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我奪舍了魔皇 作者:八月飛鷹(連載中)

 
Babcorn 2019-5-22 22:58:0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1 209042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2 23:34
70.錯過最後機會(求推薦票求收藏!)

    老福?

    死了?

    陳洛陽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灰袍老者的身影。

    當初在甘露山莊剛剛恢復意識的時候,眼前就是老福帶著眾人向他請安。

    之後奉他之命,暗中跟著應青青前往劍閣。

    後來及時送回應青青被夏朝軟禁的消息。

    鼎台山交換人質,老福與老壽暗中趕回,讓陳洛陽有了充足的人手,應對石鏡、李泰等人的計畫。

    先前,他應該是去追殺劍閣的溫六?

    曾幾何時,這也是一位馳騁世間,止小兒夜啼的老魔頭。

    後來甘心為奴,侍奉魔教教主帳下。

    不管他最初是為了什麼而投身魔教,至少按陳洛陽目前為止的觀察,老福算得上忠心耿耿。

    這樣一位武道第十一境,入神境界的武王高手,如果自己開山立派,就是一方甲級勢力的領袖。

    放在魔教、夏朝、劍閣、異族,也是中流砥柱般的骨幹。

    “誰幹的?”陳洛陽面上看不見怒色。

    但面前的金剛與老祿,都感到一陣發自骨子裡的寒意。

    “稟教主,看現場交戰痕跡和老福身上的傷勢,像是正劍司懷飛出手。”金剛答道。

    正劍司懷飛。

    劍皇大弟子。

    劍閣五傑之首。

    年紀輕輕,一身修為已達武道第十二境,溫養的層次,傳聞中距離武帝只有一步之遙。

    中土神州一直有傳言,將他譽為劍閣閣主和東海王之後的神州第三劍。

    陳洛陽手指輕輕敲擊座椅扶手。

    金剛繼續說道:“之前同老福之間有聯絡,但聯絡突然斷了,我等放心不下,於是遣人前去查找,後來在那個方向,找到激烈交戰的痕跡,還有……老福的屍首,但已經不見司懷飛與溫六的蹤影。”

    魔教教眾只得收斂老福屍首,速速回來報訊。

    陳洛陽靜靜聽完金剛的匯報,然後輕彈自己的玉珮三下。

    青龍殿中專司諜報的青龍三很快出現在面前。

    “吩咐下去,全力追查司懷飛的下落。”陳洛陽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擊座椅扶手。

    青龍三叩首:“謹遵教主諭令。”

    在他離開後,陳洛陽又淡淡說道:“雲天,你也一樣。”

    空氣中,響起風聲。

    流風籠罩一個人影,在陳洛陽面前現身,正是蕭雲天。

    陳洛陽看著他,心中暗自撇嘴。

    現在,蕭雲天瞞不過他的耳目了。

    不至於再出現第一次見面時險些被對方嚇一跳的事情。

    當然,蕭雲天在他面前也沒有存心想要藏匿身形。

    只是其輕身功夫太強,之前重傷時感官能力下降嚴重的陳洛陽才難以發覺。

    如今傷勢痊癒部分後,再想發現蕭雲天就容易了。

    老福身死,事態不小。

    作為另一支情報系統的主管,蕭雲天自然要來教主面前聽命。

    “謹遵教主諭令。”流風籠罩下的身影躬身答道。

    “查其下落,回報即可。”陳洛陽淡淡說道:“有人殺本座貼身隨從,本座開恩,親手賜他一死。”

    蕭雲天深深一禮:“是,教主。”

    他這次沒有勸諫陳洛陽。

    老福乃教主貼身奴僕,被人殺死,傷得是教主臉面。

    以自家教主的性情,是一定要找回這個面子的。

    現在正在火頭上,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勸得住。

    而這次的對手司懷飛實力不俗,等閒人也確實奈何不得。

    至少青龍殿首座陳初華離開後,眼下六龍皇輦上其他魔教教眾,無法為教主分憂。

    蕭雲天自己眼下也有傷在身。

    如今只能先查探司懷飛下落,然後再說了。

    “老壽和上官松,什麼情況了?”陳洛陽又問道。

    鼎台山一戰後,蕭雲天、明鏡長老追擊劍閣的石鏡、聶華。

    老福則追擊劍閣的溫六。

    老壽追擊重傷的異族左賢王修哲。

    上官松追擊夏朝六皇子李泰。

    如今石鏡、聶華已落入魔教之手,而老福則遭遇不測。

    金剛忙答道:“已經派人前去聯繫打探。”

    蕭雲天問道:“教主,要不要先召賀先生和七長老回來?”

    “不用他們回來。”陳洛陽淡淡說道:“我們過去。”

    蕭雲天一怔:“教主,總壇那邊……”

    陳洛陽視線掃過來:“一群喪家之犬,一個二個都抓不住,在眼皮底下溜了,這是欺本教無人啊。”

    聲音聽不出喜怒。

    音量也不高。

    但看著那對烏光閃動,彷彿魔神般的眼眸,蕭雲天、金剛、老祿三人齊齊跪下:“屬下無能,請教主息怒。”

    “豈敢驚動教主大駕,老奴等人前去即可。”老祿低首說道。

    陳洛陽欲待說話,這時又有屬下來報。

    “稟教主,夏朝有高手接應李泰,應該是其釋道儒三大供奉中的溟鵬道姑,七長老似有不敵……”

    “上官松啊……”陳洛陽曼聲道:“無妨,就他好了。”

    金剛連忙恭聲道:“謹遵教主諭令。”

    當即出外,駕御六龍,載著皇輦飛往上官松追擊李泰的方向。

    蕭雲天暗嘆一聲,然後說道:“屬下先行一步,防敵逃走。”

    陳洛陽無所謂的點點頭。

    他喜怒不形於色。

    讓人難以判斷究竟受了多大影響。

    淡定的同老祿繼續先前的話題。

    “太歲幫那邊,你辦事不力,接下來能否戴罪立功,要看你自己了。”

    老祿叩首道:“謝教主開恩,老奴死而後已!”

    他補充說道:“太歲幫拒絕本教善意,這次更派人加入南征本教聖域的聯軍,不過太歲本人並未南來,只派了幫中大總管帶人參加聯軍。

    他似乎有些首鼠兩端的意思。

    太歲年歲日高,似乎有些不復當初的銳氣和果敢……”

    “那不重要。”陳洛陽語氣平淡。

    “他親自放過了最後一個保全他太歲幫的機會。”

    說罷,陳洛陽站起身來,走出屋外。

    老祿連忙跟上。

    兩人來到宮殿門口。

    望向門外,就見遠方群山之間,有一片粉紅的桃花瘴。

    桃花瘴裡,隱約可見人影閃轉挪騰,正鬥個不亦樂乎。

    只是這桃花瘴極為邪厲,令人心緒浮動。

    陳洛陽面上平靜如水,波瀾不驚。

    “就像有些人,也放棄生路,非要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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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月皇真身,廣寒孤傷(求推薦票求收藏!)

    六龍皇輦御空而行,於天上飛馳。

    遙遙可以望見,遠方地平線上一片桃紅色的瘴氣。

    瘴氣覆蓋範圍,大約有千米左右方圓地界。

    密不透風,極為粘稠,遠遠望去不似雲霧,倒像是一片有形有質的桃花林。

    桃花瘴裡,一個儒生模樣的老者,正不停抵禦瘴氣對自身的侵襲。

    他一身武道真意顯化出一片宇宙星空的景象。

    黑暗的宇宙裡,日月變遷,群星流轉。

    正是魔教七長老上官松。

    他此刻將自己換日大法的修為造詣,盡數展開。

    移星易宿的力量意境下,將包圍自身的一道道桃花瘴氣偏轉挪移開,使之無法近身。

    上官松此刻很懊惱。

    他追殺李泰,其實並不很緊迫。

    更多只是應付差事。

    倒不是說對教主命令不上心。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七長老還是懂的。

    他獨自一人,可沒有底氣去跟教主叫板。

    教主吩咐下來的任務,上官松唯有聽命行事。

    但他也擔心,敵人萬一有援兵的話,他孤身一人,勢單力薄,如果一門心思追得太猛,被敵人伏擊了,到時候就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七長老他老人家很難指望張天恆、金剛等少壯派干將會來救援他這個元老派。

    未慮勝先慮敗。

    當然要優先注意保障自己的安全才行。

    可惜,上官松千小心萬小心,結果還是著了道。

    確實有人來救夏朝六皇子李泰。

    而且還是一位武道第十一境,入神境界的武王高手。

    夏朝儒釋道三大供奉中的妖道,溟鵬。

    這溟鵬道姑,雖是女子,但在儒釋道三魔中,怕是最為臭名昭著。

    其所修習的洞玄陰陽書,乃采陽補陰之邪道,禍害甚廣。

    昔年為禍神州,犯了眾怒,引發圍攻,九死一生。

    被夏朝收容之後,長久隱世不出,方才保住性命。

    儒釋道三魔中,王期頤和魔僧明法雖也深居簡出,但時不時還外出走動。

    溟鵬道姑則是常年隱居,罕有外出,唯恐先前仇家找上門。

    這次夏朝牽頭,舉世南征魔域。

    溟鵬道姑方才難得出山一次。

    她修為境界高過武道第十境的魔教七長老上官松。

    其一身邪功精湛,但比不得魔教名震於世的換日大法。

    正面對敵,上官松至少有退走的可能。

    但問題在於,溟鵬道姑有一門名聞遐邇的邪門陣術桃花陰陽陣。

    上官松追擊李泰的時候提高警惕,發現溟鵬道姑後根本沒打算與之交手,立馬就退。

    可惜已經晚了一步,進入其桃花陰陽陣範圍內。

    陣勢一起,頓時桃花瘴氣遮天蔽日。

    上官松只能竭力抵擋瘴氣的侵襲。

    單只桃花陰陽陣,還拿不下這位魔教七長老。

    可桃紅瘴氣裡,一道若隱若現的灰影,就讓上官松頭疼了。

    一桿拂塵,在瘴氣裡神出鬼沒,四面八方無所不至,打得上官松只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

    “上官居士,咱們也是老相識了,何苦這般爭鬥,化干戈為玉帛難道不好嗎?”

