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言情】桃色纏綿,總裁情難自禁 作者:歌月 (已完成)

 
li60830 2019-5-9 14:18:0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3 65236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4:35
080,是去你的房間,還是我的房間?
    喬景婷現在是逮著機會,就不會想放棄,步步緊逼,“申子衿,你就老老實實交代吧,你告訴我爸,他是不是錯信了你?你在英國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對不起我哥了?”

    子衿臉色更白了,她不是一個擅長撒謊的人,英國的事,始終都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不管她有多硬氣,那根刺卡在了她的喉嚨口,她就說不出來話。

    更何況,她的身後還站著一個顧彥深……那件事情的男主角……

    她要怎麼說?

    “說啊!你平常不是挺能說的麼?怎麼不說了?”

    喬景婷見子衿就這麼站著,低垂著眼簾,可是渾身上下卻分明是透著緊張和不安,她就更是篤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看來靈靈嫂子說的一點都沒有錯,這個女人,真的是在英國的時候就已經和人有苟且之事了,虧得她還好意思回來,現在,她就要撕掉她的虛偽面目!

    “申子衿,我爸就一直讓我叫你一聲嫂子,可是我不屑,我就是知道,你這樣愛慕虛榮的女人,骨子裡就是下賤的。你對不起我哥,你給我哥帶了幾頂綠帽子了?你自己數的清麼?”

    “………”

    “臉色這麼蒼白,是不是被我說中了?”喬景婷臉上都寫著傲然,箭一樣尖銳的眼神,咄咄逼人,“連看人都不敢看了麼?申子衿,原來你真是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虧我爸還一直都這麼信任你,把5%的喬氏股份都給了你,你一回頭就和別的男人做那樣的事!你真是讓我覺得噁心!”

    “景婷,夠了,住嘴!”

    喬景婷越說越過分,喬世筠到底是有些聽不下去了,出聲喝止她繼續說下去,轉頭又看著子衿,她的臉色的確是很蒼白,整個人也都是緊繃著的。換做是任何人,似乎都會懷疑,喬景婷剛剛的話,是不是真的——正中要害了。

    喬世筠緊了緊手中的枴杖,沉吟了片刻才又出聲,“……子衿,有什麼委屈你就和爸說,你放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為你做主的,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個好孩子……”

    他到底還是偏袒著子衿,這一份偏袒,連子衿都不明所以,受寵若驚。

    而對於喬景婷來說,卻是讓她嫉妒地發狂。

    “爸,你有沒有搞錯?你以前護著她就算了,現在都證據確鑿了,你還護著她?”

    “那都是你的片面之詞,這種事情可大可小,你沒有任何的證據,就別亂說話!”喬世筠重重地敲了敲手中的枴杖,低聲喝止。

    “我亂說話?”喬景婷冷笑一聲,伸出纖細的手指,直指子衿的鼻子,“你看看她的臉,她這張殭屍一樣的臉就說明了一切,她要是沒有做過,她為什麼不反駁?!”

    “你也可以試試,泡一晚上的冷水澡,之後再高燒一晚上,看看第二天的臉色會不會白得跟鬼一樣。”

    低沉的男聲驟然插.入,一直沉默不語的顧彥深這個時候才出聲,他散漫的語調,倒是顯得他說話的時候有那麼點漫不經心,視線極快地掃過一旁的喬景婷,唇角勾起的弧度,帶著幾分冷意,“她去b市出差是和我一起,至於喝醉的事情,我要負上一定的責任,還有你所謂的醉酒之後和別的男人廝混……”

    顧彥深說到這裡,特地頓了頓,然後才看著喬世筠,輕輕一笑,“好像那天晚上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是我,你們是在懷疑我麼?”

    喬景婷怎麼都沒有想到,顧彥深竟然會說這樣的話,她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原本妝容精緻的臉上有著的囂張跋扈,這個時候竟奇蹟般的消弭了一大半,反而是有些委屈地咬著唇,連同反駁的語氣也變得柔軟了不少,“……我也沒有說那個男人是你,可是我得到的消息是千真萬確……”

    “你得到的消息?”顧彥深挑眉,打斷了她的話,聲音更是低沉了幾分,“你所謂的千真萬確的消息,是從哪裡得來的?”

    “我……”

    喬景婷張了張嘴,一時卻是語塞,有個名字都已經在嗓子眼了,卻還是生生頓住。

    ——“婷婷,這事情我告訴你,你不要說是我說的。我也是一個記者朋友偷偷給我的消息,畢竟是關於你們喬家的事情,要是讓你哥哥或者你爸媽知道了,他們還以為是我設計陷害那個申子衿,所以你一定要保密。”

    …………

    這些話,是謝靈溪最後和自己說的,此刻,在她的腦海裡,格外清晰地閃過。

    喬景婷雖刁蠻,卻一直都很聽謝靈溪的話。當然其中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為謝靈溪以前是她的學姐,她和喬景蓮戀愛的時候,喬景婷就已經十分喜歡那個長的漂亮,對她又好的大姐姐。

    不行,她不能說。

    “……不用管我是從哪裡聽來的,反正,我說的都是事實,不然她也不會說不出話來了!”

    “是麼?”

    顧彥深沒什麼情緒地哼了一聲,垂眸看著身側的一直都沒有出聲,渾身卻依舊是緊繃著的女人,後面的話,顯然是對子衿說的,“不想解釋一下麼?”

    子衿聽出他的話是衝著自己說的,可是,解釋什麼?

    她不覺得有什麼好解釋的,因為那些話,卡在她的嗓子眼裡,她沒有辦法說出口……

    在b市,她是沒有**任何人,可是最後顧彥深還是吻了她……這種罪惡感,一點都不會比和別的男人上床要來得輕。還有英國……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去信誓旦旦地反駁喬景婷。

    因為,說謊,不是她的強項,她過不去自己的良心,哪怕不是為了喬景蓮,她也覺得自己對不起一個,全心全意護著自己的長輩——喬世筠。

    “看來你是不想解釋。”

    顧彥深哪裡會不知道這個女人在扭捏什麼,他不動聲色地抬起眼簾,看向喬世筠,“這件事情,既然當事人都不想多說,那麼,我自然也不好自作多情地代為解釋。不過,你們想知道真相的話,明天可以等著看報紙,b市和c市也沒有十萬八千里,喬氏的少奶奶在b市出軌……呵,這樣的大新聞,明天一定會是頭條的。”

    說完,轉身就上樓。

    子衿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其實沒有人知道,顧彥深站在她身邊,再讓她去面對喬家人的時候,對她,才是一種最大的壓力。

    “子衿,你先上去休息吧。”

    喬世筠人老了,並不糊塗。就算之前聽著女兒說那些話,心裡有些懷疑,但是顧彥深那麼幾句話,卻是徹底打消了他的疑惑,他本來就護著一點子衿,現在更是不會多問什麼,“景婷的話,你別放在心上,這丫頭不知道是從哪裡聽來的風言風語……臉色難看,是生病了是不是?要不要讓鄭醫生過來一趟?”

    “不用了。”子衿連忙擺了擺手,只想著快點回房,“爸,我已經沒事了,我先上去休息了。”

    喬世筠點頭,喬景婷卻是不甘心,“申子衿,你把事情說清楚……”

    “夠了,你給我閉嘴!”

    喬世筠厲喝一聲,手中的枴杖重重敲了敲地面,喬景婷頓時縮了縮脖子,她一直都有點忌憚父親,“你不是要給你媽送衣服去嗎?現在就走,我和你一起去!”

    “爸……”

    “阿忠,去車庫把車子開出來。”

    …………

    ※※※※※

    子衿站在樓梯的轉角處,聽著樓下一陣零零碎碎的聲音,喬世筠和喬景婷一起出門了,李睦華應該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離開喬家的。

    她身子軟軟地靠在牆角上,閉上眼睛,輕輕地呼出一口氣。

    伸手按了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子衿剛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面前一雙白色的男士拖鞋,她心頭一跳,猛地抬起頭來,“……你、你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

    她不過閉上眼睛不到五秒,他無聲無息的,怎麼突然站在自己面前了?

    “這麼緊張做什麼,瞧瞧你這張臉色,我對你說過的話,你都忘記了,嗯?”

    顧彥深皺眉,看著眼前這張小臉,原本就已經染上了病態的憔悴,現在因為緊張不安,更是顯得蒼白無力。他伸手,直接撐在了她的身體的一側,大半部分的身體就逼近了子衿,“看著我,回答我的問題,我之前和你說過什麼?”

    子衿眼神一閃,就是不肯對上他的視線,屏息,一字一句地說:“……你、離我遠一點,這裡是喬家。”

    “那又如何?”顧彥深完全不以為然的樣子,輕輕一笑,“他們都走了,現在家裡沒人。”

    家裡沒人……所以,他就可以這麼肆無忌憚麼?

    這種偷偷摸摸的感覺,讓子衿羞恥,因為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和顧彥深——偷.情。

    而這個男人,是自己丈夫的親哥哥。

    這個念頭一閃過腦海,她就沒有辦法扼住,幾乎是本能地伸手,推在了顧彥深的胸口,卻不想還沒有使上力氣,就已經被顧彥深反手一把拽住手腕,她臉色驀地一變,人已經被顧彥深拉著往長廊另一頭走。

    “……你幹什麼?放開我,喂,你別這樣……”她不敢太大聲,喬世筠和喬景婷肯定是走了,剛剛她都聽到汽車的引擎聲了,可是家裡還有傭人的,萬一被他們看到了,她還要不要做人了?

    “……顧彥深,顧彥深……顧彥深,我叫你放手……啊——”

    身體猛地被抵在了門板上,顧彥深一手扣住了她的細腰,將她整個人往後面擠,一手繞過了她的腰按在了門把上,低沉的嗓音因為刻意壓低了幾分,而顯得更是性感,“你自己選擇,是去你的房間,還是我的房間?”

    …………

    子衿瞪目結舌地看著他,心跳太快,呼吸也太急促,也許昨天晚上高燒過後,腦袋還有些漿糊,所以一時間根本就沒有辦法反應過來,他剛剛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選麼?那我幫你選。”

    身後的房門忽然被打開,子衿原本就倚在門把上的,門一開,她整個人也順勢倒下去,幸虧顧彥深一手托著她的腰,不過她還是本能地伸手,只是想要抓著什麼,避免自己摔倒,卻不想,一伸手就圈住了他的脖子。

    房門砰一聲關上,伴隨著一陣天旋地轉,子衿人再度被抵在了牆上,顧彥深高大的身軀寸寸逼近,她呼吸一亂,反應過來,才驚覺自己竟然還摟著他的脖子。

    臉色頓時紅了個徹底,子衿想要鬆手,顧彥深卻逼得她太緊,兩具身體就這麼毫無細縫地貼在了一起,她的手根本就放不下來,急了,張嘴就說:“……你幹什麼?顧彥深,你是不是瘋了?你快點走開……”

    “清醒的時候,就讓我離你遠一點,可是你迷迷糊糊的時候,卻緊緊地夾著我的腰。你說,哪句話,才是你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的,真心話?”

    灼熱的氣息近在咫尺,顧彥深每說一句話,微涼的指尖就輕輕地拂過她的臉頰,到了最後,直接扣住了她的下頜,稍稍一用力,子衿避無可避,目所能及,全都是這張讓人神醉的俊容,還有他臉上那道消褪了一些了抓痕。

    她的心跳全亂了,呼吸也亂了,彷彿整個世界都已經被顛覆了一般,沒有辦法正常思考,有些木然地接了一句。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沒有關係,我可以幫你好好回憶一下。”

    “………”

    顧彥深扣著她下頜的力道稍稍一加大,然後對準了她微微開啟的紅唇,就吻下去。

    子衿的呼吸陡然一窒,下一秒,頓時感覺到他靈活的舌尖探入了自己的口腔裡,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舌就已經被他大力地吮.吸。她吃痛,唔了一聲,想要推開,手一動,才發現自己還摟著他的脖子,而他堅硬的身體更是逼近自己,原本還扶著她細腰的手,有些粗魯地掀起了她的衣服,直接伸上去,罩住了她胸前的柔軟,用力一捏。

    “嗯……”

    那細微的呻.吟聲從彼此的唇間溢出,子衿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這是她的聲音麼?她的聲音……怎麼會變成這樣……彷彿是在一種極度的沉.淪之中,驟然拉回了一絲理智,她的手掌捏成了拳頭,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背上,含含糊糊的還在嚷嚷著。

    “唔……別、別這樣……放開我……”

    顧彥深手下的力道更大,她越是掙扎,他就越是要將她抵在牆上,最後薄唇貼著她的,喘息,“這樣,想起來沒有,嗯?”

    他的嗓音很是暗沉壓抑,子衿聽的整個人都是滾燙的,沒有力氣推開他,只能一下一下地捶打著他的脊背,幾乎是要哭了,“……你放開,放開我,我討厭你,顧彥深,我討厭你!”

    “討厭我?”

    他稍稍推開了一些,扣著她的下頜,就抬起了她那雙紅紅的眼眶,冷哼了一聲,“所以,早上在b市,我讓你下來吃早餐,你就故意不來?一聲不響就自己買了機票回c市?我打電話給你,你還敢掛了我的電話?”

    “………”

    “抬起頭來,看著我。”

    子衿倔強地別開臉,就是不肯對著他的視線,顧彥深見她這樣,扣著她下頜的力道更加重了幾分,她吃痛,心裡的委屈簡直氾濫成災,終於是忍無可忍,粉拳重重地落在了他堅硬的背上,疼的卻還是她的手,她梗著脖子大聲說:“……顧總你在b市,美人在懷,我還過去打擾你,我還不至於那麼不識趣。反正合約都已經談好了,我自己坐飛機回c市,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至於你打電話給我,我當時已經下班了,我有權利不接聽一個陌生的號碼。”

    “你、顧總,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顧彥深眸光一閃,箝制著她下頜的手,慢慢地鬆開,只是身體依舊是壓在她的身上,他眯起眼眸,“什麼美人在懷?”

    子衿是真想踹他窩心腳,他是不是故意的?

    她咬牙切齒地說:“我沒有興趣再提那種無聊的事情,你的問題我都回答了,你是不是可以鬆開我了?麻煩你自重……”

    “又是無聊的事情,又要讓我自重?”

    顧彥深彷彿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竟然輕輕笑起來,他的五官精緻,平常是不苟言笑的沉穩內斂,可是這種男人,當他真的舒展眉眼笑起來的時候,才是最致命的,彷彿是一顆星星驟然閃光了一般,子衿只覺得晃眼,還在她毫無察覺的瞬間,晃動了她那顆已經搖搖欲墜的心。

    “可是我現在想想,你剛剛的話,怎麼就是給我一種,你在吃醋的感覺?”

    “——你胡說!”

    吃醋兩個字像是尖銳的針,剎那間刺入了她的心臟,最敏感的地方,子衿簡直如同一隻炸毛的貓,跳起來就反駁,“誰吃醋了?你別亂說,你鬆開,鬆開我。”

    “申子衿。”

    她的手太不聽話,顧彥深索性反手過去,就將她的雙手壓在了牆上,他灼熱的氣息盡在耳畔,空出來的一隻手,從她白玉般的肌膚上慢慢地滑下去,從胸口,到腰,在她的大腿內側,“是不是上午來過餐廳了?那個女人是我在英國的時候認識的,生意上有過交涉,她那種,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子衿整個人都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偏偏全身都被他禁錮著,她動彈不了分毫,說話的聲音也是發抖的,“……我、我管你和那個女人什麼關係,你不用和我解釋,我沒有興趣知道,你的手……顧彥深,你……嗯……”

    最後一個輕微的聲響,剛一發出的瞬間,子衿就已經死死地咬著唇。

    顧彥深的手指和手掌上,有一層薄薄的繭,這種略帶粗糙的感覺,和她光潔的肌膚觸碰之後,彷彿是帶著一股魔力,讓子衿忍不住,忍不住發抖,發顫,酥.麻的感覺順著她的肌膚慢慢地滲透到了她的體內,她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一定會崩潰。

    “……你、你別這樣。”她幾乎是要哭了,雙腿忍不住直直打顫。

    顧彥深的手指又從她的大.腿內側緩緩地撩上來,繞過了她的細腰,將她整個人按在了自己的懷裡,他薄唇逼近她,感覺到她的抗拒,他輕輕一笑,胸膛也在隨之震動,低沉的男聲就在她的頭頂,“清醒的時候,總是這麼不聽話。好好想想,昨天晚上,我們是不是有一件沒有做完的事情,而這件事情,還是你主動的,先在我這裡欠著,等你想起來了,我會找你把這件事情做完。”

    他說完,就鬆開了箝制著她的力道。

    子衿整個人都發軟,有些無力地貼著牆。

    顧彥深的手已經握在了門把上,又轉身看了她一眼,“吃了藥,早點休息,明天到了公司,先來找我。”

    他說完,擰開了房門,離開。

    子衿這才敢大口大口地呼吸,腦海裡,反反覆覆的卻都是他說的那句話。

    ——好好想想,昨天晚上,我們是不是有一件沒有做完的事情,等你想起來了,我會找你把這件事情做完。

    …………

    什麼事?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了麼?還是她主動的?到底是什麼事?為什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

    謝靈溪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昨天半夜的時候,喬景蓮才回來,她怕是吵到他的休息,連忙將手機按掉,這才輕手輕腳下床。

    走進了另一件臥室,再將剛剛那個電話回撥了過去,“回來了是麼?把之前讓你準備好的照片準備一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就會出新聞,到時候讓你做的事情,記得表演的精彩一點。”

    她掛了電話,伸手撥了撥自己的長發,十指慢慢地撫上了自己的小腹,垂眸看著自己平坦的小腹的眼神,卻全都是冷的。

    申子衿,今天一定會是你最精彩的一天!

    轉身,打開房門,臉上來不及收斂的陰冷表情,卻是陡然一僵。

    “……蓮,你、你什麼時候起來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4:35
081,顧總,以後我們,保持距離!
    轉身,打開房門,臉上來不及收斂的陰冷表情,卻是陡然一僵。

    “……蓮,你、你什麼時候起來的?”

    喬景蓮上身赤.裸著,下面只有一條鬆鬆垮垮的睡褲,頭頂的黑髮微微有些凌亂,只不過黑眸一片清明,欣長的身體看似懶散地依在房門口,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卻是帶著幾分鋒利。

    謝靈溪下意識地將手機放進了衣服口袋裡,突然開口,聲音有些不穩,“你、怎麼突然站在這裡?嚇了我一跳。”

    “你不也在這裡麼?”

    喬景蓮沒什麼表情地挑了挑眉,伸手就將謝靈溪擁入了懷裡,他性感的薄唇貼著她的耳垂,“找不到你人,正好經過這個房間,就看到你開門了,你在這個房間幹什麼呢?”

    謝靈溪心中揣摩了一下,大概——他沒有發現自己剛剛在打電話,那麼,他必定也沒有聽到那個電話的內容了。

    她不由鬆了一口氣,伸手就圈住了他的脖子,妖嬈的身段一個勁往他的懷裡縮,“之前有套睡衣放在這裡了,所以進來找找。”

    “找到了麼?”

    “沒有。”

    謝靈溪嫵媚地笑了笑,手已經伸進了喬景蓮的睡褲裡,柔軟的身軀貼得更緊密了幾分,感覺到男人的呼吸漸漸粗重了幾分,她十分得意地挑起眉頭,聲音恨不得能滴出水來,“……可能是上次,你不小心撕壞了吧,你討厭呀,就喜歡弄壞人家的睡衣。”

    “賠你新的。”

    喬景蓮的聲音已經染上了欲.望,反手就撕開了她身上的睡衣,一低頭,含住了她胸前的柔軟,聽著懷裡的女人咿咿呀呀地媚.叫著,他的欲.望來得更是洶湧,“寶貝,現在可以要你麼?”

    “……嗯,蓮……嗯……要我……”

    謝靈溪整個人都掛在了他的身上,那種媚態,饒是任何一個男人見了都會把持不住,喬景蓮一貫都喜歡她在床上,在自己的身下那種嫵媚放.蕩的樣子,以前,不管是任何時候,她只要呻.吟幾聲,他就會忍不住剝光她的衣服,狠狠地進.入她的身體,但是今天,他明明是滿臉的欲.望,那手指都已經到了她的底.褲邊緣,所有的動作卻是倏然一頓。

    “可以做麼?”他蹙眉,問謝靈溪,“懷孕前期沒有關係?”

    謝靈溪只覺得當頭一盆冷水澆下來,就算最初本著想要勾.引喬景蓮,最後自己也沉淪在他的技巧之下,然而,此刻,全身的浴火,一瞬間熄滅,她臉上的表情,簡直五彩呈現,整個人僵硬到不行。

    “……我、我……蓮,我是怕你,怕你忍不住,所以……”

    “我沒事。”

    喬景蓮的聲調已經恢復如初,輕輕地推開了懷裡的女人,他似乎並沒有懷疑任何,還對著她笑了笑,“傻瓜,再忍不住,還能有我們的孩子重要麼?不過你這麼熱情,我每天晚上抱著你,真是有點慾求不滿,明天我搬回家去住一段時間。”

    “你要搬回家?!”

    謝靈溪面色一變,抓著喬景蓮就搖頭,“景蓮,你搬回家做什麼?申子衿她就在喬家,你回去,你和她睡一起嗎?”

    這5年來,喬景蓮一直都住在這裡,這裡就是她和他的愛巢,她想著,有一天他回了喬家,那麼她必定也會和他一起,光明正大,成為喬少奶奶。

    可是,他現在要回去了,那麼,她呢?

    “你想什麼呢?”

    喬景蓮蹙眉,神色冷峻了一些,“我這不是為了你肚子裡的孩子好麼?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懷孕前三個月,都是不穩定的,也不適合做。申子衿是在喬家,可是那麼大的喬家,你以為就一個房間?更何況,她不是拿了那5%的喬氏股份麼?我怎麼著,也應該讓她給吐出來,這樣才好將她掃地出門。”

    謝靈溪咬了咬唇,思忖了片刻,才開口,“景蓮,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想告訴你。”

    “嗯?”

