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旅生涯] 戰場合同工 作者：勿亦行 (連載中)

第2320章 迂迴策略

　　「俄羅斯方面的委託？」林銳皺眉道。

　　「是的，最近俄羅斯方面發現了一個些很不尋常的事件。他們的情報稱，在2007年到12年的時間內，某個已經宣稱破產的企業曾經擁有過一個小型核反應堆，以及3.5磅約合1.58千克的武器級鈾。」銀狼緩緩地道。

　　「私人核反應堆？這可是大事件了。」林銳皺眉道。「他們還查到什麼？」

　　「沒有結果，這些資料是最近才曝光的。」銀狼看著林銳道，「之前的所有調查都被強行終止了，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和證據，甚至參與調查的人也都已經陸續離奇身亡。直到最近俄羅斯情報部門在調查瓦西里名下的一個企業時，才又揭開了這曾經被掩蓋的真相。這一反應堆位於聖彼得堡的環球工業總部之中。而環球工業正是瓦西里名下最大的工業集團之一。

　　調查表示，這一反應堆並不用於發電目的，因此沒有爆炸風險。此外，這一反應堆也沒有出現過核物質泄露的情況。不過俄羅斯情報部門的官員表示，他們並不清楚環球工業曾有過這樣一個反應堆。認爲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狀況，私營公司不應當擁有這類原料。」

　　他們經過了進一步的調查之後表示，有確切證據表明環球工業曾提煉過1.582千克的鈾-235，純度爲93.4%，已經達到了武器級別。這可能引來恐怖分子的覬覦，不過好消息是這樣的事並未發生。

　　而環球工業表示，他們只是使用這一核反應堆來檢查化學物質，並進行放射性測試。他們此前曾使用過彼得堡核能設計院大學的系統，但隨後升級了自己公司的系統。而且對這一核反應堆進行了嚴密的保衛和監控。因爲他們已於今年1月申請破產保護，並正在出售公司的部分資產。根據核監管委員會的說法，他們已經應俄羅斯聯邦政府的要求放棄了這些鈾235。

　　但俄羅斯人並不清楚有環球工業集團公司持有武器級鈾，這個的情況非常特殊。表面上看一切手續齊備，但實際上，他們懷疑瓦西里名下的環球工業集團，參與了多次工業級鈾和武器級鈾的走私行動。只是沒有任何證據支持這一觀點。」

　　林銳想了想道，「那麼這些俄羅斯人，他們想要我們做什麼？」

　　「他們要求我們抓捕並且調查環球工業集團的前負責人。」銀狼米歇爾回答道。

　　「那個負責人是誰？」林銳問道。

　　「應該是瓦西里的手下，不過此人已經失蹤了很久。最新的消息指出，他目前正在非洲，而且是一個其他人根本想不到的地方。」銀狼米歇爾回答道。

　　林銳想了想道，「他在奧魯米聯邦？」

　　「是的。也正是由於這個發現，使得俄羅斯人不敢輕舉妄動了。所以他們才需要我們。」銀狼回答道。

　　「爲什麼？俄羅斯人有海外行動小組，而且按照他們歷來的蠻橫性子，也不會懼怕奧魯米聯邦這樣的非洲小國。」林銳皺眉道。「他們完全可以派人過去把這個人抓了，然後回俄羅斯受審。」

　　「沒有那麼簡單。首先這件事絕不僅僅是環球工業集團就能做成的。他們充其量只是小蝦米而已，背後應該還有更多的大魚，而且很可能都是極有影響力的能源寡頭。再加上美國人最近和奧魯米聯邦走得很近，俄羅斯人不得不考慮這樣的冒險是否值得。」銀狼低聲道，「但是我們不一樣。能夠順利幫他們抓到這個人，一切就水到渠成。而如果不成功，出了事，也跟他們毫無關係。」

　　「我明白了，他們需要規避風險。所以要我們出面。」林銳點點頭道，「那個人究竟是誰？」

　　「此人叫貝里坎托夫。曾經是環球工業集團的負責人，目前在奧魯米聯邦，擔任聯邦工業部門的高級顧問。但實際上有可能不僅僅是顧問，而是直接領導者。」銀狼回答道。「而且此人目前具有奧魯米聯邦國籍。」

　　「祕社控制了奧魯米聯邦，他們說誰是奧魯米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麼？」林銳搖頭道，「但俄羅斯人要他做什麼呢？」

　　「俄羅斯人想從他身上打開突破口，徹查關於核原料生產走私的整個體系。他們相信，這個人掌握了大量重要情報，所以一旦這個貝里坎托夫落網，將會形成大面積的塌方效應。很多隱藏在此事背後的人和組織都會暴露，這對祕社而言將是非常沉重的一擊。使得他們目前還遺留在俄羅斯的產業遭到滅頂之災。」銀狼米歇爾回答道。「這些大型企業的被查，也會導致祕社受到很大影響。」

　　林銳點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倒是可以考慮這個任務。至少可以給祕社武裝找點心煩。」

　　「我就是這個意思。」銀狼點點頭，「祕社成長到今天，已經不是一個單純的武裝組織，而是一個有著很深底蘊的利益集團。要想徹底擊敗他們，單從一個方面是無法做到的。我們必須在其他方面給他們造成影響。這個任務如果成功，將會揭開祕社武裝的一個很大祕密。很多人將會受影響，很多人將會更加看清祕社的本質。而在跟他們合作的方面也趨於更加保守。」

　　「我明白了。我們接下這個任務。」林銳點點頭道，「目前的局勢已經非常緊張，我們所做的任何事，都會對奧魯米聯邦的戰事產生足夠影響。」

　　銀狼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桌旁，拿起了一疊桌上的資料，遞給林銳道，「你先下去吧。這裏是這次任務的大致簡介，你跟小隊成員熟悉一下這個任務的背景，等俄羅斯那裏確認的消息。因爲這個貝里坎托夫在奧魯米聯邦，我們需要更多更詳細的情報，才能對這次任務作出客觀評價。做好充分的準備，才能萬無一失。」

第2321章 俄羅斯少尉

　　「可是阿拉丁對我們非常重要，他應該是最瞭解祕社的人，而且也是一心對付祕社的人。更別提他所掌握的那些隱形資源。這一切對於我們都太重要了。」林銳皺眉道。

　　「你說的不錯，但是我們得一步一步來。對抗祕社是一個長期的過程，而且現在我們已經處於劣勢，處處被動。」銀狼看著他道，「阿拉丁對我們確實很重要，他也一直是我們重要的合作伙伴。但我們不能把一切希望都押在他的身上。我們得靠自己做點什麼來改變目前這種狀況。他的不告而別，也是因爲有自己的事情需要處理。所以我們不能事事指望別人。」

　　林銳點點頭，「我明白了。」他拿起了那份資料點頭道，「我這就回去交待任務。」

　　「下午的時候，讓你的人都待在駐地。俄羅斯方面有個聯繫人要來。這次任務他將配合你們完成。」銀狼對林銳道。

　　「俄羅斯的人？」林銳皺眉道。「是情報部門的人？」

　　「是的。我知道你不太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我也不喜歡。但他們確實有些情報可以提供給你們，能夠幫助到你們的這次任務。」銀狼米歇爾拍拍林銳的肩膀道，「就當是幫我個忙，應付他們一下。」

　　「沒有問題。」林銳點點頭，轉身走出了島上的辦公大樓。

　　回到了駐地之後，林銳把大致的情況跟其他隊員們說了一遍。精算師將岸皺眉道，「這可是一次高風險任務。我們得潛入奧魯米聯邦，並且在那裏抓捕一個祕社的重要人物，還得把他安全地運送出奧魯米，交給俄國人。難度夠大的。」

