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隋唐之激情神槍 作者:星星草 (已完成)

 
炎雞 2019-5-21 13:39: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16 67941
嚴羊 發表於 2019-5-22 09:43

第90章 大破通州兵

    “主公,有何妙計?”一聽楊勇說這話,公冶長和杜義也興奮起來。

    “灰坪炮子、滾木、擂石、磚頭瓦塊,城中這些東西不是不足嗎?水應該有吧,傳令軍兵往城頭上運水!”楊勇一拍大腿道。

    “運水?”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明白。

    “對,運水!然後讓守城的弟兄們,從城頭順著城牆慢慢往下倒,中間間隔一段時間再倒,天氣這麼冷,這些水在牆上和城外面就會結冰,明天給他們一座冰城,讓這些雜碎來攻!”

    楊勇說完了,公冶長和杜義不由得撫掌大笑,連稱妙計。令傳下去後,城頭上的義軍連夜就忙活開了……

    是夜。隋軍大營,正在召集會議。刺史牛山坐在正中,鐵青著臉,一言不發。千夫長以上的將軍都在,包括三個郡守,營帳裡站了長長的四列,一個個微低著頭,目視著地,一副倒楣相。

    這時,牛山站起來了,看看這個,瞧瞧那個。罵道:“混帳!廢物!飯桶!我們五路大軍,四余萬人馬竟然拿不下彈丸之地的金城小郡!楊勇他們兵不過萬,還大都是些新招募來的老百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根本就是些沒上過戰場的花子隊,可是我們這一仗下來竟然折損了上萬兵馬,這仗是怎麼打的?!

    更有甚至者,定水郡的郡守段珪到城下就中計,五千精兵全軍覆沒,來得快敗得急,結果定水也丟了,身為主將竟然犯這樣的低級錯誤,該死!死有餘辜!”牛山越說越激動,把桌子拍得啪啪山響。

    在場的眾將被罵得像孫子似的,低垂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出。

    牛山罵了近半個時辰,最後罵得口乾舌燥,罵得也想不起詞了,回到主帥的位置上,坐下喝了杯茶,然後語氣放緩道:“接下來這仗怎麼打?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實話告訴你們,本刺史已得到秉報,薛家父子領一支人馬從出定水已經取通州去了。今天一晚上我們如果拿下不金城,通州那邊就危險了,我們再回師去救都來不及。通州要是丟了,嘿嘿,各位,乾脆都引頸就戮算了!本刺史饒得了你們,皇上也饒不了你們!到時候,老夫陪你們一塊去死!”說著說著,牛山又情緒起來。

    牛山說完了,大帳裡鴉雀無聲,沉默了十幾秒後,通州承議張炳麟出列施禮道:“刺史大人息怒,今天我們雖然吃了敗仗,但下官發現,賊人損失也不小。而且為了對付我們,他們磚頭、瓦塊、房檀,這些東西都用上了,這說明他們快要撐不住了,連民房都拆了。我們稍做休整,再行強攻,必然破城,楊勇他們插翅難逃。”

    “張大人說得在理,其他人也都說道說道吧。”牛山微微點了點頭道。

    大部分將官仍默不作聲,僅有幾個人唯唯諾諾,表示同意張炳麟的計策。

    牛山臉色恢復了正常,道:“既然如此,大家抓緊時間休息,兩個時辰後,也就是四更天,再起猛攻。我們四路大軍每路負責一個城門,天亮前務必拿下金城,然後揮師南下,解通州之危。哪路兵馬貽誤了戰機,猶如此桌!”說著,牛山把佩劍抽出,手起劍落,哢嚓一聲,桌子被砍去一角。

    “諾!”眾將齊聲施禮,然後散帳。

    兩個時辰四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關鍵是這些隋兵隋將,白天跑路,晚上又打了一仗,都累得骨頭散架了似的,躺下來覺得眼剛合上,便又被集合的命令叫起來。

    這些兵將一個個睡眼朦朧,像沒魂了似的,在這種情況下,進攻的牛角號吹響了,嗚嗚的幾聲,像摧命鬼來臨一樣,淒厲地劃破了夜空的沉寂。

    瞬間戰馬嘶鳴,無數的燈球火把照得通亮,仍然是馬隊在前,馱著雲梯,兵卒在後,沖過護城河,號叫著向金城殺來。

    這些隋兵隋將剛沖到城牆附近,撲通撲通,全都收不住身子東倒西歪的,抬著的雲梯,手中的刀槍和弓箭,全都撒手了,滾落多遠,有些門牙都摔活動了,在地上爬了半天,竟然沒爬起來,這才知道地上全是冰。

    有的連人帶馬摔翻在地,不但人站不起來,連馬也直摔跟頭,跟喝酒醉了差不多。有的勉強沖到城牆根處,豎起雲梯往上就爬,沒爬幾步,雲梯一歪,連人帶梯就摔落城下。

    還有不少一摔一滑直接撞在一起,踩壓的,馬踏的,自己人拿刀槍捅自己人的,比比皆是,叫駡聲、慘叫聲、兵器撞擊聲,什麼聲音都有了,現場一片混亂。

    這時,城頭上一聲炮響,伏兵四起,又往下放箭,扔滾木擂石,隋兵隋將死傷無數,這次衝鋒沒出半個小時,便像退潮一樣又敗下去了。

    隋兵隋將不甘心,接連又發起幾次衝鋒,但每次都損兵折將,無攻而返。就這樣,戰鬥一直進行到天光大亮,也沒拿下金城郡,四路大軍不要說拿下城門,這次連個沖上城頭的兵將都沒有。

    牛山這才看清楚,金城郡從城牆到城外十多米處,全被一層厚厚的冰所覆蓋,不要說上面有人守把,就是一座空城讓隨便攀爬,兩丈多高的城牆,也不好爬上去。

    一看真是攻不進去,牛刺史只好傳令收兵。折騰了半宿眼都熬紅了,這次一查點人數,各郡報上來了,損失更慘重,傷亡一萬三千有餘,牛山氣得吐血。

    但由於他這路人馬也沒攻下南城門,牛山也不好治別人的罪,最後和其餘三個郡的兵馬合在一處,不足兩萬,也不攻城了,急忙撤兵返回通州解圍去了。

    楊勇在城頭看得清清楚楚,媽的,想跑?沒那麼便宜!這麼多弟兄白死了?遂命大開城門,追!

    原來楊勇在城裡早就憋得受不了了,要不是薛舉的計策,他早就帶兵殺出去了。現在一看牛刺史領兵要跑,楊勇眼珠子都紅了,令四個千夫長帶兵一千守住金城,自己和公冶長、杜義引軍兩千殺出城去,在後面兜著屁股就追殺上來。

    這一下,大大出乎牛山等人意料之外,我們攻了近一晚上的城,如今撤兵了,他們這群烏合之眾不偷著樂,反而追出來了?簡直是豈有此理呀?!

    遂倉促應戰,雙方在金城南二十多裡處混戰在一起。別看楊勇兵少,但他們連連打勝仗,士氣非常旺盛,楊勇一馬當先,左有公冶長,右有小英雄杜義,三員大將像下山的猛虎就沖入隋兵的隊伍,這兩千人馬也是喝喊著,以沖天的鬥氣緊隨主將殺入敵群。

    這些隋兵隋將盡打敗仗了,士氣低落,因此一觸即潰,刺史牛山和那三個郡守指揮不靈,嗓子都喊破了,也無濟於事,這些隋兵隋將抹頭就跑只顧逃命。僅有牛刺史和三個郡守的親兵衛隊加在一塊也有三四千人馬拼死抵抗,保衛主將邊打邊撤。

    但被楊勇的兵馬死死地咬住不放,雙方殺了個昏天地暗,日月無光。

    正這時西南方向來了一支人馬,征塵起落處,一杆“薛。”字大旗逐漸清晰,清一色的騎兵隊伍像旋風一樣,眨眼間卷到隋兵隋將近前。

    為首的一員大將人高馬大,銅盔銅甲,跟金甲天神下界似的,手使單刃戟,大喝一聲“殺!”,言畢一馬當先就沖進了隋兵之中,大戟過處,人頭滾滾,血雨橫飛。

    正在衝殺的楊勇一看高興了,來將正是薛仁果。

    原來,薛舉得到楊勇的認可後,令二兒子薛仁越帶兵守住定水,然後帶著大兒子薛仁果引軍兩千五百兵馬南下,散佈“薛家父子繞道取通州。”的消息。

    但出去幾個時辰後,探事的來報,牛山沒有回兵,而是把金城圍了起來。薛舉就按照事先定好的計策,直接殺奔通州去了。到了通州剛好又是晚上,薛舉還採取老辦法,讓定水的幾名降將詐城,謊稱前來傳牛刺史的將令。

    通州守將劉鳳一看全是自己人的幕僚,照樣也上當了,開城之後,混在裡面的薛仁果突然出手,搶下城門,薛舉從外面帶兵殺入,混戰中劉鳳戰死,其餘隋兵隋將大都投降,只一個多時辰便結束了戰鬥。

    拿下通州後,薛舉擔心金城的安危,不知道楊勇能否得住城池,他的老婆家眷還在金城,因此他心急如焚,命大兒子薛仁果挑了一千名騎兵連夜出發,揮師北上,自己僅帶著八百多兵馬鎮守通州,收編俘虜。

    薛仁果領命,率一千騎兵整整跑了兩個時辰,天亮之後正好趕上楊勇和牛山的人馬在這裡廝殺,這才加入戰群。

    一千騎兵雖然不多,還是疲憊之師,但現在的隋兵隋將更慘,薛仁果的到來了,成了壓跨通州的軍最後一根稻草,徹底扭轉了戰局。這些兵隋將再也抵擋不住了,扔下什麼刺史郡守都不管了,紛紛逃命。楊勇和薛仁果合兵一處,隋兵隋將被殺得丟盔卸甲,潰不成軍,四員大將帶兵一口氣追出三四十裡才停下來。

    此戰中四方郡的郡守羅方和部下兩千多兵將當場扔了器械,跪倒請降,永都郡、白銀郡的兩個郡守都死在亂軍之中,只有通州刺史牛山率領殘兵敗將奪路而逃。

    牛山帶著人馬一口氣跑出去七八十裡,看看後面沒有追兵,這才勒住韁停下來喘氣,這一路顛,把這胖老頭兒累得呼呼直喘,熱汗直流。

    休息了半天,命手下查點人馬,只剩下不足兩千人,還有不少掛彩的。

    牛山不禁仰天長歎,三天前出兵時,他從通州帶出一萬精銳之師,加上其他四路,總兵力超過四萬,沒想到這麼快就有如此慘敗,丟了金城、定水,不用問通州也完了,死了這麼多兵將,楊勇和薛家父子仍然逍遙法外,如何向皇上交差?

    牛山頓足捶胸,越想越氣,嗆啷一聲拔出寶劍,要橫劍自刎!
嚴羊 發表於 2019-5-22 09:44

第91章 一日取三郡

    “大人,勝敗乃兵家之常事,怎可輕生?”手下將官嚇壞了,趕緊抱住他,抱腰的抱腰,奪劍的奪劍。

    好半天,總算把這位牛刺史給勸住了。

    通州承議張炳麟施禮道:“刺史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此戰雖然我們敗了,但我們可以到胡州去,讓胡州刺史發兵,我們再捲土重來,奪回通州,鏟平楊勇和薛家父子。”

    牛山一看又是他在自己面前瞎白話,心說要不是你盡給我出餿注意,通州能丟嗎?本刺史能有今生之慘敗嗎?牛山越想越氣,把滿腔怒火全都發到張炳麟身上了,等他剛說完,牛山拉出佩劍哢嚓一聲,把張炳麟劈倒在血泊之中,嘴裡罵道:“匹夫,若非你壞了本刺史大事,安有今日之敗?!”

