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隋唐之激情神槍 作者:星星草 (已完成)

 
炎雞 2019-5-21 13:39: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16 69241
嚴羊 發表於 2019-5-22 09:24

第70章 借宿李家莊

    公冶長護送一百多名逃難的百姓,鑽樹林,走小道,僅走出十幾裡地,楊勇騎著馬從後面便趕了上來。

    看到楊勇安然無恙地追了上來,不但公冶長高興,這些百姓心也放肚子裡了,更有了安全感。當然,最高興的還是病美人蕭美娘胎。楊勇讓她上馬,仍然一馬雙胯,公冶長在身邊緊緊跟隨,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

    初冬的天氣仍然很冷,寒風刺骨,天有陰沉沉的。

    由於這些百姓走得太慢,走了大半天,也沒走出一百里地,眼看天都快黑了,不少百姓累得都走不動了。

    幸好前面有一片村莊,楊勇跟公冶長一商議,晚上就在村莊裡留宿吧,也順便找個郎中給蕭美娘看看病。

    天黑之後,他們便到了村口附近。楊勇命一名百姓去打探情況,百姓回來後告訴他,這是李家莊,村子不小,大約有兩三千口人,村中沒隋朝的兵將,最大的富戶是李外員家,有十幾層院子,我們可以到他家留宿。

    楊勇點了點頭,讓公冶長保護著蕭美娘和眾百姓先呆在村口,他一個人跳下馬來要進村子,先得拜見下這個李外員,免得太唐突了。

    些時被公冶長給攔住道:“王爺,你一人去我不放心,要萬一有個閃失怎麼辦呢?還是我陪你走一趟。”

    “大哥,我們倆都去不行,這麼多百姓,還有美娘呢。放心,小弟不會有事的。”楊勇這麼說著,自己一個人去,連個跟班都沒有,確實有點單。

    這時從這些老百姓中過來一個人,到了楊勇和公冶長面前一抱拳道:“王爺,將軍,小人杜義不才,願保著王爺一同前往。”

    楊勇與公冶長一看這不是個小孩兒嗎?不過也不算太小,面孔雖然稚幼,但頭髮已經束起,大約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渾身上下破衣囉嗦的,走在大街上就跟個小乞丐差不多,背後別著一把砍柴刀。不過看個頭和體格還行,濃眉毛,大眼睛,長得虎頭虎腦的,黝黑的皮膚,透著健康與結實。

    “你叫杜義?今年多大,會武藝嗎?”公冶長佩服這小孩兒的膽識和氣質問道。

    “回將軍,過完這個年頭,小人就滿十六歲了,沒學過武術,但我會用這把柴刀,誓死保衛王爺的。”杜義抱拳道,語氣斬釘截鐵,目光透著堅定。

    楊勇和公冶長看了看,沒表態,不管怎麼說,他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怕萬一有個閃失,沒法向其父母交代。

    楊勇和公冶長還在猶豫的時候,老百姓紛紛圍了過來。

    抱嬰兒的年輕女子道:“王爺,讓他去吧,這是我們村的孤兒。別看他年齡小,膽子可大了,身法利索,力氣也不小,他一個人在山中砍柴打死過餓狼呢!您就帶著他,萬一有事時,跟王爺跑個腿送個信當個幫手什麼的,都沒問題。”

    “是啊,王爺,他跟你去肯定行。……”其他的老百姓也跟著幫腔。

    楊勇一聽肅然起敬,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呀,十五歲就鬥殺餓狼,真不簡單,老子十五歲時還是不學無術的敗家子呢!不過,我正需要這樣的猛男!杜義?老子沒聽說過呀?這樣的人物我要沒記錯的話,該是羅士信或者劉黑撻等牛人才對呀!

    又一想,隋唐年間的牛人太多了,歷史會記住幾個呢?自己又會識得幾人呢?

    楊勇非常高興:“好吧。謝謝這位勇敢的小兄弟,就跟我一塊去吧。還有,鄉親們,從今天開始大家不要叫我王爺了,其實我跟你們一樣,也是逃難的無家可歸者,我們同命相憐。”

    “王爺太客氣了,您是金玉之軀,哪像我們賤命一條。王爺擔心露身份也對,那我們叫你什麼呀?”百姓中有人問。

    “王爺長得這麼瀟灑帥氣,我看就叫公子吧。”抱嬰兒的年輕女子閃著秀目道。

    “對對對,公子好,應該稱公子。……”都隨聲附和。

    楊勇就默許了,把杜義的衣服歸整歸整,彈了彈他身上的塵土。這時,公冶長把身上的佩劍遞過來道:“那把刀子太鈍了,砍柴可以,打鬥防身就不行了,會用這個嗎?”

    杜義趕緊躬身道:“多謝將軍美意,小人愚笨,不會舞劍,沒有柴刀來得痛快。這把好劍將軍還是留著吧。”

    公冶長一看他不會使劍,就把劍收起來道:“小兄弟,我複姓公冶,不妨以後就稱我為大哥吧。”

    “小人遵命。公冶大哥,小人告退。”小杜義說完,高高興興地跟著楊勇進了李家村。

    從背影看,這杜義和楊勇幾乎差不多高,二人走在一起,很像楊勇的跟班保鏢。

    楊勇摸了摸身上還有幾錠金子,這是當初和公冶長大哥離開靠山王楊林府時,二人帶在身上用作盤纏的,這些天帶在身上一直沒用,今天要派上用場了。

    只要這個李員外,答應讓我們住上一晚,多花些錢沒關係。

    楊勇想著這些,按照報信的百姓指引,便來到了村東頭李員外家門口。

    楊勇站在門前一看,單就這輪廓就夠氣派的,高大的門樓,黑油漆的大門,門口還懸著氣死風燈。兩邊立著兩個中號的石獅子,四周院牆高大,裡面雖然看不到樓房,但足足有好幾層院子幾十間房子,而且沒有一間中土壞房,連院牆全都是磚體牆,把村裡的一些茅草屋、土壞房,都比沒了,簡直就是鶴立雞群!

    不用問這肯定是李員外家,這樣的莊宅全村沒有第二家。看起來這李員外不是大地主,就是做大生意的。這時,小杜義上前輕輕地叩打門環。

    片刻之後,門開了一扇,從裡面出來一個家人,一身黑色的粗布衣服,戴著圓口的黑帽子,看見杜義的小乞丐模樣,又看了看楊勇,遲愣了下。

    楊勇趕緊上前抱拳道:“老哥哥請了,請問這是李員外的府上嗎?”

    現在的楊勇仍然一身盔甲,雖然戰袍上的血跡早已被風乾,又蒙上層灰土,臉上也找地方洗乾淨了,但風塵僕僕的,一看就知道是從戰場上下來的將士。只是一沒騎馬,二沒有防身的利器。

    這個家人趕緊施禮道:“正是,敢問將爺有什麼事嗎?”

    “哦,我們是過路的,天色已晚,想借此寶宅休息一晚,煩勞老哥哥通秉一聲。”楊勇抱拳道。

    老家人聽了眼珠轉了轉,連忙陪笑施禮道:“哦,太不巧了,我們老爺出遠門去了,也不知道幾時能回來。小人作不了主,只有對不住將爺了,請二位高升一步,到別處去吧。”說著,把門給關上了。

    不在家,這麼不巧?這天都黑下來了,到別家去,一兩間茅草房,還不夠他們自己住呢,我們怎麼好開口?再說連老百姓算上一百四五十號呢,總不能挨家挨戶去求,或者露宿街頭吧,這麼冷的天,非凍壞不可,何況蕭美娘還病著呢。

    去別的村子?不行,這時裡村莊太稀少了,也不知道下一個村莊在哪兒,白天老百姓都走不動,黑天瞎火的,深一腳淺一腳的,怎麼走呢?老子這還沒見到宅院的主人就走,太窩囊點了吧。

    小杜義看著楊勇著急,他也很著急,但很知道禮貌,沒想好對策時不敢多插嘴。

    突然,楊勇回憶起剛才那個老家人的表情,說話時眼珠直轉,他是不是在騙我們呀?不行,還得再敲門,哪怕我們多出些錢呢,只要能住一晚,找個郎中抓些藥就行。

    哦,他叫我將爺,恐怕是害怕惹禍上身吧。那怕什麼呢,我們晚上住進來,天不亮就走。到時候你留我們也留不住,這裡離京城不遠,追兵來了,可就麻煩了。就一晚上幾個小時而已,兩頭不見太陽,應該沒人知道。

    想到此,楊勇親自上前敲門,這一下敲了半天,小杜義都不耐煩了,要砸門時,那扇門才二次打開,但只是開了道巴掌寬的縫,還是剛才那個老家人,從門縫裡露出半張臉,一看還是他們倆,臉上就有些不自然和不耐煩,道:“將爺,您還有事嗎?”

    “老哥哥,實在不好意思,我們不是一個人,男女老幼一百多號呢,還有病號,附近也沒客房鎮店,天又這麼晚了,實在是沒地方去了,您行行好,我們絕不白住,一定多給銀倆……”

    楊勇抱著拳一臉的誠懇與乞求,可話還沒說完便被這個老家人打斷了:“將爺,小人方才不是說了嗎,我們老爺不在家,小人只是個下人,哪裡做得了主呢?對不起,您請便。”說完不等楊勇再說話,“咣當。”一聲,又把門經關上了,接著,裡面還傳出插門的聲音。

    多給錢都不行?媽的,不是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嗎?今天怎麼磨推鬼呀?這地主富人為富不仁,也情有可原,可你一個僕人怎麼如此不通人情?你給通秉一聲也行呀,哪怕本宅的主人出來拒絕我們,也不那麼氣人呀,真是狗眼看人的低東西!

    楊勇就想發火,這時,裡面傳出一個童稚的女聲:“管家,外面是誰呀?我爹明明在家呢,安伯這麼大年紀了,怎麼瞪眼說瞎話呀?”

    “噓,我的小姑奶奶……外面的人要來借宿,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穿著甲衣,像是從前敵來的……漢王造反了,這離京城不過一百多裡,萬一他們要是皇上捉拿的反賊,我們就闖下大禍了,還是少惹是非的好……”那個老家人驚慌之中,聲音壓得很低,但還是被外面的兩個人聽去幾句。

    “是嗎,看把你嚇得,有那麼嚴重嗎?我瞧瞧怎麼回事……”說著,門開了,從裡面露出一個小姑娘,楊勇一看就驚住了:怎麼是她?
嚴羊 發表於 2019-5-22 09:25

第71章 初識李藥師

    出來的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梳著一雙馬尾辮,那張小臉稚氣未脫,卻透著聰穎,正是李婉兒!

    前些日子,我跟她有過一面之緣,那是跟漢王楊傑在晉陽街頭遇見她攔路求幫,說是她爹進京趕考病困店房,自己可憐她並佩服她的膽識,因此賞給她紋銀三百兩,小姑娘臨走時感恩戴德的樣子,給楊勇印象非常深刻。

    不過眼前的李婉兒跟數天前大不相同,那時她落魄得像個小乞丐,渾身上下又破又髒,而現在就是個美人胚子,穿綢裹緞,環珮叮噹,嫣然就是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

    她曾說她是李靖的女兒,李靖的大名鼎鼎令自己當時還後悔了好一陣子,後悔沒問清他們所住店房的名字和地址,後悔沒來得及拜望,然後就匆匆在晉陽起兵了。沒想到今天在這兒見到了,這難道這是他們家?可是據歷史記載,李靖是陝西人,他進京趕考應該到隋都大興城啊,怎麼跑山西晉陽去了,有點對不上號呀?

    瞬間,楊勇的腦子裡翻了幾翻。正在猶豫的時候,李婉兒也認出了楊勇:“王爺?”略微一愣,之後跑到楊勇近前,納首便拜:“王爺,恩公,真的是你嗎?”

    楊勇趕把她拉起來道:“在下正是楊勇,小妹妹不必多禮,快快請起。令尊可在?”

    “在呢在呢,恩公您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快往裡請。”李婉兒對楊勇一見如故,又轉身對身後吃驚不已的老家人道:“安伯還愣著做什?還不快請我爹出來迎接恩公?”