　　「難度不大，也不會讓我們來幹了。」林銳聳聳肩，「至少這個任務報酬應該不錯。而且還能給祕社武裝帶來點麻煩。」

　　「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那對於祕社來說可不止是一點麻煩，而是大麻煩。」將岸看著林銳道。「甚至會直接影響他們和美國人的合作。美國人願意爲了自身利益去培植一個非洲軍閥的勢力，但他們可不會允許這個軍閥勢力超過他們的掌控範圍。核武和生化武器是一條不可逾越的紅線。」

　　「所以，這個任務如果成功，將會給祕社沉重的一悶棍。」林銳點頭道。「只不過，和以往一樣，這次任務俄羅斯也會派人過來。」

　　「該死，我討厭這樣。」瘋馬搖頭道，「我不是專門針對俄國人，只是不喜歡在我們行動的時候身邊有個僱主代表在指手畫腳，他們總是會影響，甚至干預我們的行動。」

　　「我也是這麼認爲。」謝爾蓋點頭道。

　　「放心吧，那個人下午就會到。而我會盡量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林銳點頭道。

　　下午的時候，俄羅斯方面的僱主代表來到了島上。林銳和他的隊員們見到了這個人，這是一個有著銀色短髮的俄羅斯人，看起來應該三十多歲，身上的軍服也掩飾不住他強壯的體格。但是他的迷彩軍服上什麼都沒有，不知道他的軍銜和職位。但可以看得出這應該是一個有著長期基層戰鬥人員經歷的人。這從他頸部的駭人的傷疤，和犀利的眼神都能看出來。

　　「還好，看起來這次來的不是那種沒本事的官僚，看起來是條硬漢。」蛇眼在人羣之中小聲道。

　　「我是你們的聯繫人，阿爾法特種部隊的少尉。」這個人看著林銳伸出手道，「我受命跟隨你們參與此次行動，所以我的身份和職位屬於高度保密狀態，你們可以叫我克羅索夫。」

　　林銳和他一握手，就知道這是一個有著豐富作戰經驗的人。他的手非常有力，而且滿是堅硬的老繭。

　　林銳點點頭道，「你好，我是O2的隊長，此次行動的指揮官。」

　　克羅索夫看著林銳，似乎有些驚訝他的年齡，點點頭道，「很榮幸，我曾經聽過你的一些事情。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誇大的傳聞，還是你們確實有些本事。但是我要向你們說明的是，這是一次非常危險的任務。我們要在一個滿是敵人的國家祕密行動，並且抓捕一個敵軍的重要人物。」

　　「少尉，我們不是才出道的菜鳥。」瘋馬嘲諷道，「而且比這更危險的任務，我們也不是沒有做過。我們可不是那種拿著一百美元一天的臨時僱傭兵。在黑島公司，能夠進入O2的，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但願如此。」克羅索夫點點頭，「因爲這個任務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他打開了隨身的一個包，從裏面拿出了一些資料，將其中一張照片身後的戰術板上。

　　「這就是我們這次行動的目標人物。你們很可能已經知道此人叫貝里坎托夫，曾經是俄羅斯環球工業集團的負責人。但他還有一個身份你們可能不清楚。他曾經是俄羅斯聯邦國家核能公司的高級僱員，而聯邦國家核能公司是俄羅斯整個核工業的大管家，擁有255000名員工和350多家子公司及研發機構。此人也曾經這其中數家子公司的負責人之一。負責技術出口公司，包括離心技術等，科學與創新、核電工程設計及原子能出口建設，直到07年因故離職。」克羅索夫指著照片道。

　　「看起來他混的不錯。」謝爾蓋聳聳肩道，「離開之後來又找了個大老闆。」

　　「我們懷疑，他在過去的幾十年內，一度利用俄羅斯環球工業集團作爲掩護，從事非法的核原料走私。但幾乎沒有能抓住他的任何把柄，這是一個高智商的罪犯，而且他背後有著龐大的勢力集團，也就是人們所說的祕社。」克羅索夫繼續道。

第2322章 越界抓捕

　　「看來你們對我的能力有所懷疑，不過，這也不怪你們。當我第一次拿到這份文件的時候，也曾經以爲我沒有任何的必要出現。但隨後的這份東西徹底底打消了我的這個念頭。因爲我知道了在他身邊保護他的人是誰。」克羅索夫回答道，「這就是接下來我要向你們展示的。」

　　他又拿出另一張照片，並且將這照片也放在戰術板上。「此人是貝里坎托夫的保鏢，在貝里坎托夫的身邊寸步不離保護他。這個人才是這次任務變得困難的關鍵。」

　　「他又是什麼貨色？」瘋馬皺眉道。照片上的這個人，一身的戎裝，黑色貝雷帽、黑色雙排扣外套、海軍衫、直筒褲和軍靴。

　　「他叫安德烈，曾經隸屬俄羅斯海軍陸戰隊的高級軍士長。是一名退役了的前海軍陸戰隊成員，他軍齡長並且獲得大量勳章。14年他轉調至海軍特種作戰部，參加了一系列祕密行動，即使到現在他在這些行動中扮演的角色仍爲高度機密。在被提拔爲軍士長時，他被海軍陸戰隊的特種作戰部定爲骨幹力量，而他的技能也逐漸被海軍情報局所認可。他曾被認爲是陸戰隊之中最好的格鬥與體能訓練教官，還具有豐富的作戰經驗。」克羅索夫低聲道。

　　「看樣子是個棘手的人物。」林銳皺眉道。

　　「非常棘手。」克羅索夫回答道，「退役之後他和一幫同樣有著豐富作戰經驗的士兵，共同受僱於瓦西里的公司。他們原本就是一支非常厲害的部隊，屬於聯邦海軍情報局海軍特種作戰計劃。由軍事部門負責監督，這個戰鬥小組組建的初期是用於鎮壓車臣叛亂。後來這批戰鬥小組被訓練成爲反暴動、暗殺、攻堅戰和消滅高價值目標的專家。而安德烈就是其中的翹楚。」

　　「你怎麼知道這些？」林銳皺眉道。

　　「我們的情報人員收集到了足夠的證據，足以證明安德烈和他的那支小隊正和貝里坎托夫在一起。他目前應該是在負責貝里坎托夫等重要目標的安全。我們要想抓住貝里坎托夫，就必須過他那一關。」克羅索夫低聲道。

　　「那麼你對這個安德烈瞭解多少？」林銳皺眉道。

　　「所知不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的那支小隊是祕社僅次於紅男爵那支部隊的強大戰力。隊員們個個身經百戰，冷酷高效。他們能在最艱難的環境之下完成最困難的任務。在投效祕社之後，瓦西里對安德烈非常欣賞。幾乎把自己的所有安全工作都交給了安德烈的小組，當然那個小組也沒有讓瓦西里失望。他們挫敗了幾次針對瓦西里的暗殺行動。」克羅索夫回答道。

　　「那爲什麼會讓你來？」瘋馬看著克羅索夫道，「除非是你的上級認爲你對安德烈或許會有點優勢，才會委派你跟我們一起行動吧？」

　　「是的，因爲我見過安德森，也見過貝里坎托夫。」克羅索夫點頭道。「但是說實話，這些並沒有讓我覺得有優勢，反而更讓我覺得我們必須謹慎對待。」

　　「我接受你的警告。不過我也可以告訴你，我們能夠活到現在的原因就是因爲我們足夠謹慎。」林銳看著他道，「另外我們得再明確一件事。」

　　「什麼？」克羅索夫問道。

　　「你如果要隨隊參與行動，那麼就得守我們小隊的規矩。聽我的指揮。」林銳看著他道，「如果你覺得做不到，那麼你可以留在這裏等消息。因爲我不希望在行動的時候出現任何問題，所以我得提前把這件事跟你說明了。在我們行動的時候，你作爲僱主的代表，可以提出建議，但別試圖教我們怎麼做。我們有自己的行動準則。另外，我們不會對你的安全負責，因爲那不在我們的任務範疇之內。」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克羅索夫點點頭。