    喬景蓮朝著廚房走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兩口,示意謝靈溪繼續說下去。

    “……其實我認識一個朋友,他是在b市的,之前他告訴我說,申子衿去了b市,而且還喝醉了,在酒店和別的男人尚了床,結果第二天還被很多記者現場抓.殲。這件事情,你,是不是知道?”

    謝靈溪其實是在試探喬景蓮,之前他已經去過b市的事情,她當然一清二楚,因為消息就是她讓人放給他的,可是昨天半夜他回來之後,卻半個字都沒有提起b市的事情,謝靈溪心中是不安的,可是又不能直接問什麼。這會兒聽說他要搬回喬家,她終究是忍不住了。

    她暗暗揣摩著,申子衿,必定是出事了,如果沒有的話,b市那邊的張總不可能不給自己任何的消息,但是喬景蓮人去了,為什麼一句都不提起?

    “知道。”

    喬景蓮將杯子放在了一旁的大理石檯面上,雙手撐在了檯面的邊緣,十指張開,微微扣緊了一些,“有人提前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我,所以我昨天就特地過去了。”

    謝靈溪心下一喜,上前就挽住了喬景蓮的手腕,“那申子衿她是不是真的……和別的男人在酒店上床?”

    喬景蓮忽然轉過臉來,黑沉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謝靈溪,片刻之後才哼笑了一聲,沒什麼情緒地說:“晚點去買份報紙看看,我想今天,差不多也該出來了大頭條了。”

    謝靈溪還想說什麼,喬景蓮放在房間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他伸手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肩膀,“我一會兒就要去公司,你中午自己解決午餐,晚上我再給你打電話,乖一點。”

    沒多少溫度的吻落在了她的臉頰,謝靈溪一句話還卡在喉嚨口,喬景蓮就已經快步走進了房間,他拿著手機,出來的時候,衣服也換好了,在玄關處換了鞋子之後,出了門。

    謝靈溪站在廚房門沿處,不知道為什麼,渾身上下都竄上一股冷意,有一種莫名的不安在她的體內蔓延開來……

    喬景蓮進了電梯,才按下了通話鍵,電話回撥過去,那邊沒響兩聲就被人接起,十分警惕的中年男聲。

    “……蓮、蓮少爺,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出了國了,之後的話……”

    “張總,你年紀也不小了,差不多也到了退休的時候了,正好趁著這次機會,在國外好好放鬆放鬆吧。”光潔的電梯壁面,倒影出來的男人面容,桀驁之中,帶著鋒利,喬景蓮伸手按下了電梯的關門鍵,扯了扯領口,“以後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就別聯繫我了,我吩咐你的事情,記住,守口如瓶。”

    …………

    ※※※※※

    子衿出了電梯,迎面正好看到了顧彥深的那個助手,其實到目前為止,她還不知道這人叫什麼,不過對方見她卻是一臉恭敬的摸樣,“申小姐。”

    子衿想著,他也應該是在等自己,因為昨天顧彥深說了,上班的時候,讓自己去辦公室找他。今天她是特地等著顧彥深的車子開出了喬家,這才磨磨蹭蹭地下了樓,家裡就一個喬世筠在用餐,子衿憑著最基本的禮貌,還是問了一下,李睦華什麼時候會回來,喬世筠告訴她,這種事情,不需要她操心,安心上班就好。

    自己原本也就是出於禮貌隨口一提,喬世筠都這麼說了,她也落得清淨。

    不過家裡雖是少了一個李睦華,可是每天上班,她卻還是要面對一個顧彥深,外加她的那個“丈夫”——喬景蓮……

    子衿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頭的那些煩躁,對著顧彥深的助手揚起落落大方的笑,“你好。”

    “申小姐,我姓季,單名一個揚字,我是顧總的私人秘書。”對方介紹了自己之後,直奔主題,“顧總在裡面等你。”

    子衿“哦”了一聲,等到那季揚走遠了,她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緒,然後敲門。

    隔著一閃沉重的橡木門,裡面傳來低沉好聽的男聲,只有兩個字,“進來。”

    子衿推門進去,顧彥深正埋首在文件堆裡。

    他似乎喜歡穿深色系的衣服,今天是一套深灰色的西裝,裡面的襯衣顏色是黑色的,襯托著他整個人越發的沉穩,那種鋒芒好像都已經收斂在其中,一舉一動卻依舊是給人一種強大的氣場。

    子衿上前,規規矩矩的叫了一聲顧總,“你找我?”

    顧彥深指間的鋼筆一頓,然後才緩緩抬起頭來,看著她站的很遠,還低垂著眼簾,他丟下了手中的筆,骨節分明的長指輕輕地敲了敲面前的資料夾,“站那麼遠,確定能聽到我和你說的話?”

    子衿忍著一口氣,乖乖地往前走了一步。

    “再過來一點。”

    “顧總,有什麼事情,你就直接說吧,我沒耳背。”

    這麼生硬的語氣,聽的顧彥深卻是輕笑一聲,他挑了挑眉,“沒耳背?那就是左耳進右耳出的類型了?”

    “…………”子衿愣了愣,什麼意思?

    顧彥深伸手從一旁抽了一根菸出來,含在嘴上點燃,他抽菸的樣子不如他平常那種沉穩的摸樣,好似帶著幾分慵懶的隨性,很是性感,子衿看在眼裡,心跳不自然地加快了,她暗罵自己真是沒有定力,不過是一個男人抽菸,她竟然也會——花痴?

    很快又垂下眼簾,顧彥深正好抬起頭來,來不及撲捉剛剛那一瞬間,她眼底因為自己隨意的一個姿態而閃過的慌亂,而那些慌亂之中,又帶著無法掩蓋的悸動。

    “沒聽懂我的話?”

    顧彥深見她就這麼杵著,也不出聲接話,皺起眉頭,“沒聽懂的話,那我就解釋得詳細一點,現在,你聽好了。”他動作優雅地疊起兩條長腿,伸手撣了撣指間的菸灰,“我知道你早上是特地等著我離開了喬家,然後才出門的,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子衿心頭一顫,早上,她一直都在房間的窗口蹲著,就是為了看他先出門,他怎麼知道?

    顧彥深彷彿是有讀心術,她想了什麼,他竟然能夠一語猜中,“在想我怎麼會知道的?”

    子衿倉促地抬起眼來,對上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心跳更快了。

    偏偏顧彥深還從位置上站起來,繞過了大班桌,就佇立在她的面前,子衿感受到那股強烈的男性氣息攜帶著菸草的味道,撲面而來,瞬間,她的本能動作就是想要倒退,顧彥深看著她躲躲閃閃地動作,蹙眉,夾著煙的手倏地伸過去,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低笑一聲,帶了幾分篤定的語氣,“你躲什麼?每次都這樣,你不累?”

    子衿又氣又惱,用力甩了一下手腕,又甩不開,她倒是怕他指間的那半截煙會燙到自己,動作一頓,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顧總,這裡是辦公室,你能不能別總是對我動手動腳的?你還問我累不累?你要不是每次都這樣,我能見到你就想避開麼?”

    顧彥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帶著煙味的薄唇倏地貼近了她幾分,低沉的嗓音透著讓人臉紅心跳的灼熱曖昧,“在喬家,我都敢吻你,你覺得在我自己的辦公室裡,我還會顧忌什麼?”

    子衿的臉色驀地一紅,掙扎的力道更大了。

    她的皮膚白希,手腕就這麼一擰,出現了一道紅色的印記,顧彥深自然是看到了,皺著眉頭鬆開了她的手腕,將煙含在了嘴裡,吸了一口,眯著眼眸吞吐著雲霧,“好了,彆扭扭捏捏的了,我對你說過的話,你是不是都不記得了?就你這樣子,一張臉上寫著所有的情緒,所以才會被喬家的人欺負,我隨便看一眼你,就知道你在想什麼。你這樣不懂得掩藏你的情緒,你覺得你還能堅持多久?別總是來和我提你的良知,所謂的羞恥感,你已經踏入了這個大染缸,你還在一直問著你自己的良心是不是白的,你覺得有必要麼?有時候,在處理一些極端的事情的時候,人,就是要學會用最美好的謊言去遮擋醜陋的一切,這樣,才能保全自己,懂了?”

    子衿有些意外,卻又好像並不意外。

    他不是第一次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她懂,她的理解能力不至於那麼差勁.她知道,顧彥深的話,用一句他曾經對自己講過的話來概括就是——就算是有,也要當成沒有。

    在這個圈子裡,想要活的更長久,就要學會掩藏自己的真實情緒。

    她同樣知道,自己在這方面,根本就是負分。

    可是,他教自己歸教自己,為什麼總是要對自己動手動腳的?喬世筠也只是讓他帶著自己學習商業之道而已,他給自己的感覺,卻總好像是……帶壞她。

    子衿想著,既然話都已經說開了,那麼有必要也要說一下自己心裡的想法。

    其實只要他和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她覺得,她會做的更好。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抬頭,看著他,“顧總,我也有話想說。”

    顧彥深被煙燻得微微眯起的狹長雙眸上挑了幾分,“嗯”了一聲,示意她說下去。

    子衿在最短的時間裡簡單地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我知道在英國的時候……總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但是之前我們就已經說好了,那件事情過去了,就不再提起。所以,顧總……以後在公司,我會聽從你的安排,你是我的上司,在家裡,我也會尊重你,你是我丈夫的大哥,所以我也會叫你一聲大哥,我們想說的是,以後我們不管是在哪裡,都可以——保持距離。”

    “保持距離?”

    顧彥深伸手捏滅了菸頭,丟進了一旁茶几上的菸灰缸裡,沒什麼情緒地輕笑了一聲,“怎麼個保持法?”

    子衿愣了一下,大概也察覺到了,他根本就是在刻意為難自己,她秀眉擰起,“顧總,我是和你說認真的!”

    “我也沒有和你開玩笑,既然你想要找我說清楚,是不是應該解釋到我聽得懂為止?”

    子衿咬著唇,有些憤憤地瞪著他,看著他眉宇間那些散漫的笑意,分明是帶著幾分興味盎然,她有一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更是不舒服了,一本正經地說:“顧總,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在耍我玩?”

    “你覺得我在耍你玩?”

    子衿看了他一眼,看著他眉宇間染上了幾分冷峻,她心裡更是七上八下的,說不出什麼滋味,總覺得有些話題,越是深入,好像越是不由著自己控制,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也沒有打算打退堂鼓。

    頓了頓,還是說:“顧總,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像我這樣的女人,用你的理解來說,我就是那種屬於隨波逐流的。不管我的婚姻幸福還是不幸,我都只是想要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對得起那些,真正對我好的人。”

    “所以呢?是我影響了你的安安分分?”

    “是。”

    “怎麼影響?”

    “………”

    “你是在說,我們在英國的一夜.情,影響了你的安安分分,是麼?”

    這個男人,扭曲事實的本領倒是不小,子衿有些氣憤,“除了英國,現在回來了,你難道沒有對我……對我……”

    “對你怎麼樣?”

    “顧彥深!”

    “你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叫我的名字?”顧彥深高大的身軀倏地逼近了她幾分,一伸手就直接攬住了她的腰,他灼熱的氣息又貼的自己如此地近,子衿呼出來的氣息,頓時和他身上的氣息教纏在一起,她別開臉,卻被他強行地摁住了臉頰,四目相對,她在他的眸底深處看到一臉慌張又好似帶著幾分嬌羞的自己,“剛剛不是說,在公司就要叫我一聲顧總麼?你覺得到底是你自己影響你自己的情緒,還是我的關係?”

    “……你強詞奪理!”

    “呵呵,是麼?”顧彥深略顯粗糲的拇指輕輕地撫過她的臉頰,帶起的陣陣悸動,讓人無法忽視,而他低沉的嗓音,分明就是一語雙關,“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你真以為嘴上說一句,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真的可以當成粉筆字擦掉?子衿,你未免太過天真。”

    ………

    子衿心頭咚咚一跳,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他是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

    子衿……子衿……

    無數人唸過的那兩個字,為什麼現在聽到,卻有這樣強烈的感覺?

    “你……”

    “顧總!”

    門口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是季揚的聲音,打斷了子衿後面的話,提醒著他,“顧總,還有5分鐘就是會議時間,現在過去麼?”

    子衿連忙大力推開了顧彥深,臉上閃著不同尋常的紅暈。這一次,顧彥深倒也沒有勉強,順勢就放開了她,沉聲對門外的人說:“去準備一下,現在就過去。”

    又對子衿說:“你和我一起過去,開會。”

    ………

    ※※※※※

    子衿沒想到,今天的會議桌上,竟然還會碰到喬景蓮。

    不過轉念一想,也不奇怪了,他本來就是喬氏的高層,這種會議,只要是他想要參加的,又怎麼可能沒有資格坐在這裡?

    她跟著顧彥深走進會議室的時候,就看到喬景蓮坐在左側的第一個位置上,而她就被安排坐在右側的第一個位置,於是,兩人面對面。子衿偶爾抬起眼簾的瞬間,總是會撞見喬景蓮那雙黑沉沉的眼眸,裡面跳動著一些,讓她沒有辦法揣摩的情緒。

    真是有一種巨石壓頂的感覺,整個會議,子衿都是坐立難安的,邊上的人都在說著些什麼,她也是聽的一知半解。

    最後也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個正在準備的項目的進度,喬景蓮卻忽然伸手,將手中的文件夾丟在了桌上,挑眉,“這個,我不同意。”

    底下匯報進度的人,明顯是愣了愣,僵硬著表情,一時沒有辦法說下去,只能看著正位上的一臉沉穩的顧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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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我更喜歡你叫我顧彥深。
    底下匯報進度的人,明顯是愣了愣,僵硬著表情,一時沒有辦法說下去,只能看著正位上的一臉沉穩的顧彥深。

    子衿下意識地,也抬起頭來,看著顧彥深。

    坐在正上方的男人,沉穩內斂的俊容上,沒有多少表情,頭頂明晃晃的白熾燈照耀在他的臉上,彰顯著他的五官越發的立體深邃。顧彥深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地指了指面前的文件夾,“嗯,說說不認同的理由,是什麼。”

    喬景蓮挑起眉頭,若有似無的視線掃過對面的子衿,最後才嗤笑了一聲,乾脆地說:“理由很簡單,這個項目之前就是被我擱置的,不是沒有原因的,首先就說利潤不是很高,其次就是,這樣的工程是我們喬氏第一次接,而且服務的對象還和政aa府掛了勾,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到時候肯定會出差錯,喬氏又不是沒有其他的項目可以做了,我不認為需要冒這個險。相反,這一筆資金,正好可以用在受夠c市城西那邊的一塊地皮,我已經做好了計畫書。”

    喬景蓮將壓在藍色資料夾下面的一個紅色資料夾拿出來,直接丟給了身邊的助手,伸手打了個響指,“把我的計畫書給各種解釋一下。”

    難得喬景蓮這樣的花花公子,助手也是個男人。對方聞言連忙站起來,大概之前就已經熟悉了整個方案,解釋的時候,倒是不費吹灰之力。

    等助手解釋完了,喬景蓮悠閒地靠在大班椅上,長腿交疊著,身上多少透著幾分紈褲子弟的桀驁不馴,語氣亦是篤定的,“這個企劃書,我覺得比起顧總你剛剛說的那個項目,要靠譜得多。大家覺得呢?”

    底下頓時一片竊竊私語,三三兩兩的人交頭接耳的。

    喬景蓮到底是“原配”的兒子,在喬氏那麼多年,毫無功勞都好,也是大家認定的太子爺。

    而顧彥深的橫空出現,他能力不凡,舉手投足儘是王者風範,但是他到底是一個不被承認的“小三”的兒子。

    所有,在座的喬氏高層,有支持顧彥深的一部分,自然也會有支持喬景蓮的一部分。

    這些不需要挑明的支持率,顧彥深心知肚明,喬景蓮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他仰著脖子,看著底下兩排人,勾起唇角,忽然指了指自己這邊的一個部門主管,問:“王主管,你來說說你的意見。”

    被點名的人連忙站起身來,一本正經地說:“……我覺得蓮少的這個計畫是可行的。做生意,也是做生不如做熟,這兩年地經濟也不是很景氣,我認為我們要下成本投資的話,也是需要看準時機,我支持蓮少的計畫。”

    喬景蓮挑起眉峰的弧度顯出幾分得意洋洋,顯然是對於王主管的支持表示非常滿意。

    只是,下面很快又有了反對的聲音——反對他的,自然是支持顧彥深的。

    “不過我認為,顧總的想法也是可行的,如果這個項目做好了,到時候就可以和政aa府掛鉤,這是一件好事。”

    “那麼失敗了呢?”

    “都還沒有開始,如何去斷定一定會失敗?任何項目都有成敗的可能,雖說做生意是做生不如做熟,但是也不能停步不前,有新的方向,還是需要嘗試。”

    “長久來看,喬總經理的項目利潤肯定是更客觀一些。”

    “那也是最起碼3年之後的事情了,但是顧總的這個項目,利潤雖然不多很多,只是累積起來的話,到時候還會賺取很好的名聲。”

    …………

    整個會議室頓時陷入了激烈的討論之中。

    子衿悄悄地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正坐在上方,始終都沉默不語的男人,他指間夾著一根菸,蹙眉吸菸的動作嫻熟,充滿魅力。她有片刻的失神,卻是被另一道凌厲的眸光所喚醒。

    猛地轉過臉去,只見喬景蓮烏黑的眸子深處,是譏諷,還帶著幾分冰冷。

    子衿秀眉一擰,當然是非常不喜歡喬景蓮的這種眼神——好似一個丈夫盯著自己正在出軌的妻子。

    她只覺得好笑,她就算真的有對不起他,那也是他先對不起自己。

    更何況,他有把自己當成妻子看?憑什麼用這樣的眼神來衡量自己?

    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心虛,子衿若無其事地垂下眼簾,纖細的手指剛剛撥了一下面前的資料,底下忽然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申小姐,不如你來說一下,你的意見?”

    …………

    子衿愣了愣,有片刻的茫然,抬起頭來,對面一個中年的男人,正笑米米地看著她,“申小姐也是喬氏的股東,有發言權,這兩個項目,你是怎麼看的?”

    沒想到自己會被點名。

    子衿秀氣的眉宇蹙得更是緊了幾分,其實,她雖然是剛剛進了喬氏,但是她在英國學的就是工商管理,看計畫書這些,自然是不再話下。顧彥深提到的那個項目,她之前就抽空看過,主要是因為和政aa府掛了勾,之後也是給政aa府辦公用的。這樣的項目,的確是賺不到太多的錢,但是如果做得好了,自然是能夠放長線釣大魚,但是如果有個萬一,必定也會影響喬氏的聲譽;而喬景蓮的助手剛剛解說的那個企劃,她光是聽著那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收購了城西的地皮之後,還需要投入大量的資金,而且盈利的時間,最起碼是3年之後。

    似乎,都是有利有弊,談不上哪個項目更有利於喬氏的發展。

    而站在子衿的角度來看,其實無所謂到底要選那個項目來做,喬氏是上市大企業,根本就不會缺那麼點投資項目的前。

    不過子衿同樣也知道,現在這個會議,已經變成了兩兄弟的戰場。

    而她,不幸運是的——要被當成夾心餅乾了麼?

    “……其實我剛進喬氏,有很多東西我都還在摸索階段,所以我不能仗著自己持有喬氏的股份就亂給意見,我覺得這樣對誰都不太公平。”

    腦海裡閃過的就是這麼一句話,而子衿也理所當然地脫口而出,臉上,甚至還帶著幾分坦然的笑意。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用冠冕堂皇的話去搪塞人,竟然會是這麼容易。也許,是真的跟著顧彥深一段時間了,有些東西,也漸漸的融入了她的思維裡,哪怕一直都覺得,自己是抗拒接受的,卻也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不用這麼謙虛。”

    喬景蓮雙手適閒地架在自己的後腦,勾唇一笑,看著子衿的眸光,是不懷好意的挑釁,“老婆,你有什麼意見,你就說說,雖然你剛剛進了喬氏,不過這5年讓你在英國讀的書,也不應該是白讀的不是?就算沒有十足的把握,偶爾紙上談兵一下,也會給人啟發的。”

    “老婆”兩個字,實在是讓子衿很不舒服,只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自然不好有任何的負面情緒,只能四兩撥千斤地和喬景蓮周*旋。

    “既然喬總經理都說了,我說的意見也不過就是紙上談兵,我想我還是不多說了,何況,我是真的沒什麼意見可給的。”

    “是麼?”喬景蓮聳了聳肩,就是不肯退讓半分,“喬董事長那麼器重你,這種關鍵時刻,就不要太藏拙了,大家都看著呢,老婆,你就別含蓄了,有什麼,就說什麼,再說了,就算真說得不好,顧總肯定也會包容的,對麼,顧總。”

    顧彥深始終都是一副沉穩的樣子,英氣逼人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起伏,彷彿此刻,他就只是身為一個集團的總裁,不過是認真仔細地聽著著下屬的意見,對於喬景蓮的肆意挑釁,置若罔聞。

    “有什麼意見或者想法,可以說說。”

    “顧總都這麼說了,老婆,你可以不用想太多了,有什麼,就說吧。”

    子衿是真心討厭喬景蓮那種陰陽怪氣的語調,叫自己“老婆”,可是現在讓她更著急的是,喬景蓮非得逼著自己做出一個選擇,她知道,自己就算找再好的藉口,估計他也不會讓自己全身而退。

    在整個公司的人的眼中,她是喬景蓮的妻子,於情於理,似乎都應該是站在他那邊的。何況,他這麼咄咄逼人的,還不就是拿自己去諷刺顧彥深麼?可是她心裡,就是不想讓喬景蓮這麼得瑟,她不想服輸,她不想委曲求全——

    “……既然顧總和喬總經理都讓我發表自己的意見,那麼我就直接說了。”

    撇去和顧彥深之間的那點事情不說,子衿的腦袋也不是真的朽木,有人非得要逼著她,腦袋轉得自然也快,她只是極快的思量了一下,十分明智地開口:“其實這兩個項目並沒有什麼衝突,不管是和政aa府掛鉤了,還是盈利是要在3年之後,我們喬氏又不是缺乏資金人手,大家既然都各執一詞,倒不如兩個項目都跟進,不是更好?”

