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言情】桃色纏綿,總裁情難自禁 作者:歌月 (已完成)

 
li60830 2019-5-9 14:18:0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3 64619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4:38
100,申子衿,你來醫院墮胎的吧?
    顧彥深剛從會議室裡出來,季揚就慌慌張張地迎了上來。

    喬世筠還在身後呢,季揚連忙站在了一旁,顧彥深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喬世筠已經走了出來,一臉欣慰的樣子。

    “明天我要去一趟英國,我這把老骨頭,再不好好調理,就真的要兩腿一蹬了。正好,這次過去了,我也順道看看你媽……”

    觀察著顧彥深的臉色不是很好,喬世筠輕咳了一聲,十分識趣地跳轉了這個話題,“……景蓮他,昨天飛去a市了,好像是手上那個之前你批准了的項目問題,他需要過去和人簽一下合約,我知道之前你讓景蓮和子衿都接了一個項目來做。彥深,我是真心感謝你,你回來之後,喬氏的業績上升的很快,現在景蓮也開始把心思放在事業上了,我總算是可以放心了。”

    顧彥深雙手插.著西褲口袋,聞言,沒什麼情緒地扯了扯嘴角,“感謝就不必了,畢竟您讓我來管理這個公司,也不是白管理的。”

    喬世筠面色一變,有些尷尬,“……彥深,你這話說的,我知道你現在手上的股份還不如景蓮多,不過總裁到底是你……而且,以後我也沒有打算讓景蓮一個人挑起一個喬氏,他還不到那個火候……”

    顧彥深看了喬世筠一眼,他後面的話竟然生生地嚥回了喉嚨口,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兒子……他總是有一種難以掌控的感覺。

    喬景蓮雖然桀驁不馴,可是到底是從小在自己身邊長大的,一舉一動,他都能夠揣摩出來兒子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只是顧彥深——這個大兒子卻完全不同。

    其實他的母親也是一個性格相當溫順的女人,柔軟的,好似沒有什麼脾氣。那麼多年帶著兒子在英國,從來沒有對自己抱怨過什麼,倒是這個兒子……一雙眼睛,犀利的如同是能夠看透人的心,饒是喬世筠這種年過半百,在商場上打滾了那麼多年的老狐狸,還是會忌憚他的眼神。

    “老爺。”觀察察覺到兩父子的關係有些微妙,識趣地上前,“您吃藥的時間到了。”

    喬世筠找了個台階,很自然地踩下去,“彥深,那我就先回去了,公司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明天我會飛去英國……嗯,到了那邊的話,估計需要個3、4天的樣子,這段時間,你阿姨她不會回喬家,不過景婷可能會回去,小丫頭刁蠻任性習慣了,你多擔待著一點。”

    顧彥深還是一副沒有情緒的樣子,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喬世筠等了很久,也等不到他的一句“一路順風”或者是“照顧好自己”之類的關懷話語,自討了個沒趣,面色灰白地走了。

    一直等到喬世筠進了電梯,顧彥深才轉過臉看著季揚,“什麼事?”

    “顧總,剛剛工地那邊有人打電話過來,說是下午公司過去的人,暈倒在了現場,我和慕晨初確認過,暈倒的人是申小姐。”

    季揚張嘴閉嘴都叫子衿申小姐,當然不是沒有原因的,他知道自己的老闆絕對不會喜歡聽到叫一聲“喬少奶奶”,所以申小姐是最得體的。

    顧彥深神色一凜,“她暈倒了?”

    “是的,目前已經送到醫院了。”

    顧彥深蹙眉,有些焦躁地伸手扯了扯領口,似乎是頓了頓,終於還是大步朝著電梯口走去,一邊走,一邊沉聲吩咐,“下午的事情都給我推遲到明天。”

    ※※※※※

    醫院。

    慕晨初急的團團轉,子衿是被送進了急診室的,剛剛她在工地暈倒的時候,真的是嚇得她六神無主,送來醫院的一路上她都沒有醒來的跡象。季揚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子衿正好被推進去急診室,她也不敢隱瞞著,估計這個事情,顧彥深那邊應該已經知道了。

    她一個人站在急診室門口,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樣子,終於有醫生出來。

    慕晨初連忙迎了上去,“醫生,醫生,我朋友她怎麼樣了?她為什麼會暈倒?她沒事吧?她平常身體挺好的啊……”

    醫生摘下口罩,伸手示意慕晨初別太著急,“你是病人的什麼人?”

    “朋友。”

    “她的家人呢?”

    “家人……”

    慕晨初頓了頓,才說:“因為事出突然,正好就我一個人在她身邊,所以才送她過來的……那個,醫生,我是她的好朋友,很好的那種,所以和家人沒有兩樣,她有什麼問題,你可以直接和我說,她家人應該馬上就到了。”

    醫生看著這個小姑娘倒真是一臉焦急的樣子,騙不了人,點頭,“病人其實也沒有什麼大問題,會暈倒是因為有些精神壓力,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吃了避孕.藥的關係,那種事後緊急避.孕,對女性的身體傷害比較大,你知道她吃過這個藥麼?”

    慕晨初有些勉強地點頭,“……知道。”

    “她吃的藥不是從醫院配的,是在外面買的吧?我剛剛問過她,她連避孕.藥的名字都不知道,可能是吃了一些不是正規的藥物,所以反應特別的大。這種情況,以後要杜絕,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以後吃虧的還是你朋友她自己。知道了麼?”

    慕晨初咬著唇,連連點頭,“是,我們會注意的,不好意思,醫生,給你們添麻煩了。”

    “麻煩算不上,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因為她吃下去沒有太久,所以我給她洗了個胃,如果擔心懷孕的話,我一會兒給你配一點避孕.藥,你去窗口取就好,這段時間讓她多補充一下維c。”

    “謝謝醫生。”

    …………

    那醫生終於走了,慕晨初這才松了一口氣,不過又幫子衿去配了藥,等到所有的手續都辦好之後,去找子衿。

    她已經醒了,臉色比起剛剛看上去也紅潤了不少,不過依舊是有些憔悴,慕晨初一陣搖頭嘆息,“真是作孽!以後可千萬要小心了,諾,這個是醫生讓我配給你的藥,說是讓你吃這個會好點,不過我們還是先吃兩個維c。”

    子衿接過水杯喝了兩口,然後吞下了藥。

    “我已經沒什麼事了,坐一會兒就走吧。”子衿不想一直待在醫院,反正也沒什麼大礙,剛剛洗了胃,現在倒是覺得有點餓。

    慕晨初也討厭醫院的消毒水味道,等子衿恢復了一些元氣,就牽著她走出了急診室。

    他們所在的急診室在醫院的5樓,慕晨初和子衿等在電梯門口,看著那紅色的數字跳到了5字,然後雙門緩緩打開,子衿的腳剛剛一抬,下一秒,頓時一頓,秀眉擰了起來。

    慕晨初也是同樣的表情。

    而電梯裡的女人,臉上的表情,大概也是——相同的。

    子衿倒是真覺得自己,倒霉吧?

    一共來了兩次醫院,可是每次都能碰到謝靈溪!

    謝靈溪一雙眼眸直勾勾地盯著電梯外面的子衿,她雖然氣色已經恢復地差不多,不過到底是剛剛從急診室出來的人,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加上邊上還站著一個慕晨初,手裡還提著一個白色的塑料袋,上面寫著——c市第一人民醫院。

    謝靈溪眸光一亮,就像是抓著了什麼把柄一樣,尖銳的視線直逼子衿,“來這裡看病?看你這麼憔悴的樣子,你不會是有了誰的孽種,來這裡打胎的吧?”

    她一邊惡言惡語地羞辱著,一邊極快地伸手,一腳邁出電梯口,想要去搶慕晨初手中的藥,一探究竟。

    慕晨初速度倒是挺快的,將手中的塑料袋往身後一藏,看著謝靈溪,一臉匪夷所思,“這位小姐,你幹什麼?你媽沒有教你怎麼做人麼?這麼個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好意思直接過來搶我手中的藥?我看你穿的這麼奢侈,不會是連買藥的錢都沒有,需要,搶?”

    謝靈溪撞了一鼻子的灰,妝容精緻的臉上五彩呈現,她緊緊地咬牙,這麼好的機會,有可能會讓申子衿再也翻身不了,她自然不會放棄。走出電梯,逼近兩人,手指指著慕晨初,冷笑,“我認識你,你不就是喬氏的員工麼?你敢這麼和我說話?你信不信,我回頭就讓人炒了你?!”

    “你算什麼東西?還炒我?在喬氏我可沒有見過你這號人。”

    慕晨初一貫伶牙俐齒,謝靈溪壓根就不是她的對手,腮幫子一抖一抖,“你……你敢這麼和我說話?”

    “有什麼不敢的?你以為你是誰啊?一個小三,還敢在正宮娘娘面前這麼耀武揚威的,我今天給你一巴掌都算是為民除害!”

    慕晨初早就已經看她不順眼,以前看到這個女人和喬景蓮卿卿我我的,她就受不了,不過那時候子衿還沒有回來,她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子衿都回來,她竟然還敢來捋虎鬚,真是活膩了,她可不介意動手教訓教訓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謝靈溪見慕晨初這裡,自己不是對手,就把所有的矛頭對準了沉默不語的子衿,指著她的鼻子就罵,“申子衿,你自己不要臉,你還要讓你的人這麼罵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來醫院做什麼的,你來墮.胎的吧?呵,結婚五年,老公從來沒有碰過你,你竟然來醫院墮.胎,有種把你的藥拿出來給我看看麼?”

    長廊的另一頭,顧彥深剛一轉彎,就聽到了尖銳的女聲。他腳步一頓,蹙眉,抬起頭來,果然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三個女人。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4:39
101,你想動她之前,先來問過我!
    長廊的另一頭,顧彥深剛一轉彎,就聽到了尖銳的女聲。他腳步一頓,蹙眉,抬起頭來,果然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三個女人。

    謝靈溪一臉囂張跋扈的樣子,襯托著她妝容精緻的五官,卻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光彩照人,相反,卻是心生厭煩。

    顧彥深原本就緊蹙的眉峰,似乎是堆成了一個川字。

    時光,彷彿就在這個時候,張了一雙手,拽著他的思緒,將他整個人都拉扯回到了5年前。

    …………

    他和她,5年前,在英國的時候就認識了,其實那時候,他們相識,也是在醫院。

    可是那時候的謝靈溪,並不是這樣的。

    顧彥深想起那時候,自己的母親剛剛患病,而他在英國的公司也剛剛上了軌道,整日都是公司和醫院兩頭跑,不勝其煩,精力也漸漸透支。他就在那個時候,認識了謝靈溪,那天她也去醫院看病,不小心在長廊上撞了一下,撞散了她手中的藥……

    這樣單純的相識,在顧彥深最無助又混亂的時候,謝靈溪以一種柔軟的姿態,闖入了他的生活中。

    ——那時候的她,真是和現在截然不同。

    但是後來,他們會在一起一段時間,也是因為一個意外……

    “……喂,謝靈溪,你是不是有毛病?”慕晨初護短的很,擋在了炎涼的面前,毫不客氣地反駁,“你出門刷牙了麼?看人進了醫院就是墮胎?見人臉色慘白就是不正常?你是不是經常幹這種事情,所以才會這麼清楚?”

    謝靈溪神色一僵,張了張唇,竟被慕晨初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臉色一陣僵硬之後,謝靈溪還是不肯作罷,指著慕晨初手中的變色塑料袋,就嚷嚷:“你血口噴人!囂張什麼?你說我冤枉她麼,我有證據,你手中的不就是證據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手裡的藥是這個女人的吧?你敢拿出來麼?你給我看啊!”

    慕晨初冷笑一聲,“證據?謝靈溪你是不是腦袋被門板夾壞了?這個就是你所謂的證據?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給你看?你算哪根蔥?”

    “你……”

    慕晨初的嘴鋒利得很,謝靈溪被堵得面色一陣灰白,竟然不是她的對手,心裡實在是嚥不下去這口氣,想著說多了也是給自己添堵,倒不如直接動手去搶。

    注意一打定,謝靈溪一雙大大的眼睛盯著慕晨初手中的白色塑料袋就要上前,慕晨初動作比她更快,玩改變上一閃,謝靈溪撲了個空,穿著一雙高跟鞋,動作有些不太利索,她來回折騰了兩下,身子不穩,差點摔倒。這麼一來一去的,長廊上就聚集了幾個人,謝靈溪平常是極要面子的,今天的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小丑,被慕晨初耍得團團轉,看著她臉上悠然自得的神色,她更是恨得牙癢癢,可是碰到她,又罵不過她,謝靈溪當下就將矛頭對準了一直都沉默不語的子衿。

    她緊緊地咬著牙,上前兩步,揚起手掌,對著子衿的臉就要一巴掌下去——

    “申子衿,你這個踐人,你找個人來玩我是麼?你下賤——”

    慕晨初沒想到謝靈溪竟然會突然揚起手來去打子衿,神色一凌,剛要上前,卻是有人比她動作更快。

    謝靈溪高舉過頭頂的手,只落下了一半,在中途就被人給扼住。

    子衿擰著秀眉,想要往邊上躲一躲的動作也跟著頓住,一抬頭,卻是看到了一個最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男人。

    ——顧彥深,他,怎麼會過來?

    慕晨初倒是絲毫不意外,算算時間的話,這個時候顧總的確是應該要到了,她將白色的塑料袋往自己的包裡一放,挑了挑秀眉,站在一旁,準備看戲。

    子衿神色有些尷尬,尤其是對著謝靈溪。這個女人,恨不得是抓到了自己的把柄就到處宣揚一番,現在顧彥深突然出現,估計她更是會不依不饒吧?

    心裡七上八下的,想著應該怎麼讓這個事情收個尾?

    不想,謝靈溪原本跋扈的氣勢,竟瞬間就萎靡了下來,她掙紮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神色詭異之中,帶著幾分忌憚,顧彥深面無表情地鬆開了她的手,謝靈溪頓時往邊上站了站。

    慕晨初在一旁,幾乎都傻眼了。

    這個謝靈溪平常一臉冷豔高貴的樣子,見到比自己不如的人,都恨不得踩上幾腳。就說她剛剛那樣子,誰沒看出來——她不過就是長著一張不錯的臉蛋,骨子裡全都是傲慢,不可理喻,也沒帶腦子出門。

    可是現在,顧彥深一站出來,她竟然這麼聽話往邊上站了?

    子衿也意外。

    但是,她不是第一次碰到顧彥深和謝靈溪碰面的場景,想起那一次,謝靈溪見到顧彥深的時候,似乎是另一種驚愕的表情,那時候她就懷疑了,這兩人是不是認識?

    現在,她似乎更能確定自己的這個猜測了。

    可是,謝靈溪不是喬景蓮的女人麼?顧彥深不是一直都在英國的麼?他們……怎麼會認識?

    “女人在自己的男人面前,偶爾是可以任性刁蠻一些,不過這裡是公共場所,你的行為,是不是有點過了?”