    “哦,是是是,小姐,老奴這就去。”這個老家人,奴隨主姓,叫李安,轉身往內宅送信,剛過了一層院子,迎面正遇上本宅的主人李靖。

    “李安,外面何人喧嘩?婉兒呢?”李靖也聽見外面有人說話,看見家人李安遲疑的表情,不禁問道。

    李安趕緊施禮:“外面來了兩個陌生人,一看就是從戰場上下的,說要借宿,我怕招惹是非便謊稱您不在家,還沒向您秉報,小姐跑出去了,見此人納便拜,口稱‘恩公’,我才來向您報信。”

    “哦,?”李靖聽了也有些吃驚,心裡一翻:“難道是楊勇來了?要真是他可就麻煩了……”

    原來,這個村莊乃三原縣所轄,本宅的主人正是隋唐年間叱吒風雲的富有傳奇色彩的李靖。

    李靖出身官宦世家,其祖父、父親均在朝為官,特別是舅父朝擒虎乃興隋九老之一,官聲顯赫。

    李靖天姿聰敏,悟性高,見地深,幼時就有“扶明主、成偉業。”之大志,少時異常勤勉,白天苦讀經史子集、兵書戰策,晚上修練武藝,至十幾歲時,每與其談及文韜武略時,常常見解獨到,一鳴驚人,深得父輩們的喜愛。

    怎奈上一代的光環罩不住他,他們均下世得早,因此文可安幫、武可定國的李靖成年後只弄了個長安功曹這樣不入流的小官,相當於二十一世紀縣裡某科室的一個主任,這在當時就是個不在編的臨時工。

    李靖不甘屈人之後,工作兢兢業業,但由於他不會曲意奉迎、不善於溜鬚拍馬,無論他如何努力,辛辛苦苦幹了幾年,官職仍然原地踏步。

    李靖一怒之下辭職不幹了,回到原籍三原縣李家莊。

    時逢漢王楊傑招賢納士,李靖認為伯樂來了,大幹一場的時機到了,典當了些家業,湊了不少銀兩,辭退了一部分家人和丫鬟,然後帶著最疼愛的女兒也是他的弟子、書童,到晉陽想抱漢王楊傑的大腿。

    怎奈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銀子花得差不多了,連漢王楊傑的鬼影都沒見著。

    時逢大考將至,李靖一看此路不通,乾脆走“科考。”之路吧。然而天不遂人願,連窩氣帶上火的李靖得了傷寒病倒在店房裡。這一病就是一個多月,連請郎中帶抓藥帶店飯錢,銀子早花光了,身上值錢的東西連衣服都當了,仍然無濟於事。

    黑心的店家急催逼債,而李靖的病情越來越重,甚至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李婉兒無奈只好行乞救父,但那時窮人沒錢,富人冷漠,幾天下來所討是杯水車薪,別說抓藥還債,連吃飯都成了問題。

    天無絕人之路,在最困難的時候遇上了楊勇,一下子賜紋銀三百兩。這下解決了大問題,不但還清了店飯賬,還請來最好的郎中,沒出一個禮拜,身體康復。李靖父女對楊勇感激涕零,正欲離開店房。

    這時,李婉兒為他帶來漢王楊傑拜楊勇為帥、五路大軍起兵造反的消息,並建議他立刻投奔楊勇,一是報恩,二是建立功業。因為這李婉兒承襲了他父親的基因,別看才十四歲,胸有大志,飽讀詩書,文武雙全,深知父親為英雄無用武之地所困擾。

    李靖吃了一驚,先制止了女兒。冷靜下來一分析,漢王根本沒有取勝的可能。通過這次晉陽之行,他數次碰壁,對漢王深有瞭解。知道此人狐性多疑,耳軟心活,缺乏遠見,手下多貪腐之輩,又重用楊勇為帥。

    雖然楊勇有恩於自己,但其乃是風流放蕩之人,只知道摟嬌抱美,舞文弄墨,這哥倆聯手,儘管有一定的文治武功,但終究難成大事,未曾出兵就敗局已定。

    想到這裡,李靖對自己的這次晉陽之行,深感後怕,多虧楊傑沒有重用自己,否則日後必為其所累。

    李靖想明白後,立刻帶著寶貝女兒返回原籍,這些原委,楊勇自然不清楚。

    按照歷史的發展,李靖後來進京趕考,奪得了文武雙狀元,一舉成名。楊廣御筆親點,任其為馬邑郡守,後來降了李家父子,平反王、戰突厥、征吐蕃,為李唐的江山立下汗馬功勞。

    但是楊勇這一穿越,使得這位叱吒風雲的人物人生軌跡有所改變。今天在這裡遇上了楊勇,這也算是前世修來的緣份吧。

    這時,李婉兒拉著楊勇的手蹦蹦躂躂地出現他們的視線中,杜義手扶柴刀在後面緊緊跟隨,心說,我們王爺真是樂善好施呀,在這兒還有熟人,這下借宿應該沒問題了。

    小杜義心裡輕鬆,但卻沒放鬆警惕,打量著四周的一切。

    楊勇早就看到李靖,看此人三十來歲,黑髮高束,竹籫別頂,面如銀盆,五官端正,一身得體的員外服往那一站,儀錶堂堂,氣質非凡。

    一看這氣質就不是俗人,楊勇心裡就認定了,眼前這位年輕的員外肯定是那位叱吒風雲的大人物李藥師,看來這次是來著了,要能得此人如周得呂旺漢得張良也,想到此禁不住內心的興奮。

    與此同時,李靖也在打量楊勇,見楊勇五官俊郎,一身甲衣,雖然風塵僕僕,仍然風流之氣外泄,既瀟灑又不失威風。李靖是第一次見這位前朝廢棄太子的尊容,也為他的年輕灑脫為折服。

    “爹,恩公來了!這是一字並肩王楊勇楊王爺。”這時李婉兒興高采烈地跑到李靖身邊。

    李靖趕緊跪倒施禮:“不知恩公駕到,有失遠迎,鄉野之人李靖有禮了。”

    這可是軍事專家、軍事理論家、武術專家呀,是專家中的專家,導師級的人物!這麼一位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見面就給自己跪下了?素質真高!還口稱自己為“恩公。”,什麼恩公不恩公的,自己不就是給了他們三百兩銀子幫了點小忙嗎?而且那銀子也不是自己的,那是渭南縣官行賄自己的東西,實質上那叫借花獻佛。他竟然對自己這麼感恩戴德,今後要能跟著自己混,何愁沒兵沒馬沒地盤呀?

    楊勇一激動有些受寵若驚,趕緊把李靖扶起來道:“李專家,李導師,哦不,李先生不必多禮,在下早就不是什麼王爺了,被難之人,今天冒昧登門,多有討擾。”

    李靖站起身來感激道:“恩公哪裡話來,數日前李某病困晉陽,若非恩公仗疏財,恐李某此時早已陰陽隔世了,請您都請不來,何談討擾之說?”

    楊勇心裡話,天下人管天下事,我楊勇當時要不救你,還會有張勇、王勇、趙勇等什麼勇來救你,否則你要病死到了晉陽,還能跟著李家父子叱吒風雲,入主淩煙閣嗎?只不過我勇哥運氣好而已,這種好事讓我碰到了。

    不過楊勇心中還是很是受用的,趕緊一抱拳道:“舉手之勞而已,何足掛齒?”

    這時聰穎活潑的李婉兒蹦蹦跳跳地拉著李靖手道:“爹,還不快把恩公請到廳堂一敘?”

    “哦,對對對,恩公裡面請!”

    李靖把楊勇和杜義請讓到客廳,分賓主落坐,杜義規規矩矩地站在楊勇身後,目不斜視。僕人獻上香茗,楊勇和杜義也真渴了,沒客氣一口氣喝了三茶碗水,李婉兒站在李靖的身旁看著楊勇直樂,李靖悄悄地給她遞了個眼色,李婉兒才收斂了一點。

    茶罷擱盞,李靖道:“恩公這是從哪裡來?要往哪裡去呀?”

    楊勇一抱拳道:“先生,實不相瞞,在下遭人陷害,為漢王所疑,打了敗仗,從京城逃難至此。天色已晚,還有一百多名百姓就在村外,還有幾個病號,求您給行個方便住上一晚,明天我們就登程。”

    李靖一聽,便面帶難色地怔在那裡:“這……”
嚴羊 發表於 2019-5-22 09:25

第72章 吟詩作對(上)

    李靖心說,要不是你跟著漢王造反,要不是楊廣要殺你,別說住一晚,你就是住多長時間李某都歡迎,別說一百多人,就是二百多三百多,我李靖留你們住個十天的半月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但是現在不行啊,漢王不能容你,楊廣了不能饒你,你是四面楚歌呀,還帶著一百多百姓,那是老百姓嗎?那肯定是你的殘兵敗將啊。我怎麼能留你呢?

    想到此便一臉歉疚道:“恩公,您身份尊貴,還帶著這麼多人,李某院小屋窄,實在是愛莫能助。這樣吧,李某多給湊些路費,多派些人和車馬送您一程吧。”

    說到這兒,李靖沖門外喊了一聲:“來人,到帳房織一千兩銀子,再去準備十輛車馬來,不要聲張。”

    “是老爺。”老家人李安施禮後往外就走。

    楊勇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李靖不樂意留宿,我當時給人家三百兩,現在人家給反回一千兩,又送車馬,這也算是投桃報李了,本來嘛,自己現在四處被人追殺,誰放著太平日子不過,願意惹火上身呀?我就這樣走了嗎?與這樣的超級牛人失之交臂,太可惜了。

    楊勇正在不知道所措的時候,站在李靖身後的李婉兒急如火燒,早就忍不住了:“爹,您說的這是什麼話?救命之恩,恩同再造,王爺是我們的貴客啊。您剛才也說,請都請不來。如今恩公有難,大老遠來求一回,這點忙您都不幫,還要把恩公攆走嗎?”

    李靖一聽很生氣,心說,婉兒呀,你小孩子家的,懂得什麼,就心直口快地亂插嘴?我們留了他就是窩藏反賊,漢王也好,楊廣也好,他們都不會饒我們,弄不好我們這一家人就沒命了,連門族都得受誅連!

    於是把臉一沉道:“婉兒,你懂什麼?這裡離京師不過百里之遙,一會兒追兵到了,我們一家人受牽連是小事,豈不害了恩公?為父湊路費,準備車馬送恩公一程,這是替恩公的安全著想。要沒事你趕緊到你娘那屋去吧!”

    李婉兒站著沒動:“爹,我不走!我知道,您是這找藉口,怕惹禍上身。你常教導孩兒為人要正直、仁義,保明主、成大事,受人滴水恩,應當湧泉報。可是事情一到眼前您怎麼變得膽小怕事了?眼前王爺遭人陷害,已落魄至此,還不願丟下黎民百姓,這不就是所謂的明主嗎?您時常感歎命運不濟,壯志難酬。如今明主就在眼前,您怎麼往外推呀?您帶著孩兒苦修文武這麼多年,還有什麼用?”

    “恩?小小年紀就這麼口無遮攔,都是我和你娘把你給寵壞了!”李靖聽了氣得不輕,臉色一震,心說你這小丫頭片子太天真了,楊勇對我們有恩,為父已經加倍補報了。這是個風流放蕩之人,怎佩稱是明主?他要是明主,先皇會廢長立幼嗎?他要是明主,他的太子之位會丟嗎?天下早就是他的了!

    楊勇一看父女二人為自己的事頂牛了,也有點過意不去,不過更令楊勇震撼的是卻是李婉兒,十四五歲一個小姑娘,卻能說出一番如此有見地的話,可見其富有俠義心腸,將來必然是巾幗英雄。想什麼辦法也得把這父女籠絡在身邊,不能便宜了李家父子。

    想到這裡,楊勇趕緊站起來躬身施禮道:“小妹妹謬贊了,‘明主’二字實不敢當。先生的好心在下感激不盡,我們馬上登程。只是我所帶百姓當中有幾個染了傷寒,實在是走不了,煩請先生找個好的郎中,給診治一下,抓幾副藥,若能再賞頓飽飯,就更感激不盡了。”

    這個簡單的條件要再不答應,連李靖自己都顯得太不通人情了。因此李靖慨然應允,命伙房趕緊生火熬粥,命僕人收拾出一層大院子,在屋裡生上火,然後派人悄悄去接這一百多名老百姓。

    楊勇和杜義謝過李靖父女,出了屋子跟僕人一塊去接老百姓。李婉兒緊持著要跟著,楊勇也很高興帶著這個小俠女。

    外面天寒地凍,寒風呼嘯,天空中不知什麼時候又飛舞起了雪花,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風伴著雪花撲打在人臉上如同刀割。幾個人到村東頭一看,太慘了!