    眾將嚇得不敢言語,殺了張炳麟之後,牛山冷靜下來想了想,最後一咬牙帶著殘兵敗將投奔突厥去了。

    戰鬥結束後,楊勇不顧疲憊,親自指揮著兵將給受傷的弟兄們包紮傷口,打掃戰場,掩埋屍體,厚葬自己的弟兄。然後按照自創的方法,就地潛散俘虜,願意跟著自己混的留下,不願加入義軍的決不強求,就地解散回家,但不可再入隋營,否則再抓住後定斬不饒。

    命令一下,這兩千多名兵將一個願意走的都沒有,都願意跟著他們的郡守羅方誓死追隨楊勇。

    楊勇沒想到自己這麼有魄力,當然高興,出城時兩千兵馬,加上薛仁果的一千騎兵和羅方的兩千多名部屬,除去戰死的,還有四千餘眾,兵力翻了一番,忙完之後他們抬著傷號,浩浩蕩蕩回了金城。

    到了金城近前,薛仁果看到金城四周包圍城牆上還覆蓋了一層冰,不解其故。杜義告訴他其中的奧妙,薛仁果驚訝不已,看來楊勇的文治武功不次於我爹呀。

    楊勇的軍兵剛到城下,城門大開,從裡面沖出無數的兵卒,楊勇一看就是一愣。

    從城門裡出來的這些兵卒,為首的正是鎮守南門的千夫長,離老遠都跪下了,原來他們是來迎接自己的。

    更令楊勇吃驚和感動的是,這些兵卒的後面還有很多老百姓,這些男女老少不顧衣衫的單薄和天氣嚴寒,也出城夾道相迎。

    楊勇看到這種場面,在馬上再也坐不住了,跳下戰馬牽馬而行,公冶長、杜義和薛仁果等等,凡是騎馬的兵將也全都下了馬,跟那些步卒一樣,跟在楊勇後面,步行進城。

    回到城裡之後,楊勇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令部屬加倍補償老百姓的損失,讓大將公冶長親自負責處理這件事。

    得知薛家父子已經拿下了通州,楊勇非常高興,剛要傳令三軍歇兵休整,大肆祝賀的時候,降將羅方施禮道:“主公仁德無量,末將的四方郡還不少部屬,末將願意憑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他們獻出四方郡。”

    楊勇聽了大喜,當場決定跟羅方一塊出兵四方郡,薛仁果施禮道:“主公乃一家之主,加上連日的征戰肯定累壞了吧,末將不才,願替主公走一趟。”

    說實話楊勇的確累壞了,這幾日盡打仗了,特別是昨天晚上,休息了不足四個小時,但一聽這話笑了:“薛兄,要說勞累你們比我楊勇更勞累,我只不過和弟兄們守城,而你們父子又是打仗,又奔波了幾百里,連夜不得休息,我謝謝你的好意。此事我意已決,你和公冶長大哥留下,鎮守城池,休整兵馬,安撫百姓,我帶著杜義和羅將軍走一趟,少則兩日,多則三五日便回,然後我們移師通州,與薛前輩會合。”

    “遵命。”薛仁果躬身施禮,心裡對楊勇的親政愛民滿是佩服,但只佩服了一半,內心深處便升騰起幾分淡淡的妒忌和憂慮。

    楊勇用過戰飯後馬停不蹄,帶著杜義和羅方,引軍三千出東門向東北方向的四方郡而來。

    天到傍晚的時候,楊勇他們便來到四方郡西門附近。

    為了穩妥起見,三個人商定,由楊勇領兩千兵馬在離城十幾裡外的樹林裡等候消息,羅方和杜義帶著一千兵馬,還穿著隋兵隋將的衣服,先進城遊說。

    楊勇覺得可行,遂把這兩千兵將隱藏在小樹林中。但是等待總是一種煎熬,時間過得特慢,一直到日落西山仍然沒有半點消息。其實,楊勇才等了不到半個時辰,但楊勇就覺得像是過了半個世紀一樣漫長。

    楊勇就往壞處想開了,莫非城中出了什麼意外?還是羅方不是真心投降自己,給自己編了套,那杜義兄弟豈不白白送命?哎呀,杜義雖然機靈,但畢竟是個孩子,我怎麼能讓他去涉險?楊勇後悔不迭,遂吩咐一聲:“集合人馬,殺往四方郡!”

    他們剛出小樹林,突然聽到鑼鼓之聲,楊勇一驚在馬上長身軀觀瞧,遠處吹吹打打來了一隊人馬,約有百十來人,為首的中間是羅方,左是的杜義,右邊的那員大將楊勇不認識,此將叫蔡桓,是羅方部下的心腹大將,看這意思是出城十多裡迎接自己來了,楊勇根本沒想到。

    原來,四方郡的郡守羅方和他的郡尉蔡桓都是隋朝少有的清官,這二人對楊廣的登基醜聞嗤之以鼻,對楊廣的倒行逆施和地方官員的橫徵暴斂深惡痛絕,但他們二人人微言輕,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爭眼。

    數日前,他們聽說前朝廢棄太子楊勇被皇上追殺到通州,楊勇殺官奪府扯起義旗造反了,打出了“誅奸佞,伐無道。”的大旗,還聯繫有吐穀馬賊,要跟昏君幹到底。

    這二人只是內心表示同情,但卻不以為然。原因是楊勇的臭名昭著不被二人看好,當然是那個老楊勇,他們也知道楊勇不學無術,風流放蕩,生活奢靡,以致從太子混成了平民,險些丟了性命。這樣一個落魄的王孫貴胄,不可能有什麼大作為,至多是嘩眾取寵浪得虛名而已。

    在接到通州刺史出兵的命令後,羅方不敢耽擱,但僅帶了四千兵馬出來應付差使,讓蔡桓領兵四千鎮守四方郡。

    行軍到了半路,不少逃難的老百姓都爭著湧向金城,引起了他懷疑,心說,金城正在打仗,這些難民難道不怕死?遂命人打探,這些人回來告訴他,老百姓提起楊勇都交口稱讚,愛民如子,仗義疏財,他手下的義軍都是仁義之師,軍紀嚴明,秋毫無犯,視老百姓為親人,他們正在金郡開倉放糧,賑濟百姓呢。

    羅方不相信楊勇能做出這樣的善事,但探事的回來都這麼說,他又親自抓了幾個老百一問,口徑統一。這下羅方信了,對楊勇看法發現了根本的改變,因此這兩天他基本上是按兵不動,等其他幾路兵馬近了才慢慢騰騰地往金城而來。

    通過這兩天的戰鬥,羅方對楊勇和他的義軍有了更深入的瞭解,特別城南一戰,楊勇身先士卒,以少勝多,對待俘虜的態度,對待傷亡弟兄的方式,都深深地感動著他,認為楊勇是個有道的明主,這才率眾真心投誠。

    羅方和杜義進城後,大將蔡桓把他接進城中,羅方先給杜義作了引薦,然後當著杜義的面把這幾天的所見所聞,以及老百姓對楊勇的評價都講了一遍,並歸勸他扶保楊勇,加入義軍。

    蔡桓聽完毫不猶豫地應答了,羅方和杜義大喜,這才帶著人敲鑼打鼓地出城迎接。

    蔡桓見到楊勇後趕緊下馬跪倒施禮:“小人蔡桓迎接主公來遲,罪該萬死!”

    楊勇趕緊下馬把他扶了起來:“將軍棄暗投明,乃俊傑也,何罪之有?將軍大義,使百姓免受刀兵之苦,功莫大焉!”

    兩人客套幾句,然後像眾得捧月一般,把楊勇接進了城中,擺下酒宴,席間楊勇問及永都郡和白銀郡的事,羅方和蔡桓相互看了看點了點頭,對楊勇施禮道:“主公,這兩郡主將已死,城中空虛,人心惶惶,而且兩郡離四方郡都不超過六十裡,不如連夜取了它,末將願帶兵前往。”

    楊勇大喜,草草吃了飯後,留下一千兵馬守住四方郡,讓羅方和杜義引軍三千去取永都,自己帶著蔡桓引軍三千奪取白銀。

    幾十裡地沒出一個時辰便趕到了,白銀郡的守將一聽說楊勇的兵馬連夜殺來了,嚇得棄城而逃。永都的情況跟白銀差不多,羅方和杜義殺到時也是空城一座,這樣,楊勇的兵馬兵不血刃又得了兩座郡城。

    在城中歇兵一日,然後楊勇移師通州。薛舉出城迎接,至此,通州的一府五郡全部被義軍佔領,手下連收編的俘虜和接受報名參軍的老百姓,總兵力達一萬五千之眾。

    楊勇在通州一方面繼續開倉放糧,一方面犒賞三軍,論功行賞,祝賀了三日。

    三日後,楊勇和薛家父子起兵北上,以摧枯拉朽之勢很快掃平了胡州,佔據了定州。沒出一個月,便佔領了大半個甘肅。這期間連收編俘虜,加上接受百姓報名參軍者,楊勇精兵強將迅速突破了八萬之眾。

    楊勇興致勃勃,加緊練兵,下一步準備揮師東進,進攻陝西,拿下陝州和大興城,天下就定了。

    這天,探馬來報,楊廣拜上將軍楊義臣為帥,統兵十五萬已進抵定南,大將軍來護兒的先鋒營已達榆中,請速定奪。

    楊勇一聽來護兒來了,立馬就站起來了:“我日,這個雜碎又出現了,老子這次定要報仇雪恨!來人,召集眾將升帳議事!”

    楊勇話音未落,又跑進來個藍旗官,單腿跪地:“報!報請主公得知,吐穀馬賊大規模犯境,十萬大兵向東已渡過甘水,兵鋒已抵達靖州,請速定奪。”

    楊勇聽完,驚得目瞪口呆!
嚴羊 發表於 2019-5-22 09:45

第92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煬帝楊廣平定了漢王的楊傑的叛亂後,心裡並不怎麼高興,原因是,楊勇始終是他的心頭大患,此人不除,他寢食難安。因此,他除了讓地方官搜捕外,還派出去兩路人馬共六千多鐵騎沿途追殺。

    但是他等到的只有失望和憤怒,他的愛將屈弟兄帶著兵馬占山為王去了,不但車騎將軍不幹了,就連雁門關也不要了,楊廣得報後氣得把龍書案又掀翻了。

    第二路人馬很快也有了消息,剛剛擢升為驃騎大將軍的王仁恭倒是追上楊勇了,但被打了個抱鞍吐血大敗而回,損兵折將,性命幾乎不保。楊廣一怒之下,以讓他養傷為藉口,把他從一個從三品的京官貶到衛州任刺史去了。

    楊廣剛想再派兵追殺楊勇和公冶長,還沒想好派誰合適呢,南陽的奏摺像雪片一樣就飛他的龍書案上。上朝之後他拆開幾個一看,奏報的都是一件事:伍建章的兒子南陽候伍雲召因不滿父親因言獲罪,和堂兄伍天錫起兵造反了,殺官奪府,佔據了整個南陽郡,據稱手下精兵已達十萬,揮師北上,殺奔京師而來。

    楊廣看了幾個奏摺,氣得把龍書案再次掀翻在地:“反了!反了!”

    文武百官不知奏報何事,一看把楊廣氣得七竅生煙,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個面如土色,抖衣而戰,生怕厄運降臨到自己的頭上。

    看來這些當官的真不容易,在下屬在老百姓面前很風光,趾高氣揚,臉都拔到天上去了,跟著上司人五人六,混吃混喝也不錯,但上司心情不好發脾氣時,一個個連孫子都不如,這就是伴君如伴虎哇!

    “念,念,都念念,讓眾卿聽聽!”楊廣氣急敗壞道。

    “遵旨。”早有人把龍書案扶起擺好,殿頭官趕緊把奏摺撿起來,一張一張都高聲宣讀一遍,宣讀完後文武百官這才明白怎麼回事。

    “眾位愛卿都知道了吧,南陽候公然造反,殺官奪府,這還了得?!朕該派誰去平賊呢?”楊廣氣得臉上的肉直蹦,看著這些文武大臣。

    幾秒鐘後,天寶大將宇文成都跪倒施禮:“陛下,臣不才,願領一支人馬平了反賊,為陛下分憂。”

    楊廣一看是他高興了:“小愛卿免禮平身,朕也看非你莫屬啊。”

    “謝陛下。臣定當不辱使命!”宇文成都站起來心裡美滋滋的,心說沒人敢討令,都被南陽候嚇住了,小爺可不管他什麼南陽候不南陽候,到那到一頓鳳翅鎦金鏜,全給他們拍扁了!

    正得意呢,猛然看到宇文化及投來狠狠的目光,宇文成都趕緊把頭低下了,知道回去要被老子罵了。

    楊廣正要傳旨時,宇文化及出班跪奏:“陛下,南陽候深得伍建章真傳,勇武過人,武氏弟兄均有萬夫不擋之勇,我兒成都年幼,勇武有餘,謀略不足,恐怕難當此重任。萬一誤了大事,微臣之罪也。”

    “那麼依愛卿之見誰堪此重任?”楊廣臉就拉下來了,心說,怎麼一讓你兒子出兵打仗,你就從中攔阻,這天寶大將朕是白封的嗎?

    宇文化及看出來楊廣臉上不悅,趕緊施禮道:“陛下聖明,越王的長子楊感要文有文,要武有武,久經沙場,所向披靡,可讓楊感為帥,蒲山公李密為軍師,興兵討賊,定能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對呀,朕怎麼忘了。二位愛卿,宇文卿家的話你們都聽見了吧?”楊廣微笑著把目光轉向這二人。

    現在,楊廣對兩個人刮目相看,前者保護京師,楊感和李密獻計獻策,大敗漢王的兵將,解了大興城之危,後又帶兵出征,平定漢王,二人功不可沒,成了楊廣眼前的紅人,宇文化及幾句話給他提了個醒。

    這二人心裡暗罵,奸賊,一到為國出力的時候你就拉著你兒子當縮頭烏龜,一到有好處可撈時,你們父子就削尖腦袋往上鑽,太奸滑了!

    二人雙雙跪倒,一致表示願帶兵出師平賊,但缺乏先鋒官。

    唐公李淵跪倒施禮:“啟奏陛下,依微臣之見,只有天寶大將可稱此職。”李淵此言一出,宇文化及聽了恨得牙根疼。

    楊廣大喜:“卿言正合孤意,那就讓楊感為討逆元帥,李密為軍師,小愛卿宇文成都為前部正印先鋒官,張須陀督運糧草,三日後離京討賊,不得有誤!”