    顧彥深伸手,將子衿往自己的身邊拽了拽,子衿很順勢就站在了他的邊上,有些擔心這裡人多口雜,她掙紮了一下手腕,顧彥深卻偏偏不放,抓得更緊了一些。

    謝靈溪雖是意識到了顧彥深和申子衿之間有點貓膩,但是她沒有想到,顧彥深竟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袒護著她。她臉色十分的勉強,到底還是嚥不下這口氣,將心虛壓下心頭,抿著唇,片刻之後才故作吃驚地開口:“……呵,原來是顧總,不過這是我們女人之間的事情,顧總你……以什麼身份站出來幫她說話?”

    “女人之間的事?”

    顧彥深皺眉,英俊的臉上寫著的似乎都是不認同,他薄唇一勾,轉過身去看了一眼子衿,說:“在我看來,這應該是喬家的事情,我雖然是姓顧,不過她——”他舉起抓著子衿手腕的手,眸底深處添了一份冷然,一字一句地說:“在喬家,也要叫我一聲大哥。你和喬家的某個人,是什麼關係,我想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你現在的所作所為,真的只是你和她的私人恩怨?需要我講得再清楚一點麼?”

    謝靈溪的臉色白的像是鬼一樣,妝容精緻的臉上,表情是委屈、不甘、憤怒、隱忍、還有那麼一些,不敢置信?……所有的情緒堆積起來,讓她的臉頰顯得有些扭曲,眼眶紅紅的,好像是有淚水在裡面打轉。

    子衿是真的意外。

    顧彥深會幫自己說話,這好像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是謝靈溪這個表情算是什麼意思?

    她可真的一點都不像是,會在一個男人面前,輕易掉眼淚的人。

    一個女人,甘願委屈,跟著一個男人,做了5年的情.婦,小三,見到了原配,還可以肆無忌憚地上前想盡辦法羞辱,會那麼脆弱?

    顧彥深幾句話而已,哪怕是有在罵她,那也是不帶髒字的,謝靈溪的情緒會這麼激動?

    “是麼?”謝靈溪紅唇抖了抖,淚眼迷濛的雙眸死死地盯著顧彥深,“她要叫你一聲大哥,你現在是在袒護著你的弟媳婦是吧?顧總,這話你對我說的時候,會不會覺得心虛?”

    子衿心尖一顫,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太過慌張的緣故,總覺得謝靈溪剛剛的話,好像是——別有深意的。

    她心頭亂七八糟的,剛剛從急診室出來,人也虛的很,顧彥深就在這個時候猛然一把將她拽向自己,子衿下意識地抬起頭來,只見到他冷硬的下頜,菲薄的唇瓣抿成的一條鋒利直線,對著謝靈溪,冷峻地開口,“別去揣摩別人的心思,我怕你揣摩不起。至於她,她是喬家的人,你想動她之前,先來問過我。”

    說完,拽著一臉茫然,心跳卻完全失去了頻率的子衿,大步地走出了醫院。

    謝靈溪看著那抹欣長的背影,拉著那個女人在自己的眼前,一步一步,越走越遠。她也像是猛然墜入了一個時空的隧道,很多年前……真的是很多年前……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想起了,因為曾經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遇到這個男人。

    ………

    她曾經費盡了心機想要接近他,因為在自己最失意的時候,對他一見鍾情。

    她在英國遇到他的時候,正好是喬景蓮和申子衿大婚,沒有人知道,其實當年,她在英國的醫院失去了什麼,就在她萬念俱灰的時候,他撞到了她,那樣一個出色的男人,眼角眉梢都帶著讓人心動的光環,那時候,她就對那個眼底有著一抹傾城之色的男人,一見傾心。

    所以,後來她是費勁了心思,做了所有應該做,不應該做的事情,終於可以站在他的身邊的時候,卻……

    ………

    謝靈溪覺得自己的心臟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掏空了一樣,她已經分不清楚,這種滋味,是叫不甘心,還是叫做不捨得的痛苦?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4:39
102,想和我劃清界線,先問問我下面那根東西!
    醫院的停車場。

    顧彥深將子衿塞進了車廂,自己上了車之後,順道就鎖上了中控,子衿還想要去推開車門,卻發現已經被反鎖了。她氣得不輕,一張小臉原本就已經慘白,此刻因為憤怒,倒是染上了幾分紅暈。

    “顧彥深,把車門打開!”

    “坐好。”

    顧彥深眉峰都不動一下,一直都緊緊地蹙著眉頭的樣子,給他精緻的五官平添了幾分冷硬,他已經將車鑰匙插.入,卻不想子衿咬著唇,一伸手就將那車鑰匙給拔了出來,拽在手心。

    她想起來,車鑰匙也是可以直接打開車中控的,當下就要去找,顧彥深眼疾手快,劈手就將她手中的車鑰匙給奪了回來。

    “你,把車鑰匙給我!”

    子衿擰眉要去搶,顧彥深一手舉起,一手順勢繞過去,抱住了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往自己的胸前一貼,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怎麼,現在算是投懷送抱?”

    雖然是在車廂裡,可是擋風玻璃還是會讓人看清楚地看到車內發生的一切。顧彥深這麼肆無忌憚地擁抱著自己,難道就不怕被人看到麼?萬一謝靈溪不死心從樓上追下來……

    子衿越想越是覺得害怕,掙扎的更用力了,“你放開我,顧彥深,你瘋了麼?這是在外面,會被人看到!”

    “在外面會被人看到,不可以,在裡面就不會被人看到,就可以了?所以你要背著我偷偷吃那種藥?”

    顧彥深非但不松手,反而更是用力地將她整個人往自己的方向拉扯,狠狠地摁在懷裡,語氣嚴厲,“申子衿,你到底有沒有常識?你不知道什麼藥可以吃,什麼藥不可以吃麼?”

    子衿一愣,反應過來就知道,他是在說自己吃不常規的避孕藥的事。她更是氣瘋了,他到底是憑什麼用這樣理所當然的語氣來教訓自己?她吃避孕藥,那是誰的錯?!

    “你混蛋!我會吃那種藥,難道不是你的緣故麼?顧彥深,你要是不……不那麼對我,我才也不會。”

    子衿的咬牙切齒,只是說到那件事情的時候,還是忍不住一陣臉色緋紅,到底是有些不自然,她又掙紮了一下,顧彥深卻順勢就伸手,扣住了她的下頜,他低頭,同一時間也抬起了她的臉,兩人頓時緊緊地挨在了一起,原本就狹小的車廂內,頓時充斥著一股曖昧的味道,他懾人的氣息,盡數噴灑在她的臉頰上,子衿就覺得心尖顫抖的厲害,瞳仁也跟著陣陣緊縮。

    “顧……”

    “對不起,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所以現在不要再鬧騰了,我已經問過醫生你的情況了,讓你好好休息,多補充一些維c。”

    顧彥深突然打斷了她的話,一本正經的樣子,倒是讓子衿有幾秒鐘的怔愣,他卻在這個時候低頭,薄薄的唇瓣,來回摩挲著她的唇,子衿腦袋轟一聲,整個人都僵硬了。

    不是沒有過親密的舉動,可是他現在的舉動就像是——戀人之間才會做的。

    子衿不自然,心臟的某一處,顫抖的厲害,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正在用力地拽著她往那個深淵裡面跌落進去,如果進去了,她怕是自己再也沒有能力爬出來。所以,她還在苦苦掙扎。

    顧彥深卻十分自然地伸手,輕輕地撫過她的臉頰,白希的肌膚,在指尖上帶出來的溫度,也都帶著讓人心悸的溫度,他說話的時候,唇貼著她的,每一個字都是渾厚低沉,“我知道說對不起,你也不會接受,不過我其實想告訴你,男人的欲.望,是層層累積的,之前被你撩.撥了好幾次,沒要到,所以昨天晚上有些難以控制。不過以後我會注意,做好措施,那種藥,以後別吃了,知道麼?”

    子衿:“………”

    咬著唇,有些負氣地接了一句話,“當然不會再吃,這樣的意外,有過一次,有過兩次,就不會再有第三次。”

    分明是知道,她說的“意外”是什麼意思,顧彥深卻是一反常態,沒有反駁,也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伸手幫將她脖子上的那條絲巾,挑起一邊的眉毛,指尖輕輕地拂過她頸脖上那些明顯的痕跡,嘴角勾起的笑意,變得高深莫測。

    子衿擰眉,心裡七上八下的,說不透,到底是一種怎麼樣的滋味,總覺得,面對著顧彥深的時候,太多的情緒都不能受自己的控制,她討厭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他牽著鼻子走!

    顧彥深已經鬆開了她,讓她系好安全帶,說是送她回家,子衿想著自己這幅樣子回家,要是讓喬家的人看到了,不是會大做文章麼?

    可是不回去的話,似乎也說不過去。

    喬家的兒媳婦,都已經是別人家的人,哪有什麼資格一天到晚夜不歸宿?

    子衿伸手,捏了捏有些發痛的眉心,最後終於還是說:“……前面路口,放我下車。”

    “去哪?”

    子衿不答反問,“我進公司的時候,爸爸讓我跟著你,那麼你也算是我的上司了,我下午要請假,沒問題吧?”

    顧彥深得空轉過臉來,瞥了她一眼,大概是見到她神色真的透著幾分疲倦和無力,他眉宇間掠過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疼惜,點頭,“沒問題,你要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子衿拒絕,“我自己能坐車過去,前面路口,你放我下車。”

    “你這樣子,你覺得,我會放你下車麼?”顧彥深似乎是輕嘆了一口氣,蹙眉,看著她,“子衿,今天你會進醫院,是我的錯,想怎麼補償都可以,別和我鬧脾氣,嗯?”

    “鬧脾氣?”子衿輕笑一聲,眼底的光,有些冷,“你想多了,其實剛剛在謝靈溪面前,你幫我說了話,我還要感激你。至於補償,你離我遠一點就是最好的補償。”

    前方紅燈,顧彥深拉上手剎,一轉身,就直接拽住了子衿的手腕,不由分說拉到了自己的小腹下方,襠部的位置,子衿臉猛一紅,慌亂掙扎,“……顧彥深,你幹什麼?放開我……”

    “看過,摸過,做過,睡過,現在你和我說,離你遠一點?”

    顧彥深眸光沉沉的,按著她的小手在自己的襠.部來回摩擦,很快他就覺得自己是在自討苦吃,可是卻又不能自拔,就是不肯鬆開她的手,身體的器官在一圈一圈地漲大,他臉上的表情儘是隱忍,伸出另一隻手,一把扣住了她的後頸,兩人的臉頓時貼在了一起,子衿感受著他灼熱的呼吸,格外的深沉,而他的聲音,更是暗啞,“感覺到了麼?你想和我劃清界線?先問問我下面這根東西,它對你,太有感覺。聽到了麼?它說不同意。”

    子衿的手心一陣滾燙,臉頰更是,整個身子都是滾燙的。

    禽獸都衣冠——這話,真是一點都不假。

    她不敢再亂動,很怕顧彥深會在車裡將她給撲了,不過顯然她的擔心是多餘的,顧彥深還真沒禽獸到這樣的地步,再加上她現在剛剛出了醫院,所以自己給自己撩起來的火,最後還是將車子停在了路邊,走進便利店買了一瓶冰水。

    顧彥深喝了兩口,剛剛準備上車,卻意外地發現,副駕駛位上的那個女人已經動作迅猛地下了車,紅著臉,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逃走了。

    他一口水嗆在喉嚨口,咳了兩下,看著那那車漸漸開遠了,這才皺著眉頭伸手將手中的水瓶丟進了垃圾桶,神色複雜。

    ………

    ※※※※※

    子衿也沒有回喬家,她去醫院看了申東明。

    有幾天沒有來看過他了,子衿到了醫院的時候,申東明的主治醫生正在和他溝通,一見到子衿,醫生倒是有些意外,連忙站起身來,笑盈盈地稱她“喬少奶奶”,這裡的醫生沒有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也沒有人不知道申東明的身份,大概都在背後詫異,堂堂喬家,喬少爺,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卻偏偏娶了子衿這樣的女人,還要附帶一個神經病的岳父。

    “……嗯,少奶奶放心,這段時間,申老先生的情況還是挺穩定的,不過最近那個小姑娘沒有過來了,他倒是經常會問我,呵呵,今天正好你來了,那你就多陪他一會兒吧,他最近病情比較穩定,不過有點黏人,經常會給我們講一些以前的事情,我看他的思路很清晰。你可以適當帶著他回憶一下,對他的病情也是有幫助的。”

    子衿說了謝謝,送走了醫生,她就關上了房門,申東明住的也是高級病房,一人一間。

    子衿走過去,坐在了床邊,申東明傻愣愣地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麼,子衿叫了他一聲,爸爸,是我來了。

    申東明沒有反應,眸光怔怔地看著窗外,子衿也沒多想什麼,從一旁拿了一個蘋果,削給他吃。她低著頭,一邊擺弄著自己手中的蘋果,漫不經心地開口,“……爸爸,我現在回來了,就不走了。現在人在喬氏,雖然總覺得……待不太長,但是,我想著,能多賺點錢也是好的……哦,對了,喬世筠,他給了我喬氏5%的股份,我其實一直都在想,是不是應該還給他……啊……”

    子衿的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突然被人推開,她的身子重重地朝後跌去,蘋果和刀同時掉在了地板上,頸脖,卻已經被人狠狠地掐住。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4:39
103,進過精神病院,精神錯亂了?
    一口氣卡在了喉嚨口,子衿嚥不下去,也喘不過來,她雙手有些無力地揮舞在空氣中,卻都是徒勞。身上壓著她的男人,雙眸猩紅,整個人就像是一頭野獸,只是不顧一切地掐著她的脖子,整個人兇猛的讓人顫慄,子衿卻已經顧不上害怕,因為大腦地缺氧,讓她驚覺自己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幾近吃力地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破舊的齒輪之中被碾碎之後,再拼湊起來一樣,“……爸……我……放開……我……我不能呼吸……不能……爸……爸……是、是我……子衿……你……你怎麼……爸爸……”

    申東明瘋了一樣,緊緊地掐著子衿,越來越用力,那雙眸不是無神的,而是眼底的最深處,有著讓人瘋狂顫慄的猩紅光芒,他的力氣這樣大,大的幾乎是要掐死她,是真的想要掐死她。

    似清醒,又好似全無理智的,喃喃自語,“……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就不會這樣!一定不會這樣!你這個混蛋,你仗著自己有錢,你就敢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你,你這個禽獸,你這個禽獸!”