    這些百姓凍得在那裡直打轉,特別是一些孩童,凍得手腳如貓咬,嗚嗚直哭。大人們都一邊哄著,一邊幫他們捂臉,搓手,揉耳朵,不住地向村裡翹首。

    而村裡的老百姓們大都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家家關門閉戶,一看天下雪了,都躲在茅草房裡早早地睡了,竟然也沒人注意到這些最弱勢群體的存在。在這雪夜裡,這些孩童的幾聲啼哭聲顯得是那麼的蒼白無助。

    大將公冶長騎在馬上,手不離刀,頭盔上身上早落了一層積雪,看著這慘景,心裡頗多感觸。

    這時,楊勇他們幾個就到了。男女老少像盼到救星一樣都圍了過來,楊勇給他們交待了幾句,然後牽著馬,領著他們便悄悄地進了李靖家的東跨院。

    有僕人把楊勇和公冶長的馬匹接過去,刷洗飲料自不必說,等進到了屋裡,暖烘烘的,仿佛一下進了天堂一般。

    李靖躲在一暗處悄悄觀看,心裡咯噔了一下子:楊勇沒有說謊,果然全是些老百姓,而不是殘兵敗將。有幾個老人、婦女和孩童,拖著疲憊的身軀,被人扶進了屋子,咳嗽不止,看樣子病得還不輕。

    看到這些,李靖心裡敬意頓生,也疑竇重重,這個楊勇什麼時候這麼愛民如子了?皇室貴胄中能有如此菩薩心腸者太難得了!其所作所為,可不是一些王孫紈絝能裝得出來的。

    帶著感慨和疑惑,李靖見到楊勇道:“恩公,李某粗通醫術,把病人領來吧。”

    楊勇更高興了,把蕭美娘和另外幾個病號,領進了一間屋子,李靖望聞問切之後,給開了幾個方,命僕人去抓藥、煎熬,好了以後讓他們喝下去,然後蓋上被子讓他們休息。

    此時,伙房粥已煮好,每人兩個軟饅頭,一碗熱氣騰騰的稀粥,還弄了些鹹菜,這些老百早就餓壞了,過年也吃不上這麼好的東西,孩童們一個個虎咽狼吞,不少老人和婦女感動得熱淚直流。

    李靖命伙房加了幾個炒菜,特意給楊勇和公冶長等人備了一桌,父女二人親自陪著,其實他們已經吃過晚飯了。

    席間,李婉兒不住地往楊勇碗裡夾菜,張口“恩公。”閉口“王爺。”的,好不熱情。

    一個小姑娘沒見兩次面,就這樣熱情主動,楊勇深為其女的天真善良和熱情好客所感動:“婉兒妹妹,這‘恩公’和‘王爺’在下愧不敢當,你就稱在下為‘公子’吧。”

    李婉兒高興地點點頭道:“那婉兒就不客氣了,早就聽說公子文武全才,尤其是詩詞歌賦占著一絕,婉兒有一聯,怎麼也想不出下句,公子幫對一下如何?”

    李靖笑而不答,也看著楊勇。

    楊勇一聽,這是婉兒是聰明好學,還是李靖有意安排考我?可是老子對這些東西並不在行啊,哪會吟詩作對呀,讓老子淫詩還會兩首。

    但要拒絕當場就栽了,曾經的太子都是些太傅、大學士之流,自孩童時代就手把手教出來的,據記載楊勇雖然風流,但詩辭歌賦的確不俗呀。而老子才剛進大學之門,連個證都沒有,國家只承認高中學歷。

    要不答應非被這父女猜疑不可,想到此楊勇心裡忐忑,但還是硬著頭皮笑著點頭道:“這個絕字實不敢當,婉兒妹妹說來聽聽。”

    李婉兒想了想道:“常念君來遲。”

    楊勇一聽手中筷子差點沒掉地上,這怎麼跟情詩差不多,還是真的對我感恩呀?不過這也太不好對了,我哪對得上呀?楊勇重複了兩句,突然想到二十世紀一位偉人的詞,與這句差不多,略加修改便端出來了:“為有君行早。”

    坐在旁邊的李靖微笑著搖了搖頭,李婉兒一抿小嘴道:“公子,這句怎麼講啊,請詮釋一下。”

    李勇道:“在晉陽時,得知令尊身體欠安,我當時忘記了詢問店房的名字和地址,找了你們幾次,等找到你們所住的店房時,很遺憾,你們已經走了。”等楊勇解釋完了,李靖點了點頭。

    李婉兒掩嘴一樂:“這句雖然有點勉強,意思還說得過去。算對上了。不過公子,婉兒還有一句,‘朔風吹涇水’,解釋下,涇水是我們這附近的一條河。”

    楊勇一聽,怎麼像後世老賈的詩句呀,管他呢,稍改下往上安吧,反正老子也不會,看到外面的飛雪,因此不假思索道:“朔風吹涇水,我給你對,落雪滿三原。”

    “妙絕妙絕。”婉兒和公冶長拍手稱讚,李靖也露出了贊許的笑容。

    李婉兒樂不可支地說:“公子,婉兒還有一句,聽著啊,籠中孤鳥難飛書。”

    楊勇一聽我的小姑奶奶,你怎麼沒完了,非要讓勇哥當眾出嗎?楊勇心裡一急,禁不住看了婉兒兩眼,發現婉兒兩隻天真的大眼睛正含情脈脈地盯著自己。再一品味這句的意思,跟第一句差不多,都有情詩的意味。

    哦,這婉兒進入了青春期了?情竇初開,不會在暗示老子什麼吧?不行,我可不能和她對情詩,人家還未成年,我不能褻瀆幼女的童真,他老爹還場啊,再說我也不會呀,這句怎麼對呢?

    楊勇又重複了兩句,腦子飛快地搜索著自己學過的詩詞,得是後世的名人佳名才能懵得過去,唐朝的大李杜、小李杜、唐宋八大家,什麼豪放派、婉約派,快速掃描後沒有一句合適的。

    其實勇哥沒搜到幾首,心中不由罵道,媽的,那時老子怎麼不多背幾首詩辭呢,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哇!壞了,壞了,這怎麼辦?
嚴羊 發表於 2019-5-22 09:26

第73章 吟詩作對(下)

    正好是冬天,要不然楊勇此時非冒汗不可。

    “籠中孤鳥難飛書……”等他嘴裡小聲重複到第三遍時,突然由“籠中。”二字想到“初唐四傑。”的王勃了,對呀,我怎麼把這個不得第的牛人忘記了,他的《藤王閣序》乃千古絕唱,老子在學校還背過,於是靈機一動便脫口而出:“籠中孤鳥難飛書,我給你對‘檻外長江空自流’。”

    此句一出,李婉兒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這一句從對聯的角度講,也有些勉強,不過能沖出兒女之情的羈絆,意境開闊,氣勢磅礴,也不失為一佳名。”李靖禁不住贊道,同時也感覺到疑惑,都說這楊勇放蕩不羈,生活奢靡,除了摟嬌抱美,就是拽文弄辭。觀其文,知其人,今天看來完會不是那麼回事呀!

    “見笑見笑。”楊勇總算又應付過了一關。

    李婉兒高興得拍起了小手:“公子真是大才,名不虛傳。能否為婉兒吟贈一首?”

    李靖一看女兒問起來沒完了,眉頭一皺:“婉兒淘氣,公子一路勞頓,已經累了。”

    “爹,見高人不能交臂而失之,這是您教孩子兒的。婉兒斗膽請公子賜贈一首,就一首,還望公子不吝賜教。”李婉兒忽閃著天使般的大眼睛,盯著李勇,好像看不夠似的。

    楊勇一咧嘴點了點頭,拒絕是不可能了。別看勇哥表面是笑,心裡卻是苦哇,心裡話,老子哪有那個楊勇那兩下子呀?一首估計就把老子這個雁品放趴下了,還敢再多來幾首嗎?吟詩,吟點什麼呢?

    他急得差點撓頭,手伸出來又放下了,對,老子還得用老招數對付!

    老子雖然不會吟詩,那唐詩宋詞幾百首呢,那些文壇牛人不是早就給老子準備好了嗎?我還得接茬懵啊!

    可借鑒哪一首呢?得符合人物的處境和身份,還得打動這父女二人,證明自己志存高遠,心系社稷和蒼生,那就得是豪放派的,李白,白居易,韓柳、毆陽修、三蘇……

    這些牛人實在太多了,名作也多如牛毛,可是老都沒學幾首,這一急一句都想不起來。

    楊勇腦子高速旋轉著,站起來踱了兩步,作思考狀。其實他也是真在思考,看看哪個牛人的詩詞合適。哎有了,就他的吧!

    楊勇眼前一亮轉過身來對李婉兒道:“既然婉兒妹妹有如此美意,那在下就隨便來一首吧,婉兒妹妹可不要見笑,聽著啊:‘何處是神州?滿目瘡痍百姓愁。千古興亡多少事,悠悠,不盡江河滾滾流。年少萬兜鍪,坐斷東南戰未休。天下英雄誰敵手?曹劉。做人當如孫仲謀!’。”

    “好!”楊勇話音剛落,公冶長禁不住撫掌,而李靖則從座位上站起來了,命僕人拿過紙和筆,刷刷點點,當場把這首詞寫下來了。又吟詠了兩遍,不住地贊道:“借物言志,懷古抒情,豪邁奔放,氣勢雄渾,憂國憂民之心甚篤,雖身處難境,朝不保夕,卻不消極沉淪,鴻鵠之志躍然紙上,真乃千古佳作也!”

    楊勇心說,那能不好嘛,這是宋代豪放派大師辛棄疾的千古絕唱,我只不過略作改動而已,誰要說不好,我得跟他急!不過,李靖如此識貨,由此看來李靖的確不俗,歷史沒記錯。

    這次不只是李婉兒,在場的幾個人都撫掌喝彩,就連不識字的小杜義也聽著舒服。

    “爹,這是公子賞賜婉兒的,你可不能跟婉兒搶!”李婉兒撒嬌,過來從李靖手裡奪過去,也搖頭晃腦地吟誦了幾遍,她聲音也好聽,跟朗誦課文一樣,抑揚頓挫,聲情並茂,楊勇等人聽了既高興又熱血沸騰了,連李靖也受了感染。

    “公子真有孔孟之才,堯舜之志,以後可得好好教教婉兒吟詩作賦。對了,公子將這首佳作取個名吧?”李婉兒愛不釋手。

    “那就叫……‘南鄉子三原懷古’吧。”楊勇心說,人家叫北固亭有懷,我來個三原懷古,比一字不改地照抄覺得舒服些。

    “嗯。妙絕,妙絕。”李靖和李婉兒等人讚不絕口。

    楊勇一看,火候差不多了,得趕緊表露心跡,一會兒自己就得走了,要再讓別往下逐客令就太沒有自知之明了。

    想到這裡,楊勇趕緊來到李靖近前,倒身便拜。這是他穿越過來第一次發自肺腑地給別人磕頭,認乾爹時給老楊林磕頭都沒這麼主動和恭敬過。

    “先生大名,如雷貫耳,文韜武略堪稱絕世,又心系百姓,先生才是德才雙馨、當之無愧的明主!被難之人楊勇斗膽請先生出山,哦不,應該是出村,成就一番千夥偉業,推倒無道的昏君楊廣,斬盡奸佞,拯救大隋朝數萬蒼生於水火。在下不才,願為先生牽馬墜蹬。”楊勇這番話,從見到李靖的第一眼開始就開始醞釀,現在終於爆發出來了。

    楊勇知道,劉邦、劉備、宋江,包括後來的賣酸梅的和尚皇帝朱重八,這些牛人都用過這一招招攬高人,想讓別人輔佐自己,心裡不管怎麼想,口頭上得讓人家坐“頭把交椅。”,自己甘當“小弟。”。

    又如喝酒,自己想喝,得先讓別人喝。不管別人喝或不喝,自己才能堂而皇之地喝,至於誰能喝到最後,那得看本事。

    這一下,眾人皆驚。男兒膝下有黃金,特別是楊勇,不管再落魄,那是皇親國戚,這點血緣關係是永遠改變不了的,他除了皇上給下跪,還會向誰屈膝?別人只有跪拜他的份兒!這樣一個聲名顯赫的人物,為了天下眾生,居然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李靖跪下了,眾人焉有不驚之理?

    公冶長心說,兄弟,你為這樣一個鄉野之人屈膝下跪,值得嗎?與他想法不同的是小杜義,深為楊勇的為民請命所折服。心說,貴為王爺,身份多麼尊貴,為救百姓向他人屈膝,實在是難能可貴呀。

    李靖受寵若驚,趕緊站起來用雙手相扶:“公子使不得,你可折殺李某了!”

    “如此說來,先生是答應在下出村了?”楊勇卻沒起來,心說,你們父女,我是志在必得,既然跪下了,就不會輕易起來,除非你答應我。老子也豁出去了,有道是,只要臉皮厚,不怕吃不夠嘛!

    “李某乃一鄉野粗人,有何德能,佩稱明主?公子千萬別再玩笑了。”

    “先生不必過謙,有道是小隱隱於市,大隱隱於野,真正的高手在民間!先生學富五車,冠蓋京華,有經天緯地才,安幫定國志,可惜楊廣那幫蠢才有眼無珠,目不識人,才有鄉野遺珠之憾呢!先生就不要推辭了,看在天下蒼生的份上,您就答應了吧。”

    楊勇這番話,情真意切,在場的人都為楊勇的愛民惜才所感染,公冶長和小杜義也跟在楊勇身後跪下了。就連李婉兒也跑到楊勇身邊跪下道:“爹爹,孩兒也求您出村,跟著公子幹吧,這才是千載難逢的明主!”

