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旅生涯] 戰場合同工 作者：勿亦行 (連載中)

第2310章 薩爾瓦多的人羣

　　薩爾瓦多古城曾是殖民地統治時期非洲奴隸貿易的主要中心之一。1558年，第一批非洲奴隸到達這裏，並從事甘蔗種植。直到十八世紀中葉，薩爾瓦多的這個港口成爲葡萄牙的最主要的貿易中心；這個港口處在非洲、巴西、歐洲三角貿易的通道上。許多歐洲的移民定居在這個城市。

　　在十七世紀，當葡萄牙還在西班牙統治之下時，薩爾瓦多經常被荷蘭人襲擊。爲了保衛這個城市，建立了許多的堡壘。1625年，這座城市又一次被葡萄牙人統治。

　　這座古城是在伸入大西洋的半島上建造的，佔據一個多山的島的末端，有一個陡坡將其分爲上面的城市和下面的城市，可以通過升降機到達或徒步爬上去。沿著陡坡而保留的城牆呈拱形。上城能俯瞰下面城市人們的活動。

　　上城擁有巴洛克式建築羣和許多小廣場、公用的建築物、住所以及花園。它們古樸典雅，保持得比下城更好些。這裏的街道衆多而狹窄，路面上有著各式各樣的圖案花紋，是用黑色和白色的石子鋪築成的；下城有位於港口附近的莫德羅市場，在這裏的房屋和人們的活動是圍繞港口和商業展開的，這裏販賣奴隸的活動曾經非常盛行，如今已是異常繁華熱鬧的手工藝品市場。

　　林銳等人裝作遊客混在了人羣之中，偶爾不經意地轉身回望，墨鏡之後的雙眼卻如電般掃過周圍。

　　「安全！」

　　「安全！」

　　通訊耳機內的隊員聲音陸續傳來，林銳用手敲擊了一下耳機，以示自己收到了信息。

　　「前面兩個街區，就到佩洛尼奧區了，我們預定的藏身處也在那裏。現在就過去麼？」瘋馬低聲在耳機內問道。

　　「再等等，我們繼續在周邊逛逛。除非確認那裏絕對安全，否則我們……」林銳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附近傳來了一聲槍聲，街上的人羣頓時混亂了起來。林銳心道不好，轉過頭的時候發現，水晶和葉蓮娜兩人已經被人羣衝散。她們原本走在林銳的身後，突然就被受了驚嚇的人羣衝散。

　　林銳立刻知道這情況不對。

　　巴西的治安是不太好，貧富差距太大是造成社會不穩定的最大因素，幫會衆多，勢力強大，敢與警察和正規軍火拼，典型的城市就是里約熱內盧和聖保羅，案件非常明顯。但大部分集中在里約等地的貧民區，不會差到在鬧市當街發生槍擊。這肯定是哪裏出問題了，他快速衝了上去，企圖追上水晶和葉蓮娜，但因爲人羣阻擋，眼看著她們被裹挾著涌向了路邊。

　　正在林銳快步向前追的時候，腰間卻被一個硬物給頂住了。「別動，別回頭，跟著人羣走。」

　　林銳沒有回頭，心中卻已經明白那是一把手槍，甚至他能夠隔著衣物感覺出是一把九毫米手槍。林銳沒有回頭，也沒有動只是慢慢地向前移動著腳步。

　　「這麼做很愚蠢。在薩爾瓦多的鬧市上演槍擊事件，會引來太多關注的。」林銳低聲道。

　　「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背後的人低聲道，「繼續向前走，然後別再回來。」

　　「如果我不走呢？」林銳冷冷地道，「你會開槍殺死我？老兄，你才沒有這個膽子。知道麼，你很可能都沒有開槍殺人的經驗，因爲不但你的手在抖，而且槍口也指錯了位置。」

　　「你有什麼毛病？我手裏有槍，而且正在用槍指著你。」身後的那個人有些氣結。

　　「我只是在糾正你而已，因爲你的槍口位置偏離了腎臟將近三公分。你這樣很可能打不死我，然後我會反擊，在幾秒鐘之內殺了那你，當然我也會受很多罪。這足以證明你不是一個訓練有素的殺手，你只是個臨時充數的。我說得對麼？

　　而且你也沒想殺死我，因爲阿拉丁不可能下這種扯淡的命令。所以，現在你爲什麼不收起槍，我們一起找個地方好好談談？」林銳一邊說一邊趁那個人不注意，伸手在前面的一個胖女人屁股上掐了一把。

　　人羣本來就擁擠，那個胖女人驚叫了一聲，憤怒地轉身，舉起手一巴掌就扇了過來。林銳微微一低頭，胖女人這個耳光響亮地抽在了林銳身後的那人的臉上。

　　這個人本來就沒有什麼經驗，一心都在林銳身上，哪裏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一個足有一百七八十斤的大塊頭黑人女性，掄圓了一巴掌，扇得那人差點連脖子都擰了。想要開槍，卻又不敢。林銳趁勢下掉了那個人的槍，然後轉身到了他的背後，同樣將槍口頂在他的腰上。

　　「這才是準確位置。高速子彈穿入腎臟組織不僅具有前衝力，形成原發傷道，而且還產生很大的能量和速度，並向四周擴散，迫使原發傷道的組織迅速向四周壓縮與移位，由此形成一個比原發傷道或投射物直徑大數倍甚至數十倍的橢圓形空腔。即瞬時空腔空腔內壓力的迅速變化，可使傷道周圍甚至遠離傷道的組織發生變位和震盪，形成所謂爆炸效應。你會立刻昏迷，然後在很短的時間內死掉。」林銳低聲道。

　　「你在嚇唬我，你不會這麼做的。」那個人低聲道。

　　他的話還沒說完，身後就「咔」地一聲輕響。那個人嚇了一哆嗦，「噢，該死的，你真的開槍了？幸虧我槍裏沒子彈。」

　　「我也知道你槍裏沒子彈，否則你這樣的小子，被槍指著的時候，早就大小便失禁了。」林銳在他耳邊低聲道，「不論你相不相信，我不需要任何武器，都能在幾秒鐘之內殺了你。所以你現在最好配合一點，按照我的話去做。否則，你連後悔都沒有機會。」

　　「你想要什麼？」那個人終於服軟了。

　　「帶我去找水晶她們，立刻！」林銳低聲道。

　　「好吧，好吧，別衝動。我沒有惡意，我們是守護天使成員，這麼做只是想讓其他的無關人士離水晶遠一點而已。」那個人低聲道。

第2311章 重生計劃

　　佩洛尼奧區，它是歐洲殖民統治時期在拉美修建的最大建築羣，不少建築具有葡萄牙古老的建築風格。林銳押著那個人走到了一個巷子裏。而那個巷子內也正是劍拔弩張，兩幫人相互對峙。O2的隊員們和一幫來歷不明的人，分成了兩邊，涇渭分明。

　　「水晶在哪裏？」林銳冷冷地道。

　　「我們不能說，至少在我們跟她談過之前，不能告訴你們她的具體情況。」被林銳押著推進來的那個人有些爲難地道。

　　「那麼換一種說法，來談談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林銳看著他們這些人道。

　　那個人也搖搖頭，「你可以叫我們守護天使，但具體的我們不能說。」

　　「守護天使？你們這些人都是？」瘋馬皺眉道。

　　「是的，我唯一可以告訴你們的是，守護天使不是單獨的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雖然我們是阿拉丁的手下，但是沒有人知道我們的存在，就連阿拉丁最信任的貼身保鏢鄧肯也不知道。我們的存在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成爲保護阿拉丁女兒水晶的最後屏障。無論是在他生前還是死後。」那人低聲道。