    “………”

    大腦一片空白,子衿一張臉比白紙還要白,她已經聽不清楚,申東明到底在說什麼,求生的本能,讓她胡亂的揮舞著自己的雙手雙腳,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蹬到了什麼東西,床頭櫃上的杯子突然掉在了地板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隨後,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有人衝進來的時候,子衿的意識已經完全空白,黑暗的漩渦一陣一陣的湧上來,她覺得自己肺部所有的氣息都被人給擠了出來,偏偏無法吸入新鮮的空氣,就像是一條被人甩上了岸的魚……最後好像是有人拉開了申東明,可是子衿已經分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只覺得自己驟然墜入了一個黑暗的通道里,耳邊似乎是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但是她也沒有力氣去分辨,那聲音到底是誰的。

    …………

    ※※※※※

    “……目前這個情況,我們也不是很能確定……”

    “申老先生他其實這段時間恢復的都還是挺不錯的,不過之前突然失控,我們還是需要跟進一下的……喬少爺放心,我們定然會好好照顧申老先生……”

    “她怎麼樣了?”

    “少奶奶她沒有大礙,剛剛是受到了驚嚇的緣故,休息一下,馬上會醒過來。”

    “……不是都已經好幾個小時了麼?”

    “……這個……喬少爺,不用擔心,真的不會有什麼問題。”

    “我不是擔心她有什麼問題,問題是什麼時候可以走?”

    …………

    好吵。

    子衿蹙眉,感覺自己的大腦是一陣一陣的鈍痛,耳邊還有嗡嗡的談話聲,她忍不住翻了個身,下意識地伸手,按著自己的太陽穴,慢慢地睜開眼的時候,入目的是一片白色,然後眼前晃晃悠悠的出現了一抹略略有些熟悉的身影。

    “好了,少奶奶她醒了。”這個是醫生的聲音,是父親的主治醫生,子衿擰著秀眉,視線也跟著漸漸清晰起來。

    “沒死就好,你下去吧。”

    喬景蓮揮了揮手,背對著子衿,讓醫生離開。

    子衿這才猛然意識到了什麼,掙紮著坐起來,還有些混沌的大腦,在見到了最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男人的時候,瞬間恢復了運作,她謹慎地坐在床上,看了看四周,這是個病房。

    “喬景蓮,你怎麼會在這裡?”

    ………

    剛才,她好像是在給爸爸削平果,然後……然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好像說了幾句話,最後是爸爸兇猛地撲了上來,掐著她的脖子,差點把她給掐死了。

    子衿整個人猛然打了個冷顫,申東明那猩紅又兇猛的眼神,此刻閃過她的腦海,她還是覺得陣陣心有餘悸,忍不住伸手撫過自己的頸項,她連同唇瓣都有些發白。

    喬景蓮轉身,正好就看到了一臉驚恐的子衿,秀眉擰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雙手卻是有些戰戰兢兢地捧著自己那白希的頸項,上面似乎還有點點痕跡。只是他並不知道,有些是昨天顧彥深留下來的痕跡,此刻倒是很幸運地被申東明的勒痕給遮擋了。

    他挑眉,微微俯身,湊近了她一些,嘴角揚起一抹淺笑,有些冷,甚至帶了幾分嘲諷的味道,“怎麼?被你自己父親差點掐死的感覺,爽麼?這是神.經病醫院,我也是第一次進來,拜你所賜。”

    子衿往後揚了揚脖子,避開他灼熱的呼吸,眼角眉梢都是毫不掩蓋的厭惡,“沒有人讓你過來這個神、經、病、醫院,你過來幹什麼?”

    “幹什麼?!”

    喬景蓮陡然伸手,一把掐住了子衿的下頜,冷哼一聲,“你那個神經病父親的主治醫生打電話給我,說你差點被人給掐死了,讓我過來把你帶回去,申子衿,你倒是長能耐了,出了點事情,竟然還要讓人打我的電話?”

    子衿是真不知道,原來自己暈過去的時候,申東明的主治醫生第一時間給喬景蓮打了電話。大概在外人的眼中,她這個喬少奶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能想到的,自然是聯繫她的丈夫。

    喬景蓮人去了a市,剛剛下飛機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其實他完全可以不過來的,連他自己都想不清楚為什麼,聽了醫生的話,竟然鬼使神差地來了醫院——這個,他5年來,從未來過一次的神經病醫院。

    “你可以不用過來。”子衿伸手,一把推開了喬景蓮,“喬少爺要做什麼事情,還需要人來指揮麼?你自己不想來,誰能勉強你?”

    喬景蓮神色一變,就像是驟然被人踩住了尾巴,俊容閃過一絲尷尬,子衿垂著正在穿鞋,並沒有注意到,抬起頭來的時候,他臉上的神色已經恢復一貫的桀驁。

    “我是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讓你失望了,喬少爺,我沒有死,你可以走了。”

    子衿沒什麼情緒的接了一句,穿好了鞋子,看都不多看喬景蓮一眼,朝著病房玄關處走去。她還想去看看爸爸,剛剛他突然發了瘋一樣要掐死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也要去問問醫生,不是說現在情況都已經穩定了麼?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手剛一握到門把,就被人狠狠地拽了回去,子衿驚呼一聲,人已經被喬景蓮抵在了牆上,欣長的男性身軀逼近她,“申子衿,誰給你的膽子?你當我是什麼,讓我走,我就走?”

    子衿都要無語了,這個少爺現在是干什麼?

    就是因為自己的話不中聽?

    她秀眉緊緊地擰著,眼角眉梢都是不耐煩,沒有時間和他在房間裡做這些無畏的僵持。

    “喬少爺,你到底想幹什麼?我現在沒有時間和你做這麼無聊的周.旋,你覺得你堂堂喬家的少爺來這樣的神經病醫院就是侮辱了你的身份,你走吧,今天讓你過來這裡,是我的錯,我回頭就把你的聯繫方式從我的手機裡刪掉,這樣,以後我就算在外面被人給弄死了,也絕對不會打擾到喬少爺你的。”

    說著這樣倔強的話,眼前這張嬌小的容顏,也是倔強的,那雙澄澈的眸子深處,投射出來的,都是不肯服輸的味道。

    ——就是在清清楚楚地告訴他,你喬景蓮,我是真的不稀罕,你從哪裡來,就滾哪裡去吧。

    他卻是有些失神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這個他娶了5年,也晾了5年的老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發現,她的身上,竟然才藏著利爪?時不時伸出來撓自己一下,竟然還不會覺得疼?就像是現在這樣,他看著她的眼睛,竟然會有這般莫名的情緒——他發現,她的眼底有星光,會閃爍。

    …………

    “放開我!”

    子衿見他就這麼盯著自己,也不說話,更是不耐煩了,咬著唇,卯足勁一把推開了他,喬景蓮一反常態,竟然真的鬆開了她。

    子衿伸手拉了拉自己的領口,其實心裡是有些心虛的。

    昨天晚上,在酒店和顧彥深的荒唐瘋狂,現在她滿身都是曖昧的痕跡。脖子上面原本還繫著絲巾,剛剛醫生肯定是拿掉了,喬景蓮倒是沒有發現的跡象,估計也是剛剛被掐住脖子的時候留下了更深的痕跡,蓋過去了。

    但是,還是不敢粗心大意,萬一被他知道了的話,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見他沒有反應,子衿極快地伸手拉開了病房門,閃身逃了出去。

    喬景蓮怔怔地站在原地,鋒利的眉宇緊緊地擰著,看著開了一半的房門,那抹嬌小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而他,一貫跋扈的俊容上,此刻都是複雜難辨的神色。

    …………

    子衿去找了申東明。

    結果,照顧申東明的護士告訴她,醫生給申東明打了鎮定劑,現在他還沒有醒過來,子衿進了病房看了一眼父親,他睡著的樣子,神態安然,想起剛剛他那樣凶狠的樣子,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反差。

    她沒有在病房待太久,出來之後,就直接去找了主治醫生。

    醫生卻告訴她,其實這個情況他們也不是太確定,有可能是,她的某句話觸及到了申東明最敏感的地方,所以才會讓他發病。

    子衿離開醫院的時候,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某句話,觸及到了他的敏感點?

    是什麼話?

    她記得自己一共也就講了一句話。

    ——爸爸,我現在回來了,就不走了。現在人在喬氏,雖然總覺得……待不太長,但是,我想著,能多賺點錢也是好的……哦,對了,喬世筠,他給了我喬氏5%的股份,我其實一直都在想,是不是應該還給他……

    這句話,她連說都沒有說完,然後,申東明就瘋了一樣撲上來,恨不得掐死自己。

    子衿實在是想不明白,到底剛剛她說的那句話,有哪一個字是敏感的?

    …………

    走出醫院,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都已經7點多了,想起自己下午來醫院,距離現在都有3個多小時了。

    伸手捏了捏眉心,決定先打車回家,一抬頭,竟然看到醫院對面的馬路口,停著一輛眼熟的車子,還有一抹熟悉的欣長身影,靠在車門邊上,單手插.著褲兜,一手夾著一根菸,在等人。

    肯定不會是在等自己。

    子衿並沒有將視線停留在喬景蓮身上太久,轉身就朝著另一頭走去,剛走兩步,手機就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上面跳動著三個字,讓她皺起眉頭。

    原本是不想接的電話,可是那個男人就在自己的身後,要是不接的話,估計也不會讓自己好過,咬了咬牙,還是按下了通話鍵。

    “什麼事。”

    喬景蓮低沉的男聲有一半是透過手機的電波傳來,還有一半彷彿就是在自己的身後,“轉身,過來,上車,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子衿忍著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不了,喬少爺,你的車子我真不敢坐,我自己能打車回去,謝謝你今天百忙之中還抽空來醫院,你放心,絕對不會再有下次。”

    “申子衿,我說了,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喬景蓮低沉的嗓音帶著明顯的威脅,話音一落,就直接掛了電話。

    子衿一陣無語。

    少爺就是少爺,舉手投足之間,都是獨斷專行!

    不過她轉念一想,兩個人就這麼僵著也不是個辦法,其實已經打定了注意要和他離婚,加上現在自己又和顧彥深那樣,謝靈溪又總是咄咄逼人……她深陷在喬家這個“牢籠”裡,真是前有狼,後有虎,一不小心真的會身敗名裂。

    不管是自私也好,還是心虛……總之,她現在真的只想盡快抽離這個混亂的局面。

    收起手機,她轉身,走向喬景蓮的車子。

    他已經上了車,子衿主動拉開了副駕駛的位置,坐進去,系好了安全帶,喬景蓮就一聲不吭地發動引擎,車子穩穩地前進,子衿好幾次看他的側臉,他似乎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子衿抿唇,想了想,還是在心中醞釀了一下情緒,主動開口:“喬景蓮,我想和你談一談。”

    “現在沒心情。”大少爺把著方向盤,轉了個圈,目視前方,自作主張,“我餓了,先去吃飯,再回家。”

    子衿:“………”

    “想吃什麼?”

    子衿:“………”

    瞪目結舌地看著正在開車的男人,子衿的眼底都是不敢置信,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喬景蓮,今天進了一趟神經病醫院,所以他也精神錯亂了?

    他——這是在問自己想吃什麼?然後他剛剛那句話的意思其實是,要和她一起吃飯?

    “……我不餓,不過你要是現在沒有什麼心情和談一談的話,可以等你有心情了再談。”

    子衿覺得自己剛剛應該是聽錯了,或者是他,說錯了吧?她不會那麼自作多情,也沒有那個意思去自作多情,和喬景蓮共進晚餐?算了吧,她吃得下去才奇怪!

    伸手指了指前面的公交車站,子衿一臉平靜地說:“那個,前面的車站讓我下車,我自己坐車回去。”

    喬景蓮聽著耳邊輕緩的女聲,蹙眉,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感覺。

    他覺得,自己從來都不屑多看這個女人一眼的,可是剛剛,他突然就覺得,其實這個女人,也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不堪。當他接到了電話趕到醫院的時候,他親眼看著一臉蒼白的女人,躺在床上的樣子,也親眼看到了那個瘋了一樣的老人,那個他名義上的岳父,在五六個護士強行壓著,打了3劑鎮定劑才穩定下來……他竟然有一種,五味陳雜的滋味。

    當年,她就是為了那個瘋了的父親,才嫁給自己的麼?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動了幾分惻隱之心吧,所以想著,端著一盤美味地食物送到了她的面前,讓她吃一口。

    算是施捨?算是吧。

    可是,這個女人竟然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那盤美味的食物,轉身,冷漠。

    喬景蓮的心裡,突然就不是滋味了。前面正好是紅燈,他踩下剎車,轉過臉來看著副駕駛位上的子衿。

    晚上的光線昏暗,車廂裡更甚,他的俊容染上了幾絲冷然之後,更顯得立體分明,同時給人也多了幾分壓迫。

    “沒有聽到我說的話麼?我說,一起吃飯!”

    子衿秀眉一擰,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著喬景蓮,“我沒聽錯吧?你讓我陪你吃飯?呵,我不是謝靈溪,你看清楚了麼?”

    喬景蓮眼底閃過一絲尷尬,正好手機響了起來,他有些煩躁地拿出來看了一眼,原本光線昏暗的車廂,讓他的手機屏幕顯得更是清晰,那上面分明是跳動著“寶貝”兩個字,子衿嘴角一扯,用腳趾頭一猜都知道是誰了,不過倒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很正常,不是麼?她也不會吃醋。

    卻不想,喬景蓮竟沒有接電話,直接摁了拒聽鍵,揚手就將手機丟在了儀表盤上,前面紅燈跳轉綠燈,他踩下油門,突然沉沉說了一句:“不是想和我談一談麼?邊吃邊談。”

    子衿:“………”

    ※※※※※

    餐廳靠窗的位置,兩人對面而坐,每個人的面前都放著一盤牛排,子衿雙手握著刀叉,卻是半天都沒有動彈。

    看著對面吃的津津有味的男人,子衿還在醞釀著,自己這個時候,是不是可以說離婚的事了?

    喬景蓮用餐的時候,姿態優雅,到底是豪門世家出來的公子哥,喝紅酒的時候,薄唇一抿,喉結滾動的樣子,倒是很性感。

    子衿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真吃不下,她輕咳了一聲,開口,“喬景蓮,我想和你說一下我們離……”

    “食不言,寢不語。”喬景蓮動作優雅地切了一塊牛排,頭也不抬地打斷了她的話。

    子衿面色一僵,後面的話很自然地嚥了回去。

    雙手動了動,她還是拿起了一旁的刀叉,想了想,光是看著他吃又算什麼?反正人都坐下了,就等著他吃完再說吧。

    剛握緊了刀叉準備切下去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道陌生的男聲,帶著幾分奉承,“咦,蓮少,真巧,我和顧總過來這裡談事情,沒想到還碰到蓮少。”

    子衿後腦嗡一聲,手中的動作也跟著僵了僵,不用回頭,都可以感覺到身後那股熟悉的,強烈的,男性氣息,在寸寸逼近。

    喬景蓮抬起頭,拿起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唇角,挑眉看了一眼對面站著的兩個男人,最後視線卻是落在了子衿的臉上,看出她的緊張和不安,他眯起眼眸,嘴角勾起一抹冷然,後面的話是對著那個主動打招呼的男人說的,“吳總,真巧,和顧總過來這裡吃飯呢?”