　　「那就好。所以……我們達成共識了？」林銳看著他道。

　　「當然。」克羅索夫點點頭。

　　「很好。」林銳點點頭，轉身對精算師將岸道，「精算師，開始做準備。我們必須在十二小時之內拿出初步方案，根據計劃方案準備好武器和工具。」他看了一下手錶道，「十二小時之後，我們將乘坐運輸機出發。在奧魯米聯邦的邊境完成空降，並且讓黑豹古雷爲我們準備好地面交通工具。」

　　「明白。」將岸點點頭。「情報方面呢？」

　　「我們可以及時提供情報，在奧魯米聯邦有我們的一個情報小組。」克羅索夫回答道。

　　林銳思考了一下道，「也可以，不過你們的情報只能作爲情報參考。等到了奧魯米聯邦之後，我們還是得通過自己收集足夠的情報。並非是不相信你們的人，只是任何戰場情報都有著及時性。貝里坎托夫也不會待在一個地方不動，等著我們去抓他。」

　　克羅索夫點點頭，「可以理解。」

　　林銳拍了兩下手道，「開始吧。」

　　「那麼我呢？」水晶看著林銳道，「你們是要把我排除在這次任務之外麼？我自信還是能夠給小隊以幫助的。」

　　「你的情況比較特殊，我當然相信你能夠給小隊提供幫助，但我需要你留下。」林銳轉頭道，「但是因爲不知道阿拉丁會在什麼時候聯繫我們。所以，你必須在這裏等待消息。你應該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而且這次行動要進入祕社控制的奧魯米地區，我們不能冒險把你帶入險境。因爲那樣的話，會造成嚴重後果。一旦你被祕社俘獲，將會影響阿拉丁的所有行動。」

　　水晶沉默了一會兒點頭道，「好吧，我留下。」

　　「好吧，除了水晶之外，受傷的香腸和其他傷員也留下。」林銳點頭道。

　　「這樣一來，我們可就人員不足了。」瘋馬皺眉道。

　　「我已經跟林肯碰過頭，人員不足，我們可以暫時從他的B組抽調。另外林肯本人也跟隨我們參加此次行動。」林銳回答道。「走吧。各自準備一下。」

第2323章 越界追捕2

　　「這架飛機叫什麼？感覺有些年頭了，不會散架吧？」克羅索夫坐在水上運輸機的機艙裏。

　　「你不會想知道的。」謝爾蓋聳聳肩道。「那個飛行員叫它該死的母狗。因爲他認爲所有乘坐他飛機的人都是母狗肚子裏爬出來的小狗，因爲我們通常都把他帶往槍火紛飛的地方。所以這哥們恨我們。」

　　「閉嘴謝爾蓋。」林銳搖頭道，「我們還有三個多小時才能抵達目標。你最好抓緊時間休息，而不是喋喋不休。」

　　「習慣了，每到行動，我就忍不住話多。畢竟我也是個人，也有緊張情緒。緊張讓我腎上腺素激增，我必須通過說話轉移注意力，緩解情緒壓力，否則我會發瘋的。」謝爾蓋一本正經道。

　　「你們就這樣開著燈光飛行？」克羅索夫看著圍在燈光下打牌的其他傭兵道。「不怕暴露目標麼？」

　　「這裏是非洲，沒有那麼多人打飛機。」瘋馬聳聳肩，「也別擔心有人過來迫停我們，這裏很多小國家沒有空軍，甚至有的話也只限直升機。而且大多數國家都不會擊落天上飛過的運輸機，因爲他們很多都靠國際援助過日子。他們盼著運輸機飛過來，帶著食物的藥品。誰會蠢到去攻擊一架註冊在聯合國人道主義援助組織名下的運輸機？」

　　「該你出牌了。」邊上的蛇眼提醒道。

　　克羅索夫一陣無語，這些傭兵的真是亡命徒，行動在即還在飛機上叼著菸捲公然賭博。倒是那個瑞克隊長看起來還算是正常，正在這樣想的時候，林銳已經靠在背囊上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克羅索夫只能搖搖頭，他也算是一個老兵了，但他從來不會在行動之前如此放鬆。在重要行動之前，他甚至會整夜失眠，焦慮。但是這些情緒在這些傭兵身上卻一點也看不到。

　　也許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去焦慮，常年這種槍林彈雨之中打滾的日子，讓他們已經徹底麻木了。老舊水上的運輸機，載著一羣鬆鬆垮垮的僱傭兵。這些人真的能完成任務麼？

　　這個問題，克羅索夫直到運輸機抵達了空降地點都沒有想出結果。

　　但飛行員已經在發出提示了，「是時候了，你們這些該死的混蛋們。我們正在下降到跳傘的高度。」

　　幾個傭兵已經打開了艙門，呼嘯的風讓他們剛才玩的紙牌四散飛揚。而傭兵們已經一個接一個地躍出了艙門。黑暗的天空之中綻放出一朵朵降落傘，地面上有人燃起了篝火作爲信號。這些在夜色之中閃動著的光點，是他們的降落位置。直到這時候，克羅索夫才發現這些人確實身手了得。

　　因爲軍事跳傘不同於民用和娛樂跳傘，最爲突出的是軍事跳傘要求跳傘者儘可能以高速度著陸，以躲避來自陸地的襲擊和埋伏，爲己方爭取足夠的反應時間。而著陸速度又必須考慮到人體所承受衝擊的能力，因爲一個很小的損傷就有可能使士兵失去戰鬥力，甚至影響到其他戰友和整個戰鬥任務的完成。

　　因此，在軍事跳傘著陸中，必須依靠特殊的著陸姿勢來保證在高速落地衝擊時不發生損傷。自從軍事跳傘一出現，各國空降兵部隊就對跳傘著陸姿勢有非常嚴格的要求。在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普遍採用的即是滾翻式跳傘著陸姿勢。這些僱傭兵的控制落點和傘降著陸的動作簡直都可以當教練。就連隊伍之中的那個女狙擊手也讓人大跌眼鏡，她的技術竟然是所有人之中最好的。

　　「看傻了吧？」降落之後的謝爾蓋拍拍克羅索夫的肩膀道，「人家可是軍人世家，而且是運動員出身。」克羅索夫只能搖搖頭，快速從地上爬起身。

　　就在他們降落的同時，遠處有幾輛卡車快速開了過來。一個黑人壯漢從車上跳下來，正是黑豹古雷，他和林銳擁抱了一下。「怎麼樣，我的朋友？」

　　「按時到達了。」林銳對著天空之中遠去的運輸機揮了一下手。然後轉身道，「古雷，我們要的東西呢？」

　　「全部在這裏了。」黑豹古雷指了一下卡車道，「不過我也只能幫你到這裏了，再往前就是奧魯米聯邦的軍事封鎖區了。不過好在你們可以繞過他們。」

　　「謝謝了夥計。」林銳和黑豹古雷碰了碰拳頭。

　　「這貨是誰？新來的麼？」黑豹古雷歪著頭看看克羅索夫道。

　　「僱主的人，你知道的。不過我們沒時間說這些了，告訴我一些周圍的情況。」林銳聳聳肩道。

　　黑豹古雷點點頭道，「前面是奧魯米聯邦的封鎖區域。不過他們的封鎖範圍有限，在繞過他們之後，你們就安全了。我的建議是向西十二公里的舊公路，那條公路會把你們帶到非衝突地區。車上有些奧魯米聯邦軍的服裝，方便你們混過他們的檢查。到了之後，可以聯繫我們的人。他們能夠給你們提供一些有限的幫助。比如安全的住處，食物。」