    李靖真的動心了,但一想到楊勇這幫人的處境,又皺了皺眉:“公子,各位,快快請起,茲事體大,容李某跟夫人商議一下,婉兒,快把各位英雄扶起來。”。

    “各位,快起來吧,我這是爹答應了!我娘那兒你們放心,我娘就聽我的,一會兒我去說去。”李婉兒臉上又露出了燦爛如花的笑容。

    楊勇心中十分高興,李靖說得在理,這麼大的事,得讓人家商量下,給人家個考慮的時間,看來這一跪真值呀!他一站起來,身後的公冶長和小杜義等也跟著站起來了。

    上時飯也吃好了,李靖命人把飯菜撤下,換上茶水,然後和李婉兒往內宅去了。

    一看李家的人都走了,公冶長心裡沒底,小聲對楊勇道:“公子,為了一個李靖,您屈膝所求,是不是有點過了。他真如你所言,有那麼大本事?”

    楊勇煞有介事地一笑:“大哥,有,有。小弟剛才一點都沒誇張,李先生之才,蓋過唐朝的房謀杜斷,又堪比明朝劉伯溫的能掐會算……”

    剛說到這裡,楊勇看公冶長瞪著眼睛直閃,就像遠古人聽到科技事故一樣,楊勇樂了,我日,老子又走調了,這是大隋朝,我說的那些牛人都還沒出世呢,公冶長大哥哪裡聽得懂呢。

    於是他趕緊改口道:“大哥,我這麼跟你說吧,李先生文武兼備,敢跟周朝薑子牙、漢代張良和三國時代的諸葛亮等牛人比肩。”

    “真的?如此甚好,只是……公子如何曉得?”這下公冶長聽懂了,這幾個牛人如皓月當空,他當然知道。

    “啊!?這個……”楊勇一聽,對呀,這麼個牛人竟然埋沒在鄉野,連昏君楊廣都不知,我怎麼會知道呢?我要說自己是二十一世紀的楊勇穿越過來的,這些都是我在歷史書上學的,就更解釋不清了。

    幸好老子知道李靖的底細,於是編道:“哦,數年前,小弟曾到過長安縣,李先生當時在那裡供職,聽長安人說的。”

    公冶長半信半疑,雖然他以前跟那個楊勇沒處過,他沒那個資格,但他在京城呆得時間長,對這個前朝的太子相當瞭解。而眼前這個楊勇,跟那個前朝的廢棄太子楊勇越來越不一樣了,不管是文治武功,還是為人處事,都判若兩人,雖然不解,卻也沒法深問。

    於是笑道:“愚兄恭喜公子又得一員叱吒風雲的良將,公子今後必成大事,以後愚兄就該改稱公子為主公了。”
嚴羊 發表於 2019-5-22 09:28

第74章 資質不夠

    “是啊,別再稱什麼王爺和公子了,稱主公最好,等推倒了昏君,我們就可以山呼萬歲了。”小杜義很興奮地插話道。

    “別別別,賢兄賢弟,什麼萬歲不萬歲的,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鱉,我可不願當那玩意兒。”楊勇嘴上說著,心裡相當受用。

    “哈哈哈……”公冶長和小杜義都大笑起來。

    楊勇心中高興,看來,我和這些百姓們今晚也都不用走了,就在這三原縣李家莊舉旗起事吧,先占縣城,然後攻城掠地,推倒昏君,掃平反王,登基坐殿……我日,老子要真有那一天,皇袍加身,君臨天下,天下美女任我行,那該多爽啊!又一想,勇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虛偽和無恥了,人心不足蛇吞喲,啊哈哈哈……

    “公子,我們老爺廳堂有請。”楊勇心裡正在樂番花的時候,一個僕人從外面進來了。

    這時都到二更了,楊勇等人一興奮把一天的勞累全忘了,按說早該休息了。楊勇不知道此時李靖找他什麼事,這麼晚了讓自己去,肯定商議什麼時候舉義旗、如何招兵買馬、如何攻城掠地、從哪下手、行軍路線等重大事情的,因此,楊勇心中壯志滿懷,出了屋跟著僕人,往廳堂而來。

    公冶長和小杜義在屋裡圍著火爐等著,沒有楊勇的話,他們倆也不敢妄自跟過去,這就是主人和僕從的區別。

    外面的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風也小了許多,地上除了旮旯處,幾乎沒什麼積雪,但院裡仍然是灰白一片,踩到地上冰涼棒硬的,仍有些滑。

    僕人提著燈籠給照著路,楊勇在後面跟著,到了廳堂門口僕人在外面輕輕打了聲招呼沒進去,楊勇一個人邁步進了廳堂。

    廳堂裡亮著燈,李靖起身相迎,二人分賓主落座後,楊勇發現屋裡就他們兩個,婉兒可能休息去了。

    楊勇看李靖心事重重的樣子,更加堅信了他要和自己商議舉旗大事,恭恭敬敬地雙手抱拳道:“先生,這麼晚了還未休息嗎?”

    李靖押一口香茗,把茶碗放下點了點頭:“公子,鄉親們都吃好嗎?”

    “哦,都好了,在下替鄉親們感謝先生賞飯。”楊勇滿臉都是笑。

    李靖一笑:“公子客氣了,今天天晚了,伙房也來不及給款待各位,粗茶淡飯,不成敬意,慢待之處,還望公子和鄉親們多擔待。”

    楊勇一看,這麼會功夫,李靖怎麼又客氣起來了,他說我客氣,實質是他在客氣呀。深更半夜的不睡覺,兩人個大老爺們在這客套什麼呢?有多少客套話,天亮以後再說也行啊。趕緊扯正題吧,老子現在都等不及了,真想想聽聽你這個軍事專家是如運籌天下大事的,我們倆今天晚上不睡覺,談一晚上都行,只是我們現在都是自己人了,別那麼多客氣了?

    但又不敢摧,只好耐著性子道:“先生千萬別這麼說,我們來得魯莽,多有討擾,先生的大義與恩德,在下和鄉親們自然沒齒難忘。”

    李靖笑著一擺手:“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既然大家都吃好了,天也不早了,風雪也停了,十駕車馬都已備齊,都在西跨院停著呢。”說著,李靖起身,將一包封好的銀子從裡面拿了出來,雙手推在了楊勇近前,“公子,這是一千兩紋銀,不成敬意,此去路途艱險,路上會用上的。”

    啊?這哪是跟自己談舉義大事,這分明是下逐客令啊!

    楊勇當時就傻了,他無論如何想不到事情會這樣,婉兒不是說李靖同意了嗎?不是說他跟夫人要商量商量,考慮一下嗎,難道這就是結果?怎麼會這樣,婉兒呢?

    楊勇不甘心,想再說些什麼,但李靖似乎似把剛才吟詩明志的事全忘了,又一想算了,很明顯,這是人家經過深思熟慮才做出的決定,這就是拒絕了自己,難道還非要讓人家明說嗎?看來自己是空歡喜了一場啊!

    瞬間楊勇有一種深深的失落感,心裡好像被突然被什麼東西掏了一下似的,那種痛楚無法言表。

    “多謝先生想得周到,在下這就登程。”楊勇說完躬身一禮,出屋就走,他都不知道自己邁的哪條腿,剛才的躊躇滿志瞬間被冰凍了。

    這時李靖又追上他,把那包沉沉甸甸的銀子塞給楊勇道:“並非李某出爾反爾,等公子腳下有了安榻之地,馬前有了可驅使之兵,李某自然去投。”說完匆匆走了。

    楊勇一品味這話,李靖還是對自己沒信心呀,不過想想也是,自己現在除了公冶大哥之外,一兵一卒都沒有,他跟自己出村幹什麼?有道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李靖本事再大,沒兵沒將也玩不轉。劉關張三請諸葛亮,手下還有幾千兵馬,劉備要是一兵一卒沒有,估計六請、十請,諸葛亮未必會跟他出山,跟他們三兄弟當馬童都跑不上。

    既然李靖認為自己沒資質,那老子就證明給他看,等有了些兵馬和地盤再來請他也不遲,也順便讓他看看,我楊勇也不是吃閒飯的,好歹老子指揮過二十萬兵馬呢。

    想到此,楊勇心中的失落和愁雲一掃而空,又充滿了信心。

    進了屋,公冶長和杜義等人趕緊圍了過來,楊勇把這一千兩銀子遞給了公冶長,也沒跟他倆多說,讓杜義把鄉親們全喊起來,收拾東西準備登程。

    “公子,出什麼事了嗎?”公冶長都看出來了,楊勇剛才還興高采烈的,現在有幾分失落,趕緊起身問道。小杜義也圍了過來。

    楊勇沒隱瞞簡單說兩句,這兩個人一聽,都覺得李靖父女太不地道了,婉兒是個孩子,可是李靖堂堂七尺男兒,怎麼能出爾反爾?公冶長義奮道:“公子,他李靖有什麼了不起的,沒有他我們照樣可以大幹一場!”

    “對,公冶長大哥說得太對了,他別看不上公子,我還瞧不起他!”杜義說著小眼睛瞪起來了。

    楊勇制止二人道:“噓,二位賢兄賢弟,少說兩句吧,李靖說得明白,等我們腳下有了安榻之地,馬前有可驅使之兵,他自然來投。李靖所慮不是沒有道理,我們現在身無立足之地,要兵沒兵,要將沒將,甚至連一兵一卒都沒有,拿什麼成其大事,至多是紙上談兵罷了。等我們將這些難民安頓好之後,有了資質再來相請吧。”

    楊勇心說,叱吒風雲的劉關張三兄弟還三請諸葛呢,老子才來這麼一趟,而且還不是專程來請,就憑兩句不倫不類的對聯和那道抄襲來的辛詞,就想讓這麼個大人物,攜家帶眷,把腦袋往褲腰帶上一別,跟著自己混,這也太不現實了。

    “公子,您招兵吧,我杜義第一個報名,我不為錢,就為報答公子的恩德!”小杜義說著,腰板一撥。

    聽到這話,又過來三四十個老百姓來到楊勇近前:“我也算一個!俺也要參加!……”

    楊勇一看,這些人年長的五十有餘,年幼的十四五歲,別看穿得破爛,參差不齊的,跟花子隊差不多,但個個發自肺腑,一臉的堅定與認真,心中高興,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於是贊許了幾句,告訴他們這些事以後再說。

    “主公,天又這麼冷,不如跟李員外商量一下,給他們些銀兩,讓這些老百姓就地安身如何?我們帶著他們路途艱險,多有不便,他大都是些老弱婦孺,也受不了長途顛沛之苦,如果再遇上追兵就凶多吉少了。”公冶長建議道。

    楊勇一聽有道理,遂跟那些百姓代表一商議,不少老百姓認為楊勇要丟下他們,都哭了,有幾個年長一點的百姓跪倒跟楊勇施禮:“我們也想早日安身,但這裡離京城太近,想到地廣人稀的通州一帶安身立命。我這些賤民跟著公子的確是累贅,讓我們自己慢慢走吧。公子只管離去就是,公子的大恩大德,我們一輩子都不敢忘。”

    “鄉親們都起來吧,既然如此,楊勇就一路護送你們去通州,我說話算話,只要楊勇有命,決不會丟下百姓不管!讓大家趕緊上車趕路吧,天亮了遇上追兵就麻煩了。”楊勇把一個年長者拉起來道。

    老百姓千恩萬謝,這時,那些難民都收拾好了,剛吃了頓飽飯,又休息了一個多時辰,都有了精神。就連蕭美娘和另外幾個病號,這一吃藥一休息,病情也大見好轉。

    楊勇非常高興,辭別李靖,讓老、弱、婦、幼、病這五類人上了馬車,李靖想得很周到,還給安排了兩個嚮導,就這樣,楊勇帶上這一百多名難民,連夜離開李家村,往地廣人稀的甘肅方向進發。

    楊勇想跟聰明活潑的李婉兒道個別,卻始終沒見到這個小姑娘影子。

    此時風雪已經停了,田野上白茫茫的,給黑夜增添了許些光亮。路上的積雪被風吹散,馬蹄踩在上面發出清脆的嗒嗒聲音,十輛馬車坐得滿滿的,還有幾十個年輕的步行。這麼多人沒一個說話的,車輪滾滾,馬蹄聲聲,和著碎亂的腳步聲,身後留下時隱時現的足跡。

    離開村子十幾裡路後,兩個嚮導又給指引一下方向,然後嚮導回村了。

    有了車馬行路,速度就快多了。他們饒城過縣,天亮後,就離開李家村一百多裡了,在樹林中稍事休息後,繼續西行。

    楊勇就發現越走,人煙越稀少。傍晚時分,後面突然傳來人喊馬嘶之聲,眼前又是一場血戰。
嚴羊 發表於 2019-5-22 09:28

第75章 勇猛的杜義

    天近傍晚,加上剛下過小雪,天氣格外寒冷。

    楊勇和公冶長保護著這群難民正在漫天野地裡往前趕路,忽然身後響起雜亂的馬蹄聲,轟隆隆,跟響雷差不多,萬馬奔騰跟,踩得地皮發顫。

    楊勇和公冶長回頭一看,身後風卷旗號來了一隊騎兵,像洶湧的惡浪,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馬。隊伍正中間的“王。”字大旗迎風飄擺,越來越顯眼,這隊人馬像旋風一樣,眨眼間就到了楊勇近前。

    來的正是王仁恭的人馬,前兩天他救駕有功,得了楊廣的封賞,正得意處,楊廣讓他帶三千鐵騎沿途追殺楊勇和公冶長,並下了死命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就等於告訴他,不必拘泥楊勇的特殊身份,可以格殺勿論,只要能把楊勇和公冶長帶回去,死的活的都行。

    王仁恭心中高興,帶著三千鐵騎一路追殺而來,他還真走對了路線,跑了大半天,終於把楊勇和公冶長這群人給追上了。

    “公冶大哥,追兵到了,你保護著鄉親們快走,我來斷後。”楊勇說著把大槍又摘下來了。

    “公子,你是一家之主,斷後的事這次輪也該輪到我了,你先走……”公冶長說著,手提大刀不容分說,一撥馬迎著來的這群鐵甲騎士就沖過去了。

    “鄉親們快走!”楊勇只得催促百姓的車馬,趕車的緊打馬屁股,十輛大車就沿著小路就瘋跑起來了。那些步行的都年輕人,一看追兵來了,打起精神,跟在馬車後面撒開兩腿狂奔逃命。

    但此時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就小杜義,他非但沒跑反而站住大喊:“鄉親們,我們不能任人宰割!不是有人要報名從嗎,機會來了,不怕死的隨我來!”杜義喊完,從背後把砍柴刀抽出來。

    他振臂一呼,果然有二十來個年輕力壯的老百姓也不跑了,這時楊勇就到了他們近前,一看他們是在胡來,趕緊讓杜義他們快快逃命。

    杜義道:“公子,我們不能總讓人保戶,我們也是男人,我們要殺敵報恩!”