    “遵旨。”四將齊聲答應。三日後,他們提大兵二十萬炮響三聲離京了。

    剛消停了沒幾天,甘肅的奏摺又到了,也是像雪片一樣,飛落到楊廣的龍書案上,等楊廣臨朝的時候,又堆了高高的一摞,楊廣拿起來一看,勃然大怒,嘩啦一下又把龍書案給掀翻了。

    文武百官一看,皇上比上次怒氣還大,哪裡敢言語,一個個低著頭,心裡猜著奏摺的內容。

    “楊勇,你欺人太甚,朕跟你勢不兩立!”楊廣咬牙切齒,這次沒讓殿頭官再挨個念奏摺,對文武百官道,“眾卿,反賊楊勇跑到甘肅折騰去了,先是佔據了皋蘭山,他們自稱義軍,扯起大旗揚言要‘誅奸佞,伐無道’,接著薛家父子跟著造反,殺官奪府,開倉放糧,妖言惑眾,蠱惑人心,弄得烏煙瘴氣。短短半個多月,他們已佔據了通州、胡州和定州等地,半個甘肅落到他們手了,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朕當如何是好?”

    這次楊廣問了半天,沒人言語,文武百官既震驚又害怕,都知道楊勇的厲害,沒一個敢妄言的。

    楊廣剛要發火,宇文化及眼珠轉了轉出班跪倒施禮:“陛下,這還用問嗎,楊勇公然扯旗造反,性質徹底變了,比之漢王有過而無不及。漢王起兵的藉口才是‘清君側’,而楊勇竟然要‘誅奸佞,伐無道’,這是要推翻我大隋哇!大隋的江山社稷乃先皇所創,身為先皇的長子,竟然打出這種大逆不道的旗號,不但把陛下您給否了,連先帝他也給否了!

    奈地方官力量弱小,陛下應乘其立足未穩,羽翼未豐,當舉全國之力,即刻派大兵征剿才是。”

    “卿言之有理,依卿之見,誰堪替朕解憂呢?”

    宇文化及早料到楊廣會這麼問,心裡已經打定了注意,再次施禮道:“陛下,眼下靠山王遠征登州,越王久病纏身,許國公又遠在洛陽,後起之秀楊感和李密伐南陽去了,朝中恐怕只有唐國公李淵能當此重任了。”

    “哦,對對對,李愛卿文韜武略堪稱為‘能’,乃我大隋的肱骨之臣,不知愛卿可願替朕討逆分憂?”楊廣說著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唐國公。

    李淵趕緊跪倒施禮:“陛下聖明,肱骨二字,微臣實不敢當。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淵身負功名,更當誓死為國效力,為陛下分憂。奈何夫人身懷六甲,不日即將臨盆,微臣今日先公後私,正準備向陛下告假,望陛下能體恤一二。”

    李淵找了個藉口,心說,我們是表親,楊廣也好,楊勇也罷,你們弟兄之間的是非紛爭,我不願捲入其中。如果現在我遵旨而行,倘若鏟平了楊勇,手足相殘、陷陛下于不義,這種罪名宇文化及肯定會按到我的頭上;如若不勝,也會給宇文化及留下口舌,說李某平賊不力,對先朝太子余情未斷,等等,也會惹禍上身。這種出力不見好的差事,豈是我李淵所為?!

    “既然如此,准卿所奏,賜假三月,夫人大喜之日,朕定率文武過府祝賀。”楊廣明知道李淵這是因公廢私的行為,但還是給了李淵幾分薄面,是親三分向,楊廣不傻,如果他不准奏,他姨母也不會答應。

    楊廣一看指望李淵出兵討賊是沒希望了,只有再次問計宇文化及,宇文化及一看李淵耍滑,只得又推薦了剛剛任上將軍的楊義臣。

    楊義臣官聲正旺,前者因平定漢王的叛亂戰功顯赫,楊廣親口加封為大將軍之職,從陝州刺史一個四品京官,一下子榮升為從二品的朝堂大員。

    楊義臣見楊廣點到自己,趕緊出班跪奏:“陛下,微臣願效犬馬之勞。”

    楊廣大喜,遂命楊義臣為討逆大將軍,上大將軍來護兒為副將,兼任先鋒官。

    來護兒對這樣的安排頗有微詞,心說,我早就是禦衛大將軍,現為上大將軍,論官職、論功勞比我他楊義臣勝強百倍,可是竟然讓他主,我為副,是何道理?

    來護兒心裡不服但也不敢抬杠,三日後,二人起大兵十五萬,殺奔甘肅去了。

    楊義臣和來護兒起兵走了,楊廣心情稍舒展了一下。又一次臨朝,楊廣問宇文化及:“愛卿,東都洛陽建得怎麼樣了?朕何日才能遷都?”

    原來,楊廣早有遷都之意,僭位太子之後,外憂內患不斷的他疑神疑鬼,許國公宇文述、越王楊素和宇文化及都不止一次告訴他,說他的王氣在東南,因此他在東南方向選了兩個地方準備遷都,一個是洛陽,一個是楊州,因此他登基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興建東都洛陽。

    “啟奏陛下,家父正在加緊趕工,日以繼夜,欲計來年春末定能收官,夏初陛下便可移駕東都,定誤不了陛下的觀花時節。”

    “好,如此甚好,難得你們父子一片中心呢。”楊廣說著,臉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突然,他忽然想了什麼,問:“眾位愛卿,朕昨日偶得一夢,夢中,朕正在洛陽賞花,突然從牡丹叢中跑出來十八個小孩兒,摟腰的摟腰,抱腿的抱腿,嘻戲間把朕掀翻在地。有哪位愛卿為朕解夢?此夢何意,主吉主凶?”

    文武百官聽了面面相覷,不敢妄言,宇文化及眼珠轉了轉,突然跪倒在地奏道:“哎呀陛下,大事不好!”
嚴羊 發表於 2019-5-22 09:46

第93章 當為刀俎,不為魚肉

    宇文化及此言一出,楊廣一怔,遂興致勃勃道:“哦,?何事驚慌?愛卿還會解夢?快快對朕講來。”

    “遵旨。”宇文化及說著,看了看文武百官道,“陛下,微臣還是到宮中為陛下分憂為妙。”

    楊廣明白宇文化及的意思,不願當眾說破,於是宣佈退殿,把宇文化及宣進宮中,摒退左右,再次問及此夢的吉凶禍福。

    宇文化及跪倒磕頭:“陛下,微臣對夢境粗通一二,陛下夢中的十八子,莫不是個是‘李’字嗎?十八個小孩兒把陛下掀翻在地,這不就是說李姓之人把陛下推倒了嗎?這是老天示警,日後纂權奪位者必然是李姓之人!當然,這是微臣之愚見,陛下且莫信以為真。”

    聽完宇文化及的解夢,楊廣驚愕了半天,在宇文化及面前來回走了幾圈,宇文化及跪趴在地上,偷偷地觀察著楊廣的表情,十幾秒後,見楊廣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道:“卿博學多識,解得精到,不知可有破解之法?”

    “陛下聖明,既然老天示警姓李的日後纂奪陛下的江山社稷,把李姓之人除去,不就破解了嗎?”

    楊廣聽了搖了搖頭:“愛卿此言差矣!天下姓李的何止千萬?難道要朕把他們全都殺了嗎?那朕豈不成了駡名千載的暴君?使不得使不得。”

    宇文化及再次叩頭道:“陛下誤會微臣了,陛下請想,普通的李姓之人就算他有賊心,也沒有賊膽,就算他有賊膽,他也沒那個機會與實力。微臣認為要破解此夢,陛下應該考慮那些當權的李姓之人,特別是位高權重的李姓之人。”

    “愛卿言之有理,來人!”楊廣沖外面喊了一聲,值班的太監屁顛兒屁顛兒地跑了進來,往前跪爬幾步,往上叩頭,用又尖又細的娘娘腔應道:“奴才伺候陛下。”

    楊廣把手一背,把臉轉過去道:“老天示警,李姓高官蓄意弑君謀反。即刻傳朕旨意,京官之中,凡是四品以上的李姓官員格殺勿論,查抄滿門,有抗旨不遵者,就地斬首示眾!”

    “遵旨。”值班太監習慣地說出這兩個字,但當他真正明白了這道旨意後,嚇得一哆嗦,又重複了一聲,“奴才遵旨!”然後跪趴著退出好幾步,站起來一溜小跑找人擬旨去了。

    宇文化及聽了楊廣的這道旨意,心中早樂開了花,心說,李淵呢李淵,這次老夫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讓你處處跟老夫唱對臺戲。

    “回來!”宇文化及正得意呢,楊廣冷不丁又喊了一聲。“遵旨!”值班太臨還沒跑出宮,又屁顛兒屁顛兒跑回來,二次跪爬到楊廣近前。

    “唐國公李淵除外,先命吏部和刑部擬個名單,朕要親自過目。”

    “奴才遵旨。”太監帶著楊廣的口諭到退出去了。

    “唐國公與朕乃是至已的親戚,他的公爵還是先皇封的,他應該不會反朕。”楊廣看宇文化不及不解,自言自語道。

    “陛下,人心隔肚皮,做事兩不知。陛下齋心仁厚,念及親情,但並非人人都像陛下這麼善良仁慈。唐公李淵早年任過千牛備,據微臣所知,在陛下和楊勇之間,唐國公一向看重的是楊勇,陛下可不要忘了楊勇與漢王之教訓。”宇文化及心說,你不上套,合著這一計我白使了,老夫要收拾的就唐國公,你怎麼能把他赦免?

    宇文化及這幾句話說完,楊廣一心裡震,對呀,我和李淵只是姨兄弟,而楊勇、楊傑等則是朕的親兄弟,要講究親情恐怕這是最近的了,兄弟如手中嘛。但他們都能起兵反朕,況李淵乎?

    想到此楊廣心裡後悔,有心再改聖旨,傳旨太監已經走遠了,又一想就算是太監在這兒,也不能出爾反。自己乃一國之君,金口玉言,如果朝令夕改傳出去豈不成了笑料?

    楊廣又考慮了半天,對宇文化及道:“卿之所慮不無道理,但唐公並未有什麼過錯,我們是親戚,朕實在下不了手。這樣吧,我們擔心的是他的權勢,待朕早朝時找個藉口,削其權重,讓其到地方任職,他便縱有不臣之心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了。”

    “陛下明鑒,此計雖妙,但萬一他要改道投奔反賊楊勇怎麼辦?李淵雙武雙全,那楊勇豈不是如虎添翼?”

    楊廣冷哼一聲道:“要真是那樣,他可別怪朕心狠手辣,翻臉無情!讓他到東南去,沿途派人盯梢,如果他膽敢改道往西北,格殺勿論!”

    “陛下聖明,微臣告退。”宇文化及一看楊廣下定了決心,也不好再說什麼了,縱然有些意猶未盡,但李淵無故被減官降職,也算出了口惡氣,不得已而求其次吧。

    “來呀!派人緊盯唐國公一家的動向……”宇文化及走後,楊勇又對太監吩咐道。

    第二天,京城就莫名其妙地開始大肆捕殺李姓的四品以上官員,被當場誅殺者有之,被查抄滿門者有之,全部貫上蓄意弑君謀反的罪名。

    消息傳到唐國公府,李淵眉頭緊鎖,心驚肉跳,坐臥不寧。他想到了,這應該是宇文化及之流在搞鬼,厄運會不會降臨到自己的頭上?萬一有這一天,該如何應對?

    正在李淵一籌莫展的時候,腆著大肚子的夫竇氏夫人攜兒帶女由丫鬟扶著進來了,李淵趕緊扶夫人坐下。夫人一擺手,丫鬟婆子全都施禮退了出去。

    長子李建成,女兒李秀甯,全都是一身練武人的短小打扮,腰懸寶劍,站在母親左右。

    夫人面帶驚慌道:“老爺可曾聽說,戶部侍郎李興舉家被誅了?這已經是第七個李姓官員了,京城中血雨腥風啊,我們當如何是好?”

    李建成施禮道:“父親大人,這樣的昏庸之輩我們保他做什?遲早必為其所害,不如我們反出京城。眼下楊勇舉起義旗,深得民心,已經佔據了大半個甘肅,以孩兒之見我們不如投奔他去。”

    李秀甯萬福道:“父親大人,哥哥說得是,楊廣昏庸,寵信奸佞宇文化及之流,黨同伐異,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你們兩個閉嘴!小孩子家的,口無遮攔,你們年不及弱冠,文武未成,懂得什麼?近段你們倆的功課可有長進?”

    “回父親大人,孩兒不敢有一天疏忽。”二人施禮,異口同聲。

    “那就好,這件事為父自有主張,你們先下去吧。”

    “是,父親大人,孩兒告退。”兄妹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退出去了。

    李淵嘴上這樣說著,其實他心裡一點底也沒有。這時,年僅六歲的李世民從外面跑進來了,像個小大人一樣先躬身給父母施禮,然後用童稚的聲音道:“父親大人心事重重,悶悶不樂,可是為李姓官員無辜被誅而煩惱?”