　　「明白了。」林銳點點頭，轉身道，「所有人清點隨身物資，然後登車出發。目標，十二公里之外的舊公路。這段區域是封鎖區，儘量謹慎行事。」

　　「明白。」林肯和瘋馬等人已經登上了車，檢查了一下車上的物品。準備好之後，他們才和黑豹古雷告別。

　　克羅索夫低聲道，「剛才那個人是誰？他怎麼會在這裏？」

　　「這些你就沒有必要知道了。」林銳聳聳肩道，「你只要明白，我們現在已經到了。我們有八個小時用來通過這條公路，然後抵達目標所在的城市，並且隱藏下來，進一步收集情報，準備下一步的行動。」

第2324章 狂熱之地

　　穿過了奧魯米北部的丘陵，在老舊的公路上行駛。林銳看了一下地圖，「黑豹古雷的情報很準確，我們已經避開了封鎖區，前面應該就是佩拉亞里了。」

　　「佩拉亞里，奧魯米聯邦新設的特別區，聯邦政府所在地。」將岸點點頭道，「那裏到處的軍車和憲兵，我們可能隨時會遇到盤查。」

　　「盤查的主要對象應該是北方軍閥的人吧。我們穿成這樣，他們未必知道我們是誰。因爲祕社的精英部隊之中有不少都是白人和其他種族。奧魯米武裝部隊是不敢調查他們的。所以我們如果不主動露出破綻，他們就沒有太大的威脅。因爲祕社的精英部隊不會做這種普通的巡查工作，而做巡查工作的奧魯米聯邦部隊，則不敢盤問祕社的精英部隊。」瘋馬拍了拍身上的灰色軍服。

　　「話雖如此，還是得小心行事。」林銳轉過頭對克羅索夫道，「少尉，你們的情報小組在哪裏，如何聯繫他們？」

　　「他們就潛伏在城裏，我們可以用衛星通訊呼叫他們。」克羅索夫回答道。「需要我現在聯繫他們麼？」

　　「不，在我們沒有抵達藏身處之前，你必須答應我先不聯繫他們。」林銳正色道。

　　克羅索夫有些不解道，「爲什麼？」

　　「暫時先按照我說的做。」林銳搖搖頭，沒有多做解釋。

　　車輛一路晃晃悠悠經過了公路檢查點，幾個奧魯米聯邦部隊的戰士攔下了車，不過在看到林銳等人身上的軍服之後，又全都恭敬地後退了，並且示意他們繼續通行。

　　「看來奏效了，黑豹古雷給我們提供的這些軍服，讓我們看起來就像是一羣該死的祕社武裝。」謝爾蓋低聲道。

　　「閉嘴，後面還有幾重檢查哨才能進入城區。小心一點。」林銳低聲道，「別露出破綻。」

　　「維塔克的一個情報小組已經給我們準備好了藏身處。進城之後，我們最好先趕到那裏。」將岸低聲道，「這裏的氣氛，讓我總感覺有些不太放心。」

　　將岸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佩拉亞里城裏，到處都是喧鬧的廣播聲。來往的軍車，激昂的黑人民兵。城裏到處飄著大紅色的奧魯米聯邦旗幟，殷紅如血。廣播裏似乎是現總統瓦西里的講話聲，他的聲音像是進行過後期處理，中氣十足，振聾發聵，極富煽動性。街上的武裝民兵通常會在廣播一段完成之後，爆發出歡呼聲。

　　「那些無處不在的擴音器到底在播放什麼？」瘋馬皺眉道，「好像是某種演說。」

　　「奧魯米聯邦成立宣言。無非是徹底擺脫殖民統治，爭取到了民族自由獨立的那一套。號召所有民衆團結起來，組成一個強有力的國家。這沒完沒了的煽動，讓這些黑人哥們都快要瘋了。他們真的以爲自己在爲國而戰，隨時準備把自己的生命獻給領袖。」將岸低聲道，「這讓我想起二戰時的納粹。以青春，戰鬥，國家爲名，把整個國家都變成了軍營。」

　　街道上到處都有手持武器的年輕黑人，他們排著隊，邁著步伐，昂首而行。迎接他們的是近乎癲狂的民衆，對他們報以掌聲和歡呼。所有一切都顯得如此的狂熱和躁動。

　　「這些人應該是應徵去北方前線作戰的新兵。近一年來，所有的奧魯米人都以從軍爲榮。祕社通過優待從軍者家屬，不斷地宣傳鼓動，用近乎洗腦的方式控制了他們。把這些年輕人變成狂熱的戰士，然後把他們送上戰場，去跟羅根將軍等北方軍閥作戰。」蛇眼低聲道。

　　「怎麼會變成這樣，這裏的人都瘋了麼？」謝爾蓋低聲道。

　　「奧魯米聯邦本來就是屬於極不發達地區，人均受教育的水平很低，這使得當地民衆很容易受操控。而祕社最知道該怎麼利用他們的心理，通過不斷的宣傳刺激和暗示，使他們產生了一種類似原始崇拜的情結。我想這也是他們選擇非洲的緣故，因爲同樣的條件之下，他們很難去操控一個歐洲國家的人民。

　　因爲那些歐洲國家的民衆大部分受過良好教育，他們過慣了自由而且高福利的生活。很難想象祕社能夠操控這種人的思想。而這裏的人不一樣，他們貧困，他們飢餓，從殖民統治到軍閥混戰，他們屢受壓迫。所以只要給他們一些希望，他們就會爲此做任何努力。一個美麗的承諾，就能騙得他們死心塌地，而不管真假。」將岸低聲道。

　　「應該是這樣吧。算了，我們避開人羣，等他們離開之後再走。」林銳搖頭道。

　　將岸等人點點頭，將武裝皮卡開停在了一旁，等那些人羣歡呼著走過，然後才繼續駕車前進。這一路上的所見，讓人心情沉重。祕社目前等於綁架了整個奧魯米聯邦，他們可以窮竭一切力量，但羅根將軍做不到，所以北方軍閥的節節敗退也早在情理之中。

　　一個小時之後，他們來到了城南的一個垃圾場。骯髒，臭氣熏天，到處是髒水和蟲鼠。就在堆積高聳的垃圾山遠處有著一排小窩棚。

　　「該死的，這裏就是維塔克給我們準備的安全屋麼？」謝爾蓋捂著鼻子道，「這味道，簡直是不要錢的生化武器。」

　　「別窮講究了，下去看看情況。」林銳拍了拍他，低聲道。

　　這時一個衣衫襤褸的黑人走了過來，敲了敲他們的車窗，然後對他們做了一個手勢。林銳警覺地放下車窗，看著那個黑人，黑人也看著他們。

第2325章 情報小組

　　「我說你們是怎麼找到這地方的？這簡直太瘋狂了。」謝爾蓋放下了捂著鼻子的手。

　　「這裏遠離人羣，是最安全的地方之一。而且垃圾清掃工可以出現在這個城市的任何地方，而不會引起懷疑。再說，我們算起來還算是聯邦政府僱員。」塞尚低聲道。「你不知道我們爲了混進聯邦政府大樓當垃圾清掃工花了多少工夫。」

