的時間略晚,發現人已經基本到齊了,而冬美和鈴木乃希已經給他占了位子,就在兩個人中間。

  北原秀次過去坐下了,而學校對新編組的精英班級很重視,畢竟是要幫學校闖出名號,讓學園也成為名校的第一批尖兵,必須要好好對待。

  理事長親自出麵,發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講話,許下了重賞,最後才笑著通知道:“明天開始,大家進行為期一個月的特殊修學旅行,現在大家可以回去準備了。”

  全體學生一愣,而北原秀次也沒想到時間會這麼長,默算了算,這是把從現在到春假整個兒吞了,回來就是二年級了,頓時微微有些不滿——不是要開小灶嗎?怎麼出去旅行這麼久時間?本末倒置?這理事長的腦袋是給驢踢了麼?

  不過他沉得住氣,倒沒當出頭鳥,果然馬上有人舉手問道:“理事長,可以不去嗎?”

  “原則上是不可以的。”

  “那是去哪裏?”另一個人問道。

  理事長是個胖老頭,很淡然地微笑道:“去東部聯合銀行實習。”

  東部聯合銀行?北原秀次對這些不太熟,轉頭望向鈴木乃希,而鈴木乃希輕笑道:“在東京都。”

  會場內有些微微騷動,在場的人大部分都不想去,但還沒來得及抗議,理事長就又說了幾句相關事項便再次宣布解散,直接領著一幫理事、教師走了,而這幫學生算是今天放假,回家收拾行李,明天到學校裏來集合出發,直接前往東京。

  眾人無奈,隻能四散。北原秀次他們一起往校門口走,而冬美有些困惑地問道:“不是去旅行,是去銀行實習嗎?咱們才一年級……”

  她搞不清學校理事長是怎麼想的。去開開眼界是挺好,但現在不是應該以學業為重嗎?

  鈴木乃希看了她一眼,譏笑道:“現在是大學畢業季,也是招聘季,學校要帶你們去看看找工作有多難,讓你們回來一門心思奔著名校去……你真是夠傻的,矮冬瓜。”

  北原秀次也是這麼想的,而鈴木乃希嘴裏沒停,“別人催著學哪有你們自己想學好,你們這批人家庭條件都不太好,順便也讓你們去開開眼界,看看精英階層的工作環境、薪水、福利條件和社會地位,讓你們這些窮鬼眼饞一下……”

  她說著說著覺著不對,住口不說了,不過白了北原秀次一眼也沒道歉——她剛才的話把北原秀次也捎進去了,但她心裏還是有怨氣,近期不再打算再對北原秀次太熱乎了。

  我都叫你北原老爺了,多乖巧啊,我頭疼你都不管我?你是不是人?

  北原秀次也沒在意,這鈴木妖精嘴裏就沒幾句好話,而且她說的對。

  新編組的班級裏全是以前各班的優等生,大多都是剛開學時私立大福學園事務部天南海北從各地挖來的……能被挖的,家庭條件都不是特別好,不然也不會為了免費上學就跑到外地來,基本和原主一個情況。

  冬美就算是他們這些人中家庭條件較好的了,不過她的主要目的是能帶著雪裏一起上一所還算不錯的高校,畢竟雪裏自己考不上,頂多也就是去公立高校混日子,搞不好混個一年半載的,就真當上混混老大了——冬美有好事都想著雪裏,也不怪雪裏有好吃的飯了,也惦記著帶著她一起去吃。

  雙胞胎就是雙胞胎,感情沒得說。

  學校的用意目前來看,確實是挺好的,這麼弄著一幫高校生去大銀行——日本大銀行永遠是精英的首選,公務員也得往後排——去大銀行待上一個月,體驗一下生活,特別還是家庭條件普通不好的情況下,回來八成集體眼紅,別說想去玩了,學校搞不好還得控製著別讓這幫學生過勞死了。

  但這去一個月也太久了!

  現在離放春假還有一個多星期,而春假兩個星期多,把時間全填進這種激勵活動中,值不值呢?特別是在學校已經鐵了心要弄自己這些人去的情況下……

  這不去理由也不太好找。免費的,不能拿家裏沒錢當借口;說打工賺生活費吧,去實習好像有薪水……不提銀行那邊,學園本身就不差錢,為了新生學園拚個名氣出來,為了提高學生考名校的動力,應該不差這三瓜兩棗的。

  再說了,當學生起碼該有個學生樣子,學校安排的正經活動也不參加,似乎也不太好。

  北原秀次想了想,轉頭向鈴木乃希問道:“聽你的意思,你不打算去?”

  鈴木乃希微微一笑:“我家有銀行。”

  還是你牛氣……北原秀次無話可說了,更沒問她打算怎麼請假,又轉頭向冬美問道:“你想去嗎?”

  冬美剛被鈴木乃希堵了兩句半,正拿眼瞪她呢,聽北原秀次這麼問,猶豫道:“有點想,但家裏……”

  她的理想就是進大銀行大商社當白骨精,也就是鈴木乃希嘴裏的“苦力”。日本財團一般都是“工廠——銀行——商社”三位一體戰略,進了大銀行就等於進了大財團了,隻要本身有能力有機緣,可以跨越階層甚至魚躍龍門,至少終身收入較高且穩定問題不大。

  她有這理想,當然有點想去看看大銀行裏什麼樣的,有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好,隻是家裏還有一幫鹹蛋弟妹,她一兩天的都不敢跑遠了,更別說跑出去一個月了。

  而且也嚴重影響家裏的收入——北原秀次提刀前麵瘋狂宰客,她在後麵提供全力支援,這兩個人都走了,純味屋直接關門大吉。

  北原秀次考慮了一下這確實是個問題,但鈴木乃希輕笑道:“我覺得你們去看看也挺好……”

  冬美她不管,愛去不去,但她希望北原秀次去——世界好大的,你小子去看看精英生活是什麼樣兒的,那就不會神經病一樣守著福澤家的這個小破店了。

  萬一要是很喜歡銀行的工作,那……我家剛好有銀行啊,要不要來和我聯手打敗我老爹,將來一起管理大銀行?我出主意你執行,咱們倆個是絕配嘛!

  她心裏轉著小心思,繼續鼓動道:“我也是剛好有事,不然就陪你們一起去了,但現在我反正去不了,那你們去了家裏我來看著好了……剛好我也幹點兒事,省著有人整天說我吃白食。”

  “你不是在吃白食難道付錢了?”冬美馬上回了一句嘴。

  “我還給你那破店充當保護傘呢,我問你要錢了嗎?”

  “那是以前的約定!”

  “約定裏也沒說我不能打白條!”鈴木乃希反正是不吃虧的性子,她不是沒錢,就是故意不想給冬美。

  “好了,你們別吵,有話好好說!”北原秀次隔開她倆,他覺得鈴木乃希混點吃喝無所謂,她那貓舔一樣的飯量,雪裏嘴角掉出來的那點就夠喂她的了,根本沒必要計較。

  冬美看他的麵子不再翻老帳,隻是沒好氣的對鈴木乃希道:“你看家有什麼用,你又當不了廚子。”

  “那讓春菜來幹好了。”鈴木乃希很無所謂,隻要店別倒閉了,她才不管經營好壞。

  冬美又轉頭向北原秀次問道:“春菜能行嗎?”

  她確實有點想去,但十分不放心家裏,而北原秀次望著她眼神柔和下來——她明明可以自由飛翔,但卻一直拖著弟妹,這猛然看起來沒什麼,但實際上很了不起。

  誰不想自由自在呢?誰願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時,偏偏顧慮重重呢?有些人打遊戲被打擾了都一肚子火……

  他認真想了想:“春菜還略差了一點,但維持一下基本生意應該沒問題,顧客不會誇好,但也不會太失望……貼個通告在門外,顧客想來吃就來吃,不想吃可以換別家的,也算是給春菜一個曆練的機會。”

  他覺得這主意行,畢竟這店他早晚要交給春菜,有機會讓她先練練也不錯。

  至於春菜打工年紀不夠,算是違法的事……春菜平時跟在他屁股後麵不要緊,算是幫家裏忙有個遮掩,但當了臨時大將那就不太好解釋了,有可能被有心人做文章了。不過應該也沒事,鈴木乃希這家夥現在大事辦不了,但違法用工這點小事,她應該能應付得來。

  鈴木乃希眼睛轉了轉,又笑著補充道:“我會再雇兩個高校生臨時打雜,人手不會缺。”她不想她把福澤家當安樂窩的事暴露了,不然就直接從家裏調兩個傭人廚子來了。

  北原秀次點了點頭,直接下了決斷:“那我和冬美去看看,家裏拜托你了,鈴木。”其實他也有點想去看看日本大銀行裏麵是什麼樣兒的,上輩子他的打工經曆最高幹到了炸雞店,這輩子幹到了居酒屋大將,層次說起來那真的不太高,對於日本精英階層的工作場所、日常活動其實也有點兒好奇心。

  有機會開拓一下眼界,為將來早做圖謀真不是壞事兒——學校確實有心了,也不知道怎麼勾搭上的東部聯合銀行,回去得上網查查這東聯是什麼情況,提前做做功課。

  鈴木乃希俏皮一笑:“OK,家裏交給我好了,保證不出問題!”

  北原秀次看了她一眼,決定以後每天打春菜電話問下情況,不行自己就提前回來——主要是鈴木乃希有撒謊前科,信用度在他眼裏相對較低。

  不過他嘴上還是笑道:“那麻煩你了!”接著又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你說你有事,是要幹什麼?”

  這妖精必須防一手,不盯緊了總想搞事。

  “棒球部新賽季報名的事兒啊!雪裏要參加,報名肯定有點麻煩,我打算親自去關西拜訪一些外婆的老朋友,他們對甲子園多多少少都有點些影響能力……放心,我當天去當天回來,不會誤了家裏的事,反正也就一個多小時的路。”

  要幹這個啊,那北原秀次沒什麼意見,她愛玩就玩唄,反正平時也是在家裏睡大覺。

  鈴木乃希看了看他,又笑問道:“對了,我需要一些好酒當伴手禮,店裏的酒好像不錯,我能用幾瓶嗎?我會付錢,別擔心,不打白條。”

  她後半句是對冬美說的,但北原秀次接口道:“不用付錢,你拿著用就行。”

  勉強也算正事,還事關雪裏,自己這邊出幾瓶酒也應該,不必太小家子氣。

  鈴木乃希連連點頭,笑吟吟說道:“那我隨便拿了!”

  “隨便拿吧!”

  “好吧,你們抓緊收拾行李,時間還是挺緊的!”鈴木乃希低了頭,以免北原秀次這心細的家夥發現她眼中的濃濃笑意。

  不錯,等矮冬瓜和瞎眼北原走了,家裏就自己說了算了!到時就把倉庫裏的酒刨出來,順路帶去關西多找幾個人鑒定一下,畢竟現在就安芸英助一個人覺得好不一定靠譜,而要是順利,等一個月後瞎眼北原回來,酒造怕也建好了……

  完美!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5-22 21:55
第312章 你的禮貌到哪裏去了?