    李淵看到二兒子,心情登時就變得開朗起來,原來諸子之中,他最喜歡的便是李世民,李世民天資聰穎,知書達理,而且長得也好看,生得面白如玉,跟個銀娃娃似的。看到他,李淵仿佛找到了當年的自己。

    “世民啊,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打聽,快,跟哥哥讀書去吧。”李淵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愛憐地說。

    “父親大人,我們也姓李呀,魚肉和刀俎,我們當為刀俎,不為魚肉。父親大人文武雙全,不會甘當魚肉吧?”李世民忽閃著大眼睛道。

    李世民剛說完,夫人竇氏把兒子摟在懷中,在他的小臉上親了一下,悲從中來,眼淚圍著眼圈直轉。

    這麼點的小孩兒,能看透大人的心事,著實不簡單。李淵聽了趕緊俯下身子,把臉湊到小世民的耳邊道:“放心,為父當然不會那麼蠢了,世民乖,快讀書去吧。”

    “父親大人,哥哥姐姐都在習文練武,只有孩兒讀書,從今天起,孩兒也要習武。”李世民歪著小腦袋。

    “好好好,從今天開始,世民也習文練武。”李淵滿臉是笑。

    “謝父親大人,哦,世民今後也可以習武嘍……”說著,他掙脫開母親的懷抱,蹦蹦躂躂地跑出去了。

    李淵看著兒子遠去的小身影,心裡滿是感觸。古人講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我李淵身居公爵,也算是位高權重了,卻連自己的性命和家小的安全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麼修身齊家?其他的就更無從談起。想到這裡,李淵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最壞的打算。

    “老爺,建成跟甯兒的話雖然唐突,也應該考慮一下。妾身拙見,楊勇雖然不羈,但要講為人處事,可比楊廣強多了。事急矣,你得趕緊拿個注意。”夫人一臉淒苦地說。

    李淵趕緊安慰道:“夫人莫驚,楊勇與楊廣乃一母所生,我們投奔他也是授人刀柄。我們李家世代顯赫,封妻蔭子。可是到了我李淵這一代,連一家老小都無法保全,看來這是天意啊。既然如此,我李淵為什麼總要授人刀柄呢?世民說得對,當為刀俎,不為魚肉!論文武修為,我李淵自認為不次於楊勇,他能做的事,我李淵照樣能做。不過現在還沒到那個份上,夫人只管放心好了,我不決會讓李興之事發生在我們身上。”
嚴羊 發表於 2019-5-22 09:47

第94章 先禮後兵

    又到了上早朝的時候,文武百官朝拜完畢,李淵跪倒磕頭,以自己身體欠安為由請求辭官回原籍養病。

    楊廣聽了心中高興,正愁沒藉口呢,便假裝戀戀不捨道:“愛卿離朝,少一棟樑,朕於心何忍呢?奈卿身體欠安,朕也不便挽留。這樣吧,河南滎陽有個空缺,卿可暫任太守,等養好身子,再入京供職。”

    “遵旨。”李淵一聽趕緊謝恩,心說,太守不太守我不在乎,讓我當個平頭百姓也行,只要離開京城,能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即可,伴君如伴虎哇!離開京城便是鳥入深林,魚潛大海,我也不回來了。

    散朝之後,李淵一刻也沒敢耽擱,和大兒子李建成、女兒李秀甯全副武裝,在楊廣和宇文化及等耳目的監視之下,護著舉家老小二百多口出大興奔河南赴任去了。

    得知李淵沒投奔楊勇而是奉旨趕往河南,楊廣心裡懸的這塊石頭才算落下來。

    被誅連的李姓高官中,還有一個人令楊廣心存芥蒂,那就是蒲山公李密,現任討逆軍的軍師,和楊感遠征南陽,不在京師。

    楊廣知曉此人多謀善於用兵,戰功顯赫。但越是這樣的人,他越覺得日後可能應驗夢中的事,奪他的江山。遂和宇文化及商議之後,先偷偷地把他的一家老小給軟禁起來,待他搬師回京,再秋後算帳。

    這一折騰就是一個多月,京中的李姓高官排除完以後,楊廣長出了一口氣,忽然想了楊勇的事,剛想叫人問問,有人來報,說楊義臣和來護兒大敗而回,十五萬兵雄兵幾乎全軍覆沒。楊勇已經佔據甘肅全境,目前手下雄兵超過十萬,還有數萬吐穀馬賊相助,十幾萬大兵抵達平陽,直逼陝西。

    楊廣聽了愕然,瞬間像被抽去了神經……

    ※※※

    楊勇得知皇上發來十五萬大兵征討他,領兵的主將竟然是楊義臣和來護兒,沒有驚懼,反而很興奮,特別是聽說大將來護兒來了,楊勇有一種報仇雪恥的衝動。

    但是十萬吐谷兵越過甘水,抵達靖州,這個消息令楊勇吃驚非小。

    楊勇不由得想起了呂珂太子和玉鏡公主,這二人救過自己的命,當然,自己也給他們兄妹解過危。他們發兵肯定是攻打大隋來了,記得前者他們兄妹說找楊廣商議一萬蕃民內遷的事,被楊廣拒絕了,還被沿途追殺,這次肯定是報復來了。但是,報復攻打別的地方也行啊,靖州現在是老子的地盤,你們難道不知道,這怎麼行?遂令升帳議事。

    聚將鼓一響,中軍官拿過花名冊點卯已畢,楊勇往正中間的位置上一坐,滿營眾將列立兩廂。現在楊勇手下有八萬兵馬,光千夫長以上的戰將就接近百名,營帳兩邊排了長長的兩列。

    楊勇往左右兩邊看看了這龐大的陣容,心裡不由升起幾分感慨,一個月前,自己跟光杆司令差不多,身邊只有一個公冶長,後來小杜義脫穎而出,一兵一卒也沒有。後來在皋蘭山當山大王時,手下有了二百兵卒,現在居然有了八萬之眾,眼前這點家底來之不易呀!

    前方戰事吃緊,楊勇來不及多得瑟,把得到的情報向眾將通報完畢後,然後發揚民主徵求大家的意見。

    薛舉在軍中的威望僅次於楊勇,楊勇話音一落,眾將目光都不約而同地看向薛家父子。

    薛舉當仁不讓出列施禮道:“主公不必驚慌,想當初,我們不過千,將不過幾員,牛山五路大軍圍殲我們,最終還不是渙敗?我們倒反金城郡,三計定通州,一日取三郡,把數萬隋兵隋將殺得丟盔棄甲望風而遁。現在我們八萬之眾,可謂是兵強馬壯,對方兩路人馬,合在一塊才區區二十五萬之眾,彼何為都耶?末將不才,願分而擊之!”

    楊勇聽完,眉頭微皺點了點頭,沒說話,繼續看向其他將官。

    公冶長出列施禮:“主公,方才薛將軍言之有理。只是這次昏君也下了大本錢,十五萬兵馬不足為懼,但兩員主將不可小覷。主公應該知道楊義臣這個人吧,曾任陝州刺史,此人有勇有謀,十足的帥才,平定漢王,他戰功顯赫。他的先鋒官鐵槍大將來護兒就更不用說了,勇武異常,罕逢對手,主公還跟他過過招兒。這二人組合來攻伐我們,實在是來者不善呀,我們不能輕敵。另外,西路還有十萬吐穀兵,夷族人彪悍,善騎射,這正是我們的短板,因此我們不可掉以輕心,有道是驕兵必敗。”

    楊勇聽完不住地點頭,沒等楊勇表態,薛仁越把嘴一撇出列施禮道:“主公,何必長他人的銳氣,滅自己的威風!什麼楊義臣,來護兒,什麼吐穀馬賊,他們算個鳥糞!末將不才,願意打頭陣,我爹說得對,我們分而擊之,一頓大戟,把他們全都都變成‘平頂候’!這兩路人馬我們爺仨包了……”

    薛仁越搖頭晃腦,趾高氣揚,嘴中吐沫星飛濺,還要往下說,薛舉輕輕彈嗽了兩聲,狠狠瞪了兒子幾眼,薛仁越嚇得把頭低下不敢言語,趕緊歸列站好。

    楊勇看在眼裡,心說這薛仁越哪都好,就是脾氣暴虐,驕狂無比,跟那爺倆完全不同,屬於猛張飛式的人物,頂多是一介武夫,勇武有餘,謀略不足,這種將官,終究不會有好下場的。

    楊勇聽完淡然一笑:“薛將軍膽略過人,豪氣沖天,勇武可嘉。既然是雙面受敵,我們就分路擊之。薛前輩帶著仁果、仁越二位兄弟引軍五萬,兵發定南,抗擊楊義臣部;在下因與吐谷渾的太子和公主有過一面之識,率軍三萬兵發靖州跟吐穀兵交涉交涉,儘量化干戈為玉帛,如果講不通道理,只有兵戎相見了。各位兄弟,還有什麼問題沒有?”

    薛舉二次出列施禮道:“主公,吐穀馬賊彪悍,來去一陣風,戰鬥力很強,而且一向反復無常,一旦兵戎相見,主公三萬人馬是不是太少了,末將三萬大軍足矣,主公應該統軍五萬西進拒賊為善。”

    “薛前輩就不要爭了,楊義臣和來護兒確非等閒之輩,手下還有十五萬虎狼之師。薛前輩雖然用兵如神,但仍須謹慎……”

    二人謙讓了一番,最後,薛舉把二兒子留給了楊勇帶在身邊,楊勇推辭不過,謝過薛舉,帶著公冶長、薛仁越、杜義、羅方、蔡桓等大將,點兵三萬浩浩蕩蕩殺奔靖州而來。

    薛舉則帶著大兒子薛仁果、吳守仁、閆興本、姜達、李讓等大將,起大兵五萬殺奔定南去了。

    楊勇的軍隊走到半道,消息傳來,靖州已經失守。楊勇聞聽吃了一驚,看來吐谷渾是要來真的。他們真要攻城掠地,我們真就得兵戎相見,就是我和那兄妹再有交情也不行,為了黎民百姓,得先公後私。

    楊勇把軍用地圖就拿出來了,一看過了靖州就是偃州地界,兩城相距不足二百里,過了偃州就是通州。偃州絕對不能出事,否則,我們這一趟就白跑了。

    救兵如救火,想到這裡,楊勇急忙傳令加快行軍速度。同時,挑出兩千騎兵,自己親自帶領飛馬趕奔偃州支援,剩下的大部隊由公冶長帶著,隨後跟進。

    公冶長本來要討令率騎兵前往的,楊勇不同意,僅讓杜義跟著自己,引兩千騎兵像旋風一樣往偃州而來。

    偃州是通州西部的一個郡,鎮守偃州的是隋朝的降將張繼堯,城中有五千兵馬。楊勇趕到時,已是傍晚,日薄西山。紅紅的太陽偷偷躲進了雲層,西天像染過一樣壯麗。

    楊勇人困馬乏,無心欣賞美景,命人叫城。張繼堯一看主公親自來了,心裡有了主心骨了,大開北門把楊勇等兩千騎兵接入城中。

    此時吐谷的騎兵前鋒營有三千餘眾,正在南城外罵戰。張繼堯知道吐穀馬賊彪悍善戰,固若金湯的靖州有一萬兵馬都守不住,自己區區五千之眾,如何抵擋?因此他閉關不戰,堅守待援。

    問清情況後,稍事休息,薛仁越請求出戰,楊勇不放心,命張繼堯守好城池,自己帶著杜義、薛仁越等大將引軍兩千出南門與吐穀兵擺開陣勢。張繼堯剛帶著兵將登上城門觀戰。

    兩軍對壘,楊勇一看這吐穀騎兵與自己的義軍和隋兵都不一樣,不但是衣著打扮的區別,他們的武器也不同,無論是兵還是將,全都是雙武器,背弓插箭,手是或斬馬刀或長矛或彎月刀,威風凜凜,殺氣升騰。

    楊勇用眼睛正掃視對面,他想看看有無呂氏兄妹,這時對面罵戰的那員蕃將用手中長矛一指,怪叫著吼道:“南蠻,哪個過來受死?哇呀呀呀……”

    薛仁越和杜義都爭著討令,楊勇把手一擺道:“二位兄弟莫急,還是先禮後兵吧,容本帥和他答話。”說著,摧馬沖到陣前,也沒摘槍,一抱拳道:“對面的蕃將,在下楊勇,你們主將是誰?請他過來答話。”

    “我才不管你是誰,還想要我們主將?贏了我手中矛,我們主將自然過來,看矛!”這傢伙長得五大三粗,腰賽草簍,一瞪包子似的眼睛,抖矛便刺。

    楊勇一撥馬閃了過去沒還招:“你叫什麼名字,呂珂和玉鏡兄妹可在軍中?”