    “胡鬧!你才多大?不會武術,手無寸鐵,怎敵這些虎狼?快走,免得白白斷送了性命!”楊勇一看杜義身材單薄,那二十來人,也都老百姓,雖然年輕有幾分膽量,但沒受過訓練,沒上過戰場,手裡連個傢伙都沒有,跟隋兵隋將衝殺,這不是送死嗎?

    但杜義這二十來人沒一個走的,就跟在楊勇鞍前馬後。楊勇一看杜義等人面對千百虎狼之兵,臨危不懼,夠個當兵的料,佩服之餘,和這些人在後面保護著百姓的車馬一塊往前跑。

    這時,公冶長怒吼一聲,已經沖進了騎兵的隊伍。也不答話,輪起大刀像雪片一樣往隋兵隋將的身上直招呼,隨著刀槍撞擊聲和慘叫聲起落,已有數名鐵甲騎士變成了屍體裁落馬下,公冶長抖開威風如虎入羊群般,橫衝直撞。

    但來的鐵騎太多,公冶長殺散一層又上來一層,很快成百上千的騎士把公冶長困在當中,殺作一團。

    這時大將王仁恭指揮著其他的兵將丟下公冶長這邊不管,由幾個偏將和副將保護著,帶主力鐵騎向楊勇等追殺過來。

    追兵太多,公冶長一個人根本抵擋不住。楊勇看到這些不能再走了,讓杜義這二十來人護著百姓的車馬快跑,他自己橫槍躍馬在這裡等著。

    杜義嘴上答應著,但並沒有走,一看騎兵追近了,他眼珠子都紅了,跟誰也沒打招呼,在其他人驚懼的目光中撒腿如飛,一個人揮舞著柴刀就沖向了王仁恭的兵將。

    這些鐵甲騎士一看,跑過來一個十幾歲的小乞丐,手裡還拿刀小柴刀,哪怕把他放在眼裡,有一個騎士馬都沒停下,喝道:“誰家的小孩子來找死,滾開!”

    說著,用手中長矛直刺杜義。杜義就地一滾,這一矛刺空。杜義就滾到了馬前,揮刀就把馬腿當柴砍了,哢嚓一聲,正中馬前腿。

    雖然杜義的刀不大也沒殺人的刀鋒利,但這是馬腿不是老棗樹,這一刀下去,馬前腿便斷了。馬哪受得了,一聲嘶鳴,一頭裁地上了,馬上這名騎士從馬上也裁下來了。正好被後面沖上來的馬隊,從身上就踏過去了,瞬間被踩踏成肉泥。

    小杜義不管這些,又向另一名騎士沖來,這名騎士使刀,一哈腰對著杜義摟頭就剁。

    杜義身體活靈活,一轉身躲過刀的同時,縱起四五尺高,淩空一個回身劈,又是哢嚓一聲,這名騎士的腦袋被砍中,一聲慘叫,騎士便裁落馬下。

    小杜義瞬間斬殺了兩名鐵甲騎士,令在場的所有人震驚,但隨後便被困在亂軍之中。

    這些鐵甲騎士如狼似虎,各舉刀槍對著杜義連砍帶刺就下了傢伙了。杜義雖然勇猛,畢竟是個小孩子,又不會武術,哪裡招架得住,眼看性命不保。

    但這些鐵甲騎士的刀槍還沒落到杜義的身上,他們就慘叫著,扔了刀槍死于馬下,有的連人帶馬都被打飛了。

    杜義一驚的功夫,楊勇飛馬殺就到了他的眼前。再看楊勇,胯下馬掌中槍,如入無人之境,手中的八寶駝龍槍舞得上下翻飛,呼呼掛風,這些隋兵隋將沾上死,挨上亡,不到盞茶的工夫便被殺得潰不成軍,四散奔逃。

    更令杜義吃驚的是,楊勇的後面還跟著二十來個年輕力壯的老百姓,此時他們手裡都有了長矛和大刀,儘管他們不會套路,但對著這些鐵甲騎士亂砍亂捅,敵人也有不少中招落馬的。

    這下杜義更有勁兒了,把柴刀扔了,從屍體上撿起一把單刀,吼叫一聲,跟隋楊勇又殺入戰群。

    主將王仁恭一看,自己的三千鐵甲騎兵,被楊勇這二三十人的軍隊殺得七零八落,可氣壞了。更令他生氣的是,楊勇帶的這些人哪是軍隊呀,連甲衣都沒有,就是花子隊,手中的兵器還是臨時搶的,不少人不會用根本就是瞎掄,這些人連烏合之眾都算不上,可自己的鐵騎硬是抵擋不住。

    王仁恭看著看著,勃然大怒,大吼一聲,帶著偏副將,摧馬掄大刀親自衝殺過來。

    王仁恭也真夠猛的,舞動大刀轉眼間已有四五個老百生死於他的刀下。

    楊勇見狀大怒,撥馬搖槍沖向王仁恭,二人交戰沒三合,楊勇大喊一聲,一槍桿正抽到王仁恭的後背上。

    “啪!”的一聲,不知道楊勇有多大勁兒,王仁恭甲衣上的護心鏡被打碎了,疼得他得慘叫一聲,腸胃一翻,喉嚨發鹹,大嘴一張,哇地一口血就噴出來了,大刀也扔了,還算他清醒,雙手抱著馬脖子撥馬往後就敗。

    楊勇在後就追,王仁恭的偏將和副將縱馬過來攔住楊勇廝殺,可是這兩個人均沒在楊勇面前走過一合,便被挑落馬下。這一下,王仁恭的兵將隨著主將撤底敗逃。

    楊勇帶著杜義和這些老百姓在後面緊追不捨,很快把圍困公冶長的鐵騎也給沖散了,這些人一看主將受傷敗逃,楊勇這些人太厲害了,乾脆我們也跑吧。因此,也撒丫子了!

    楊勇和公冶長、杜義等人在後面追殺了一陣,最後這些騎兵丟下幾百具屍體,像颳風一樣便跑沒影了。

    楊勇也沒撿這些戰利品,查點人數,此戰共有八名百姓陣亡,還有幾名負傷的,公冶長、杜義和另十名參戰的老百姓連傷都沒受,對方可是三千鐵騎!

    楊勇以少勝多這一仗打得非常漂亮,就連前面奔跑著逃命的車馬上的百姓都停下觀戰了。更重要的是,此役小將杜義脫穎而出,這絕對是後起之秀,十五歲便如此勇猛,將來讓公冶長再加以點撥,定然是一員不可多得的虎將。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想到此楊勇非常高興,當場重賞了杜義和這十名勇士,並統計了傷亡人員的名單,受傷的給予重賞,陣亡的掩埋屍體,有家口的也給予重賞,算是撫恤金,無家口的只有記住他們的名字了。

    此役楊勇在這些百姓中的威望更高了,一下子又過來二三十個要求從軍的,楊勇一看,這些人年齡不是過大,就是過小,但為了不打消他們的積極性,讓人都下這些名字,並告訴他們舉義旗的時候再定。

    殺了這麼多隋兵隋將,這事肯定不能算完,楊勇沒敢過多停留,帶著這些難民,馬不停蹄,晝夜兼程,繞走山林小道,三日後便到了通州介面,這表明,從陝西到甘肅,他們已經離開一千餘裡了。

    之所以能走得這麼快,多虧了這十輛車馬,難民們換著班坐,實在受不了的時候,他們就臨時休息。草原多了起來,戰馬能吃些枯草也是一種補充。

    甘肅中部的通州介面,十月的天已非常寒冷,朔風呼嘯,將地面的塵土早就刮淨,露出蒼白冰凍的地面,道路兩旁邊的樹木光禿禿的,四野沒有一點生機。

    曲指算來,離開大興城五六天了,這些難民基本上算是到地方了,找一個合適之處,每戶發些補貼,讓他們安定下來就行了,一百多人,完全可以建一個小村子了。

    但是令楊勇的著急的是,其他人的病都好了,只有蕭美娘的病時輕時重,一直未痊癒,高燒過後是低燒,低燒過後又是高燒,一天到晚病殃殃、昏沉沉的,成了個名副其實的病美人。

    看著這個病美人,想想她對自己的貢獻,楊勇很是心疼,想到激情神槍升級系統,楊勇心裡癢癢的,但是對蕭美娘的病情,楊勇一籌莫展!
嚴羊 發表於 2019-5-22 09:29

第76章 有錢就是任性

    這幾天路過的村莊鎮店,楊勇也給找過幾個郎中,診斷後都說蕭美娘是驚嚇、勞累、傷寒綜合征。要想讓她徹底康復,必須安頓下來,至少得養個十天半月,才能完全康復。

    但是一路上除了追兵,地方官府盤查得也很嚴格,楊勇他們不敢進城,不敢停下來,只有繞小路,鑽山林,幾副藥下來,蕭美娘的病反而加重了。

    楊勇一籌莫展,蕭美娘不但是自己的女人,還激情神槍升級系統的玩偶,那可是自己的命根子,她一直不康復,老子怎麼玩激情神槍升級?

    楊勇和公冶長一商量,天太冷了,萬一再遇上雨雪天氣,在這荒野之中這些人非被凍死不可,那可就行好沒有做惡大了。必須找個合適地方趕緊讓百姓定居下來,更重的是得讓蕭美娘的病好起來。

    經過打聽,前面十多裡處有個鎮店,叫興隆鎮,離通州城三十裡,由於這裡是連接三城的交通要道,離通州又近,因此一年四季過往的客商比較多,比其他的村莊鎮店都熱鬧些,定居人口有數千戶,跟個小縣城差不多,就是沒有城牆和寨門,說白了就是個大集鎮。

    楊勇一看,興隆鎮確實是個好地方,讓這群難民在附近安家正合適,但需要找一個合適的地方,讓他們建房搭屋。

    打定注意後,楊勇和公冶長在樹林裡將甲衣脫去,蕭美娘的衣服太過華麗也讓她換了,她頭上珠翠首飾還有楊勇賞他的珠寶全都用包起來,交給了公冶長保管,收拾好以後,楊勇帶著蕭美娘,領著這些難民上了官道,很快就來到鎮上。

    正是臨近中午,鎮上車水馬龍,來往不斷,不寬的街道兩邊,店鋪林立,做買的做賣吆喝著生意。幾天沒有見過麼多人了,楊勇和公冶長和這些老百姓都覺稀罕起來。

    鎮上的人看著他們也覺稀奇,此時的楊勇和公冶長身上的血污和臉上的花花物早就清洗乾淨,兩個年輕漂亮小夥子,帶著十駕車馬,後面還跟著幾十個形同乞丐扶老攜幼的老百姓,這樣不倫不類的隊伍,走到哪裡都會吸引眼球。

    楊勇找了個最大的店房包了下來,但是仍然緊張,一百多男女老少只好擠一擠將就著住下了。

    楊勇和公冶長、蕭美娘擠了一個屋子,好在裡有個套間,其他的房間連樓道的過道上都暫時鋪上了床鋪,住上了老百姓,店房裡人都不解,這是個什麼組織,但也沒人敢多問。

    掌櫃的只要有錢賺自然不關心這些,一看這麼多人住店,高興得不得了,從來沒有這麼好的生意,問楊勇他們住多長時間,楊勇告訴他說不準,三天五天,十天半月都有可能。

    掌櫃的一聽差點樂翻了,這麼多人連吃帶住還要喂馬,一天沒有一百兩銀子過不去,這樣算來要能住個十天半月,那就是一兩千兩銀子,那不發財啦!