    桃花瘴氣中,一個女子聲音傳來,清脆悅耳。

    上官松不為所動,冷哼一聲:“溟鵬,老朽可不敢跟你化干戈為玉帛,老朽不才,還想多活幾年,你那一套,找年輕後生使去吧。”

    “要說年輕,誰人能比得上貴教陳教主?可惜貧道難有機會。”那女子輕聲笑道:“至於其他黃毛孺子,又怎比得上官居士你成熟可靠?”

    上官松剛剛擋住拂塵的攻擊,心中忽然一寒。

    他連忙閃避。

    一隻拳頭,掀起龍形光影,與上官松幾乎擦身而過。

    龍影一閃即逝,消失不見。

    桃花瘴中,傳出夏朝六皇子李泰的聲音。

    “上官長老,你與貴教陳教主向來不是一路,何必為了他而賣力呢?不若罷手,我們談談如何?”

    上官松哼了一聲:“你們出招,可一點都沒有談談的意思,老朽不賣力,怕是老命不保。”

    溟鵬道姑輕笑:“怎麼會,貧道還想同居士坐而論道呢。”

    “你跟李泰正合適,郎才女貌,你今日美女救英雄,正是一段佳話,說不準還可以嫁入皇室,老朽半截身子埋入土的人,就不摻和了。”上官松面對溟鵬道姑的攻勢本就辛苦,此刻再有李泰圍攻,頓時越發危急。

    多虧換日大法最善與強敵周旋,精於應對圍攻,否則他早就支撐不住。

    可是眼下面對圍攻,漸漸左支右絀。

    雖然還可勉力支持,但周圍一道道桃花瘴氣,開始滲透進來。

    上官松雖知有害,可也無能為力。

    桃花瘴氣影響下,他心境開始浮動,精神意識也變得不穩。

    眼前開始出現光怪陸離的幻象。

    心猿意馬之下,彷彿有酒池肉林,無數美女包圍。

    無數慾望念想,開始不受控制的迸發。

    止,止不住。

    斬,斬不斷。

    心神一亂,陣腳頓時也跟著大亂。

    上官松心底最後一絲清明,感覺到恐懼。

    如此下去,要麼被對手打死,要麼心神徹底迷亂,拜倒於溟鵬道姑的道袍之下,成為其採補的爐鼎。

    但就在這時,他隱約感覺對方攻勢放緩了。

    心智已經不清楚的上官松,一陣茫然。

    溟鵬道姑自然不想放過這個對手。

    魔教嫡傳的武王,採補起來,大有裨益。

    可是,有其他魔教高手趕來了。

    道道龍捲風在天地間肆虐,不停席捲那片桃花瘴。

    蕭雲天當先到了。

    溟鵬道姑和李泰不敢多留,便想退走。

    遠方天際,一個黑影已然若隱若現。

    龍吟聲不絕於耳。

    溟鵬二人意識到那是六龍皇輦,頓時肝膽欲裂,忙不迭要逃走。

    但蕭雲天身法速度太強。

    哪怕有傷在身,也極為難纏。

    稍微一耽擱,巨大的陰影籠罩。

    天空中六龍皇輦已經到了近處。

    陳洛陽靜靜看著下方桃花瘴。

    一旁的金剛則呵呵笑道:“教主,上官老兒好像要把持不住了。”

    瘴氣內的上官松,若隱若現。

    但看得出其已經為瘴氣所迷。

    眼看著就要丑態百出。

    “讓他玩會兒再救他出來,且看他以後還有臉面給人搖旗吶喊,跟教主作對?”張天恆幸災樂禍。

    陳洛陽面無表情。

    目光掃過身邊幾人:“你們覺得,他這是只丟他自己的人?”

    張天恆、金剛等人都一怔,連忙收起笑容。

    “教主,我下去撈他。”張天恆說道。

    “我等去助蕭左使一臂之力。”金剛、老祿、明鏡長老也一起說道。

    陳洛陽淡然道:“不用。”

    “你們,太慢。”

    說著,他抬起一隻手。

    手掌泛起銀白的光輝。

    清冷幽寂。

    天地間,溫度陡然下降。

    陳洛陽立掌如刀。

    然後凌空輕輕一揮。

    月牙般的刀光飛出,在半空裡迅速變大。

    陰晴消長。

    到最後,化為直徑超過千米以上的一輪白光,形同滿月!

    月光到處,瀰漫四野的桃花瘴,瞬間冰封。

    方圓千米範圍內的山谷,凍成一整片冰川。

    桃花瘴附近內外的蕭雲天和上官松,卻安然無恙,不受任何影響。

    而另外兩個人影,則直接變成兩具冰雕!

    全凍封在冰川之下。

    冰雪在陽光下反射光輝。

    一個王袍青年,同一個道裝女子,於冰層中若隱若現。

    二人臉上驚駭欲絕的神情,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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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冰寒之氣一激,上官松頓時清醒過來。

    他環顧四周,看著綿延千米以上的一整片冰川,頓時全身一個激靈。

    流風籠罩下的蕭雲天,這時也落在冰川上。

    “七長老無大礙吧?”

    上官松搖搖頭,嘴唇動了動:“月皇真身,廣寒孤傷……”

    他回頭望向天上的六龍皇輦。

    蕭雲天言道:“不錯,是教主親自出手。”

    魔教六大蓋世絕學中,太陰真經和大日天王訣一陰一陽,一冷一熱,分佔兩極。

    大日天王訣修練到至高境界,可得大日天王身。

    大日天王身加持下,這一脈其他絕學如普照掌、烈陽拳、日光指,威力都將大幅提升。

    太陰真經修練到至高境界,同樣可得月皇真身。

    在月皇真身加持下,太陰真經上所記載的其他絕學,也將蛻變昇華。

    例如廣寒刀,就昇華為一式廣寒孤傷,威力質變。

    唯如此,方才可以一招之間將上千米方圓整個凍成冰天雪地。

    蕭雲天也修練太陰真經。

    但他施展廣寒刀,最多凍封方圓三、四百米的範圍。

    陳初華不論修為境界,還是在太陰真經上的造詣都勝過蕭雲天。

    但一日不成月皇真身,冰勁凍封的範圍就始終侷限在百米級作單位,不可能達到千米以上。

    這也是武帝同武王之間的差距。

    太陰真經乃通往武帝之境的絕學。

    成就月皇真身,也意味著跨越天塹,成就武帝之身。

    因此一看周圍場面,上官松便知道,這是教主親自出手。

    也唯有如此,方才能一招之間破去桃花陰陽陣,並擊殺溟鵬道姑和夏朝六皇子李泰兩個武王。

    上官松看向冰川。

    澄澈的冰面下,兩個人影,若隱若現。

    前一刻,這兩人讓他險死還生,差點生死不能自已。

    這一刻,他安然無恙,兩個對手已然是兩具屍體。

    冰層中,他們驚駭的表情和慌亂的眼神,完整保留,毫釐畢現。

    彷彿還在與上官松對視。

    但雙方已經身處兩個世界。

    隔著一層寒冰。

    便是生與死的界限。

    這時看著溟鵬道姑的臉,上官松突然有些想笑。

    可笑你還惦記採補本教教主。

    如今人就在你面前了……

    上官松突然覺得自己心態好像有些不對。

    他重新轉頭望向頭頂空中的六龍皇輦。

    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

    方才雖心思迷亂,但他現在清醒過來後,回想之下,一切都歷歷在目。

    那位年輕的教主並沒有看笑話,放任他醜態百出……

    蕭雲天和上官松,一起回到六龍皇輦上。

    陳洛陽已然返回大殿內,高居座上。

    他面上表情無喜無怒,平靜的看著蕭雲天、上官松二人走進來。

    “老朽無能,驚動教主大駕,心中惶恐不已,萬望教主恕罪。”上官松恭敬說道。

    陳洛陽手指輕輕敲擊座椅扶手。

    殿內眾人,這時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隻右手上。

    方才,就是這只右手,以掌代刀,凌空一刀斬殺溟鵬道姑和夏朝六皇子李泰。

    外行看熱鬧。

    內行看門道。

    在場者,無不是一方豪雄,武道大宗師。

    陳洛陽方才一招,落在他們眼中,除了強大的威力以外,還有妙到巔峰的控制力。

    顯化月皇真身,其實只有右手而已。

    而這一式廣寒孤傷,冰封桃花陰陽陣,同時斬殺溟鵬道姑和李泰的同時,絲毫沒有傷及魔教二人。

    蕭雲天身在外圍也就罷了。

    上官松身處桃花陰陽陣內,為瘴氣籠罩。

    結果瘴氣全部凍封,他人卻沒事,反而被排斥出陣外。

    陳洛陽一招,不僅舉重若輕,更於極大之中見極小,螺螄殼裡做道場,讓眾人歎為觀止。

    上官松此刻腦海裡,一個念頭便揮之不去。

    同樣修成月皇真身,大首座能像教主這樣嗎?