    …………

    底下,倒是有人馬上應承了幾句。

    “……嗯,這話倒是也有道理。”

    “兩個項目一期做的話,的確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顧彥深狹長的雙眸微微一眯,他骨節分明的長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面前的桌子,抬起地眼簾,看似漫不經心地掃過子衿,眸光深處卻是有波光一閃。

    喬景蓮的臉色卻並不是很好,只是子衿的話,說的也是可圈可點,他胸口有一股無名怒火在膨脹,卻又找不到發洩口,原本臉上那些得意的表情,此刻全都陰霾所取代。

    轉頭看向顧彥深,卻正好又對上了,他看著子衿的視線,喬景蓮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冷冷地勾起唇角,“顧總,我老婆的意見,你覺得怎麼樣?”

    他刻意咬重了“我老婆”三個字,連他自己都不清楚,這到底是一種怎麼樣的見鬼情緒,在作祟。

    顧彥深還是那種深不可測地表情,眸光掠過子衿的側臉,光線下,肌膚更是白希只是低垂著眼簾,多少是有些不太自然的樣子。

    他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連看都沒多看喬景蓮一眼,渾厚的嗓音隨意地“嗯”了一聲,“既然大家都認為兩個項目可以一起進行的話,我倒是沒什麼意見。”他站起身來,伸出兩根手指,按在了資料夾上,沉穩的眸光看向子衿,“喬總經理的項目,你自己跟進就好,我手上的這個,申子衿,你來做。”

    子衿驚愕地抬起頭來,來不及說什麼,顧彥深就已經推開了椅子,走出了會議室。

    最大的那個都走了,底下的一群人自然也收拾著手頭的東西,魚貫而出。

    子衿咬著唇,擰著秀眉看著自己面前的那個資料夾,心中有些不安——讓她來跟進顧彥深想要做的那個項目,她其實更多的是擔心自己太過生澀,控制不好。

    現在兩個項目是一起跟進了,可是眼下這個情況,那不是擺明了,是顧彥深和喬景蓮在打對台麼?顧彥深把項目丟給自己,他就對自己那麼有信心?

    她反倒是對自己沒什麼信心,喬景蓮再桀驁不馴,那肯定也比自己見多識廣,她怎麼鬥得過他?

    一雙手忽然從背後伸過來,直接按在了子衿的兩側,她驀地從思緒之中被抽回,一轉身,就發現喬景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後,他將她完全罩在了會議桌的桌沿上。

    子衿秀眉蹙起,本能地往後仰,伸手擋在了他的胸前,有些懊惱,“喬景蓮,你幹什麼?”

    “你是我老婆,你說我幹什麼?”他眯起一雙黑沉的眸子,危險的氣息越發逼近,嘴裡不乾不淨地說著,“我現在說,想幹.你,你是不是應該張開雙.腿,讓、我、干?”

    子衿臉色猛地一白,如此赤.裸的羞辱語言,讓她反射性地伸手,就想要往他的臉上扇過去一個耳光,卻是在半空中被男人一把扼住手腕。

    喬景蓮用力地拽著她的手腕,往桌上狠狠一摁,子衿只覺得手背一陣刺痛,眼眶都忍不住紅了紅,他卻是冷笑一聲,“又想打我?申子衿,我看你真是活膩了,打了我一次,就想打我第二次是麼?”

    “你無恥!”她忍著手腕的劇痛,咬牙切齒地反駁,“喬景蓮,是你自己不要臉,你放開我!”

    “我無恥?”他笑了,眼角眉梢卻都是戾氣,“我***還是你的老公,你這個下*賤的女人,當著公司那麼多高層的面,和那個男人眉來眼去,你當我瞎了?”

    “……你混蛋,誰眉來眼去了?喬景蓮你是不是真的那麼無聊?”

    “無聊?”喬景蓮揚起眼梢,邪氣的笑裡都是冷意,“確實有點無聊,那我就對你這個讓我晾了5年之久的喬少奶奶做點不那麼無聊的事情,怎麼樣?”

    “你想做什麼?”子衿似乎是看到了他眼底那些跳動著的火焰,她開始害怕,本能地伸手想要推開身上的男人。

    喬景蓮卻是越發用力地壓著她的身體,女性柔軟的身體觸碰到了男性堅硬的胸膛,不管眼前這個女人是誰,只要她秀色可餐,到底還是可以輕易地引起男人的欲.望,只是,單純的欲.望。他薄唇貼著她的耳廓,輕佻的呵氣,“做什麼呢?當然是做.愛。”

    “……不要!”

    子衿看著他湊過來的唇,將臉往邊上一撇,喬景蓮的吻,堪堪地落在了她的臉頰一側,她一口氣還沒有來得及嚥下,下巴就被他大力地扣住,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頰,讓她害怕的整個人都在顫抖。

    “跑?呵,申子衿,我告訴你,你是我喬景蓮的妻子,我想要你了,你還敢跑?”

    子衿嚇得臉色都是白的,一顆心咚咚地跳著,不是悸動,而是恐慌,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和喬景蓮做這樣的事情,而現在,她別說是不想,根本就是厭惡,她的身體,討厭他的觸碰。

    “喬景蓮,你還是個男人麼?你之前明明說了,你屑碰我,你現在是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

    拿過去的話來壓他?

    喬景蓮偏偏不吃那一套,拇指慢慢的,又重重地摩過她光滑的下頜,勾唇,笑不達眼底,“是,我是說過,不過你沒聽說過麼?男人的話,都是不可信的。我想上.你,你覺得,我還需要克制?”

    “你別碰我!”

    子衿都快絕望了,聲音都是在強裝鎮定,“你別碰我,你再這樣,我就要叫人了,這裡是公司,你是不是想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在婚內強.暴我?”

    “叫,你不介意讓人聽到你的叫.床聲,你就儘管叫!”喬景蓮好似是打定了注意,一定要將她給生吞活剝了,那眼神都已經變了色彩,手已經撩起了她的外套,剛要伸進去,身後會議室的大門忽然被人推開。

    兩人都是一愣,子衿嚇得都快要哭了,這個時候不管是誰來,她都覺得是她的救星,趁著喬景蓮有片刻的分神,她幾乎是想也不想,一腳就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膝蓋上,伸手用力一推,就推開了身上的男人。

    喬景蓮沒有防備,吃痛地皺眉,轉身的時候,發現子衿已經逃出了自己的掌控。

    他眸光陰鷙,轉過臉去看著門口站著的竟然是顧彥深的助手,更是火冒三丈,“你是不是找死?我有讓你進來麼?規矩你懂不懂?!”

    季揚一臉平靜的樣子,有幾分是師承顧彥深的,他還十分恭敬地對著喬景蓮微微一頷首,“不好意思,打擾喬總經理,不過顧總找申小姐有點事。”然後才看著子衿說:“申小姐,顧總在辦公室等您。”

    現在別說是顧彥深找自己,就算是路人甲找自己,子衿也會毫不猶豫就離開,她什麼都沒說,按著胸口的衣領,面色蒼白地離開了會議室。

    季揚自然也不會多做停留,又是對著一臉怒火地喬景蓮頷首,然後也退出了會議室,還沒有忘記幫他把門給關上了。

    …………

    只是大門一關上,就傳來椅子碰撞的聲音,喬景蓮的怒氣全都發洩在了一旁的大班椅上,他雙手叉著腰,整個人都是陰氣沉沉的,片刻之後才冷冷一笑——

    申子衿,你跑,你***越是要跑,我就越是要收拾你!

    ※※※※※

    子衿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口,伸手整理了一下衣衫,將那些紊亂的思緒也一併整理好,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推門進去。

    顧彥深站在落地窗口,筆挺的身影,單手插著西褲口袋,另一隻手夾著一根燃了一半的煙,垂在身側。

    子衿將門給帶上,出聲,“顧總,你找我?”

    顧彥深轉過身來的時候,又抽了一口煙,然後才大步走向大班桌,將煙直接捻滅在菸灰缸裡,吞吐著雲霧的時候,他已經信步朝著子衿走來。

    也許是之前喬景蓮給她的恐慌太甚,她現在還有些心有餘悸,所以顧彥深的靠近,讓她臉色也跟著變了變,堪堪往門邊上倒退了兩步,他已經走到她的面前,伸手輕輕地捏住了她的手腕。

    “……別,不要……”子衿用力地掙扎,勉強穩定下來的聲音,又發顫發抖,“……顧總,你,有什麼事?”

    顧彥深蹙眉,不容許她逃避,直接將她的手腕拽過來,低沉的嗓音似乎帶著幾分緊繃,“別亂動,受傷了?”

    子衿垂眸一看,發現自己的手腕上的確是有紅紅的幾道印跡,大概是剛剛和喬景蓮掙扎的時候,不小心碰傷的,都破了一層皮了,而且還有一些血絲。顧彥深微涼的手指輕輕一碰,子衿就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氣,他頓時收回了自己的手指,眉頭蹙得更緊了幾分,“疼?”

    能不疼麼?

    剛剛她是沒有注意,現在被他這麼一說,她是真覺得疼,卻還是掙紮著要抽回自己的手,“……我沒事,一點小傷而已。顧總,你、你先鬆開我。”

    顧彥深卻置若罔聞,只沉聲道:“下午沒什麼其他的事情,你去醫院把傷口處理一下吧。”

    子衿覺得他有點大驚小怪,“我說了沒事,顧總……”

    “這裡就我和你。”顧彥深沉沉的眸光直逼子衿的視線,嗓音性感,“不用張嘴閉嘴就叫顧總,我更喜歡你叫我顧彥深。”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4:35
083,我是唯一和你有過一夜情的人麼?
    “這裡就我和你。”顧彥深沉沉的眸光直逼子衿的視線,嗓音性感,“不用張嘴閉嘴就叫顧總,我更喜歡你叫我顧彥深。”

    子衿秀眉頓時蹙起,卻是垂下了眼簾,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一絲慌亂,她強硬地將自己的手指從他的大掌之中抽出來,“……你、你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出……”

    “去哪?”

    顧彥深眼看著她轉身就要走,不由分說,一伸手就將她攔腰抱住,高大的身軀隨之覆上去,將她整個人抵在了門板上,那沉沉的嗓音,帶著灼熱的溫度,無比曖昧地拂過她敏感的耳垂,“沒必要這麼躲著我,我還能把你吃了?”

    子衿背靠在他堅硬的胸膛處,顧彥深說話的時候,她就能夠感覺到他低沉的嗓音伴隨著他胸膛的輕微震動,原本就已經足夠性感的嗓音,似乎更顯魅惑。

    她整個人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有一種似熟悉,又似陌生,還伴隨著足以讓她驚慌的情緒在她的體內肆虐著,她沒有辦法控制,唯一能夠感覺到的是——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同樣對於她都是身體的觸碰,可是喬景蓮的觸碰,卻是讓她產生一種牴觸又厭惡的情緒,只是現在,顧彥深的觸碰,她有的,竟也只是心跳加快……

    這樣的認知,讓她覺得恐慌,“背叛”、“道德”、“羞恥”……這些詞不斷地飄過她的腦海,衝擊著她最後一絲理智,她,只能想著逃避。

    可是身體就被他這麼強勢地抵在門板上,子衿稍稍一動,就能夠感覺到他的體溫,滲過薄薄的襯衣面料傳遞到了她的身上,她被壓在門把上的手顫抖了一下,聲線不穩,“……顧總,放開我……”

    “叫錯了。”

    顧彥深不放,反而更是逼近她,薄唇蠕動的時候,幾乎是刷過了她的小巧白希的耳垂,刻意壓低的嗓音,若有似無地撩.撥著懷裡這個已經快到臨界點的女人,“我剛剛說的話,還是沒有聽進去麼?嗯?”

    “………”

    “叫一聲,叫對了,我就放開你。”他微涼的中指從她的耳廓處慢慢地滑到了她的唇上,側過身子看著懷裡的女人,看著她面紅耳赤的樣子,他竟覺得格外可愛,“子衿……”

    子衿的心尖都在顫抖。

    身後的男性氣息那樣強烈,無孔不入地鑽入了她的呼吸裡,滲透到了她的四肢百骸,彷彿是無形之中有一雙手,將她全身所有的感官,觸覺統統抓住,她不管如何掙扎,都沒有辦法掙出這一面天羅地之中。

    “……顧、顧總,你……”

    子衿提著一口氣想要說話,可是話還沒有說完,那長指就已經摁住了她柔軟的唇瓣,灼熱的氣息似乎更近了,“我不喜歡重複自己說過的話,不過如果有人總是這麼不聽話,我不介意用別的方式,去教她,你想試一試麼?”

    最後那句話,分明就是帶著幾分威.脅的味道,可是他那性感的薄唇之中逸出,好似每一個字都被一種滾燙的氣息所浸透了。

    “………”子衿嚇得身體一抖,臉卻是更紅了。

    不是無知少女,她光是聽顧彥深說話的語氣,一想到所謂的“懲罰”,她就能夠想到,肯定……是那方便的“懲罰”……

    可是顧彥深,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把自己叫過來,難不成就是為了……讓自己叫他一回他的名字麼?!

    他什麼時候,也這麼無聊了?

    “……你放手!”她側了側身子,不肯輕易認輸,伸手就想要去推開身後的男人,“你無聊也別拿我來消遣,我,嗯——唔——”

    下巴一瞬間就被人給扣住了,子衿的話被顧彥深突如其來的吻所打斷,她張嘴的一瞬間,他的舌就輕車熟路地探入了她的口腔裡,靈活的舌尖掃過,找到了她的舌,就用力一吸,子衿只覺得一陣酥.麻的感覺順著自己的舌尖,到了全身。她嗚嗚了兩聲,想要掙扎,身體卻已經被顧彥深給強行扳正了,一手托住了她的細腰,一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加深了這個纏綿的吻。

    子衿身體都是滾燙的,整個人被迫地緊貼著顧彥深的胸口,她感覺到自己掙扎的時候,胸前的柔軟就擦過他堅硬的胸膛,自然不可能是毫無感覺的,她有感覺,顧彥深自然更有感覺,很快子衿就聽到了男人粗重的呼吸,她更是害怕起來,放棄掙扎的一瞬間,雙腿就開始打顫。

    顧彥深覺得,自己就是在找罪受。

    吻著她的時候,渴望的總是更多,可是現在——不行。

    他知道,剛剛她在會議室裡沒少被喬景蓮折騰,他其實倒是真的有點怕嚇壞了她。

    只是小腹下方,那鼓起來的一塊,還真是讓人頭疼。

    顧彥深貼著她的唇,頓了頓,然後才慢慢地鬆開了一些,他的嗓音因為隱忍的欲.望而更顯得暗啞低沉,“如果還會叫錯的話,我不介意再來一次懲罰。”

    “……顧彥深,你過分!”子衿的聲音同樣是在發抖,有不安的,恐慌的,還有那些女人轉悠的嬌羞,在他的面前,一一綻放。

    顧彥深輕笑,眸光卻更深了幾分,拇指輕輕地撫過她的下頜,抬起她的頭,灼灼的視線,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叫對了。”

    “………”

    子衿氣得都快哭了,紅著眼眶,惱羞成怒,“這樣玩我很有意思嗎?你無聊別總是拿我來打發時間!”

    “你覺得,我是在玩你?”顧彥深眉頭一皺,看著她的眸光,不禁冷峻了幾分,“申子衿,我要真無聊,我也犯不著找你。”

    “那你是什麼意思?!”

    子衿幾乎是本能地,低吼問出口。

    可是話一出口,她卻又後悔了——她這樣問,又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是在讓他承認對自己有什麼嗎?

    她根本就想都不敢想,不管是不是烏龜都好,她不敢邁出這一步,哪怕明明知道自己,就像是一個站在懸崖邊上的人,已經岌岌可危,可是只要是有一線希望,她都覺得,自己應該抓住什麼,不應該就這麼任由自己掉下去——

    那是,無盡的深淵。

    墜落之後,也許是永世不可超生,她不想,她不敢,她更不能……

    “你說,是什麼意思?”顧彥深看著她眸光閃閃爍爍,難得輕嘆了一口氣,高大的身軀卻是穩穩地倒退了一步,也鬆開了原本對她的箝制,和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看著她,“一個男人,吻一個女人,你覺得,他是無聊閒的沒事幹麼?”

    “………”

    是,肯定不會是這樣的理由。

    何況,她有什麼資本?

    顧彥深就算真的想要找個女人打發時間,也輪不到她不是?可是……更深入的答案,她卻不敢去想。

    子衿往別處看了一眼,穩住自己混亂的思緒,頓了頓,才問:“……你有和別人,一夜.情過麼?還是,我是唯一的一個?”

    顧彥深俊容的神色一閃,速度雖然極快,子衿卻還是撲捉到了,她心頭微微一沉,很快就見他轉過身去,挺拔的脊背,似乎是有片刻的僵硬,而他低沉的嗓音,也徹底證實了她心中一閃而過的那個猜測。

    “你不是第一個。”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坦誠,並沒有讓子衿有如釋重負的感覺,相反,她覺得自己彷彿是墜入了另一個深淵裡,那是一個沒有他的深淵。

    其實問的時候,不就是希望他說,你不是唯一的一個。所以,我現在對你這樣,也不是因為那英國的一夜.情麼?

    他這樣回答了,她不應該是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麼?

    為什麼,卻是恰恰相反?

    “……沒有別的事,我先出去了。”子衿腳步一動,她能夠感覺自己的情緒不對,她現在不想留在這裡,她需要空間平復一下自己紊亂的思緒。

    “等一下。”顧彥深卻是叫住了她,“有事。”

    “過來。”

    子衿深吸了一口氣,大概是剛剛他那麼放肆地行為讓她有了一些底氣,她一手扶著門把,有些生硬地接話,“你又想幹什麼……”

    “我讓你做的那個項目,你不需要一些資料?”顧彥深倒是一本正經的語氣,他已經坐在了大班椅上,將手邊的一個黃色文件夾往前面一丟,“把這個東西拿去好好看一看,那個項目我讓你跟進,不是給你找難題,只是讓你可以更好更穩的站在喬氏,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這個項目我已經找好了人,你只需要跟進一下就可以搞定。”

    子衿聽得出來,他現在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關於工作的。她要是再扭扭捏捏的,似乎真的是自己不對了。

    終於還是轉身走了過去,從桌上拿起那個黃色的資料夾,翻開大概看了一下,都是項目的流程,原來顧彥深早就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工作。這樣的項目,其實換做是任何人去做,都是百分百成功的。當然,他顧彥深自己親自上陣的話,可以更好的壓一頭喬景蓮,可是他卻讓自己接手。

    “你已經準備好一切了,之前他們只是質疑,有可能會失敗,又是和政aa府掛鉤的,所以才會反對,可是剛剛,其實你把這個這個流程拿出來的話,那些反對的聲音肯定沒有了,為什麼?”

    難不成他還是想給喬景蓮機會?

    子衿自然不會天真的認為,顧彥深會是一個照顧弟弟的好哥哥,相反,她偶爾還是可以從顧彥深的眼底深處看到他對喬景蓮的排斥。

    他,很不喜歡喬景蓮,也不會認同喬家的人,就算是喬世筠,把總裁的位置拱手相讓,似乎也不能博他一笑,子衿偶爾和他站在一起的時間裡,她就沒有聽過顧彥深像模像樣地叫過喬世筠一聲“父親”。

    他這樣隱藏得極深的男人,她這樣的凡夫俗子大概是真的窺探不到他的真實想法。

    顧彥深伸手從一旁的煙盒裡摸了一根菸出來,當著子衿的面,他將煙點燃,含在嘴角吸了一口,吞吐著雲霧的時候,才緩緩抬起頭來,精緻的五官,隔著一片煙霧繚繞,似乎更是顯示高深莫測幾分。

    “有沒有登過山?”顧彥深忽然伸手撣了撣菸灰,意味深長地眼神被煙燻得微微眯起,他的嗓音有些慵懶。

    子衿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下意識地接話,“在英國的時候,有過幾次和朋友一起去登山。”

    她蹙眉,揚起手中的文件夾,略帶詫異,“登山和這個有關係?”

    顧彥深輕輕一笑,深邃的五官,因為那一閃而過的一絲輕笑而顯得格外惑人,他用一種沉穩的語氣,緩慢地說道:“很多時候,你看問題,或者想去駕馭一個人,一個公司,其實和登山差不多。當你站在山腳下的時候,仰望著山頂,你會覺得,你需要花上很多的時間精力才能爬上去。可是爬到半山腰的時候,你才發現,其實有人不是從山腳下開始的,他就是從半山腰開始往上爬。這種人,第一次看到從山腳下上來的人時候,就和龜兔賽跑一樣,總覺得自己是絕對不會輸給那個從零開始的人,可是等到那個人追上了他的時候,他卻又會比兔子靈敏不少,當然,他絕對不會比兔子笨,反而是會有了警惕心。畢竟,能夠站在半山腰的人,也絕對不會沒有任何的本事。這種時候,你想要和他比賽,誰快,誰會最終第一個站在山頂,就看你會不會在之後的比賽之中運用一定的技巧。”

    他另一隻空出來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大班桌,“有時候就算你再渴望勝利,也不要一鼓作氣就去得到。就像是吃東西一樣,再餓,也要知道細嚼慢嚥,否則的話,會消化不良。”

    子衿多少也是個高材生,顧彥深這麼明顯的比喻,她怎麼可能聽不懂?