    蕃將大怒:“住口!牙酸口臭的東西,敢提我們少汗和公主的名諱,我烏裡托金送你上西天!”說著又是一矛當胸刺來。
嚴羊 發表於 2019-5-22 09:48

第95章 戰吐谷美人入夢

    楊勇又一圈馬,烏裡托金這一矛又沒刺中。

    沒等楊勇再說話,身後馬蹄聲起,一馬飛出,一員銅甲大將像閃電一樣,讓過楊勇,抖手中的單刃戟迎了上去。

    來將正是薛仁越,嘴裡罵道:“可惡的馬賊,休傷我主,著戟!”二人也沒再廢話,戟矛並舉就殺在一處。

    楊勇往對面陣中看了半天,也沒看到自己的那兄妹二人,看來眼前這一戰勢不可免,只好一撥馬回隊了。

    楊勇回到自己的戰陣,馬頭還沒調過來,戰場上已經分出勝負了,原來七八個回合後,薛仁越大喝一聲,一戟將烏裡金的腦袋給削飛了,血箭四濺,腦袋飛向空中,無頭屍裁落馬下,戰馬落荒而逃。

    兩邊的兵士一陣騷動,原來這烏裡托金是哥倆,他還有個兄弟叫烏裡托銀,這二人在吐谷渾是有名的猛將,威名遠揚,沒打過敗仗。這次出兵大隋,他二人是先鋒官隆克多的左膀右臂,前者取靖州,靖州幾員將官都在他們兄弟二人的長矛下喪生的。

    這麼厲害的一員大將,沒想到在薛仁越馬前沒過十合便身首異處了,蕃兵蕃將怎能不震動?

    大哥烏裡托金一死,弟弟烏裡托銀受不了,疼得差點從馬上裁下來,哭罵著要衝上來給哥哥報仇,主將隆克多攔住他,一晃手中的長把開山鉞棒親自來戰薛仁越。

    這時,薛仁越正在馬上搖戟叫囂,隆克多的戰馬就飛到他的近前。二人報通名姓,馬來馬往殺在一處。戰馬嘶鳴,四蹄趟開,攪起一團煙塵。

    楊勇一看,這隆克多比剛才那個死鬼烏裡托金要厲害得多,馬快鉞沉,這東西造型奇特,一邊就是個大斧子,而對邊則是個大月牙,都是鋒芒利刃,而且重量至少得有一百斤,舞動起來呼呼掛風,殺傷力很強。

    但薛仁越更不含糊,手中的大戟神出鬼沒,看樣子隆克多仍然不是薛仁越的對手。這時,兩邊的戰鼓轟響如雷。

    二十個回合後,隆克多不敵薛仁越撥馬就跑,薛仁越摧馬搖戟隨後就追。

    楊勇想提醒薛仁越注意對方的暗器,但他知道,這種場合你就是喊破嗓子對方也聽不到。

    果然,隆克多在奔跑中,悄悄把開刀鉞掛好,取出弓箭,冷不丁回頭放了三箭。薛仁越根本沒當回事,抖手中大戟,啪啪擋飛兩支,第三支箭,薛仁越在馬上一側身躲了過去。

    一馬三箭快似流星竟然全部落空,隆克多就有點驚慌,他慌忙掛好弓箭,摘兵刃準備再戰,可手中的開山鉞還沒舉起來,薛仁越馬快就追到其屁股後,晃手中大戟向他後心刺來。

    隆克多再想躲哪來得及,情急之下只好撒手扔鉞滾鞍落馬。不過他的騎術真好,雙腿一甩人就從飛馳的戰馬上滾落到地上,薛仁越一戟刺空,沒主人的戰馬就飛出去了。

    隆克多從地上爬起後,撤腿就往自己的陣營跑去。

    薛仁越沒追趕,冷笑一聲,把大戟掛好,抽弓搭箭,嗖的一箭射出,三十米開外的隆克多慘叫一聲,應聲倒地。

    薛仁越掛好弓箭,摧馬搖戟過去要斬下隆克多的頭顱,這時從蕃將隊伍中啪啪啪又射來三箭,薛仁越連躲帶閃,但最後一支他沒躲開,撲的一箭正中左臂。

    薛仁越大叫一聲,手中的大戟噹啷落地,薛仁越捂著胳膊,伏在馬上撥馬敗回。趁著這工夫,血貫瞳仁的烏裡托銀喊了一聲“沖。”,蕃兵蕃將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就衝殺過來,有幾騎把受傷的隆克多搶回去,不少蕃兵蕃將向受傷的薛仁越縱馬追殺過來,有的還直放箭。

    楊勇勃然大怒,“沖!”縱馬搖槍像離弦之箭沖向敵人,救下薛仁越後,舞動大槍殺入敵群。只殺得吐穀兵將刀槍亂飛,死屍翻滾。

    杜義晃大刀緊隨楊勇身邊左右殺了上去,二人身後的二千兵馬,排山倒海一般,怒吼著殺向蕃兵蕃將。一場混戰,吐穀兵將被殺得大敗,天色漸晚,楊勇也沒追趕,命人搶救傷患,打掃戰場,厚葬並撫恤死難將士。

    回城之後,楊勇和杜義等眾將來看薛仁越的傷勢,早有醫官把箭取了出來,還好此箭沒有毒,也沒傷著筋骨,加上薛仁越皮粗肉厚。上過金瘡藥,包紮完之後,薛仁越跟沒事人一樣,大嘴一咧,充楊勇等眾將嘿嘿一笑:“主公,各位,沒事兒,一點皮外傷,跟蚊子叮一下似的,休息一晚上准好,明天照樣能上馬征殺。”

    眾將都笑了,楊勇一看果然鋼筋鐵骨,英雄氣概呀!要是老子受了傷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弓箭這玩意在六、七世紀“冷兵器。”時代威力可太大了,不是有那麼句話嗎,大將士不怕千軍,就怕寸鐵,以後老子還真練好這門學問。

    看完傷號後,楊勇和滿營眾將都知道,先鋒營敗回去了,吐谷渾的大部隊很快就能趕到,大仗還在後面呢。

    經過一路的行急軍,臨近晚上又打了一丈,大家都累了,晚飯以後,城上除了站崗巡邏的兵將外,其餘兵將很快都沉沉睡去。

    楊勇躺在被窩裡,想著心事。經過今天這一小仗,楊勇認識到這吐穀兵真不好對付,他們主將傷亡,兵卒們並不自亂陣腳,反而還能衝鋒,這一點隋朝的兵將包括義軍在內都做不到,看來他們的戰鬥真強。

    但是,這些吐谷渾的帶兵主帥是誰呀?呂珂兄妹究在不在軍中?不管怎麼說,這兄妹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我們不止一次同仇敵愾,並肩戰鬥過。有時候,玉鏡公主那嬌嗔可人的形象還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

    沒見到他們兄妹二人,就和他的部屬反目成仇了,心裡怎麼有些割捨不下呢?但願明天能見到這兄妹二人,好好解釋下,今天的戰鬥雙方各有傷亡,這其中最多是場誤會。如若解釋下,自己陪情道歉,哪怕賠償損失,只要雙方休了兵甲,就是萬興之事,自己可騰出手來對付昏君的十五萬兵馬,也不知道薛家父子那邊戰事如何……

    楊勇想著想著,腦子一沉就睡著了。他正睡著呢,突然,一道黑影闖入他的寢帳之中。“殺我大將,血債血償!”黑影一聲喝喊,一道劍光斬向自己的脖子。

    驚慌中楊勇看清了,來人正是玉鏡公主,只見玉鏡公主柳眉倒豎,杏眼圓翻,憤怒之中仍不失幾分嬌楚動人,但手中的利劍已經刺到自己的脖頸近前。

    楊勇想躲,可怎麼也動彈不了,張開大嘴想喊卻怎麼也喊不出來,正在這時候,玉鏡公主的寶劍定格在自己的脖子上,小嘴一抿格格直樂,還充自己擠眉弄姿,嫵媚動人。

    楊勇被撩得性起,一把奪下她的寶劍,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忘情地親吻起來,正欲入佳境時,玉鏡公主瞬間變成了楊玉淩,滿臉是血,沖他吼道:“勇哥哥救我……楊勇!你個負心漢,我要殺了你!……”喊畢,揮劍刺入自己的胸膛。

    楊勇一激靈,徹底睜開了眼睛,眼前一團漆黑,空無一人。這才發現是南柯一夢,這夢太真實了,跟真的一模一樣,楊勇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內褲也濕了一大片,粘粘乎乎的,我日,老子夢遺了?

    撐上燈,換了內褲後,楊勇重新躺下,心裡就翻開花了,淩兒?也不知道她還在不在人世,這是個俠肝義膽的好姑娘,敢愛敢恨,疾惡如仇,把一切都托負給了自己,海誓山盟之後,我們約好了共赴天涯海角長相廝守,不料中了靠山王楊林的詭計,自己負了她,也害了她,她肯定恨透了自己吧!可是,這輩子還有可能彌補嗎……

    楊勇思前想後再也睡不著了,最後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事了,撐上燈,把值班軍兵叫進來一問,天已交五鼓,因為是冬天,不然天就快亮了。

    楊勇起床簡單洗漱後,到帳外練一了會武藝,渾身冒汗時,東方破曉,火紅的太陽又從地平線上拱了上來,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剛用過戰飯,有探馬來報:“報!報與主公得知,吐谷十萬大萬已經殺到城下,把偃州城圍了個水泄不通,吐穀兵正在南城外討敵罵陣呢,為首的是一員女將,指名道姓要主公出戰,他們說,他們說……反正罵的可難聽了。”

    女將?難道是玉鏡公主來了?昨天晚上老子還夢到她,夢中我們倆還那個,今天她就送上門來了?楊勇剛想樂,又一想不對,她既然圍了城,又指名道姓要老子出戰,這說明她早就知道是我呀,我楊勇重情重義,人家不一定這樣想啊,看來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我今天得好好會會這個丫頭片子。

    探馬走了以後,楊勇帶著幾員將官登上南城頭一看,果然,城下旗番招展,刀槍閃目,兵似兵山,將如將海,一眼望不到邊,全是胡人的騎兵,他們也沒安營下寨。

    最前面一杆“呂。”字大旗下,馬上坐著兩員主將一男一女,都是滿身的甲衣,威風凜凜,特別是女將,英姿勃發,如穆桂英在世,花木蘭重生。楊勇一眼就認出來了,正是玉鏡公主,有幾十個馬卒舞著刀槍,正在往城頭下叫駡。

    楊勇一看自己找的人終於到了,心中高興,也不聽他罵什麼,下城之後,命令:“來呀,擊鼓聚將!”
嚴羊 發表於 2019-5-22 09:48

第96章 會公主薛仁越囂張

    眾將到齊之後,杜義施禮道:“主公不可出戰,賊人勢眾,待末將領一支人馬殺出,如果僥倖得勝,主公可趁他們立腳未穩,率人殺出,吐穀馬賊必敗。”

    楊勇點了點頭,這時薛仁越出列施禮道:“主公,怕他做什?吐穀馬賊也是人,他也怕揍!今天末將願陪同杜義兄弟一同出戰,主公就在城頭瞧好吧,保管殺他們個人仰馬翻!”

    楊勇一擺手道:“既然敵人點名要我出戰,本帥怎麼能當縮頭烏龜?仁越兄,昨天你已立下首功一件,功勞薄上都給記著呢。如今你有傷在身,今天不便出戰,我們這麼多人呢,你今天的任務就是養傷,有興趣的話可以到城頭給我們觀陣。”

    薛仁越一聽這話有點不高興了,心說,這員女將遠遠看著好漂亮啊!本少爺可得出去會會,擒到軍中晚上暖暖身子,豈不美哉!你不讓我出戰哪行啊?

    想到這裡,薛仁越再次施禮:“主公,我都說了,這點皮肉傷不算什麼,即便末將一隻手,對付這些馬賊也綽綽有餘,主公莫不是小瞧了末將?”

    當著滿營眾將的面,薛仁越說這話就有點放肆。楊勇聽了十分刺耳,但還是把火往下壓了壓,把臉一沉道:“薛將軍,不可多說,這是軍令!”

    果然,楊勇此言一出,薛仁越臉色儘管不好看,但也不敢再多說一句了。

    楊勇問眾將:“公冶將軍離我們還有多遠?”

    “回主公,二百里開外,他們是步卒,最快也得到明天晚上或後天早起才能趕到。”

    “好吧,杜義、羅方點兩千兵馬隨本帥出城迎敵,張繼堯、蔡桓,命爾等帶其餘兵將守住城池,不得有誤。”

    “遵命,得令……”眾將齊聲作答。

    炮響三聲,南城門大開。楊勇的兩千兵馬從城中殺出,沖過吊橋,離對方十丈左右,義軍二龍出水陣擺開陣勢,弓箭手射住陣腳。

    楊勇馬往前提,仍沒摘槍,沖對面的玉鏡呂氏兄妹一抱拳道:“呂兄,公主,別來無恙啊?”