    “是啊,這麼巧正好碰到了蓮少您。”

    這個吳總雖也知道喬景蓮和顧彥深不太合的傳聞,不過到底是傳聞,何況喬氏再怎麼說,也是這兩個兄弟的,他是來和顧彥深談生意的,但是見到了喬景蓮,自認為不能不打招呼,當下視線一轉,就落在了子衿的臉上,眼睛一亮,又忙說:“這位一定就是蓮少您的妻子了吧?喬少奶奶,你好。”

    子衿被點了名,真的是頭皮發麻,捏著刀叉的力道加大了幾分,心裡直叫——c市真是小,怎麼偏偏要碰到顧彥深?

    她不得不揚起落落大方的笑容,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慢慢地站起身來,禮貌地伸手過去,和那個吳總象徵性地握了握手,“你好。”

    視線一瞥,還是不可避免的接觸到了顧彥深那深沉的眸光。

    他雙手插.著褲兜,欣長的身子站在那裡,距離自己不過幾步之遙,精緻的五官在餐廳上頭那些水晶燈的照射下,透著幾分傾城之色,眉目卻分明是冷峻的,菲薄的唇瓣微微抿著,生生給人一種凌厲的感覺,看似平靜的眸光深處,亦是帶著幾分似笑非笑。

    子衿心尖微微一抖,竟有一種莫名的心虛。

    “既然這麼巧,不如坐下來一起用餐?”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4:39
104,合適不合適,做過最清楚!
    子衿脊背一僵,頭皮陣陣發麻,下意識地轉過身去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喬景蓮。他勾著唇角,一手拿著刀叉,動作隨意地把玩著,眸光卻是直直地對上了顧彥深的。

    兩個男人,身上流著相同的血,骨子裡似乎也透著一股相似的氣場,不管是沉穩內斂,還是桀驁不馴,也都染上了“霸道”兩個字。

    子衿卻是擰起秀眉,垂落在身側的雙手,下意識地捏住了衣角,眼神閃爍了一下,心裡還在期盼著顧彥深會十分傲嬌地說一句“沒興趣”。只是,讓她失望了——

    顧彥深那深邃的眸光若有似無地掠過子衿那張表情僵硬的小臉兒上,一瞬間,就挑起眉頭,爽快地說:“既然這麼湊巧,這裡都碰到了喬總經理,我沒有意見,一起用餐的話,可以一起探討一下目前我們和吳總合作的項目。”

    他說著,招手,讓服務員加了兩個位置。

    只是顧彥深和那個吳總要坐在那裡似乎是有些尷尬——

    子衿和喬景蓮是對面而做的,原本是四人桌的位置,多兩個人是沒有問題,只是這兩個人要坐哪裡倒是有了問題。

    吳總自然是不敢堂而皇之的坐在子衿的邊上,那麼剩下的顧彥深,坐下去就更不合適了。子衿也不是傻瓜,一看眼下這個情況,她秀眉就擰得更緊了一些,雖然是極度不願意,不過這個時候,似乎也只有她站起身來,拿了自己的外套和手袋,往喬景蓮邊上走去過。

    得體地說了句,“我換個位置,顧……總吳總,請坐。”

    喬景蓮劍眉一挑,對於子衿這樣的作法,還算是滿意,他甚至主動伸手,將子衿面前剛剛那盤沒有動過的牛排推到了自己這一邊。

    不過子衿的心思並不在牛排上,她現在是在合計著,應該怎麼樣脫身比較好。

    四個人重新落座,吳總坐在了喬景蓮的面前,而顧彥深卻是坐在了子衿的面前。

    子衿心裡是說不出的尷尬,邊上一個喬景蓮,對面一個顧彥深——她有一種,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感覺。

    原本就沒什麼食慾的,這會兒坐如針氈的,更是連握著刀叉的欲.望都沒了。

    幸虧,這個吳總倒是個話嘮,一坐下來,就喋喋不休地開始說著兩個公司合作的上的一些事情,對於這些,子衿似懂非懂,畢竟進喬氏沒有多少時間,而且這個項目,她好像也沒有插手過,所以這會兒插不上嘴。基本都是吳總在說,然後顧彥深時不時插幾句,喬景蓮也只有在顧彥深插話的時候,才會出聲,其實聽上去像是在附和著顧彥深的話,可是稍微有點心思的人都知道,喬景蓮每個字眼都是挑理的,就是擺明了不服氣顧彥深。

    吳總當下就在心中暗暗盤算了一下,看來,外界傳言這兩兄弟不和,大概是真的。

    不過也是,顧彥深其實就是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兒子,誰知道一回來,就坐上了喬氏總裁的位置,這喬景蓮當了 幾年的太子爺,人人都以為他才是喬氏唯一的繼承人,現在卻被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壓在下面,當然也會不滿了。

    “……和喬氏以前也合作過,我們也算是老交情了,顧總,對於這個項目,您放心吧,一定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喬景蓮看了一眼對面一臉奉承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譏諷弧度,“吳總,你之前算起來,應該是和我父親合作的吧?現在喬氏都改朝換代了,顧總……呵,他可是從國外回來的,你和我父親之間的那套合作方式,我看倒是未必會適合顧總。”

    他下巴微微一仰,略帶挑釁的眸光對上了顧彥深的,“顧總,你說,我說的對吧?”

    顧彥深欣長的身軀深靠在座位上,兩條長腿優雅地交疊著,聞言,俊容看不出多少表情,倒是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了一包煙,放在了桌上,修長的手指指了指手邊的煙盒,視線忽然就看向對面的子衿,低沉的嗓音,十分紳士的問:“可以麼?”

    子衿其實一直都低著頭,所以並沒有看到顧彥深剛剛的動作,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可以麼”簡單的三個字,她就算不用抬頭,似乎也預料到,他是在對自己說的。

    她竟然鬼神使差地抬起眼簾來,一瞬間,略略有些慌亂的眼神,就撞入了那雙深邃的眸子之中。

    子衿的心尖一抖,下意識地捏緊了手中的刀叉,也不知道他剛剛到底說了什麼,胡亂地點了點頭。

    顧彥深挑眉,伸手給自己抽了一根菸出來,含在嘴裡,點燃,眯著一隻眼睛,隔著一片煙霧繚繞,他的視線,顯得有些恍惚,又好似透著幾分玩味。

    片刻之後,才接下了喬景蓮剛剛的那句話,低沉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淡然,“合適不合適,這種東西,其實也不是旁人能夠感覺的出來,不管是合作,還是別的事,兩個人的默契,也只有,做過的人,才最清楚。”

    …………

    子衿只覺得後腦嗡一聲,像是有人拿著鐵錘朝著她重重地落下一錘,以至於讓她的手也跟著一抖,捏在掌心之中的刀叉“啪”一聲,掉在了手邊的盤子上,她是真的太心慌,又慌亂地想要去拿起,誰知道,手腕不小心又碰到了一旁的水杯,滿滿一杯子的水,是剛剛服務員剛剛給她倒的,她還沒有喝過一口,現在全都灑了,水順著桌子邊沿正好落在了她的退步,幸虧她今天穿了一條褲子,不過也夠嗆,那褲子都濕透了。

    她連忙站起身來,小臉兒慘白一片,不遠處的服務員看到了,也急急忙忙上來。

    “小姐,您沒事吧?”那服務員拿著紙巾想要幫她擦,只是那部位,是在子衿的大腿上,誰都下不去手。

    現在這個季節,不算太冷,子衿就穿了一條很薄的長褲,還是白色的,水一滲透布料,那褲子底下的風光,頓時一覽無遺。

    子衿的臉色難看,她丟下了手中的餐布,拿過一旁的手袋,遮住了重要部位,擺了擺手才說:“我沒事。”

    又對桌子上的三個人說:“……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

    …………

    看著那抹嬌小的身軀慌慌張張地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吳總倒是沒有察覺出任何的異樣,笑米米的剛準備再說什麼,手機響了起來。

    同一時間,臉色不是很好的喬景蓮,手機也響了起來。

    吳總拿著自己的手機,沖喬景蓮笑了,“哎呀,真巧,我也正好有電話進來。”看了一眼,又說:“家裡打來的,那個,不好意思了,我出去接個電話。”

    顧彥深沒什麼表情地點頭,指間的煙還有一半,他舉起手來,用力地吸了一口氣。他的視線,似乎是停在對面喬景蓮的手機上,只見他皺著眉頭,似乎是不準備接電話,不過片刻之後,還是起身,走遠了,去接電話了。

    顧彥深吞吐著煙霧,晦暗不明的眸光看著不遠處的喬景蓮,見他走出了餐廳,這才將手中的煙蒂捏滅了,起身,大步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

    子衿有些煩躁的站在洗手間裡,看著自己雙腿間那一塊水漬,擰著眉,一肚子的怨氣。

    她本來今天是想和喬景蓮說一下關於離婚的事,結果又那麼湊巧碰到了顧彥深,碰到了就算了,偏偏還要坐下來吃飯,吃飯就算了,偏偏那個可惡的男人,每次說話都要那麼明顯……

    她承認自己的確是心虛,可是換做別人,能不心虛麼?一個是自己法定配偶人,另外一個卻是……和自己有過幾夜情的,丈夫的親哥哥,她坐在那裡,已經是極度尷尬和不安了,顧彥深還要那麼說話。

    可惡的男人,自己無恥就算了,想死偏偏要拉著自己一起!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就是——褲子上的是水,相信只要吹乾了。

    這樣的酒店,洗手間裡,一般都配有用來吹乾手的烘乾機,不過距離有點高,子衿濕的地方是腿部,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腿拿上去,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把洗手間的門給關上,然後脫掉了自己的褲子,這才送到了烘乾機下面。

    這是自動感應的烘乾機,子衿的手一伸進去,機器就轟隆隆地開始工作。

    子衿想著,自己剛剛是鎖上了洗手間的門,所以這會兒穿著內.褲站在鏡子面前,也沒有提心吊膽。只是對面就是一面全身鏡,她穿著一條粉紅色的內.褲,雙.腿根部,還有那天晚上,和顧彥深激情過後,沒有褪去的曖昧痕跡,青一塊,紫一塊的……

    子衿的腦海裡,很自然地閃過那天在酒店的畫面,她心尖劇烈一顫,下意識地合併雙腿,小臉一片緋紅,手一抖,離開了感應區,烘乾機也頓時停止工作。

    連忙甩了甩頭,想什麼呢?子衿蹙眉,將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擠出腦海,拽著自己的褲子,低頭,剛準備再去找感應區,誰知道原本緊閉的洗手間門口忽然傳來砰一聲——

    子衿慌亂地轉身,手中的褲子根本就來不及穿上,一轉身,就見到顧彥深西裝筆挺的站在門口。

    門在他身後關上,而他,竟然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進了女洗手間。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4:39
105,穿什麼褲子,反正都要脫的!
    子衿嚇得連連倒退了兩步,手中的褲子被她勉強遮著雙腿,只是來不及穿上了,她後背抵在瓷磚上,一臉狼狽又驚慌地看著步步逼近的顧彥深,語氣因為氣急又有些不穩,“你……你進來做什麼?你瘋了?顧彥深,這裡是女洗手間!你這個變.態!”

    顧彥深深邃的眉目頭著幾分冷峻,菲薄的唇瓣,緊緊地抿著,高大的身軀直直地將子衿壓在了背後的瓷磚上,他伸手,一把拽過了她手中的褲子,往邊上的洗臉盆上一丟,大掌繞過去,就按住了她的挺翹的臀.部,十指張開,用力地捏了捏,子衿的臉色劇變,在他懷裡掙扎,顧彥深不怒反笑,一手扣著她的後頸,一手摁著她的臀.部,俯身,薄唇貼著她的,來回摩擦間,低沉的嗓音逸出:“……放心,不會有人進來,門我反鎖了。現在,打電話給喬景蓮,告訴他,你已經回去了。”

    他拿出子衿手袋裡的手機,遞給她,“嗯?”

    子衿氣得渾身發抖,緊繃的大腦裡又恍惚地想起,自己剛剛沒有鎖門?

    不過懊惱已經來不及了,沒有穿褲子不說,身體還被顧彥深如此強勢地壓在了瓷磚上,她稍稍一掙扎,他摁著自己臀.部的力道就跟著加大幾分,不會讓她覺得疼,可是那掌心的灼熱溫度,分明是帶著太過濃烈的曖昧,她只覺得雙腿打顫,聲音更是,“……你、你抽什麼瘋?你……鬆開我!把褲子給我。”

    “打電話,否則一會兒他衝進來,我不介意讓他看到,我們這樣。”

    “顧彥深,你到底想幹什麼?”

    顧彥深挑眉,看著懷裡炸毛一樣的女人,他嘴角的笑意,彷彿是更深邃了一些,堅硬的身軀逼近她幾分,感受著她柔軟的身體就在自己的懷裡,幾乎是要融進去了,他的聲音低沉之中,帶著幾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柔軟,“你確定,現在就要讓我先對你幹什麼點,然後再打電話?”

    “………”

    這個混蛋,子衿知道,顧彥深這個人,平常在人面前,那絕對是衣冠楚楚,一派威嚴的樣子,可是也是這個男人,對著自己,要是有機會能夠脫掉褲子和衣服,那絕對就是一個禽.獸!

    男人在某些神經受到情.欲刺激的時候,更喜歡說一些刺激的話,加深那種感覺。

    他做得出來,子衿很清楚,他眼底那種信誓旦旦的光,一點都不假。這個賭她可不敢打,更何況,她也的確是怕喬景蓮會進來,到時候這樣的情況……她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

    反正,也的確不想再回去那個飯局上,雖然是顧彥深逼著自己打電話,她有些不情願,不過為了大局著想,她還是忍氣吞聲的接過了手機,撥了喬景蓮的號碼。

    佔線。

    子衿咬唇,推了一把顧彥深,推不開,咬牙切齒地低吼,“佔線!”

    “再打。”

    “………”子衿咬牙,不過也算是為了自己考慮,還是繼續撥過去。

    差不多過了3分鐘的樣子,電話在她持續不斷的轟炸之下,終於接通了,喬景蓮的聲音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什麼事?”

    子衿瞪了顧彥深一眼,儘量克制著自己的語氣,平靜地說:“飯你們繼續吃吧,我先回去了。”

    喬景蓮在電話那頭氣急敗壞,“回去?申子衿,我有說你可以回去了?你不是因為顧彥深才要走的吧?你這是心虛?”

    子衿的確是心虛,不過喬景蓮大概是做夢都不會想到,他嘴裡的“顧彥深”現在正壓著自己,強迫自己打電話給他。

    這種感覺真是——刺激?羞恥?

    …………

    子衿也說不上來,但是心裡不是那麼個滋味是真的,她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真的會精神衰弱,現在更沒有心情去安撫一個喬景蓮的情緒,硬邦邦地接了一句,“你覺得那叫吃飯?喬景蓮,你要和顧彥深過不去,你自己和他過不去,別什麼事情都想著扯上我!我沒有興趣陪你做那麼無聊的事情!”