    其實,他無非就是在告訴她——他,顧彥深是那個從山腳下開始爬上來的人,而喬景蓮那個紈袴少爺,卻是一直都站在半山腰上。

    當然,這些年來,喬景蓮從來沒有發現自己到底是佔了多少的優勢,所以才會止步不前,因為沒有威脅,沒有對手,所以不會有危機感。

    可是,喬景蓮雖是桀驁不馴,卻也不會一無是處,加上畢竟是喬氏名正言順的太子爺,支持他的人還是很多的。剛剛在會議室裡,就是最好的證明, 個高層之中,至少有10個以上的人,是支持喬景蓮的。

    一個管理者,想要站在最頂峰,還要高枕無憂,除去他自己的能力之外,另一個就是——掌控人心。

    子衿不得不佩服這個男人,心思,真是深沉。

    “……所以,你看上去好像是退了一步,其實你不過就是以退為進,在放鬆喬景蓮的警惕,是麼?”子衿想了想,秀眉蹙起,“你把這個項目丟給我,其實也只是你計畫的一部分,對麼?”

    顧彥深倒是挺滿意她的一點即通的悟性,不過她最後那句明顯是帶著情緒的提問。他挑起一邊的眉毛,一邊將手中的半截煙捏滅,一邊抬起頭,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子衿。

    “你想聽我的真心話麼?”

    子衿一愣,感覺到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太過灼熱,她下意識地避開,“……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強求,就像是你說的,在這個圈子裡混,就沒有什麼不自私的人。”

    “你覺得我對你自私麼?”

    “………”

    “子衿,抬起頭來看著我。”顧彥深緩緩站起身來,十指張開的雙手撐在了桌面上,他挺拔的身子也微微朝著對面的子衿俯過去一些,有一股煙味漂過自己的鼻端,“你剛剛在會議室的表現,在理,我會給你打個60分,及格。但是在情,我卻一分都不會給你打。”

    子衿緊抿的唇瓣微微一動,似乎是有些不明所以,眼神一閃的瞬間,顧彥深就已經伸手輕輕挑起了她的下巴,他性感的嘴角勾起,眼底都是子衿看不懂,卻又讓她忌憚的情緒在流竄著。

    “因為我的好學生,悟性很高,雖然總是在我面前扭扭捏捏的,不管關鍵時刻,還是記得如何把持好自己的立場,明哲保身,的確也是能夠存活在商場的一個重要因素。”

    他頓了頓,略略有些粗糲的拇指輕輕地拂過她光滑的下頜,帶著讓人悸動的溫度,一語雙關地說:“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我有點失望——我以為,你應該會選我。”

    子衿心頭猛地一跳,顧彥深卻已經撤回了自己的手指,臉上所有的情緒也在一瞬間收斂,彷彿剛剛那個,總是會若有似無撩.撥自己情緒的男人,從來沒有存在過。

    他伸手指了指子衿剛剛受傷的手,說:“下午不用在公司,去醫院把你的傷口處理一下。”

    “不用……”

    “會議室的桌子都是找人定做的,油漆的時間還不是很久,去醫院消消毒。”

    子衿咬著唇,心裡怪彆扭的,怎麼聽著,他說的那個“消消毒”,都好像帶著幾分刻意咬重的語氣?

    “這個項目讓我跟進沒有問題,但是我想和你提個要求。”

    “說。”

    子衿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才把之前剛剛閃過自己腦海地念頭說了出來,“我剛來公司,其實除了你,都不可能有第二個人幫我,但是我不可能一天到晚跟在你身後,而且你肯定也有很多事情要忙,我想跟你要個人,我和她關係私下也不錯,有她幫我的話,到時候溝通起來會更方便。”

    顧彥深點頭,“慕晨初?”

    子衿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大概也就是在問——你怎麼會知道?

    顧彥深輕笑了一聲,語氣篤定,“你的事情,基本都寫在你的臉上,真的想要知道,能有多難?”

    “………”

    “我答應你,讓她上來幫你一起弄這個項目。”顧彥深十分爽快地答應了,“晚上下班之後,你再通知她,你們兩個人一起去一趟盛光,我會在那邊等你們。”

    “盛光?”子衿擰起秀眉,“那不是夜店麼?”

    “談生意,必不可少的地方,就是你所謂的夜店。”

    顧彥深指了指她手中的資料夾,解釋,“這個項目既然是和政aa府掛鉤的,那麼你也應該記得,之前我們在b市的時候,也有一塊地皮,就是因為我認識地皮的主人,所以才會多拿了2個百分點,正好,做的這個項目,政aa府那邊我們還是需要這個中介人,才能萬無一失。”<市的政壇自然是不太清楚的,不過現在c市的市*委書記是誰,她還是知道的,好像就是蘇家的人……

    顧彥深這個常年在英國的人,竟然還和c市混政壇的人關係匪淺,怪不得他會如此篤定。

    子衿離開辦公室之前,不禁多看了他兩眼——這個男人,心有多深,就有多危險。

    ※※※※※

    慕晨初剛剛整理玩最後一份人事部的資料,手機就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來電號碼,紅唇微微一扯,接通之後,將手機夾在耳邊,慵懶地哼了一聲,“咦,不會是想要請我吃晚飯吧?”

    “比請你吃晚飯更好的事情。”子衿在電話那頭輕快地說:“好像應該是你請我吃晚飯哦?”

    “你想吃的話,每天讓我請你都行啊,我的小美人兒。”

    “你這嘴巴就跟抹了蜜糖一樣,看在你哄得我這麼開心的份上,下班之後我在公司門口等你,帶給你一個好消息。”

    慕晨初說,好,正好有人過來找她有事,她就和子衿約了下班的時候見,掛了電話。

    子衿收了手機,站在醫院門口,舉起手來看了看自己受傷的那個手腕,此刻已經被一層紗布裹上,想起剛剛那護士用大驚小怪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傷口的時候,子衿也覺得自己真是——魔障了。

    來醫院真是自討苦吃的,而且,典型的就是——沒事找事!

    就因為顧彥深的那句,什麼油漆還沒有乾透,有可能會感染之類的,她就屁顛屁顛跑來醫院擦酒精……

    輕嘆了一口氣,她甩了甩頭,看著人行道上的紅燈跳到了路燈,抬腳剛準備走,眼神一掃,就意外地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醫院門口出來。

    子衿腳步下意識地一頓,其實根本就不想和她對視,她真的只是意外地發現,所以才多看了一眼,不過想要避開視線,卻已經來不及了。

    謝靈溪已經看到了她。

    她手中挎著一個限量版的lv包,身上一件枚紅色的呢外套,下面是一條寶藍色的褲子,腳上又是一雙枚紅色的高跟鞋,格外挑眼的顏色,穿在身材奧凸有致的她身上,簡直就是明豔不可方物。

    子衿哪怕是真的不喜歡謝靈溪這個人,卻也不得不承認,她確實很漂亮。

    不然,也吸引不了喬景蓮,守著她那麼多年了。

    “呵,我說c市怎麼就變小了呢?”

    謝靈溪妖嬈萬分地走過來,她原本身高和子衿差不多,不過腳上蹬著一雙恨天高,人自然是比子衿高出了一個頭,此刻站在子衿面前,完全是一副居高臨下的俯視狀態,“申子衿,你不會是出來顯擺的吧?不過這裡是醫院,沒有記者。”

    子衿被她莫名其妙的話說的一頭霧水,不過也沒什麼興趣去理解,更沒有興致和她打招呼,轉身就準備離開,謝靈溪卻不干,上前一步,攔在了她的面前,眼神輕蔑,“急什麼?見到我就想走?你是不是覺得心虛了?”

    “謝小姐,麻煩讓一讓。”子衿真是不想和她在大馬路上嘰歪什麼,這個女人有病,“這裡人來人往很多人,我知道你是習慣上頭條了,不過我不太習慣,何況正室和小三的頭條,我想對你也沒多少好處。”

    子衿的聲音軟軟的,說這幾句話的時候,其實每一個字都是鋒利無比,可是她偏偏用糯糯的音調說出來,比起氣勢洶洶的謝靈溪,卻是更具有一種讓人憋屈的攻擊性。

    謝靈溪的一張妝容精緻的臉頰頓時一變,“申子衿,你算是什麼東西?就你也敢罵我是小三?我說你才是小三?我告訴你,愛情之中沒有什麼原配不原配的,你這個不被景蓮愛的女人,才是個小三!”

    “隨便你,你要覺得我是小三,那我就是小三,不過別攔著我的路。”子衿冷著臉,完全不想和她一般見識,因為她根本就不在乎這個,“我趕時間,讓開。”

    “趕著去投胎麼?”

    “謝小姐,我是給你臉,才不想和你鬧,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子衿蹙眉,臉上的表情也一點點的陰沉下來。

    她是懶得計較,可是也不是沒有底線。5年前挨了她一巴掌,那時候覺得自己好像是罪有應得的,可是現在,光是看著謝靈溪這麼一副趾高氣揚,又對自己惡意侮辱,她就沒有辦法忍受。

    誰不是爹媽養的?她謝靈溪仗著喬景蓮的寵愛就可以對自己這麼肆無忌憚?就算他們有驚天動地的纏綿愛情,還能這麼踐踏別人了尊嚴了麼?

    “喲,你還給我臉了?”

    謝靈溪冷哼一聲,雙手環胸,那個lv包頓時橫在了子衿的面前,子衿只覺得刺眼,就像是這個包的主人,滿身都是奢侈品,可是更像是一隻金絲雀,“我說你申子衿呀,真是會演戲,你要真是那麼不在乎,在b市又何必演那麼一齣戲?你當別人是傻瓜,我謝靈溪可不傻,你那種欲擒故縱的把戲,是不是做給景蓮看的?你這個虛偽的女人!真是用心良苦啊!”

    b市?

    謝靈溪一說,子衿才想起來b市的那件事情。

    其實也不過是過去了2天而已,不過當時並沒有出事,加上那種事情,她也不想每天記著,所以她不說,自己倒是真的快要忘記了。

    不過,她怎麼會知道的那麼清楚?

    之前就知道了,b市的事情,鐵定是有人在背後整她,她才會中招,要不是顧彥深後來回來,估計現在她早就已經聲名掃地,現在謝靈溪這麼一臉信誓旦旦的樣子,子衿很難不懷疑到她的身上。

    “謝靈溪,不要想做喬少奶奶想得發瘋,就做出那麼卑鄙無恥的事情來!”

    謝靈溪雖愛慕虛榮,不過腦子也不笨,這會兒自然是聽出,子衿是在說那件事情是她做的,她不屑地哼了一聲,當即就反咬一口,“申子衿,你才是個瘋子,你以為那件事情是我做的嗎?你栽贓陷害我,今天的報紙頭條都出來了,你申子衿好樣的啊,浴火焚身,卻寧可泡一晚上的冷水澡,也不會讓別的男人碰你,是麼?”

    她舉起手來,拍拍鼓掌,精緻的眉宇上卻都是冷嗤,“真是好計謀啊,我看是你自己故意整出來的吧?現在你申子衿可是楨潔烈婦呢,有沒有想過,景蓮這一輩子都不碰你的話,你就是一個老處.女?”

    如此難聽的話,子衿卻彷彿是連噎都沒有被噎住,她坦坦蕩蕩地揚起唇角,挑起秀眉,“先不說一輩子那麼長久的事情了,其實說實話,我真一點都不稀罕你的蓮,你和他有多纏綿,我都無所謂。所以,謝小姐,別把眼光放我身上,我對你沒有任何的威脅,倒不如回去好好管著自己的男人,至於b市的事情,誰是人,誰是鬼,不是有一句話說的最好麼——人在做,天在看。

    “做了缺德事的人,不是報應不到,只是時候未到。”

    “你——申子衿,你拽什麼拽?!”

    謝靈溪被子衿幾句話堵得面色慘白,抓著手袋的手力道加大,大概是真的心虛,她此刻就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貓,惱羞成怒,為了給自己扳回一局,她幾乎是脫口而出,“你以為你現在是個喬少奶奶就有多了不起麼?不過就是一隻不會下蛋的雞,我和你不一樣,知道今天我為什麼會來醫院麼?”

    她下意識地將自己那個平坦的小腹往子衿的面前一挺,得意洋洋地說:“我懷孕了,景蓮的孩子!”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4:35
084,男人懲罰女人的方式,想知道麼?
    如果一個女人,站在你的面前,肆無忌憚地挺著肚子,告訴你——我懷孕了,孩子是你的丈夫的。

    這樣的情況,哪怕你這個女人對你的丈夫毫無感情,也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

    子衿從來不承認自己是什麼聖人,她也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感覺的人。

    無關愛情,只是面子。

    喬景蓮和謝靈溪的事情她知道的很清楚,但是聽著這個女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如此得意洋洋的樣子,她承認,自己這一刻很想要伸手給她一個耳光,然後告訴她——不要臉!

    身側的雙手下意識地拽住,子衿知道自己的情緒有些起伏,只是腦海裡終究還是存著一絲理智,告訴自己,不能在大馬路上和這樣的女人一般見識。人家都說了,狗咬你一口,你也不能去反咬它一口不是?

    她暗暗地深吸了兩口氣,然後才對著一臉趾高氣揚的謝靈溪微微一笑,下意識地挺直脊背,“是麼?那就真的要恭喜謝小姐了,距離你的目標又近了一步,謝小姐真不愧是一隻會下蛋地雞,不過你的這個蛋,記得好好護著,千萬別有了閃失。”

    子衿一口氣說完,轉身就朝著馬路對面走去。

    謝靈溪在背後氣得直跳,指著子衿那挺拔的背影,還想著不依不饒地追上去,不過正巧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來電號碼,這才忍著一口氣,謹慎地走遠了一些,接起。

    “……靈靈嫂子,怎麼回事?你不是說申子衿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在b市和別的男人苟且嗎?怎麼今天的報紙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是喬景婷打過來的電話,每次她只要一叫謝靈溪“嫂子”,謝靈溪總是會先在心裡甜上一陣,也因此對喬景婷說話的語氣,總是格外的柔軟,哪怕現在申子衿的事情搞得她心裡十分的不痛快,她還是耐著性子,“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可能是我的那個朋友給錯了消息吧!”

    她頓了頓,又嘆息一聲,眸光泛著陰冷,語氣卻依舊是保持著一種模凌兩可的意思,“……申子衿這人,我感覺吧,她很不簡單,不然當然也不會哄得你爸非得要讓你哥娶了她了,b市的這件事情,誰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報紙,也只是捕風捉影的,沒準人是她,鬼也是她……”

    喬景婷一聽謝靈溪這麼說,只覺得太有道理,連聲應著,一副同仇敵愾的樣子,“我就是不喜歡她,靈靈嫂子,你在我心中才是最好的嫂子,最適合我哥的女人!那個申子衿,裝的好像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其實骨子裡就是一個狐狸精!在外面勾.引男人還不夠,回到了家裡,還要勾*引顧大……顧彥深!”

    謝靈溪眸光一凜,眼底閃過一絲不敢置信,“……婷婷你說什麼?申子衿……和顧彥深?”

    喬景婷哪裡會知道,謝靈溪5年前在英國就認識了顧彥深。

    在她的心中,顧彥深那樣的男人,就像是天上最耀眼的星星,她一想起那精緻的五官,連語氣都透著幾分嚮往,大概是真的沒有找地方傾訴心中的那種渴望,和不滿申子衿的憤怒,所以謝靈溪一問,喬景婷就像是找到了一個發洩的渠道,張嘴就說:“靈靈嫂子,你不知道,那個申子衿在家裡,總是和顧彥深眉來眼去的,因為我哥又一直都不在家裡,所以他們兩人……不過我覺得,肯定是申子衿想方設法在勾.引顧彥深,不然顧彥深怎麼可能看得上她那種女人。”

    …………

    申子衿,申子衿……她竟然和顧彥深?

    謝靈溪秀眉擰起,原本就已經足夠陰暗的麗容上,此刻全都是怨毒。

    怎麼可以?

    申子衿,她怎麼可以和顧彥深?

    她聽著喬景婷在電話那頭喋喋不休地數落著申子衿,心尖上就像是被一條毒蛇給盤踞著,毒液彷彿是滲透了她的四肢百骸,說不出的怨憤、嫉妒、主宰了她所有的思維。

    她緊緊地拽著手機,修剪完美的指甲,幾乎是要嵌入了自己的掌心之中。

    申子衿,你跑去勾.引誰都可以,可是你偏偏要看上顧彥深,你真是——找死!

    謝靈溪雖然不敢再把目光放在顧彥深的身上,第一是因為,她還渴望著喬少***那個寶座,第二也是知道,她在顧彥深那邊已經完全沒戲,當年是她主動離開的,嫌棄他什麼都沒有的時候……顧彥深這個人,太深沉,和喬景蓮完全是兩種人,如果她因為他成了喬氏的總裁,再不知死活的貼上去,肯定會搞得雞飛蛋打,別說顧彥深她拿不下,可能連同喬景蓮都會知道5年前的事情……

    這個險,她不能冒。

    所以,她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目前安安心心和喬景蓮在一起,顧彥深也不可能會主動提起5年前的事情,更何況,他也不過就是喬家的一個私生子,暫時成為喬氏的總裁,那也只是暫時的,她已經瞭解過了,顧彥深佔有的喬氏股份,還不如喬景蓮多。喬世筠讓他回來,還讓他做了喬氏的總裁,大概也是在為喬景蓮這個真正的太子爺打基礎,這沒什麼不好的。

    可是……申子衿,這個踐人,她憑什麼看上顧彥深?

    謝靈溪不知道這種情緒叫什麼,但是她就知道,自己絕對不容許申子衿和顧彥深有什麼,就像是,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就算她要不起了,可是也不容許別的女人擁有。

    而這個男人,她還是自己男人的妻子。

    這對於她來說,就像是一種挑釁,還是一種侮辱!

    謝靈溪眉梢染上陰毒的光芒,狠狠地咬緊了牙關,扭曲的五指按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在心中一字一頓地念叨著——申子衿,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我會讓你一無所有滾出喬家,誰都得不到!

    ※※※※※

    30分鐘之後,正好是下班時間,子衿上了慕晨初的車,邊上駕駛位上的女人熟練又帥氣地掛檔,倒車,然後才一腳踩下油門,“……所以呢?她現在是,母憑子貴,難不成還想著做她的喬少奶奶麼?”

    子衿沒什麼情緒的應了一聲,似乎是沒有多說的**。

    慕晨初得空看了她一眼,看出她眉宇間的失落,她還以為子衿是在傷心難過,蹙眉,“喂,幹什麼這種表情?你心裡不痛快?”

    “不是不痛快。”子衿搖了搖頭,伸手捏著眉心,實話實說:“我其實也沒什麼好不痛快的,他們之間那種關係,懷孕什麼的,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不過就是有點煩,這件事情……我想盡快處理了。”

    “處理?你怎麼處理?和喬景蓮明說?”

    “我也沒打算當啞巴。”

    “那然後呢?讓他給你表態麼?”

    “沒必要。”子衿沉吟了片刻,才一本正經地說:“我和喬景蓮原本就沒什麼感情,我當年也是為了我爸,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英國,他心裡多少也是不痛快的。不過不管謝靈溪這個人好還是不好,喬景蓮對她是真心的。我也沒有必要再這樣霸佔著這個她心心唸唸的位置,我決定——和他離婚。”

    “離婚?”

    慕晨初想了想,才說:“……我想起來了,之前你一進公司,喬董事長就給了你5%的喬氏股份吧?這麼說起來,你就算是和喬景蓮離婚,其實也不用怕他,你有喬氏的股份,你爸那邊也沒什麼問題了。唉,說句難聽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喬景蓮那個紈袴少爺,你跟他耗著一輩子,的確是沒什麼意思。”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確實,子衿在心中默念了這句話,想起之前顧彥深和自己說過的話,她現在突然就覺得,沒必要覺得和喬景蓮離婚是對喬世筠的不尊重,更沒有必要和那個男人一直耗著。

    她應該,有更好的生活不是麼?

    “……那你有想過顧總麼?”

    慕晨初見子衿一直都不說話,冷不丁又冒出來一句,騰出一隻手肘來撞了撞一旁若有所思的女人,笑的一臉曖昧,“你和喬景蓮離婚了,是不是代表你和顧彥深顧大總裁,顧男神,有希望了……”

    “別亂說!”

    子衿臉色微微一紅,極快打斷了慕晨初有些誇張的修飾,“顧彥深什麼時候還是男神了?再說,我和他也沒可能……”

    “為什麼?你把第一次都給他了,還嫌棄你二婚?”

    “晨晨,別亂說!”

    子衿聽著慕晨初的話,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卻還是嚴肅地說:“不是嫌棄不嫌棄的問題,他到底是喬景蓮的親哥哥,而且還是那麼尷尬的身份,我和喬景蓮離婚與否,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不然別人會怎麼看我們?”

    慕晨初卻是滿不在乎地切了一聲,“在乎別人怎麼看你們做什麼?你對他有feel,他對你也有feel,那不就行了?虧你還在英國那麼多年,你的思想還這麼迂腐麼?”

    “……誰說我對他有feel?晨晨你別聽風就是雨的,英國那次是意外,現在我只把他當成上司或者大哥看。”

    “真的?”慕晨初顯然是不相信,子衿卻一口咬定,怎麼都不肯承認,她無奈地聳了聳肩,將方向盤轉了個彎,又唸唸有詞,“不過你和喬景蓮離婚,真是便宜謝靈溪那個小踐人了……唉,我們到盛光了。”

    子衿“嗯”了一聲,等慕晨初把車子停好之後,就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也都被她甩在腦後了。

    兩人走進盛光之前,子衿就已經告訴了慕晨初,今天過來這裡的目的,當然也告訴了她,以後的一段時間,兩人都要一起搞那個項目,慕晨初說,沒問題,她一定會盡全力幫她。

    “……你說我們今天來見的那個人叫什麼來著?”