　　謝爾蓋一陣無語。

　　「這裏安全麼？」林銳看了看周圍低聲道。

　　「很安全，除了我們的人，沒人知道這地方。偶爾會有拾荒者，但別擔心，那是我們安排在周圍的眼線，他們一般也不會靠近這裏。很抱歉，我也知道這樣的環境並不理想，但這裏是最安全的，至少遠離人羣。因爲奧魯米政府軍鼓勵告密。他們把舉報告密制度強加給所有人，讓人們互相監督，互相揭發。任何地方出現可疑的外國人，都會首先遭到舉報。而舉報者通常會有獎勵。

　　所以我們不能冒險讓你們待在人多的地方，這是一個無奈的選擇。因爲任何一個當地人看到你們，都會立刻去舉報的。」塞尚搖頭道。

　　「這可真該死。」瘋馬搖頭道。

　　「好了，幹得不錯塞尚。我們暫時就算是安頓下來了，那麼告訴我們一點有用的情報。」林銳將沉重的背囊放下之後，招呼其他隊員道，「都過來。」

　　隊員們圍成了一圈，在這小屋裏坐下。

　　「好吧，實際上我們得到你們的消息之後，就對那個叫貝里坎托夫的人加強了監視和了解。這幾天來多少還是取得了一些進展。」塞尚拿出了一臺行動電腦，打開之後指著上面的圖形道，「這是聯邦辦公大樓的衛星圖，大樓主要由四個部分組成，一個主樓和三處副樓。而貝里坎托夫就在左邊這棟副樓內工作，對外宣稱他是聯邦工業部門的一個高級顧問，但沒有人知道他具體是在做什麼。而這棟副樓之內的安全警戒級別甚至接近了主樓建築，因爲裏面的大部分人幾乎都是祕社分子。」

　　林銳點點頭，「你們既然有人混入了聯邦政府辦公大樓，那麼這個人的作息時間你們應該也掌握了。」

　　「是的，他是一個作息有規律的人，早晨七點三十起牀。八點用早餐，九點準時上班，下午四點下班，全程由護衛人員接送。沿途很難下手，而在他家和辦公地點則更難。以安德烈爲首的護衛隊整天就在他的身邊。」塞尚回答道。

　　「他難道每天都是這樣？」林銳皺眉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下手確實會很難。只要一次失手就會驚動目標，而且暴露我們自己。而我們無論是在途中還在他家或者是辦公室，都很難確保任務不受影響。」

　　「也有例外，貝里坎托夫有時候會出入高級行政人員的俱樂部。」塞尚低聲道。

　　「俱樂部？」林銳皺眉道。

　　「是的，奧魯米聯邦政府軍之中本身就有好多是當地的軍閥頭子，他們喜歡賭，喜歡喝酒，喜歡女人。所以他們辦了一個叫做浪潮的俱樂部，專爲高級行政人員提供優質服務。那裏有很多奢侈的食物，名貴的酒和雪茄，還有漂亮女人，當然也有賭局。貝里坎托夫喜歡女人更喜歡賭博。所以他有時會去那個浪潮俱樂部。」塞尚低聲道。

　　「哦？一個高官俱樂部？」林銳皺眉道，「這倒是有點意思。」

　　「不過那裏也不容易下手，那地方有大量的祕社精英士兵。不是普通的那種，而是紅男爵的人。」塞尚回答道。

　　「但是俱樂部內部應該只允許高層人員進入，反而不會戒備森嚴，意味著只要我們能夠進去，就能有機會抓住他。」林銳想了想道。

　　「不可能。」塞尚直接反對道，「那個地方很難混進去，進去了也別想抓著人出來。我們之前不是沒有考慮過這一點，但說實話在那個俱樂部動手，成功的可能性還不如在路上伏擊他的可行性更高。因爲一旦出事，你們根本沒法逃出去，所有人都得被困死在那裏。」

　　「爲什麼？」林銳皺眉道。

　　「因爲紅男爵。那個俱樂部跟紅男爵的祕社精英部隊駐地靠在一起，一旦出事，你們根本別想逃。」塞尚回答道。

　　「紅男爵也在那裏？」林銳皺眉道。

　　「是的，他的駐地就在旁邊，而且很近。」塞尚回答道，「近到有足夠的速度做出任何反應。」

　　精算師將岸也搖頭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確實可以放棄這個想法了。」

　　「那麼，還有什麼其他可能下手的機會麼？」林銳低聲道。

　　「我不太清楚。我們只是給你們提供情報，至於具體應該如何做，我們就不清楚了。」塞尚低聲道。

　　「或者，我可以聯繫一下我們的人。」克羅索夫突然站起來道，「我們的情報小組在這裏已經差不多半年多了，他們收集的信息不會比你們少，甚至有可能比你們的更全面。如果我能聯繫上他們的話，或許我們能夠對貝里坎托夫有更深更全面的瞭解。」

　　林銳站起身看了看將岸道，「你覺得呢？」

　　「我感覺可以試試，俄羅斯情報部門的人追查貝里坎托夫有些時間了，他們也許比我們的人瞭解更多。再說，任何零散的情報結合起來，都能使得情報本身更加全面一些，因爲可以相互印證，兼聽則明。」精算師將岸點頭道。

　　「好吧，少尉，你可以嘗試聯繫你的人。但是我有個要求。」林銳低聲道。

第2326章 備用方案

　　「是的，雖然僅僅是懷疑。」林銳低聲道。「因爲我感覺到了你的焦慮。從一開始，你就想盡早聯繫他們。這說明你們已經失去聯繫了一段時間，而你正在試圖和他們恢復聯繫。別否認，我看得很清楚。告訴我，他們失聯多久了。即便是要冒險，我也得知道這個險值不值得冒。」

　　克羅索夫沉默了一會兒，艱難地道，「四個小時，原本按照要求，他們應該在四個小時之前聯繫我的，但是他們沒有。不過我並不認爲他們是出了什麼問題。」

　　「是麼，那得失聯多久才算是真的出了問題？」林銳反問道。

　　「他們都是精英特工，受過嚴酷訓練的情報人員。不會輕易被捕，即便被捕，也不會鬆口的。」克羅索夫咬牙道。

　　「哼，你我都明白，這個世上根本沒有人能夠死不鬆口。就連你也是。無論你的那些情報員遇到了什麼問題，他們錯過了無線聯絡時間，這本身就是一個疑點。所以在沒有證明他們安然無恙之前，我絕不能冒險讓你跟他們直接聯絡。萬一他們已經被祕社控制，這會把我們的所有祕密行動暴露於祕社的燈光之下。」林銳看著他道。

　　「那按照你的方法就可行麼？」克羅索夫問道。

　　「是的，如果通訊被追蹤，我們的技術團隊知道如何處理此事。他們會把通訊地址轉向其他地點，使我們不會暴露。」林銳看著克羅索夫道，「少尉，我必須再次聲明一點，要完成這次任務，我們必須相互信任，而不是耍什麼心存僥倖的小聰明。」

　　克羅索夫無奈地點點頭，「好吧。就按照你們的方法來。」

　　林銳轉身對精算師將岸道，「聯繫柯本的技術團隊，把俄羅斯情報小組的通訊方式給他們，讓他們設法聯繫。並且小心處理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險。」

　　將岸點點頭，轉身打開了行動電腦，開始聯繫柯本。

　　葉蓮娜在林銳的身邊低聲道，「你怎麼知道這個克羅索夫和他的情報小組遇到了麻煩？」

　　「在飛機上的時候，他就心神不寧，一直在頻繁看錶，而且在我們跟黑豹古雷匯合之後，他的這種焦慮心態依然持續著，雖然他表面上很鎮定，但是可以從他的一些細微動作上找出端倪。他的鼻尖在出汗，而且總是不自覺地動著手指，這很反常。