    但掌櫃的只高興了一半,因為他看到這麼多人,除了楊勇和公冶長穿戴的還像個樣子外,其餘的全是窮光蛋。還有一個病殃子,要是沒錢賴在這裡不走怎麼辦?

    掌櫃的想到這裡眼珠一轉,未曾說話前先對著楊勇笑了一通:“嘿嘿嘿……”

    楊勇一看這掌櫃的什麼毛病,你想給老子賣笑?你笑得也不好看呀,那張臉跟灰包子似的,難道是我好笑了?不對呀,我哪裡好笑了?老子長得絕不差,在穿越之前就是個帥小夥,穿越到風流倜儻的美男子楊勇身上,那模樣就顯得更帶勁兒了,美女見了沒有不動心的,除非她有病。

    正在楊勇被掌櫃的笑愣時,掌櫃的笑完說話了:“公子爺,我這家店名叫興隆店,這鎮名就重我們店名,過往客商非常多,因此呢,住店的也多,店房比較緊張,你也看到了,這個這個這個……因此呢,啊,我們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不管誰住店,都是先交銀子,後住店,您看這……”

    說到這裡,掌櫃的笑眯眯地盯著楊勇。

    我日,你就說要錢就行了唄,這事費的!不就是錢嗎,老子有的是!在離開靠山王府時,老子早就準備盤纏了,和公冶大哥每人身上裝了幾錠金子,現在還沒動。李員外臨走時,又給了一千兩銀子,這幾天用去一半,還有一半沒用。

    另外還有蕭美娘身上有不少珠寶首飾,有一些是老子轉賜她的,哪一樣都價值連城。

    那是老子兵困大興城時,昏君楊廣賄賂才子,老子把上好的大顆珍珠和金玉珠寶首飾又抓給他兩把,現在都在老子這裡存著呢,沉甸甸的一大包呢,隨便拿出一樣來,把你這破店飯盤下來都綽綽有餘。

    想到這裡,楊勇命公冶長把包裹取來,當著掌櫃的面把包裹打開了,頓時光彩奪目,令人眼花繚亂。

    啊?掌櫃的驚趕緊把嘴捂上了,否則非失態地叫出聲來不可,心說這真是財神爺呀,這麼多銀子、金子、大顆的珍珠,還有瑪瑙、翡翠玉器首飾等,這公子是幹什麼的?怎麼這麼有錢?瞬間他又眉開眼笑了。

    掌櫃的這些表情沒逃過楊勇的眼睛,楊勇故意在他面前拆包裹拿錢,也是有意擺擺富,看著掌櫃的那沒出息的反應,楊勇心說,看來無論到什麼時候,無論走到哪裡,有錢就是大爺,這是真理!

    瞬間,楊勇想到了十幾天前,昏君楊廣派李密為使臣送給自己那麼多金銀珠寶,老子才撿最好的抓了兩把送給了蕭美娘,剩下的都便宜了漢王、郭亮和喬鐘葵那群王八蛋了,要知道這樣老子應該全都提前轉移。

    眼下老子要招兵買馬,要幹一番大事業,這都需要很多錢呢,不說多,要能帶來一半也解決大問題了。想到這裡,楊勇的腸子都悔青了。

    但後悔有什麼用?楊勇看著掌櫃的目瞪口呆,直吞口水的樣子,拿起一錠光閃閃的金子往他的手上一壓,淡然一笑道:“拿去,先算五天的店飯賬,夠不夠?”

    “哎喲,公子爺,用不了,用不了,哈哈哈……”掌櫃的頓時身子又矮了半截,捧著跟火柴盒大小差不多的金子,比捧祖宗的牌位還要恭敬幾分。

    “既然用不了,先存著,我們住完後一塊清算。”楊勇心裡好笑,本來老子想把剩下的送給你,只要你們這幾天好生伺候著。

    但是你老小子太不夠意思了,見面沒住店先向老子要錢,哦,不用問是怕老子打不起店錢。假如老子要是沒錢呢,你立馬就得瞪眼把老子還有這些百姓像掃垃圾一樣給清出去,你們這些店家太他媽尖酸刻薄了,太他媽勢利了,這樣的話,老子連一個銅板也不會多給你。

    掌櫃的接過金子,閃了閃眼睛道:“公子爺,我們還有三間上房,都非常乾淨,是我和賤內住的。我們兩個老棺材瓤子了,住不了那麼大的房子,也給公子爺騰出來吧,公子爺住這麼小的房子太憋屈了!”

    楊勇一聽,有錢就是任性,把掌櫃的房間都占了,既然他為賺錢,占就占了吧,不能讓我的老百姓受委屈。遂滿口答應,有了這三間上房就寬綽多了,讓走廊上的老百姓全都搬到了屋裡,公冶長也知趣地搬到了隔壁,楊勇和蕭美娘總算住上了一室一廳。

    住到房間裡,又生了炭火盆,暖氣撲臉,店裡的夥計們跑來跑去的,勤快地伺候著。這些老百姓什麼享受過這樣的日子,一下子跟進了天堂差不多,都感激涕零,心裡死死地記下了楊勇的名字。

    這時,楊勇又把掌櫃的叫到臉前吩咐道:“掌櫃的,把附近最好的郎中給我請來,我們這兒有病人,要快!”

    “是是是,公子爺,小人這就去,這就去……“掌櫃躬著腰,唯唯諾諾的,轉身出去了,把小二喚到近前,叮囑了幾句,小二答應著,從後院牽出一頭驢,上了驢就跑出了興隆店,奔大街上去了。

    安排好了一切,楊勇往太師椅上了一座,大腿壓住了二腿,和公冶長品起香茗。

    有錢能使鬼推磨,鎮上最好的郎中上門服務,給蕭美娘診斷抓藥,服完藥後,蕭美娘蓋上被子就睡著了。

    到晚上定更時分,那個懷中抱嬰兒的年輕女子從里間出來了,她的嬰兒早就交給其他婦女照看了,她現在跟楊勇的侍女差不女,奉楊勇之命,孩子不哭不鬧不餵奶時,專門負責照看生病的蕭美娘。

    楊勇也會挑選,此女一梳妝打扮,還真像個漂亮的大丫鬟,到楊勇近前按照楊勇教給她的稱呼飄飄萬福道:“奴家給少爺道喜了,夫人醒過來了,看氣色好多了。”

    “真的?”楊勇就盼望著蕭美娘能早日康復,那樣好處多多,不言而喻,因此一聽這話,欣喜若狂,起身就往里間跑。

    楊勇進來後,看見蕭美娘坐在床上,柔順的長髮隨意地披散著,頭上纏著一條毛巾,臉上的氣色好了很多,正含情脈脈地盯著自己。

    雖然一身粗布衣服,雖然病了好幾天,但她那如花如玉的容顏,仍然令男人看了著迷,而且,楊勇和她已經有了魚水之歡,兩個顆心早就為對方準備著、狂跳著。

    “美娘,你好了?”楊勇一激動,又忘記了時代,把二十一世紀的男女相處模式搬了出來,上前抱住蕭美娘就動情地親了起來,這在七世紀絕對是驚世駭俗的。

    二人只顧親熱了,卻忘記了旁邊還有個年輕女子,此女是過來人,一看二人如饑似渴早羞紅了臉,悄悄退出去把門給二人輕輕在關上,然後守在了門口……
嚴羊 發表於 2019-5-22 09:30

第77章 投桃報李

    楊勇見蕭美娘病情見好,幾日來沒碰女人的他,心裡抑制不住衝動,蕭美娘含嬌待羞,半推半就,其實對男女之事也期待已久,兩個人就旁若無人地摟抱在一起。

    楊勇熱血沸騰,腦子裡猛然蹦出激情神槍升級的畫面。

    叮咚!接著那甜蜜的女生再次響起:激情神槍遊戲歡迎您,功法激情升級,達到頂級天下無敵,擼主現在是否開始?

    我日,這還用問嘛,麻煩!開始開始開始,楊勇在腦子裡把“是。”的按鈕按數遍。

    親吻了一陣後,兩個人讓衣服飛,然後輕車熟路,直奔主題,蕭美娘淺聲吟唱,楊勇瘋狂進攻,二人肆無忌憚地這一折騰,動靜自然不小,聽得門口處那名負責侍候的女子,欲走還留,欲留還羞,最後也被裡面二人的情緒所感染,倚著門框,禁不住用手揉捏著自己的胸部、腹部和大腿,和著動作也嬌喘起來……

    正在三人漸入佳境時,外面一陣大亂,喊殺聲四起,在這夜間,驚心動魄的。

    這女子在外間,聽得最真切,身子一機靈從溫柔鄉中驚醒,她認為是隋兵隋將追來了,趕緊啪門對裡面大喊:“公子爺,夫人,不好了,追兵來了!”

    這下二人的激情被硬生生打斷,楊勇不得不終止了激情,匆匆穿上衣服,那女子也進來了,和蕭美娘共同伺候著,把甲衣讓楊勇披掛整齊。

    這時,楊勇腦子裡又出現了激情神槍升級系統的畫面,叮咚!甜美的女聲再次傳來:擼主本來表現不錯,遺憾的是半途而廢,可惜了!

    去掉一個最高值60點,去掉一個最低值負10點,本次共獲得激情值15點,神槍功法升級到第二級槍尊的95%,系統已自動保存,歡迎擼主方便的時候繼續升級。

    雖然戰果不夠理想,但一想到擁有了常勝將軍趙雲的95%,楊勇心裡又自豪起來。只是外面的喊殺聲來不及他多得瑟,讓兩個女人躲在里間。這時,公冶長、杜義也仗劍懸刀進來了,三個人趴在窗戶上往街上觀看。

    只見蒼茫的夜色下,數支火把晃動,有數不清的人馬在拼殺,有騎馬的,有步行的,夾裹在一起,戰馬的嘶鳴聲,叫駡聲,刀槍撞擊,拉功射箭的聲音,慘叫聲,都分不清個數來了。

    “公子快看,不是追殺我們的,好像在追殺突厥人!”公冶長眼尖,借著火把的光他看出了端倪。

    楊勇一看可不是嗎,週邊是隋兵隋將,中間十幾人全是胡服,拼殺之中還不停地向對方放箭,領頭的是一男一女,騎在馬上,手中的一對月牙彎刀,上下翻飛,隋兵隋將不時落馬,二人的容貌分辨不清,這些人雖然勇猛善射,但隋朝的兵將人多勢眾,被困之人已漸漸不敵。

    此時,這一男一女跟楊勇來了個正對臉,楊勇覺得面熟,楊勇揉揉眼睛,仔細一看,恍然大悟,這不是呂珂兄妹嗎?

    二人是吐谷渾的太子和公主,幾天前,在大興城北的樹林裡,自己和公冶長為救這群無辜的百姓,跟屈通兄弟遭遇,是這兄妹帶人及時救了自己。他們怎麼到這兒了?不管怎麼說,人家捨命救過自己,今天人家有難,我決不能袖手旁觀。

    想到這裡,楊勇對公冶長和杜義道:“你們在這裡守著,我去助那兄妹一臂之力。”說完,提槍往外就走。

    杜義和公冶長不解,相互看了看,公冶長上前施禮道:“公子,突厥人和隋朝的兵將打起來了,他們這是狗咬狗,誰死誰活我們什麼事?我們現在也是逃命,還是少管閒事為妙。”

    “大哥,你有所不知,被圍困不是突厥人,而是吐谷渾人……”楊勇把結識這兄妹二人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最後道:“這兄妹有恩于我們,如今人家有難,我們豈能袖手旁觀。”

    “公子,既然如此,我跟你們一塊去救人。”公冶長聽明白後,把隨身的佩劍拉出來了。

    “對,我也去,我集合弟兄們。”杜義往外就走。

    “等等。小兄弟,我和公冶大哥二人足矣,你和弟兄們不宜暴露,還有那麼多鄉親們呢,你得留下來保護他們,這是命令!”楊勇這麼一說,杜義不敢堅持了。

    楊勇不想帶這些人,因為他們沒受過訓練,怕他們有閃失。

    深更半夜的,二人也沒驚動店家,到後院馬棚裡找到自己的戰馬,千里胭脂獸和烏錐馬,把大門悄悄打開門。兩個人搬鞍蹬飛身上馬,就沖出去了。

    遇到這種事,白天老百姓也不敢圍觀,何況是夜間,沒聽見的是沒聽見,聽見的是嚇得躲在被窩裡直哆嗦,乞求上蒼保佑,厄運不要降臨到他們頭上,因此,大街上沒一個看熱鬧的。

    二人飛馬就沖進了隋兵隋將的隊伍中,也不答話,各舉槍刀,對這些隋兵隋將就下了絕情了。隋朝的兵將有不少沒弄明怎麼回事,就已經做了刀槍之鬼。

    別看他們只有兩人兩騎,但不次於千軍萬馬的威力,二人像虎入羊群一般,特別是楊勇,激情神槍升級到二級槍尊的95%,幾乎就等於三國時期的趙雲重生,所過之處無一合之將。

    公冶長也不含糊,手中的大刀舞動如飛,跟砍瓜切菜一般,隋兵隋將沾上死,挨上亡,沒死沒亡的紛紛敗逃。

    沒出一支煙的工夫,這些隋兵隋將被殺了散,兄妹二人被救了。

    等楊勇和公冶長就沖到這些胡人的身邊,玉鏡和呂珂等人也真抵擋不住了,玉鏡受了傷,手下十幾個兵將也只剩下五六個人了。看那樣子,二人要再晚來幾分鐘,他們全都得橫屍街頭。

    這兄妹二人正絕望的時候,看見了楊勇和公冶長,由於天黑,一時沒認出來。呂珂只覺得這二人有些眼熟,玉鏡眼尖突然認出了楊勇,驚喜地喊了一聲:“安達,是並肩王楊勇!”