    慕晨初進門之前,拉扯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那套衣服,她身材奧凸有致,一套淺藍色的職業套裝也穿出幾分不一樣的韻味,“說實話,我進了喬氏那麼多年,一直都是做人事部的工作,所以應酬什麼的,我還是第一次。”

    “不太確定是誰,進去就知道了。”

    盛光的服務員帶著兩人找到了包廂,然後離去,子衿沒猶豫,敲了兩下包廂的門,就推門進去。

    顧彥深高大的身軀就這麼深靠在沙發上,包廂的扥光有些昏黃,他五官精緻奪目,外套已經脫掉,深灰色的襯衫,領口有一條黑色的領巾,整個人透著一份深沉的禁.欲味道。

    子衿站在門口,手還握著門把,顧彥深抬起頭來的一瞬間,眼神在空氣中交流,那雙看似毫無波動的眸子深處,卻又好像跳動著幾分只有子衿能夠撲捉到的灼熱,她心頭一跳,有些倉皇的垂下眼簾。

    慕晨初可是個人精,不用去觀察顧彥深那個人是怎麼回事,就光是觀察一下自己身邊的這個好姐妹,她就能斷定,這個死丫頭,剛剛在車子裡說什麼不可能,沒feel,都是瞎扯淡。

    一見到顧彥深,整個人都不一樣了,還不可能?

    見子衿木愣地站著,慕晨初十分識趣地推了她一把,落落大方地叫人,“顧總,不好意思,我們遲到了。”

    子衿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慕晨初推著進了包廂,她也硬著頭皮開口,“……顧總。”

    顧彥深正好俯身去端面前的酒杯,聞言,長眉一挑,性感的薄唇也隨之勾起,透著幾分玩味,低沉的嗓音,意有所指,“現在是下班時間了,不用那麼拘謹。今天讓你們過來,只是為了給你們介紹一下蘇大少。”

    他伸手指了指坐在暗處的男人。

    子衿和慕晨初聞言,雙雙轉過臉去,這才看到最靠近裡面的沙發上,的確是坐著一個男人,因為他的位置太靠角落,加上包廂的燈光又不是很明亮,所以剛才進來的時候,子衿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

    蘇君衍穿著一件紫色襯衣的男人,五官不似顧彥深那麼深沉,透著幾分妖嬈的性感,大概是剛剛喝了酒,他的薄唇,帶著幾分潤澤的殷紅,整個人以一種很是慵懶地斜靠在沙發上,分明是很隨意的姿態,渾身上下又透著幾分高貴,讓人不易靠近。

    “這是蘇君衍。”顧彥深報上了名字,“君衍,這是我和你說過的,負責我給你的那個項目的兩個人。”

    蘇君衍挑了挑眉,一開口說話,身上那種冷然的氣質頓時消弭大半,他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眸卻是一瞬不瞬地盯著慕晨初,片刻之後,又若無其事地移開,嗓音渾厚,“兩位mm,不用這麼站著,美女站在面前,給人很大壓力啊。”

    子衿嘴角一抽,總覺得,這個蘇君衍有些不太靠譜,怎麼光是聽他說話,就透著幾分輕佻的味道。

    她想去拉慕晨初坐下來,一伸手才發現,身邊的女人,手指有些冰涼,子衿轉過臉去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神色都有些不太對勁。

    “……晨晨。”

    子衿壓低嗓音叫了她一聲。

    慕晨初回過神來,秀眉一擰,視線瞬間變得鋒利,盯著蘇君衍,“……蘇君衍,你叫蘇君衍,所以,你小學是不是在a市上的?”

    蘇君衍夾著一根菸,眯著眼睛點燃,抽了一口才點頭,“沒錯,是a市上的。”

    子衿一頭霧水地看著兩人,她不太清楚慕晨初高中之前的事情,所以也不知道是小學是在哪個城市上的,不過看這樣子,難不成兩人小學的時候就認識了?

    果然,慕晨初上前一步,指著蘇君衍就罵:“果然是你,我說剛剛看你就覺得有點眼熟,原來是你這個小混球!”

    ………!!

    饒是顧彥深一貫氣場沉穩,聽到“小混球”三個字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他難得,看著蘇君衍的眼神透著興致勃勃。

    蘇君衍臉色驀地一沉,揚手就將才吸了兩口的煙丟進了菸灰缸裡,“女人,小心管好你自己的嘴巴,說誰小混球呢?”

    “說的就是你這個不認賬的小混球!”

    慕晨初插著腰,一臉蠻橫的凶相,咬牙切齒,“蘇君衍,你這輩子燒成灰我都認得你這張讓人一看到就想要上去揍一頓的嘴臉!”

    蘇君衍氣得嘴都要歪了,加上包廂裡還有兩個看戲的人,他原本就總是喜歡奚落顧彥深,而現在,自己好像是把最容易讓人拿來當笑柄的一面展露在顧彥深面前,他面子上覺得過不去,瞪著慕晨初的眼神更凶狠了。

    “你,女人!你給我出來,我有話和你說。”

    慕晨初偏偏不干,“我為什麼要跟你出去?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正好有人在——”

    她看了一眼顧彥深,一本正經地說:“顧總是我的上司,我相信顧總最講道理了,今天我們這麼難得,隔了十幾年還能再碰到,那就說明了天恢恢疏而不漏。所以你,蘇君衍,把十幾年前欠我的,還給我!”

    “你到底欠她什麼東西了?”

    顧彥深似笑非笑地抬起頭來,看著蘇君衍一張五彩呈現的俊容,忽然就覺得心情很好,伸手撣了撣菸灰,嘴角的笑意更深邃了一些,“讓人家十幾年了都還記得你蘇君衍,難不成你把人家的傳家之寶給弄沒了?”

    “比傳家之寶還要重要!”慕晨初擰著秀眉糾正。

    子衿有些茫然地站在一旁,她覺得有點兒尷尬,可是又不知道應該怎麼站出來,說什麼話,看著慕晨初好像特別生氣的樣子,再看看蘇君衍的神色也很不對勁,這兩人……真的是仇人麼?

    可是,今天不是還有一個項目要談麼?

    她緊了緊手中的包,猶豫著,是不是應該告訴他們一聲,工作為上?

    “你。”蘇君衍皺著眉頭指了指慕晨初,磨了磨牙才恨恨地說:“你跟我出來!”

    他說完就上前一步,不由分說就拽住了慕晨初的手腕,男人的力道一貫都比女人大,慕晨初自然是要掙扎,嘴裡還格外激動地罵著蘇君衍不要臉之類的,最後被徹底惹惱了的男人索性攔腰就將她抗在了肩膀上,走出了包廂。

    子衿看著這兩人,都像是吃了火藥一樣,就這麼出去,不會出什麼事吧?

    她想了想,還是要跟著出去,才一轉身,就被顧彥深叫住,“你去哪?”

    “……他們這樣,會出事吧?晨晨是我帶來的,我還是去看看她。”

    “回來!”

    子衿腳步一頓,側過身,看著那個從沙發上起身的男人,包廂的空間其實很大,不過顧彥深身上的氣息太過濃烈,原本坐在那裡就足夠給人一種強大的氣場,現在這麼一起身,彷彿更甚。

    子衿心裡對他有所忌憚,之前兩人單獨在辦公室的時候,他就總是喜歡對自己動手動腳,哪怕是在喬家,他都無所顧忌。現在這種地方,恐怕他會更過火!

    她心頭一抖,就下意識地往包廂的門口退了一步。

    顧彥深看著她眼底那些警惕的光,眸光微微沉了沉,大步朝著子衿走去,“什麼時候你看到我,還是這樣的眼神?你有多怕我?”

    子衿被他說的面色一紅,底氣明顯是不住的,可是又不肯服輸,梗著脖子就反駁,“誰怕你了?我只是擔心晨晨會出事,何況今天我們不是來談項目的合作的嗎?要是她們有私事沒有解決好的話,我覺得明天也可……啊……”

    顧彥深忽然逼近了她,子衿腳下一個踉蹌,脊背就已經抵在了牆壁上,她拿著手中的包,擋在了胸前,看著近在咫尺的英俊臉頰,她本能地轉開臉去,“……顧總,你……”

    “叫我什麼?”

    “………”

    顧彥深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就是不讓她避開自己的視線,他現在是有多喜歡逗弄這個小女人,看著她在自己面前急得團團轉的樣子,他都會覺得有趣,“不用擔心你的好姐妹會出什麼事,君衍不會對她怎麼樣。”

    “……怎麼會沒事?那個叫什麼蘇君衍的,看上去很生氣。”

    顧彥深伸手撐在了她的一側,高大的身軀也斜斜地往邊上靠了靠,眼神透著幾分危險,“生氣了,也頂多只會用男人懲罰女人的方式去教訓她,你瞎湊什麼熱鬧?”

    子衿被他的話堵得有些不明所以,也許是他靠的自己太近,灼熱的氣息和自己的糾纏在一起,她的腦袋轉得就不夠快了。

    “什麼方式?”

    顧彥深濃眉一挑,忽然就笑了,風情萬種,“你想知道麼?”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4:36
085,子衿,我們把沒做完的事,繼續做完。
    顧彥深濃眉一挑,忽然就笑了,風情萬種,“你想知道麼?”

    他修長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頜,堅硬的胸膛也就這麼壓過去,子衿下意識的動作就是想要避開,可是身後就是牆,邊上的路似乎都被他給封死了,她整個人就這麼被禁錮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不能動彈。

    周圍的氣息如此稀薄,而他灼熱的男性氣息又是如此強烈,子衿只能屏住呼吸,“不想知道,你,放開。”

    “子衿,你什麼時候才能換一句台詞?”

    顧彥深拇指輕輕地摩挲著她光潔的下頜,俊容逼近她的時候,兩人同樣有些長長的睫毛都幾乎是要碰到了一起,子衿心跳更厲害,而男人,卻是勾起薄唇,“你知道,每次你說,放開我的時候,我都不想放開你,所以下次,你別再說了。”

    “………”

    “怎麼,我有那麼可怕麼?”

    顧彥深的手慢慢地繞過來,按在了她的肩上,感覺到她渾身的緊繃,他忍下了嘆息的欲*望,“把我想成什麼了,每次一靠近你,就這麼緊張,嗯?”

    他不說,還好,可是他這麼一說,子衿就覺得自己心裡所有壓抑著的一些東西,都像是火山一樣,瞬間叫囂著要爆發。

    ——喬景蓮的逼迫,讓她害怕,可是她知道,自己逃得了一時,卻逃不了一世。

    會議室的那一幕,也不過就是過去了幾個小時而已,她逃過去了,那麼接下來呢?那個紈袴少爺,他根本就不需要在乎自己的心意,哪怕是真的……佔有了自己,對於喬景蓮自己來說,也不過就是——一時興起。

    可是,她不一樣,她害怕,害怕的不僅僅是因為自己已經和顧彥深有過了一夜.情,更害怕,自己逃不過一個“喬少奶奶”的身份,她真的是,能夠逃得了幾次?

    ………

    在她的心中,顧彥深和喬景蓮是不一樣的。可是,就是因為不一樣,她才覺得不能接受。

    為什麼,不一樣?

    也許自己知道,只是,不想去探究。

    她垂下眼簾,腦海裡,亂七八糟的什麼樣的思緒都有,有喬景蓮,有謝靈溪,還有喬世筠,李睦華,當然也有顧彥深……

    她不知道自己開口能說什麼,不過回國就是這麼短短幾天的時間,她卻覺得這個c市,彷彿是變成了一座山,壓在了自己的心上,每天連同喘口氣都變得那麼困難。

    一頭栽進喬家的這個大染缸裡,她好像真的是難以脫身了。

    眼眶有些濕潤,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可是鼻子就是控制不住的發酸,驚慌地一眨眼,蘊在眼眶裡的淚水就啪嗒一聲,掉了下來。

    正好,落在了顧彥深的拇指上。

    子衿慌了,想要別過臉去,伸手企圖擦掉眼眶的淚水,顧彥深動作比她更快,摁住了她的手腕。

    他蹙眉,“怎麼了,哭什麼?受委屈了?”

    子衿嗓子眼發澀,她不想哭的,她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哭的,哭就是最懦弱的一種表現,可是她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夠無堅不摧。

    她搖頭,動了動唇,嗓音卻有些怪異,“……我、沒哭。”

    “沒哭?”顧彥深舉起被她淚水浸濕的手指到她面前,“那這是什麼?這裡有沙子,進了你的眼睛了?”

    後面那句話,明顯就是帶著幾分調侃的味道。子衿有些懊惱,是真的被逼的,沒有了退路,才會急的直跺腳,張嘴就說:“我哭了!我哭了!可以了嗎?顧彥深,你說我每次都是那句台詞,那麼你呢?你每次一見到我就是……就要靠我這麼近,我不住知道你是不是無聊的沒事做,還是……你其實只是因為想要對付喬景蓮,所以想著從我身上下手,每次都這麼撩.撥人……我做不到你那麼厲害,我不能把有的事情,當成沒有,我是有血有肉有感覺的人,你們兄弟要怎麼鬥爭都好,為什麼要扯上我這個無辜的人,在英國的那一次,我自認倒霉還不行嗎?你走開……唔——”

    雙手剛推上了男人的胸膛,手腕就被人拽住,顧彥深沉著臉,一用力就將她整個人拽入了懷裡,然後扣住了她的後腦,低頭,吻上了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說的話,沒有一句是讓自己喜歡的!

    顧彥深皺著眉頭,唇上的力道,更是加深了幾分,靈活的舌,探入了她的嘴裡,肆意掃蕩,吮.吸,不肯放過她的一絲甘甜美好。

    子衿整個人被抵在了牆上,他的吻襲過來的時候,她正好提著一口氣,可是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堵住,也正好堵住了她的一口氣,她沒有辦法喘息,鼻翼煽動了兩下,整個人就軟了下來。

    他的氣息,就像是一種致命的毒藥,只要一靠近自己,她就會中毒。中毒的症狀就是——神志不清,意亂情迷,沒有任何的抵抗力,只能任由他在自己的身上為所欲為。

    顧彥深吻下去的時候,是帶著幾分情緒的,可是一接觸到了她柔軟的小嘴兒,他就覺得,自己有些不受控制,想要更多。這樣的情況已經有了好幾次,他發現自己再這麼下去,非得被逼出一些毛病來不可。

    呼吸漸漸變得粗重起來,男人的大掌直接扯開了子衿身上的外套,一隻手,抽出了她系在褲子裡的襯衣衣角,往上一拉,她腰部光滑的肌膚就暴露在空氣中,顧彥深微涼的手指按下去,然後順著腰部繞到了她的身後,將她整個人緊緊地按在自己的懷裡,另一隻手探上去,極快地解開了她的內衣暗扣。

    啪嗒,細微的一聲聲響。內衣被解開,子衿那胸前那柔軟的高.聳,頓時解放了出來,顧彥深堅硬的胸膛用力往下一壓,手就伸下去,挑起了她的下面的一條褲子,直接摁在了她的臀.部。

    子衿呼吸完全亂了,餛飩的大腦似乎是有片刻的清明,意識到身上的男人動作越來越過火,她終於想起要反抗。

    可是,那些小力道,根本就不會是顧彥深的對手,他兩條長腿逼近她,壓住了她的腿,腿間那某一處,此刻正好虎視眈眈地抵在了她的的小腹下方某一處,隨著彼此扭動摩擦的動作,那凸起的身體器官,好似越來越大。

    “……嗯。”

    子衿被他堵得沒有辦法呼吸,雙手胡亂地揮動著,落在了他的背部,也只是撓癢一樣,她嗚嗚地發出一些斷斷續續的聲音,顧彥深卻都置若罔聞,抓著她的手,就直接按在了自己的皮帶上,他咬著她的唇,呼吸格外粗重,嗓音裡全都是欲.望:“如果不能把有的事情當成沒有,那就一直當成有吧。以後,時時刻刻都記著,我和你,是什麼關係,不需要壓抑,也不需要避開。還記得你在b市欠我什麼嗎?看來,讓你想起來,似乎是不太可能,不如我現在來公佈答案,嗯?”

    “………”

    子衿迷迷糊糊,前面半句話,她似乎是沒有辦法立刻理解,可是後面那半句話——b市,又是b市,b市到底是怎麼了?

    她在b市到底是欠了他什麼了?

    略帶濕潤的睫毛不安地抖了抖,就像是一把柔軟的刷子,刷過了顧彥深的眼眶,他心頭也跟著動了動,體內那些叫囂著要爆.發的情.欲,似乎是愈發濃烈起來。顧彥深眼神一暗,原本按在她臀.部的手,就不受控制地往她的腿間伸過去,嗓音似乎是更粗重低沉了,“……子衿,我們把沒有做完的事情,來繼續做完吧……”

    子衿“唔”了一聲,張嘴,正好迎來了他再一次的深吻,那舌尖深入到了自己的嘴裡,幾乎是要探到喉嚨口,她整個人都變得滾燙,一隻手被顧彥深帶著,摁著他那條名貴的皮帶,似乎也是有暗扣的,他稍稍一用力,就帶著她纖細的手指伸進了皮帶裡,然後就感覺到他動作急切地想要扯開自己的西褲……

    “彥深,外面喬景蓮來了……”

    …………

    “omg!i am ——so,sorry!我不知道你們……那個,我什麼都沒有看到……你們……你們繼續哈,喬景蓮我幫你們擋著,你們……”

    “住嘴!”

    顧彥深動作迅速地就將面色潮紅,渾身發抖,一個勁往他懷裡縮的女人遮在了懷裡。兩人的衣衫不整,不過還不至於赤.裸,所以蘇君衍衝進來的時候,只看到這兩人正以一副抵死纏綿的樣子,站在牆角邊上,倒是沒有看到外露的春.光。

    顧彥深眼底的光都是深沉的,有著沒有辦法消弭下去的情.欲,低沉的嗓音卻是帶著幾分冷然,有些咬牙切齒,“出去!”

    蘇君衍憋著想要捧腹大笑的衝動,做了一個對不起的手勢,連忙退了出去,關門之前還不怕死地說了句——“彥深,你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顧彥深在蘇君衍的心中,是那種不會亂搞的男人,一般的女人,也不可能進得了他的眼。但是他怎麼都想不到,這個申子衿,竟然和他……

    那不是喬景蓮的老婆麼?他竟然偷吃,還吃到了自己的弟媳婦身上去了,這能不讓蘇君衍吃驚麼?更何況,顧彥深可是從未在他面前提起過一句。

    啊,不對——

    悠悠我心?

    …………

    蘇君衍站在門口,忽然想起了這麼四個字,對,這四個字,好像是不久之前顧彥深對自己說過的,當時他愣是搞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後來回去的時候,還查了百度,才知道,有所謂的“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原來,是這麼個意思。

    申子衿,申子衿……

    蘇君衍一拍大腿,罵了一句靠,真有他的啊,竟然看中的是——窩邊草!

    ※※※※※

    包廂裡。

    子衿已經完全清醒了,當然了,中途被人這麼打斷,還能不清醒,那她就真的是,沒救了。

    只是清醒過後才要命——

    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打開,內衣鬆鬆垮垮地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還有褲子的拉鏈也被解開,大腿兩側像是火辣辣的,因為剛剛被他摸過……

    她的臉上,閃過太多的表情,再一看顧彥深,他也不會比自己好到哪裡去,皮帶都解開了一半,子衿的視線下意識地一閃,就掃到了他小腹下方的某一處,此刻正鼓起了一大包,她的臉色,就更不對勁了。

    剛剛,如果不是有人突然衝進來,他們……

    她懊惱地咬著唇,背過身去就整理自己的衣服,顧彥深的動作倒是很快,只是系好皮帶又如何?那欲.火,怎麼都沒有發洩出來,他只覺得太陽穴都在一跳一跳的更著疼,伸手捏了捏眉心,一抬頭,又看到面前的女人正反手,在摸索著內衣的暗扣。

    其實這種東西,對於子衿來說,並不難,可是現在難就難在,她身上都穿著衣服,那內衣的暗扣,她摸了好幾次都沒有摸到。

    越是心急,越是做不好,子衿正穿的滿頭大汗,一雙溫熱的手就伸了過來,不由分說按住了她的手指,然後極快地幫她扣上,只是之後,他長指還是帶著幾分貪戀,停留在了她光滑的肌膚上,若有似無地滑過。

    子衿的心幾乎是要提到了自己的嗓子眼裡,就怕他會再做出過分的舉動來,她連忙轉身,一把推開了顧彥深。

    “……你,夠了!”

    懊惱,自己剛剛沒有推開他,所以,現在就算是不舒服,似乎也不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他個人的身上。她承認,她的身體,似乎對於他的觸碰,並沒有太多的反感,相反,似乎總是……

    不由自主地會沉淪。

    可是,她心裡討厭這樣的自己,她不應該是這樣的,道德,羞恥,倫理,這些,難道對於她而言,在這個男人的面前,難道都是拋之腦後了麼?

    “你覺得夠麼?”

    顧彥深的眸光依舊是那麼深沉,此刻似乎是更添了幾分危險,上前一步,蹙眉看著低垂著眼簾的女人,看著她的襯衣胸口皺巴巴的一塊,想起剛剛她在自己懷裡,被調教地幾乎是癱軟成了水的樣子,他眸光一閃,語氣忽然放柔了幾分,“這樣,怎麼可能會夠?我想的,更多,你不知道?”

    子衿也不是無知少女,顧彥深這種太過明顯的曖昧話語,她只要心思稍稍一轉,就能夠體會出來,他其中的深意是什麼。

    可是,就是體會得出來,她才更恐慌。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對於自己,他到底是抱著一份怎麼樣的心態?難道於他而言,自己,就真的只是一個女人,而不是他弟弟的妻子麼?