    沒等呂珂說話,玉鏡公主粉唇一咬,擺彎月雙刀摧馬沖到楊勇近前,二人馬打頭。

    楊勇近距離一看,這玉鏡公主幾天沒見,變樣子了,一身女俠打扮的貴族雕裘服早卸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銀白色的盔甲,面如三月桃花,粉中透紅,卻擋不住一英的英厲之氣。雖然滿身的甲衣,仍然遮擋不住她那凸凹有致的身材,身披火炭紅的英雄氅,身後背著畫眉弓,走獸弧懸天袋滿插雕翎箭,嫣然就是影視劇中的花木蘭或者穆桂英。

    楊勇看著看著心頭一震,好一個巾幗女英雄啊!我日,什麼時候昨天晚上的夢境能變成現實呀?老子要有這樣一個女人,也對得起這次穿越了!楊勇一想這些,氣血就有些奔騰。

    這時,玉鏡公主也沒少瞧楊勇,不過看到楊勇的目光在自己敏感部位來回直溜,兩朵紅雲飛上兩腮上,粉唇一咬高聲喝喊:“對面可是楊勇?”語帶厲氣,卻非常動聽。

    楊勇仍然笑臉相迎:“玉鏡公主,在下楊勇,恕楊某有甲衣在身,不便下馬行禮。多日不見,公主一向可好?”說著,學著古人的樣子,在馬上樂哈哈地一抱拳。

    “不好!”看楊勇嬉皮笑臉的,沒一點兒正經的樣子,玉鏡公主把小臉一繃厲聲道,“楊勇,你少跟本公主來這一套,我來問你,為什麼要斬殺我的兵將?”

    楊勇一看說到正題上了,這要是興師問罪呀,老子正想說此事呢。你們無辜犯境,攻城掠地,使百姓受盡刀兵之苦,這話應該老子來質問你們才對呀。不知道這是老子的一畝三分地兒嗎?

    不過面對美女,楊勇還是狠不起來:“公主,在下正要說道此事呢,昨天的事應該是一場誤會。昨天在下帶人馬趕到偃州,公主的部下罵陣,在下好言相勸,並提出要拜會你們兄妹二人。因為我們有交情,想敘敘舊,可是那個什麼托金,擰槍就刺,根本就不聽我的,嘴還大罵不止,在下兄弟們的脾氣也不好,這才起了衝突,雙方互有傷亡……”

    “喲,住口!”楊勇還要往下說,玉鏡公主把全小臉一沉,嬌叱一聲,“誰跟你有交情?哪個要跟你敘舊?楊勇,你斬殺我的兵將還把不是當理說,現在我才算看明白了你。都說小白臉沒好心眼,果然不假!怪我們兄妹當初瞎了眼,救了個白眼狼,你恩將仇報,姑奶奶豈能容你,看刀!”

    說著,玉鏡公主,擺左手的彎月刀摟頭蓋頂,唰啦就是一刀。

    我日,來真的?楊勇一驚,趕緊把撥一提,這馬一轉圈,玉鏡公主一刀劈空。

    “住手!公主等一下!”玉鏡舉刀再砍時,楊勇喝住她,仍然沒摘大槍,但臉上的笑容減了,正色道:“公主,你罵我是忘恩負義的小人,要殺我,我這都沒意見,但是容在下把話說明再罵我再殺我行不?就算是昨天事是我過分,這件事先放一放。我來問你,你們無辜興兵犯境,攻城掠地,這是怎麼回事?莫非你們不知道甘肅已經是我們楊勇的地盤?”

    楊勇說著,一指自己那杆“誅奸佞,伐無道。”的義字大旗。

    “你的地盤?呸!”玉鏡公主聽了用小嘴啐了一口道,“楊勇,這一帶自古以來就是我們的族人牧馬生息之地,早在西晉末年,我們的先人就佔據了這塊水草豐美之地,這裡是我們的家!可惡的是大隋朝建國後,硬把我們從這裡趕走,據為已有。

    奪我家園,害我牧民,如此強盜行徑倒也罷了。我們情願尊奉大隋的國度,要求內遷落葉歸根,但昏君不但不讓,反而我殘殺我們,實在是可殺不可留!楊勇,你想成就大事,我們不管,但你佔據哪裡不好,卻非要佔據我們的家園,你這是故意跟我們蕃幫為仇作對。看來你跟那昏君不愧是胞兄,蛇鼠一窩!”

    楊勇被罵得怒火上湧,但一品味玉鏡公主這話,不無道理,哦,早在西晉時,腳下這片土地就是人家吐谷渾的?老子還真不知道這些細節。好幾百年了,老子不是學考古的,哪裡知曉呢你說得是真是假呢?但是就算你說的是真,要這樣追溯下去的,甘肅到底是誰的,還真說不清楚。不過是吐谷渾的也好,是大隋的也罷,歸根結底還是中華民族的,但這樣解釋她肯定不懂,徒廢口舌。

    但是眼前,似乎老子成了強盜。楊勇趕緊解釋道:“公主,你們吐谷渾的歷史淵緣,在下還真沒研究過。”

    “什麼?你不知道?楊勇,你身為前朝廢棄太子,這些事你會不知道?你是在裝傻吧?殺我兵將,血債血償!拿命來!”玉鏡公主越說越氣,擺手中彎月雙刀唰唰又是兩下。

    楊勇覺得有些理虧,左躲右閃,不忍下手。心裡話,老子真的錯了嗎?這丫頭長得蠻好看,沒想到野起來還真野,沖老子砍起來沒完了,弄不好老子被她砍上不就廢了?

    這時,楊勇身後馬掛鑾鈴之聲響起,楊勇只顧躲玉鏡公主的雙刀了,也沒注意後面,眨眼間一匹戰馬如飛似箭沖到二人近前。

    “黃毛丫頭,休得倡狂!你不是要報仇嗎?實話告訴你,昨天就是我殺了烏裡托金,箭射隆克多,殺了你手下不少兵將,要報仇找我呀!看戟!”話到人到戟到,說話之人讓過楊勇,晃手中單刃戟直刺玉鏡公主。

    楊勇乘勢躲到旁邊閃目觀瞧,這才看清楚,來將正是囂張狂妄的薛仁越。

    楊勇不由得眉頭緊皺,心說,這個愣頭青,老子不是說讓你在城中觀敵,不讓你出戰嗎?你怎麼無端又跑出來了?你來救老子,不是老子不分好歹,你這是公然違抗老子的軍令啊。哦你覺得自己有兩下子,便覺得了不起了?

    要打,還掄得著你嗎?不是老子吹牛皮,十個玉鏡公主也不是老子的對手哇!佛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換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老子跟這樣的美女好不容易結一回緣,不到萬不得已,不想撕破臉皮,你這不是河裡冒泡——多魚(餘)嗎?!

    楊勇剛想到這裡,兩個人已經交上手了。玉鏡公主閃身躲過大戟罵道:“來將什麼人?竟敢偷襲姑奶奶,通名受死!”

    “哈哈哈,小妞,在馬上坐穩當聽清楚了,咱爹,薛舉!咱哥,薛仁果。咱當然就是二公子薛仁越了!我剛才可是聽我們主公說了,你是……吐谷渾的玉鏡公主,這麼說來,我們倆可是謂門當戶對,天造才設的一對呀,哈哈哈……”薛仁越臉皮真厚,見面就挑戲起來。

    “喲?你敢占姑奶奶的便宜,看我不扒了你的皮!”玉鏡公主氣得粉面通紅,銀牙緊咬,掄開雙刀像疾風驟雨,扔向薛仁越。

    薛仁越哈哈大笑,左躲右閃,然後用大戟壓住玉鏡公主的彎月雙刀,慢條斯理道:“公主,我最喜歡像你這樣野蠻的,你生氣的樣子更好看,你朝我身上儘管來。放心,我雖然是個粗人,但非常懂得憐香惜玉,不會傷著你的,哈哈哈……”說著抬大戟放開玉鏡的雙刀,色迷迷地盯著玉鏡公主。

    玉鏡公主要氣炸了,銀牙咬碎,一刀緊似一刀,一刀快似一刀,對薛仁越就下了絕情了。但是她只是步下功夫和弓箭厲害,馬上的能耐跟薛仁越差得太遠,薛仁越一隻手舞動大戟跟他招呼了十幾個回合,二馬一錯蹬,薛仁越另一隻手將她走馬活擒,橫到了鐵骨梁上。

    楊勇早就氣壞了,你這哪裡是救老子呀,分明是搶老子的頭彩,壞老子的大事,還挑戲老子中意的美人,這還了得?!
嚴羊 發表於 2019-5-22 09:50

第97章 衝冠一怒為紅顏

    “主公,這丫頭片子不識好歹,末將已經把她走馬活擒。”說著,薛仁越興高采烈地來到楊勇馬前。

    此時楊勇臉上的笑容早就一掃而空了,正生氣呢,在兩軍陣前也不好發作,遂壓著火冷冷道:“仁越兄神武,把她交給軍兵兄弟好生照看,不可慢待。”

    “遵命。”薛仁越不知道是沒注意到楊勇表情的變化,還是根本不屑一顧,一抱拳說著從楊勇身邊過去,縱馬繞過自己的軍隊,馱著玉鏡公主直接回城了,心說,此女今晚就是本少爺的,誰敢慢待我還不答應呢!

    楊勇看著薛仁越得意忘形的背影,心中十不分悅,這個薛仁越這麼快就不聽管束了?仗憑自己有能耐,有功勞,為所欲為,將來軍功要是再大些,那還了得嗎?不行,回去後,老子得殺殺他的威風。

    這時被架在馬上的玉鏡公主盯著楊勇,眼角瞪裂,但眼神中又流露出一種難以名狀的悲淒。

    “楊勇,快放了我妹妹,一切都好商量,不然今天呂某要傾十萬之眾跟你拼全魚死網破!”話到人到,一匹烏龍駒像閃電一樣飛到楊勇馬前,馬上一員蕃將,手中也是彎月雙刀,太陽光下,刀光閃爍,奪人的二目,來將正是吐谷渾的太子呂珂。

    楊勇正要找他,畢竟跟一個刁蠻的小丫頭片子有時候說不清楚,男人的事情,還須男人擺到桌面上解決。想到此,楊勇仍然沒摘槍,在馬上拱手施禮:“不知呂兄駕到,在下有失遠迎,望乞海涵。”

    呂珂怒不可遏,用手中刀一指喝道:“楊勇,你少給本宮笑裡藏刀!你占我家園,殺我部族,連我妹妹都抓起來了,還擺出一副謙謙君子之風,果然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說吧,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楊勇一點也沒生氣,滿面陪笑道:“呂兄,此言差矣。忘恩負義的小人,在下實不敢當,但著實也不敢稱君子。然而,是非恩怨在下還是分得清的。你們兄妹對我楊勇有救命之恩,我們在興隆鎮還有並肩對敵之誼,在楊勇心中早就把你們兄妹和吐谷的兄弟們當成了自己的朋友。

    這其中發生的不愉快,在下深信是一場誤會。剛才在下與令妹已經解釋半天了,遺憾的是沒解釋通,不過在下的初衷並未有絲毫改變。別看令妹被抓,呂兄大可不必擔心令妹的安全,楊勇以人格擔保她平安無事。”

    聽了這話,呂珂的語氣也緩和下來:“楊勇,這麼說,我們還是有談判的餘地?我這個人喜歡直爽,不要拐彎抹角了,說吧,怎樣才肯放了我妹妹?提條件吧!”呂珂說著,把雙刀也收了起來。

    楊勇淡然一笑:“呂兄,方才在下說了,我楊勇已經把你們當朋友了,這兩天不愉快的事在下深感過意不去,令妹被抓已經受了委屈,在下還能提什麼條件?回營後,我楊勇無條件放人,並為今天的魯莽向令妹道謙,你看如何?”

    “真的?”呂珂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楊勇的話。

    “呂兄,還是那句話,我楊勇不敢比君子,但自信言必行,信必果。我現在就收兵回城,呂兄保重。”說著,楊勇撥馬就走。

    “好,爽快,本宮就再相信你一次。”呂珂說著,撥馬要走,但轉了一圈又回來了,充楊勇的背影大喊,“楊勇,本宮不得不提醒你一下,水賊過河,甭使狗刨!據我手下的探馬報知,你的三萬援兵離這裡只有一百里左右了,你是不是要對本宮使緩兵之計呀?今晚,我妹妹要是不能平安回營的話,本宮可告訴你,這十萬之眾將破釜沉舟,抬棺決戰!”

    “呂兄放心,時間會證明一切的!”楊勇喊完回到自己隊前,吩咐一聲,“收兵回城!”

    楊勇帶著自己的兩千兵馬,進城後,吊橋扯起。這邊,呂珂說服了手下將官,兵退五裡,但包圍不撤,安營紮寨。他們都是騎兵,來無影去無蹤,打仗時勝即是勝,敗就是敗,很少安營下寨,不過也隨身帶著帳篷呢,都是些牧民的蒙古包,安紮起來非常方便。

    呂珂一聲令下,手下將官都忙活起來了。

    楊勇回到城中,臉色鐵青,不少大將都知道怎麼回事,也不便多說,到了自己的營帳之中,有軍兵遞過茶水,楊勇啪嚓一下把茶碗摔了個粉碎。

    當兵的嚇得抖衣而站,並趕緊給收拾。這時,羅方、蔡桓和杜義從外面進來了,將軍兵打發出去,三人施禮道:“主公,可是為玉鏡公主的事情而煩惱?”