　　因爲當時我們甚至還沒有進入奧魯米聯邦，只是在邊境上，他的這種緊張只能來自於其他方面。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一直提到的那支情報小組。」林銳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我都沒有注意到這些。」葉蓮娜低聲道。

　　「黑豹古雷注意到了。你如果還記得當時的情況就會知道，當時他跟克羅索夫握手之後，對我使了一個眼色，又低聲說了幾句話。古雷似乎感覺到了克羅索夫的過於焦慮，他的手心在出汗。所以他提醒我多留意他。」林銳低聲道。

　　「該死的，你們居然連我都瞞過了。」謝爾蓋也恍然大悟。

　　「林銳，情況不太好！」精算師將岸突然回頭對林銳道。

　　「怎麼？」林銳立刻轉身道。

　　將岸低聲道，「柯本他們按照克羅索夫提供的通訊方式聯繫了俄羅斯情報小組，但是對方始終沒有迴應。」

　　「沒有迴應？」林銳皺眉道，「怎麼回事？對方關閉通訊器了麼？」

　　「不是，應該是開著的。柯本認爲只是沒有人應答。」將岸回答道，並且把自己的耳機遞給了林銳。

　　林銳接過了通訊耳機，沉聲道，「是柯本麼？」

　　「是的，瑞克隊長。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用了你們提供的加密頻道聯繫了對方，但是沒有人應。我們做過一些技術調查，通訊應該是暢通的，但是沒有人應答。」柯本回答道，「完全沒有人應答。」

　　「該死。」克羅索夫有些焦慮地來回踱步。

　　林銳卻鎮定地道，「那麼你們的信號有沒有被追蹤？」

　　「沒有，只有通訊器接通之後，或許有可能追查我們的位置，但是通訊沒有接通，他們也無法鎖定我們的位置。」柯本低聲道，「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了。」

　　克羅索夫來回踱步道，「這下情況可能嚴重了。也許他們已經落在了祕社的手中，我們的計劃可能已經暴露。」

　　「先別太早下結論。」林銳搖頭道，「如果他們已經落在了祕社的手中，祕社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們會好好利用這次通訊，追查出還有誰在和這支情報小組聯繫。但現在的實際上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這說明情況未必糟到了那種程度。」

　　「那你認爲是怎麼回事？」克羅索夫低聲道。

　　「到底怎麼回事我也說不上來。你們有沒有備用的聯繫方案，在失去通訊聯繫之後，能夠直接見面？」林銳問道。

　　克羅索夫猶豫了一下道，「有一個備用計劃。不過那是一個指定的地點，不承擔情報功能，只是用於我們在失去聯繫之後重新恢復聯絡，位置是市區的一個市場。不過那裏人多眼雜，我們現在趕去的話，有暴露的風險。」

　　「如果不能找到你們的情報小組，確定目前我們的情況有多糟。那麼我們只能假設整個計劃已經暴露了。」林銳搖頭道，「告訴我們，那個市場在哪裏？我們必須讓我們的人去一趟，探明情況。」

　　「還是我去吧。」克羅索夫低聲道，「如果他們還活著，是不可能向外人透露一切的。但他們至少不會認爲我是個外人。」

第2327章 集市鐵皮屋

　　克羅索夫猶豫了一下，他並不想把俄羅斯情報小組的地址暴露給外人，這並不符合規矩。但是現在情況比較特殊，加上情報小組已經失聯超過十個小時，這就意味著其中可能存在著各種變數。也許情報小組只是暫時遇上麻煩，也許他們已經遭到祕社的毒手。但無論如何，克羅索夫還是決定要去備用的聯絡地點碰碰運氣。

　　所以，他點點頭表示同意。

　　林銳轉身對其他隊員道，「桑德羅和瘋馬跟我走。其他人留下，由B組的組長林肯負責你們的行動，直到我們回來之前，最好別離開這裏。」

　　林肯點點頭，「我明白。」

　　林銳對其餘兩個隊員打了一個手勢，「我們走。」

　　「等等，這樣開著武裝皮卡出去，你們的特徵太明顯。我幫你們準備了一輛特徵不那麼明顯的車。就在後面。」黑人塞尚低聲道，「我來開車，你們躲到車後面。」

　　林銳和克羅索夫等人跟著他來到了木屋的後面。塞尚掀開了一塊破破爛爛的油布，露出了裏面一輛油漆脫落了一大片的老舊汽車。不過這種車倒是符合佩拉亞里市區的特點，坑坑窪窪的市區道路上本就沒有幾輛新車，開這種破車反而顯得不引人注目，相反他們的武裝皮卡車倒是顯得太醒目了點。

　　露天的集市就設在路邊，旱季汽車開過，揚起漫天的黃塵。雨季來了，黃泥地一片泥濘，坑坑窪窪。參差各色鐵皮的帆布的棚頂層層疊疊﹑綿延相續，不見邊際，彷彿未經修飾的原始山林。所有的店鋪幾乎都是地攤，商販子大都席地而坐，攤子擺得參差不齊，毫無規則，擁擠不堪，灰塵、體臭和高分貝噪音，混雜成一種負荷，叫所有非土著人士退避三舍。

　　這是個很大衆的市場，賣的是當地人的日用品和農民從叢林裏運來的新鮮蔬菜水果及自己加工的食品，價格也大衆化，都是一般老百姓支付得起的小釐小利。奧魯米聯邦成立之前，由於軍閥的連年戰爭，也缺乏正規的商業系統，數以萬計的人們就自發在這裏交換起了各式的物品，發展成了露天的大型集市。

　　集市內也是摩肩接踵，人頭攢動。不寬的街道兩側倒有四排商鋪，最外側的兩排是沿街的房子，有的敞著門窗招攬生意，有的掩著門，但不時會有顧客推門進出。內側的兩排是在街中心擺放的簡易攤位，一般賣的是粗布，牛仔褲和人造革皮鞋之類。由於天熱，不少人都只穿著一條背心，光著黑油油、汗津津的臂膀在狹窄的通道中互相擠來蹭去。

　　在烈日照曬下，濃重的體味汗味混合著劣質皮革的氣味蒸騰瀰漫在空氣中。泥濘的地上還有積水，林銳等人一邊低頭看路，找著乾燥的角落跳躍前進，一邊觀察前後左右，儘量避免擦上一身膩汗。

　　「小心點周圍。」林銳將頭上的軟檐帽壓得很低，警覺地觀察著周圍。「克羅索夫，你說的那個備用的會面地點在哪裏？」

　　「繼續走，在集市那頭的一個鐵皮房子裏。」克羅索夫低聲道。「門口應該有比較明顯的標識。」

　　「他說的是不是那裏？」瘋馬在他身邊低聲道。

　　林銳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發現遠處的一個鐵皮房子上豎著一根簡易的電視天線，非常簡易的那種，就是一根金屬桿子挑著幾個易拉罐。當地人就用這個來接收電視節目，所以雖然豎在那裏有些突兀，其實卻很常見。

　　「就是那裏？」林銳低聲問道。

　　克羅索夫點點頭，「就是那裏，不過我們最好觀察一下週邊的情況，確定安全之後再進去。我隱約感覺這個地方的氣氛不太對勁。」

　　林銳默默地點頭，對瘋馬做了一個手勢。瘋馬立刻轉身走開，在附近的位置巡視了一番，回來之後低聲道，「沒有什麼明顯的可疑，不過好像確實氣氛不太對。我看到，那裏好像有幾個人在轉來轉去。不過我拿不定到底是情報組的眼線，還是祕社的人。」