　　「我怎麼才能夠相信你們？」林銳沉聲道。

　　「等十分鐘，等我們的組長跟水晶談過之後，確定你們是可信的，我們會讓你們見到她。否則，要想見她，你只能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了。」其中一個人厲聲喝道。

　　「就憑你？」謝爾蓋冷笑了一聲，「我一隻手能擺平你！老大，我覺得他們不可信，就他們的這種水準，阿拉丁會放心把女兒交給他們照顧？」

　　林銳卻沉默著沒有說話，他也看得出，這些人的素質一般。確實不太像是阿拉丁刻意安排的保護小組。只要他現在下令，他們有足夠的把握衝進去，找到水晶。但他卻看看謝爾蓋搖頭道，「我們就等他們十分鐘。」

　　「老大，十分鐘？這段時間，他們完全能帶著水晶跑得連影子都沒有了！」瘋馬低聲道，「這些傢伙值得我們這麼做麼？」

　　「聽老大的。」將岸卻搖頭示意其他隊員冷靜下來。

　　那些攔著他們的人，見林銳沒有硬闖，也略微鬆了一口氣。

　　幾分鐘之後，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和水晶一起走了出來。「好了，沒事了，他們可以信任。」那個戴眼鏡的人對其他人低聲道，「水晶確認過了，他們可以信任。」

　　「這它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是誰？」瘋馬厲聲喝道。

　　「這裏不是一個可以談話的地方，你們跟我來。」那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揮揮手，把他們帶上了巷子後面的一輛車。

　　林銳皺眉道，「救護車，這是怎麼回事？」

　　「跟我們來就是了。我知道你們一定有很多疑問，但是我不能在這裏回答你們。」戴眼鏡的男人低聲道，「你們可以叫我西蒙，或者西蒙醫生。」

　　「醫生？」林銳皺眉道。

　　「瑞克，他們可以信任。」水晶看著他點頭道，「但我們必須趕到安全的地方。剛才他們開槍示警，是因爲他們發現有人試圖盯上我們。所以是情急之下的主意。並非有意針對我們。」

　　救護車閃著急救的警示燈，一路向前，在一個醫院後面停下，然後西蒙醫生把他們帶到了一個密封的房間裏。

　　「好了，這裏安全了。」西蒙醫生道，「這裏原本是醫院的放射治療室，後來才被東側外牆爲貼3mm鉛的輕質結構，其餘三面外牆均爲36cm粘土磚結構，頂棚和地板均爲15cm厚鋼筋混凝土結構且貼6mm鉛，防護門採用6mm當量的鉛。因爲是防輻射的建築結構，四周的鉛也能屏蔽無線信號的傳播。在這裏，沒有任何被竊聽的可能。」

　　「好吧，現在你該告訴我們了，這算是怎麼回事？」林銳看著他道。「你們真的是阿拉丁所安排的守護天使麼？恕我直言，就憑你們怎麼保護水晶的安全。」

　　「首先，我們都絕對忠誠。我們之中的每一個人都是受到過阿拉丁先生的資助和培養，才有今天。另外我們都有正當的職業，我是醫生，還有其他各種職業的人。我們沒有任何犯罪記錄，沒有任何能夠被追查到的可能。對於任何人而言，我們就像是街上每天都能遇到的平常人。越是平常，越是難以被追蹤。

　　而且要保護一個人，並非一定要依靠武力。我們雖然不善於戰鬥，但是我們善於其他的一切。我們可以在極端危險的情況下，把水晶變成另一個人，完全不同的人。我可以利用精密整容技術，把她變成另一個人。在檔案館工作的組員，可以爲她僞造出完全真實的一切資料和背景。

　　其他組員會自動成爲她生命之中任何一個片段的參與者，比如小學同學、最好的閨蜜、初戀的戀人，還有她的初中老師，第一份工作的老闆。當然還有家人，父親和母親。我們能給她的不僅僅是一個假身份，而是另一個完整的人生。沒人能夠找出絲毫破綻。」西蒙醫生低聲道。

　　「這就是守護天使團隊準備了很久的重生計劃。一個在極端情況下啓動，然後盡其所能保證水晶一生平安的計劃。阿拉丁先生安排了一切，即便是在他不幸死後，也能禍不及自己的女兒。」另一男人低聲道。

　　「該死。原來是這樣，難怪沒人知道守護天使是誰，就算是祕社的人找到你們，也不會相信你們這樣的一羣完全沒有瓜葛的普通人，竟然才是保護水晶的最後屏障。」將岸吃驚地道。

　　「你是個整容醫生？」林銳也吃驚地看著西蒙道。

　　「應該說是整形，我是這個領域最好的專家之一，你甚至可以叫我臉部雕塑家。巴西小姐乃至世界小姐，曾經有好多位都是出自我的手筆。你也應該知道巴西在全世界都是以出美女著稱，而這一切並不是沒有原因。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爲我的存在。如果我願意，我不但可以給你另一張臉，甚至可以給你另一種性別。」西蒙醫生看著林銳道。

第2312章 忠誠守信

　　「我們這個小組是阿拉丁先生的最終計劃。本來我們不該和你們見面，甚至不該見水晶。我們必須保持高度的隱祕性，而這種隱祕性才能保證水晶的安全。」西蒙醫生看著林銳道。

　　「我覺得不太可能。」將岸搖頭道，「你們即便能夠改變水晶的外貌，也無法改變她的指紋和DNA。祕社還是可能找到她的。」

　　「我們會改變。我們能夠通過一種非常精細的指紋重塑技術，重新雕塑她的指紋。目前的指紋識別技術只是在指紋上取幾個或者十幾個點進行比對而已，只要稍作改動就能成爲不同的指紋。至於DNA識別，也不是絕對的。我們可以通過一些很小的手術，暫時更改。比如肝臟，肝臟是造血器官，移植部分肝臟，就能造成原本的DNA被隱藏，而表現出捐贈者的某些DNA。此類技術的原理並不複雜，有些原理甚至很簡單。」西蒙醫生道。

　　「該死，阿拉丁還真是個老狐狸，什麼都計算在內了。」將岸苦笑著道。

　　「既然這樣，你們爲什麼會現身？」林銳看著西蒙醫生道。

　　「因爲我們藏不住了，你們和水晶小姐再這樣找下去，情況會很不妙。甚至等不到你們找到我們，只怕就會遭祕社的毒手。所以我們只能冒險，尋求和你們的接觸。這雖然會冒很大的風險，但是我們必須如此了。否則一旦水晶小姐被抓，我們的這個重生計劃，和我們這個守護天使小組將毫無意義。」西蒙醫生低聲道。「我已經說出了我能說的一切。」

　　「可是我父親在哪裏？」水晶低聲道，「他爲什麼不告而別？」

　　「這個原因，他並沒有說。實際上我們作爲最後的重生計劃執行人，他都不會經常聯繫我。直到上個月，他突然聯繫了我們，讓我們做好準備。我問他是什麼準備，他告訴我說，一切準備。因爲他正在進行一項非常冒險的行動，將祕社可能埋伏在他身邊的人徹底清除。如果他失敗了，那麼最終計劃就必須開啓，我們必須盡我們的一切力量，保護水晶小姐。這也是我們作爲守護天使小組的最終任務。」西蒙看著水晶道。

　　「可是他爲什麼不聯繫水晶？他總不可能連自己的女兒都不相信吧？」謝爾蓋皺眉道。

　　「也許是他身邊有祕社的人，他不想讓水晶因此陷入險境。」林銳低聲道。

　　「好了，我該說的都說完了。」西蒙醫生低聲道，「水晶小姐，我們永遠是你最後的屏障。不論哪一天，在你遇到無法擺脫的危機時。我們都可以爲你擺脫一切。給予你一個全新的自己，並且小組所有人，都會終身守護你。」