    …………

    子衿皺起眉頭,卻沒有來得及再說話,因為包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而其中一個男聲,是她所熟悉的。

    咬了咬唇,到底還是顧忌幾分的,喬景蓮現在還是她的丈夫,婚姻有多麼不堪都好,她想離婚,卻也不想做那個被人指指點點,說成是水性楊花的女人的人。

    她有些慌亂地抬起頭來,想起剛剛蘇君衍衝進來的時候說的話,下意識地開口,“……是喬景蓮,他怎麼會來這裡?”

    顧彥深倒是一臉坦然的摸樣,臉上絲毫不見慌張,“盛光在c市,就是專門招待他那種公子哥的,他能來這裡,有多奇怪?”

    是沒什麼好奇怪的,顧彥深想著,自己今天和蘇君衍上來的第一時間,估計就已經有人跑去告訴喬景蓮了,至於現在他會過來這裡找人,大概也是因為之後子衿和慕晨初進來的時候,同樣被人看到了,告訴了他。

    其實心中,自始至終都是有點數的,不過他放任不理,也只是帶著幾分好奇。

    在喬氏的會議室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當然不可能一清二楚,不過不用猜,也知道到底是哪檔子的事了。

    現在,他想確定的是,喬景蓮,他現在對於這個掛名了5年,不聞不問的老婆,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

    只是因為自己,還是,也有幾分是因為她本人?

    顧彥深的心思,子衿自然是不可能理解的。她現在著急,並不想面對喬景蓮,算不算是心虛,她不知道,但是她很清楚,喬景蓮這人,現在不能刺激,如果讓他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和顧彥深單獨在這個包廂裡,回頭她要單獨去面對喬景蓮的時候,他必定會對自己做出一些過分的行為。

    會議室的那些畫面,深深地刺激著她的神經,子衿現在只想著,在提出離婚之前,平平安安地,不讓自己受到傷害,那才是最明智的。

    所以,她只能求救眼前的男人,“……顧彥深,你想想辦法,這裡有後門麼?我不能讓他看到我在這裡。”

    他精緻的五官冷了幾分,挑眉反問,“你怕他?”

    說完,給自己點了一根菸,轉身,坐在了沙發上,動作優雅地疊著腿,吞吐著雲霧,“這個包廂,你自己看到了,怎麼可能會有後門。”

    “那怎麼辦?”子衿聽著門口的聲音似乎是越來越響了,她急的直跺腳,病急就亂投醫,“不行,那你先出去,你出去把他引開成麼?”

    顧彥深眯著眼眸,撣了撣菸灰,勾起唇角的弧度有些清冷,“你不像是個會怕他的人,還是因為你不想讓他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擔心他嫌棄你了?”

    子衿一愣,立刻反駁,“當然不是!”

    她擰著秀眉,似乎也沒有想那麼多,只是本能地回答,“我根本就不在乎他是怎麼想我的,可是他就是個神經病,如果讓他知道我和你單獨在一起,他肯定會認為我……我、和你那個……他不可能對你怎麼樣,但是他會對我怎麼樣,我不想。”

    “不想什麼?”

    “當然是不想讓他碰我了!”

    顧彥深眸光微微一閃,指間的煙輕輕地擱在了玻璃茶几上的菸灰缸裡,他站起身來,挺拔的身姿,幾乎是完全籠罩了身後的光線,子衿揚著脖子看著他,他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灼熱的氣息再度逼近,“不想讓他碰你是好的,那麼我呢?”

    “………”

    “讓我出去幫你引開他,也可以。”

    顧彥深玩味地勾著唇,面對著眼前這麼一個稚嫩的,卻總是能夠勾起自己最深沉欲.望的小女人,他都不知道,自己這會兒幾乎是無所不用其極了,“不過,我這個滿身銅臭味的商人,從來不幫人免費做事,你說,你拿什麼來和我交換?”

    子衿氣結的瞪著他,“顧彥深,是你讓我過來的!”

    “嗯,過來是讓你們來談項目合作的問題的,所以我說,讓喬景蓮見到也沒有關係,不是麼?”

    “你——”子衿緊緊地捏著身側的雙手,憤怒的脫口而出,“你根本就是居心叵測,你說是讓我來談項目,可是一轉身又對我做那樣的事情!你難道不應該負責麼?”

    “你想讓我負責?”

    顧彥深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精緻的五官在昏暗的光線下微微一閃,所謂的負責,從他的薄唇之中逸出,根本就變了味兒了。

    子衿面色一紅,倒是一點即通,“……我,我沒有說那種負責,你想什麼呢?”

    “我有說哪種負責了?”顧彥深薄唇一勾,輕輕地笑起來,“是你在想什麼呢?”

    “………”

    子衿覺得,這個和這種心思深沉的男人說話,是真的要斟酌著每一個字。當然,她也不否認,就算自己再小心翼翼,她也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這個男人,肚子裡,全都是黑的!

    包廂的門口忽然砰一聲,子衿嚇得連忙回過神來,想著喬景蓮隨時都有可能會推門進來,她上前一步就抓住了顧彥深的手腕,也顧不上別的了,只想著趕緊解決眼下的這個問題先。

    “……你先出去把他引開,算是我欠你的行不?之後我會還你這個人情的。”

    “人情。”

    顧彥深玩味地咀嚼著這兩個字,微涼的長指繞過了她的黑髮,按在了她的後頸上,他嘴角的笑意晃眼,低沉的語氣,帶著幾分灼熱的危險,“你記住現在說的話,我記下了,回頭記得,好好的還我這一份人——情。”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4:36
086,喬景蓮,我們離婚吧!
    子衿很沒骨氣地躲進了包廂的洗手間裡,顧彥深,帶著她一時情急說出口的那個“人情”,出去幫她擋喬景蓮了。

    雖然最後他說的那句話,終究還是給了自己一種,就算跳出一個火坑,也會入了另一個火坑的感覺,但是子衿不得不承認的是——面對顧彥深,遠遠都比面對喬景蓮要好。

    她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有了這種思維,但是意識到的時候,明顯是根深蒂固了。

    想不明白,也不想去多想,或者,更是因為不敢想。更何況現在,也不是去思量那些的時候,現在的子衿有些縮頭烏龜的想著——躲過一時,是一時吧!

    …………

    ※※※※※

    包廂外面,此刻,兩個男人,正劍拔弩張。

    蘇君衍以前就是看不慣喬景蓮,撇開他是顧彥深同穿一條褲子的兄弟不說,喬景蓮以前私下和他也有點小小的過節,所以這兩人哪怕是在公開場合碰了面,也都是視而不見的。

    今天喬景蓮是有備而來的,蘇君衍在門口攔住了他,喬景蓮不可能無動於衷。憑直覺,更是認為,這扇門後面,鐵定是有顧彥深和申子衿!

    他來盛光,不是偶然。

    這裡是他經常過來消遣的地方,盛光的老闆和他關係也不錯,手下的那幫人,一見面,也都是蓮少蓮少的恭維著。之前顧彥深突然回來c市,哪怕是個私生子,也完全是以喬家大少爺的身份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之後又以最快的速度當上了喬氏的總裁,這些事情,這個圈子的人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抱大腿的人,一有消息,也肯定是在第一時間通知了喬景蓮。

    喬景蓮現在趕過來,已經確定了,顧彥深是和申子衿在這裡,而現在蘇君衍又攔在門口,這算是怎麼回事?

    把風麼?!

    他不認為自己對申子衿那個女人有什麼感情,可是在他看來,那個女人就是他喬景蓮的,一件玩物都好,他不想要的,也輪不到顧彥深!

    更何況,申子衿,她現在還是喬家的少奶奶呢,她竟然敢給他紅杏出牆?!

    “蓮少,你這樣硬闖進去,有什麼意思呢?這做人,還是要懂那麼點禮貌的,你以前或許是囂張慣了,不過這個房間,不是你想進就能進的。”蘇君衍說話的語氣一貫輕佻,對於喬景蓮,他字裡行間都透著幾分輕蔑。

    兩個身高差不多的男人,往那裡一站,面色沉沉的,周身都散發著幾分戾氣,連帶著空氣都似乎變得稀薄。

    “蘇君衍,你什麼時候還有當看門狗的習慣?”喬景蓮冷笑,語氣更沖。

    蘇君衍頓時變了臉色,深沉的眸光裡聚集著怒火,“出門沒刷牙是吧?你又算是什麼東西?別給臉不要臉,你當盛光是你家開的?你想進哪個包廂就進哪個包廂?爺我今天就是攔在你面前了,你想怎麼著吧?”

    蘇家在c市,是有頭有臉的,上面的關係尤為複雜,蘇君衍是蘇正的小兒子,從小就是眾星捧月,骨子裡也透著幾分自我中心。

    說句實話,喬家生意做得再大都好,蘇家,是在官場上呼風喚雨的人。

    ——商人,畢竟只是商人,肯定不如當官的來得更有權勢。

    不過喬景蓮不服蘇君衍,以前就看不慣他,現在知道他和顧彥深關係匪淺,更是視為眼中釘,他就這麼囂張地攔著自己的去路,他越發火冒三丈,伸手就指著蘇君衍,“我也告訴你,這個門,我今天就一定要進去,你要繼續攔著,那就別怪我出手。”

    蘇君衍伸手捋了捋衣袖,“找練是麼?一會兒別哭爹喊娘的!”

    喬景蓮也是輕蔑不屑的冷笑,“蘇少爺,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的,別打輸了,回去找你爹哭鼻子。”

    “來啊,誰他媽輸了,誰就***滾蛋!”

    …………

    兩個男人虎視眈眈,正準備幹一架,身後的包廂門忽然被人從裡面拉開,身材高大的男人步履沉穩地從裡面出來,顧彥深面色沉沉的,微微蹙著的眉峰,染上了幾分不悅,他雙手插著西褲的口袋,頭頂水晶燈的光線打下來,襯托著他的五官越發的精緻,卻也同樣透著冷漠疏遠。

    “怎麼回事?”他站在蘇君衍身邊,伸手給自己點了一根菸,眯著眼眸抽了一口,這才看著喬景蓮,“你來找我的?”

    顧彥深出來的時候,身後的包廂門沒有關上,喬景蓮的視線下意識地越過他就看向包廂裡面,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清楚整個包廂,竟是空無一人。

    “我確實是來找人的。”喬景蓮一挑眉,也看向顧彥深,“不過不僅是找你一個人,還有一個人呢,你讓她出來!”

    顧彥深輕笑一聲,“還有誰?”

    “顧彥深,別給我耍花樣!我既然站在了這裡,我就知道,申子衿她和你一起在這裡,她躲著有意思麼?她越是這樣躲著,我就越是不會放過她!”

    “嗯。”顧彥深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緩緩地吞吐著雲霧,一派淡然,“原來是來找你老婆的,不過你找老婆,怎麼就找到我這裡來了?”

    “你還知道她是我老婆?”

    “我一直都知道她是你老婆,不太清楚的人,肯定不會是我。”

    “顧彥深,你別和我唧唧歪歪廢話那麼多,我知道申子衿就在裡面,兩條路,要麼你讓她出來,要麼我進去找!”

    顧彥深挑起一邊的眉毛,竟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你要找老婆,我自然是不能攔著,不過這裡面,現在已經沒人了,我是沒有本事叫個人出來,讓你帶走。當然,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進去找找。”

    他說完,還主動讓出了一條道,示意喬景蓮進去。

    喬景蓮愣了一下,大概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大方,找一個蘇君衍在門口死活攔著自己不讓進去,可是現在,一轉身又讓自己進去,這是什麼意思?

    他也不傻,尤其是面對顧彥深的時候,他很清楚,這個男人深沉的,比狐狸都狡猾——難道申子衿真的不在這裡?

    如果在的話,他不可能這麼大方讓自己進去,可是盛光的人明明是看到了她進去的,這裡就一個人,她從哪裡離開?

    “不進麼?”

    見喬景蓮久久沒有動靜,面色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麼,顧彥深撣了撣菸灰,漫不經心笑了一聲,說:“申子衿的確是來過這裡,不過她已經離開了。”

    喬景蓮皺著眉頭看著顧彥深,不說話。

    “你不用這麼看著我,懷疑我的話,那就進去找吧。”

    顧彥深夾著煙的手指,指了指自己伸手開啟的大門,嘴角輕輕一勾,後面的話,卻是字字鋒利,“不過,話我是要先講清楚的。申子衿今天過來,不是一個人,她也不是閒著沒事來這裡喝酒的,她是來和君衍談合作項目的,之前她就已經離開了。當然,你不相信我的話,要進去找,可以。但是你要是找不到人的話,那麼,是不是也應該為你今天這麼衝動的行為付出一點代價?”

    “代價?”喬景蓮上前一步,和顧彥深面對面站著,他冷笑,“顧彥深,你現在是在威脅我?”

    “威脅?”顧彥深搖頭,深邃的眸光之中,透出幾分清冷的味道,語氣卻是帶著幾分不動聲色的霸氣,“談不上,我沒什麼威脅人的嗜好,想去威脅別人的人,一般都是沒什麼能力的人,你覺得我像?”

    “你他媽別給自己戴高帽,我今天把你場子砸了又怎麼樣?你也就是一個小三的兒子,別真以為自己是喬家大少爺了,我永遠都不會承認你的身份!”

    顧彥深眸光一沉,語氣已透著幾分冷厲,“喬家大少爺?不好意思,這個身份我不稀罕。不過我現在倒是喬氏的總裁,我想對於我來說,你這樣行為莽撞的總經理,公司並不需要,我有這個權力,可以開除專吃白飯的人。”

    喬景蓮一張英俊的臉上,都是扭曲的憤怒,“你說誰專吃白飯?你真把喬氏當成是你顧彥深的了?老頭子讓你做了個總裁,你就以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了麼?呵,想開除我?你憑什麼?”

    顧彥深彈了彈指甲,輕笑一聲,幽幽道:“就憑你現在這種行為。”

    “我的行為怎麼了?我他媽來找我自己的老婆的,你還不讓找?”喬景蓮陰沉沉的眸子深處有連同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妒恨情緒在氾濫成災,“顧彥深,你別真給我說中了,我現在就進去找,要是申子衿在裡面,我看你到時候應該要怎麼解釋。”

    他抬腳,剛準備走進去,顧彥深卻是不急不躁地開口,“那麼,你要是找不到呢?”

    “你今天這麼氣勢洶洶的來鬧我,斷定了你的老婆,就在裡面,如果你進去找不到的話,那麼這樣吧,為了公平起見,到時候把這件事情和喬董說一聲。我看你也未必是來找老婆的,也許只是單純地不希望,我和君衍談那個合作項目。”

    “我會嫉妒你和這個蘇君衍談項目?”

    “這話,我可沒有說過。”顧彥深眯著眼眸抽菸的樣子,格外的淡然,絲毫不擔心,喬景蓮真的會衝進去把人給找出來,彷彿那裡面,是真的沒有申子衿,“喬少,話,差不多我都已經說完了,我就是這麼個意思,你想進這個門,容易,我不攔著。不過你進去之後,要是找不到人,那麼到時候,就由不得你一個人說了算,當然你完全可以覺得,我沒有那個本事把你怎麼樣。”

    喬景蓮沉沉地看著顧彥深,他一張精緻的五官被煙霧遮擋了大部分的情緒,狹長的雙眸深處亦是清冷淡然,彷彿是真的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

    這樣穩如泰山的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喬景蓮必須要承認,他的確是有些不由自主地心虛,明明是想要抬腳走進去的,卻發現自己怎麼都抬不起來……

    他猶豫了。

    顧彥深,不是個好惹的人。這個,喬景蓮之前就已經有所領悟,所以,他進去找人,萬一真的找不到,到時候不是給了他一個很好的,反咬自己一口的機會麼?

    他一來就已經坐上了總裁的位置,現在手中持有的那些喬氏股份,也和自己的不相上下,要是在這個時候再出點事,讓他鑽了空子,到時候吃虧的一定是自己!

    只是,就這麼放過申子衿?

    50%的可能,她就是躲在這個包廂裡,他是不是真的就這麼,掉頭就走?

    …………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喬景蓮正好在心中天人大戰,現在手機一響,他很自然地就轉身去接電話。

    是他在盛光的人,打給他的電話,大概是知道這邊的情況,那邊的人壓低嗓音告訴他,“……蓮少,之前她們開進來的車子,現在的確是不在了,估計人是真的走了。”

    喬景蓮頓了頓,才“嗯”了一聲,掛了電話,又看了一眼顧彥深,視線若有似無地瞄向他身後的包廂,片刻之後,他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人。

    …………

    “我靠!他就這麼走了?”

    蘇君衍一臉意外,又帶著幾分茫然的樣子,看著一旁依舊是淡然抽菸的男人,又罵了一句娘,撩著袖子說:“我還準備和他幹上一架,就這麼走了,真可惜,我早就想揍他了。”

    “你未必會是他的對手。”顧彥深伸手將手中的煙摁滅了直接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你和他交過手?”

    “b市。”

    “你輸了?”

    顧彥深瞥了他一眼,“你覺得呢?”

    蘇君衍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環顧了一圈四周無人,這才說:“我說你的心思,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幾個人能玩的過你,那個喬景蓮,就是一個草包,絕對玩不過你顧大總裁了,是不是啊?有的都能說成沒的,明明剛才在裡面就把人家給……嘖嘖,現在又這麼一臉坦然的樣子,玩起心理戰來,真是眼睛都不眨一眨的。說白了,你這樣的人才叫做變.態啊!小悠悠,吃得消麼?”

    顧彥深眼角一抽,蹙眉看向蘇君衍,“小悠悠?”

    “嘿,這不是你和我說的麼?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原來是這麼有寓意的,抱歉抱歉!”蘇君衍嬉皮笑臉的打趣,還十分誇張地做了一個抱拳的手勢,“小生真是愚鈍啊愚鈍,不過現在,總算是開竅了,這小悠悠的名字,還不錯吧?”

    顧彥深伸手撥了一下自己的襯衣領口,不答反問,“你的小青梅走了?”

    “什麼小青梅?”

    “欠人家多重要的東西了?那麼多年過去了,竟還心心唸唸地想著你,蘇少爺不會是想當年,就在陰*溝裡翻船了吧?”

    蘇君衍:“………”

    “你可以走了,項目的事情,我之後再約個時間找你。”顧彥深看著他臉上勉強的表情,忽然就覺得心情大好,“不過我得提前給你吱一聲,你的小青梅以後是和子衿一起負責這個項目的,你們見面的機會,應該是會很多。”

    蘇君衍:“………………”

    ※※※※※

    顧彥深剛關上包廂的門,子衿就也正好從單獨的洗手間裡出來。

    剛剛他出去的時候,大門沒有關上,所以洗手間的那麼一層移門,隔音效果也不會特別好,剛才喬景蓮和他說的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謝謝。”她看了一眼,小聲地說了一句。

    這聲感謝,倒是真誠的,顧彥深這人,高深莫測的,讓人猜不透他到底是在想什麼,不過剛剛在門口,要不是有他這麼和喬景蓮玩心理戰,估計喬景蓮早就已經衝進來了。

    “你應該知道,一聲謝謝,不足以還這一份人情。”顧彥深伸手,從沙發上拿起了自己的外套,動作利索地穿上,又彎腰從茶几上拿了車鑰匙,“先欠著,會有讓你還的時候,只是到時候,可後悔今天許下的人情債。”

    子衿聽著他說的一板一眼的,心頭硬是湧上一股異樣的感覺,總覺得,他到時候會讓自己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她眼神閃爍了一下,雖然什麼都沒說,可是顧彥深看著她這麼一副樣子,瞭然地笑了一聲,上前,伸手輕輕地捏住了她的下頜,聲音放柔軟了不少,“擔心什麼?還真怕我會吃了你不成?不過就算是要吃了你,你欠了我的,總歸是要還的。”

    子衿心頭一抖,扭頭,掙脫他的手指,擰著秀眉剛要說什麼,顧彥深卻是快她一步,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語氣已經恢復了一本正經,“我先走,你再等一會兒回去吧。”

    子衿知道,他這是為自己斷後,喬景蓮估計是剛離開,她和他一起走的話,到時候肯定又會出什麼事,一前一後離開,安全不少。

    …………

    顧彥深先走了,子衿一個人在包廂等了30分鐘,又不敢這麼快出去,於是就給慕晨初打了個電話,確定她一早就已經離開了,她現在也沒什麼心思問她和蘇君衍的事情,只隨口應付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大約是等了1個小時左右,子衿這才決定離開包廂。

    一路都是暢通無阻的,不過她還是小心翼翼,沒有坐電梯,走的是樓梯,下了樓之後,她儘量避開了一些攝像頭,一直等上了出租車,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她也不可能去別的地方,只能回喬家。

    一路上,還在默默地祈禱著,喬景蓮千萬不要在家裡才好,可是老天爺似乎沒有聽到她的禱告,等到子衿到了喬家之後,還沒有進房間,就在客廳看到了四平八穩坐在沙發上的喬景蓮。

    她皺了皺眉,儘量讓自己保持著平靜的心情,在玄關處換好鞋子,若無其事地上樓,不過人走到了樓梯口,就被喬景蓮叫住了。

    “申子衿,我叫你過來。”

    子衿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氣,罷了,逃避也不是個辦法,他既然都在家裡等著自己了,她越是抗拒,估計越是會讓這個少爺不舒服,到時候吃虧的還是自己。

    看了一下整個客廳,就只有喬景蓮一個人,估計他早就已經在這裡等著自己了。反正也沒其他人,子衿想著,有些話,她也應該找他說說清楚,眼下這個情況,估計拖著,也只是對自己不利。

    她轉身,走過去,站在了喬景蓮的對面,兩人中間隔著一個玻璃茶几,子衿這個時候才發現,他在喝酒,茶几上放著一瓶紅酒,已經沒了大半瓶,她看了沙發上的男人一眼,滿色沉寂,看不出有喝醉的跡象,相反,眼神格外的凌厲。

    “去哪了?”喬景蓮長腿一蹬,直接架在了茶几上,他像個大老爺們一樣,深靠在沙發上,雙手環胸,陰沉沉的眸光,鋒利。

    子衿看不慣喬景蓮,自然也聽不慣他對自己這般質問的口吻,好像她真的是他的什麼人一樣,好像,他們也不過就是掛名夫妻吧?