    “老壽那邊,有消息傳回來嗎?”

    陳洛陽卻暫時沒有理會上官松,轉而問起另一邊。

    金剛答道:“暫時還沒有,之前瞭解的情況是,老壽那邊追的比較遠。”

    蕭雲天請示道:“教主,我過去看看。”

    “嗯,去吧。”陳洛陽無所謂的點點頭。

    蕭雲天當即化作流風消失。

    陳洛陽沖其他人說道:“象州是本教聖域所屬,將方才的地界,收拾一下。”

    張天恆、金剛、明鏡長老還有老祿紛紛應聲道:“是,教主。”

    上官松方才請罪,還跪在地上。

    陳洛陽不發話,他不敢起來。

    其他人都出去後,只有他一人跪在原地,心中忐忑。

    就在這時,上方突然傳來陳洛陽的聲音。

    “本教佔據蜀州,你怎麼看?”

    上官松小心翼翼答道:“教主神威蓋世,區區蜀州,自然是本教囊中之物。”

    “洪岩暫時坐鎮蜀州,將來或許留任,或許另有他用,屆時,你覺得誰合適去蜀州?”陳洛陽淡然問道。

    “教主自有聖斷,老朽不敢置喙……”

    上官松正心頭狂跳,忽聽陳洛陽繼續問道:“宋倫如何?”

    “九命飛龍若真心歸順本教,將他調出渝州老巢自然是好……”上官松嘴裡頓時有些苦澀。

    他猶豫著抬頭望去。

    就見那對閃動烏光的眸子正靜靜看著他。

    上官松連忙低下頭。

    陳洛陽淡然道:“宋倫不去蜀州,其他地方,依你之見,哪裡合適?

    湘州,贛州,秦州,鄂州,浙州,徽州?

    還是江州,豫州,魯州,冀州,晉州,寧州,甘州?”

    “老朽……”上官松心跳越來越快。

    陳洛陽每說一個地名,他心中就熾熱一分。

    這些地方,都並非魔域所屬。

    至少不完全是魔域所屬。

    就跟之前的蜀州、渝州一樣。

    陳洛陽言下之意,上官松聽懂了。

    他當初是祝融護法的職務被免,明升暗降,從獨鎮一方逍遙的得力大員,變成徒有虛名卻少實權的長老。

    實權位置有限,有人升上來,就自然有人跌下去。

    但誰說魔域不能擴大,實權位置不能更多呢?

    之前,這有些飄渺。

    魔教最近一些年來的擴張,只有西部雪域高原。

    那荒涼之地去當分舵護法,幾乎等於半流放。

    但如今的蜀州和渝州,可就完全不同了。

    而且,廣闊中土神州大地,還有更多期待。

    陳洛陽靜靜看著面前的上官松。

    這個人。

    只是一個開始。

    恩威並施。

    逆我者亡。

    這句話前面還有半句。

    順我者昌。

    在他看來,除了少數特殊情況外,元老派和少壯派之間的大多數矛盾,都可以歸結為一個原因。

    “餅”不夠大。

    把“餅”做大,是解決矛盾,至少是緩和矛盾最有效的辦法之一。

    反過來,內部越團結,越利於繼續擴張壯大。

    魔皇就魔皇吧,幹一行愛一行……

    陳洛陽心中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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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破金頂華嚴寺,拿下蜀州。

    迫使渝州的五色堂歸降。

    這兩件事,有舉足輕重的作用。

    它們從側面證明,陳洛陽不是單純在畫大餅忽悠人。

    在此刻的上官松心目中,眼前這個青年,並非志大才疏,好高騖遠,只會空口白話之輩,而是一位真正雄才大略,能帶領魔教走向更高巔峰的領袖。

    同時,這位領袖現在表現出用人不拘一格的氣度和胸襟。

    這讓上官松一直以來的信念,遭到動搖。

    不過,這位魔教宿老,並非那麼容易頭腦發熱的人。

    他很快冷靜下來。

    對於眼下的教主和魔教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始終還是眼下,幾乎整個神州所有勢力聯合起來一起南征魔域的進攻。

    能粉碎這次舉世伐魔之戰,才能談以後的事情。

    蜀州、渝州的歸屬,才能最終確立。

    否則魔教打下蜀州,收服渝州,最終可能都還要還回去,甚至賠上自身。

    這場大戰最終的勝利者,才是笑到最後的人。

    塵埃落定以前,談什麼都尚早。

    不過,上官松也很清楚。

    此刻他必須有個決斷。

    陳洛陽不計前嫌,在溟鵬道姑和李泰手上救下他,他若是無動於衷的話,這條命,恐怕就要被自家教主收回去。

    敬酒不吃,那就該吃罰酒了。

    “九命飛龍只要誠心歸順本教,忠於教主,那他就是本教兄弟,老朽與他之間一定會相處融洽。”上官松向陳洛陽叩首:“關於他的任命,想必教主早有謀斷,老朽見識淺薄,哪敢輕易置喙?唯聽從教主諭令行事。”

    陳洛陽微微點頭,不再提宋倫,而是說道:“若本教上下人人皆如七長老這般明大義,有遠見,那本教自當無往不利。”

    上官松恭敬說道:“老朽愧不敢當。”

    “不,你當得起。”陳洛陽貌似隨意的說道:“有些事,你正合適。”

    上官松心裡一跳。

    陳洛陽掃他一眼:“在回總壇以後。”

    “老朽……明白了。”上官松深吸一口氣,最終拿定主意,沉聲道:“神教,是教主的神教,大首座、大長老他們那邊,老朽……會私下裡留心,尋找機會,導他們回歸正途,忠於教主,忠於神教。”

    “很好。”陳洛陽淡然點頭:“七長老該知道本座一個習慣。”

    他閃動烏光的眸子盯著上官松。

    “機會,本座從來只給人一次。”

    上官松心中又微微一寒。

    老者連忙低首道:“教主諭令,銘記五內,老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身體無大礙的話,準備動身吧。”陳洛陽隨意的揮揮手。

    “是,教主,老朽告退。”上官松恭敬行禮,退出殿外。

    他下了六龍皇輦,獨自遠行,趕返魔教總壇。

    陳洛陽一行,不緊不慢,朝老壽追蹤黑帝修哲的方向追去。

    張天恆、金剛、老祿、明鏡長老等人收拾了冰谷那邊之後,重返六龍皇輦上。

    對於上官松離開,幾人私下各有猜測,不過也沒有如何在意

    對他們這些教主心腹來說,少個元老派的人礙眼,求之不得。

    陳洛陽則在揣摩自己的身體狀況。

    非常好……

    他心中極為喜悅。

    催動孤注一擲大法,施展一式廣寒孤傷後,他身體並未像之前幾次那樣,賊去樓空,近乎脫力。

    服用十轉歸元丹,傷勢大幅度痊癒後,讓先前元氣大傷的他,得到長足進步。

    雄厚的底蘊,開始漸漸彰顯。

    陳洛陽默運玄功幾週天后,心中漸漸有了數。

    先前的感覺是正確的。

    如今雖然傷勢未癒,但自己眼下可以施展不止一次孤注一擲大法。

    至少可以兩擲。

    或許……還可以三擲?

    不過,達到極限後,可能又需要較長一段時間,才能重新恢復元氣。

    就是不知道,如果兩次之間間隔世間足夠長,是否就可以避免極限狀態?