    “王爺,真的是你?”呂珂喜出望外。

    “正是楊勇,王爺不敢當,稱在下為公子就行。玉鏡公主,太子殿下,快走!”楊勇也沒跟他們多說,把這七八個人接進了店房。

    楊勇讓手下人給他們騰出間一房來,玉鏡公主胳膊上挨了一刀,鮮血淋淋的,還有兩個手下也受了輕傷,有人幫他們草草地處理了傷口。

    呂珂躬身向楊勇道謝,玉鏡小嘴一抿攔住他:“安達,我們不用過意不去,前者我們救了他,這次他又救了我們,我們這算是扯平了,對吧,公子!”

    “妹妹心直口快,喜歡開玩笑,見笑見笑。”呂珂瞪了玉鏡一眼,再次對楊勇施禮。

    “我就喜歡爽快人,我們也算是熟人了,就不必客氣了。”楊勇一笑著瞅這個美得像個尤物的異族美女,正碰上玉鏡投來的嬌柔的目光,四目相對,只那麼幾秒鐘,玉鏡的臉唰地了下就紅了。

    原來這個玉鏡公主只愛武裝不愛紅裝,自小嬌生慣養,一向快人快語,雖然長得漂亮,卻沒人敢惹他,外號“男人婆。”,厲害起來比男人更甚,她這是第一次見男人臉紅,心跳加快。

    心說,這個花花臉原來不是個花花臉呀?鬧了半天是個“小帥哥。”,男人還有這麼漂亮的?這要女扮男妝,嫣然就是個漂亮的大姑娘。不過這小帥哥功夫也真夠牛逼的,你看剛才那一通大槍使得驚天地,泣鬼神,難道比幾天前長本事了?其實她猜得沒錯,楊勇就是長本事了!

    這時,雙方互訴經過。從呂珂兄妹口中得知,大隋朝仇視蠻夷,楊廣不容許他們內遷,地方官還到處誅殺他們,這兄妹二人在回吐谷渾的路上,相當兇險。也是一路躲一路逃一路殺,今天才來到這個地方。

    楊勇一聽明白了,他學過歷史,隋唐時期,漢人跟這些邊疆民族和少爭多,突厥也好,吐谷渾也罷,這些夷人民風彪悍,善於騎射,跟馬賊一樣,常到關內掠奪財物,射殺漢民,有的直接擄走漢民為奴,不少漢人死于他們的鐵蹄之下。民族之間的紛爭,矛盾太複雜,事從兩來,楊勇也不想掰扯這些是是非非。

    “公子,我們還是連夜離開這裡吧,隋兵隋將肯定不能完。這裡離通州不過三十裡地,一會兒他們必然派大兵來鎮上搜查。若因為我們連累了公子,那就太過意不去了。”呂珂施禮道。

    楊勇一抱拳道:“殿下好意,在下感激不盡,只是百姓們早就睡了,連日的疲於奔命,深更半夜的,老的老,小的小,還有不少婦女,能去哪兒呢?這樣吧,公主和殿下只幾個人行動方便,還是先躲一躲的好,我們尚未暴露,等天亮後我們再離開這裡。”

    呂珂一聽楊勇說得有理,遂拱手道:“公子的拳拳愛民之心,本宮深感佩服,公子的遭遇,本宮深表同情。只是公子乃頂天立地的英雄,疾惡如仇,愛民如子,乃真命天子的風範。本宮憤憤的是,這漢天子之位本來就是你的,卻硬生生地被人搶去了。本宮有個不情之請,公子如果信得過本宮的話,可以到我們吐谷渾借兵,推翻昏主,復興大隋,本宮一定奏請父汗,介時定當鼎力相助,後會有期。”
嚴羊 發表於 2019-5-22 09:32

第78章 血戰興隆鎮

    這時,玉鏡公主含嬌帶嗔地充楊勇一抱拳道:“花花臉兒,你要真是個英雄,就該到我們吐谷渾借兵,共舉大事,推翻昏主取而代之,我們都願意助你一臂之力,我在吐谷渾等著你。你要不是個男人,就在這裡等著他們被誅殺吧!後會有期!”

    “咳咳,是不是男人,只有試了才知道嘛。”楊勇一樂,心說,誰是花花臉兒?你怎麼知道老子不是男人,要不我們倆找地方試試?

    不過玩笑歸玩笑,這兄妹二人的主意還不錯,老子要到他們那兒借些兵馬推翻昏君,復興大隋,來個曲線救國,不也算是一條路嗎?容老子考慮考慮再說。

    聽了楊勇猥瑣的話,看著楊勇那不正經的笑空,玉鏡公主杏眼瞪起來了:“公子,你說什麼?”

    “哦,公主,我是說,在下是不是男人,‘日後’你就知道了。”楊勇笑著故意把那兩個字說得重了些,在二十一世,楊勇泡妞的手法還有兩套。

    “好吧,本公主就等著你,到時候一定助你一臂之力,讓你早日容登大典,不過到時候你可不要忘記本公主的功勞喲!”說著還向楊勇拋了個媚眼,然後和他哥哥呂珂帶著幾個隨從就出去了。

    我日,老子用語言調戲,她到底知道不知道?她好像不解風情呀?難道真是個處?那老子豈不白白浪了“日後。”二字的經典含義?又一想,這是二十一世紀的經典詞彙,她不可能知道哇,老子這是對牛彈琴!

    呂珂兄妹帶著六個隨從,對楊勇還有點戀戀不捨,剛要命人到後院找戰馬時,突然,大街上又是人喊馬嘶的,接著有人大喊:“軍兵,把鎮上路口封死了,跑了反賊和馬賊提頭來見!”

    “是,將軍!”有人齊聲答應著,聽這震天動地氣勢,就知道來的兵馬不少。

    “多準備弓箭手,把興隆店包圍起來,其他人,跟本將軍拿人去!……”

    接著,就是萬馬奔騰的聲音往這邊沖過來了。

    “安達,我們走不了。”玉鏡公主忍著左胳膊的傷疼把彎月雙刀抽出來了。

    “跟這些漢狗拼了!”呂珂一咬牙,把彎月雙刀也拉出來了,“快去給公子送信,把戰馬都準備好。”

    其實,楊勇也知道了,街上這麼大動靜,楊勇這些人既不聾也不瞎,怎麼能不知道呢。

    “杜義,快把鄉親全都叫起來,讓人把掌櫃的喊起來,配好車馬,帶人掩護鄉親們從後院撤,我和公冶大哥在前院擋著他們。”楊勇和公冶長盔甲還沒卸呢,這次好,倒省事了。

    很快有人來報:“掌櫃的和店裡的小二們全沒影了,找不到人。”

    “哦,啥時候都他娘的跑了?連掌櫃的都沒影了,難道是帶著老子那錠金子跑了?官兵來得這麼快,包圍了店房,莫不是這些雜碎們出賣了我們?不然的他們怎麼知道我們的藏身之處。”楊勇心裡一動但也不顧不得許多,趕緊讓手下人自已去牽馬備車。

    這時,有個胡人進來送信,楊勇一看吐谷兄妹還沒走,好吧,我們又多了一份力量,讓這兄妹二人帶著六個隨從與杜義等人一起,從後院保護著鄉親們先走,他和公冶長像兩個門神似的,立馬站在院門兩邊。

    忽聽門外有人高聲喊喝:“楊勇、公冶長,還有那幾個吐穀馬賊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本將軍乃通州刺史麾下明威將軍司馬得康是也。皇上有旨,見到你們格殺勿論。本將軍有好生之德,讓你們自行出來受降還能多活幾日,留個全屍。如若不識時務,本將軍殺將進去,定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楊勇在裡面一聽,司馬得康,沒聽說過,一個無名之輩而已。明威將軍是個什麼官?不懂,就小聲問旁邊的公冶長,公冶長吃驚,但還是告訴楊勇,說這是地方武官,屬從四品,楊勇一聽哦,那官就不小了,想必這個司馬得康有兩下子。

    司馬得康命人把剛才那套詞連喊了三遍,裡面仍然沒有動靜,不禁勃然大怒,把大刀一舉:“往裡沖!”

    手下軍兵答應一聲,店房的門哪經得住這些虎狼之兵的衝擊,很快跨塌。

    然後這些當兵的往後一退,幾十名弓箭手圍上來了,對著裡面亂箭齊發。嗖嗖嗖,箭如飛蝗,瞎射了一頓之後,弓箭手往兩邊一閃,隋兵隨將往裡就闖。

    可他們剛沖進去,從左右兩邊沖出兩匹快馬,馬上之人正是楊勇和公冶長,揮舞著槍刀就沖入了敵群。

    原來,在隋兵隨將撞門時,公冶長經驗豐富,因為是黑天,他想到這些隋兵隋將可能會先放箭,因此,和楊勇一邊一個,悄悄地躲進暗處,待這些兵將湧進來時,再猛然殺出,這就是策略。

    多虧公冶長想得周到,不然的話,門被衝開後,二人貿然殺出,非被射成刺蝟不可,楊勇算是跟著公冶長又學了一招實戰經驗。

    這一發生混戰,加上天黑距離又近,弓箭手就等於失去了作用,因為他們射不好會傷著自己人,沒人敢再放箭了。

    楊勇和公冶長像下山的猛虎,沖入敵群,這些隋兵隋將算是倒了黴,哪裡抵擋得人住,眨眼間被殺得哭爹喊娘,屍體翻滾,四散奔逃。

    司馬得康橫刀立馬站在旁邊指揮,此時他的馬頭旁邊還站一個人人,嚇得體如篩糠,此人正是興隆店的掌櫃的。

    原來,這個傢伙一看楊勇身上有那麼多金銀珠寶,再一看楊勇、公冶長還有杜義等人,臉上帶著殺氣,馬上還帶著殺人的利器,儘管有很多老百姓,掌櫃的就動了邪心眼了。

    他一分析,這些人決不是正道中人,正道中人不可能有這麼多好東西,肯定是響馬裝扮的,這些金銀和珠寶應該是搶來的,這些老百姓可能是被劫來的,或者是這些賊人為掩人耳目裝扮的。

    掌櫃的在命人去請郎中的時候,悄悄地派了名信得過的小二騎快馬到通州府衙送信去了。

    此時通州一帶早就接到了楊廣的聖旨,畫景圖形,要捉拿反賊楊勇和公馮長,有功者重賞,知情不報者與反賊同罪。

    通州刺史牛山聽了小二的彙報,不敢怠慢,派了一名遊擊將軍拿著楊勇和公冶長的圖像,悄悄地跟著小二到店房辨認,確認了楊勇和公冶長的身份後,告訴掌櫃的和店房裡的小二們不要聲張,設法把楊勇等人穩住,他回去報信搬兵去了。

    聽了遊擊將軍的秉報後,牛刺史吃了一驚,沒想到反賊真的逃到了我的治下,必須設法將他們拿住,要跑了反賊萬歲怪罪下來,本刺史可吃罪不起。

    他立即感到責任重大,把文官武將找來一商議,為了不打草驚蛇,悄悄地派出一支五百人的兵將,由一名遊擊將軍負責帶隊,天黑以後到鎮上集結。為了穩妥起見,又令明威將軍司馬得康親自帶領一千鐵騎也尾隨而來,準備定更天後來個出其不意到興降店拿人。

    結果事情巧了,前面這五百兵將到鎮上正碰上吐谷渾的太子和公主等人,雙方在離興隆店附近不期而遇。

    這兄妹二人識認著他們被這些隋兵隋將盯梢了,帶著手下就跟這些隋兵隋將就拼命了。

    流擊將軍不知深淺,也是他仗憑人多勢眾貪功心切,一看正好連吐穀馬賊和反賊一塊抓,因此指揮著手下兵將這兄妹等胡人困住廝殺起來,正欲得手時,楊勇和公冶長突然殺出,五百兵將被這幾個人打了處七零八落,那名遊擊將軍也死在楊勇的槍下。