    她一口氣說完,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剛剛那樣的語氣,應該是瞞過去了吧?

    子衿剛鬆一口氣,摁著她臀部的大掌,卻是不輕不重地揉捏了一下,她頓時屏息,臉龐一片通紅,掙扎,“……顧彥深,我電話打了,你可以放手了!”

    顧彥深笑了,眼角眉梢舒展開來的樣子,真是風情萬種,“子衿,你怎麼那麼傻?讓你打電話給他,當然是為了多點時間,和你幹什麼。”

    “你……嗯……唔……”

    子衿仰著脖子,剛想要說什麼,微微開啟的紅唇,卻是被顧彥深堵得結結實實。

    一口氣卡在了喉嚨口,她秀眉緊緊地擰起,掙扎的動作卻被男人一一壓制下去,顧彥深將她手中的手機拿起來,丟在了一旁的洗臉盆邊上,正好壓在了白色的褲子上,他一手托住了她的翹.臀,一手扣住了她的下頜,微微用力,就聽到懷裡的女人“唔”了一聲,齒冠開啟,靈活的舌尖頓時探入進去,掃過了她的內壁,惹得懷裡的人一陣顫慄,之後就明顯感覺到,她的氣息變得紊亂,掙扎的動作也變得力不從心,整個人軟趴趴地掛在了自己的身上。

    顧彥深,有一種從心底深處沸騰上來的成就感。

    他稍稍退開了一些,額頭抵著她的,感受著她灼熱的呼吸就在自己的面前,他吸入,好似那些無形的氣息滲透到了自己的內臟深處,然後,就像是長了腳一樣,抓住了某一處,不肯松。

    顧彥深的呼吸,也變得粗重,略略有些粗糲的拇指輕輕地按著她的唇角,嗓音低沉,“從我這裡逃走了,就跑來和喬景蓮吃飯?什麼時候,你們的關係好得都可以一起坐下來吃牛排喝紅酒了,嗯?”

    子衿:“………”

    “顧彥深,你是不是搞錯了?喬景蓮再怎麼樣,也是我的丈夫,我法定配偶人,我和他吃飯,你管的著?”

    子衿賭氣一般地反駁,憑什麼,他是這麼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好像自己和喬景蓮吃飯,被他看到,是多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還有現在,他不讓自己穿褲子,就把她這麼抵在牆上,又算什麼意思?

    子衿生氣,先前被他吻得有些意亂情迷的思緒漸漸歸位,抗拒的力道也大了幾分,“……你放開我,顧彥深,你到底想幹什麼?”

    “法定配偶人?”

    顧彥深不但沒有鬆開她,反而更是逼近了她幾分,那堅硬的身軀重重地擠壓著子衿,讓她覺得,自己的靈魂都恨不得要被他擠出來了,他深沉的眸光彷彿是閃過一絲凌厲,連帶著周圍的空氣也跟著瞬間下降了幾分,“所以,你現在是在和我強調,你和我做的,這叫偷.情?”

    子衿:“………”

    這人的思維,能不能正常點?

    她說她是喬景蓮的法定配偶人,這話,到了他的耳中,竟然就成了,他和她是在——偷.情?

    子衿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咬著唇大聲地反駁,“顧彥深,你簡直無恥,誰和你偷.情?放開我!把褲子還給我,你……啊——”

    顧彥深眸光沉沉地伸手,直接就掐住了她的腰,子衿後面的話直接嚥了回去,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顧彥深已經托住她的臀.部,將她整個人提了上來,將她的背重重地壓在身後那有些冰涼的瓷磚上,而他伸手抓住了她的腳踝,分開她的雙.腿,健壯的身軀,就這麼直接擠入她的雙.腿之間,一手提著她的一條腿,勾住了自己的腰,一手直接伸進去,捏住了她雙.腿的根部,不輕不重的揉捏動作,子衿只覺得整個人都顫抖起來,之前腿部的那些曖昧痕跡還沒有來得及消弭,現在被他這麼一捏,自然更是明顯起來。

    “穿什麼褲子?反正都要脫的。”

    顧彥深薄唇貼著她的耳廓處,粗重的呼吸熱熱的,“其實我也不喜歡偷.情,這兩個字。正好,你也不是喜歡吧?那麼,就正大光明一點。”

    他提著她的腿,往上拉了拉,子衿沒有穿褲子,一條粉紅色的內.褲,因為她的雙.腿打.開著的緣故,褲底下,幾乎是若隱若現。子衿整個人都是滾燙的,一張臉紅得是要滴出水來,顧彥深配合著她的動作,往她的身體上面擠了擠,襠部的地方,正好有一根硬邦邦的東西,不急不緩地抵在了她身體的入口處。

    她嚇得聲音發抖,“……顧彥深,別,別這樣……”

    隔著西褲的摩擦,似乎也讓他十分的舒暢,顧彥深英俊的五官,霎那就染上了幾分情.欲,瞳仁深處,跳躍著的火苗,有越燒越旺的趨勢,他開口,嗓音已是暗啞,“哪樣,嗯?”

    修長的手指伸下去,將她的底.褲往邊上撥了撥,他貼著她的唇,邊吻邊說:“你這個惱人的小妖精,都沒怎麼弄你,你就濕了,這是你從我身邊逃走的理由?我讓你特別有感覺麼?所以,害怕了?”

    “………”

    “別怕,我也有感覺,一碰你就硬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4:39
106,男人對女人有慾望,不叫無恥!
    “別怕,我也有感覺,一碰你就硬了。”

    …………

    子衿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身體斜斜地倚在牆上,顧彥深那健壯的身軀,將她壓得嚴嚴實實的,手下的動作絲毫不“留情”,長指已經直接伸進了她的身體裡,她渾身一抖,雙腿下意識的想要夾緊,紅著臉,哆嗦著,大腦一片空白。

    顧彥深“噝”了一聲,滾燙的薄唇,貼著她的耳廓處,嗓音是沙啞的,性感的,惑人的,“別夾,是我的手指,夾這麼緊做什麼?”

    …………

    “……顧、顧彥深,嗯……不要、你、你出去,手……嗯啊,拿出去……”

    身體如此敏感的反應,讓她覺得羞恥,混沌的大腦深處,似乎一直都有一個聲音,在叫囂著——不可以,不可以再這樣。

    子衿搖頭,體內湧過一波一波的情.潮,那種感覺太過陌生,也太過刺激,她渾身的血脈都好像是被打通了。因為已經和他有過兩次,第一次是酒後不醒,可是第二次卻是清清楚楚的,他現在這麼一撩.撥,她就抵擋不住,體內那些最可恥的情.欲全部都給帶了出來,她想要夾緊雙.腿,可是一動,夾的卻是他的腰。

    顧彥深微微眯起眼眸,將自己的身體更是用力地往她的身上壓過去,下面的手指也跟著往裡推進去的同時,他挺了一下腰部的動作,像是兩人交.合的時候,才會做出的動作,那挺直堅硬的分身,頓時就抵在了她身體的入口處,邊上,就是他的手指。

    這樣的感覺太刺激了,子衿“嗯”了一聲,整個人都要蜷縮起來,顧彥深掐著她的細腰,將她往自己的懷裡撞,她嚇得都快要哭了,雙手緊緊地掐住他的肩膀,整個人瑟瑟發抖。

    顧彥深看到了她眼底太過明顯的情.動,但是也感覺到了她身體的緊繃。

    其實,沒有想過在這樣的地方要她,剛剛是,沒忍住。

    他閉上眼,微微揚起脖子,沉澱了一嚇體內那些叫囂著的欲.望,只是,心理就算再沉澱著,小腹下方,那根翹起來的東西,不解決,似乎都不肯軟下去。

    “下面這麼多的水,上面眼睛也紅了?”

    …………

    子衿咬著自己的下嘴唇,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似乎是一張嘴,就會控制不住有羞人的聲音逸出來。

    顧彥深勾唇,俯身咬了咬她敏感的耳垂,感覺到她身體一抖,身下那一處咬得更緊了,他同時也覺得自己的欲.望漲得也快要爆了。有些後悔,真不應該撩她,其實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別怕,不碰你。”

    他深深地喘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地抽出自己的手指,指尖濕亮了半截,他舉到了她的面前,挑眉的樣子,邪氣十足,“不過,你……忍得住麼?你看,都是你的。”

    子衿一張臉漲得比豬肝還要紅,心尖劇烈地顫抖著,不能否認的是,她整個人幾乎也是被他撩得欲.火難耐,不是沒有吃過甜食的人,身體的最深處,總是蟄伏著人類最原始的欲.望,所以不能自拔,不能自控……

    “我不碰你,幫我做出來,好不好?”顧彥深抓著她的小手,往自己的襠部按上去,用她柔軟的小手摩挲著自己的欲.望分身,讓他舒服得眯了眯眼睛,“就像上次在辦公室那樣,幫我做出來,我就不碰你。”

    “………”

    子衿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的。

    這個男人,從來不和自己開玩笑,這種事情,在她看來如此的不可思議,他卻覺得這般的理所當然,她的理智有些歸位,一條大腿被他提著,整個人也是被他抱著懸空的,她覺得難受,身體就想要不斷地要下沉,她下意識地在他的懷裡蹭了蹭,誰知道蹭得顧彥深眼眸一沉,就像是緊繃著不去踩最後一道防偽線的男人,突然被人推了一把。

    他掐著她細腰的手,力道加大了幾分,蹙眉,沉沉地看著她,語氣一瞬間有些凶狠,“勾引我,嗯?”

    “……沒,我不是……嗯,別,別這樣……你放我下來,我累……”

    “累?”顧彥深的手指繞過了她的翹.臀,長指若有似無地撫過臀.部中間的細縫,感受到懷裡的人再度顫抖起來,他滿意地笑:“還沒有讓你做什麼,你怎麼就累了?子衿,我本來不想碰你的,不過你這樣,我忍不住。”

    “……顧彥深,這裡……這裡不是……是酒店……洗手間,嗯……嗯啊……放我下來……”

    顧彥深眸光深沉,恨不得將懷裡的女人給拆骨入腹,那種兇猛的欲.望,他似乎並不準備克制,手剛伸到了自己的皮帶上,手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兩人都是一愣,原本寂靜的只剩下彼此喘息聲的洗手間裡,顯得手機鈴聲格外的突兀,子衿像是被人當頭潑了一桶冷水,整個人猛然清醒了過來,意識到兩人在這樣的地方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她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掙紮著,要從顧彥深的懷裡跳出來。

    顧彥深的手機一直都在響,他皺眉,眼角眉梢都是不滿,不過也沒有打算再繼續,畢竟這樣的地方,的確是不太好。

    懷裡的女人一直都在無聲掙扎,要是再這麼強行禁錮著她,估計這女人要炸毛了,顧彥深手上的力道鬆了鬆,將她放開。

    子衿一從他的懷裡跳出來,就立刻走到了一旁,拿起了自己的褲子,也不管吹乾沒有,快速地穿上,去拿手機的時候,正好聽到身後的男人深沉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

    “……嗯,臨時突然有點事情,來不及和你說一聲,我已經回去了,不好意思。沒關係,如果喬總經理還在的話,吳總你可以和他談談,一樣……也要走了麼?那吳總你自便,下次讓顧某人做東。”

    …………

    子衿擰著秀氣的長眉,將手機放回了自己的手袋裡,也沒有時間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只想著盡快離開這個危險的男人身邊。

    快步走到了洗手間門口,一拉門,才發現,門是被人給鎖了,她折騰了半天,就是拉不開。

    子衿急的一頭冷汗,以為是顧彥深鎖上的,轉過臉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開門!”

    顧彥深收起手機,眸光沉沉地朝她走去,一伸手,就輕而易舉地將子衿拉入了自己的懷裡,扣著她的後頸逼近她,“跑什麼?”

    子衿真是氣急敗壞,要推開他,顧彥深不讓,兩人就像是要打架一樣,子衿恨不得將自己手中的袋子丟到他的臉上,顧彥深扣著她的手腕,眉峰蹙得更緊了,“別鬧。”

    “顧彥深,放開我,你這個無恥——”

    “都沒有怎麼碰你就無恥了?”顧彥深眉峰緊鎖,顯然是對她的評價很不認同,“子衿,男人對女人有欲.望,這不叫無恥,懂麼?”

    子衿氣瘋了,一時間根本就沒有理解到他剛剛那句話的深層含義是什麼,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接口:“不叫無恥?那叫什麼?下賤麼?”

    對於她的辱罵,顧彥深似乎沒有任何動怒的跡象,不過是眯起眼眸,用一種灼熱的眼神,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片刻之後,扯了扯嘴角,嗓音有些飄忽,“叫什麼,或者,代表了什麼,你回去好好想一想。”

    他說完,鬆開了她,伸手就要去開洗手間的門,其實並沒有什麼暗扣,不過是鎖有點卡上了,顧彥深也是大力地拉了兩下,才將門給打開。

    子衿一見門打開了,極快地跑了出去。

    顧彥深見那抹嬌小的背影落荒而逃的樣子,一手扶著門沿,一手插著西褲的口袋,眸光深沉,性感的薄唇勾起的弧度,卻是透著一種勢在必得的豪氣。

    ※※※※※

    子衿匆匆忙忙地跑出了洗手間,只想著盡快離開酒店,卻不想人剛一經過長廊的盡頭,迎面就撞上了一堵肉牆。

    她走的太匆忙,始料未及,倒退了兩步,一抬頭,一張小臉頓時一片慘白。

    “申子衿,回家了,嗯?”喬景蓮雙手插著褲兜,眸光凌厲如箭,直直地逼向子衿,“騙我?”

    子衿唇瓣下意識地抖了抖,是真的太心虛了,慌張的連話都有點接不上來。

    喬景蓮不是傻瓜,一見到她見到了自己,如同是見了鬼一樣的驚慌失措,頓時有一種頭頂罩著綠光的感覺。

    ——剛剛在餐廳,他接完電話回來,沒有見到申子衿,也沒有見到顧彥深,之後就接到了申子衿的電話,說是回家了。他一開始並沒有懷疑什麼,但是等了很久也不見顧彥深回來,他就已經覺得有點不對勁了,等到吳總過來的時候,當著他的面給顧彥深打了電話。

    電話的內容,他當然是知道的很清楚,但是,回去……顧彥深和申子衿,是明目張膽的一起回去了?

    喬景蓮拿不準,心裡一直都懷疑這兩人有什麼,可是沒有證據,說了,也沒用。

    準備離開酒店的時候,才幾個經過自己身邊的女人說了一句——洗手間的門反鎖了。

    喬景蓮有一種當頭棒喝的感覺,面色沉沉的折了回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4:39
107,你不會是,真的愛上我了吧?
    女洗手間的門被反鎖——這麼明顯的提示,他怎麼可能無動於衷?還不至於傻到那種程度,一個女人去了洗手間,一個男人緊隨而至,門被反鎖?