    某種程度上來說,相當於縮短了原本一天一夜的恢復時間。

    這期間,時間上的具體間隔長短,陳洛陽一時間還有些拿不準,需要更多揣摩或者實驗。

    但不管怎麼說,自己本錢更厚,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老子終於不是一招男了……

    陳洛陽苦中作樂的想道。

    回過神來,他又想起別的事情。

    正劍司懷飛。

    我記得之前看魔教收集上來的情報,這人應該是隨同夏帝還有東海王一起行動,在對方中路主力那邊……

    陳洛陽一邊琢磨,一邊輕彈自己的玉珮三下。

    負責青龍殿情報收集整理的青龍三很快出現在面前。

    “今日以前,有關司懷飛的情報,報上來。”陳洛陽貌似隨口問道。

    “稟教主,約五日以前得報,司懷飛從對方中路軍消失,行蹤不明,本教弟子正忙著查探,直到今日他突現蹤跡,接應溫六,害了福老的性命。”青龍三稟報導。

    陳洛陽揮揮手,讓對方下去。

    意思是司懷飛特意趕來像州這邊,同聯軍的西路軍匯合,同他幾個師兄弟一起匯合?

    可惜晚到一步。

    陳洛陽黔州千潮山、象州鼎台山兩戰,再加上陳初華出手。

    三連擊之下,對方西路軍已然瓦解,近乎全軍覆沒。

    距離聶華和石鏡落入魔教之手還不久。

    司懷飛可能還不知道自己兩個師弟命在旦夕,只剛好救下溫六。

    是這樣嗎?

    陳洛陽蹙眉思索。

    怎麼總感覺心裡有些不托底呢……

    老福。

    教主座下三僕,“灰蝠黑鹿丹頂鶴”中的灰蝠。

    以身法速度見長。

    武王之中,少有人能在速度上勝過他。

    正劍司懷飛實力在武王中極強,但並不以身法見長。

    其風評較為良好,傳聞沒有偷襲的先例。

    老福如果人夠機靈,縱使不敵司懷飛,也仍然該有幾分逃生的希望。

    倒不是說一定能跑掉。

    司懷飛如果上手就全力以赴不容情,劍勢完全展開,蕭雲天都未必能逃。

    但這與其傳聞中的作風不符。

    老福就這麼幹脆利落的被對手解決,總讓陳洛陽有點犯嘀咕。

    他心念溝通黑壺。

    看著黑壺內的血紅瓊漿,陳洛陽沉吟了片刻。

    如果可以,他想儘量多積攢瓊漿。

    有關丹後的事,陳洛陽猶豫再三,沒有拿定主意查詢。

    按理來說,丹後目前與他無關。

    但可能同劍皇有關。

    不確定其修為境界,還不知道壺裡現有血紅瓊漿是否夠用。

    魔僧明法、王期頤、溟鵬道姑、李泰等等。

    不少人的死亡,讓陳洛陽如今好不容易攢起來一些血紅瓊漿。

    但真要想用的話,消耗起來更快。

    眼下的積攢,恐怕都仍未夠黑壺提供一位武帝的資料。

    除非像當初黑死神珠那樣搞大屠殺。

    陳洛陽自問道德水平很有限。

    但有些事情仍然幹不出來。

    所以唯有勤儉持家過日子了。

    黑帝修哲暫時已不足為慮。

    但他接下來可能很快就要面對其他武帝強者。

    夏帝。

    東海王。

    以及魔教內部跟他不對盤的朱雀殿首座還有元老閣大長老。

    隨便誰都不是省油的燈。

    說不定哪個就需要緊急應對。

    所以陳洛陽現在希望儘可能多的積累一些血紅瓊漿。

    家有餘糧心不慌嘛……

    不過此刻,陳洛陽思索再三後,終於還是向黑壺提出問道。

    他沒有直接查詢司懷飛。

    而是查老福。

    血霧很快凝結成漫長的血字篇章。

    陳洛陽直接看老福生平經歷的最後一行字。

    然後他不禁一怔。

    “……死於項平劍下。”

    項平?

    陳洛陽眉頭擰成一個結。

    折劍項平。

    劍皇二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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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求推薦票求收藏!)

    神州浩土,人常有言,劍閣閣主門下弟子盡皆俊傑。

    正劍司懷飛。

    折劍項平。

    飛劍聶華。

    絕劍解星芒。

    慧劍石鏡。

    劍閣五傑個個卓然成家,自成一派,年紀輕輕,都堪稱自出機杼別具一格的劍道大宗師。

    其中聲名最盛者,首推一頭一尾的正劍司懷飛和慧劍石鏡。

    前者是劍皇首徒,同時堪稱劍閣第二高手,放眼整個神州浩土,劍道上的成就一向被認為僅次於劍閣劍皇和東海劍帝。

    後者則是因為年紀最輕,但前途不可限量,後來居上,修為境界甚至還要高過自家師兄。

    飛劍聶華名聲雖然略遜色於自家大師兄和五師弟,但為人熱心,交遊廣闊,同樣聲名遠播。

    而絕劍解星芒則爭議較大。

    一般情況下,大多數人認為他在師兄弟五人中殺性最重,出手最狠最絕,人又冷峻孤僻,少與外界來往,所以名聲雖響,卻未必全是好名。

    相較而言,反倒是五人中排第二的項平,聲名最為平庸,深居簡出,少有人知,也極少與人動手。

    其“折劍”的名號,是因為他隨身佩劍,昔年被他折去一截。

    平生與人交手,只用斷劍。

    其劍法擅守不擅攻,一柄斷劍雖然殺傷不犀利,但常叫對手無功而返,中途折斷攻勢,以防守不攻而屈人之兵。

    故稱折劍。

    既折自身之劍,也折對手之劍。

    不過,相較於其他四個師兄弟來說,項平低調得多。

    魔教近日來收集的情報中,也沒有發現他參與聯軍南征,一起南下討伐魔域。

    陳洛陽看著老福生平經歷最終劃下句點的一句話,久久不語。

    老福,是折劍項平所殺?

    不是正劍司懷飛?

    那麼,是他們兩師兄弟聯手殺了老福?

    司懷飛、項平、溫六。

    如此三大強者聯手,老福確實難有逃命的機會。

    之前的疑問,似乎有了答案。

    但是,老福屍身上的傷痕顯示,他是死於正劍司懷飛的劍下。

    正大堂皇,大開大闔,同時也中正平和,氣度井然。

    項平,通曉司懷飛的中天正劍?

    可若說是他獨力擊殺老福,又有些不可思議。

    老福機警點,一心想逃的話,以他身法速度,第十二境的司懷飛都沒有百分之一百把握留下他。

    項平與老福同為第十一境,如何能乾脆利落的擊殺老福?

    而且還使用他未必最擅長的中天正劍。

    陳洛陽沉吟不語,蹙起的眉頭不見舒展。

    這時,金剛忽然來報。

    “稟教主,方才發現了溫六那老兒的下落!”

    “司懷飛呢?”陳洛陽不動聲色。

    “稟教主,暫時未能發現。”金剛答道:“已經安排人手去尋找。”

    陳洛陽神色平靜的點點頭:“本座要盡快得到他的下落,你們找到人以後,無需輕舉妄動,監視其動向並第一時間回報本座即可。”

    “是,教主。”金剛恭敬答道。

    雖然很想在教主面前邀功請賞,但司懷飛卻不是等閒對手可比。

    能找到其下落,然後回報給自家教主,已然是大功一件,其他的卻不宜想太多。

    金剛退下後,當即招呼了老祿、張天恆、明鏡長老四人一起出動,分散開來,從不同方向包圍溫六所在的那片區域。

    之前鼎台山一戰,溫六便負傷。

    之後被老福一路追殺,狀況更差。

    不過金剛等人沒有急著打草驚蛇,而是重點搜索正劍司懷飛的蹤跡。

    陳洛陽看著手下人出發。

    他現在底氣十足,倒不擔心對方在調虎離山。

    應該說,正希望有人自投羅網。

    但他有些在意別的方面。

    “折劍,項平……”

    陳洛陽眯縫著眼睛。

    眸中烏光忽明忽暗。

    …………

    眾魔教高手,分散開來包圍溫六,搜索司懷飛。

    很快便有了成果。

    老祿最先發現司懷飛的行蹤。

    但他也為司懷飛所傷。

    老祿退回六龍皇輦,向陳洛陽報告情況。

    “你且先下去休養,其他人繼續搜索,確定其準確位置。”陳洛陽徐徐從座上站起,步出大殿。

    老祿也離開大殿。

    不過並未回自己住處靜養。

    他悄無聲息,來到關押犯人的地方。

    彷彿濃墨滲透一樣,無聲無息來到石鏡所在的囚室。

    石鏡身上沒有傷痕,但是精神萎靡不振。

    他保持著警醒,第一時間發現面前的黑袍男子。

    面對這黑袍中年男子,石鏡沉住氣,沒有說話。

    中年男子掀下頭上斗篷帽子,露出一張蒼白如紙,但佈滿黑氣的面孔。

    他雙目直視石鏡雙眼。

    石鏡微微一怔,繼而眼睛一亮,坦然與之對視。

    兩人相對的視線,竟似乎隱隱凝結為實質,生出森森劍氣。

    石鏡繃緊的精神,驟然放鬆。

    “二師兄!”