  和中國相同,日本大學生也不是畢業了才開始找工作。

  如果沒有進一步求學的,像是讀研究生之類的,那一般從大三結束後的暑假就得開始準備找工作了,參加各種“就職課”,聯係本校前輩請教就職經驗,買各種參考書、複習資料準備應對招聘時的筆試和麵試。

  而且日本大學的畢業式普遍是在三月末,若是在此之前找工作,那身份是“新卒”,受到普遍歡迎,但畢業後了再找工作,身份就成了“既卒”,選擇麵猛然就狹窄了很多——學生需要在畢業前就找好工作,拿到“內定”,如果拿不到就代表就職失敗了,可以向學校申請延後半年或一年的再畢業。

  這點和中國不同,中國和“新卒”相對應的應屆畢業生,時效要長很多,畢業了起碼還能頂一年。

  就職過程相當繁瑣——

  首先從參加說明會開始,也就是企業公司為學生介紹公司背景、企業文化、部門構成、主要業務等等。

  等學生們選好了心儀的公司後,就可以投簡曆了。

  從網上下載簡曆,除了普遍都要填的個人信息和履曆外,一般還有一些特別問題,比如“求職動機”、“從業目標”、“學生時代最努力的一件事”、“對該行業最想改變的是什麼”之類——不能瞎填的,比如想進入某出版社,該出版社留個“本社出版的書都讀過哪些”的問題,而求職者在網上查查,簡曆上洋洋灑灑寫上一大堆,自以為聰明,但等麵試時被問上一句“請談談對《XXX》的看法”時,當即傻眼,馬上被刷。

  連誠實都做不到,何談忠誠?

  簡曆過關後,就是筆試了。

  網上先考一輪,或者提供TC(能力測試中心)考試成績——這個是日本考試中心直接發給企業的——然後通過了再去公司筆試基本能力一輪,專業能力一輪……

  筆試成績通過了後,進入小組討論選撥,也就是幾個人一組,圍繞一個某個題目進行討論,各抒己見後得出結論或是解決問題——公司派員旁觀,基本隻記錄不吭聲,研究一下求職人員的團隊適應性、有無領導才能以及脾氣性格之類的。

  分組討論通過後,最後才進入麵試環節——初麵一對多,二麵一對一,三麵多對一……

  當然,各公司依據本身情況,順序上會略有差別或是增減,但基本套路便是如此了——公司越大越嚴格,要是打算去搬磚或是進黑心公司就無所謂了,不過花了大錢念完了大學,甚至是借了助學貸款念完了大學,誰打算去打零工一個月賺十幾萬円?那麼不是傻麼……

  求職這件事很嚴肅,在日本這其實是另一次高考,也會影響終身命運,不得不重視——日本大公司喜歡終身製雇員,對忠誠度要求很高,甚至隨意跳槽都算是汙點,工作會越找越差勁,所以進入某間公司後,不是熬不下去了是不太好隨便換的。

  特別是剛入職就辭職更是大忌中的大忌,那再找工作時下一家公司就得問問了——我們花三四個月的時間考察你,你會不會幹上兩天又走人了?不給公司創造利潤,那公司投入的成本怎麼辦?風險太大,不要不要!

  所以,真就職了,就算不滿意一時半會兒也難走,必須好好選。

  而這一套就職程序下來,每個環節中間都略有間隔,大約會耗時三個月甚至半年,而私立大福學園搞的“特殊修業旅行”就是派學生們去看這個的。

  感受一下求職之難,職場競爭之激烈,了解一下日本特殊的學曆崇拜所形成的透明天花板,然後回來積極主動的學習,效率大增,奔著名校就一路狂奔。

  大巴車上帶隊的教師娓娓道來,而北原秀次和冬美都聽的很認真——他們兩個也都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東西,冬美心生向往,而北原秀次聽了也感覺漲了見識。

  他對未來的道路還沒有選擇好,聽聽真沒壞處,就算將來想自主創業的話,他也得招兵買馬,知道這些總比不知道要強。

  教師的介紹告一段落後,車內一時安靜了下來。北原秀次想了一會兒修學旅行的事兒,又望了一眼車窗外,發現富士山若隱若現,白雪昭昭,玉冠戴頂,似乎快到東京了……

  冬美坐在靠車窗的位子那,注意到了他的失神,小聲問道:“你在擔心家裏嗎?”

  北原秀次回了神,笑道:“沒有,我在想馬上要到東京了,要不要抽時間去看看陽子。”

  他私下裏吩咐春菜了,要是鈴木那妖精玩忽職守或是企圖搞事,馬上給他打電話,他三個小時就跑回去收拾她,所以完全不擔心家裏,反到是想到了在東京生活的陽子——在世田穀區,大巴車會路過,雙方這是越離越近了,但馬上又會越離越遠。

  “陽子醬嗎?想去就去好了,約她一起吃個飯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冬美不明白北原秀次在猶豫什麼,他們這是去修學旅行,又不是去勞改,一整天的時間不好說,但想來抽個兩三小時的時間肯定沒問題。

  北原秀次輕笑道:“到時看看吧!”

  他以前很不舍的陽子被接走,當時還動了點兒私心,想直接夾著陽子跑路——做人論跡不論心,論心天下無完人,人有點私心也正常——但最終他還是將陽子交給神樂家了,而很幸運的是,陽子似乎在神樂家過的還不錯。

  如果陽子身陷水深火熱之中,他當然義不容辭,手段盡出拚死一搏也得把陽子再搶回來,但現在她過的很幸福……這還有必要去打擾她的生活嗎?

  畢竟她十歲以前過的很差勁,自己出現會不會讓她又記起那些不好的回憶,記起她是小野陽子,是個私生女,而不是始終都是神樂陽子那種理直氣壯的千金大小姐。

  畢竟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啊……

  冬美還是有點困惑,剛要再問問就聽斜後方傳來一聲訓斥:“北原,福澤,安靜點,不要不守禮儀打擾大家休息,給咱們劍道部丟臉!”

  北原秀次眉頭輕皺,馬上回頭望了一眼。

  這次特殊修學旅行不隻是北原秀次他們這個新編組的班級來了,還有二年級的一幫人,其中就有他以前在劍道部的“前輩”,奪玉龍旗時的“隊友兼主將”小由紀夫——大概學園覺得的機會難得,想把二年級學力比較高的一批也送去激勵一下。

  而在去九州參加玉龍旗比賽時,北原秀次就和這小由紀夫起過小摩擦,但回了學校後他沒再去過劍道部,雙方年級也不同,兩個人幾乎碰不到麵,他都把這事兒忘了,沒想到這會兒又冒出來了。

  他也不知道小由紀夫哪來的那麼大脾氣總針對他,沒事就想擺擺“前輩”的譜——真的是針對他,現在大巴車裏五十多號人,不少人都在竊竊私語,他和冬美說話聲音又不大,說影響別人休息也過於誇張。

  小由紀夫的眼神相當嚴厲,式島葉畢業了,他現在是劍道部部長了——冬美不想當,北原秀次也拒絕了,式島律和長穀川繼良脾氣都好沒想爭,最後他搶了搶,部長就是他的了——他覺得他有資格管束北原秀次和冬美,這兩個人名義上還是劍道部成員。

  就算不是劍道部部長,他一個二年級的訓斥一年級的,一年級的也得老實聽著。

  冬美被訓了一句,有點莫名其妙,但馬上小臉一黑站起來就要抗議,而在豪華大巴車上,她坐著和站著差不多高,猛然站起來倒不是特別顯眼,北原秀次回過頭來輕輕一按把她又按坐下了,輕搖了搖頭示意她先別激動——在高校裏公然罵前輩可是有許多麻煩事的,要罵也得他來罵,不能讓冬美出這個頭。

  他按撫好了冬美,扭頭淡淡說道:“小由前輩,你是在偷聽我們談話嗎?你說打擾到了大家,大家都是哪幾位?”

  他目光沒有落在小由紀夫臉上,而是緩緩掃過他身邊的人,倒沒目露威脅之意,僅僅隻是平靜的依次看過,想瞧瞧誰敢公然和他過不去。以他現在的聲望和實力,他不去欺負別人隻能說明他人品過硬,他倒真想瞧瞧誰敢黑白不分欺負到他頭上來。

  其實依他的魅力值,給小由紀夫說句軟話,笑上那麼一笑,把麵子給小由紀夫做足了,估計小由紀夫就不怎麼針對他了,但他還不樂意呢!

  他又沒什麼對不起這小由紀夫的地方,就算以前有點小摩擦,但他帶著這小由紀夫拿了玉龍旗,學校也是給了這家夥獎學金的——雖然是團體戰,但小由紀夫不來,可以再抓一個充數,而北原秀次不來,估計男子組能不能打到兩回戰都不好說。

  北原秀次真沒覺得小由紀夫為玉龍旗奪旗出過多大的力,但刷履曆拿獎學金都有這家夥的份,已經相當可以了。

  那依以前那點小恩怨,隻要是正常人也該一筆勾消了,這沒惹這家夥又要跳出來找事,那他也不想客氣了——做人要低調不假,但不能低調成軟柿子給人隨便捏來捏去。

  北原秀次看了一圈,發現大多數人都麵露驚訝之色,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事,而少數人輕輕皺眉,也不知道是不滿意北原秀次“以下犯上”,還是覺得小由紀夫沒事找事討人嫌。

  但不管表情如何,沒人跳出來聲稱被打擾了——北原秀次目光很平靜,但勢有心生,他對上這些二年級的學生也有絕對自信可以全方位吊打,目光中依然極有壓迫力,而他在學校裏風頭正猛,沒什麼太大衝突的情況下,二年級的也不太想招惹他。

  小由紀夫沒想到北原秀次敢回嘴,一時愣了。

  他隻是看北原秀次不順眼。玉龍旗他是大將,結果打贏了比賽按理來說他應該是功勞最大的,但剛在班裏吹噓了幾次,馬上就有他在玉龍旗上什麼也沒幹,純粹是去充人數的謠言傳開,最後牛皮沒吹成,還落了個“飲水機大將”的外號。

  他覺得是北原秀次散布的,怕自己搶了他的風頭故意摸黑自己,但式島葉嚴厲警告過他不準找北原秀次的麻煩,他一時也不敢造次,但現在他馬上是三年級了,學校裏的大前輩,劍道部的部長,那隨口訓斥北原秀次兩句不是理所應當的事嗎?

  他隻是想罵上幾句消消氣,順便在同學麵前展示一下劍道部部長的威嚴,告訴他們自己這個主將是名副其實的,同時也警告北原秀次應該尊重他——上車時他先上來的,還等著北原秀次和冬美來問候他來,結果這兩個人沒來,感覺已經沒把他放在眼裏了,隻是他涵養好才沒當場發脾氣。

  現在還敢回嘴?是要反了嗎?在高校,前輩罵你是關心你!

  他直接大怒道:“北原,你的禮貌到哪裏去了?”