　　水晶怔怔地看著西蒙醫生，搖搖頭，「不，現在還沒有到哪一步。」

　　「如您所願。」西蒙醫生一點頭。「二十分鐘之後將有兩輛救護車出發，他們會把你們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出於謹慎，我們暫時還是不要接觸爲好。」

　　「我父親在哪裏？」水晶站在那裏直視著西蒙醫生。

　　西蒙醫生嘆了一口氣道，「他知道你不會這樣放棄，也知道你有可能會找我們。所以他才讓我告訴你，他目前一切都好。除此之外，我一個字都不能說。承諾和忠誠在這個世界已經成了稀缺品質，但依然有人會堅守。」

　　「你！」水晶憤怒地一把抓住他，「告訴我！」

　　林銳輕輕拍開了水晶的手，低聲道，「別這樣，水晶。你知道他根本不會說，如果能他說的話，他就不夠資格成爲守護天使小組成員。你父親找他們來保護你，並不是他們有多優秀，而是因爲他們有多忠誠。因爲他們是捍衛你的最後屏障，所以他們絕對忠誠，就算是以死相逼，他也不會多說一個字的。」

　　「謝謝。」西蒙轉身而去。

　　「該死的！」水晶有些沮喪地垂下了頭。

　　「別這樣。」林銳拍拍她的肩膀，低聲道，「至少，根據西蒙醫生的話，你父親目前是安全的。」

　　「你怎麼知道？」水晶奇怪地道。

　　林銳低聲道，「他聯繫過西蒙醫生。所以表明他目前處在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否則他是絕對不會聯繫西蒙醫生的。他花了這麼大代價養著這樣一幫人，就是爲了最後能夠保護你。所以，他對這個地方的重視程度不言而喻。所以在還沒有確定安全之前，他絕不會聯繫西蒙醫生。從這一點看，他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水晶想了想，點點頭。確實以阿拉丁的謹慎和精明程度，他絕不會做任何冒險的事情。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就這樣離開？」謝爾蓋皺眉道，「原本還想著能從他們那裏知道阿拉丁的消息，現在看來，他們就算是打死也不會說的。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繼續在巴西亂逛？這裏祕社成員的耳目可也不少。」

　　精算師將岸低聲道，「我感覺我們還是先回聖凱澤島，等候消息，如果阿拉丁確實完成了對內奸的清洗，他一定會第一時間聯繫水晶。我們這樣嗎，沒有目的地亂找，也不是辦法。你們看呢？」

　　瘋馬點點頭，「我同意。現在連守護天使這最後的希望也泡湯了，估計在短時間內我們無法找到阿拉丁。而水晶在外面確實很不安全。她是一個非常大的目標，祕社只要發現了她的行蹤，針對她的行動就不會停止。瑞克現在又被CIA的人盯上了，對我們的行動也有很多的不便。所以先回聖凱澤島，也許是個比較穩妥的辦法。」

　　林銳點點頭看著其他隊員道，「你們認爲呢？」

　　桑德羅擡起頭，低聲道，「你們先回去，我想在這兒多帶一段時間。」

　　「有什麼問題麼？」林銳皺眉道。

　　桑德羅搖搖頭，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出去。

　　「他怎麼了？」林銳皺眉看著其他人道。

　　「不清楚，最近幾天，他似乎很煩躁。」謝爾蓋聳聳肩道。「這個傢伙看起來有點不在狀態。」

第2313章 孤身復仇

　　「我去看看他。」林銳走了過去。

　　將岸看著桑德羅的背影低聲道，「我也覺得桑德羅似乎有些心事重重。從他到這裏之後，臉色就沒好過。」

　　「也許只是近鄉情怯而已。」蛇眼低聲道，「好像我聽說，桑德羅的整個少年時期都是在這裏度過的。貧窮的街區，危險的少年，還有永恆的足球。」

　　「他不是說自己是墨西哥人麼？」將岸皺眉道。

　　「也許不是。天知道這傢伙到底是哪裏人，也許跟我一樣，就是個流浪漢。」謝爾蓋聳聳肩。

　　林銳轉頭道，「俄國佬，給我閉嘴。」

　　「如你所願。」謝爾蓋聳聳肩笑著道。

　　林銳走上去拍了拍桑德羅的肩膀，低聲道，「桑德羅，你有什麼問題麼？」

　　「沒有什麼問題，我只是想離隊幾天。」桑德羅低聲道。

　　「離隊，做什麼？」林銳皺眉道。

　　桑德羅低聲道，「有些私人事務要處理。我們現在還在休假期，不是麼？」

　　「當然。」林銳點點頭，「不過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希望你最好還是告訴我。」

　　「這是私人恩怨。」桑德羅搖搖頭，「我打算自己處理。」

　　「到底是怎麼回事？」林銳看著他道，「說來聽聽。」

　　桑德羅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但是我不想說。你們先回聖凱澤島，我把事情辦完會回去的。」

　　「但我必須知道你要做什麼？」林銳皺眉道。

　　「討債。」桑德羅緩緩地道，「有人欠了我的，我要去討回來，就這麼簡單。」

　　「什麼債？」林銳皺眉道。

　　「血債。」桑德羅深吸了一口氣道，「一週之後，我如果沒回來，你們也就不必等我了。」

　　林銳看著桑德羅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有個仇家，這個人原本應該在聖保羅。但是今天我們在街上的時候，我看到這個人了。」桑德羅低聲道，「我在想，我必須殺了他。」

　　林銳看著他道，「什麼樣的仇家？」

　　「聖保羅的一個幫會首腦，馬爾西奧。因爲10年的時候爲了爭奪地盤，他殺了我叔叔和兩個堂兄弟。而今天在街上的時候，我看見了這個人。」桑德羅低聲道。

　　「真該死。我是說，你需要幫手麼？」林銳轉過頭道，「如果你打定主意要幹，我覺得你需要幾個幫手。」

　　「不用，我也不想把你們拖進來。」桑德羅低聲道，「我只想要點額外的時間。」

　　林銳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也行，儘量別讓自己出事，完事了之後立刻就走。」

　　「我明白。」桑德羅轉身走出去。

　　「活著回來。」林銳低聲道。林銳看得出這次桑德羅的臉色跟原來完全不一樣，也知道自己恐怕沒法勸服他了。但是讓他這樣離開，真的是最好的選擇麼？林銳自己也不知道。回來之後，其他隊員們都有些奇怪，看著他道，「桑德羅呢？」

　　「他走了，說是有點私事要辦。」林銳搖搖頭，「現在可是休假期，我沒法管他是不是要去尋仇。」

　　「尋仇。尋誰的仇？」將岸愕然道。

　　「說是一個巴西的幫會首腦。馬爾西奧什麼的。」林銳搖搖頭道。

　　「馬爾西奧·阿多爾諾？」將岸臉色驟變。

　　「不太清楚，怎麼了。你怎麼像是見了鬼一樣？」林銳皺眉道。

　　將岸大聲道，「你怎麼不攔住他？」

　　「我能攔得住麼？現在又不是在任務的時候，我能管的著他現在想幹什麼嗎？」林銳無奈道。

　　「那你也不該放他走！該死！馬爾西奧是南方家族之中的重要成員，在聖保羅的地下勢力龐大。桑德羅這個混蛋是在送死。這裏是巴西，不是它媽的非洲。」將岸跺腳道，「趕緊追上他，讓他回來！否則他就死定了。」

　　「晚了，他已經走了！」蛇眼快步從外面走進來道。「該死的，我早該想到桑德羅爲什麼會這樣了，那個馬爾西奧是他們家族的死敵。桑德羅很多家人都是在和馬爾西奧的火併之中喪生的。」