    面前五十歲許的中年男子,蒼白的臉上微微一笑。

    他臉上彷彿有一道劍光閃過。

    下一刻,黑袍下的身影,已經不再是老祿。

    變為一個看上去二十來歲年紀的瘦削青年。

    劍閣弟子,不論聶華,還是解星芒、石鏡,氣質性格或許各不相同,但都風神俊朗,儀表不凡。

    而這個瘦削青年,相貌卻極為平凡普通。

    普通到隨便扔哪個人堆裡,瞬間就找不到的程度。

    但此刻石鏡看見他,卻極為安心。

    因為眼前這個看似不起眼的瘦削青年,正是他的二師兄。

    劍閣閣主二弟子。

    折劍項平。

    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項平其人,名號不應該是“折劍”。

    而是……

    無形劍!

    或者幻劍。

    大象無形,大音希聲。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行走於暗影中的無形之劍。

    折劍防禦,不過掩人耳目。

    項平參悟劍閣天劍書,自創之劍道,名為無形幻劍。

    與魔教森羅萬象神功有異曲同工之妙。

    雖然眼下還比不上森羅萬象神功強大,但其中潛力深厚。

    項平正是以無形幻劍,化作自家大師兄的中天正劍,擊殺灰蝠。

    至於如何能輕易得手,那自然是因為……

    “二師兄,你這次扮的人是……”石鏡若有所悟。

    項平嘗試幫他解開刑具禁制,隨口答道:“對,‘灰蝠黑鹿丹頂鶴’中的黑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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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二師兄你先前傳回消息,知道魔皇吩咐屬下蒐集天材地寶煉藥。”石鏡恍然。

    項平點點頭:“我這個‘老祿’也接到消息要找東西,雖然我有心拖延,但幫他尋寶的人顯然有很多。”

    石鏡沉聲道:“綜合種種跡象,他與師尊一戰之後,肯定也重傷未癒,搜尋寶物,必是為了煉藥。

    如此,結合原有的魔教靈丹妙藥,以求更快療傷康復。”

    “你的判斷,大致沒錯。”項平說道:“我這次冒險前來,最後成功過關,能騙過那大魔頭的耳目,說明他現在身體狀況確實極為不妥,距他巔峰之時相差不少,也算變相驗證我們先前的懷疑。”

    他將自家師弟身上的刑具禁制破開:“不過,這大魔頭魔功蓋世,可能有獨門密法,臨時強行催谷提振力量。”

    石鏡艱難的站起來:“應該只有一招半式,或者一瞬間的動手能力,之後便需要休養一段時間,否則無法解釋先前不少反常情況。

    我和三師兄先前本有意拚死一試,不曾想魔仙陳初華技高一籌,結果我們二人都做了階下囚。”

    “我跟你的猜測差不多,前不久,魔皇剛剛親手一招斬殺六殿下李泰和那妖道姑溟鵬,按估計,眼下他應該需要繼續靜養了,所以我才敢請溫老幫忙故佈疑陣,冒險一試來找你們。”項平說道。

    他扶著石鏡:“你眼下狀態如何?”

    “很糟,怕是無法跟人動手。”石鏡眉頭緊皺。

    項平輕輕搖頭:“魔教禁制手法獨特,我一時三刻間也無法破解,眼下雖有心除魔衛道,但萬一判斷失誤,魔皇仍有再戰之力,那結果不堪設想,今日還是先救你們出去要緊,旁的以後再說。”

    說罷,他帶石鏡出去,前往另一間囚室找聶華。

    冒充老祿期間,項平大致將情況瞭解清楚,識得路徑。

    “稍後從這裡出去的時候,遇見外面守衛,都交給我處理。”

    項平說道。

    “二師兄,萬一事不可為,你千萬優先保全自己。”石鏡低聲道。

    項平沒有吭聲。

    石鏡的意思,他明白。

    那是指萬一被敵人察覺的話,叫假冒老祿的項平親手解決掉自己這個五師弟。

    魔教中人問起來,還能說是憂憤於老福之死,老祿辣手報復。

    石鏡繼續說道:“二師兄,除了把魔皇傷情這個最重要的情報傳出去外,還有一事,魔教青龍殿首座,魔仙陳初華李代桃僵,利用森羅萬象魔功,假扮了大殿下李乾,我和三師兄就是著了她的道兒,王期頤也死在她手上。”

    項平臉上表情不變,但目光一閃。

    他長長吐出一口氣:“西路軍已經全軍覆沒,魔仙就算扮作大殿下回去,依夏帝陛下的性情,肯定招大殿下伴駕,去中路軍匯合。

    夏帝陛下不僅僅是武帝之境,更同大殿下血脈相連,魔仙森羅萬象魔功瞞得過別人,瞞不過夏帝陛下。”

    石鏡言道:“所以她一定會另生詭計,四師兄被她帶走了,說不定會對大師兄不利。”

    “劍閣大先生,為了劍閣四先生,殺了夏朝大皇子嗎?”項平徐徐說道。

    石鏡深吸一口氣。

    “也可能就衝著大師兄本人去的。”

    如果能擊殺正劍司懷飛,對魔教來說,無疑是重大戰果。

    項平默默點頭。

    二人前往聶華的囚室。

    聶華的情況,可比石鏡要淒涼多了,遍體鱗傷,明顯被動過大刑。

    項平上前注入一道輕柔平和的劍氣入其體內。

    聶華甦醒過來。

    師兄弟二人幾乎習慣成自然的對視一眼。

    森森劍氣迸發而出。

    聶華鬆一口氣:“二師兄,你終於來了,我總算沒白熬。”

    “三師弟,你受苦了,且再稍忍耐一下。”項平一邊說著,一邊幫聶華除去刑具。

    石鏡在一旁看著聶華,嘴唇緊抿,目光中全是愧色:“三師兄……”

    聶華搖頭:“就像有人唱紅臉有人唱白臉一樣,我這邊咬緊牙關不松口,魔教中人才更看重你的口供。

    也正因為要拿我威脅你,我方不至於有性命之憂。

    雖然不知道二師兄這次會如何出手,扮作何人,但當時情況,我二人也唯有先行隱忍,才有機會等到救兵前來。

    只要你那邊能把持住,有所節制就好。”

    師兄弟幾人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都極為瞭解信任。

    剛被石鏡制住的時候,聶華雖然又驚又怒,但之後理解其苦心,雖然面上對石鏡仍然破口大罵百般鄙夷,但卻是暗中配合的一種方式。

    而他本人,受盡刑訊,也始終不松口。

    石鏡輕輕搖頭:“對方最關注的始終還是師尊他人家的下落。”

    聶華疼得直倒吸冷氣,但仍樂觀的笑道:“師尊出海尋找丹後前輩,但前輩隱居何方無人知曉,連帶著師尊行蹤也成謎,魔教注定打錯算盤了。”

    “走了。”項平破開刑具禁制,先簡單處理一下聶華的傷勢,然後不敢耽擱,扶著對方向外走去,石鏡在旁邊跟上。

    臨出囚室大門,項平面上如水劍光閃動。

    其模樣已經重新變作一個五十歲許,面目蒼白的中年男子。

    無形劍項平消失。

    老祿再次現身。

    他帶著聶華、石鏡二人往出走。

    然而剛出囚室,三人動作便同時僵住。

    “咚……咚……咚……”

    安靜的通道里,突兀的聲音響起。

    通道另一端,有人靜靜等在那裡。

    金剛早早搬了把椅子。

    陳洛陽悠然坐著。

    身邊,張天恆、金剛還有明鏡長老侍立一旁。

    陳洛陽右手的食指,一下一下,輕輕敲擊座椅扶手。

    通道中迴響的“咚咚”聲,正源於此。

    而他的左手邊,一個人跪倒在那裡,身體綿軟無力。

    卻是個形容潦倒落拓的老者。

    赫然正是劍閣閣主昔日的劍僮溫六。

    陳洛陽的左手,五指成爪,正扣在溫六的頭頂上。

    “老祿”、聶華、石鏡三人同時心驚肉跳。

    深吸一口氣,“老祿”恭敬一禮:“參見教主,老奴……”

    陳洛陽淡淡的看他一眼。

    沒等其話說完,左手一握。

    溫六的天靈蓋已然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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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洛陽的手,形同魔掌。

    一抓之下,溫六便一命嗚呼。

    陳洛陽手掌上不染血跡。

    溫六頭顱破碎,飛濺而出的血花,詭異的凝結在半空,彷彿靜止的畫面。

    陳洛陽的勁力蘊含於其中,精準的控制住血液飛濺的範圍。

    他收回手。

    旁邊自有張天恆一揮袖子,將屍首血跡一起收拾了,連通道地面都不曾弄髒。

    “溫老!”石鏡、聶華同時驚呼出聲。

    而“老祿”則彷彿不受影響似的,聲音只略微一頓,便繼續說道:“……老奴心中不忿劍閣中人猖狂,於是想拿此二人做餌,去引司懷飛與溫六現身,私自行事,不遵教主諭令,罪該萬死,懇請教主恕罪。”

    陳洛陽淡然道:“陶忘機五個弟子中,無形劍項平,你最優秀,也最該死。”

    彷彿平地炸響驚雷。

    對面三人,身體全都僵硬。

    這一瞬間,他們像是變作沒有生命的泥塑木偶。

    等回過神來,石鏡同聶華難以置信的面面相覷。

    頭一次,這對彼此信任,願託付性命給對方的師兄弟,看著對方的視線裡,出現一絲懷疑。

    陳洛陽不僅僅是看破了項平現在偽裝的身份。

    更重要的是,他隨口就道破了項平“無形劍”之名。

    這是僅限於劍閣內部絕對的秘密!