  北原秀次站起來,居高臨下望著他,輕聲問道:“那偷聽我們談話,小由前輩你的禮貌又到哪裏去了?”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5-22 21:57
第313章 後天性大腦積水

  北原秀次連連頂嘴,小由紀夫氣得渾身直哆嗦,但看北原秀次站了起來卻莫名心生畏懼,甚至被北原秀次緊緊盯著,一時都不太敢看他的眼睛——北原秀次不鳥他的前輩身份了,他就真沒什麼辦法了,畢竟北原秀次是公認的學園最強男生,在體育祭上一個人可以掀翻十多個人的絕對強者。

  北原秀次名聲很響亮,他想踩一踩北原秀次顯顯自己的威風,最多回頭再吆喝著北原秀次跑次腿買個飲料也就差不多了,感覺對北原秀次也沒什麼太大傷害。

  在高校,前輩教訓一句後輩,指使著跑個腿,真是很平常的事兒。北原秀次按情理來說,應該就是說聲“對不起”,不管有沒有誠意,然後這事兒就算完了,甚至都沒人會笑話他一句。

  但眼下北原秀次偏偏有一句頂一句,一副不肯輕易罷休的姿態,直接讓小由紀夫下不來台了,而他雖然羞惱成怒卻又害怕北原秀次不管不顧,真一巴掌扇到他臉上,心虛的厲害,隻能色厲內荏的叫道:“你站起來幹什麼,是想對前輩動粗?”

  他就僅剩下“高校前後輩關係是不容逾越的紅線”這張護身符了,而北原秀次聽了忍不住一笑,頓時迷花了附近幾位女生的眼,饒有興趣地向小由紀夫問道:“小由前輩是在害怕?”

  小由紀夫語塞,想大聲說不怕,但見北原秀次越靠越近,似乎意圖不善,不由腦子裏漸漸一片混亂,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我就是想讓你給我個麵子,而且我馬上是學校的大前輩了,你不能真打我吧?

  但他眼睜睜看著北原秀次走到了自己身邊還是沒答出話來,而北原秀次笑容突然一斂,厲聲道:“為你的無禮行為道歉!”

  他不是一定要和這二百五計較,但不給這二百五點顏色看看,這種人八成回頭就得寸進尺。

  北原秀次一發怒立刻像是換了個人,而小由紀夫身子一抖,腦子裏的混亂突然成了一片空白,隻感覺北原秀次身形像是突然大了一圈,氣勢極足,有了隨手一巴掌就能拍死自己的能力——他有那麼一瞬間被北原秀次身上突然出現的凶厲殺氣嚇到了,真產生了錯覺,覺得北原秀次要殺了他,骨子裏那種服從強者的民族性猛然發作,直接就脫口而出叫道:“對不起,請原……”

  他叫了一多半才反應過來,但已經來不及改口了,更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頓時整個人呆愣在了那裏。

  北原秀次也愣了,他也沒想到嚇唬了小由紀夫一下,小由紀夫竟然這麼爽快就道歉了——他已經瞄上了一個蘋果,準備在小由紀夫拒絕後,在他臉前以“幫前輩榨果汁”的名義捏爆了,讓他看看實力上的差距,立刻老實下來,順便崩他一臉渣子惡心惡心他,讓他以後知道個好歹。

  要是對方先動手,那他也就可以還手了。對方不動手也沒事,就生悶氣去吧——有本事你也捏爆個蘋果崩我一臉!

  但現在……

  你心誌脆弱成這樣,為什麼敢招惹別人呢?

  挑起爭鬥又沒有迎戰的勇氣,你這是何必要沒事找事呢?閑的生毛?抖M體質?

  你是腦子有病吧?後天性大腦積水?

  北原秀次無語了一瞬間,但覺得在對方已經當眾道歉的前提下,再恐嚇對方好像不太合適了,很敗人品,隻能輕點了一下頭,微笑道:“沒關係,不過以後小由前輩不要再偷聽別人說話了,這樣很失禮!”

  坐在前排的帶隊老師本在戴著耳機欣賞古典音樂,突然發現後麵好像不太對,連忙摘掉耳機回頭望來——這還是有個學生偷偷拉了他一把,不然他還在繼續聽交響樂呢!

  他趕緊叫道:“後麵發生什麼事了嗎?”

  北原秀次轉頭微笑道:“平良老師,沒什麼事。”

  “那就快坐下,行駛途中走動容易發生危險,要注意安全。”平良宗樹一看是北原秀次倒語氣特別溫和,又看了看除了北原秀次站在過道中間外,別的學生很是安靜,沒什麼特別的,又轉回頭去戴上耳朵繼續聽他的交響樂了。

  北原秀次環視了一圈,發現不管一年級的還是二年級的,望著自己似乎都有些隱隱生畏,頓時感覺有點莫名其妙——他剛才針對的是小由紀夫,沒怎麼關注別人——他想了一下不明白便不想了,直接回去坐下,而冬美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

  剛才還以為他要一巴掌將那個小由混蛋腦袋扇爛了,嚇的自己差點跳起來去攔住他,這準男友好有氣勢!

  北原秀次看了她一眼,啞然失笑,低聲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他覺得剛才那麼處理就算可以了,畢竟守著一車同學老師,直接先動手揍小由紀夫一頓不太合適,學校對學生之間的暴力行為還是相當敏感的——真要揍也得找個合適的機會,計劃周密了才可以下手,萬萬不可怒火上頭就魯莽行事。

  為那種人記個小過都不值!

  冬美有些小嫵媚的白了他一眼,掏了掏隨身小包包,拿出了個桔子:“沒什麼,我給你剝桔子吃。”

  他們兩個又在那裏湊頭說起了話,低聲談笑,這次沒人敢放半個屁了,而小由紀夫低頭縮在座位上緊握著雙拳,根本不敢看周圍同學的臉——車內又竊竊私語起來,感覺像是在譏笑他對著一個一年級生直接道歉,但他又不敢仔細聽,生怕聽完了發現還真是在說這個。

  他想借北原秀次漲漲聲望,沒想到麵子一次性被北原秀次扒了個幹淨,以後怕是要落到班級底層去了。

  他低著頭在那裏縮了好一會兒,這才隱蔽的看了北原秀次背影一眼,眼中滿滿都是怨毒之意——你個鳥取縣來的窮鬼敢這麼對我,你給我等著,到了東聯是我的半個主場,到時讓你好看!

…………

  一場小小的鬧劇發生後,北原秀次也沒在意——小由紀夫那種人沒什麼可在意的,八成屬於在溺愛中長大的那種窩裏橫,嘴上戰鬥力超級強,但實際戰鬥力不值一提。

  心性決定執行能力,這種人有膽心生歹意,敢想惡毒計劃,但就憑他自己,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沒膽執行,而就算有人幫他,自己現在也已經適應日本環境了,算是從幼生期進入了穩定發育期,真有什麼事就想辦法拍死他,直接把他從學校趕走,一勞永逸。

  那種人甚至都不值得為他生氣——有蒼蠅打死就好,生氣幹嘛呢?

  而豪華大巴車時停時走,時走時停的進入了東京目黑區,在五本橋那兒停了下來,終於到達了目地的,但車上私立大福學園的學生卻沒一個人動彈,隻是看著窗外發呆,一時沒人想下車——窗外是一股一股的人潮,正有序進入一幢巨型寫字樓。

  所有人著裝都很統一,男性黑西裝,白襯衣,領帶皮鞋公文包,而女性也是黑色小西服,白襯衣,頭發幾乎全是單馬尾(短發就沒辦法了),素淨的要命,沒有任何染發的,更沒有任何人戴首飾。

  一件也沒有!

  在日本,不管你以前是黃毛綠毛,不管以前愛穿什麼奇裝異服,是不是穿了耳環鼻環肚臍眼兒環,隻要想就職大公司,全都得這麼來,幾乎算是約定俗成的東西了——猛然看上去,這些人根本不像是未畢業的大學生,倒個個像是正經的上班族。

  冬美感到很震撼,驚歎道:“這就是來參加就職試的人嗎?這麼多,得有……”

  她數不過來,而北原秀次智力提升後心算能力上升了不少,迅速計算了一下麵積、人群的密度,輕聲說道:“隻是眼前就大約有兩千三四百人。”

  隻是這廣場、馬路上正進入寫字樓區域的人就有兩千多了,實際有多少人不好說,而且這應該是到了分組討論或是麵試階段了,之前還不知道刷掉了多少呢……放在中國,一個市考公務員,怕也就這場麵了吧?

  冬美趴在窗戶上小臉發緊,喃喃問道:“兩千三四百人……東部聯合銀行很厲害嗎?”

  她突然有些心虛了,以前她感覺隻要好好學好好考,進了名古屋待滿四年,然後出來就能進大銀行、大商社了,但現在看看……這競爭有點激烈啊,和自己以前想的好像有點差別!

  北原秀次已經在網上查過資料了,笑道:“東聯確實很厲害,也不怪這麼多人想選這裏就職。”

  “這是一家什麼樣的銀行?”

  北原秀次看著窗外不少人臉上緊張嚴肅的表情,給冬美輕聲解釋起來……

  日本是世界上銀行網點最密集的國家了,世界上發達國家平均每萬人擁有9.1家銀行網點,但日本有21.8,都是平均值的兩倍多了。

  而日本銀行分三大類:

  第一種是“日本銀行”,就是相當於各國央行,大頭目稱為日銀總裁,外號為“天下一人”。這“天下”指的是日本,一人指的是對財團影響力首屈一指,是真正的權勢人物,首相在某些方麵都要靠邊站。

  第二種是民有銀行,其實就是各大財團的核心,而日本財團是控製著國家命脈的,比如日本的核電站有很多就是財團在經營管理,實力自然相當強勁。

  第三種才輪到國有銀行,這種銀行的存在是為了方便政府控製社會資金分配,壓低利差,也就是相當於用普通居民的廉價資金支持實業部門。

  簡單來說,相當於風投性質的銀行,不過這種銀行投資的條件很簡單。一是符合國家長遠利益,比如新興產業、電力、鋼鐵、製造行業等;二是有成功的可能性,投完資不說賺到,但也不能血本無歸了。

  這種銀行不以賺錢為第一目的,當然大多數時候還是要賺的,隻是在某些時候會在政府的要求下對某個行業進行資金傾斜,可以不賺甚至小虧一點,好鼓勵創業者、經營者加入進去,或是在某些情況下用資金扶持,免得某個行業遇到世界大環境影響,一時沒喘上氣來就直接嗝屁了,然後形成多米諾骨牌效應,造成上下遊行業一起嗝屁,最後全國經濟瞬間崩盤——這種倒黴事不是沒出過。

  但它不算是政府部門,在略有補貼的情況下自收自支(補貼多來自稅務減免方麵),資金很大一部分也是來自民有銀行,也就是財團——日本政府沒錢,欠著一屁股債呢,高齡化社會結構,社會福利支出年年遞增,讓人極度蛋疼——算是政府強製要求財團為社會經濟結構的穩定承擔責任。

  財團所屬的民有銀行的錢大多本就是國民存款,所以也不能看哪裏有錢就往哪裏擠,多少也得分出一些來保持國家經濟可以正常運轉。

  要詳細說起來非常之複雜,涉及到多個行業的方方麵麵,還有一部份曆史原因,但基本就是如此了,而東部聯合銀行就是這第三類國有銀行——它主要向工業方麵投資,支持造船業、煉鋼、資源采掘、航空航天、新材料應用之類的中小型公司,算是日本東部地區最大的國有銀行,所以才這麼受畢業生歡迎。

  薪水高,福利好,發展潛力大,可以積攢多方麵人脈,而且是別人求他們辦事兒的,相當爽。

  大巴車外的黑色人潮連綿不絕的湧入六十多層的寫字樓以及周邊附樓,似乎一時半會兒停止不了,而帶隊老師平良宗樹笑著招呼道:“咱們到了,今天就開始實習,現在大家下車。”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5-22 21:59
第314章 他是我舅舅

  私立大福學園五十餘名學生迅速下車,人人帶著隨身行李,而北原秀次輕巧一提就把冬美的大背包也拿到了手裏。

  北原秀次這段時間和冬美當眾表現的越來越親密,冬美心裏是有點喜歡的,但嘴上當然還要抗議一下,伸手想拿回來:“我自己拿就好了!”