　　將岸道，「你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桑德羅的家族是從玻利維亞來的，屬於另一個組織。在10年的時候曾經和馬爾西奧的人進行過多次火併。當時，包括桑德羅的叔叔和他的堂兄，以及他的一個弟弟全都喪生了。因爲當時桑德羅在服兵役，所以逃過一劫，之後他又輾轉逃亡了多個地方。這次他看到了馬爾西奧，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蛇眼沉聲道。

　　「難怪他一路上都有些不對勁。」香腸低聲道，「我們這次過來沒有攜帶武器，否則他早就動手了。」

　　「不過有些不太對勁，他的那個仇家馬爾西奧，是所謂的南方家族之中重要成員。很少離開聖保羅。即便是離開那裏，身邊也應該是護衛成羣。」將岸皺眉道，「這個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而且像是故意暴露在桑德羅眼前？」

　　「你懷疑有詐？」林銳悚然一驚。

　　「不好說。如果祕社知道桑德羅是我們其中的一員，也一定會知道他的這段歷史。很有可能設下一個陷阱來引誘他上鉤。」將岸低聲道。「用一個對祕社無足輕重的幫會頭目，換取抓捕桑德羅的機會，如果有可能還能順著桑德羅這條線索，追尋到包括水晶在內的其他人。」

　　「我沒有想到這一層，也沒有想到那個馬爾西奧居然有這樣的背景。」林銳想了想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得阻止桑德羅。」

　　「可是他已經走了。」謝爾蓋皺眉道。

　　「我知道，但是他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不會盲目行動。他必須要去搞武器，然後弄清楚馬爾西奧的位置，然後再伺機行動。這段時間應該足夠我們找到他了。」林銳轉頭道，「精算師，你和葉蓮娜、水晶都留下。跟著救護車先轉移到安全地帶。其他人都跟我來，我們必須在桑德羅惹出大麻煩之前找到他。」

第2314章 釣魚

　　晚上的七點三十分。馬爾西奧正在客廳裏踩著方步，他顯得有些焦慮。外面有人走了進來，他立刻停下腳步，轉過身，冷冷的凝視著那個人。

　　那個人居然也在冷冷的看著他。兩個動也不動的對面站著，臉上都帶著種很奇怪的表情。

　　然後馬爾西奧先生忽然問道：」一切都很順刊？」

　　那個穿著灰色衣服的人點點頭，「他應該已經上鉤了。其實今天上午如果不是突然發生了一次混亂，說不定我們已經抓住桑德羅了。」

　　「很好，我已經吩咐過所有的兄弟，你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馬爾西奧道。

　　「當然我們合作的很好。」

　　馬爾西奧臉上終於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他顯然在爲自己的命令能執行而驕傲，而且他也知道這次他攀上了什麼人。他微笑著走過來拍那個人的肩：「我們這次合作得也很好。」

　　「好極了。」灰衣人點點頭。

　　「桑德羅只怕連做夢都想不到這是一個圈套，更想不到我會跟你們合作。」馬爾西奧微微一笑。

　　那個灰衣人也開始微笑：「他一向認爲你只是一個幫會分子，根本想不到，你一直是在跟我們做生意。」

　　「提起生意，我的確應該敬你一杯。」馬爾西奧大笑著，「你雖然一向不喝酒，但今天總應該破例一次的。」

　　他舉起酒杯，後面立刻有人倒了兩杯酒。

　　馬爾西奧拉著灰衣人走過去，對面坐下來，微笑著舉杯，道：「我還記得七年之前是什麼樣子，而現在，這地方已經是我的天下了。只要我們還能繼續合作，什麼事都可以商量。」

　　「糾正一下，什麼事你都應該聽我們的。這一點沒得商量。」灰衣人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馬爾西奧的臉也突然僵硬了，就像突然被人捅了一刀。然後他全身都開始發抖，冷汗也立刻開始不停的流下來。

　　他忽然發現自己是完全孤立的，他的親信都已被派到外圍去了，而且他還再三吩咐他們：「沒有命令不能進來。」直到現在，他才真正瞭解這些灰衣人是多麼冷酷，多麼可怖的人。現在當然已大遲了。

　　「當然，我若早知道你們要對付桑德羅，早就跟你們一起聯手了。」馬爾西奧又大笑，「我們當然不會爲了這些小事傷和氣。」

　　灰衣人冷冷的看著他，臉上連一點表情都沒有。

　　「我是個懶人，年紀也有一大把了，家族生意基本上也差不多了，早就應該退休了。」馬爾西奧笑得實在很勉強，「這裏的大事，當然都要偏勞你來做主。」

　　灰衣人還是冷冷的看著他，忽然走過去挾起了馬爾西奧，冷冷道：「你現在是不是已明白，我們根本就不是合作，而是命令。其實你的生意，在暗中早就被我們所控制。我們想什麼時候接手，就什麼時候接手。我們之所以還留著你，就是因爲你還有當誘餌的價值。」

　　馬爾西奧咬著牙，全身都已因憤怒而發抖：「原來，你們早已設計好了。」

　　「沒有什麼不公平的，我們幫你完成了你一直想完成的事業。現在也應該由我們接手了。我們會把你交給桑德羅，只要他能夠答應我們的條件。你看，人生就是一場交易。我們大家都沒有必要太認真。」

　　馬爾西奧失聲驚呼：「不，你千萬不能……」

　　「桑德羅一定會找來，到時候，我們就用你的命換取他所掌握的情報。請相信，這無關個人恩怨，一切都是爲了組織的需要。」灰衣人聳聳肩，「所以你和我們之間從來就沒有合作，只有服從。你甚至連服從的資格都沒有，只能用作誘餌。」

　　馬爾西奧艱難地道，「也許我們不需要這樣。我能幫你們抓住那個桑德羅，你們要什麼信息都可以弄到。而我對你們還有用。」

　　「你沒用了。當然，我會利用你抓住桑德羅。然後呢，他不會輕易提供我們想要的任何信息。除非，我們拿你做交換。一個原本復仇無望，將要死去的人，應該不會拒絕這種誘惑。爲了在臨死之前，能夠結果自己的仇人。他一定肯提供一些對我們有用的情報。這就是我們需要你的原因。」灰衣人慢慢地道。

　　馬爾西奧的臉色開始變得死灰，他突然明白自己完全錯了，這些灰衣人遠比他想象得更加可怕。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馬爾西奧咬著牙道。

　　「我們是一個特殊的組織，我們有很強大的力量，我們能讓你成爲巴西最大的幫派梟雄，也能瞬間讓你垮臺。只要符合我們的利益，一切都是可以犧牲的。」灰衣人平靜地道，「因爲我們雖然存在，但卻沒有人知道我們是誰，所以很多人都稱呼我們爲祕社。」

　　馬爾西奧咬著牙道，「你們不敢這樣做，我還有很多手下。我要是出了事，他們不會放過你們的。」

　　「別自我安慰了，馬爾西奧。這可不是你這樣的年紀還能做的事情。你確實有很多手下，他們平時對你也言聽計從，但那是因爲他們在你手底下混飯吃。但是一旦他們覺得自己有機會取代你的時候，你覺得他們會怎麼樣？」灰衣人笑了笑，「他們都巴不得你死，而且越快越好。省得你這個老頭子擋住他們路。」

　　馬爾西奧沉默了，他不再說話。

　　「這樣才對。」灰衣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最好耐心等待著，等到那個桑德羅上鉤了之後。你可能就很難如此平靜了。」

第2315章 仇恨圈套

　　天色陰暗，馬爾西奧坐在椅子上，有些艱難地道，「也許，那個桑德羅不會來了。」

　　「恰恰相反，我認爲他一定會來。因爲人活一輩子，總有些仇恨是無法忘懷的。你應該知道桑德羅父母雙亡，從小跟著他叔叔和兩個堂兄弟生活。當年，你可等於殺了他所有的家人。」灰衣人慢條斯理地道，「這樣的仇恨，總會起到一些推動的作用。這也是我們爲什麼故意安排他見到你的原因。」