    沒可能為外人所知。

    除非有人告密!

    此前就絕對堅信對方在魔教逼供下也絕不會叛變投敵的師兄弟二人,首次感到彼此間的信任動搖了。

    不過,石鏡同聶華又都看見對方目光中的懷疑。

    這讓他們一怔。

    如此反應,似乎不像是對方背叛……

    可如果是這樣,那魔皇又怎會瞭解項平的底細?

    師兄弟幾人心中同時升起無盡寒意。

    “老祿”木然站在原地半晌,深深吸一口氣。

    如水劍光閃動幾下後,面色蒼白的中年男子消失。

    聶華、石鏡身前,是一個瘦削的青年。

    “是我害了溫老。”項平有些疲倦的輕嘆一聲,然後神色恢復平靜,朝陳洛陽拱拱手:“陳教主當面,劍閣項平有禮了。”

    張天恆喝問道:“你用司懷飛的中天正劍,假冒老祿偷襲暗算了老福?”

    “灰蝠王身法速度奇高,我不冒充黑鹿的話,確實難以殺他。”項平坦然答道。

    張天恆眯縫著眼睛盯著他:“老祿,也死在你手上了?”

    項平那張平凡普通的面孔上,突然浮現一個詭異的微笑:“對一個老魔頭的忠心,別那麼信任比較好。”

    張天恆冷笑:“自我介紹一下,刑訊審問是我的愛好之一,我最喜歡甄別一個人說話是真是假。”

    項平無所謂的說道:“信不信,是你們的事。”

    張天恆正待反唇相譏,陳洛陽抬了抬左手,張天恆立馬閉口不言。

    陳洛陽平靜的看著項平。

    面對那雙閃動烏光的眸子,項平神情重新變得凝重。

    陳洛陽手指,一聲一聲敲擊座椅扶手。

    彷彿大錘一下一下砸在項平三人的心頭。

    驀然,響聲停止。

    陳洛陽淡然道:“老祿為你所殺,本座現在送你下去陪他,老祿背叛本座,本座晚些時候送他下去陪你,結果沒有分別,些許旁支末節,何須糾纏?”

    項平沉聲道:“魔皇一身魔功驚天動地,項某素來佩服,但是……”

    他緊盯著陳洛陽:“不久前才剛剛與溟鵬道姑和六殿下動過手的你,現在當真還有把握留下我等嗎?”

    坐困愁城。

    身份暴露。

    目睹溫六被殺。

    連串打擊下,項平仍然強迫自己冷靜。

    他剛才注意到一個細節。

    陳洛陽殺溫六,其實並沒有催動很強的力量。

    溫六已然受制,無法運功抵抗。

    所以陳洛陽很輕鬆的手掌用力,就將之殺死。

    都還不夠武王的水平。

    雖然從另一方面來說,生擒溫六,本就不易。

    哪怕有傷在身,溫六實力也不俗。

    擊敗甚至當場斬殺他,在場魔教高手或許能做到。

    但要生擒溫六就很難了。

    極可能是魔教教主親自出手。

    這似乎預示著,在擊殺溟鵬道姑和李泰後,魔教教主仍然留有餘力。

    可是對照他方才殺死溫六的動作,則讓項平不免懷疑,對方已經達到極限,外強中乾。

    擒拿溫六,耗盡對方最後力氣。

    擊殺溫六,反透著心虛,要靠血腥殺戮來恫嚇震懾己方三人。

    否則別人不說,第十一境的項平,自問如果一心想跑,只有張天恆、金剛、明鏡三個第十境武王圍攻的話,他仍有幾分把握逃生。

    此刻面對魔教教主,項平目光沉凝。

    一柄二尺長的斷劍,出現在他手中。

    身旁石鏡、聶華冷靜下來,回想方才蛛絲馬跡,也生出相同猜想。

    只是他們此刻無力再戰,只能把希望寄託在自家二師兄身上。

    陳洛陽看著面前的瘦削青年。

    他微微側了下頭,目光帶著幾分莫名其妙,打量項平。

    彷彿無法理解對方方才的話,只感到極為荒謬。

    項平不為所動,將身上黑袍扯下,扔在一邊:“既然深入龍潭虎穴,不論什麼結果,我都有所預料。”

    到了眼下這個地步,不論真相如何,都只有決死一戰,方才可能闖出一條生路。

    他手中二尺長的斷劍,劍刃斷口處,有劍光凝聚。

    劍光延伸,竟化為有形的劍刃,補足了原先的斷劍。

    項平掌中劍,赫然變作四尺長短。

    劍刃前半,光焰吞吐,劍芒閃爍。

    “劍閣項平,請魔皇賜教!”

    一直安靜平凡的瘦削青年,驀然一聲暴喝,舌戰春雷。

    劍身前半截光刃,光輝驟然變得極為耀眼奪目。

    仿若旭日東昇!

    一輪朝陽,彷彿在昏暗的通道里升起,要照亮天地!

    哪怕懷疑對方重傷下外強中乾,但面對名震神州的魔皇,項平這一劍還是全力以赴。

    甚至是達到前所未有的巔峰。

    他眼下這一式無形幻劍,演變化生的不是旁的劍法,正是其恩師劍閣閣主的昊天神劍!

    雖然未得全部神髓,但已經足以讓人觀之色變。

    堪為項平有生以來最強一劍!

    就在陽光普照般的劍芒擴張,要吞噬整條通道之際,陳洛陽淡然的隨手一揮。

    他食中二指並立如劍,指尖輕點。

    彷彿有雲霧繚繞於指尖。

    然後,撥雲見日!

    比項平劍光更加耀眼,更如日中天的光輝出現。

    赫然也是昊天神劍!

    森羅萬象神功所衍變化生的昊天神劍!

    昊天神劍,戰昊天神劍!

    不過,陳洛陽這一劍中蘊含的力量,卻是實打實的武帝一擊!

    覺得我力竭了,想撿便宜?

    今天還就是境界高欺負人。

    就是純粹的力量碾壓你!

    天無二日。

    恢弘劍光瞬間擊破項平的昊日之輝,並貫穿其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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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黃泉路上,你不寂寞(求推薦票求收藏!)

    通道內耀眼的陽光,瞬間達到頂峰,但又瞬間暗淡消失。

    武王一擊,開山斷河。

    武帝一擊,移山填海。

    不過陳洛陽無心就此破壞自己的皇輦。

    在項平劍氣發揮威力前,就被陳洛陽的劍光一劍擊碎。

    陳洛陽自己的劍光,一放即收。

    已然貫穿項平身體,前胸進,後心出,將之打個對穿。

    對劍光的控制,精細入微,如臂使指。

    了斷對方生命的同時,不傷周圍環境分毫。

    項平身軀猶自在原地挺立,卻再也無法有其他動作了。

    他死死盯著陳洛陽。

    對方出手,彷彿是對他無形劍之名的無聲嘲諷。

    但更嘲諷的則是,雙方境界差距,難以踰越的天塹。

    他們師兄弟,猜錯了,賭輸了……

    魔皇,始終仍是魔皇。

    連續擊殺溟鵬道姑、李泰,擒拿溫六之後,仍然可以碾壓他項平!

    昊天神劍,戰昊天神劍。

    陳洛陽所仿,未必就有他項平仿的相似。

    但雙方力量上的差距卻實打實,根本不在同一層次上。

    第十一境的武王,同至少第十三境的武帝,以近乎相同的招式,正面硬碰硬一招,結果似乎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

    自己與五師弟之前的猜測,真的錯了嗎?

    項平注視陳洛陽。

    陳洛陽坐著沒有起身,正收回方才以指代劍的右手。

    他看著項平。

    臉上表情,彷彿在看難以理解冰雪的夏蟲,難以理解江海的井蛙。

    項平彷彿聽見無聲的問題。

    是什麼讓你們生出錯覺,以為自己有機會逃出生天?

    項平面皮子抽搐一下。

    不,我們沒錯……

    恐怕是這大魔頭煉製秘藥療傷已經成功。

    我們遲了一步……

    不知是迴光返照,還是意志卓絕。

    他強行提起最後一口氣,徐徐說道:“魔焰即便猖獗一時……但這個世上……終究邪不能勝正!”