    他們,兩個人在裡面做了什麼?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剛走到轉角處,就碰到了匆匆出來的子衿。

    神色如此的慌張,讓原本就心有猜忌的喬景蓮,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有一種勃發的怒意在自己的胸口處膨脹,他幾乎是瞬間就大步上前,一伸手就將子衿整個人推在了牆上。

    子衿心思紊亂,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喬景蓮的動作,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的脊背一陣劇痛,人已經被喬景蓮強制壓在了牆上,她掙扎,喬景蓮不知輕重地捏著她的手腕,往牆上重重一摔,子衿疼的眼眶都紅了。

    大概也是疼痛讓她清醒過來,將心頭的那些混亂思緒壓了回去,開口,“……喬景蓮,你幹什麼?瘋子!你放開我,我疼!”

    “疼?”

    喬景蓮嗤笑一聲,桀驁不馴的眼角眉梢都是冷然,眸光陰鷙,“你還知道疼麼?你這個下賤的女人,你怎麼……那麼髒?”

    子衿心頭顫抖地厲害,她知道,喬景蓮罵她的這些話,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就像是,她現在也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也不過是懷疑,她和顧彥深。

    她的確是心虛,可是換做任何人,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首先會想到的並不是坦白,而是自保。

    更何況,子衿現在面對的男人,是喬景蓮。

    就算是她的丈夫,那又如何?他在外面光明正大的和謝靈溪纏綿恩愛著的時候,似乎也沒有顧及過她的想法和感受。他們的婚姻原本就是一個交易,對於她來說,現在,重要的並不是她是否出軌,而是,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因為是顧彥深,她沒有辦法坦白。

    可是,她現在想要擺脫的,是喬景蓮。所以在離婚之前,她想著,也許自己真的應該把顧彥深之前教她的那些歪理都用上。

    ——就算是有,也要當成沒有。

    這樣的念頭,在她的腦海裡一直都膨脹著,讓子衿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迎上了喬景蓮充滿了質疑、嫌棄的眸光,一字一頓地說:“我髒?我再髒,也沒有你髒!喬景蓮,我不知道你到底憑什麼這麼說我,但是我要告訴你,你是最沒有資格說我的人!我今天和你來吃飯,也是為了和你說——離婚!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和我撇清關係麼?其實我髒不髒,你也犯不著這麼動怒,你同意和我離婚,不就——”

    “閉嘴!”

    喬景蓮驟然開口,凶狠地打斷了子衿的話,捏著她手腕的力道越發加重,恨不得捏碎了她的手骨,子衿疼的直抽氣,他卻視若無睹,“我告訴你申子衿,你想和我離婚?呵呵,你做夢!你當我喬景蓮是什麼?想嫁給我的時候,就嫁給我,找了一個比我更好的,你就覺得可以一覺踹了我是麼?”

    “喬景蓮,你胡說八道什麼?”

    子衿氣瘋了,手腕疼的厲害,她掙扎的時候,幾乎都聽到了骨頭卡擦擰動的聲音,她的嗓音也有些發抖,“你明明知道,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你的謝靈溪懷孕了,我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對,5年了,我破壞了你和你心愛女人之間的感情,原本喬少***位置就應該是她的,我現在退位讓賢不好麼?你是不是覺得,我拿了喬氏5%的股份,讓你覺得我是有恃無恐了?你放心,你如果同意離婚的話,那5%的股份,我心甘情願還給你。”

    喬景蓮瞳仁一緊,凶狠陰厲的眸光之中,劃過一絲明顯的愕然。

    大概是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把那5%的股份都讓出來。

    她這是,鐵了心要和自己離婚?

    喬景蓮蹙眉,不知為何,分明是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話,可是心裡,卻總覺得不是那麼個滋味。他不知道,自己這種莫名的情緒到底是代表了什麼,只是覺得,胸口堵得慌,就是覺得難受。

    眸光一閃,看到了不遠處的牆上,橫著的一快女洗手間的牌子,他蹙眉,狠狠甩開了子衿的手腕,大步朝著洗手間走去。

    子衿下意識地握著自己受傷的手腕,疼的太陽穴都在突突地跳著,一抬頭,就看到喬景蓮大步流星朝著洗手間走去,她一顆還沒有來得及落下的心又瞬間提了起來。

    ——他去那個方向……

    她再往自己的身後一看,好像這個長廊,就這麼一個出口,剛剛她出來之前,顧彥深還在裡面,那麼現在……

    子衿唇瓣一抖,來不及多想,就連忙追了上去。

    “喬景蓮——”

    她開口,企圖叫住前面那個男人。

    喬景蓮卻是置若罔聞,再走兩步就要到女洗手間了,子衿嚇得一顆心都幾乎是提到了嗓子眼裡——如果他看到了顧彥深,那麼後果,肯定是不堪設想。

    她這個時候,根本就來不及去思考別的,不顧一切地上前,一把拽住了喬景蓮的手,“你幹什麼?”

    這是結婚5年來,她第一次這麼大膽,主動,去拽他的手。

    可是喬景蓮這會兒卻只覺得諷刺,因為她拉著自己,是為了阻止自己進去裡面,她這麼明顯的一臉驚慌的樣子,這裡面沒有藏著一個男人,他都不相信。

    憤怒,鋪天蓋地而來,喬景蓮狠狠地甩開了子衿的手,長指指著她的鼻子,語氣陰冷,一字一句地甩在子衿那張蒼白如紙的臉上,“幹什麼?我倒是要看看,這裡面是不是藏著一個殲.夫。申子衿,你***不是想和我離婚麼?呵呵,我現在就來看看,你想和我離婚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他說完,轉身,不顧形象地走進了女洗手間。

    子衿大腦嗡一聲,羞恥、驚慌、害怕、難過……所有的情緒紛沓而至,讓她整個人瑟瑟發抖,虛軟無力地倚在牆上,她幾乎是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完蛋了麼?

    喬景蓮進去了,她攔不住,顧彥深在裡面……他們,會打起麼?

    …………

    她不敢再想下去,這樣的畫面,只要一閃過她的腦海,就像是有人拿著針,重重地刺著自己的心臟,何止是疼痛呢?

    …………

    明天整個c市的頭條,應該都會掛上她申子衿的名字了,到時候世人都會唾棄她的不要臉……

    子衿抱著自己的腦袋,紛亂的思緒還沒有徹底平復下來,洗手間的門忽然被人用力踹了一腳,“砰”一聲,緊接著就是男人低低的咒罵聲。

    子衿呼吸一窒,抹了一把臉頰,轉身,就看到喬景蓮又氣急敗壞地衝進了男洗手間,不過兩分鐘的時間,他臉色沉沉地走了出來。

    …………

    提在嗓子眼的那顆心似乎是,慢慢地落下去了。

    原本發堵的呼吸,也變得順暢了——喬景蓮這樣子,應該是,一無所獲?

    顧彥深,不在裡面?

    “申子衿,你現在是不是覺得鬆了一口氣?”喬景蓮眸光沉沉的看著她,子衿到底還是稚嫩,太多的情緒都不懂得收斂,緊張,還是放鬆,似乎都逃不過別人的眼睛,“沒錯,裡面一個人都沒有,不過,你你這樣子的欲蓋彌彰,你覺得,我會相信你是清白的麼?”

    他上前,伸手就掐住了她的下頜,強迫她抬起頭來,對上自己凌厲的視線,“我只給你一次機會,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和顧彥深,是不是有過什麼?”

    子衿有些詫異,看著喬景蓮的眸光,一時複雜。

    他竟然會這麼問自己,倒是讓她覺得意外,不過,這算是——以退為進的一種方法麼?

    她自然不會覺得,喬景蓮真的對自己有多上心,而她也不會傻乎乎的去承認什麼,心頭稍稍轉了個彎,她很快就冷靜地開口:“喬景蓮,不如我這麼直接地告訴你吧,你根本就不需要把目光放在顧彥深的身上,你想和他怎麼鬥來鬥去的,我都沒有興趣知道,我現在想和你離婚,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你也不用非扯一個人進來。”

    她頓了頓,靈光一閃,又用了激將法,“我只是想不明白,一心都想要和我撇清關係的喬家少爺,為什麼現在卻不肯放手?”

    她勾起唇角,忽然揚起一抹冷然的笑意,卻透著幾分前所未有的嫵媚,晃亂了喬景蓮的眼睛。

    “你不會是,真的愛上我了吧?”

    喬景蓮神色一變,幾乎是下意識地一把推開了子衿,冷笑:“你是在做夢話?”

    “我也希望自己在說夢話,不然的話,喬少爺,和我離婚吧。”

    子衿深吸了一口氣,抓緊了手袋的繩子,一臉平靜,“你父親那邊,我希望你親自去說,這樣會好一點,我還是那句話,5%的喬氏股份,我願意還給你,作為交換的條件。”

    …………

    一出餐廳的正門口,子衿才覺得,自己渾身抖得厲害——像是從天堂,墜落到地獄,再爬到了人間。

    短短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裡,這種極端的刺激,讓她現在驟然放鬆下來,有一種精神衰弱的感覺。

    夜晚的冷風吹來,子衿伸手抱住了自己的雙臂,嚥下了喉嚨口的酸澀,剛抬腿往前走,手機就響了起來。

    拿出來一看,上面顯示著三個字——顧彥深。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4:40
108,申子衿,不是你能染指的!
    子衿蹙眉,捏著手機的力道不由加大。顧彥深,他竟然還打電話給自己?他以為她會接麼?哪怕心裡還是有些詫異剛剛那樣的情況,他是怎麼脫身的,不過一想到喬景蓮一臉質問的樣子,她心裡還是帶有情緒的,不想接。

    所以,直接摁了拒聽鍵,將手機丟進了包裡,正好有車子經過,子衿伸手招了一輛車子,上車。

    今天她是真的不想回喬家,所以就和司機說了慕晨初的住址,想了想還是給喬世筠打了個電話,告訴了他,今天臨時有點事情,要住在朋友那邊,就一晚上。

    “子衿,是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子衿順桿而下,“是的,爸爸,您不用擔心,我是住在一個我很好的閨蜜那邊,因為目前那個項目是我和她一起負責的。”

    她這麼一說,喬世筠自然也不會再懷疑,公司的事情,喬世筠雖然現在很少插手,不過有什麼動向,他當然也一清二楚,加上這個項目是子衿進公司負責的第一個項目。喬世筠知道的很清楚,她說的那個朋友,應該就是以前在人事部上班的——慕晨初。

    “爸爸明天下午的飛機,要去一趟英國,這幾天都不會在家裡。”

    喬世筠同意之後,調轉了話題,“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你打電話給我。”

    其實,子衿在喬家不如意,但是她知道,喬世筠對她是真的好。

    她也不過就是他的兒媳婦罷了,喬世筠對她的好,是比親生女兒還要好的那種。是真的,面面俱到,不管是5年前,她嫁入喬家的時候,還是5年前,她從英國回來,這5年中,在喬家,唯一讓她覺得自己是一個人的,也就是喬世筠。

    所以和喬景蓮離婚,她是會覺得對不起喬世筠。

    可是有什麼辦法,她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爸爸,您一路順風。”最後說了句,才掛了電話。

    沒一會兒就到了慕晨初住的公寓,現在還早,慕晨初還沒有休息,接到了子衿的電話,很快就從樓上下來,接她上樓之後,得知她沒有吃什麼東西,又馬上給她弄了點吃的。

    “……所以呢?結果,就是喬景蓮也沒發現什麼,但是他肯定是懷疑你了吧?”

    慕晨初聽完子衿把剛剛的事情說了個大概之後,擰著秀眉幫她分析,“你不覺得,喬景蓮挺奇怪的麼?你和他結婚了5年,他什麼時候那麼好,又是去醫院接你,又是帶你吃晚餐的?他不會是……對你打什麼主意吧?”

    子衿將最後一口麵湯喝下,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想多了,他能對我有什麼主意。”

    “不然他為什麼還和你一起吃飯?就不怕他那個什麼靈靈的吃醋麼?”

    “不知道。”子衿完全沒有放在心上,搖了搖頭,折騰了一晚上,加上昨天晚上也沒有休息好,她其實真的很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比起她在英國的時候,一年發生的都要多。

    她伸手捏了捏發痛的眉心,聲音透著倦態,“……誰知道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不過我已經和他把話說清楚了,我願意讓出5%的喬氏股份,讓他親自和他父親去說清楚,我想李睦華她……”

    一說到李睦華,子衿很自然地想到,之前在酒店的停車場看到的那一幕。

    怪不得,這段時間,她都不回喬家,是不是她和那個男人……

    皺眉,將那些紛亂的思緒擠出了腦海,子衿又繼續剛剛的話題,“……反正李睦華也好,喬景婷也好,她們母女都不喜歡我,巴不得我和喬景蓮離婚,只有喬世筠他……所以我讓喬景蓮自己去說,也許會好一點。”

    慕晨初看著她一張小臉兒都是倦態,也不打算再多過問什麼,收拾了一下碗筷,就讓她洗洗去睡覺了。

    慕晨初住的是單身公寓,不過床特別大,晚上子衿和她睡一張床上,卻是她從英國回來的這幾個晚上以來,睡得最舒服的一個晚上。

    …………

    ※※※※※

    謝靈溪下車之前,特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確定沒有任何的問題,這才推開車門,下車。

    看著對面的門口寫著“礫石私房”幾個字,她下意識地抓緊了包帶,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抬腳朝著門口走去。

    2個小時之前,她接到了喬世筠助手的電話,很簡單的話,告訴她,讓她在這個時間,來這裡,喬世筠要見她。

    謝靈溪還是很意外的,她和喬景蓮的事情,幾乎是整個c市的人都知道,但是她從來沒有私下見過喬世筠。她不知道,喬世筠對於她這樣一個人的存在,是一種怎麼樣的看法。

    她知道當年喬景蓮和申子衿的婚事,就是喬世筠一手操辦的。也知道,喬景蓮和喬世筠的關係不是很好,不過喬世筠,到底是喬家的掌權人,沒有想到今天竟然會讓人來約自己見面。

    謝靈溪想著,唯一的可能也就是——她的肚子吧?

    是不是景蓮已經告訴了喬世筠?

    手下意識地撫過自己依舊平坦如初的小腹,謝靈溪烏黑的眸子精光一閃,不管怎麼樣,如果這個“孩子”能夠套住喬家少***位置的話,那麼對於她而言,簡直就是求之不得!