　　「事情過去多年，也許他已經不記得我了。」馬爾西奧低聲道。

　　「就在十幾分鍾之前，我們的人已經得到了消息，桑德羅已經在追查你的路上了。另外我們也已經給他安排好了路線，保證他所獲得的線索，能夠幫助他順利地追查到這兒。當然，如果他沒有那麼敏銳的話，我們也不排除給他一些提示。」灰衣人笑了笑。

　　「你到底是誰？柯南先生呢，他爲什麼不來？」馬爾西奧按捺不住道。

　　「我是個負責出謀劃策的人，很多人叫我策略家。至於柯南？他也不過是個跑腿的。」灰衣人嘲諷道，「就算他來了，你也不會有更好的結局。」

　　「策略家？」馬爾西奧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你是馬克洛夫斯基？」

　　灰衣人一笑，「怎麼，你居然還聽說過我？」

　　「馬克洛夫斯基先生，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當然，我也只是聽說過而已。」馬爾西奧低聲道，「不過，你的計劃未必就十全十美，還是有很大破綻的。只要等到天亮，桑德羅還沒來的話，我的人自然就會進來。到時候，局面就說不定對誰有利了。除非你能肯定桑德羅今天一定會來找我尋仇。」

　　「是的，我能肯定。」一身灰衣的馬克洛夫斯基笑著點頭道，「他一定會來。我和你打個賭，賭注就是你這條命。他今天如果不來，等到明天天亮，你就可以走了。」

　　馬爾西奧臉色又白了。

　　在佩洛尼奧區的街角，桑德羅從巷子裏走出來。在他身後的巷子裏躺著幾個渾身是血的人，他擦了擦手上的血跡，沉默地拿出一支菸叼在嘴裏。旁邊伸出來一隻手，「啪」地將一個打火機點著，湊了上來。

　　桑德羅愣了一下，但很快苦笑了一聲，低頭點著了煙，吸了一口道，「謝謝，你怎麼找到我的？」

　　「其實，你也並不是那麼難找。我知道你會從馬爾西奧的手下開始。」林銳從一旁閃出身，「啪」地一聲合上了打火機。

　　「你想說什麼？」桑德羅皺眉道。

　　「這個打火機，是一個已經陣亡的戰友送給我的。」林銳低聲道，「他爲了掩護我們，死在了紅男爵的槍下。從那個時候我就發誓要爲他報仇，同時不想讓我身邊的戰友輕易死去。說實話，做我們這一行，想要不死人確實很難。但我想盡我的一切力量，去保護他們。你也是我的戰友。」

　　「但這是私事。」桑德羅低聲道。

　　「給我一支菸。」林銳甩著手裏的打火機道，桑德羅沉默地將手裏的煙盒遞給他。

　　林銳抽出一支菸，點燃，然後笑了笑，「現在就不是了。我抽了你一支菸，這事就不是你的私事了。你僱傭了我，這支菸就算是訂金。我連訂金都收了，這事自然也就是我的事情了。」

　　桑德羅笑了笑，「我很感謝，老大。但這件事，我必須自己做。」

　　「我會讓你自己做的。但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馬爾西奧會突然出現在這裏，爲什麼又會突然被你看到。」林銳吸了一口煙道。「爲什麼你又能這麼順利地找到馬爾西奧的手下，通過簡單的逼問就知道了馬爾西奧的住處。你覺得，這些是不是太過容易了。」

　　「好吧，你知道是爲什麼？」桑德羅沉默了一會兒問道。

　　「我也不知道。但這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陷阱。而且佈置陷阱的人很高明，他知道你和馬爾西奧之間的關係，然後通過一步一步地安排，逐漸把你引向馬爾西奧的住處。我不知道在那裏究竟有什麼在等著你，但這絕不是一件普通的復仇事件。」林銳低聲道。

　　桑德羅看著林銳，「我看不出有什麼複雜的。」

　　「這正是那個佈局者的高明之處，他把一切都安排得恰到好處，不會讓你看出有絲毫的破綻。」林銳看著遠處的那幾個躺在地上的幫會分子，微微一笑。「而且一切線索都是你自己獲取的，你自然也不會太過懷疑。」

　　「就算是圈套，我也得闖一闖。」桑德羅咬牙道。

　　「沒錯，我的意思是，你必須得闖一闖。」林銳吐了一口煙，低聲道，「但是你也需要後援。我們不會讓自己的兄弟陷入險境。」他打了一個響指，瘋馬和謝爾蓋，蛇眼等人都從外面走了進來。

　　「你們瘋了麼？這事跟你們沒關係的。而且你們還要保護水晶。」桑德羅搖頭道。

　　「水晶和精算師他們在一起，還有葉蓮娜和香腸。」林銳低聲道，「守護天使的人已經保護他們離開，沒有人會查到他們的行蹤。等我們搞定這裏的事，他們也已經離開巴西了。這一點，我早就安排好了，不用擔心。」

　　桑德羅低聲道，「你們怎麼知道這是一個圈套？」

　　「猜的，不過猜得應該很準。馬爾西奧當年只是一個混混頭子，而最近幾年卻風生水起。成了整個巴西的地下教父。巴西的幫會勢力極大，如果說是靠馬爾西奧的自身能力的話，根本沒辦法走到這一步。所以他一定是藉助了其他的手段。比如說——祕社的暗中協助。」林銳冷靜地道。

　　「你是說，祕社早就和馬爾西奧有勾結？」桑德羅吃驚地道。

　　「這幾年，祕社在四處活動，馬爾西奧這樣的人也是他們收買的目標之一。他們可以通過此人，掌握大量的情報資源和大量的地下犯罪信息。當然，還有鉅額利潤。」林銳緩緩地道，「所以這次他們故意亮出了馬爾西奧這張牌，就是希望你不管不顧地盲目跟進。」

第2316章 悲傷結局

　　「就算是這樣我也得去。」桑德羅沉聲道，「我不能再等了。」

　　「你也不必等，我們會幫你完成這一切。」瘋馬拍拍他的肩膀道。「但是你需要一個計劃。這事不能光靠逞英雄來完成，你需要隊友的配合。」

　　桑德羅點點頭，「謝謝。」

　　「等這件事成了之後再謝我們不遲。」林銳搖頭道，「現在我們最好先離開這裏。」

　　「去哪兒？」桑德羅低聲道。

　　「他們佈下了誘餌，就像想要釣魚。而打算釣魚的人通常會緊盯著水面上的浮標，時刻注意著魚會在什麼時候上鉤，我們就是要讓他以爲魚已經上鉤了，然後在他背後一腳把他踹進水裏。」林銳微微一笑道，「所以你只管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做，我們會負責其他的。」

　　「明白了。」桑德羅點頭道。「各位，今天這件事，是我欠你們的，而我一定會償還。」

　　「廢話就不用說了，我們也只幫你這一次。」瘋馬拍了拍他的手臂。

　　在馬爾西奧的二樓小廳裏，策略家馬克洛夫斯基聽完下屬的彙報之後，蹙起了眉，道：「看來這個桑德羅速度還真夠快的。現在唯一解決這事的方法，就是抓住他，但這人是O2的成員，也是個一流好手，是個不容易對付的人，怎麼辦才好呢？」

　　馬爾西奧淡淡一笑道：「我的手下難道是吃素的？雖然我沒讓他們進來，但即便他們在外面，也能幫我擋住那個桑德羅。」

　　「當然，我留著你，就是因爲你有利用價值。」馬克洛夫斯基道：「而報仇心切，這就是他的致命弱點。」

　　馬爾西奧正要說話，突然眼角察覺人影一閃，見到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人由窗外步出，從容地朝他們走來，正是他所見過的那個兇徒——桑德羅。