    陳洛陽神色波瀾不驚,平靜看著面前瘦削的青年。

    “本座欣賞你的勇氣與堅韌。”他慢條斯理說道:“不枉本座開恩,特意送你一個同門給你作伴。”

    “黃泉路上,你不寂寞。”

    項平如遭雷擊。

    他已無力轉身。

    最後的力量支撐著,勉強扭頭朝後望去。

    眼角餘光便看見,身後五師弟石鏡淚流滿面,咬緊牙關不出聲。

    在其懷中,三師弟聶華身體軟倒,氣色灰敗,目光已經失去生命的神采。

    其胸前,一個跟項平自己一模一樣的傷口。

    陳洛陽一劍貫穿項平胸口,同時也將其身後的聶華刺死。

    聶華修為被制,遍體鱗傷,完全無力閃躲。

    劍閣五傑當中兩人,今日斃命於同一劍下。

    項平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強撐的一口氣再無以為繼。

    原本筆直挺立的身軀,直愣愣向後栽倒,砸在地上,再無聲息,死不瞑目。

    石鏡艱難伸手攬住項平的屍身,再看聶華,一時間完全呆住。

    因為自己判斷失誤,四師兄解星芒丟了一條手臂,傷重不醒。

    又因為自己決定聯合王期頤、“李乾”伏擊魔教,結果著了陳初華的道兒,連累三師兄聶華一起被擒。

    現在,二師兄項平也是為了救他們才冒險前來,結果同溫六一起殞命,聶華同樣因此喪命。

    少年這時連哭都哭不出來,呆坐原地,目光木然。

    “在本座面前耍小聰明會付出的代價,早該有所預料吧?”

    陳洛陽從椅子上站起,不緊不慢,向外走去。

    “天恆,此地交給你了。”

    “是,教主。”張天恆應了一聲,然後看了石鏡一眼:“教主,這小子要崩潰了,怕是很難問出有用東西了……”

    “他不會。”陳洛陽淡然道:“你忘了他還有個師兄弟在本教手上嗎?因為他而斷了一臂的那個,而且,說不定很快有第五個?”

    石鏡身體微微一震。

    張天恆躬身道:“教主聖明,請交給屬下。”

    陳洛陽便出了通道,金剛收拾了椅子,和明鏡長老連忙跟在他身後,牢房這邊則留給張天恆善後處理。

    回到自己的靜室,陳洛陽暗中鬆一口氣。

    殺溟鵬道姑和李泰,第一招。

    生擒溫六,第二招。

    殺項平、聶華,第三招。

    三招過後,自己終於又有賊去樓空,無力再戰的虛弱感。

    看來,自己短時間內連續動用孤注一擲大法的極限,是三次。

    如今,恐怕又要靜養一天一夜時間,方才能再次與人動手。

    陳洛陽心中沉吟。

    如果先使用一次孤注一擲大法,然後便間隔一天一夜,那自己之後或許又可以連用三次。

    這其中的規律,還需要繼續摸索。

    不過,自己要盡力避免一次性三招出盡的情況。

    只要短時間內不動用第三次孤注一擲大法,那自己至少還能保持武王的力量層次。

    正如生擒溫六後,將其制住的情況下再擊殺,自己不用孤注一擲大法,正常出招即可。

    這算是服用十轉歸元丹後的好處之一。

    自己稍微有幾分自保之力,能更好的跟孤注一擲大法配合了。

    陳洛陽不知道項平心中具體想法。

    某個角度來說,項平當時的觀察沒錯。

    陳洛陽殺溫六的時候,確實只用了有限的力量。

    反正當時溫六無力抵擋反抗。

    只是項平、石鏡他們錯估一點,陳洛陽還有第三次孤注一擲大法。

    “如無意外,大約要四十天後,方可徹底康復……”

    陳洛陽長長吐出一口氣。

    隨著時間推移,傷情越來越輕,自己一身實力,應該也會日漸恢復,水漲船高吧?

    他默默調息吐納。

    這時,張天恆求見。

    “稟教主,整理項平屍首的時候,發現了這樣東西。”

    說著,他呈上一柄斑駁的青銅鏽劍:“屬下大致檢查了一下,認不出其來歷,但劍閣那小子珍而重之帶在身上,想來不是凡品,所以屬下特來獻給教主。”

    陳洛陽神色淡然。

    心中卻暗道來了來了。

    他先前疑竇叢生,最終決定通過黑壺查詢項平的個人資料。

    結果看破項平底細,果斷出手拿下溫六,然後將意圖救人的項平堵住。

    解決劍閣等人後,陳洛陽看似不在意,但其實一直在等整理善後的張天恆。

    項平的生平簡歷中曾經提及,此人得到過一柄神秘短劍,似乎頗有價值…………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2 23:38
78.神秘短劍(求推薦票!求收藏!)

    雖然項平的師父,劍閣閣主陶忘機有沒有見過這柄短劍,這份生平簡歷上沒有提及,但項平沒有參悟其中奧妙是肯定的。

    這讓陳洛陽來了幾分興趣。

    劍閣,神州浩土劍道第一名門聖地。

    無形劍項平,劍閣門下高足,眼力見識自然不凡。

    這樣一柄神秘的青銅短劍,如果真如表面上那麼平凡,項平應該不會這麼珍而重之帶在身上。

    陳洛陽心裡好奇,面上則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隨手從張天恆那裡接過青銅短劍。

    他心念溝通腦海中的黑壺。

    這短劍的底細來歷?

    壺中血紅瓊漿迅速見底。

    然後又原樣恢復。

    意味著,血紅瓊漿不夠……

    陳洛陽手裡把玩著青銅短劍,神色不變。

    在應青青、陳初華的磨練下,他對於類似情況已經開始變得淡定。

    此刻,陳洛陽對自己手裡短劍,反而更有興趣了。

    之前雖然連續查詢老福和項平的資料,消耗了黑壺裡部分瓊漿,但之後他又連續擊殺溫六、項平和聶華三人。

    壺中瓊漿必起先前,還有增多。

    總量已經不少。

    陳洛陽敢說,正常情況下查一個人,只要不是武帝,基本都應該能順利得到答案。

    黑壺的反應說明它能查物品。

    而瓊漿不夠,則說明這柄青銅短劍果然如陳洛陽預期中那樣,不同凡響。

    他倒也不急。

    東西先收著便是,以後慢慢研究。

    不過,當著手下人的面兒,總不能露怯。

    陳洛陽把玩著青銅短劍,淡然一笑:“有趣,想不到項平竟有此劍。”

    他隨手將短劍放在旁邊桌上:“擱著吧。”

    張天恆當然不敢多過問自家教主打算如何處理此物。

    這剽悍青年只是說道:“這項平倒有點意思,感覺是劍閣閣主門下弟子中,專門干髒活兒累活兒的,都說姓解那小子殺戮最重,可我感覺他還未必有這個項平劍上沾的血多,只是名聲更響。我現在懷疑,本教一些兄弟死得不明不白,或者也是這項平所為。”

    陳洛陽看他一眼:“此人該死不假,但本座也說過,陶忘機五個弟子裡以此人最出色,你當本座隨口說笑嗎?”

    張天恆端正神色,肅容道:“教主說的是,這個項平甘於無名,行走於暗影中,以自身的見不得光,方才換來他同門的風光。

    不管是司懷飛一言九鼎,聶華飛揚不羈,還是解星芒冷峻決絕,都少不得項平暗中幫襯。

    至於姓石的那小子,人皆道他足智多謀,後來居上,但比起他那位二師兄來說,他還嫩得很呢。

    劍閣五傑今日聲威赫赫,有個好師父佔一半功勞,剩下的,項平再獨佔一半,然後才是其他四人去分。”

    張天恆性格狂傲,但眼力不差。

    項平從暗影中綻放極致光輝的人生最後一劍,讓張天恆印象深刻。

    神州近年總有傳言,石鏡作為劍皇關門弟子後來居上,境界修為超過聶華、解星芒,身手實力超過同境界的二師兄項平。

    但叫張天恆來說,項平那一劍,石鏡未必能接下。

    “你所言有失偏頗,不過無關緊要。”陳洛陽淡然道:“本座讚許他,也不是為了敲打你,你素來得力,忠心辦差,本座都看在眼裡。”

    張天恆躬身道:“天恆不敢當,這次若非教主明察秋毫,慧眼如炬,我等都要給這個項平騙過,我先前小覷了天下人物。”

    “口頭檢討沒用,你能一直記住今日之事再說。”陳洛陽言道。

    張天恆單膝跪地:“謹遵教主教誨,天恆牢記在心。”