    她仰著脖子,有些生硬地接話,“我去哪,也不用向你報備吧?”

    喬景蓮這個晚上是一肚子的火,沒出發洩,子衿現在這麼說話,無疑是更挑釁了他的底線,他下意識地捏緊了雙手,冷冷地勾唇,“膽子越來越大了,你去哪兒了,還不需要和我報備?怎麼?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了,是不好意思說吧?”

    子衿卻只是平靜地看了他一眼,現在,她似乎是連同和他爭吵,都覺得是在浪費時間,本來也就是浪費時間,因為永遠都不可能會有什麼結果。他現在這麼氣勢洶洶的,當然不可能是因為在意自己,也不過只是那麼一點面子在作祟而已。

    深吸了一口氣,子衿看著沙發上一臉戾氣的男人,平靜地說:“喬景蓮,我們離婚吧。”

    …………

    時間,有片刻的靜止。

    喬景蓮那怒氣騰騰的眼底深處,因為她說到“離婚”兩個字的時候,劃過一絲愕然。大概是怎麼都沒有想到,她會突然提出離婚——這個女人,5年前,費盡心機都想要嫁給自己,5年了,喬家好吃好住地供著她,還有她那個神經病的父親……

    她一回來,就想著要離婚?

    這,等於是過河拆橋吧?

    喬景蓮胸口沸騰著一股怒氣,讓他用力一腳,就直接踹開了面前的玻璃茶几,子衿就站在茶几的對面,來不及避開,雙腿的膝蓋硬生生被撞得一聲悶響,她疼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整個人也是失衡地倒在了身後的沙發上,雙腿還在打顫,喬景蓮就已經繞過了茶几,走到她面前,伸手就摁住了她的肩膀,整個人都俯身上去,逼近她,眸光凌厲如刀子,“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子衿膝蓋疼的一陣無力,加上喬景蓮的力道不知輕重地捏著她的肩胛骨,雙重疼痛之下,她眼眶都有些泛紅,卻依舊是死死地咬著唇,一字一頓地說:“我說什麼,你不是聽清楚了麼?你這麼激動做什麼?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離婚,可以讓你深愛的女人,和你女人肚子裡的孩子有一個很好的結果,我退位讓賢,這還不好?你放開我——”

    喬景蓮眸光一閃,蹙眉,“誰告訴你靈靈懷孕了?你調查她?”

    “你是不是有病?”子衿真是覺得萬分搞笑,用盡力氣掙紮了一下,掙脫不了,她也有些情緒,“我需要去調查她麼?是我自己在醫院門口碰到了她,她自己告訴我的。我現在成全你們,不好麼?你鬆開!”

    “呵,你這藉口倒是找得不錯,你想和我離婚,因為靈靈懷孕了?”

    給了他台階下,他就是不要下,搖搖欲墜地站在最最高處,拽著子衿,有一種莫名的情緒,恨不得是和她同歸於盡,有恨的,但是還有一些不甘心,又說不清那些不甘心之中,到底是有多少情緒是自己不清楚的。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他現在——不想鬆手。

    “我告訴你申子衿,你***5年前嫁給我的時候,就應該知道,這婚,不是你想結就結,想離了,就可以離的。”

    他反手,一把掐住了子衿的下頜,強迫她抬起頭來,而她澄澈的眸光之中,卻是透著幾分清冷的淚水,就這麼含在眼眶裡,那淚水之中,又彷彿是倒影出了自己的臉……

    喬景蓮的心頭微微一動,她這般倔強的摸樣,竟讓他有一種……心念觸動的感覺。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這個女人愛慕虛榮,這個女人讓自己和靈靈當年不能在一起,都是因為有了這個女人,她現在利用完了自己,找到了更好的靠山,就想要一腳踹開自己麼?

    她休想!

    他直接忽略掉了心中的那些多餘情緒,掐著她下頜的力道更是加重了幾分,子衿疼的悶哼了一聲,他卻是咬牙切齒地冷哼,“離婚不離婚,不是你說了算,這婚,你越是想離,我就越是不離!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想甩了我,就和顧彥深在一起?你這個不知廉恥的下*賤女人,你知道顧彥深是什麼身份麼?他現在就住在喬家,你懂麼?還是因為,你覺得他現在當上了喬氏的總裁,將來整個喬氏就必定會是他的了?所以,你現在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過河拆橋,把我踢開,是麼?”

    “喬景蓮,你神經病!”

    子衿憤怒地低吼了一聲,下巴被他掐著,是真的疼,可是再疼都及不上心頭的怒火,“你以為5年前我就那麼想嫁給你麼?我知道你不喜歡,你甚至是討厭我,可是我還是選擇嫁給你,是因為我的父親,換做任何人,都會把自己的親人放在第一位。你覺得我破壞了你和謝靈溪的纏綿又美好的愛情,害得她這麼多年來,都生活在一個小三的光環下,現在,我成全你們不好麼?你覺得我是過河拆橋?呵呵……喬景蓮,你以為5年來,犧牲的就只是你一個人的時間麼?我,申子衿,也有5年的青春,掛著你的喬景蓮妻子的頭銜,5年,我失去的,難道就一定會比得到的少?”

    她眼底,都是憤怒的火焰,那黑亮亮的眸子,卻是格外的堅定,而那些堅定的光芒之中,又倒影著自己的影子。

    她在對著自己說——5年前,我並不想嫁給你,5年來,我也失去了很多。

    …………

    一直都認定了,她就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可是心底深處,卻又好像有一個聲音每每都在大聲地說——不,其實你很清楚,她當年嫁給你,只是為了救她那個瘋掉了的父親。可是他不想聽,所以就用更大的聲音去蓋過那個聲音。

    而現在,那個更大的聲音呢?去哪兒了?

    喬景蓮就這麼皺著眉頭看著她的眼睛,彷彿是看著一顆正在散發著灼灼光芒的黑曜石,透著一種讓人心驚的魔力,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這一刻的感覺,但是,一定是前所未有的,以至於讓他一時間,竟忘記了反駁,連同掐著她的力道也放鬆了不少。

    子衿當然不知道喬景蓮現在在想什麼,不過她能夠感覺到他的力道減少了不少,她趁機就卯足了勁,用力推開了身上的男人,也顧不上自己膝蓋上的疼痛,咬著牙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倒退了兩步,和他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確定現在和這個情緒激動的男人沒有辦法溝通,子衿想著,自己應該先避開他,反正“離婚”兩個字已經說出了口,那麼,第一步就已經跨過去了,之後的事情,她應該是找喬世筠溝通……

    面前的男人一直都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眸光看著自己,陰沉沉的,卻也是高深莫測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子衿一秒都不想多待,可是今天晚上喬景蓮在喬家,那麼……她能去哪兒?

    總之不能留在這裡,她拿起自己的手袋,轉身就快步走出了喬家大宅。

    一直走到了大鐵門的門口,確定喬景蓮沒有追上來,子衿這才松了一口氣。

    可是這麼個大晚上,她要去哪裡?

    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找慕晨初,從包裡摸出手機,剛準備撥號碼,手腕忽然就被人給拽了,用力一扯,她手一抖,手機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整個人跌入了一個寬大的懷抱。

    “啊——”下意識的驚呼一聲,唇上頓時蓋住了一隻大掌,斷了她後面的聲音,“唔……”

    “是我。”

    低沉的男聲,在這個深沉的夜晚,性感的,彷彿是連同自己那顆浮躁不安的心,也隨之平靜下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4:36
087,晚上不回喬家,去開個房麼?
    “是我。”

    低沉的男聲,在這個深沉的夜晚,性感的,彷彿是連同自己那顆浮躁不安的心,也隨之平靜下來。

    “別動。”

    顧彥深注意到她的膝蓋有血跡,一彎腰就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這是在喬家的大門口,隨時都有可能會有經過,也許喬景蓮會在這個時候追出來,也許喬世筠會看到……他是不是瘋了!

    子衿緊張拿手去推開他,兩條細長的腿不斷地蹬著,見他就是無動於衷,她壓低嗓音,“……顧彥深,你趕緊,趕緊放開我!你是不是瘋了?這裡是喬家!”

    “乖一點!”

    顧彥深皺眉,一手托著她的臀*部,見她就這麼在自己的懷裡撲騰,明明受了傷還一臉倔強的小摸樣,他忍不住伸手不輕不重地捏了捏她的臀*部,後面的話,已經帶著幾分警告了,“你覺得我會介意這裡是不是喬家?別瞎折騰,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子衿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小道上忽然照過來一道刺目遠光燈,有車子從遠處駛過來,她怕被人發現,這裡是高檔住宅,能夠住進這裡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喬家的人自然也不會是陌生,要是被人看到她和顧彥深這樣,那還得了!

    她嚇得喉嚨口的話都給嚥了回去,反手就摟住了顧彥深的頸脖,小小的腦袋一個勁地往他的懷裡縮。

    顧彥深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其實兩人不是沒有過比這個更親密的身體接觸,可是她現在這麼摟著自己,那顆小小的腦袋一直往自己的懷裡鑽,薄薄的呼吸又顯得格外滾燙,一下一下,透過他的襯衣傳遞到了他的身體裡,肌膚彷彿也感受到了那種柔軟又灼熱的觸感,有一種情緒在慢慢的沸騰著……

    他深吸了一口氣,摟著她的力道不由加深了幾分。

    遠光燈由遠及近,再由近及遠,最後終於消失不見,顧彥深垂眸,看著依舊是緊閉著雙眸,縮在自己懷裡的女人,突然就覺得,心情大好,他稍稍俯身,薄唇貼著她的臉頰,“已經走了。”

    很輕的聲音,就像是柔軟的羽毛,掃過自己的心尖。

    子衿的心微微抖了抖,回過神來,才驚覺自己剛剛一時情急,反手就摟住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鬆開,“……你、放我下來吧,要是讓人看到了不好。”

    顧彥深置若罔聞,抱著她就直接走到了對面的車子邊上,打開了車門,讓她直接上了車,自己也繞過了車頭坐進了駕駛位,子衿見狀,伸手就要去推開車門,可是打不開。

    “膝蓋疼麼?”他一邊發動引擎,一邊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子衿擰起秀眉,有些頭疼地看了他一眼,幾乎是確定的口吻,“顧彥深,剛剛我和喬景蓮說的話,你都聽到了是麼?”

    不然,怎麼可能會那麼湊巧出現在喬家門口攔住了她?又怎麼可能知道她的膝蓋受了傷?

    前面路口,顧彥深將方向盤打了個轉,得空才轉過臉來,看了她那一張寫滿了心事的側臉,嘴角一勾,“聽到什麼?聽到你說要和他離婚,還是聽到你說他在外面的那個女人懷孕了?或者是聽到……你在對他抱怨,你嫁給他的這5年,你犧牲了什麼?”

    ……好吧,都聽到了。

    子衿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按了按隱隱作痛的眉心,聲音透著幾分無力,“既然你都聽到了,我也不瞞著你,所以有些話。我想和你說清楚——”她頓了頓,轉過臉去看著身邊開車男人的ying侹側臉,在車窗外忽閃而過的霓虹燈下,精緻的,立體的,卻也是晦暗不明的。

    子衿別開臉去,輕聲,道:“這種時候,我不想和你走得太近。”

    這5年來,她都安守本分的,也的確是沒有想過離婚的事,當然,如果不是這一次謝靈溪突然告訴自己她懷孕,她或許也不會想著這個時候提出離婚。

    這段婚姻,原本就是一樁交易,喬景蓮知道,喬世筠知道,她更是一清二楚。

    什麼叫做交易?交易,也不過就是你買,我賣,或者,我賣,你買而已,雙方都有好處……

    她嫁給喬景蓮的好處——父親得到了最好的照顧。

    而喬世筠讓喬景蓮娶她的目的是什麼?她暫時想不到,也正是因為這麼一份心,所以一直都不敢去想離婚的事情,這次剛剛從英國回來,她原本想著,過一天是一天,不堪的婚姻,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得到幸福,但是,至少,她也有得到的,比如她的學歷,比如父親的後顧之憂……

    做人,總是要有良知的,人家給了你什麼,你必須也應該付出點什麼,不是麼?

    可是,謝靈溪突然和她說,懷孕。她就知道,她再也無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無所謂是為了自己,或者是真的想要成全他們,說到底,當年的確是她的原因,害得謝靈溪一直都站在那樣尷尬的一個位置上。

    所以,她鼓起勇氣說了——離婚。

    她申子衿沒有什麼特別的優點,只是真的決定要去做的事情,她就必須要做完。

    這一次的離婚,雖然談不上是慎重考慮,可是卻也不會讓將來的自己後悔,她甚至是在想,如果喬景蓮因為那5%的喬氏股份不肯和自己離婚的話,她也願意放棄。

    5年的青春,用5年在英國留學,交換。

    以後的日子,她應該為自己負責,而不是依附著喬氏過日子,父親,她想,也應該讓自己來照顧,她已經不是5年前的申子衿了。

    所以這種時候,她不想和顧彥深有太過的交集,也算是為了自己考慮。

    喬景蓮那人,她談不上多瞭解,但是也知道一些他的脾氣,那種紈袴少爺,根本就經不了一點的刺激,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和顧彥深私下真的有點什麼,到時候他肯定不會那麼輕易和自己離婚……

    “為什麼?”

    耳邊低沉的男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子衿回神,顧彥深已經停下了車子,她往外面一看,這麼快就到了醫院,她伸手想要去解開安全帶,手剛觸碰到了按鈕上,顧彥深就已經伸手,捏住了她的手指,他高大的身軀朝著她的座位靠了靠,重複,“嗯?為什麼?”

    子衿咬了咬唇,將身子微微往後仰了仰,只是車廂的位置太狹小,他的氣息又太過強勢霸道,來來回回都在自己的鼻端裡,避無可避,她刻意放輕了氣息,一本正經地說:“……我既然提出了離婚,我就不只是說說而已,我是真的打算離婚。你知道喬景蓮,他要是知道我和你私下關係……他肯定不會那麼輕易就離婚,我……”

    “所以呢?你是承認我們私下有關係,還是想告訴我,我現在不要靠近你,等你和喬景蓮離婚之後,我就可以對你——為所欲為?”

    子衿猛地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了顧彥深那雙深沉的黑眸,眼底灼灼的光芒,彷彿都在告訴著她,擁有這樣灼熱眸光的男人,有著多麼深切的欲.望——對她。

    她心頭狂跳起來,沒有辦法克制著自己的呼吸,完全紊亂,不敢對上他的視線,可是又避不開,下意識地屏息,“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你覺得我是在和你開玩笑?”

    顧彥深伸手輕輕地拂過她的臉頰,指尖帶過的觸感好似有著魔力,讓她渾身顫抖,顫慄,還帶著不可忽略的悸動,他貼近她,很輕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說:“子衿,我可從來不開玩笑。”

    “………”

    車子的中控忽然“咔噠”一聲,顧彥深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伸手繞過了她的細腰,一手托住了她,一手推開了車門,嘴角揚起性感的淺笑,在車頂的那個昏黃的光線,晃亂了人的心,“醫院到了,進去把你的傷口處理一下。”

    子衿伸手就推開了他,忍著痛,跳下了車,“……我自己能進去。”

    顧彥深看著她那倔強的小背影,一瘸一拐的,一手還按著一條腿,走的那麼吃力,就是不肯回頭,他抿了抿唇,解開安全帶下車,鎖上了車門,大步走過去,再度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懷裡的女人驚呼一聲,擰著兩條細長的眉,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顧彥深就挑著眉,快她一步開口,語氣帶著幾分輕佻的威.脅,“別鬧,乖乖聽話,否則的話,我就在這裡吻你,我不在乎上頭條,就看你是怎麼想的了。”

    子衿:“………”

    ※※※※※

    “彥深,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沒幾天。”

    “怎麼現在才來看我?”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大概已經有40幾歲摸樣,不過看得出來保養得體,很是精神,大概是醫生的關係,整個人看上去就更顯得健康謙和了幾分,她看著顧彥深的眸光,是那種慈愛的,子衿進來的時候,就想起這個女醫生滿臉意外的表情之中,又夾帶著幾分寬慰的樣子,就斷定,這人肯定是和顧彥深關係匪淺。

    關係不一般也好,這樣至少,不會亂說什麼,總是會護著一點顧彥深吧?

    子衿心思一恍,醫生就已經伸手示意自己脫下外面的褲子,隔著一層簾子,對面的醫生又問外面的顧彥深,“你媽最近還好麼?有段時間沒有和她聯繫了,最近比較忙。”

    “她還是老樣子。”顧彥深的嗓音顯得有些散漫,“之前和她通話了,她也是這麼問我您的情況。”

    “……呵呵,讓她好好照顧身體,我回頭準備去一趟英國,看看她。”醫生的手指不輕不重地按在了子衿的膝蓋上,子衿疼的噝了一聲,她抬起眼來,“怎麼了,很疼麼?”

    子衿咬著唇,勉強搖了搖頭,開口說話,卻已經很勉強,“……還好。”

    “疼就直說吧。撞得不輕,疼也很正常,別忍著了。”

    醫生指了指她的褲子,說:“你這個長褲不能穿了,你的膝蓋骨頭也受了點傷,先要清理一下傷口,這兩天別硬撐著走路,坐兩天輪椅吧,其他沒大礙。”

    白色的簾子忽然刷一聲,子衿臉色一變,她身上只穿了一條內庫,簾子就這麼被人掀開了,雖然知道進來的人肯定是顧彥深,可是這裡還有一個那醫生,他是不是腦袋進水了。

    子衿伸手就拽過一旁的長褲,匆匆忙忙想要穿上。

    顧彥深眉頭一蹙,上前一步,就直接奪走了她的褲子,在這個女醫生面前,絲毫不顧忌,“肖阿姨,她傷的很嚴重?”

    說完,還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那兩個又紅又青的膝蓋,子衿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真是忍無可忍,伸手要去拿他手中的那條褲子,“……給我!”

    “你現在不是不能穿麼?回頭把這個褲子剪了,當成短褲穿。”

    子衿:“………”

    被叫做肖阿姨的女醫生,眸光深深地瞥過坐在床邊上的子衿,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還帶著幾分可以稱作是害羞的紅暈,而再看看自己面前的顧彥深,看著她的眸光,緊張之中,又透著幾分強烈的佔有慾。

    她蹙眉,這個女人,不是喬景蓮的老婆麼?

    c市,恐怕是無人不知,而她更是一清二楚,彥深,他是在想什麼?

    “行了,你先出去!”

    她推了一把顧彥深,將他手中的褲子拿過來,怪責一般地看了他一眼,“你還打擾我看診啊?我心裡有數,她傷的不是很嚴重,我給她清理一下傷口,這醫院對面有商店,現在還早,估計還沒有關門,不然你去給她買條裙子,這褲子剪了還能穿麼?”

    顧彥深沉吟了片刻,大概是覺得她的話有道理,這才點頭。

    他一走,子衿才松了一口氣。

    “呵呵,嚇壞你了吧?這孩子,有時候就是這麼莽莽撞撞的。”

    醫生將褲子放在她身邊,衝她笑的很含蓄,“我是彥深媽媽的閨蜜好朋友,所以彥深就叫我一聲阿姨,我姓肖,你可以叫我肖醫生。我認識你,你是喬景蓮的妻子。”

    子衿面色稍稍一僵,其實她一點都不笨,相反還很聰明,或許是在喬家這樣的環境之下生活,哪怕是在英國的5年裡,她也需要時時刻刻防備著,所以對於人情冷暖世態炎涼這些,看的特別的透徹,別人的話中,帶著幾分深意,她也能夠很清楚的分辨出來。

    所以,這個肖醫生,前面那句話,或許是帶著幾分好心,慈愛的,可是最後那句話,卻分明就是——意有所指的。

    是在提醒著她,你是喬景蓮的妻子。

    子衿垂下眼簾,動了動骨頭有些刺痛的膝蓋,輕輕點頭,“我今天晚上出了點意外,顧……大哥他是,正好碰巧了,然後就送我來醫院了。”

    肖醫生看了她兩眼,片刻之後又輕輕一笑,“那你也算是自己人了,彥深這孩子,平常也不太和人交流,我都不知道他竟然回國了,你也知道他的身份有點特殊,我倒是擔心他在喬家會受到排擠,他這些年,和他母親在英國,過的也不如想像中好,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我倒是鬆了一口氣。我這個當阿姨的,也沒別的心願,就是希望他好好的,彥深他,能力很好,應該有更好的發展空間,他是屬於成功,勝利的。”

    ——他是屬於成功,是屬於勝利的。

    這些話鑽入子衿的耳中,讓她下意識地捏緊了身側的雙手。

    她心頭滑過一些難以形容的情緒,笑不出來,卻又不勉強揚起唇角,張嘴想要說什麼,可是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比較合適。這樣的場景,真覺得心虛,這個肖醫生大概也是擔心自己會和顧彥深牽扯不清影響他的前途吧?

    咬了咬唇,子衿只是點了點頭,“……嗯,顧大哥,他很優秀。”

    肖醫生自然是認同顧彥深的優秀,從一旁拿出了酒精棉花之類的,坐在了她的邊上,開始為她清理傷口,“一會兒可能會有點疼,不過你忍著點。”

    “嗯,我沒事。”

    微涼的酒精沾濕了棉花,放在膝蓋上的時候,還真是有點疼,子衿倒是沒有多少心思去顧及身體上的疼痛,因為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來看了一眼來電號碼,神色一凝。

    “好了,你接電話吧。”肖醫生脫下手套站起身來,“你暫時別動,一會兒彥深回來,你再把裙子穿上,到時候再包紮一下,這幾天別下水。”

    子衿點頭,說了聲謝謝,肖醫生一走,她這才接起電話,聲音壓低了幾分,“……喂,爸。”

    “子衿,你在哪裡?”