　　林銳想了想道，「我們過去看看。」

　　「就這樣直接過去？」桑德羅低聲道。

　　「我現在就和克羅索夫過去，你和瘋馬在外圍盯著點。」林銳低聲道。「如果有埋伏的話，隨時準備接應我們。」

　　「好吧。」桑德羅咬著牙道，「誰讓我欠你的。」

　　林銳對克羅索夫使了一個眼色，兩人並肩走向了那裏的鐵皮屋。這種鐵皮屋頂的窩棚在這裏很常見，通常已經算是比較高檔的商鋪了。對做生意的人來說，至少有個固定攤點，而不是隨處擺地攤。裏面像是有個黑人，守在一個裂了的玻璃櫃臺前。裏面擺放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小商品。

　　「我買幾支香菸。」克羅索夫在櫃檯前低著頭道。

　　「幾支？」那個黑人問道。因爲在當地，很多香菸都是拆開按支賣的。

　　克羅索夫想了想，伸出手道，「二十支。」但是他伸出的手卻比著一個三的手勢。

　　這本來是一個非常古怪的要求，因爲二十支菸正好是一盒，一般人通常會說買一盒香菸，而不會說買二十支香菸。這就像尋常人上街買菜，按斤賣的東西，通常會說買一斤，而不會說買十兩。但這個黑人卻像是根本沒有看出問題，一本正經地將一盒整的煙拆開，低頭數著數。然後把拆開的一盒煙再遞給克羅索夫。

　　林銳知道，這一定是他們的某種暗號，但是卻不知道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固定的含義。

　　就在此時，林銳突然一吸鼻子，眼神動了一下。那個黑人剛才拆煙盒包裝的時候，林銳看到了他的手指，因爲對方是黑人，膚色太深，林銳並沒有發覺什麼。但是現在，林銳幾乎可以肯定這個黑人的手指上沾過血。

　　由於處理得太過倉促，這些血跡還藏在他的指甲勾縫裏，所以在他不經意之間，林銳才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林銳頓時感覺到了極大的威脅。

第2328章 有埋伏

　　林銳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一把抓住了那個黑人的手腕，一拉一折，那個黑人的手腕頓時脫臼。那個黑人還沒來得及喊疼，就被林銳伸手將他的頭按向了玻璃櫃臺。這一下勢大力沉，黑人的腦袋和玻璃櫃臺撞在了一起。粉碎的玻璃碎片幾乎將這個黑人劃了個滿臉花。

　　「走！」林銳轉頭對著克羅索夫喝道。

　　幾乎同時，在這家小店的後面衝出來了幾個黑人，舉起手裏的槍對著林銳等人就掃射。

　　林銳將滿臉是血的黑人推在他們身上，將那幾個黑人撞了一個趔趄，子彈都射在了鐵皮屋頂上，將本來就薄弱的鐵皮屋頂，射出了一排排的彈孔。林銳和克羅索夫快速衝了出去。

　　而就在兩旁，更多的黑人手持武器衝了上來。只是這些黑人沒衝出幾步，就被身後的一排子彈擊倒。瘋馬手裏端著一支AK47喝道，「走這裏！」

　　林銳和克羅索夫連忙跑了過去。桑德羅也在另一側開火，吸引其他的黑人武裝分子。

　　「這它媽的怎麼回事？」克羅索夫大聲道。

　　「你的情報小組完了，這個備用的聯絡點也完了。我們落入圈套了！」林銳一邊接過瘋馬遞給他的武器，一邊咆哮道，「我們得離開這鬼地方。塞尚呢？這個傢伙在哪兒？」

　　塞尚駕駛著他那輛破車，風馳電掣般衝了進來，一個加速急剎，打過了方向盤。車子猛然一個旋轉，把一個黑人武裝分子撞出了好幾米去。「這裏，上車！」

　　槍聲讓集市陷入了混亂，到處都是奔逃的人羣。林銳一邊對著空中射擊驅散擋在前面的人羣，一邊快步跳上了卡車，「都上來，走！」

　　克羅索夫也搶過了一支半自動步槍，一邊射擊一邊跑步衝刺到了車旁，然後打算跳上汽車。

　　「小心！」遠處的桑德羅大喊道。

　　「哦？」克羅索夫擡起頭來，恰好看到一個黑人武裝分子衝到了他的身邊，因爲距離太近，雙方都來不及調轉槍口，黑人舉起手裏的槍托正狠命地向他揮來，他手中烏黑的槍身在太陽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克羅索夫一閃，這奮力的一擊便落在了他的右肩上。頭算是保住了，可鎖骨處的神經卻受到了打擊。他的頓時胳膊搭拉下去，如癱瘓了一般。

　　黑人持槍在空中揮舞，克羅索夫背靠著卡車扭動，儘可能躲避，槍托從離他左太陽穴幾毫米的地方飛了過去。

　　對手的突然襲擊砸空，讓克羅索夫有時間調整重心站起來，他撲向那個黑人，不中用的胳膊晃盪著。他想推開這個瘋了一樣的黑人，將他的武器打飛了出去。幾乎處於瘋狂狀態的黑人武裝分子咆哮著跳到一邊，撿起了一根卸胎棒，使勁地揮舞著手中的這根金屬短棒。一棒下來，打在克羅索夫的下額，劃開一道口子，鮮血順著他的喉嚨流了下來。

　　黑人又一次向他撲來，將他的脖子扼住。他的兩眼充血，喉嚨裏發出非人的聲音。克羅索夫的身手其實遠在這個黑人之上，只是驟然遇襲，一上來就被砸傷了肩膀，才會落入下風。他疼得發昏的大腦突然明白，對方是想把他殺掉。此刻，他惟一的希望就是搏鬥，躲開他的進攻或者逃走。

　　克羅索夫伸出他那隻好手，猛地推了黑人一下。他覺得自己的背也在這股力的推動下向前衝去，就像是有人推了一把似的，他絆倒了，一頭撲到了地上。他是從右邊著地的，那隻受了傷的手無法支撐，他被重重地摔了下去。空氣中迴盪著他的肺部發出的令人恐怖的氣流聲，他的眼前出現無數帶藍邊的黑圈。他聽見了槍聲，林銳等人在喊著讓他快跑。

　　這時，那個黑人站到了他的身邊，瘋狂而憤怒地咆哮著，雙手握著的金屬卸胎棒高高地舉在他的頭頂。已經太晚了，克羅索夫來不及伸出左手讓它偏離方向，只有等待著他的前臂在這猛烈的攻擊中碎裂開來，接著，他的身體也會像蛋殼一般碎裂開來。

　　然而，他看到的卻是以致命的準確性向他打來的金屬棒，在最後的一秒鐘偏離了方向。曾經有那麼一剎那，它徑直地向著他落了下來，但隨即就滑向一邊，他沒有傷著。

　　那個黑人似乎有些茫然，武器在他的手中擺動著。胸口露出了半截刀刃。林銳在六七米遠處一刀投擲而出，刺穿了他的後背。

　　但黑人重傷卻還沒有死，又撲過去，將克羅索夫抓住。僅用一隻手是無法把武器搶過來的，在兩人的猛烈爭奪之下，武器只有幾釐米還把握在他的手中。黑人飛起一腳，將他踢了出去，克羅索夫的膝蓋一彎，摔倒了。

　　黑人蹣跚著走了回來，手中高舉著那根金屬棒。他嚎叫著，將棒子打了下來。克羅索夫條件反射似的閉上了眼睛。可接著，棒子又偏向了一邊。因爲桑德羅搶上前來一腳將那個黑人踹開了。