    殘兵敗將在回逃的路上正碰見明威將軍司馬得康,這司馬得康乃牛刺史手下最高武將,掌管著通州府上萬兵馬,聽了這些兵將彙報後大罵遊擊將軍無能,帶著一千鐵甲騎兵火火急火燎地剛到興隆鎮,興隆店的掌櫃的從店裡逃出來正這裡等他。

    簡單詢問掌櫃的幾句後,司馬良康把鎮上和興隆店圍了個水泄不通,這就是事情的簡單經過。

    司馬得康官小職微,他哪見過楊勇和公冶長啊,他只見過畫像,但此時天黑,他哪認得清?這時,那個掌櫃的小聲告訴他:“大人,這二人就是楊勇和公冶長,使槍的是楊勇,那個使大刀的就是公冶長。”

    司馬得康借著軍兵火把的光芒一看,這二將太厲害了,自己手下的鐵甲兵將根本抵擋不住,於是拍馬舞刀親自來戰二人。

    迎面正遇上楊勇,二人刀槍並舉就殺在一處,沒出十個回合,自命不凡的司馬得康被楊勇一槍挑于馬下。

    兵乃將之威,將乃兵之膽。主將一死,這些鐵甲兵將就亂套了,很快被楊勇長公冶長殺得大敗。混亂之中,那名貪婪的興隆店掌櫃也死在亂軍之中,至此其升官發財夢完全成為泡影。

    楊勇和公冶長並沒有追趕,而是撥馬又進了店房,因為他們擔心吐谷兄妹和那一百多名男姓老少的安全,等他們倆從店房後院破門而出時,這邊正打激烈。

    呂珂兄妹帶著六個隨從,還有杜義的二三十年名輕力壯的老百姓,共組成了一支近四十人的隊伍,把老百姓的車馬護在當中,出了後門剛到街上,便被數百隋朝兵將困在街心,雙方就拼殺起來。

    有了上一次的實戰經歷,小杜義這次更勇猛,別看他沒馬,手中一口單刀掄起來,連續將數名隋兵隋將斬于馬下。

    呂珂兄妹四口彎月刀更不含糊,刀鋒及至,人頭滾滾,肢體橫飛,血沫四濺,慘叫聲、刀槍碰撞聲、戰死嘶鳴聲不絕於耳。那六名吐穀人拉弓射箭,刀砍槍刺,也拼起命來,眨眼間這裡負責包圍的隋兵隋將死傷不計其數。

    怎奈敵眾我寡,這三十多人拼殺了半天,仍然出沒沖出包圍圈,而且隋兵隋將越聚越多,正在這時,楊勇和公冶長大喝一聲,縱馬殺到。
嚴羊 發表於 2019-5-22 09:33

第79章 佔據皋蘭山

    楊勇和公冶長的加入,像來了兩支生力軍一樣,槍刀所過之處,屍體橫飛,很快扭轉了戰局,這些隋兵隋將再也困不住他們了,紛紛潰逃,這幾十人殺開一條血路,往西北方向跑下去了。

    一口氣跑到天亮,也不知道又跑出多遠,眼前一座大山橫在眼前,看看後面沒有追兵,他們才停下來休息。

    這斷斷續續的,整整打了一夜的仗,楊勇和公冶長都覺得人困馬乏,其他人就更別提了,個個東倒西歪的,車馬上的那些老百姓又一次死裡逃生,想想剛才的血戰還心有餘悸。

    楊勇一查點人數,又死傷了二十多人,那些要求從軍的老百姓大都戰死,只剩下五個人。這次杜義也負了傷,小腿上被刺了一槍,但這小夥子挺堅強,咬著牙忍著。吐谷兄妹的六名隨從只剩下三個人了,幸好,這一百多名男女老少沒什麼閃失,但是都嚇壞了。

    呂珂兄妹建議楊勇和公冶長跟他們到吐谷渾去,將這百姓安頓到吐谷渾,然後興大兵征討楊廣。

    楊勇和公冶長跟百姓們一商議,這裡離吐谷渾還有數百里之遙,百姓們再受不了顛沛之苦了,而且,老百姓大都排斥這些夷人,因此楊勇就謝絕了這兄妹的好意,帶著車馬百姓進了大山。

    呂珂和玉鏡兄妹一看楊勇和公冶長真無意跟他們回吐蕃,便帶著三個隨從,灑淚而別,五人五騎奔吐谷渾去了。

    楊勇、公冶長等人一看這座山,山高林密,綿延起伏,形若蟠龍,山勢相當險要,地形複雜,老百姓實在也走不動了,一商議,便佔據這座大山。

    後來才知道這座山叫皋蘭山,背靠黃河,山下不足三十裡便是金城郡。

    占山為王也不容易,首先得解決這一百多人的吃住問題,還有幾個負傷的。特別蕭美娘,宮庭裡出的美女,身子太嬌弱,經過昨晚上折騰驚嚇,病情又加重了,也需要藥。

    楊勇和公冶長一商議,挑選了幾個精幹的百姓,公冶長脫去甲衣,換上老百姓的衣服,騎上馬腰懸定劍,帶著金銀,趕著幾輛車馬車進金城購物。

    臨近中午時,公冶長他們回來了,可以說是滿載而歸,上面裝的除糧食、藥品等生活用品外,還買了些鍬鎬鋸斧等農具。

    楊勇大喜,把這些男女集中在一塊,進行了簡單的分工,老人和婦女幫著幾個傷號包紮傷口,照顧病號,生火做飯,其餘的伐木、修房、築寨。

    人多好幹活,別看這些老百姓打仗不在行,但幹這些活都是專業,不用培訓。因此沒出兩天,山寨初具規模,吃住問題基本上算是解決了。

    “公子,這裡離郡城太近,恐怕官府很快就聞到我們的風聲,要派來大兵抄山滅寨可就危險了,我們無兵無將啊,因此我們必須招兵買馬。眼前就是個好時機,愚兄利用這次下山的機會,打聽了一下,這裡連年饑荒,官府不但不賑濟,反而加重徭役和賦稅,強征民工修長城弄得民怨沸騰,苦不堪言。中途逃跑者有之,殺官造反者有之,我們正好借這個機會舉旗招兵。”

    楊勇一聽高興了,當即命人織了一面大旗,上書火紅的幾個大字:“誅奸佞,伐無道。”。這杆大旗飄揚在山寨上空,旗幟鮮明,矛頭直指昏君楊廣和手下的貪官污吏。

    然後大張旗鼓地招兵買馬,楊勇特意交代,不管男女老少,只要願意到山上入夥,一律歡迎,除了吃穿住用全部費用外,每人再賞銀二兩子。

    公冶長不解:“主公,我們要招是精壯之士,要成立義軍,操練人馬,那些老幼之輩來了,豈不是累贅?”

    楊勇一笑:“大哥,得民心者得天了,只要有了老百姓,不愁沒有兵源。”

    這些日子,公冶長聽著楊勇的總感覺有些標新立異,但早已習慣。按楊勇的意思此執行下去後,果然,沒出幾天,上山入夥者多達六七百人,楊勇嚴格兌現承諾,不管男女,不問年齡,一律收下,並按人頭領銀子。

    然後挑出二百名精壯之士成立義軍,剩下的這些全部幹活,伐木、做飯、種地、織衣、打鐵等,支援義軍,這樣一分工,人人有活幹,竟沒一個閒人。

    楊勇又讓公冶長制定了嚴格的山規和軍規,沒有規矩不方圓,山規和軍規中突出了“民主。”和“平等。”思想,在山上沒有特權,沒有例外,也就是功必賞,罪必懲,不看官職,不問男女,山規和軍規面前人人平等。很快,這幾百人變得井井有條起來。

    公冶長暗中稱讚,楊勇果然見多識廣,自己遠不及也。

    看著自己終於有了一座山寨、二百兵馬和五六百群眾,楊勇心裡非常高興。九層之台,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我楊勇從今天開始,就算正式扯旗造反了,隋末的十八路反王,老子才是頭一家!

    美中不足的是,蕭美娘的病一直沒見好,山中不乏懂醫之人,給診斷後告訴說,此病久矣,主要是驚嚇和長途的顛沛,再加上傷寒,久拖所至,要想徹底康復最少還得一個月或者更久。

    楊勇苦笑了一下,好吧,那就慢慢養病吧,又專門找了兩個年輕女子負責伺候著。

    書到用時方恨少,事非經過不知難。原來這山大王並不好當,這幾天,楊勇深有體會。這一大家子,一切都是新的,什麼事都得楊勇操心,好在有小杜義表現出色,他和公冶長幫著打理山寨,很快成為楊勇的左膀右臂。

    操練兵馬的事,楊勇當然交給了公冶長,因為楊勇對一塊是門外漢。這時,杜義等幾個傷號身上的傷全好了,也跟著一起操練。

    這是公冶長的專業,當然當仁不讓。開始在山上大展手腳,操練兵馬。

    楊勇到場看著,心中暗自讚歎,因為他對這些腦子裡一片空白,佩服之餘,他也非常勤勉,以後每天緊持跟著這些義軍一起操練,幾天下來楊勇從中學了不少東西。

    公冶長跟這些義軍當然不知道其中的奧妙,都為楊勇的勤勉所感動,因此練起來都非常賣力。

    這當中,訓練最刻苦的要數小英雄杜義,別看只十五六歲,他嚴格要求自己,除了完成楊勇交給他的任務之外,白天按時參加操練,晚上還要求公冶長交他十八般武藝。

    公冶長看他勤快懂事,接受新事物快,膽大力猛,身法靈活,是個可塑之材,也非常喜歡他,步下功夫就教給他一些長拳、短打和單刀套路,重點教給他馬上功夫,杜義喜歡刀,就挑了一口三亭大砍刀,跟著公冶長學騎馬、射箭、舞大刀等。

    杜義學得非常認真,每天可以說是聞雞起舞,幾天下來,杜義的本事可以說是突飛猛進。

    這一天,楊勇和公冶長正在操練兵馬的時候,義軍的探馬來報:“報與主公和將軍得知,金城郡發來一支兵馬,人數約一千左右,抄山滅寨來了,請主公和將軍早做定奪!”

    “停!”二人心裡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如今終於來了!二人立即停止操演,讓小杜義集合隊伍準備迎敵。

    區區一千兵馬,想來抄山滅寨,他們也佩?二人根本沒當回事。

    其實也不怪二人驕傲輕敵,從跟漢王反目成仇,到大鬧興隆鎮,這一路上跟成千上萬的隋兵交手,可不止一次了,每次他們都以少勝多,把數以千百倍的敵人殺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這才,隋朝兵將才來一千兵馬,他們哪會放在眼裡呀。

    二人進到營帳,一點也不驚慌,喝了口茶水稍作休息。然後頂盔貫甲,罩袍束帶,系甲攬群,披掛整齊後,飛身上馬,來到隊伍近前。

    小杜義上馬提刀早已在這裡恭候了。別看杜義沒盔沒甲,甚至個頭都沒長夠,坐在一匹大黑馬上,逆風一吹,他的小身板在寒風中顯得更顯單薄。

    但是杜義小臉緊繃著,兩隻虎目瞪著,一臉的堅定和自信,單這表情就給人一種威嚴。再看他手中的大刀個頭可不小,上馬殺敵當然不能用單刀了,得換上長杆的大刀。

    這口大刀有特色,刀頭長度,刀杆長度和刀纂長度都是三尺三寸,因而叫三亭大砍刀,其重量達四十斤八兩,僅比公冶長的大刀略輕一些。

    現在的杜義是山寨中出類拔萃的人物,這幾天操練上表現得非常出色,別看年紀不大,跟著公冶長很快學會了騎馬射箭,掌中一口三亭大砍刀勇武過人,成為二人的忠勇愛將,被破格提拔為百夫長。

    楊勇看著這二百名義軍,雖然沒鐵盔甲衣,但軍容整齊,都穿著統一製作的義軍制服,胸前繡著“義。”,背後都繡有“勇。”,個個手執刀矛器械,精神抖擻,非常滿意。

    別看這些義軍只操練了不到半月,其身體素質已經明顯提高,大刀和長矛的基本用法、攻殺戰守的隊形也掌握了個八八九九,起碼拉出來像支軍隊了,跟老百完全不同,另外,還訓練了幾十名弓箭手。

    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取得如此效果,還得說公冶長是個帶兵高手。另外,楊勇的事必躬親和帶頭參加操練,也起到了督促和激勵作用。

    這時,有點迫不及待的杜義躬身對二人施禮道:“主公,公冶將軍,隊伍集合完畢,弟兄們早就等不及了,下令吧,沖下山去,殺他們個片甲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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