  “不用,我來拿。”北原秀次微笑著應了一句,拒絕將背包還給她——這女朋友太嬌小了,背著個大包像個小王八一樣,還是自己來吧!

  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但不以戀愛為過程的結婚同樣是耍流氓,他既然要當小蘿卜頭的男朋友,就要認真當,盡一切可能完美履行男友責任,讓小蘿卜頭在未來心甘情願嫁給她。

  當然,雪裏那邊也一樣,隻是她……她情況特殊了點兒,吃飽了就四處撒歡,處理起來格外簡單。

  冬美也就是口頭上說說,包給北原秀次拿走了就空手跟在他身邊,然後隨著眾人一起進入了一座附樓,而東聯方麵的聯絡人已經恭候多時了。

  東聯方麵的聯絡人是一男一女。

  女性的年紀大約在三十歲出頭,相貌普通,穿著一身黑色小西裝,胸前佩有一枚銀色的徽章,西裝裏麵是領口有鑲花的女式小襯衣,不過下麵不是職業短裙,而是穿著西褲,鞋跟也不太高,整體看上去端莊中透著一絲女性柔美氣息,讓人第一印象很好。

  而男性看起來就年輕一些了,二十四五歲的樣子,一身黑色正裝,戴著眼鏡顯得文質彬彬,神色還略有靦腆,應該是剛踏入社會不久,目前充任跟班角色。

  這兩人見到私立大福學園一行人進入了大廳,主動迎了上來,女性一臉微笑,雙手交疊斂在小腹處鞠躬行禮:“歡迎各位來到東日本聯合銀行本店,我是宣傳三部外務課的吉野良子,請多指教。”

  “宣傳三部外務課課員尾藤信次,請多指教!”男性雙手緊貼褲縫線,端端正正九十度大鞠躬。

  平良宗樹連忙代表學園鞠躬還禮:“吉野小姐,給你們添麻煩了。”而身後的學生們也整齊鞠躬道:“初次見麵,兩位前輩好。”

  吉野良子直起身,環視了一圈平良宗樹身後的學生,嘴裏嘖嘖有聲,似乎在感歎這群少年少女真是不一般,個個龍頭鳳尾,全是人才,然後才對平良宗樹笑道:“平良老師,您太客氣了,哪裏有添麻煩。您也看到了,現在正是忙的時候,各位來可是幫了大忙了,萬分感謝!”

  平良宗樹連忙又謙虛客套了幾句,而吉野良子微笑著一伸手,示意所有人跟她走,將這群人引領到一間小會議室中——藍色的折疊椅都擺好了,北原秀次待人都坐下了,抬眼四望,發現一把不多,一把不少,完全正好。

  北原秀次收回了目光,又望向正和平良宗樹交頭接耳的吉野良子,感覺雖然接待規格並不是太高,但接待人員起碼是挺重視的,很細心很客氣——確實夠客氣了,他們這群人高中都沒畢業呢,能幫什麼忙?不添亂就不錯了,哪有什麼值得感謝的地方。

  這種客套話聽聽就行了,真信了就是傻子。

  吉野良子和平良宗樹交談了片刻,溝通了一些郵件電話中沒確定的細節,然後直接向在場學生開始宣布這次“特殊修學旅行”的細節,比如住宿方麵的問題,吃飯方麵的問題,紀律方麵的問題,還順帶公布了她的公務手機號碼,讓學生們遇事可以很方便的直接聯係到她。

  吉野良子說話語調輕緩,很是親和,但語言簡潔,毫不拖泥帶水,複雜的事情她隨口之間就說的條理明白,清清楚楚,做到了說者省時,聽者省力,這除了事先做好了功課外,本身這份表達能力就相當不錯——北原秀次忍不住挑了挑眉,感覺這吉野良子也算是個人才了……

  由小見大,他感覺就算是換了他,在這件事上也不一定能比吉野良子做的更好,而且他也很喜歡這種做事不管大小都認真的人。

  這就是頂級公司裏員工的職業水準嗎?這輩子雖然抓了一手好牌,但也不能小覷了別人,還是得踏踏實實,戒驕戒躁的努力——人生層次越往上升,就會遇到越來越多足夠努力又足夠有天賦的人,根本沒有輕敵的空間。

  抓了一手好牌再贏不了人生牌局,那真除了怪自己沒什麼可說的了。

  吉野良子把事情都安排妥當了,還又一指尾藤信次,笑道:“尾藤君年紀和大家相差不大,應該比較方便和大家交流,大家要是日常有什麼疑惑,可以隨時詢問尾藤君……尾藤君很厲害的哦,京大的畢業生,可是我好好求了部長,部長才肯放人過來的,就是有功課上的疑問,也可以詢問他。”

  她的話音剛落,全體學生的目光就不由自主集中到了尾藤信次身上,連北原秀次也不例外,而尾藤信次依舊是那副有點靦腆的樣兒,沒什麼大變化——大概他的長相就顯的有點靦腆,白白淨淨顯的年紀小了一點兒。

  京大是指的京都大學,QS世界大學排名第35位,日本2位,僅次於東大,是日本關西最好的大學,同時更是日本頂級名校。

  在場的學生都是以名校為努力目標的,但起碼一半也沒敢將東大、京大列入計劃,而眼前猛然站了一個京大的畢業生,還是已經成功就職日本大銀行之一的畢業生,看在眼裏真的很新鮮,其中有一個忍不住就問道:“尾藤前輩年薪多少?”

  也不怪學生急著想知道這個,人的自我滿足是分層階的,首先要得到物質上的滿足才會考慮精神上的滿足,才能有去實現自我價值的動力,而這裏80%的學生家庭狀況都不是很理想,貧困狀況還沒擺脫呢,讓他們去視金錢如糞土也太難為人了。

  但在日本直接問別人的收入是極不禮貌的一件事,平良宗樹做為帶隊老師剛要阻止並道歉,但尾藤信次靦腆一笑已經答了:“年薪300萬円。”

  學生們大多都愣了,不是覺得高,而是覺得太低的……月薪二十幾萬円的樣子,這是逗我們吧?狠狠心打工差不多也能弄到這個數了,聽說還有高校三年什麼社團活動也不參加,學習棄之不顧,專心打工賺到了一千萬円的狠人……雖然那裏極少數的個例,但考上京大也是極少數的個例啊!

  冬美剛才還在羨慕吉野良子,她有點想成為那樣可親優雅的職業女性,但這會兒一聽尾藤信次的薪水,立馬就有了夢想破裂的感覺——她的理想年薪是八百萬円以上,畢竟家裏的店是要給秋太郎繼承的,她早晚要依靠自己生活,但這要是三百萬円的話……這大銀行、大商社和自己想的真的不一樣了,感覺沒什麼值得奮鬥的。

  她關心則亂,不由望向北原秀次,而北原秀次衝她一笑,低聲道:“他是新人。”

  他倒覺得這薪水不錯了,這尾藤明顯剛就職不久,而剛從象牙塔進入職場的學生本就應該有個再學習的過程,這段時間根本不頂人用,為公司創造不了多少價值,其實應該屬於另類的學習,能有薪水保證水活真算不錯了。

  在場的學生也不傻,這薪金水準和以前傳說中的明顯差距巨大,北原秀次剛向冬美解釋完,不少人也反應了過來,有個女生向吉野良子好奇問道:“那吉野前輩呢?方便告訴我們嗎?”

  吉野良子微微一笑,望向那女生的目光有些緬懷之色——大概是緬懷逝去的青春,所以也沒避諱,直接笑道:“我年薪一千零八十萬円。”

  她對報報大概年薪不在意,年薪又不是收入。她除了年薪外,每年5月和11月還有一次半年獎,6月和12月還有一次特殊補貼,日常福利包括車輛補貼、住房補貼、保險補貼、醫療補貼、出差補貼、單身補貼、加班費,甚至將來還會有育兒補貼、子女入學補貼等等。

  她的年收入其實在一千七八百萬円左右——她是享受課長待遇的骨幹課員,而且還有很多隱形收入是看不到的,從來不會落到紙麵上,這些就更不用提了。

  一聽她的年薪,在場的學生立刻表示情緒穩定了——學校和社會畢竟隔著一層紗,他們是知道考入名校將來會有大概率能拿到穩定且豐厚的收入,但和親眼見見還是有點區別的。

  他們正少年氣盛,沒覺得吉野良子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感覺和自己差不多,那麼如果她能過上較好的生活,自己將來肯定比她要強。

  尾藤信次更不在意,日本人喜歡統計數據,按終身薪水排名來說,東大生在日本排第一,終身薪水的均值是四億六千萬円,京大生排第二,終身薪水的均值是四億兩千萬円……他現在薪水是低了點兒,但再過上兩年就不好說了,甚至幹到三十歲時,穩壓同級女性職員一頭毫無問題。

  更保況普通畢業生剛畢業找到工作,月薪普通在二十萬円左右,他其實已經算是高的了,而且提升空間巨大,總算沒白浪費了從小到大過五關斬六將的辛苦。

  這收入都問了,別的就更沒什麼可避諱了,不少學生滿是好奇的問起了各種奇葩問題,直接將接待會改了新聞發布會——他們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社會近在眼前但看起來卻像是海市蜃樓,十分虛幻,眼下能親口問問真實情況自然覺得機會難得,至少能滿足一下好奇心。

  吉野良子有問必答,有些不好回答的問題也避重就輕,輕鬆就扭轉了話題走向,而等眾人問題一停,她看了看表,又笑道:“好了,各位同學,時間也不早了,大家請按照分配前往各部門報道吧!請各位一定要努力工作,加油!”

  她就是管接待,同時在這一個月的時間內沒事就看兩眼這群學生,幫著處理一些日常小麻煩,算是和學園溝通的主要橋梁,而私立大福學園的學生被打散分配到了人事二部各課,由各課的課長、主任自行安排工作,主要應對這次東聯招新——畢竟是來實習的,活兒多少也得幹點。

  這就算是實習正式開始了,北原秀次看了看通知單,他被分配到了人事二部統籌接待課,和他一起的還有幾個男女生,顏值都不錯,有些懷疑要讓他去當“禮賓”,但來實習肯定要服從人家的安排,他也沒意見,告別了冬美就走了——冬美和幾個女生被分去資料秘書課了。

  轉眼間學生們四散而去,自行前去報告,平良直對和吉野良子也不跟著,他們又不是保姆,就算是這五十幾個學生也盯不過來,最終還是要靠學生自己,而小由紀夫走在最後,看了看沒人注意他,拐了個彎就離開了同伴,攔住一位過路職員直接問道:“喂,那個你……對,就是你,該怎麼去營業五部?”