　　金屬卸胎棒滾落到地上。克羅索夫用左手將它揀了起來，在蜷做一團的黑人身上胡亂地打著。

　　黑人的身體痙攣地抽動，兩隻胳膊軟塌塌的，腿像木頭一般一下下地在地上點著，肩膀不時地扭動，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斷了線的木偶一般。他向前蹣跚著，喉嚨中卻發出一種令人討厭的咯咯聲。隨著他肩膀的抽動，克羅索夫意識到他已經斷氣了。

　　克羅索夫額頭的傷口很深，被金屬棒向上劃開大口子，留下一個可怕的傷口。鮮血從傷口中流了出來，他的夾克被染成了鮮紅色，沾在身上。他的肚子也在翻江倒海地疼。

　　「快起來，我們必須……走了。」林銳衝過來大聲吼道。

　　克羅索夫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從他遊移不定的眼神中，林銳就知道他頭部受到重擊，現在還看不清他。「來……到車上去，」桑德羅幫他爬上了車，「你過一會兒就會好起來的。」

　　他這麼說著，卻又討厭起自己的撒謊，因爲克羅索夫的樣子實在不是太好。天知道他還能不能活下去。

　　「真該死，這樣被襲擊有點丟臉吧。「克羅索夫喃喃低語，他嘆了一口氣，輕得桑德羅以爲他睡著了。當他發現克羅索夫正空茫地凝視著天空時，眼睛中已經滿是茫然的氣息。

第2329章 追殺危機

　　「怎麼樣了？」林銳跳上車吼道。

　　「這個俄國佬的情況不妙，好像是被偷襲，打到頭了。」桑德羅低聲道。

　　「塞尚，開車，開車！離開這裏再說，他們的人越來越多了！」瘋馬拍著車廂板喝道。不用他說，塞尚自然也知道現在的情況，猛踩油門，破舊的卡車猛然衝了出去。把集市上的那些小商販的攤位撞得人仰馬翻。瘋馬和桑德羅輪番開火，限制那些黑人武裝分子的繼續追擊。

　　「它媽的，這些混蛋早有準備！他們裝成小販，埋伏在後面了。」桑德羅有些氣急敗壞地道。

　　急劇顛簸的車內，林銳伸手摸了摸克羅索夫的脖子，「他還有救，估計只是腦袋被砸了一下。」

　　「是麼？這俄國佬夠壯實的，居然被鐵棍砸了都還沒斷氣。」瘋馬一邊對著外面射擊，一邊大聲道，「塞尚，我們得衝出去。」

　　「我已經在努力了。」塞尚在前面大聲道。集市之中到處雞飛狗跳，槍聲讓所有人都慌亂到了極點。他們的破車左突右拐，一路不知道碰倒了多少攤位，才得以擺脫追擊。

　　大概又開了十幾分鍾之後，塞尚把車停在了一個隱蔽處，轉過頭低聲道，「我想我們已經擺脫他們了。但是這輛車肯定不能再開出去了，他們肯定在全城搜查這輛車。我們得在這裏棄車了。」

　　「好吧，看來也只能這樣了。」林銳低聲道，「你們照看著點克羅索夫，別讓這傢伙掛了。」

　　「是啊，他能不能走還是個問題。」桑德羅把克羅索夫攙扶著下了車。「嘿，俄國佬，醒一醒！你還能走麼？」

　　克羅索夫的腳步有些虛浮，但是他的意識似乎在逐漸恢復，「我可能腦震盪了。」

　　「廢話，那麼粗的卸胎鐵棒。砸在腦袋上，沒有把你的腦殼當場敲碎就算是運氣了。」林銳搖頭道，「我們得趕快離開這地方。看來不光你們的情報小組已經不在了，而且連備用的聯絡點都暴露了。我們以後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你是怎麼發現那個人有問題的？」克羅索夫掙扎著站穩，轉身低聲道。

　　「那個跟你說話的傢伙，手上有血。應該不是自己不小心弄傷的血跡，因爲他渾身都沒有傷。他雖然大致清理過了一遍，但是在指甲的勾縫裏還有殘存的血跡，而且應該就是剛剛沾上的血。」林銳低聲道，「血腥味很濃。在他揮手的時候，我聞出來了。」

　　「真該死，這麼明顯的破綻我居然沒有注意到。」克羅索夫搖頭道。

　　「你當時太注意跟他的對話了，所以才會忽略細節。那是你們之前約定好的聯絡暗號麼？」林銳皺眉道。

　　「是的，按照約定，我會向他買20支菸，然後他必須拆開整盒的煙一點點數給我。按照七支、六支、七支這樣的順序給我。這樣才能完成對彼此身份的確認。」克羅索夫低聲道。

　　「也就是說，他在和你聯絡的操作程序上沒有任何問題？」林銳皺眉道。

　　「是的，所以我才沒有多想。」克羅索夫低聲道。

　　「這麼說，你們的情報小組已經徹底完了，不但徹底完了，而且他們甚至已經供出了那個備用的聯絡點，和用於聯絡的暗號。」林銳低聲道，「現在我需要你仔細回憶一下，你們在當地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這次任務的事情？」

　　「沒有。」克羅索夫擦了擦臉上的血跡，低聲道，「即便是那個情報小組，也不知道我們的任務，他們只是負責收集和監視，並不知道我們的具體行動。甚至他們自己也不知道是在監視誰。因爲監視名單上有很長的一串，幾乎包括了整個奧魯米聯邦政府官員。」

　　「這麼說來，情況還不算是太糟。」林銳點點頭道，「他們自己也不知道監視的人羣之中，哪個才是具體的目標。也就是說，祕社在短時間之內猜想不到我們是來做什麼的。那麼，對於我們來說，就還有足夠的時間來完成這個任務。」

　　「是的，就算他們最終能夠通過分析情報，得知我們是要對貝里坎托夫下手。也不會是一個簡單的過程，很有可能要耗費好幾天。因爲貝里坎托夫在他們的那份監視名單之中，並不是一個特別突出的任務。他的重要性也遠不如瓦西里和紅男爵等人。」克羅索夫低聲道，「就算是他們有所警覺，也會把注意力放在更值得保護的目標上。從這個角度而言，我們確實還有機會。」

　　「來吧！」林銳點頭道，「我們走！先回垃圾場的藏身處再說。」

　　這場集市的伏擊行動失利，讓祕社的柯南怒不可遏，他對著負責行動的祕社小頭目破口大罵，「對方就幾個人，而且都已經送上門了，你們居然還能讓他們跑了？你們之前不是說萬無一失的麼？」

　　「我們沒有想到他們會這麼警惕，之前我們確實沒有露出一點點的痕跡。甚至已經在跟他們之中的一個接洽了，原本想把所有的俄羅斯情報人員都釣出來。可是沒想到，他們突然就像是發現了，然後立刻動手了。原本我們是想按照計劃，跟他們正常聯絡，取得他們的信任之後，再把他們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並且把他們一網打盡的。只是沒有想到……」祕社小頭目低聲道。

　　「沒有想到？你爲什麼沒有想到？這些人爲什麼把會面地點定在集市裏面？就是爲了周圍道路交通都比較暢通，而且在人羣中之中比較容易脫身。你們呢？連這點都沒有想到麼？還是說你們想到了，卻懶得做出相應的部署，才導致了這次行動的失敗。」柯南冷笑道。

　　「不，先生，我們沒有這麼想過，只是這件事太過巧合了，我們有點猝不及防。」祕社小頭目低聲道。」不過他們是駕車逃跑的，我們已經在全城追捕這幾個危險分子。尤其是追蹤他們的車，他們的車應該能夠找到。我們也應該能夠順著這條線索找下去。」祕社小頭目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