　　他心中一顫時，那人已來到他們面前。馬爾西奧知道不妙，人急智生，兩腳曲起，用力一撐身前的木製茶几。

　　桑德羅的動作亦快若閃電，一側身拔出一把大口徑的手槍來，茶几卻正好猛撞在他膝腿處。

　　「砰！」子彈射上了天花板。

　　桑德羅連人帶長几倒跌地上，但迅即爬起，手中的槍指往馬爾西奧。

　　馬爾西奧絕望地尖叫起來。

　　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連根帶著導線的金屬飛鏢擊中了桑德羅的手臂，他一陣震顫，蜷曲在了地上。馬克洛夫斯基在窗簾後面走出來，手裏還拿著一把TaserM26的泰瑟槍。周圍也突然衝出幾條灰色的人影，將桑德羅按倒在地。

　　馬克洛夫手中這種泰瑟槍能發射帶電的倒鉤，射程最遠可達7米，嫌疑人中槍後會暫時失去行動能力。即便強壯如桑德羅這樣，也很難承受。他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人擺佈。

　　「該死這傢伙怎麼摸進來的？我們居然絲毫都沒有察覺。」一個祕社武裝分子低聲道。

　　「看他身上的衣服，應該是從後面混進來的，趁著工作人員交接班的時候。」馬克洛夫斯基點頭道，「他沒有走你們設伏的位置，而是借著工作人員的身份，從後面進來的。檢查那裏，看看還有沒有人跟他一起混進來。」

　　「是的先生，我們立刻就去。」那些祕社的武裝人員絲毫不敢怠慢，立刻轉身而去。

　　馬克洛夫斯基低頭看看被捆住的桑德羅，轉頭看看馬爾西奧道，「怎麼樣？是他麼？」

　　馬爾西奧坐在那裏，點點頭，神色有些複雜。

　　「把他捆在椅子上。」馬克洛夫斯基揮手道。幾個蒙著臉的祕社武裝分子立刻將桑德羅拖了起來，捆在了一張椅子上。

　　馬克洛夫斯基走過去，在酒櫃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拿著酒瓶子走到桑德羅身邊，將半瓶酒全部澆在了桑德羅的頭上，直到桑德羅慢慢地醒過來。

　　桑德羅一睜開眼就奮力掙扎，但是卻根本掙扎不動，他的雙手雙腳全部被捆在了堅固的椅子上。加上受到電擊之後尚未完全恢復，桑德羅無法掙脫，只能發出野獸一般的喘息聲，一邊死死瞪著馬爾西奧。

　　「真是一個悲劇。」馬克洛夫斯基搖頭道，「不過，人生就是大起大落不是麼？眼看復仇在即，卻突然急轉直下，自己成了階下囚。」

　　「馬爾西奧！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桑德羅咆哮著吼道。

　　馬爾西奧坐在另一端，一言不發，充滿怨毒地盯著桑德羅。

　　「別緊張，桑德羅。」馬克洛夫斯基轉頭看看馬爾西奧道，「你的仇人就在那裏，他跑不了。不過現在你卻殺不了他，這種感覺是不是很糟？有人說，人世間最大的痛苦就是這種無可奈可，無能爲力的狀態。看著自己的仇人近在咫尺，而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哼，今天落在你們的手裏，我無話可說。想殺就殺，你廢話幹什麼？！」桑德羅咬牙道。

　　「你真的甘心麼？」馬克洛夫斯基低聲道，「就是那個人，親手殺了你的叔叔，還有你的兩個堂兄。我聽說他當時用一把九毫米手槍，一槍一槍地在你叔叔的身上打完了所有的子彈，然後用刀殺了你的兩個堂兄。血流了一地，那是和你血脈相連的親人的血。

　　桑德羅，那是你僅有的家人。你叔叔把你從玻利維亞帶出來，給了你一個家庭。但就是這個人，把你的家又毀了。

　　視你如己出的叔叔，就這樣被屠殺。還有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堂兄，他們被殺的時候才不到二十歲。你真的甘心就這樣死去，無法爲他們報仇麼？」

　　「我不甘心，不甘心！」桑德羅咬著牙，他的牙齒已經咬破了嘴脣，血在順著嘴角滴落下來。

　　「其實我也不甘心。」馬克洛夫斯基道，「我很欣賞你們O2小隊的人。你這樣的人不該有這樣悲慘的結局。所以，如果你願意的話，這個結局是可以重寫的。我能讓這個悲傷的結局變得更加圓滿，我能讓你從這張椅子上站起來，然後報仇雪恨，最後帶著復仇之後的滿足離去。這才是一個配得上你的結局。」

第2317章 一句、一刀

　　「該死的，你她媽究竟想要什麼？」桑德羅咆哮道。

　　「我想要看到你報仇雪恨，滿心歡喜地離開。那種積蓄了很多年的仇恨，得到宣泄的剎那之間。甚至可以感動整個世界。說實話，我真想看到這樣的結局。」馬克洛夫斯基低聲笑道。「但是，你得理解，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你想要報仇，就得付出點代價。」

　　「無論什麼代價！無論什麼！」桑德羅咬著牙道。

　　「包括出賣你的朋友？」馬克洛夫斯基嘲諷道，「我想你聽到這句話之後，一定會猶豫，然後覺得我很卑鄙。」

　　桑德羅的臉色變了變，冷笑著道，「你難道不卑鄙麼？」

　　「這和卑鄙無關，只是交易。就像你去當僱傭兵，爲了錢賣命。殺死那些跟你毫無關聯的人，你覺得那就高尚麼？當然不高尚，但也談不上卑鄙，因爲那只是一種交易。現在也是一樣的情況，只要你把你那些傭兵朋友和阿拉丁的女兒水晶的消息告訴我。我就能滿足你復仇的願望。」

　　馬克洛夫斯基猛然轉身，指著馬爾西奧道，「那個人對我毫無價值，他的生死，和死在誰的手裏，對我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對你卻很重要。水晶究竟怎麼樣，對你來說也沒有意義，但對我很重要。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談成這筆生意。用對各自不重要的東西，換取重要的。」

　　「我絕不會背叛我的戰友。」桑德羅咬牙道。

　　「你沒有背叛他們，你只是背叛了水晶而已。她甚至不能算做你們之中的一員，如果不是她父親的緣故，你們也沒有必要如此重視她。實際點，朋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的傭兵朋友們在哪裏？他們能幫你什麼嗎？他們什麼都做不了，他們現在只顧著保護著水晶。因爲阿拉丁對黑島公司很重要。你呢？你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傭兵而已。你有必要爲他們付出麼?」馬克洛夫斯基搖頭道，「人還是得先考慮自己不是麼？」

　　「如果我不答應呢？」桑德羅咬著牙憤怒地擡起頭。

　　「那就很遺憾了。」馬克洛夫斯基搖頭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只能把你送給馬爾西奧了。讓他已經沾滿了你親手鮮血的手，再沾上你的血。你的生命將會結束得如此悲劇。你的那些傭兵朋友，甚至沒有人知道你所做出的犧牲。你始終也沒能報仇，卻死在了仇人的屠刀之下。」

　　桑德羅沉默了，他渾身都在顫抖。

　　馬克洛夫斯基低聲道，「你應該做出選擇了。其實一切都很簡單，遠沒有你想象得那麼可怕。只要你把水晶的下落告訴我，我就立刻放你走，甚至你可以當場殺了你的仇人再走。讓他溫熱的鮮血流在你的手上，盡情感覺復仇的快意。你這麼多年來，不是一直都想這樣麼？」