  那職員愣了,感覺他語氣不太好,有些不太想答,但看了看他身上的學生製服又耐心問道:“這位同學,你去營業五部有什麼事嗎?”

  “我要找大石部長,他是我舅舅!”小由紀夫隨口道:“我不認識路,也不想打擾大石部長工作,讓他老人家出來迎接我,我看你也沒事,現在帶我過去吧,順便給大石部長留個好印象。”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5-22 22:01
第315章 不是你從小疼到大的妹妹了

  北原秀次按照通知單的指示,趕到了統籌接待課,而統籌接待課也沒拿他們這幫高中生當回事兒。公司大部門多,外聯部和宣傳部搞出來的破事兒,他們人事部配合歸配合,但真說有多上心,那也不可能。

  接待他們的主任正忙得焦頭爛額,連仔細看他們一眼都沒有,順手就把他們移交給一個入職不滿一年的新人了——剛入職的新人屬於雛鳥,處在被喂養階段,用處不大,而高中來的實習生連鳥蛋都不算,讓雛鳥領著他們算了,能跑個腿倒個茶就是勝利。

  北原秀次這幾個人“入職”沒用了一分鍾就被打發出去了,好在那位“雛鳥”倒是態度不錯,笑眯眯的很是和藹,按著外聯、宣傳部的事先要求,給北原秀次等人交待了一下工作基本情況,細節方麵的要求,又領他們到更衣室換了工裝,發了胸牌,再記錄了他們的郵件地址方便聯係,然後就領著他們出發去打雜了——主要任務就是維持麵試會秩序、傳遞文件、分發飲用水、便當之類的小事。

  東聯銀行本就運轉正常,有他們沒他們一個鳥樣兒,確實隻能幹雜活。

  很快新鮮出爐的打雜小弟小妹們就趕到了麵試會會場。麵試會會場相當大,差不多占了寫字樓一整層的麵積,北原秀次一出了電梯就愣了一下。

  他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麵。

  會場裏少說也得有四千人,烏壓壓整齊一片的黑西裝,猛一瞧還以為是個大型追悼會現場。大多數人都謹小慎微,說話不敢大聲,行動不敢隨意,就那麼坐在會場四周的折疊椅上等著被叫名字,沉默一片,麵色嚴肅,這看上去就更像追悼會現場了——僅就差一具遺體和幾個花圈而已。

  會場中間是七八個大型格子間組成的小型迷宮,每隔一小會兒就吞進一小撮黑色的人流,再隔上一小會兒又把人流吐出來……

  北原秀次還沒仔細看清楚就被“雛鳥”分配到了一個麵試格子間,於是開始進行叫號、倒茶水之類的鳥蛋工作。

  鳥蛋歸鳥蛋,但他幹的挺認真,一批一批將麵試者帶進去,然後就等在門口,偶爾聽聽裏麵的麵試問答,偶爾仔細觀察一下待試者的麵部表情。

  大多數人的麵部表情是疲憊的,是凝重的,是緊張的,可見在日本大學畢業生想拿到一分“優等內定”並不容易,他甚至在一個人的麵部表情上看到了麻木……就是那種一次又一次失敗,一次又一次總結,接著又是一次又一次失敗,然後又是一次又一次重新來過才形成的麻木。

  這種麻木下一步應該就是自我懷疑了。

  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實力?

  是我一開始就找錯了目標?

  為什麼我總是拿不到內定?是每次都犯下同樣致命的錯誤還是我應該降低標準,將目標投向中小型銀行?

  北原秀次對有這種精氣神的麵試者不太看好,而隨後這個人進行麵試,回答問題果然很遲鈍猶疑。北原秀次等他拖著疲憊的腳步走了後,又叫了另一批人入內,轉頭間看到一位人事職員拿著一些資料夾出來,忍不住問道:“前輩,剛才那批人結果如何?”

  那名人事職員看了他一眼,隨口問道:“裏麵有你的熟人嗎?”

  “算是吧,C00721號的情況怎麼樣,方便告訴我嗎,前輩?”北原秀次說話很客氣。

  那職員打開資料夾翻看了一下,搖頭道:“他沒機會了,讓他在別的公司那裏多努力吧!”

  北原秀次感覺和自己預料中的一樣,打算以後萬一需要找工作,要吸取那個人的教訓,寧可少選幾家也別搞成了呆傻狀態,而那名職員又看了一眼資料,隨口建議道:“讓你那位熟人多考慮一下普通公司,他的條件不太好,不然最多也就到初麵了。”

  北原秀次一愣,問道:“前輩的意思是……”

  那職員也不多說了,笑了笑就走了,畢竟今天特別忙,要不是北原秀次看起來格外順眼一點,他連剛才那句建議都不會給——那人就不該來報東聯,估計是沒什麼前輩指點,結果就職就是在瞎闖,白白浪費了大量精力和時間。

  他直接走了,而北原秀次在那裏捏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有點兒明白了——不會是那家夥上的大學很普通吧?除非剛才表現特別特別亮眼,不然在這種公司,最多也就到初麵這一關了?是已經預定要被刷掉的?

  這很有可能啊!東聯這種頂級銀行招員工,也不好意思直接說我們除了XX、XX、XX大學的人不要,那樣公眾形象肯定很差,搞不好還要被媒體民眾揪著一頓噴,罵他們搞學曆崇拜,隻認學校不認能力,真是一窩混蛋,但要是普遍接受簡曆,然後簡曆刷一批,筆試刷一批,麵試刷一批,最後得到的全是名校生……這樣公眾和媒體再質問就有話可說了。

  我們這種有社會責任感的公司是不可能存在歧視某一類人這種現象的,請大家相信我們,我們絕對是公平公正,經過了層層選拔才得到了現有員工,絕對不是在搞學曆崇拜,不信你看看,我們的筆試、麵試人員中,普通大學的人很多嘛!

  至於為什麼最後都是世界上有排名的大學學生就職,這個也沒辦法啊,名校生就是特別出色,又聰明又努力,不然為什麼四年前他們上名校,其他人上普通大學呢?

  我們是頂級的公司,當然要頂級出色的人才了,這有什麼不對嗎?

  北原秀次想了一圈估計八九不離十,不由抬頭又看向了會場,目光有些同情。

  他曾經在福澤家的藏書室翻到過一本,書名叫做《勝者即是正義》,一時好奇隨手速讀了一下,有件事印象特別深刻——主人公是位王牌辯護律師,勝率100%,但所有人提起他時,基本都會講一句他是野雞大學畢業的,而所有人都會表達出驚訝之意,感覺難以相信。

  這雖然隻是故事中的一個小小情節,但也從側麵反應出了一個社會現實——在日本普遍認為,名校法學院出來的學生當名律師理所應當,野雞大學出來的當名律師就是聞所未聞,震撼人心!

  從那個小細節中,北原秀次就能隱約知道日本是個學曆至上的國家了,但真是沒想到誇張到了這種地步,大公司想方設法花空了心思要名校生,完全不管普通院校學生浪費的時間和精力……這裏四千多人中有多少是來陪跑的?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呢?知道的話,是不是在賭那萬分之一的希望?

  但不管這樣對還是錯,這就是社會現實,別的國家會不會也是這情況吧?

  北原秀次上一輩子上了個二本,還沒畢業就給電到日本來留學了,不太清楚要是二本畢業了找工作是個什麼情況,不過看著眼前這些人猛然有了種兔死狐悲之感,而正在那裏同情呢,突然聽到手機響,拿起來一看是分管他的“雛鳥”在呼叫他。

  他連忙向這個麵試格子裏的職員說了一聲,確認不會因他離開出現什麼問題,隨即便趕去找那隻“雛鳥”。

  “雛鳥”還是笑眯眯的很客氣:“北原同學你來了,那個……臨時出現了點兒事,需要調整一下人手,請你再轉去事務部收發課實習,這是通知單,你拿好。”

  北原秀次有點莫名其妙,但他沒意見,應了一聲又領了一張通知單就尋路趕往收發課去了。

  不過困惑當然有,這才來了統籌接待課幹了不到一小時雜活,就又輪崗了?還是單獨輪自己,是不是有什麼特殊情況?

  收發課聽這名字,不是指派送郵件的收發室吧?莫非相當於看大門老大爺?

…………

  “好了,小夫,事情辦完了,去實習吧,集體活動不要隨便脫隊!”大石尾一郎眉頭緊皺,臉上表情隱隱有些不耐煩。

  他也忙著呢,小由紀夫這外甥就跑來了,直接提出了無禮要求,不答應還給他幼妹打電話,而他幼妹在電話裏就是一頓埋怨,中心思想就是照顧好她兒子,千萬不能這讓心肝寶貝在東京受了委屈。

  他想了想也不是什麼大事,而幼妹最疼愛兒子確實也不能白受了欺負,就打電話拜托了人事部的朋友,而那邊朋友也沒當回事兒,隨口就應了——打發個實習生去幹點髒活累活,又不是殺人,能有什麼事兒?換頓酒喝也不錯!

  小由紀夫全程在旁聽著電話聯絡,確認北原秀次給踢去倒垃圾了相當開心——長的帥,打架厲害有什麼用,這世界上有人脈才是有能力!

  兩三個電話就讓你服服帖帖!

  不過他還不滿足,又向大石尾一郎腆著臉問道:“舅舅,能再給我安排個職位嗎?”

  他得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瞧瞧,他小由紀夫絕對是有能力的人,而且回頭惡心北原秀次時也更方便,但大石尾一郎真的夠了,皺眉道:“你隻在這裏待一個月,要職位幹什麼,馬上滾去實習!”

  “有職位才更好的實習啊,我就管管同學,你不是部長嗎,打個電話說一聲的事,你就幫幫忙吧!要不讓我媽和你說?”

  “是副部長!”大石尾一郎強調了一句,偏頭痛都要發作了。這外甥性格像他幼妹,完全不像妹夫那麼穩重得體,也許確實是曆練的少了,根本沒長大。他是真的頭疼,想了想退讓了一步,不想再聽幼妹囉嗦了,揮了揮手道:“你先回去,好好幹兩天,我回頭幫你問問。”

  管理一下實習生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事……

  主要這是外甥,要是兒子他早一巴掌糊臉上了,但這外甥糊完了怕是親戚間以後就不太好相處了,妹妹那邊更是完全無法交待——怎麼了,外甥求你點屁大的事,你不答應還打他,我以後不是你從小疼到大的妹妹了!