    剛進門口,就有人守在那裡,兩個黑衣男人,見到了謝靈溪對著她微微一頷首,其中一個人說:“謝小姐,這邊請。”

    帶著她走進了長廊盡頭的一個包廂,謝靈溪推門進去,就看到那個老人,威嚴的站在窗口,背對著門口。

    包廂門在身後被人帶上,謝靈溪剛捉摸著,自己應該如何開口的時候,喬世筠倒是轉過身來略略有些渾濁的視線,平靜地看了一眼謝靈溪,伸手指了指邊上的凳子,“謝小姐,過來坐吧。”

    謝靈溪偷偷鬆了一口氣。

    對於喬世筠,她心裡還是有所忌憚的。她也不是真的一點腦子都沒有的人,她敢在外面仗著喬景蓮三個字有恃無恐,但是絕對不會在喬世筠面前太過放肆,相反,她還十分的小心翼翼。

    兩人對面而坐,喬世筠只準備了茶水,伸手示意謝靈溪自便,不急不緩地開口:“很抱歉,這麼冒昧地讓謝小姐你過來見我一面,主要是我下午就要飛去英國了,所以想著,走之前,先把你的事情處理一下。”

    謝靈溪沒有聽出喬世筠所謂的“處理”是什麼意思,揚起甜美的笑容,自認為得體地說:“喬老先生,一點都不冒昧,我也一直都想見一面喬老先生您。”

    “哦?”

    喬世筠有些意外地挑眉,伸手幫自己倒了一杯水,淺淺地抿了一口,似乎是一臉好奇的樣子,“謝小姐一直都想見我?”

    謝靈溪的心思哪裡會有喬世筠的深沉,他臉上那看似好奇的樣子,對於她來說,似乎真的是——好奇,而沒有任何別的情緒。

    她喜滋滋地點頭,只想著,反正喬世筠今天找自己,肯定也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覺得自己一定也要毫無保留,“我和景蓮在一起的這些年,我知道喬老先生您……和景蓮的關係也不是特別好,其實我也挺愧疚的,不過畢竟是我先認識景蓮的,我還是很瞭解他的。他的本性是一個很好的男人,這些年我雖然跟著他,但是一點都不覺得委屈,現在——”

    她伸手輕輕地撫上了自己的小腹,一臉幸福甜蜜的樣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演技之中,絲毫沒有顧忌到對面的喬世筠面色越來越難看,“現在,我懷了他的寶寶,以後他一定也會是一個好爸爸……”

    “謝小姐。”

    喬世筠放下手中的杯子,打斷了她的話,“你覺得,我今天找你過來,是為了什麼事?”

    謝靈溪愣了一下,撫在小腹上的手也跟著僵硬了片刻,她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看著喬世筠,對面的老人,表情莫測,上了年紀的人,眸光似乎更是深沉了,她這樣的道行,自然是猜不透。

    心跳下意識地快了一點,謝靈溪張了張嘴,片刻之後,才有些後知後覺地搖頭,“……喬老先生,您找我……不是因為我的……孩子麼?”

    “的確是因為你的‘孩子’。”

    喬世筠從一旁拿出一張紙,遞給了謝靈溪,他的語氣,從頭到尾都是平靜的,只是說出口的話,卻是恨不得將謝靈溪打入十八層地獄。

    “這是我讓人從醫院那邊拿過來的報告。謝小姐,你跟了景蓮那麼多年,什麼都沒有學會,倒是變得越來越笨,這種彌天大謊,你也要撒?你肚子裡,到底有沒有孩子,需要我現在再給你清清楚楚解釋一下麼?”

    謝靈溪臉色大變。

    怎麼回事?那個醫生……她明明已經買通了的,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喬世筠不可能會知道的,那個醫生,出賣自己?

    喬世筠見她一張臉白的像鬼一樣,反倒是笑了一聲,似乎是能夠猜透她的心思,“你一定是在想,那個醫生,為什麼會出賣你是吧?謝小姐,你跟在景蓮身邊那麼多年,什麼都沒有學會,倒是變得越來越笨了,想來5年前,你還知道負氣離開,懂得欲擒故縱的手段,這過了5年,景蓮倒是把你寵得只剩下了這麼點智商,你以為,能用錢封住的嘴,就不能再用錢撬開?”

    “……喬老先生,我,不是,我……”

    “行了,我時間緊迫,你就不用再說話了,我今天讓你過來,就是有些話,想要和你說清楚。”

    謝靈溪面色一片青灰色,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幾個耳光,原本撫在小腹上的那隻手,也頹然地垂下,而對面的老人說出口的話,無疑更像是尖銳的刀鋒,直直地刺入她的心臟。

    “謝小姐,就像是你說的,你先認識的景蓮,所以5年前,我讓子衿和景蓮結婚,的確是對你有所不公,我也知道那兩個孩子,之前都沒有什麼感情基礎,會排斥,都是正常的。所以我讓子衿出國進修了5年。這5年來,你一直都留在景蓮的身邊,我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採取任何的措施,這些,也算是我對你的彌補了,我想,這5年來,你在景蓮的身邊,也沒受什麼委屈,要什麼有什麼,就說你現在住的花園亭的那個高檔公寓,也是景蓮幫你買的,當然,他花的錢,還是我喬世筠的,房產證的名字,寫的是你謝靈溪,還有你的車子,也是景蓮讓人去國外給你訂來的,整個c市,開得起的,大概也就只有你了。可以說,這些年,你雖然沒有坐在子衿的位置上,不過倒是風光無限。謝小姐,你覺得,我說的對麼?”

    “………”

    謝靈溪渾身發抖,低垂著眼簾,緊緊地咬著唇,眼眶裡的淚水,卻一直都在打轉。

    她就算再笨,現在也已經知道了,喬世筠今天找自己過來,不是讓她準備做喬少***,而是來羞辱她的!

    “呵呵,謝小姐,我這個人,在商場上打滾了大半輩子,現如今說話做事情,也不喜歡拖拖拉拉的,所以有什麼話,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喬世筠伸手撥了一下面前的小茶杯,繼續道:“我想謝小姐你應該也不是什麼想不通的人,別的,我也不多說了,過去的5年前,我可以不聞不問你和我兒子的事情,但是現在不行。我的兒媳婦回來了,我不希望你再出現在他們中間,阻礙他們的婚姻。”

    最後幾個字,像是沾上了毒的毒箭,筆直地射入謝靈溪的心臟,“有一句話,我現在對謝小姐說了,那麼就是永久有效的——只要我喬世筠在的一天,我只會承認子衿一個人,她才是我喬世筠最滿意的兒媳婦。”

    喬世筠站起身來,從口袋裡摸出了支票,丟在了謝靈溪的面前,“其實我原本是不想再出這筆錢的,我只要告訴景蓮,你所謂的懷孕,根本就是欺騙他的,你應該知道,景蓮那孩子,最討厭的是什麼,拿這種事情來鞏固自己的地位,是最傻的。不過我也是過來人,明白,你們女人的青春有多寶貴,你名下的那些資產,我不會收回,公寓你繼續住著,車子,你繼續開著。這裡是五千萬的支票,一年一千萬,謝小姐,我開出的價格,不低,希望你好自為之,不要再讓我出手,或者出口。這事情,你自己和景蓮說清楚,等我從英國回來之後,我要看到的是,景蓮每天回家。”

    …………

    謝靈溪連同唇上的最後一絲血色都已經消失殆盡。

    五千萬……一年一千萬……

    她一瞬不瞬地凝視著自己面前的那張支票,對於她來說,那不是支票,是一把能夠戳瞎她雙眼的,刺穿她心臟的利劍!

    她覺得自己被羞辱了,5年的時間,難道她跟著喬景蓮就5年?

    很早之前,她認識了喬景蓮,就只是衝著喬少***位置,哪個女人願意沒名沒分地跟著一個男人那麼多年?可是現在……一切都泡湯了,喬世筠這麼狠心,將自己推入了萬丈深淵!

    申子衿,就是那個女人……她有什麼好的?

    喬世筠竟然當寶一樣!

    內心深處有一種勃發的怨恨,在不斷的膨脹著,她沒有辦法接受,怎麼都接受不了,聽到喬世筠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她幾乎是瞬間就站起身來,喬世筠一手已經扶著門把,謝靈溪卻張嘴叫住了他。

    “喬老爺!”

    喬世筠開門的動作一頓,沒有轉過身,“還有事?”

    “對,我還有事情要和您說。”

    喬世筠蹙眉,頓了頓,才側過身子,“謝小姐想說什麼,直說。”

    謝靈溪捏緊了身側的雙手,眸光閃爍了一下,最後終於開口:“喬老爺,您可以把我貶低得一無是處,可是我至少對景蓮是真心實意的,您口中那個申子衿,您又知道,她是不是做過對不起景蓮的事情?她在您的心中,那麼清純乖巧,是您認定的喬家兒媳婦,可是據我所知,她在外面可沒有少給景蓮帶綠帽!”

    喬世筠面色一沉,猛地轉過身來,盯著謝靈溪,語氣已十分的不耐,“謝小姐,我給你面子,今天讓你來見我,也沒委屈你,拿了你的錢,就聽話一點,配合一點,不要到時候什麼都討不到!”

    謝靈溪眼神一抖,心裡到底還是有些忌憚喬世筠的,只是現在,她更多的心態是——豁出去。

    如果她最終都做不成喬少奶奶,憑什麼要便宜那個申子衿?

    如果不是因為她,自己5年前就已經嫁給了景蓮……

    她一咬牙,抬頭,一字一句地說:“喬老爺,您覺得我是在污衊她麼?您這麼有錢有勢,您怎麼不讓人去調查一下,這5年來,那個申子衿,她在英國是不是有做過什麼好事!”

    …………

    喬世筠出了出來的時候,照顧他的管家就迎了上面,大概是注意到他的臉色不太正常,管家還以為是那個謝靈溪不好打發。

    “老爺,您沒事吧?”

    “沒事。”

    喬世筠的眉峰始終都是緊蹙著的,在管家的攙扶下,坐進了車子,司機一開車,他才繼續說:“下午我去英國,你留在c市,幫我聯繫一下在英國,子衿這些年上學的時候那個導師,就說,我要見他一面,感謝他這些年對子衿的照顧。”

    管家有些摸不準喬世筠到底是在想什麼,不過也不敢多過問,點頭,“是。”

    …………

    ※※※※※

    季揚敲了敲總裁室的大門,裡面很快就傳來一陣低沉的嗓音,“進來。”

    推門進去,顧彥深正埋首在文件堆裡,季揚上前,“顧總,下午2點,喬董應該已經上飛機了。”

    2點了?

    顧彥深蹙眉,抬起手腕看了看腕錶上的時間,眸光不自覺地又瞥向拉起的百葉窗口,不遠處那個辦公室的門,依舊是緊鎖著。

    季揚跟著顧彥深那麼多年,自己老闆的一舉一動,自然是能夠揣摩一二,現在他就很清楚,顧總應該是在想申小姐。

    他馬上就說:“申小姐今天打電話來了,說是……不來公司,應該是和慕小姐去了工地,她說反正這裡也沒有什麼事情,所以就直接去工地看看。”

    顧彥深眸光沉沉地看了一眼季揚,挑眉:“她打電話給你的?”

    季揚一愣,有些僵硬地點頭,“……申小姐是說,讓我和顧總您說一聲。”

    顧彥深點了點頭,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擱在大班桌上,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上的文件,辦公室的大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季揚下意識地轉過臉去,只見喬景蓮拿著一個藍色的文件夾,一手插著西褲口袋,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你先出去。”顧彥深放話,是對季揚說的。

    季揚點點頭,經過喬景蓮身邊的時候,他作為下屬十分自然地對著他頷首,叫了一聲喬總經理。

    喬景蓮臉色一沉,大概是覺得,在顧彥深面前,被人叫做喬總經理,就是一種侮辱。

    等到季揚一走,喬景蓮就將手中的文件夾摔在了顧彥深的面前,雙手撐開,按在了大班桌的邊沿,十指微微用力扣著。

    他笑,譏諷的表情:“顧總,這是我那個項目的進度,目前我可以做的都已經完全做了,就等著顧總你簽個字,項目就可以開工了。”

    顧彥深沒什麼表情地拿過文件,看了兩眼,確實是沒有什麼問題,看來喬景蓮在這個項目上倒是花了不少的心血,不然也不會親自飛去a市。喬家的人,喬世筠的血脈,身上多少是有點他的生意頭腦。

    顧彥深並不打算在這個項目上為難喬景蓮什麼,拿起鋼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將文件丟給喬景蓮的時候,顧彥深的臉上透著幾分作為公司掌權人的威嚴,一字一句地說:“以後,進門之前,不管裡面是不是有人,你都要學會敲門。這裡是總裁辦公室,不是你的總經理辦公室,明白了麼?”

    喬景蓮似模似樣地點頭,片刻之後,冷笑,“那麼,顧總,申子衿是我喬景蓮的老婆,不是你能染指的,你又明白麼?”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4:40
109,想我了麼?
    顧彥深握著鋼筆的手微微一緊,不急不緩地抬起頭來,鋒利的視線絲毫不閃躲,對上了喬景蓮的,輕扯性感的薄唇,“染指?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染指。”

    染指——指分取不應該得到的,或者也可以形容,插手某件事情。

    他顧彥深得到了申子衿,是不應該?或者,想要她,是不應該?

    他可從來都不這樣認為。

    喬景蓮看著顧彥深這麼一臉坦然的樣子,更是憤怒。有些事情,他幾乎都能夠肯定了,但是就是找不到什麼證據,可是就是這種若有似無的感覺,讓他很是抓狂。他一直都在告訴自己,申子衿的存在,對於他而言,根本就毫無意義,結婚5年,不一樣也是這麼過的麼?

    可是,她要是和顧彥深有什麼——這麼高的一定綠帽子,壓下來,會將他給壓死了,他也不會放過做這頂帽子的人!

    伸手,捏緊了拳頭,狠狠一拳頭就砸在了辦公桌上,喬景蓮語氣陰狠,“別以為你走得快,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顧彥深,在公司裡,你是我的上司,你要求我尊重你,ok!那麼也請你記住,那個女人——她還是我喬景蓮的老婆,我倒是要看看,我不放手,有誰,有資格,再對她做點兒什麼。”

    放下狠話,喬景蓮轉身就走。

    辦公室的大門被他摔得噼啪響。

    顧彥深眉頭緊蹙,英俊的五官霎時就完全沉了下來,狹長的眼眸深處,跳動著一種複雜的,卻也同樣是冷然的光。他伸手,從一旁摸了一根菸出來,點燃,抽了一半之後,拿過一旁的菸灰缸,摁滅。起身,穿上了外套,拿了車鑰匙,去了停車場。

    …………

    ※※※※※

    子衿放下手中的圖紙,忍不住動了動手腕,卻是疼得她小臉兒一白,抽了一口氣。

    慕晨初見狀,連忙上前,“你怎麼了?一上午都見你在動手腕,你的手受傷了?”

    一邊說著,一邊撩起了她的衣袖,手腕上竟然有一塊很大的青紫色傷痕,還腫了,“有沒有搞錯,這麼大一塊,你怎麼就不說話呢?我看你得去醫院檢查一下,是不是很疼啊?”