    “本座拭目以待。“陳洛陽隨意的揮揮手:”下去吧。“

    張天恆告退。

    陳洛陽重新拿起那柄青銅短劍把玩。

    他靈機一動,取出一塊剩餘的磨劍石碎片。

    然後,讓碎片跟青銅短劍接觸,觀察其動靜。

    結果並沒有收穫。

    陳洛陽心中思索。

    這樣看來,短劍同劍閣,確實沒什麼關係。

    劍閣閣主拿到此劍,也未必能摸清楚其底細。

    當然,也可能對方見多識廣,另有見聞線索。

    想起方才同項平以昊天神劍對拼,陳洛陽微微搖頭。

    森羅萬象神功,太吃純粹的天賦了。

    並且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武道天賦,而是獨闢蹊徑。

    魔教教主天縱之才,又有天魔血打底,兼修多種魔教絕學,都修練有成。

    他不會的,多半是因為無心學,而不是學不會。

    唯一例外,可能就是這門森羅萬象神功了。

    雖有修練,卻進境有限。

    事實上,古往今來的歷史表明,能修練森羅萬象神功有所成就的人,鳳毛麟角,寥寥無幾。

    劍閣的項平,倒說不定是塊修練這門絕學的好料子。

    若非陳洛陽這段日子來一直在揣摩劍皇的磨劍石,怕還無法用森羅萬象神功衍化模擬這門劍閣曠世絕學。

    實話實說,他未必仿的比項平那邊更像。

    純粹是境界力量碾壓了對方。

    不過效果還不錯。

    死不瞑目的項平、聶華,還有差點崩潰的石鏡就不提了。

    自己手下的魔教高手,一個個都歎為觀止。

    隨著時間推移,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影響力將更大。

    陳洛陽心中思索的時候,金剛忽然來報。

    應青青求見。

    看著金剛笑呵呵,一副沾沾自喜,教主快來誇誇我的模樣,陳洛陽險些面部抽搐。

    “你做了什麼?”陳洛陽問道。

    金剛喜滋滋說道:“稟教主,青青姑娘之前為劍閣弟子跟夏朝人軟禁,想來也積攢許多怨氣吧?

    我旁敲側擊,跟她講了您神機妙算,玩弄劍閣中人於股掌間,最後更以昊天神劍擊殺那些劍閣弟子。”

    陳洛陽:“…………”

    他幾乎要忍不住以手掩面。

    “請她進來。”暗自搖頭之餘,陳洛陽面上並無異狀,只淡淡吩咐道。

    應青青進來後,向陳洛陽一禮:“陳教主。”

    “坐。”陳洛陽隨意的說道:“有事?”

    “不敢打攪陳教主太久,只是剛剛從金剛先生那裡耳聞一件事,心有疑惑,所以來向陳教主求教。”應青青言道。

    “那幾個劍閣弟子的事?”陳洛陽問道。

    應青青搖頭:“我很希望你們雙方能握手言和,不起戰端令天下血流成河,但我不能勸其中一方只挨打不還手。”

    陳洛陽淡然道:“那是為本座的昊天神劍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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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求推薦票求收藏!)

    金剛那張口無遮攔的大嘴巴,讓陳洛陽很是無語。

    因為這張大嘴巴,陳洛陽猜應青青來找自己,如果不是為了劍閣那幾個人,那應該就是為了昊天神劍而來。

    果然應青青點點頭:“確實心中疑惑不解。”

    陳洛陽淡淡說道:“嚴格來說,那不能算是昊天神劍,同你之間,也並無關聯。”

    應青青便點點頭:“我明白了,謝陳教主為我解惑。”

    她聲音稍微頓了下:“還有一事,可能要麻煩陳教主……”

    陳洛陽略微調整一下自己坐姿。

    他有點好奇是什麼事讓應青青這麼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

    不過他沒有繼續開口,而是靜靜看著面前的少女。

    應青青稍微猶豫後,略有些難以啟齒的開口說道:“陳教主您座下貼身的芸總管一片熱心,想幫我量身材添新衣,我感激不盡,只是……只是……衣服款式,有些奇怪……”

    陳洛陽愣了一下。

    腦袋裡轉了幾圈,才反應過來她話裡意思。

    芸總管,自是指他這位魔教教主的近侍總管,芸娘。

    眼下日子裡,也負責照顧應青青的生活起居。

    魔教教主的吃穿用度自然不菲。

    應青青作為客人,肯定也會得到款待。

    芸娘見應青青衣物仍然是當初甘露山莊裡見過的那一身,便準備幫她添置新衣。

    正常的衣物,應青青尚且會推辭。

    而有些超出她認知的存在,就讓她毛骨悚然了。

    比方說,某些能完美展現女子曼妙線條美的“奇裝異服”……

    她看到幾個魔教侍女穿著後,不禁頭暈目眩。

    再聽說這是教主所喜的款式後,古板少女更加目瞪口呆。

    “…………”陳洛陽繃緊了臉。

    他用一種雲淡風輕的口吻說道:“鐘天地造化之靈秀,乃世間傑作,理應得到淋漓盡致的展示,而由內而外的自信,將更添魅力。”

    應青青身體搖晃一下後,正色說道:“教主高見……不過我不缺衣物,還是不麻煩芸總管了。”

    陳洛陽看著面前一本認真的少女。

    嗯,目測身材很有料呢。

    而且以年紀算,應該還沒到巔峰狀態……

    他壓下惡趣味爆發的衝動,淡淡說道:“你在本座這裡做客,芸娘她們招呼你是應該的。”

    “謝過陳教主和芸總管好意,不過真的不用了。”少女連忙說道:“如有需要,我會主動提出,屆時叨擾之處,還請見諒。”

    “無妨。”陳洛陽不再逗她,將話題帶過:“隨你。”

    應青青鬆一口氣。

    “謝陳教主。”她向陳洛陽道謝後,再次告辭。

    這次卻是陳洛陽叫住了她。

    “青青姑娘,留步。”陳洛陽這時則不緊不慢的開口:“本座近來新得一物,頗有獨到之處,或與你的過往有關,你不妨一試。”

    應青青眼睛一亮。

    陳洛陽看似漫不經心的取過旁邊桌上的青銅短劍,遞給她。

    應青青先認真看了短劍外觀,目光有些茫然。

    她接過短劍後,鏽跡斑駁的劍刃上,突然有劍光劃過。

    但一閃即逝。

    應青青訝然,她連忙仔細觀察青銅短劍,但短劍上再無異動。

    “陳教主……”少女抬頭看向陳洛陽。

    陳洛陽面不改色:“隨意嘗試,無需顧慮。”

    應青青便嘗試注入自身劍意劍氣到短劍中,短劍沒有動靜。

    她再用劍尖刺破自己指尖,看著鮮血劃過劍鋒,仍然不見變化。

    除了最開始剛接觸那一下有影響,後續似乎歸於平靜。

    但不論陳洛陽還是應青青都能肯定,這青銅短劍不同凡響。

    普通一把鏽劍,哪可能承受武宗的劍氣劍意?

    應青青揣摩片刻後,有些遺憾的將青銅短劍交還給陳洛陽。

    陳洛陽不動聲色。

    哪怕有傷在身,他眼力也強過應青青。

    最初劍刃異變閃光的那一刻,映入他眼簾的是密密麻麻一道道玄奧符紋。

    這柄青銅短劍,果然不簡單。

    而眼前這個女子……

    陳洛陽心中沉吟。

    應青青再次準備告退。

    “青青姑娘,有一事,你需要明白。”陳洛陽再次叫住她。

    “今朝,敵人聯手南征,犯我聖域,本座不僅僅還擊,更要回敬。”他慢條斯理的說道:“不過,即便他們從未南下,有朝一日本座也會統御我神教兒郎,揮師北上,策馬中原和北疆。”

    聽前半句話的時候,應青青神色如常。

    但聽了後半句話,她臉上露出意外之色。

    “陳教主,這又是何苦?”應青青忍不住問道:“不管是您治下子民,還是神州中土蒼生,都可能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陳洛陽淡淡說道:“你忘了逆我者亡前面還有半句話——順我者昌。”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總會碰上比自己厲害的人吧?”應青青搖頭。

    陳洛陽靜靜看著她。

    應青青抿著嘴唇與之對視。

    “本座便是人外人,天外天。”陳洛陽忽地淡淡一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話其實沒錯,從另一個方面來理解,正因如此,才人人相爭,都想做最強的人,最高的天。”

    應青青定定的看著他:“為此,就不惜主動進犯殺戮他人?”

    “錯。”陳洛陽豎起一根手指,輕輕搖了搖:“是將他們納入本座主宰的秩序下。”

    少女默然半晌後出聲:“好極端……好危險的想法。”

    陳洛陽悠然靠坐在椅子中,語氣輕描淡寫。

    “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

    應青青呆了呆。

    回過神後,仍有些怔忪,朝陳洛陽請辭告退。

    目送其背影,陳洛陽則若有所思。

    一天後,蕭雲天同老壽一起安然返回六龍皇輦。

    同一時間,還有別的消息傳來。

    “本教同敵人中路大軍在粵北天虹山一帶大戰,大首座對陣東海王,大長老對陣夏帝。”負責情報的青龍三說道:“大首座同東海王分出勝負以前,大長老不敵夏帝……”

    陳洛陽微微蹙眉。

    “幸好,似是因為大首座不肯動劍的緣故,東海王罷手不戰,大首座得以替下大長老,同夏帝一戰。”青龍三繼續說道:“只是,東海王雖然袖手一旁,可威脅始終存在,敵人氣勢如虹,本教難免輸了這一陣,撤下天虹山,防線向總壇方向漸漸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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