    楊勇點了點頭讓三人坐下:“三位兄弟,玉鏡公主何在?”

    蔡桓施禮道:“回主公,在薛仁越的營帳之中,薛將軍一回來就把她帶入帳中,軟硬兼施,威逼利誘,玉鏡公主誓死不從。”

    “這個王八蛋,他想幹什麼?來人,傳令擊鼓升帳!”楊勇氣得臉上肉直蹦,站起來往外就走。三將知道,女人是紅顏禍水,為了一個夷族的女子,看來要壞事,三個人面面相覷,有心想勸,也不敢多言就跟了出來。

    聚將鼓響了三通,中軍官拿過花名冊點卯,連點了兩次,就差薛仁越一人未到,剛要點第三次的時候,薛仁越從外面大步流星進了帥帳,像沒事人一樣,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楊勇也沒看他,掃視了一下滿營眾將道:“各位,通過這兩天的調查瞭解,我們和吐谷渾之間矛盾並非不可調和,中間有一些誤會,如果消除隔閡,此戰可免。雙方如果罷戰,百姓也免受刀兵之苦,因此,本帥決定把玉鏡公主給放了,大家意下如何?”

    眾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沒等說話,吃驚非小的薛仁越趕緊出列施禮道:“主公,放不得!吐穀馬賊攻城掠地,占了我們幾座城池,我們死傷那麼多弟兄,今天不容易抓住了他們的公主,怎麼能就這麼放了呢?”

    “本帥剛才說了,這是一場誤會。從歷史淵緣上說,這裡曾經是他們的家。是大隋出兵把他們從這裡趕走了,人家要求內遷,並願遵奉大隋的法度,但昏君楊廣目光短淺,不能相容,才使得刀兵相見。我們是義軍當然不能跟昏君一樣,放了玉鏡公主,雙方若能化干戈為玉帛,軍兵們免受征戰之痛,百姓也能減少刀兵之苦,何樂而不為呢?至於說傷亡,是戰爭就有傷亡,雙方均不可避免。如果我們不放人,這十萬吐穀鐵騎勢必背水一戰,就算我們的援兵趕到,也是眾寡懸殊,更大的傷亡是小事,到時候,鹿死誰手,還是個未知數。”

    “主公,我們可以以玉鏡公主為要脅,逼他們就範。就算是打,難道我們還怕他們不成?”薛仁越據理力爭。

    “仁越兄,此言差矣。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我們是義軍,義是取仁義、俠義之說,絕不能有匪氣。否則,與土匪強盜有何差異?”楊勇一番話,薛仁越儘管心裡不服,也無言以對。

    楊勇看他不說話了,吩咐道:“來人,把玉鏡公主請到這裡來。”

    從外面進來幾個執法軍卒跪倒施禮:“主公,玉鏡公主在薛將軍的帳內。”

    楊勇儘量把火氣往下壓了壓,故作吃驚道:“哦,?仁越兄,軍卒所言是否屬實,玉鏡公主何在?”

    “啊!……屬實,屬實。的確在末將帳中……末將閑來無事……先過了一堂……”薛仁越理虧,趕緊編造一通,並對那幾個執法軍卒點頭示意。

    軍卒出去時間不長,玉鏡公主被捆著雙手,被人帶了進來,身上甲衣早已被扒去,衣衫不整,秀髮淩亂,見到楊勇,雙目噴火,粉唇咬破,立而不跪。

    看來蔡桓將軍說得不錯,薛仁越這小子剛才的確用強了,老子要不管不問,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楊勇看到這裡,心疼得再也壓不住火了,把桌子一拍:“嘟,膽大的薛仁越,你可知罪?”

    薛仁越心裡一驚,但很快眼睛也瞪起來了,冷笑道:“知罪?主公,末將何罪之有?末將跟隨主公,衝鋒陷陣,勇往直前,萬馬軍中取上將首級,殺敵無數。就在昨天,吐穀馬賊囂張,是末將打殺了他們的氣焰,以少勝多,將吐穀馬賊殺得大敗,斬獲無數。末將不敢說有功,但何罪之有?”

    這兩人頂了牛,滿營眾將也不敢插言,因為都知道,現在義軍中,除了楊勇,就數薛家父子威望最高。

    楊勇一看,好他媽小子,你敢公然跟老子對著幹,就是你爹那麼德高望眾,對老子說話還得先施禮稱聲“主公。”,你仗憑父兄的功勞,仗憑自己有兩下子,就不把老子在放眼裡了,我今天要治服不了你,老子這兵以後就沒法帶了。

    想到這裡楊勇繼續跟他掰扯:“薛仁越,本帥問你,你今天出戰是奉了誰的命令?”

    “啊!這個?……”薛仁越回答不上來,因為楊勇有言在先,今天不讓他出戰,最多讓他觀陣,這也是照顧他身上的箭傷,而他看到美女走不動,是自作主張殺出城去的。

    “本帥再來問你,你拿住玉鏡公主後,本帥吩咐你讓軍兵看好玉鏡公主,不可慢待。而你擅自帶入你的營帳,私自過堂,又是奉了誰的命令?”

    “啊!這個?……”薛仁越再次張口結舌。

    楊勇一拍桌子喝道:“什麼這個那個的!兵隨將令草隨風,當兵的都知道軍令如山,非同兒戲。而你身為大將,竟敢公然違抗軍令。更有甚者,你虐待俘虜,挑戲逼婚,早已觸犯義軍軍規。這還了得!來呀,推出去,砍了!”
嚴羊 發表於 2019-5-22 09:51

第98章 愛“美。”須取之有道

    楊勇怒不可遏,沖外面大喊一聲要殺薛仁越。

    玉鏡公主立在那裡看著,此時她的心緒稍稍平靜下來,剛才薛仁越對她軟硬兼施,她既恨又怕又沒辦法,險些失身,現在她心裡明白了原由,恨透了這個薛仁越,而對楊勇既心存感激,又忿恨不已。

    刀斧手答應一聲,呼啦一下闖進來好幾個,不容分說,打掉頭盔,擰胳膊把薛仁越綁上了,往外就推。

    薛仁越不服不忿,一看楊勇要殺自己,他可不幹了,一蹦多高,潑口大罵:“楊勇,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本將軍何罪之有?本將軍屢立戰功,因他這個娘們,你卻要殺我?你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本將軍明白,你喜歡這個娘們,對不對?你和蕭美娘摟摟抱抱,如今又看上了這個娘們了,你殺本將軍是在找藉口。只許你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我薛仁越怎麼就不能有女人?”

    別看薛仁越被人綁著,卻一蹦三跳罵不絕口,就這樣被推出帳外。

    “慢!推回來!”楊勇氣得臉上的青筋暴起多高,沖外面喊了一聲。刀斧手又把薛仁越給推回了大帳,薛仁越進到大帳立而不跪,怒目而視,心說,你紮咋呼呀,少爺我是嚇大的嗎?你要殺我,你敢嗎?

    楊勇一看他橫頭橫腦的樣子,儘量讓自己冷靜,道:“薛仁越,看來是你不服呀,好,今天本帥就殺你個心服口服!剛才你只說對了一半,你功勞是不小,但功是功,過是過,我們義軍講究的是功過分明、賞罰分明,軍法面前人人平等,在我這裡絕不允許有將外之將,兵外之兵!否則都像你這樣倨功自傲,視軍規將令如同兒戲,我們義軍豈不亂套了?還有,你說我喜歡玉鏡公主,我承認。”

    楊勇說著,看了一眼旁邊的玉鏡公主,玉鏡公主聽楊勇這種特殊場合的特殊表白了,心裡不禁一動。

    楊勇繼續道:“別說是我,美女誰不喜歡呀,除非他不是男人!你想要玉鏡公主,當然也無可厚非。但是君子愛美,取之有道,你不能用逼迫等下三濫的手段,男女之事須你情我願才行,你濫施淫威跟強盜有什麼區別?你屢犯軍規,論罪當誅,你服不服?”

    楊勇這些話既前衛又合理,說得滿營眾將都心服口服,包括玉鏡公主在內。

    薛仁越無言以對就擺起了肉頭陣,冷笑道:“當誅?你敢嗎?楊勇,你認為你是誰呀?你還認為你是太子嗎?你不是,你早就不是了,你只是個亡命徒!現在都叫你一聲‘主公’,你拽了是不是?你今天的地位是怎麼來的?不是我們薛家父子,舍死望生扶保你,你早就被官府剿滅了!你恩將仇報,為了一個娘們就要殺我,跟昏君有什麼兩樣?”

    “薛仁越,原來你是有恃無恐對嗎?不好意思,你這一套在別的地方也許行,但在我楊勇這裡行不通!本帥剛才說過,這裡絕不允許有將外之將,兵外之兵,軍法面前一律平等。不管是誰,包括本帥在內,只要觸犯,照樣行刑。”楊勇說著把臉一背,憤怒地又擠出幾個字:“推出去,殺!”

    薛仁越二次被刀斧手拖了出去,儘管他又蹦又罵,楊勇看他胡攪蠻纏也不理他了。

    玉鏡公主就在站在那裡看著,心說,楊勇,莫不是在跟我演戲吧!

    玉鏡公主正想著呢,楊勇來到他身邊滿懷歉意道:“公主,讓你受委屈了。怪楊勇治軍不嚴,楊勇向你陪禮了。放心,本帥一定給你做主。”說著,楊勇親自把玉鏡公主的綁繩鬆開。

    玉鏡公主怒氣未消,把身子一轉不理楊勇。

    “叨!”這時帳外就響起了第二聲追魂炮,再響一聲,薛仁越腦袋就搬家了。

    “刀下留人!”有人大喊了一聲。楊勇一看喊話的正是羅方,羅方趕緊出列施禮道:“主公,薛仁越縱然身犯不赦之罪,但他是一員不可多得的猛將,多有戰功。念在家薛家父子勞苦功高,薛仁越又是初犯的份上,還望主公饒了他的死罪。”

    “是啊主公,大敵當前,斬殺大將,于軍中不利。望主公三思。”羅方一帶頭,蔡桓、杜義、張繼堯等眾將都跪下了,紛紛給薛仁越求情。

    楊勇並不糊塗,收拾薛仁越他也下了很大決心,因為這薛仁越在軍中不是一般的人物,論武藝除了自己之外,軍中無人能敵,論功勞仍然是名列前茅。另外其父兄更是勞苦功高,對自己忠心耿耿,真要把他殺了,他父兄能答應?弄不好非發生火拼不可。楊勇在穿越前學過歷史,農民起義由於發生火拼,最後旗倒兵散的悲劇史書上並不少見。

    因此,楊勇也沒打算真殺他,只是嚇嚇他殺殺他的威風,眾將一求情,楊勇就順坡下驢,命人把薛仁越又推了回來。

    不過現在的薛仁越真嚇壞了,剛才的囂張勁兒早沒了,在當刀壓脖頸的時候他就嚇堆了,進帳後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原來,薛仁越剛被綁到外面的行刑柱上時,一點也沒在乎,認為著楊勇根本不敢殺他。

    頭聲追魂炮響,兩個刀斧手提著明明晃晃的鬼頭刀就站到了他的近前,年僅二十的薛仁越心裡就是一震。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陣勢,別看他武藝高強,殺別人如砍瓜切菜,一點都不害怕,但輪到他自己要被砍腦袋時,那就完全是兩碼事了。

    第二聲追魂炮響,刀斧手手拎鬼頭刀就站到他的身後對他說:“薛將軍,不要怪小人,小人也是上職下派,迫不得已。不過請將軍放心,我砍人可是老手了,一定下手利索點兒,不讓將軍受苦,您一閉眼什麼就都過去了。”

    刀斧手說完,撲的一口酒就噴到了鬼頭刀上,因為天氣特別冷,瞬間,明晃晃的冒白氣,酒水順著刀頭滴滴答答往下滑落。然後,刀斧手把大刀往空中一掄,雪亮的大刀就舉起來了,單等第三聲炮響,大刀往下一落,薛仁越腦袋就搬家了。

    薛仁越一看這是真要砍腦袋的節奏哇,二十剛出頭的他嚇得面如土色,我父兄不在眼前,誰能救我呀?就算他們日後能為我報仇雪恨,關鍵是我活不了了!千年後的一條龍,不如現在的一條蟲啊!我再也見不到我娘了……想著這些,他連害怕帶後悔,差點哭了。

    就在這時,楊勇命人把他放了,連綁帶嚇,他都走不動道了,幾名軍卒拖著他進了大帳,雙腿一弱他就跪下了:“謝主公……不斬之恩……”還不錯,軍中的規矩他還沒忘,還知道謝恩,只是聲音有些顫。

    楊勇一拍桌子喝道:“嘟,薛仁越,並非本帥不殺你,而是眾將苦苦為你求情。看在眾將的份上,死罪饒過活罪不免,拉出去,重打四十軍棍,棍棍見血!”