  “你可千萬要記得啊!”小由紀夫看大石尾一郎答應的一點也不痛快,心中有點不太舒服,不過他決定暫時忍忍,畢竟接下來一個月還要靠這舅舅收拾北原秀次出氣。

  他轉身直接走人,而大石尾一郎也不想留他,隻是吩咐道:“抽時間請個假,到家裏來吃飯。”

  妹妹的孩子來東京了,怎麼也得叫到家裏去坐坐,說一千道一萬,這還是鐵杆自己人。

  “好的,舅舅!”小由紀夫應著聲人就走了。先答應著,看看給自己安排職位嘛!要是沒給安排,這麵子也不用給太多,以後過年也不給祝酒了!

  他出了門,站在走廊裏猶豫了片刻,考慮是直接去看看北原秀次的狼狽樣兒好,還是先去彙合同伴好,而片刻後他直接奔著通知單要求的部門去了,要先報道開始實習。

  不著急,隻是讓那小子去倒垃圾還不算什麼,回頭再給他點厲害的,然後再去瞧他的狼狽樣兒不遲。

  小子,你惹錯人了!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5-22 22:03
第316章 根本不用動腦子

  北原秀次覺得情況有些不對頭,但他這是第一次來東京,也想不到哪裏會出問題,隻能暫時先走一步看一步,老老實實趕到了收發課報道。

  收發課的課長不在,他又找到了一位管事兒的主任,但主任看了看他的通知單有點莫名其妙,很是撓頭——他們這裏是幹粗活的地方,讓高中生來這裏實習?人事部瘋了嗎?

  他懷疑搞錯了,又打了個電話給人事部,問了兩句,那邊給他暗示了一番他這才有點明白了,不由望向北原秀次的目光有些古怪了——大石尾一郎氣量不太行啊,四十多歲了和一個十六七的學生過不去,讓人無話可說。

  但腹誹歸腹誹,他也不想和營業部的副部長擰著來,喊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健壯男子來,隨口吩咐道:“井上君,這是新來的實習生,讓他先呆在你們組吧!”

  井上有些詫異的看了北原秀次一眼:“實習生?讓他……讓他幹什麼?”

  “你們幹什麼就讓他幹什麼!”主任揮了揮手,示意井上快點,那邊的意思是讓北原秀次多少吃點苦頭,他也是在順水推舟了。

  “是!”井上一肚子古怪,但還是應了一聲就帶著北原秀次出去了,自我介紹道:“我是井上雄,你叫我雄哥好了。”

  北原秀次展顏一笑:“雄哥,你好。我叫北原秀次,來自名古屋私立大福學園,要在這裏實習一個月的時間,以後請多關照。”

  井上雄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奇怪問道:“高中生實習生嗎?怎麼會安排到我們這兒來實習?”

  “是學校組織的修學旅行……”

  “不是,我是說為什麼要到我們課來。我們這兒是幹粗活的,你一個高中生學這個有什麼用?”

  北原秀次也很困惑,隻能搖頭道:“上麵安排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井上雄想了想,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也就不想了,隨口道:“我看你人還不錯,能幹多少幹多少,要是累了就告訴我一聲,體息一下也不要緊。”

  北原秀次的魅力值高達75,極容易得到陌生人的好感,而高校小女生有一好感就綺思大起,送情書搞表白,讓他腦仁疼,在學校連笑都不敢了,平時更是坐著不敢亂跑——其實依北原秀次現在的魅力值想當人形種馬,那天天晚上去俱樂部酒吧之類的地方晃一晃,搞不好就能夜夜當新郎了。

  好在換了陌生人是男性,這高魅力值的作用就不是太明顯了,基本就是看著舒服順眼的級別了,但沒打算和他搞基,而井上雄就是這種情況,感覺北原秀次還是挺順眼的一個學生娃,倒是願意適當給他點優待。

  北原秀次的魅力作用大致也就如此,容易將“中立單位”轉化為“友方單位”,但實戰中基本沒鳥用,也不是說魅力值高了,有情感衝突、利益衝突的“敵方單位”便納頭就拜,心慈手軟,化敵為友,甚至搞不好還會產生反作用,更恨得他牙癢癢了。

  眼下井上雄要照顧照顧北原秀次,北原秀次雖然知道是魅力值帶來的“好處”,但心中也領情,直接點頭笑道:“那多謝雄哥了,累了我會說的。”

  “那好,我帶你去看看具體工作。”

  井上雄領著北原秀次轉了一圈,而北原秀次瞧了瞧,發現井上雄他們這幫人的工作很簡單,就是把各部室需要處理的廢舊文件運下來集中銷毀掉。

  三四個人正幹著呢,北原秀次好奇的撿起一個文件袋,看了看井上雄沒什麼反應便打開瞧了一眼,發現是一份企業資信證明材料,看日期是六年前的,現在已經是作廢了,成為了一袋廢紙,處在待銷毀狀態……

  他將文件袋又放了回去,再隨意看了看其它,大概都是些陳年帳薄、往來憑記、公文合同、法人身份信息之類的東西——大概是這些東西沒用了,但也不方便流傳到外界去給人看,便在這裏集中銷毀,然後再壓成碎紙餅賣錢,至於買的人是不是再做成衛生紙,那就不清楚了。

  也不知道是市中心不好建焚化爐還是東聯這點廢紙也想回收再利用,反正這裏就是個廢紙初步加工站——應該是收發課的一部分,井上雄這幫人就是專幹這個的,倒真是粗活兒不假。

  井上雄將北原秀次帶到了一堆嶄新的文件袋那裏,說道:“好了,你先負責這一些吧,能幹多少幹多少,不過這裏的所有東西不準帶到地麵上去,這點要記清了。”

  他們現在是在地下,隔壁就是地下停車場之一,這話的意思就相當於這裏的文件不準拿走。

  “我明白了!”北原秀次應了一聲,仔細看了一下麵前的機器。電動碎紙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做的特別大而已,而另一台是手動的壓“餅”機,大概需要的行業少,市麵上沒有賣電動的,東聯就弄了一批隻靠人力運行的湊合著用。

  這兩台機器大概弱智也能用,井上雄沒教,而北原秀次也沒問,卷了卷袖子就開幹了,還抽空看了一下文件袋裏的是什麼,結果發現是最近投的簡曆——求職者仔細填好,生怕汙了錯了,結果最後直接給做成衛生紙了。

  而成功壓出了第一個“餅”後,北原秀次發現這真的是個單純的體力活,就是把文件袋上的小金屬部件(如果有的話)取下來,然後塞進碎紙機,切成一筐碎紙屑,然後放到模具裏,用力壓,再用力壓,最後得到一個結結實實可以當殺人凶器的方型紙餅,然後摞在一邊就行了……

  這根本不用動腦子啊!

  北原秀次覺得世事真奇妙,自己想來漲漲見識,了解一下銀行——他不是打算從事銀行業,隻是現代社會了,基本幹什麼都離不開銀行的,那有機會見識見識日本大銀行裏麵是什麼樣兒的,能多少了解一下它從上到下是如何運作的確實很不錯,但萬萬沒想到最後幹起藍領工人的活兒來了。

  不過也行吧,也是不錯的生活體驗,好好幹!

…………

  “祖父,快一點!”車剛停,陽子就當先跳下了車,轉身就把神樂治綱“拔”出來了,扶著他就走,但看起來是陽子攙扶著神樂治綱這爺爺,實際上卻是神樂治綱硬拉著孫女,防止她像顆出膛小炮彈一樣直接飛了出去,而陽子小臉上的焦急之色都快掩飾不住了,眼中全是急切——歐尼桑來了,終於可以見到他了!

  神樂治綱年紀大了,有點拉不住陽子,看了陽子一眼,寵溺中略帶無奈地說道:“陽子,沉住氣!”

  陽子小步子一緩,伸手輕握了握胸前的掛墜和鈕扣,感覺自己心跳的特別厲害——馬上要見歐尼桑了,自己變了好多,他會怎麼誇自己呢?

  他長高了嗎?是胖了還是瘦了?自己這半年也沒好好照顧他,該不會瘦了吧?

  自己好想他,他有想自己嗎?

  她真的很急,步子隻緩了一緩,又不著痕跡的拖著神樂治綱往前走,而神樂治綱輕搖了搖頭,隻能勉強也加快了步子。

  他現在已經確定了,他的直係親屬就剩下陽子這一根獨苗了,雖然陽子是個女孩子,這點不太讓他滿意,但別的無可挑剔。乖巧懂事,知冷知暖,早熟到有點讓人心疼,努力討好著自己,盡了全力想當好孫女的角色。

  他知道為什麼,這孫女有私心,她想早點讓自己放她回名古屋——本以為隨著時間的推移,孫女和那小子的感情會越來越淡,但沒想到在她腦海中的形象卻越來越美好了,這真是……

  好像不隻是共患難之間的感情,這就有點麻煩了,這孫女早熟的有點過頭了,有些頭疼,不過怎麼說也比兒子強——那個根本就從來沒懂事過,這個早熟總比不熟強!

  他們爺孫倆加快了步子,後麵跟著的隨員和秘書也隻能加快了步子,看著大老板的身子都快給大小姐拖歪了,毫無大人物威嚴可談,但也不敢說什麼——大小姐現是老爺子的心頭寶,好心勸一句倒不要緊,但就怕大小姐還沒生氣,搞不好老爺子心裏先不痛快了!

  所以還是裝沒看到,別給自己找事比較好。

  他們一行人還沒進入主樓就已經有一群人快步迎了出來,當先一人直接鞠躬道:“神樂理事,您辛苦了。”

  後麵一票人跟著九十度鞠躬行禮,齊聲道:“您辛苦了!”

  神樂治綱看了領頭的那人一眼,微笑點頭:“加藤君,好久不見了。”

  “勞您掛懷了,神樂理事。”加藤康直起了身又鞠了一躬,這才恭敬回了一句,再直起身來時,對陽子也不敢輕視,這是當前神樂家的唯一嫡係繼承人,又對陽子淺淺鞠躬:“神樂小姐,您好,歡迎來到東聯。”

  陽子甜甜一笑:“叔叔您好。”

  她在神樂治綱為她舉辦的見麵舞會上好像見過這個人,但那天太緊張了,想不起叫什麼了。

  加藤康再次低頭致意,又向著神樂治綱身後的秘書隨員點了點頭——這票人他誰也不敢得罪——這才微彎了腰請神樂治綱入內,同時謹慎地問道:“神樂理事,您這次來是……”

  東聯在政府政策的要求下,經常要抽調民有銀行的資金,有合作關係的民有銀行的大頭目多半在東聯會掛個理事的頭銜,而做為帝銀的總裁,神樂治綱自然也一樣,而且還在東聯頗有影響力——是那種自上而下的影響力。

  做為銀行業的傳奇人物,神樂治綱現在打交道的是各大銀行總裁、財團、高官、政客,輕鬆能影響到事關銀行業的方方麵麵,絕對不可小覷。眼下也就是他突然來了,不然東聯總裁至少也要到電梯門前等著迎接——東聯總裁見了神樂治綱還得叫聲前輩,神樂治綱高興了給他倒酒,他都得先把酒杯端起來。

  不過最近行業內沒出什麼大事啊,怎麼這老爺子來了?