　　「如果我說了，你真會讓我殺了馬爾西奧？」桑德羅看著馬克洛夫斯基道。

　　「當然。我把他留在這裏，就是爲了這個交易。如果你願意，我可以馬上讓人放開你。但你得告訴我水晶到底在哪裏！」馬克洛夫斯基道。

　　桑德羅搖搖頭，「我不相信你！」

　　「怎麼？」馬克洛夫斯基皺眉道。

　　「如果我說了之後，你不守承諾怎麼辦？」桑德羅咬牙道，「我可不會相信一個祕社的人，除非你先放了我。」

　　「這不可能，我如果放了你，很難保證你不會鋌而走險逃走。」馬克洛夫斯基搖頭道。

　　「這裏是你們的地盤，這麼多人，難道還怕我會逃脫麼？不過既然你們這麼擔心，我們也可以用其他方式。」桑德羅嘲笑道。

　　「那麼你想怎麼樣？」馬克洛夫斯基盯著桑德羅道。

　　「我會告訴你水晶的消息，但是我說一句，你就給我捅他一刀。我說完所有我所知道的情報，你就放開我，讓我親手割開這個傢伙的喉嚨。」桑德羅眼中滿是狂怒之色。

　　馬克洛夫斯基轉頭看了看馬爾西奧，點頭道，「成交。」他走到一旁拿了一把匕首，走到了馬爾西奧的身邊，對其他幾個祕社武裝分子道，「按住這位馬爾西奧先生，別讓他亂動，我可不想沒有得到消息之前，他就斷氣了。」

　　周圍那幾個祕社武裝分子立刻一擁而上，不由分說地把馬爾西奧跟桑德羅一樣捆了起來。馬爾西奧根本無力反抗這些凶神惡煞的武裝分子，被按在椅子上強行捆綁，動憚不得。

　　馬克洛夫斯基看著桑德羅道，「這麼說，我們可以開始了？」

　　「是的，第一句話，水晶在巴西。」桑德羅回答道。「開始吧！」

　　「就這麼簡短？好吧，桑德羅先生，你很會做生意。」馬克洛夫斯基笑著道，「知道如何利益最大化。」他掄起匕首毫不猶豫地一刀紮在了馬爾西奧的腿上。

　　在馬爾西奧慘叫的時候，馬克洛夫斯基已經用一塊布堵住了馬爾西奧的嘴，然後對桑德羅擠擠眼道，「我避開了動脈，這樣他能挨很多刀，所以你隨意盡興。下一個問題，水晶在巴西的哪裏？」

　　「原先她跟我在一起，但是現在……」桑德羅故意停頓了一下。

　　馬克洛夫斯基知道桑德羅是什麼意思，再次一刀紮在了馬爾西奧的肩膀上。「來吧，讓我們繼續。水晶目前在哪裏？」

　　「她和其他小隊成員在一起，但他們目前已經不在這裏了，他們將會連夜趕往里約熱內盧。」桑德羅看著馬克洛夫斯基道，「至於具體的路線，那就又是另一個問題了。」

　　「很好。」馬克洛夫斯基連續兩刀，將馬爾西奧扎得渾身是血。

　　「我給了他兩刀，所以接下來我想問兩個問題。」馬克洛夫斯基回答道。「水晶到達里約熱內盧之後，他們的具體時間和詳細的落腳地點。」

　　桑德羅冷笑道，「做得不錯，我當然會告訴你關於水晶的去向。不過這次你太性急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目前他們應該還沒有到達里約，而且落腳地點要在他們抵達之後，才有人通知他們。當然我會試圖聯繫他們，然後把會面地點告訴你們。現在放開我，我要親自結果了這個馬爾西奧。」

第2318章 施放煙幕

　　「不可能！除非，先告訴我時間和地點！」馬克洛夫斯基看著桑德羅道。

　　「除非我殺了他之後，否則你休想知道。」桑德羅惡狠狠地道。

　　「看來我們陷入僵局了。」馬克洛夫斯基搖頭道，「這種情況下，總有人要讓步。通常那個人肯定不會是我，但今天我可以爲你破例一次。」

　　他對身後那幾個祕社武裝人員做了一個手勢，「放開他。」

　　「先生……」

　　「我說放開他。」馬克洛夫斯基晃了晃手裏的匕首。

　　那幾個祕社武裝人員只能放開了桑德羅，但依然全身戒備地看著他。馬克洛夫斯基把手裏的匕首交給桑德羅，做了一個手勢，「現在他是你的了，你可以有仇報仇，不過完事之後，我們得談談，關於如何找到水晶的問題。」

　　「別，求你了，別這樣。」馬爾西奧緊張地大聲道，「你無論要什麼，我都答應你。求你！」

　　桑德羅拿起匕首走到了馬爾西奧的面前，深吸了一口氣，持刀亂刺。馬爾西奧的慘叫讓人聞之動容。冰冷的刀鋒，噴濺的血液。這種瘋狂冷血的殺戮，讓那幾個祕社武裝人員都覺得有些難以接受。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站在了馬克洛夫斯基身邊。

　　「好了好了。你再捅，他就成馬蜂窩了，死都死透了。」馬克洛夫斯基嘆了一口氣道，「那麼現在該告訴我，怎麼找到水晶了吧？他們在里約熱內盧的哪裏？你怎麼跟他們聯繫？」

　　桑德羅猛然轉過身，看著馬克洛夫斯基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麼？」

　　「我可是讓你報仇雪恨了。」馬克洛夫斯基道，「你也應該遵守承諾，不是麼？再說，你不會覺得就靠你這把小刀，就能從這裏殺出去吧？」

　　「但他們是我的朋友。」桑德羅回頭道，「在沒有進入O2之前，我是個自由傭兵，殺人，也被人殺。沒有人把我當回事，人們看著我，就像是看著一條狗。沒有絲毫尊嚴可言。我可以出賣任何人，因爲我知道任何人都會出賣我。但是O2不一樣，他們絕不會出賣我，甚至每一個人都能其他人而犧牲。這就是他們的不同之處。

　　是的，傭兵從來就是一個沒有尊嚴的職業。但職業沒有尊嚴，人卻有。所以我不會出賣O2，不會出賣任何人。」

　　馬克洛夫斯基擡起了手裏的泰瑟槍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即便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也會選擇做一個人，而不是沒有尊嚴的野獸。」桑德羅咬著牙道。

　　馬克洛夫斯基一皺眉，擡起了槍口。周圍的幾個祕社武裝分子也早已一擁而上，把桑德羅按在了地上。

　　「先生，怎麼處理？」祕社武裝分子回頭問道。

　　「先把他關起來再說，他肯定知道水晶的下落。而水晶是找到阿拉丁那把最直接的鑰匙。」馬克洛夫斯基來回踱步。「我就不相信，我撬不開一個傭兵的嘴。你們去把他關起來，順便找幾個人來處理一下這兒。」馬克洛夫斯基用腳踢著血泊之中的馬爾西奧。

　　「是的先生。」那幾個祕社武裝人員押著桑德羅走了出去。

　　出去之後，他們快速把桑德羅帶到了後面的房間。其中一個祕社武裝分子奮力扯下了頭上的蒙面頭罩，正是僞裝成了祕社人員的林銳，他低聲對桑德羅道，「瘋馬在外面等著我們，趁現在立刻走！」

　　桑德羅低聲道，「剛才我們爲什麼不把那個策略家一起幹掉?」

　　「我也想。但機會不允許。」林銳搖頭道。「外面到處是他們的人。而且我們需要策略家把注意力轉移到里約熱內盧去。這樣才能給水晶和精算師他們足夠的掩護。只要他們今天能夠順利地離開，回到聖凱澤島之後就徹底安全了。」

　　「好的，走吧！」桑德羅一邊伸出手，讓林銳割斷他手腕上的尼龍手銬。然後和林銳等人快速從後面翻越了出去。在和外面的接應的瘋馬碰頭之後，林銳低聲問瘋馬道，「準備得怎麼樣？」