    子衿想起昨天在餐廳的洗手間長廊上,是被喬景蓮用力地摔傷的,昨天確實挺疼的,晚上睡覺的時候也一直都難受,還以為只是小傷,沒想到今天都腫了一大塊,慕晨初一動,她更覺得疼,臉色都變了,“別……我疼。”

    慕晨初小心翼翼地放下了她的衣袖,推著她就往門口走,“行了,別留這裡了,你去醫院,這裡就別管了。”

    “可是,我……”

    “別可是了,這裡能有什麼事?其實這個項目一切都很穩妥,雖然顧總說是讓我們來負責的,但是中間所有的千針引線的活,他都幫我們做好了,我們也不過就是做做樣子而已。你的手都腫的像包子了,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趕緊去醫院!”

    子衿動了一下手腕,是真的疼,忍受不了,到底還是點頭,離開。

    她在馬路邊上攔了一輛計程車,告訴司機去最近的醫院。剛一上車,手機就響了起來,看了一眼來電號碼,屏幕上面跳動著的三個字,讓她下意識地擰起了眉頭,沒做多想,她直接摁掉。

    過了兩分鐘,電話又響了,她以為又是顧彥深,心煩意亂地剛準備摁掉,卻不想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子衿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

    她說了一句“你好。”

    那頭很快就傳來一陣熟悉的女聲,倒是讓子衿相當意外,竟然是謝靈溪,她倒是很乾脆,“申子衿,現在,我想和你見一面。”

    子衿覺得挺搞笑的,謝靈溪是怎麼回事?她以為自己是誰呢?要見一面,就給自己打電話,然後說個時間,地點,自己就要過去見她麼?

    子衿還不至於好欺負到這樣的地步,再說,她對謝靈溪,現在不是有所愧疚,而是有所厭惡。

    “謝小姐,我不覺得我們有見面的必要。”子衿語氣平靜,字裡行間卻都透著幾分冷意,“其實,你想和我說的事情,我基本也能夠估計得到,所以……謝小姐,還是算了吧,你應該多抓著一點喬景蓮,不用浪費時間在我的身上。”

    她剛準備掛電話,那頭的謝靈溪卻是冷笑一聲,無比冷靜地說:“是麼?申子衿,我敢保證,你現在不來見我,你一定會後悔!我只等你 分鐘,如果你不來,到時候,你在英國做的好事,我想不用我來告訴你,到時候整個c市的人都會知道。”

    子衿捏著手機的手一緊,“英國做的好事”這幾個字,就像是一雙無形的手,瞬間就抓住了她最致命的軟肋,她的呼吸不由一緊,幾乎是有些不受控制地脫口而出,“……你知道什麼?”

    話一出口,她頓時就後悔了。

    她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謝靈溪如果是來試探自己的話,她剛剛的反應分明就是——明知有陷阱,卻還是義無返顧地跳下去。

    不過她倒是高估了謝靈溪,顯然她並沒有想到這點,手機裡傳來的女聲,是得意洋洋的,“知道什麼嘛,你自己過來就知道了,申子衿,我手頭握有的證據可是非常的精彩呢!好了,現在開始計時,現在是1點 分鐘,我只等你到40分。”

    …………

    子衿掛了電話,心神不寧。

    腦海裡反反覆覆的都在想謝靈溪剛剛的話,她到底是握有什麼證據?英國的事情……照理說,她根本就不可能會知道,到底自己要不要過去?

    子衿一直都在想,到底這事情,是謝靈溪擺的空城計,還是真的被她掌握了什麼證據,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謝靈溪那人不可能聰明到會想到擺什麼空城計,更何況要擺空城計等著自己跳進去的話,她也不會說英國……

    可是自己如果真的去了,萬一她什麼都不知道的話,是不是等於讓自己坐實了這個“罪名”。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子衿的精神時時刻刻都是緊繃著的,現在謝靈溪突然來了電話,她的神經線更是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有的沒的,都在她的腦海裡過了一遍,最後還是覺得,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謝靈溪那種只知道有恃無恐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擺什麼空城計,她估計是聽到了什麼風聲,又或者是——她一直都在派人調查自己,肯定是有那麼點貓膩,她才會打電話給自己的。

    不能冒險。

    子衿還是讓司機在中途轉了方向,去了謝靈溪和她約好的地方。

    路不是很遠,謝靈溪給她的 分鐘,子衿只用了15分鐘就到了。走進咖啡廳的時候,子衿隔著很遠的距離,就看到穿著一件嫩黃色外套的女人。

    她直接走過去,坐在了謝靈溪的面前。

    謝靈溪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挑起秀眉,輕笑,“呵,來的倒是挺準時的。申子衿,大概在英國的時候,你是真的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

    子衿額頭的青筋一冒,依舊是一臉平靜地看著謝靈溪,“別和我賣什麼關子,我就是好奇,你倒是能說出什麼樣的事情好來打擊我?希望你別是浪費我的時間才好。”

    謝靈溪冷笑一聲,“申子衿,你別強裝鎮定了,你在英國什麼都沒有做過,你何必這麼急急忙忙地跑來赴約?你分明就是心虛!”

    子衿這個時候想著,這個謝靈溪倒也不笨,竟然還懂得這麼來反套自己的話,不過她既然來了,自然也是沉澱過自己的心緒。或許讓她去對付顧彥深那樣深沉的男人,根本就不會是對手,但是對付一個謝靈溪,還不至於會自亂陣腳。

    “你覺得我是在裝鎮定?我在英國5年,不可能什麼事情都不做,我知道你一直都希望坐上我的這個位置,所以這5年來,你估計也不會閒著。你說我為什麼來?我就是好奇,想知道,你這5年在我身上浪費的時間和精力,到底是浪費出什麼事情來,會對我造成那麼致命的打擊。”

    子衿說的不慌不忙,臉上的表情也是毫無破綻。

    謝靈溪這頭卻是有些拿捏不準了。

    其實唐淼給自己的那些照片,當然是不能算是什麼有力的證據,頂多只能說,她出入酒店而已,可是出入酒店的話,太容易找藉口了,只是唯一的一張照片上面,有顧彥深的身影,她才會覺得好奇,而且之前在醫院,顧彥深當著自己的面,那麼明目張膽地維護著她,也讓她更確定了,這兩人之間的關係絕對不簡單。

    她也和顧彥深相處過一段時間,他根本就不是那種喜歡管別人閒事的人,尤其是申子衿這樣的身份,他怎麼可能會出手幫?

    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兩人,肯定有什麼。

    上午喬世筠找過自己之後,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她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下去了,喬世筠不會認可自己,她不能和喬世筠叫板,她的肚子是騙人的,她現在不知道應該怎麼和喬景蓮說……那麼,剩下的人,就只有申子衿了!

    正好,喬世筠要離開c市幾天,她必須要在這幾天的時間裡,讓申子衿她自己先退場再說!

    “謝小姐,你就這麼叫我過來,為了說這幾句話對麼?”子衿見謝靈溪既然沒有了下文,皺眉,語氣已是不耐煩,“如果就是為了這麼無聊的幾句話,那麼恕我沒有時間陪你在這裡瞎耗著。”

    “申子衿,你老實說吧,你是不是在英國的時候,就認識了顧彥深?”

    子衿還要起身,謝靈溪忽然出聲,眸光灼灼地看著她。

    子衿心頭一緊,抓著手袋的力道也下意識地加重了幾分,不過臉上的表情還稱得上淡定,她頓了頓,才若無其事地點頭,“沒錯,之前的確是有見過他,這事情和謝小姐你有關係?”

    “和我是沒有關係,不過你不覺得,應該是和景蓮有什麼關係麼?”

    子衿不傻,聽得出來,謝靈溪那話的深層意思,就是她和顧彥深在英國的時候就關係匪淺。她現在不能確定謝靈溪是不是真的知道什麼,但是又覺得,謝靈溪是在故弄玄虛,想到之前當著自己的面,謝靈溪見到顧彥深的那種表情——兩次,她記得一清二楚,要說之前就認識,或者有什麼關係的,她想,謝靈溪這個人,應該是更刻意吧?

    “顧彥深和喬景蓮倒的確是有關係,他們不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麼?”

    子衿輕笑一聲,拿捏著尺度,將那個皮球踢還給了謝靈溪,“我在英國的時候,的確是見過顧彥深一面,不過那時候,我並不知道她是喬景蓮的哥哥,也不清楚他和喬家有什麼關係。倒是謝小姐你,我怎麼感覺,你好像以前也認識顧彥深呢?”

    謝靈溪臉色巨變。

    子衿將她所有的表情都盡收眼底,心頭微微一沉,不知道如何形容這種心情。

    好像是在這一瞬間,她幾乎是肯定了——謝靈溪以前肯定是和顧彥深認識,或者是,有過什麼。

    但是,確定了之後,隨之而來的感覺,為什麼會是,悵然若失?

    …………

    她眼神一閃,對面的謝靈溪卻已經惱羞成怒,從自己的口袋裡摸出了兩張照片,直接摔在了子衿的面前,指著照片就說:“別血口噴人,自己想要推卸責任,就把髒水潑到我的頭上來,你自己倒是好好看看,這照片是怎麼回事?申子衿,有人說了,那天晚上,你一整晚都在這個酒店對麼?正好,那天顧彥深也去了,你們——在英國的時候,就上床了吧?”

    …………

    子衿皺著眉頭,盯著面前的那兩張照片。

    當然十分的清楚,那照片是怎麼回事,只是,這照片是誰拍的?

    那天……她只知道自己是喝醉了,後來的事情,都是模糊的,連同自己的初.夜,她到現在都絲毫回憶不起來,只知道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見到的男人就是顧彥深。

    這個照片,拍的時間都是晚上,一張是她自己的,被人攙著進了酒店,另外一張——只有一個男人的側臉,子衿卻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男人是顧彥深。

    她的心緒一下子就慌亂了,一貫維持著平靜的臉色這個時候也終於出現了裂痕,謝靈溪見到她低垂著眼簾,看不清楚她眼底的情緒,不過能夠感覺到她身體的緊繃。

    她笑了,“申子衿,我說對了是麼?呵呵,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現在,你沒話說了吧?你和顧彥深,在英國的時候,做過什麼,需要我再來說得清楚一些麼?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在英國給景蓮帶綠帽子,你現在還想霸佔著喬少***位置?這個照片是別人給我的,那天你在那個酒店做過什麼事情,我手上,也有更精彩的證據,你如果不想自己聲名掃地的話,馬上和景蓮離婚,給我滾出喬家!不然的話,我明天就讓八卦頭條把你裡裡外外給人肉一遍!”

    …………

    謝靈溪十分滿意子衿的表情,到底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她現在這樣的表情,不就是最好的說明麼?

    雖然厭惡她和顧彥深真的有什麼,但是眼下的情況已經不容許她想別的了,要先把申子衿給弄走,才是上策。

    子衿捏緊了自己放在膝蓋上的十指,眸光一瞬不瞬地凝視著那兩張照片,心中翻天覆地的都是緊張和不安。

    她不知道謝靈溪是哪裡來的這兩張照片,也不知道她剛剛所謂的“還有更精彩的證據”是不是真的,難道那天晚上的事情……她找人拍下來了?

    …………

    她不敢往下想下去,大腦亂糟糟的,心裡更多的還是震驚和恐慌,畢竟有些事情,是真的存在,做不到理直氣壯。

    不過她知道,在沒有確定任何事之前,她還不能自亂陣腳,至少,絕對不能在這個謝靈溪面前有太過明顯的表情。

    子衿暗暗地深吸了兩口氣,終於抬起頭來,她桌子底下的手用力地掐著自己的大腿,疼痛讓她保持著清醒和鎮定,“我不知道謝小姐你拿這兩張照片給我看到底是什麼意思。”

    “申子衿,你裝什麼裝?那天晚上你喝多了麼?你沒有和男人上床?”就算她再不想說出口,再也不想承認,這個時候還是大聲地說:“顧彥深,就是那天晚上和你上床的男人!”

    “你看到兩張照片就說顧彥深是和我上床的人?謝小姐,我真不知道你那是什麼邏輯!難道這個酒店就只有我們兩個人進出?你還有別的證據的話,那你把那些證據拿出來再說吧!”

    子衿抓著手袋,猛地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謝靈溪,“我和喬景蓮的婚,我一直都想要離,你不用把目光老是放在我的身上!至於你說的英國的事情,我還是那句話,有證據再來說,否則別來煩我,不然我也可以找律師告你誹謗!”

    子衿一口氣說,轉身就大步走出了咖啡店。

    推門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手腕,她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氣,卻是一秒都不敢多留,朝著馬路對面頭也不回地走過去。

    其實心有多亂,全世界大概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她越走越快,到了最後,幾乎是小跑起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走了多遠,好像是走出了商業區,周圍的人流量也變少了,她這才倚在一顆大樹的樹身上,仰著脖子,喘了一口氣,手腕隱隱作痛,雙腿還有些虛軟,紊亂的思緒也沒有辦法靜下來。

    ——不知道,謝靈溪到底是不是真的握有什麼證據。

    但是子衿還是覺得,謝靈溪那種個性,不可能拿著證據卻什麼都不做,她是巴不得自己變成過街老鼠的人,又怎麼可能會那麼好心?其實如果她真的有證據的話,只要報導一出,她必定不可能再是什麼喬少奶奶,離婚也是遲早的事情,可是她竟然會拿來多此一舉的“威脅”自己離婚?

    這,說不通。

    這麼一想,她反倒是鬆了一口氣,現在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謝靈溪就有那兩張照片,估計是推斷出來的,但是沒有證據,所以才會來威脅自己和喬景蓮離婚。

    子衿皺著眉,倚在樹身上,腦袋亂糟糟的,不過心緒倒是平靜了不少,正想的出神,手機忽然又響起來,她拿出來一看,這一次,卻是沒有摁掉,而是選擇了接通。

    顧彥深的車子正好轉了個彎,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給她打了個電話,畢竟她之前已經掛斷了自己兩個電話,沒想到這一次,響了不到三聲就被接起了。

    他挑眉,語氣沉沉的,“在哪裡?”

    子衿想著剛剛謝靈溪和自己說的事情,她覺得,這件事情與其自己一個人擔心,不如告訴顧彥深,他肯定比自己更有辦法,就算是真的……謝靈溪握有什麼證據的話,她也認為,顧彥深應該是有那個辦法可以擺平的。

    她沒有意識到的是,自己的潛意識裡,顧彥深的存在,不管對著自己的時候,是不是很不正經,邪惡放肆,但是在很多方面,他卻是高高在上不可冒犯的,這樣的人,能力,自然是不用多說。無堅不摧,無往不利,沒有什麼事情,是辦不到的。

    “我要見你。”子衿站直身子,吐出一口濁氣。

    顧彥深愣了一下。“我要見你”四個字,很簡單,其實,應該是有很多的人對他說過這樣四個字。可是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這四個字,從電話那頭那個叫申子衿的女人的嘴裡說出來,傳到自己的耳中的滋味兒,卻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他單手握著方向盤,五根手指微微緊了緊,片刻之後才出聲,嗓音有些暗啞,卻是讓子衿耳根一麻,“想我了麼?可以直接和我說,不需要刻意避開我,連我的電話都不接,掛了我幾個電話,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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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