    “爸,我……在外面。”也不好說在醫院,她只能含糊其辭。

    喬世筠也沒懷疑什麼,頓了頓才問:“什麼時候回來?爸爸找你有點話想說。”

    那句“晚上不想回家”都已經在嗓子眼裡了,可是電話那頭的人,不是自己的父親,而是自己的公公!子衿很清楚,喬世筠對自己再好,那她現在還是喬家的媳婦,而且他現在打電話給自己,又說是有事,肯定也不簡單,是不是喬景蓮和他說了什麼?

    不敢說自己不回家,子衿只能勉強應了下來,“那我一會兒就回去。”

    “我派人去接你吧,你在哪裡?”

    “不用了,爸,我自己坐車回來。”子衿怕他會不同意,又馬上補充了一句,“我現在人就在車站這邊,很快就上車了。”

    喬世筠“嗯”了一聲,“晚上你一個人小心點,回來了就來書房找我,我等你。”

    子衿掛了電話,忍不住嘆了口氣,剛收起手機,房門口就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她知道是顧彥深回來了,不過外面很快又傳來一陣對話聲。

    “裙子買了?”

    “買了,我進去給她……”

    “把裙子給我,你進去幹什麼?”後面的話,是壓低了一些嗓音,不過這麼個小小的空間裡,還是字字清晰的,“你什麼時候做事這麼沒分寸了?她是你弟弟的老婆,你還能這麼不顧及?行了,裙子給我,你先出去吧。”

    …………

    肖醫生笑米米地把裙子拿了進來,讓子衿穿上。

    子衿也沒有彆扭什麼,接過裙子就套了上去,尺碼,是剛剛好的,面料也是最上等的,子衿又想起了b市的時候,有人送進來的衣服,那時候的尺碼也是剛剛好……

    現在她才有些後知後覺的確定,大概,那時候的衣服都是顧彥深親自選的吧?

    只是,他的手感怎麼……這麼準?

    對於自己的尺碼,拿捏的這麼好?

    子衿拉上裙子拉鏈的時候,臉龐還有些紅紅的。

    之後的程序就很簡單了,大概就是給她包紮了一下,又給她配了一點消炎的藥,最後才讓她坐在輪椅上,還是顧彥深親自推著她出了醫院門口,不過那個肖醫生又急急忙忙地追了出來。

    是來找顧彥深的,對子衿說了句抱歉,拉著顧彥深就往邊上走遠了一些。

    子衿轉過臉去,正好看到顧彥深英挺的側臉,因為是晚上,醫院門口的燈都大亮著,各種光線打在他的臉上,顯得他的五官格外精緻,而他雙手插著西褲的口袋,挺拔的身姿站在那裡,就像是一道最耀眼的風景線。

    不知道肖醫生對他說了什麼,子衿就見他眉頭微微一蹙,眼角眉梢劃過的表情彷彿是不認同,又好似叫做不耐煩,不過並沒有開口說話,依舊是沉默地站著,最後肖醫生好像是嘆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說了幾句,他才勉強點了點頭,薄唇動了動,說了句什麼話,肖醫生才離開。

    子衿來不及移開視線,顧彥深已經轉過身來——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子衿心頭一跳,他身上的光環太過強烈,她覺得自己只要稍不留心,就會被吸入其中,不能自拔。看著他朝著自己走來,子衿下意識地放慢了呼吸,裝作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

    自己坐著輪椅,別彆扭扭的,也不能要求顧彥深別碰自己,子衿這一次倒是挺配合,任由他抱著自己上了車,顧彥深上車之後才看向她,語氣低沉,“晚上不回喬家,去開個房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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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人情要快點還,否則要加利息!
    渾厚低沉的嗓音,就在自己的耳邊,他灼熱的氣息曖昧地拂過自己的臉頰,子衿全身一瞬間緊繃了一下,卻也在同一時間皺起了秀眉,“……顧彥深,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或許是剛剛那個肖醫生對她說的那些意有所指的話,讓她現在反問他的時候,帶了那麼點情緒。

    好像,是她在想盡辦法要勾.引他,靠近他一樣,其實她現在是真的巴不得和他距離遠遠的。

    “嗯?”顧彥深慵懶地挑了挑眉,看著她眼角眉梢那種憤憤不平的樣子,精明如他,剛剛肖阿姨對他說了什麼,那麼想必肯定也是和子衿說過什麼,他伸手點了一根菸,然後才放下了一點車窗,抽了一口,又不動聲色地反問:“怎麼了?”

    子衿心裡的確是有些不痛快,轉過臉去看著男人眯著一雙狹長的眼眸抽菸的姿態,魅惑人心,他似乎是可以隨心所欲的對自己說那些曖昧不清的話,更是可以肆無忌憚地對自己做一些過分的舉動,然後全身而退,不帶走一片雲彩?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像是胸口被堵著一塊大石頭,這個男人越是散漫的摸樣,她就越是覺得憋得慌,恨不得劈手過去搶走他唇上那根礙眼的煙!

    “……沒什麼。”子衿咬了咬唇,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壓著心頭一陣無名之火,硬邦邦地說:“我要回喬家!”

    顧彥深蹙眉,擱在車窗口的手指撣了撣菸灰,語氣略帶詫異,“回喬家?”

    “是,回喬家。”

    “回去做什麼?”

    子衿沒好氣,“回去當然是睡覺!”

    顧彥深的眉頭蹙得更緊了幾分,倏地轉過臉去,伸手就扣住了她的下巴,“回去就不怕喬景蓮了?剛剛你不是沒命的跑出來了麼?現在回去又要自討苦吃?”

    子衿伸手啪一聲,拍掉了他的手,“難不成就因為一個喬景蓮,我還一輩子都不回喬家了麼?何況……你是我的誰?你管我?”

    …………

    顧彥深舉起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然後揚手就將指間的煙準確無誤的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他緊抿著薄唇,再度扣住了她的下巴,俯身就吻住了她的唇。

    口腔裡都是濃烈的煙味,唇和唇接觸的瞬間,他就蠻橫地撬開了她的齒冠,那些來不及消弭的菸草味道,混合著他強烈霸道的氣息,度到了她的嘴裡,子衿只覺得空氣太過稀薄,張著嘴就想要呼吸,吸入肺部的卻都是他的味道,她掙扎,就像是一隻炸毛的貓一樣,在他的懷裡用力的撲騰,顧彥深皺著眉頭,將她扣得更緊,一隻手身上去就摁住了她的後頸,她動彈不得,嗚嗚的發出抗議,卻還是不能讓他放鬆絲毫。

    感覺自己肺部的氣息都要被他給擠壓了出來,子衿是真的沒有辦法呼吸,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幾乎是要暈倒的瞬間,顧彥深終於鬆開了她。

    “你說,我是你的什麼人?”顧彥深一手托著她的後腦,一手扣著她的下頜,騰出的拇指輕輕地按著她的下嘴唇,勾唇,“吻過你、抱過你、也進*入過你的身體,你的第一次還是我的。你說,我是你的什麼人?嗯?”

    子衿的雙手徒勞地撐在他的胸口,一用力,想要推開他,他就眯起眼眸靠近她幾分,子衿只能別開臉去,“……你、顧彥深!你每次都這樣,有意思麼?你是不是以為我就是那麼好欺負?”

    “的確是沒什麼意思。”

    顧彥深快速接話,眸光沉沉地看著懷裡一臉彆扭的女人,有些無奈地搖頭,“總之這樣止步不前,我想要的,總是到了嘴邊就飛走,你說,我會覺得有意思麼?至於你好不好欺負——我倒是覺得,你很難征服。”

    他這話,分明就是一語雙關,子衿就算沒有在第一時間完全理解透,不過到底也是個成年人了,怎麼可能會絲毫感覺不到他的眼底的那種深意,到底是一種怎麼樣的意思?

    她臉龐一紅,暗罵這個男人真是——無恥,可是到了喉嚨口的兩個字還是嚥了回去,因為她無意間瞥見了車子屏幕上的時間,已經快到11點了,她之前就和喬世筠說,快上車,回喬家,再這麼折騰下去,回去不是更晚?

    “剛剛爸打電話給我了,他說有事情找我。”不想再浪費時間,子衿還是把話給挑明了說:“所以我必須要回去,顧彥深,你要是不回喬家,就放我下車,我自己打車回去。”

    “喬世筠找你?”

    知道他從來都沒有喊過喬世筠父親,不過這麼直呼其名的,子衿倒是有些不太習慣,她點頭,“你開車麼?”

    顧彥深什麼都沒有說,鬆開了對她的箝制,發動引擎,車子很快就駛入夜色之中。

    …………

    子衿想著,他這應該算是要送自己回去了,雖然心裡還是有些七上八下的,各種情緒都在翻滾著,不過想來想去,既然都已經坐上了他的車,半路要求下車,就太矯情了,再說,顧彥深估計也未必會讓自己下車。

    折騰來折騰去的,最後還是一樣的結果,她也懶得再多說。

    大約 分鐘的車程,車子到了喬家的車庫的時候,顧彥深先下了車,他打開車門就要去抱子衿,子衿這一次眼捷手快擋在了他的面前,搖頭,壓低嗓音道:“你瘋了麼?這裡是喬家……”

    “你不是不能走麼?”

    顧彥深一把按住了她的手,二話不說,就將她抱了起來,讓她坐在一旁的輪椅上,這才推著她進去,花園裡這個時間自然不可能有人,顧彥深推著子衿往前走的時候,在她身後開腔,嗓音融入在夜色之中,彷彿很是柔軟,“別總是這麼扭扭捏捏的,你自己坦坦蕩蕩的,自然不會有人懷疑你什麼。”

    子衿捏緊了身側的扶手,真是氣急了,又無奈,才嗆了他一句,“……我坦蕩得起來麼?”

    人是他,鬼也是他,他倒是說得輕鬆,她不像他那麼不要臉!

    顧彥深倒是輕笑了一聲,推著她輪椅的動作頓了頓,微微俯身,薄唇正好湊近了她的耳廓處,溫熱的氣息也近了,“不用每次都來提醒我,你和我做了什麼事情,其實你應該仔細想一想,你到底欠我什麼事情,還有,之前的人、情,不要欠太久,否則,也是要有利息的。”

    子衿:“………”

    “你們在幹什麼?”

    一道不太協調的女聲忽然插*進來,子衿心頭一跳,連忙抬起頭來,因為是晚上的關係,所以光線不是很好,不過聽聲音就知道那人是誰。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疏忽了,這裡是喬家,剛剛自己和顧彥深的行為……

    她有些心虛地反手推了推顧彥深,不過顯然身後的男人,比起她,倒是真的坦蕩多了,直起身子,若無其事地推著子衿往前走。

    喬景婷就站在喬家的正門口,其實這幾天,她都是和李睦華住在酒店的,不過今天上午的時候,她就看到了申子衿的那則報導,李睦華現在是拉不下臉回,就她回來探一下情況。

    喬景婷自己也想回家,自然十分樂意地跑了回來,可是一回家,卻沒有見到顧彥深,也沒有見到申子衿,倒是見到了從未在晚上8點之後還在喬家的哥哥喬景蓮。不過他臉色沉沉地坐在沙發上,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招惹了他。她上前和他打了個招呼,才把失魂落魄的喬景蓮給

    招回了魂,兩兄妹也沒有多說什麼,喬景蓮很快又風風火火地出了門。

    距離喬景蓮出去到現在大概也就是大半個小時,喬景婷知道顧彥深晚上是一定會回喬家的,所以她故意就在客廳裡等著,沒想到,男人倒是等來了,卻不想等來的是他和申子衿這麼曖昧的一幕!

    這個申子衿,她上輩子一定是狐狸精轉世的吧?

    喬景婷狠狠地拽著身側的雙手,眼眸深處的光都是怨毒的,她惡狠狠地盯著子衿,咬牙切齒地在心中怒罵——不要臉的女人,連自己丈夫的親哥哥她都好意思勾.引麼?

    “讓開。”

    喬景婷站在正門口,顧彥深推著輪椅,自然是推不進去,他一路走過來,眼神都沒有多停在她身上一會,這會兒也只是毫無情緒地吐出兩個冷冰冰的字眼。

    喬景婷原本心裡就不滿,偏偏顧彥深對自己就是這麼冷冰冰的,她恨不得將所有的怒氣都撒在子衿的身上。一垂眸,就看到了子衿的身上穿著的竟然還是gg的最新款白色半身裙。

    這條裙子,她之前去找過世貿的專賣店,讓店員給她留著的。因為gg一個季度才出一期新款,而這條白色的裙子,是這個季度的主打。她在雜誌上一眼就看中了,為什麼,現在會在這個噁心的女人身上?

    喬景婷嬌蠻慣了,對子衿更是從來不放在眼裡,此刻怒氣伴隨著妒意,讓她不受控制地伸手,一把扯過子衿身上的裙子,“這裙子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在你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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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你對她,太特別了!
    子衿膝蓋上還包著兩塊紗布,裙子下面是赤條條的兩條白嫩的大腿,什麼都沒有穿,喬景婷就這麼一扯,她的大腿就瞬間暴露在空氣中,一陣冷意襲來,子衿面色頓時一片慘白,伸手就去護住自己的腿部,“喬景婷,你幹什麼?”

    再怎麼說,她也算是她的嫂子,她從來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沒有關係,反正她也不稀罕。可是現在這種行為,真是有點太過分了!

    她把自己當成什麼了?身上穿著的裙子還要被她這麼拉拉扯扯的。這種行為,對於子衿來說,簡直就是一種赤*裸裸的羞辱!

    喬景婷卻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她現在反而是覺得子衿穿著這條自己相中已久的裙子,就是死罪,哪裡肯鬆手?

    “幹什麼?你還來問我幹什麼?你憑什麼穿這條裙子?這裙子是我看中的!申子衿,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以為就你這樣子,穿著這條裙子,還能勾.引你想勾.引的人麼?!”

    “喬景婷,你……”

    “裙子是我買的。”

    顧彥深皺著眉頭,上前一步,伸手就直接將子衿的裙子從喬景婷的手中拽了回來,幸虧這裙子的面料是真好,否則三個人就這麼一拉一扯的,估計早就被撕碎了。

    他站在了子衿的面前,用一種清冷的眸光看著喬景婷,其實這雙狹長迷人的眼底深處 ,真是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喬景婷卻是被他看得背後冒出一陣冷汗,他的視線終於上了自己,他也終於看著自己說話了,只是他的嗓音,卻是如此的冷漠疏遠,“有時候 女孩子刁蠻任性一些,或許是你們的權利,不過過了這個度,那麼就成了一個潑婦。”

    他語氣淡淡的,可是每一個字卻分明是鋒利的,這會兒面色慘白的人,顯然是喬景婷,她緊緊地抿著自己的紅唇,眼底深處都是不敢置信,還有受傷的情緒,顧彥深卻懶得多看她一眼,伸手就推開了她,一手推著子衿的輪椅,剛經過喬景婷的身邊,就被她伸手拉住了輪椅。

    “……顧彥深,你罵我是潑婦?你憑什麼罵我是潑婦?”

    顧彥深不勝其煩,皺著眉頭,側了側身子,“對號入座,那是你自己的事。你長這麼大,難道沒有人教你,什麼叫做長幼有序?鬆手,別再拽著了!”

    喬景婷紅著眼眶,痴痴地看著顧彥深的側臉,這樣立體深邃的臉頰,真是讓人神醉,可是這個男人為什麼說話總是這麼傷人?表情也都是這麼冷漠,可是剛剛她在門口,卻分明看到他對這個坐在輪椅上的申子衿,眉目柔軟的樣子!

    憑什麼?

    難道就憑著這個申子衿勾*引他?

    喬景婷心裡都是怨恨,咬著唇,對著一個顧彥深,又似乎是存著一種莫名又複雜的情緒,讓她沒有辦法發洩,轉頭就將所有矛頭都對準了子衿,“長幼?她也要配才行!申子衿,你在我心中就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你明明是我哥的老婆,你卻還要和……”

    “夠了!”

    …………

    中氣十足的男聲打斷了喬景婷的話,眾人抬起手來,只見樓梯口站著喬世筠,身上穿著一套深色的居家服,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不過臉色陰沉的樣子,大概是剛剛的對話都聽清楚了,他看著喬景婷,“我就是這麼教你做人的?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子衿是你的嫂子,要是你以後再這樣不知悔改,那麼你就不用回這個家了!”

    喬景婷沒想到,喬世筠會說這樣嚴厲的話,本來就覺得很是委屈,忍了又忍的眼淚終於是噼裡啪啦地到下來,她一跺腳,捂著臉龐,“好,好,你們都幫著她,都幫著她吧!爸,我是你女兒,你卻為了這個女人這麼對我,好,我走!”

    她怒氣騰騰地從沙發上拿起了自己的手袋,經過子衿身邊的時候,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跑出了門口。

    子衿伸手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真是,永遠都不可能有完結的一天,只要她進了這個家門口,擔心的,應該不止是一個喬景蓮吧?

    這幾天李睦華是不在,要是她在的話,她需要面對的,絕對比剛剛那一幕更“精彩”。

    “子衿,你別往心裡去。”

    喬世筠從樓梯口下來,放緩了一些聲調解釋,“婷婷那孩子,她的確是有些刁蠻,也是被她媽給寵壞的,不過她心思不壞,就是說話不好聽,你別在意。”

    子衿連忙搖頭,“不會,爸,謝謝您一直都護著我。”

    喬世筠嘆息了一聲,這才看著顧彥深,“你們一起回來的?”

    子衿臉色稍稍一僵,抿了抿唇,正想著應該怎麼回答,顧彥深倒是在一旁格外淡定地點頭,說話的時候,語氣也是從容的,“她之前受了點傷,我在路上看到了她,就帶她去了一趟醫院,正好一起回來了。”

    切,撒謊的本領真不小!

    怪不得人家都說了,無殲不商,無殲不商——商人就是這麼的殲詐!

    子衿在心中一陣腹誹,喬世筠一臉沒有懷疑的樣子,不過看著子衿坐在輪椅上,眉目倒是閃過一絲擔憂,卻是沒有直接問她膝蓋是怎麼受傷的,只是問她,疼不疼?

    “已經不疼了。”

    子衿想著剛剛喬世筠在電話裡讓自己回來,說是有事情,她其實折騰了大半夜已經很累了,只想著快點說完,她好去休息,“爸,您剛說有事情找我?”

    喬世筠若有所思地點頭,“我看你也不方便走動,樓下也有書房,你和我進來吧。”

    他又看著顧彥深,說:“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顧彥深雙手插著西褲口袋,看著子衿一個人推著輪椅,跟著喬世筠走進了一樓的書房,他這才轉身走進了廚房。

    拿了一個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他單手撐在大理石檯面上,一手端著水杯,淺淺地抿了一口氣,然後將被子放在了檯面上,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彈了彈杯壁,看著那透明的液體在自己的動作之下微微一晃動,腦海裡,瞬間閃過一句話——

    “……彥深,你做事從來都是有分寸的。這次是怎麼了?你別怪我這個當阿姨的來嘮叨你,我也是過來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的性子一貫都是很淡然的,我還是第一次看你對一個女人這麼特別的。可是這個女人,她不是別人,她可是你弟弟喬景蓮的老婆。你可別忘了,你這次回來的目的是什麼,你想想你媽在英國那麼多年,過的好不好,想想你自己,這些年來什麼都沒有得到。喬世筠現在讓你回來了,還不是因為喬氏這幾年都在下坡路?他是看中了你的商業天賦!阿姨不想看到你為他人作嫁衣裳,千萬不要犯糊塗了。”

    …………

    長指突然伸過去,用力地按在了杯口上,顧彥深的眼神瞬間變得深邃莫測,他轉過臉去,看著廚房的窗口,外面已經漆黑一片,而他的眼底,也像是融入了窗外所有的黑暗……

    真的,有那麼明顯麼?

    劍眉微微一蹙,顧彥深垂下眼簾,長睫蓋住了眼底複雜難辨的冷然情緒,片刻之後才勾起唇角,卻是帶著幾分自嘲的弧度。

    ——特別?

    是有,多特別呢?

    …………

    ※※※※※

    書房。

    子衿坐著輪椅,倒是顯得關門有些不太方便,喬世筠走在前面,又折回來關上了門,這才坐在了大班椅上。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喬世筠率先出的聲,“子衿,我這麼晚了還找你,是想和你說說你和景蓮的事。”

    子衿秀眉一擰,有些意外。

    她和喬景蓮?

    她腦袋轉得飛快,想起個剛剛在客廳的時候,喬世筠對於她膝蓋上的傷,似乎是沒有疑惑的樣子,只是問她疼不疼……是不是,其實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傷口為何而來?

    那麼,也就是說,他其實是聽到了自己之前和喬景蓮的爭執?

    子衿思量了一下,還是選擇不動聲色,“……爸,您想和我說什麼?”

    喬世筠看了她一眼,這個兒媳婦,是他選的,所以他一直都知道,她骨子裡的那份倔強,也一直都相信,5年前,那個稚嫩的連反駁都不會的小丫頭,如今,卻已經有了自己的一份心思,慢慢的磨練成長之後……讓他看到了她的蛻變。

    這,很好,不是麼?

    喬世筠心頭暗暗嘆了一口氣,只是,覺得孩子長大了,終究是有些指間沙的感覺,越是用力,越是抓不住。

    “子衿,剛剛你和景蓮在樓下吵架,聲音很大,爸爸都聽到了。”

    子衿抿著唇,之前就已經猜到了,所以沒有多少意外地看著他,出於最基本的禮貌,她還是輕聲說了句:“……爸,對不起,我……”

    “別說對不起。”喬世筠擺了擺手,打斷她,“你沒錯。景蓮這個孩子,的確是太桀驁不馴,他做錯了什麼,我很清楚。但是,子衿,爸爸作為你的長輩,還是想要請求你,再給他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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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