  神樂治綱看了一眼陽子,隨口道:“我就是隨意走走。”

  加藤康肯定不信的——這種大人物怎麼可能隨便走走——但他也不敢追問,還是應了聲是,而神樂治綱又問道:“今天是就職麵試日吧?”

  “是!”加藤康精神一振,打算回頭去把今天麵試的人重新過一遍,看看有沒有和神樂治綱有關係的人。

  “我想看看!”神樂治綱腳步沒停,又說了一句,而前方已經有人去清空電梯了,要給他單獨騰出一間來——要是去見東聯總裁等大人物倒好說,那有直達高層的電梯,這去樓層中間就得單獨清了。

  加藤康根本沒半點遲疑,馬上應道:“我馬上陪您去會場。”

  神樂治綱輕點了下頭,同時將孫女的手兒挽得更緊了——過會兒怕有幾百幾千人,這孫女要是一頭紮進那小子懷裏,影響太大,萬萬不可。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5-22 22:06
第317章 看看他的人

  陽子這半年費心費力,日常在神樂治綱麵前賣萌,終於才擁有了少量自由,得到了允許可以見北原秀次一麵,而她想給北原秀次一個驚喜,能突然跳到北原秀次麵前,給他一個萌萌噠的笑臉,把新的自己猛然展現在他麵前,能看到他那喜悅到不敢置信的表情,為此真的是迫不急待了。

  自己變的更優秀了,歐尼桑一定會喜歡到笑的合不攏嘴!

  不過好在這半年來請家庭教師的錢也沒白花,守著外人子陽子她還是能保持得了大家閨秀的儀態,到了會場後沒有直接衝出去,像急於找主人賣乖的小狗般四處尋找北原秀次,隻是眼珠子溜溜的轉,盼望能第一時間看到北原秀次挺拔的身影。

  無論北原秀次變成了什麼樣,她堅信自己一眼就能認出來。

  那是在她在最孤單、最無助時挺身而出的歐尼桑,那是照進她生命裏的第一縷陽光,是她灰色無趣靈魂中的第一抹色彩,是投資買斷了她的人,是給了她第一個真正家的人,是在她隻有梅幹菜吃時會把肉分給她的人,是為了她受過傷仍然笑著說沒事的人,是揉著她的小腦袋給過她溫暖的人……

  沒經曆過絕望的人不會明白什麼是希望,對她來說,北原秀次就是希望;沒在黑暗和寒冷中沉淪過的人不會明白人為什麼要渴望光明和溫暖,對她來說,北原秀次就是光明和溫暖。

  無論如何,她不可能認錯的!

  隻是她跟著神樂治綱圍著會場轉了一圈,沒找到人……

  她不由望向了神樂治綱,而神樂治綱望向了秘書,秘書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了——這裏雖然不是帝銀,但他在這裏也不缺人脈,按得到的信息來看,那位和大小姐關係密切的北原桑應該就是在這裏實習啊!

  資料上寫的很明白,會被分配到統籌接待課,應該在會場服務的,在車上自己還特意核對過一遍,但人呢?

  神樂治綱對北原秀次的動向很留心,北原秀次還沒到東京呢,就已經知道他要來了,那他作為秘書自然更上心,自信絕對不可能搞錯的,但事實就在眼前……人沒在。

  他馬上掏出了電話,拜托熟人查一查,神樂治綱別看現在寵著孫女像個慈祥老爺爺,但禦下極嚴,要求很高,搞出了烏龍後果嚴重,就算不立馬翻臉也會在心裏記上一筆帳。

  秘書一時頭上的汗都出來了,而加藤康在旁邊小心關注著這一切,有些拿不準這是什麼情況……好像找人沒找到,不會是已經把和神樂家有關係的人淘汰掉了吧?這就有點麻煩了!

  秘書之前關注時沒點出北原秀次的名字,要的是私立大福學園所有實習生的安排,畢竟北原秀次是神樂治綱一直留心的人,每周都要掃一眼觀察報告,他也拿不準神樂治綱對北原秀次最終是個什麼態度,希不希望北原秀次早早暴露在人前,但這會兒都找上門來了自然無所謂了,直接讓熟人在東聯把北原秀次翻出來,如此效率就高多了,他也很快就得到了準確消息,不由有點懵。

  他馬上把情況向神樂治綱附耳稟報了一番,而加藤康在旁邊努力伸長了耳朵捕捉著隻言片語,但根本聽不清,不由更是疑神疑鬼——發生了什麼事?是行業內的還是日常小事?需不需要向總裁報告一聲?這神樂心狠手辣不好招惹,在日銀那邊關係深厚,要是有事必須提前化解!

  神樂治綱眉毛一抬,沒想到還有這種意外情況,感覺也算是意外之喜,直接拉著陽子轉身道:“去我辦公室。”

  他基本上不來東聯,但頂層還是有一間他的辦公室,隻是為了表達一種尊重之意——我們東聯是真把您當理事看待的,所以……以後有什麼事多配合一下,感謝!

  加藤康還是不敢猶豫,引著神樂治綱就走,而陽子自然也被神樂治綱拉走了。她一時不明所以……這不對啊,答應我的歐尼桑呢?我沒日沒夜學了一百多天才換來的啊!

  等到了辦公室,神樂治綱隨口就把一頭霧水的加藤康打發走了,還婉拒了東聯總裁的午餐邀約,又吩咐秘書去把相關監控畫麵切到辦公室電腦上,這才對陽子把情況簡單說明了一下。

  陽子聽完愣了,驚訝問道:“有人刁難歐尼桑?”

  是誰這麼壞?敢對那麼好的歐尼桑使絆子,不可原諒!

  她轉身就要走,當初北原秀次在她無助之時,始終陪伴在她身邊,溫言細語,笑容不斷,極大撫慰了她不安的心靈,那現在北原秀次有麻煩了,她是必須和北原秀次站在一起的!

  歐尼桑真心實意待我了,我必須用真心實意回報他!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應該第一時間趕到他身邊,給他安慰,給他鼓勵,和他一起報仇!

  但神樂治納一把將她拉了回來,微笑道:“先不要急,我想看看。”

  陽子疑惑道:“看什麼?”

  “看看他的人。”神樂治綱扣著孫女不放,目光投到了監控畫麵上——銷毀紙質文件的地方,雖然確實是些過期廢紙,但對有歹心的人來說,裏麵卻有不少值得挖掘的東西,那麼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廢紙也挺重要的,所以銷毀現場一直有監控,萬一有事可以方便追查。

  屏幕裏北原秀次一無所覺,還在那裏壓“紙餅”呢,幹得一頭大汗——他懷疑有人在坑他,但也僅就是懷疑了,那在沒確定之前,工作當然要好好完成。

  陽子看到了北原秀次,小身子猛然抖了一抖,差點一頭頂進屏幕裏去,看到北原秀次在用力壓那個機械杆杠裝置,心疼壞了,掉頭又要跑,但甩不掉神樂治綱的手,不由叫道:“祖父,不能這麼對待歐尼桑!”

  就算不提深厚的感情,那北原秀次還白養了她小半年呢,最後不但一文報酬也沒要,反而還搭進去了全部積蓄,真說起來是神樂家欠他的,對這種事不能置之不理。

  就算她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她也想去幫北原秀次一起壓杠杆,至少可以幫他擦一下汗。

  神樂治綱抬眼看了陽子一眼,臉色嚴肅起來,沉聲道:“陽子,說過多少次了,不要一點小事就情緒外露,驚慌失措……我要看看他,你先等著,這不是由著性子隨意來的時候。”

  他這一板起臉來,陽子也不太敢撒嬌了,像神樂、北原這種人,小事上很無所謂的,怎麼說怎麼好,但一但拿定了主意,根本擰不過他們。

  她隻能老實了下來,強忍著想趕緊跑去的焦急問道:“您到底要看什麼?”

  “不看什麼,就是看看他的人。”神樂治綱也沒有向陽子解釋的意思,敷衍態度十分明顯——他要借機看看北原秀次的品性。

  人在順境之時,優雅大方,氣度寬宏,那沒什麼稀奇的,略有點修養的人都能做到,稱不上本性,但遇到了逆境時就不好說了,一些負麵情緒都會突然冒出來,這時候才是觀察一個人最好的時機,俗稱“危難識英雄,烈火現真金”。

  眼下當然不是什麼大危險、大磨難,但也算是一個小小的坎兒,神樂治綱遇到了,當然想借機觀察一下北原秀次會有什麼表現,會怎麼應對——如果這種小坎兒都表現不佳,他覺得以後就不用再關注北原秀次了。

  他一直關注北原秀次也是有原因的,繼承人的問題始終是他的心腹大患——他覺得他的精力充沛狀態隻能勉強維持個七八年了,兒子又掛了,真的很需要一個二代目。

隻是唯一找回來的陽子雖然不錯,是個貼心小棉襖,當孫女是合格的,但資質很普通,並不是合格的繼承人二代目,守成能力都不太足,容易把百年基業幹倒了,甚至就算現在開始錘煉個七八年的,怕也是夠嗆。

  不過神樂家就剩下這一根獨苗了,總不能將來這若大的家產落到了外人手裏,讓那些當年對他死活毫不關心的遠房親戚一口吞了……

  現在陽子又對北原秀次念念不忘,而北原秀次又給他留下過深刻的印象,他確實真在把北原秀次當成孫女婿的備選在考慮——招個女婿繼承家業家名在日本很普通。

  世界上目前有5000多家擁有兩百年以上曆史的公司,其中日本就占了60%以上,有3000多家,而這3000多家裏麵,家族企業的比重占到了很誇張的99%。

  對這3000多間家族企業中的“家”字,日本和其他國家的看法是完全不同的。一般國家在公司傳承時會出現分家產現象,就是把公司當成東西給分了,人人有份,公司算是人的附屬物,而日本默認的是通過遺囑實現專一繼承製,對他們來說,家是不可分割的一個整體,家族成員才是附屬物,隻有家往外踢人,人不可以分家。

  對“家”這個概念理解的不同,造成了日本企業在選擇接班人時會寬泛很多,兒子不行看看女兒,女兒不行看看女婿,反正姓沒變公司名沒變,這家就沒變。

  曆史上的那些女婿當家主的就不提了,現代的鬆下幸之助、鈴木俊三、豐田佐吉都是把家族企業傳給了女婿,但鬆下電器還是那個鬆下電器,鈴木集團還是那個鈴木集團,豐田汽車依舊還是那個豐田汽車,沒什麼變化——鬆下快垮蛋了是時代問題,和誰繼承的家業無關。

  神樂治綱當然沒辦法招女婿的,但招孫女婿一個性質。在他看來,能兩全其美最好,不行就把北原秀次馬上踢掉,重新考察別的人選——神樂家有一筆無法計算的龐大資產,還有著一張巨大的人脈網絡,普通人拿到就立地成“仙”,而且事關唯一孫女的終身幸福,那再怎麼嚴格的考察也不過份。

  不然萬一北原秀次品性不好,將來翅膀硬了虐待他孫女怎麼辦?這種事也不新鮮的,最近全日本上層不都在瘋傳大福工業集團的事兒,那個當了家主的女婿為了霸占全部家產,要斷絕“和泉鈴木”的血脈,縱容外室殺嫡女,害的嫡女孤苦無依,立了絕命狀要散財求平安。