　　「沒有問題。那幾個祕社守衛的屍體都被仔細處理過，看起來就像是桑德羅中途掙脫，並且襲擊了那些守衛，然後倉惶逃離了現場。他遺落的通訊器，會顯示出曾經跟里約熱內盧的某個地點頻繁聯絡。」瘋馬低聲道。

　　「很好，這一切都會使得策略家更加確信水晶他們在里約熱內盧。而且加上桑德羅的逃脫，會使他們擔心生變，進而以更快地速度趕往里約熱內盧，搜捕水晶。而這正是我們想要的效果。他們的注意力越是分散，對我們就越有利。」林銳低聲道，「立刻開車，我們離開這地方！」

　　馬克洛夫斯基在桑德羅等人走了之後，收到了警報，說是有人遇襲。他突然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立刻用通訊器聯絡其他的祕社成員，仔細檢查周邊區域。他們發現幾個祕社守衛的屍體，然後又發現散落在地上的尼龍手銬，和凌亂的腳步。

　　「不好！桑德羅跑了！」馬克洛夫斯基臉色一變，厲聲道。

　　「是的，先生，我們剛才檢查過，他沒有被關起來！」一個祕社武裝分子低聲道，「但我估計他應該跑不遠。我立刻把人手全都派出去，不管怎麼樣也要抓住他！」

　　「這是什麼？」馬克洛夫斯基從地上撿起了一個很小巧的通訊器，低聲道，「看起來像是某種衛星通訊裝置，應該是桑德羅在和守衛扭打的時候掉落的，看來他和里約熱內盧有過聯絡。」

　　「能夠找到這個聯繫地址麼？」馬克洛夫斯基連忙問道。

第2319章 黃餅貿易

　　這一次就算是老謀深算的策略家，也沒有想到O2的人並沒有在里約熱內盧，而是留在了薩爾瓦多。並且幾乎是在祕社的人趕往里約熱內盧攔截水晶的同時，林銳等人也從巴西撤離了。這次中南美之行，有驚無險。但問題依然存在。

　　作爲最瞭解祕社組織的人之一，原本阿拉丁在對抗祕社的全局之中是最爲至關重要的一顆棋子。但現在他徹底不知所蹤，沒有人知道他怎麼了，到底怎麼樣。只是知道他應該還活著。但他到底在做什麼，沒有人知道。而祕社的行動則依然詭祕莫測，除了在非洲的軍事行動進一步升級。似乎他們和英美等大國方面又有了更多的往來和交集。

　　林銳回到了黑島之後，從銀狼米歇爾那裏獲悉，美方已經有人聯繫了奧魯米聯邦。雙方正在就關於遏制非洲極端主義問題方面展開會談。

　　「怎麼會這樣？」林銳皺眉道，「我都已經把美軍基地遇襲的事情甩鍋給了祕社。美軍居然會不計前嫌跟他們合作？」

　　「你只是個戰士，而且只是個年輕的戰士。你永遠沒有辦法理解政客的作爲，別說你沒有明確的證據表明是祕社所爲。就算是有證據，美國人也不會明確站出來反對祕社。目前來說，他們很需要奧魯米聯邦這樣一個相對穩定，而又對周邊國傢俱有武力威懾的國家。以幫他們控制非洲極端主義的泛濫，維護他們在非洲的龐大利益。爲此，他們可以吃點小虧，讓奧魯米聯邦沾點便宜。」

　　「具體的結果呢？」林銳低聲道，「美國人要公開支持奧魯米聯邦了？」

　　「目前還沒有，但是已經開始表露這方面的意思了。比如一些美國企業和奧魯米聯邦的企業簽訂了一些商業合同，而對奧魯米聯邦的軍售也已經提上日程。雖然數量很少，但已經是一種比較明確的態度了。」銀狼米歇爾緩緩地道。

　　「那麼周邊幾個小國家目前怎麼樣？」林銳問道。

　　「他們的日子本來就不好過。現在這樣一來，更是沒有什麼信心了。那些西方大國的態度歷來就是風向標，他們偏向哪一方，通常這一方就會是笑到最後的人。」銀狼米歇爾搖頭道，「在這種情況之下，安莫爾的北方軍閥又開始不安了。羅根將軍一旦無法掌控他手下的那些小軍閥，那麼他的敗亡幾乎是板上釘釘了。」

　　「我們能做點什麼？」林銳問道。

　　「什麼都不做。」銀狼米歇爾回答道，「目前的情況之下，我們做什麼都沒有用。」

　　「可是一旦羅根將軍的部隊失守，勢必會影響到我們。一旦奧魯米聯邦趁勢越界，那麼黑豹古雷的幾千人部隊，哪怕作爲救火隊都不夠。」林銳低聲道。「再這種情況下，我們依然只能選擇觀望麼？「

　　「是的，我們只能這樣。因爲這超出了我們的能力範圍。」銀狼低聲道，「原本我們還有阿拉丁，現在阿拉丁也走了，我們對掌控了整個奧魯米聯邦的祕社能有多少勝算？我們都心知肚明，如果要跟他們硬頂，不出三個月，我們就會完蛋。整個黑島公司，甚至包括這個島，我們所苦心經營的一切都會灰飛煙滅。」

　　「但我們總該做點什麼來阻止他們。」林銳來回踱步道，「總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不是坐以待斃，而是等待一個合適的契機。」銀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什麼樣的契機？」林銳轉過身看著他道。

　　「任何一個勢力的快速崛起都會引發周邊勢力的不安。祕社雖然控制了奧魯米聯邦，但是短時間內他們要遭遇的壓力也是不容忽視的。所以他們才這麼急著想跟英美等大國建立良好的合作關係。但這也不是沒有代價的，美國人是想利用他們而已，所以也不會看到他們過於壯大。而且祕社的這種行爲，也已經引起了廣大的不滿。」銀狼緩緩地道，「所以我們現在必須韜光養晦，不跟他們爭一日之長短。」

　　「那先生的意思是？」林銳問道。

　　「避其鋒芒，擊其軟肋。」銀狼慢慢地道，「祕社最初的大本營是在俄羅斯，目前雖然已經轉向了非洲發展，但很多事情不是說轉移就能轉移的。比如說他們在俄羅斯的龐大產業。瓦西里本人就是一個俄羅斯寡頭，而祕社的真實實力更是隱藏得很深。他們雖然已經把資產逐漸在向非洲轉移，但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

　　林銳點點頭，「是的。上次阿拉丁也曾經說過，祕社的隱形經濟實力頗爲巨大，主要集中在金融和能源方面，一時肯定無法完全轉移。」

　　「不光如此，他們還涉及很多高度機密的軍工研究，並且曾經以此謀取鉅額利潤。還記得上次核原料走私的事情麼？」銀狼看著林銳道。「就是他們曾經用來陷害我們的那一次。」

　　「記得。」林銳點頭道。

　　「實際上，核原料的地下走私情況一直都存在。而且非洲是核工業原料供應的主要產地。他們一直試圖操控非洲的原料買賣，然後把這些原料弄到俄羅斯進行初步加工。然後以半成品賣給其他國家，這些半成品也就是被稱爲黃餅的物質。」銀狼米希爾低聲道。

　　「黃餅？」林銳皺眉道。

　　「核黃餅也叫鈾黃餅。是從鈾礦石中提取，可用於鈾濃縮。通過離心分離機，鈾黃餅可轉化爲四氟化鈾氣體，繼而轉化成六氟化鈾。六氟化鈾可作爲原料氣用於濃縮活動。濃縮鈾根據純度高低，可以用於發電，當然也可以製造核彈。」銀狼米歇爾低聲道。

　　林銳點點頭道，「先生這麼說，是不是有什麼新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