    有軍兵答應一聲,不容分說把薛仁越架到外面,扒掉甲衣,退去褲子,露出屁股,兩個軍卒站在兩邊,手中掄起茶杯口粗細的軍棍往薛仁越的屁股上就招呼開了。

    啪啪啪……打到第五下時屁股就開花了,當兵的不管這些,繼續揍,旁邊有人給數著。

    開始時薛仁越咬牙挺著,後來他實在挺不住了,疼得他直學狗叫。等四十軍棍揍完了,薛仁越差點暈過去。這次薛仁越更走不動道了,被人像拖死狗一拖進來了,撐刑的軍卒讓楊勇等人驗刑。

    這麼冷的天,薛仁越疼得齜牙咧嘴,滿頭是汗。再看屁股上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楊勇心說,這是你自找的,沒殺你已經夠便宜的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違抗軍令跟老子對著幹。遂把手一擺道:“抬下去,好生調養。”

    軍兵答應一聲,把薛仁越用門板給抬走了。

    這一下滿營眾將心裡滿是震顫,可以說既佩服又害怕,心說,這楊勇別看長得跟玉面書生一樣,但小臉一沉挺可怕呀,鐵面無私,翻臉無情,薛家父子勞苦功高,他都不留情面,我們以後可得注意點,小心伺候著,免得重蹈薛仁越的覆轍。

    一直在旁邊看著的玉鏡公主臉色早恢復了正常,看著薛仁越受刑她心裡挺受用,心說,打得好,打死才好呢。儘管沒殺他,這也算給姑奶奶出氣了,看來這楊勇還可以,小白臉一沉挺厲害的啊!

    玉鏡公主正胡思亂想時,楊勇再次來到他近前道:“公主,以前的事全是誤會。你回營之後,希望和呂兄考慮一下,我們兩家重修於好,休了兵甲,則是雙方的兵民之福。至於雙方的傷亡,我們可坐下來商談,妥善處理。如果你們的蕃民想內遷過來,與當地的老百姓和睦相處,我楊勇必然隆重迎接。來人,帶公主下去更衣。羅將軍,稍後你親自帶人將公主護送出城,不可缺了禮數。”

    “末將遵命!”羅方答應一聲,有軍卒把面帶驚愕的玉鏡公主領出去了。

    玉鏡公主心裡一震,楊勇真要放我?想著這楊勇肯定得以自己為要脅,向父汗和哥哥提些條件,沒想到就這樣把我放了。玉鏡公主心存感激,但一想到自己剛才差點失身,又怒火中燒了。

    臨近出帳時,玉鏡公主回過頭來,粉唇緊咬對楊勇道:“楊勇,你當真放了姑奶奶?你可別後悔!你今天把姑奶奶害苦了,姑奶奶饒不了你!”扔下這句狠話,她氣乎乎地隨軍兵走了。

    楊勇看著她生氣的樣子,笑而不答,因為楊勇已經從她那嬌怒的杏目中讀出了端倪!
嚴羊 發表於 2019-5-22 09:52

第99章 出爾反爾

    營帳紮好之後,烏裡托銀、桑木達等將官來見呂珂,烏裡托銀道:“太子殿下,楊勇肯定在施緩兵計,他不會輕而易舉地放了公主的,我們肯定上當了。”

    “是啊,太子殿下,跟這漢狗講什麼信義?楊勇是義軍的頭領,要放人只須他一聲令下,為什麼還要等回城之後?我們都等了這麼半天也沒有動靜?不如大舉攻城吧,攻進去搭救公主,屠城,為烏裡托金和隆克多將軍報仇。要不然他們的援兵到了,裡應外合,我們就危險了,我們不能坐失良機。”桑木達也施禮道。

    呂珂皺著眉頭搖頭道:“二位將軍言之有理,但是公主在他們的手中是人質,我們硬要攻城,他們勢必以公主為要脅,如果他們狗急跳牆,公主豈不更危險?本宮和楊勇相約天黑之前放人,我還是信守諾言再等等,就算他們援兵來了,區區三萬之眾,而我們十萬之師,懼他何耶?我們可分而擊之。”

    “殿下遠見,我等遵命。”幾個人施禮後剛要退出,就在這時有人來報,說偃州城門大開,公主被放回來了。

    幾個人吃驚之餘就站起來了,呂珂問報事之人:“後面可有兵將?”

    “有幾百人馬。”

    “快帶馬,集合隊伍,防止他們乘機襲營。”呂珂說著,就開始披掛甲衣。眾將答應一聲,營帳裡就忙活開了,鼓聲、號聲齊響,正在折騰時,有人來報,說公主一個人回來了,那幾百人把公主送出城回去了,城門關上,吊橋扯起。

    聽完彙報,呂珂等人就是一愣,他們不敢相信報事人說的話。正在這時,玉鏡公主從外面進來了。

    “安達。”玉鏡公主撲到呂珂懷裡,兄妹二人擁抱而泣,眾將驚喜。

    少傾,呂珂問:“妹妹,他們沒難為你吧。”

    玉鏡公主臉一紅搖了搖頭。眾人坐定後,呂珂道:“楊勇果然言而有信。他有意跟我們談和,要求雙方罷戰,爾等以為如何?”

    烏裡托銀道:“殿下不可!這次出兵,可汗是要我們奪得故土,伺機東進,推翻昏庸的楊廣,我們怎麼能和他們和談呢,除非他們讓出通胡之地,然而這是不可能的。”

    呂珂道:“父汗的雄心壯志我當然知曉,但就我們這點兵馬,推翻隋煬,談何容易?眼下義軍深得民心,楊勇,英雄也。他們兵強馬壯,薛家父子勇猛無敵。今天的戰事你們也看到了,誰能是薛仁越的對手?烏裡托金將軍陣亡,隆克多將軍重傷,如果楊勇的援兵趕到,跟我們決一死戰,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如果我們換一種方法,要能跟楊勇合作,霸業興許能成。”

    玉鏡公主不屑一顧道:“安達,這次不用怕那個淫賊了,他已經被楊勇打慘了。只剩下個楊勇,其餘的均是碌碌之輩,乘他們援兵未至,待我出戰,擒了楊勇再說。來人,帶馬!”

    “慢!”呂珂一聽這話,就站起來了,怒道,“妹妹,你又要胡鬧是不是?上次要不是你冒昧出戰,怎麼會有被擒之辱?你能是楊勇的對手?”

    “是啊,公主,您乃金枝玉葉,戰場殺敵有我們呢,不勞公主親自出馬。”大將桑木達也勸。

    “誰說本公主不是楊勇的對手?又沒交過手你們怎麼知曉?楊勇的本事別人不知道,安達不知道?在大興城外,他被隋兵隋將困住,是我們兄妹給他解的困,他要有你們說的那大本事,還用得著我們幫忙解圍嗎?今天只要楊勇敢出戰,我定能擒他!”玉鏡公主不服不忿地說。

    “在下願意保護公主與楊勇決一死戰!”烏裡托銀想到哥哥的慘死,怒火中燒,向呂珂施禮道。

    “誰要你們保護?來呀,點兵出戰!本公主要生擒楊勇,以雪前恥!”說完,誰也不理,出了營帳飛身上馬,帶著一隊騎士飛馬奔城下而去。

    “啊!你?……”把呂珂氣得一跺腳,“來呀,集合人馬,隨本宮出戰!”

    牛角號裂空一響,這些吐谷騎士,全都披堅執銳,飛身上馬,人賽猛虎,馬賽歡龍,緊隨玉鏡公主其後,向偃州城洶湧而來。

    玉鏡公主在馬上回頭一看,呂珂帶著兵將隨後跟上來了,小嘴得意一抿,到了城下對手下騎士吩咐道:“罵陣,點名要楊勇出戰!”

    這些騎士答應一聲,提馬到了護城河邊上,沖城頭就罵開了。

    這時,吐穀騎兵離玉鏡公主十幾米遠處,排開陣勢,呂珂吩咐道:“爾等把眼睛都給我睜大些,這次絕不能讓公主有失!”騎士答應一聲,一個個弓上弦,刀出鞘,就做好衝鋒的準備。

    沒有一頓飯的工夫,偃州城吊橋落下,城門大開,一支兵馬一千餘眾從城中殺出,沖過護城河,一字長蛇陣擺開陣勢,弓箭手射住陣門,陣中兩杆大旗,分別書著“誅奸佞,伐無道。”和古體的“楊。”字,行舒就卷,呼啦啦直響。

    旗下一員大將長得帶勁兒,銀盔素甲,白戰袍,胯下千里姻脂獸,手提八寶駝龍槍,威風凜凜,相貌堂堂,正是義軍頭領楊勇。

    楊勇看到玉鏡公主又來討敵罵陣,又是指名點姓要自己出戰,楊勇有些惱火,心說,這丫頭片子,老子剛剛放了你,你又來撒野。哦,太子呂珂也在,老子以情義以重,把你們當朋友對待,想和你們罷兵休戰,你們兄妹又來挑釁,莫非我楊勇難道怕你們不成?

    楊勇火往上撞,摘槍提馬剛要出戰,大將羅方勸道:“主公且慢,吐穀馬賊一向反復無常,你剛放了她,便又來討陣,其中會不會有詐……”

    沒等羅方說完,杜義在馬上對楊勇一拱手道:“主公,為防賊人有詐,末將不才,願打頭一陣。”

    楊勇一笑:“二位兄弟不必擔心,縱使他們詐,有何懼哉!也不是本帥說句大話,憑胯下馬撐中槍,就是千軍萬馬也能殺他個人仰馬翻,豈能被一個黃毛丫頭唬住?只要張將軍守好我們的城池,你們給我壓住陣腳即可。”

    羅方道:“主公神勇,萬人難敵,不過還是小心為妙。”

    “多謝二位兄弟好意,二位兄弟給我觀陣,待本帥給他們點厲害嘗嘗!”言畢楊勇一馬飛出,和玉鏡公主馬打對頭。

    烏裡托銀一看楊勇真出戰了,趕緊命道:“把弓箭對準楊勇,萬一公主有了閃失,你們就萬箭齊發,連人帶馬把他給我射成刺蝟!”

    手下人答應一聲,把弓箭就準備好了,全都瞄準了疆場上的楊勇。

    呂珂把彎月雙刀也拉也來了,做好隨時衝鋒的準備。

    楊勇來到玉境公主馬前,看了她幾十眼,越看越舒服,心中的火早消了,壞壞一笑道:“公主,你們兄妹這麼快就商量好了,退兵前是向我辭行來了吧?自家人搞這麼客氣幹什麼,我楊勇出城相送就是。”

    玉鏡公主粉面微紅,杏眼一瞪:“住口!你這小白臉臉皮真厚哇,誰答應要與你罷兵言和了?別以你放了姑奶奶就沒事了,姑奶奶今天要報仇雪恥,看刀!”

    楊勇躲過雙刀道:“雪恥?我們雖然抓了你,也沒把你怎麼樣啊?那個薛仁越對你無禮,我不是已經給出氣了嗎?我都已經向你陪禮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啊?”

    “怎麼樣?你害得姑奶奶險些失身,我豈能容你!”說著,玉鏡公主唰唰又是兩刀。

    楊勇左躲右閃也有些急了,把大槍摘下了來:“臭丫頭,欺人太甚!再敢動手,老子要你好看!”

    玉鏡公主不聽邪,摧馬沖過來掄雙刀又砍,楊勇讓過雙刀順大槍把刀壓住:“小丫頭片子,我再最後說一句,你不是我的對手,聽一句勸,讓呂兄過來答話,我要質問他為什麼說話不算話!”

    玉鏡公主一撇嘴:“楊勇,你贏了姑奶奶,安達自然會過來擒你。你想讓我們退兵也不難,還是那句話,除非你贏了姑奶奶手中的彎月雙刀。”

    “真的?公主,你可是金枝玉葉,說話是否算話?”楊勇興奮道。

    玉鏡把眼一瞪:“放屁!姑奶奶什麼時候失信過?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好,老子就再相信你們兄妹一次。不過,你要能在我馬前走過十合,就算就贏,怎麼樣?”楊勇也是有意氣她。

    “喲!我讓你狂!看刀!”玉鏡公主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抽雙刀來了個鐵臂合圍,唰唰兩聲,彎月雙刀像把巨型的剪刀對著楊勇的腦袋就剪了過來。

    “呵,挺厲害呀!”楊勇樂哈哈的嘴上對付著,在馬上一縮脖子,橫槍往外招架,雙刀正剪到槍桿上,噹啷一響,雙刀就被封出去了。二馬錯蹬飛過去十幾米遠,然後二人把馬一撥,又對沖過來。就這樣,二人刀槍並舉就殺在一處。

    七八個回合後,楊勇一看,玉鏡公主的身手真不懶,夠個大將。一個姑娘家,能練成如此本領就不簡單了,一點也不比男爺們差,是真正的巾幗不讓須。好吧,我讓你也讓夠了,你也該收場了!為了讓你們兄妹退兵,老子也算是用心良苦。

    這時,兩匹戰馬馱著二人又對沖到一起,楊勇大槍一抖,把真本事使出來了,趙家槍的九成功力,啪啪啪,大槍上下翻飛,神出鬼沒。頓時玉鏡公主被楊勇折騰得手忙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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