  萬萬不可讓唯一的孫女落到了那種地步,所以孫女婿的人選一定要考察好,必須人品、心性、能力缺一不可,稍有瑕疵立刻出局。

  事關重大,神樂治綱對陽子的不高興直接置之不理,甚至還有點感謝那位大石尾一郎給他製造了這樣的好機會,隻是認真盯著屏幕細看——當然,這也不妨礙北原秀次過關後,他拿尾一郎的“人頭”給北原秀次當見麵禮。

  但他看著看著有點愣了……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5-22 22:09
第318章 羚羊掛角

  北原秀次用力壓著“紙餅”,專心致誌,一絲不苟,似乎沒覺得這是粗活累活,更談不上粗鄙卑賤,反而給人感覺像在做最神聖最值得用心之事。

  他的動作自然又迅捷,動作有條不紊,嘴角甚至還略在笑容,神樂治綱看了一會兒,竟被感染到了幾分蓬勃之氣,目光鎖定在他身上發了很久的愣——要是一般少年人,到大銀行來進行修學旅行,被分配到這種工作,就算硬著頭皮在挨,怕也會一臉煩躁了,存了心想要趕緊擺脫,沒想到這位倒真在老老實實幹活,出乎意料。

  不以事小而懈怠,不因賤役而抱怨,這份心態還不錯嘛!隻是不知道可以堅持多久……

  神樂治綱雙手搭成了金字塔型,支著下巴盯著北原秀次繼續看著,一時沒說話,而陽子站在他身後有點沉不住氣了,再次小心問道:“祖父,馬上半小時了,還沒看完嗎?”

  隔著屏幕有什麼好看的,趕緊下去看活人呀!

  “沒有。”神樂治綱如同老樹生根,似乎紮在椅子上不打算動彈了,“我要再看看。”

  北原秀次有耐心,他也有耐心,不介意多花點時間。

  陽子眨了眨大眼睛,輕輕給他捶起了肩膀,甜甜笑問道:“那什麼時候可以去見歐尼桑?”

  “暫時不去了。”

  陽子心中很失望,她還想把北原秀次挪到她家裏去住,這暫時不能見,那相處的時間不就少了很多了嗎?一共就一個月,少上三天10%就沒有了!

  她盡了全力頑抗道:“但祖父您不是答應我見歐尼桑了嗎?”

  “我答應你見他,可沒說什麼時候見,再等幾天。”神樂治綱連頭也沒回。遇到了正經事,他絕對心意堅定,陽子的一點小小兒女情長隻能先靠邊站了。

  陽子無語了,但她也不想和神樂治綱頂著來,畢竟輩份和血緣關係擺在那裏,而且這爺爺對她也確實不錯。她隻能有些憋氣的站在那裏,搞不明白這爺爺明明事務繁忙,卻躲在這裏搞偷窺是幾個意思。

  她腦子裏轉著念頭要不要給北原秀次發郵件“通風報信”,嘴上問道:“那您告訴我,您到底在看什麼?是好事還是壞事?”

  她覺得不太對了,心裏很擔心。

  神樂治綱這才回頭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看看他有沒有培養潛力,隻看報告不如親眼看一次好,這不是你希望的嗎,陽子?”

  陽子精神一振,但馬上小臉一紅,小聲問道:“您是指……”

  “不要做多餘的事,耐心等一等。”神樂治綱又吩咐了一聲便又轉回了頭,發現北原秀次專注狀態依舊沒變,而陽子沒意見了,也望著屏幕裏的北原秀次,臉兒慢慢更紅了,捧著小手默默祈禱:“歐尼桑,為了咱們的幸福,你可得加油啊!有祖父祝福可比我以後偷跑去找你強多了!”

…………

  加藤康也在暗中打聽消息,畢竟一山不容二虎,這神樂治綱突然跑到了東聯,若是找總裁、高層談事情也就罷了,這屬於正常現象,但這誰也不見,窩進了幾乎沒來過的辦公室,這就太反常了——做為東聯總裁的親信心腹之一,他不弄明白了,還擔心總裁問起來答不上來呢!

  他親自詳細詢問了技術支援部的一名職員,最後滿是困惑地問道:“沒說接入碎紙間的監控要看什麼嗎?”

  “沒有提起過。”那職員也是莫名其妙。收發課的碎紙工作,也就是比刷馬桶強一點了,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好看的——刷馬桶是外包給清潔公司的,隻是處理廢棄文件資料多少涉及到一些保密因素才由東聯專門安排了人手來幹,但除了少數的幹部,下麵都是些派遣工,隨時可以解雇的那種,根本和頂層大人物扯不上關係才對。

  “你去忙吧,這件事不要和別人提起,爛在肚子裏。”加藤康直接打發那職員走人,但馬上又補充道:“把那裏的監控畫麵也接到我辦公室來。”

  “是!”那職員應了一聲就走了。

  加藤康摸著小胡子等待著,依舊一頭霧水,主要是他不知道神樂治綱的秘書之前在電話裏詢問了什麼事兒。

  他知道公司裏肯定有立場傾向於帝銀的人,畢竟在日本就是政府部門都像篩子一樣,上麵全是眼兒,有點消息轉眼之間各大財團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就更別說東聯這種國有銀行了。但他不敢追查神樂治綱的秘書給哪些人打過電話,又問了些什麼東西,這容易靠成一些不必要誤會,隻是這種事又不能不管……萬一是什麼潛藏隱患呢?

  很快他麵前的電腦上也出現了監控接入畫麵,他馬上撲到屏幕前仔細看了起來,結果一眼就看到了北原秀次——他太年輕了,而且就算隔著屏幕,那股對工作的專注氣息也十分醒目。

  事有反常必有妖,加藤康心中一喜馬上行動起來,而他做為地頭蛇隻花了短短幾分鍾就搞明白了事情前前後後的所有情況,而腦海中的人物關係譜也迅速調動起來——大石尾一郎是愛知縣人,目前是東聯尾張派係的骨幹,和名古屋重倉銀行的不少中層幹部交好,主要負責關中數縣的業務往來。

  但他修理一個來參觀實習的高中生,神樂理事那種大佬滿是興趣的旁觀,這是什麼情況?

  神樂治綱也想修理那個高中生?不然他一句話,不,隻要略有暗示,這高中生內定畢業進入東聯肥油部門也行,更別說隻是實習調崗了,十個大石尾一郎反對也沒用,根本不用這麼幹看著……

  所以就是神樂理事要修理那個高中生?表麵上看是大石尾一郎的個人行為,但其實是得到了神樂理事的授意?大石尾一郎表麵上是尾張派的,其實是關東派的暗子?

  那北原秀次又是什麼人?怎麼得罪了神樂理事?這其中涉及到什麼隱密?神樂理事那種大人物要拍死一個高中生,隻要一個眼神就夠了,為什麼隻是這麼小小磋磨?

  北原秀次這高中生背後也有大佬支持?姓北原的沒聽說出過什麼大人物啊……會是誰?

  是關中派的大佬和泉鈴木家嗎?這其實涉及到了關東派和關中派的頂層鬥爭?會不會和馬上要開始的首相大選有關聯?是前哨戰?

  是某種警告,某種暗示?你們的核心子弟,到了東京我們沒根本放到眼裏,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你們根本沒辦法,所以這次大選放老實點兒?

  加藤康一肚子困惑,越想越歪,隻覺得果然大人物做事如羚羊掛角,無處捉摸,厲害啊厲害!

  他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不明情況下插手是大忌,萬一馬屁沒拍好被馬踹一腳也太不值了——於是他也進入了持續觀察狀態,特別是聽說神樂治綱走了都要求監控信號轉接更是不敢輕視了。

  關注程度如此之高,這裏麵必然有什麼特殊情況!

…………

  北原秀次仍然還處在一無所覺的狀態,對監控都沒看上一眼——這銀行有監控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毫無稀奇之處。

  他根本沒想到壓個“紙餅”也能引起圍觀,一個口氣幹到了中午才停手,把模具裏的“紙餅”拿出來後,還很高興的蹭了蹭毛邊,麵露微笑,感覺心情頗為舒暢。

  這方方正正的看起來真是可愛啊,好整齊。

  幾何美果然是人類最好的審美傾向,簡潔又複雜,完美!

  “北原,吃午飯了!”井上雄過來招呼了一聲,但看了看摞起來有一人高的“紙餅”愣了,再轉頭看了看那堆待銷毀的求職履曆已經沒多少了,更是吃了一驚:“這是正常一天的工作量,你已經快幹完了嗎?”

  這賣力過頭了吧?

  北原秀次微笑著甩了甩手,由衷道:“這活兒挺有意思的。”偶爾幹幹這種簡單的體力活其實真很有意思,大腦放空狀態可以思考很多事兒。

  井上雄目露歡喜之意,他根本就沒指望北原秀次幹多少,原本以為來了能看到三五個紙塊就不錯了,沒想到北原秀次幹了十多倍的量兒。

  任何人發現來了個好幫手都會開心,他也不例外,一巴掌就拍到了北原秀次肩上,樂道:“辛苦了!”接著發現一巴掌拍上去,北原秀次身子連晃都沒晃,又是驚歎道:“報紙上都說你們平成一代廢了,現在看看,也不是嘛!”

  這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誇獎,北原秀次隻能報以微笑——說平成一代廢了也不假,反正學校裏大把的坑貨,都給寬鬆教育教毀了,不過他對日本未來不是太關心,這國家頂盛時期已經過去了,除了文化產業外,別的不太值得關注。

  小國家是可以輝煌一段時間,但大部份過了頂峰後,就不太可能重新再次登頂了,具體可以參考北歐小國曆史,比如瑞典之類的——猛的時候是真的猛,踢的毛子也哇哇吐血,但過了那段時期後,毛子一手擰他四個,日本情況也差不多。

  北原秀次對平成一代沒什麼感想,跟著井上雄往外走,隨口改了話題問道:“去食堂吃飯嗎?”他早上領過一張飯卡,可以在東聯免費吃飯,也不知道是學園付的錢還是東聯請客。

  井上雄也隨口答道:“咱們不能去食堂,那是……”他說了一半反應過來了,北原秀次情況和他們不同,又改了口,“要不你去彙合你的同學,一起去食堂吃飯?”

  北原秀次有些奇怪,試探道:“雄哥你不能去食堂嗎?”

  這不都是在一個樓裏工作嗎?薪資有差別那個正常,但這飯也不能一起吃也太誇張了?

  井上雄摸了摸腦袋,歎了口氣:“那是給正式員工的福利,我們這些是派遣員工,享受不到,一般從家裏帶便當來吃。”

  北原秀次無語了,是東聯太摳門還是派遣員工不算人?這不看不知道,這世界真是無奇不有。他無語了會兒後笑道:“那我也不去食堂了,跟雄哥蹭一頓。”

  他在這裏人生地不熟,首要任務就是處好人際關係,倒不太想脫離群體,而井上雄看他真的是順眼,也沒拒絕,哈哈笑了兩聲就帶著他走了——這小子人不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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