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旅生涯] 戰場合同工 作者：勿亦行 (連載中)

第2290章 目標巴拿馬

　　水晶有些意外地看著其他的隊員們，有些感動地道，「你們……你們真的不用這樣。」她很聰明，自然知道這些隊員和林銳都是不放心她一個人行動，所以想跟她一起去。

　　「別把他們想得太好，這幫混蛋都是對你有企圖。只有我是真心的。」謝爾蓋一本正經地道。

　　「滾你的蛋，你這傢伙最無恥。」瘋馬立刻道，「這個紅頭髮的傢伙總是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我跟你一起去，主要是防止他佔你便宜。」

　　「我可是西裔，要說在南美混，我才是最好的嚮導。」桑德羅立刻搶著道，「我並不是針對誰，但其實我真是最合適的人選。」

　　「都給我住口。」葉蓮娜怒道，「水晶是我的好姐妹，你們那點破心思趁早全都給我收起來。我在她身邊，你們最好給我放規矩點。」

　　林銳笑著搖頭道，「他們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一羣有賊心沒賊膽的貨。」

　　「拜託老大，我們都是把水晶當成自己的姐妹而已，哪有你說的那麼不堪？」謝爾蓋翻著白眼抱怨道。

　　「行了，準備一下吧。」林銳揮手道，「我們一起去。我早就說過了，只要在O2小隊就是一個整體，不管什麼事，我們都會一起面對。」

　　「可是……」水晶有些猶豫。

　　「別擔心，如果連平時相互照顧都做不到，我們又怎麼可能放心在戰場上，將自己的背後交給隊友？」小馮微微一笑，「無論你要做什麼，我們都會一起面對。」小馮在團隊裏，一向很少主動說話。但是他從來說到做到。

　　精算師也點頭道，「我們是你的後盾，所以不會讓你孤身涉險。說吧，水晶，你打算去找誰？我們一定幫助你找到他，然後還會把你安全地帶回了。」他身邊的香腸和刀疤臉等人也點點頭。

　　林銳一笑，看著這些弟兄們道，「那麼我們統一意見了？」

　　「沒有問題。」弟兄們齊聲道。

　　「謝謝。」水晶低著頭，她沉默了一會兒點頭道，「我非常感謝大家，但是我並不想拖累大家。」

　　「沒事的，我們可以一起去，因爲我們也不能讓你有任何危險。」林銳回答道。

　　「我明白，只是我也不確定是否能夠找到這個人。」水晶低聲道。

　　「之前銀狼主要在中南美洲一帶活動，所以我們在那裏應該有情報網絡，只要知道你說的這個人是誰，我們就應該能夠找到他。」林銳點頭道。

　　水晶點點頭，」我父親跟我說過，但是他沒說這個人是誰，他只是告訴我說，這個人是我的守護天使。即便哪一天我父親不在了，我也可以從那個守護天使那裏得到保護。但是他並沒有明說這個人是誰。」

　　「那他有沒有留下其他的信息，比如這個人的真實姓名，你該如何找到他？」林銳皺眉道。

　　「他沒說，我父親只是告訴我，無論有多爲危險，那個人也能保我平安。只要我去了南美，這個叫守護天使的人一定會先找到我。他能庇護我，而且幫我在徹底的困境之中擺脫出來。」水晶低聲道，「所以我只知道這些，我甚至不知道我父親說的這些話，是不是爲了安慰我而說的，又或許真的有這樣一個人存在。我只是想碰碰運氣。」

　　「這麼說來，這個人的消息一定很靈通。否則他根本無法做到這一點。」將岸轉頭看著林銳道。

　　「這信息也太少了吧？真要是這樣，我們怎麼才能找到這個人？」謝爾蓋一臉疑惑地道。

　　林銳卻搖搖頭，「我倒是不這麼看，以阿拉丁的謹慎性格來看。他如果要留下一個人來幫助水晶，那麼這個人絕對不是一般人。這樣的人也絕不會留下太多的信息給外界。因爲那時候，阿拉丁無疑是在準備最糟情況下的打算了。留下的信息越多，越容易被祕社所察覺。其實就目前看來，這已經透露出不少信息了。」

　　將岸想了想回答道，「是的，首先這個人的消息非常靈通，而且他的勢力在中南美洲一帶。與此同時他還必須非常隱祕，同時具備能夠在阿拉丁不在的情況下保護水晶的能力。綜合這幾條考慮的話，其實可能的人選也並不多。我想也許此人會是某個南美的軍閥。」

　　桑德羅點點頭，「南美的軍事獨裁歷史很長，有野心的將軍也就層出不窮。另外南美還有各種地主武裝，比如哥倫比亞的聯合自衛武裝，就是地主們出錢美國提供裝備的

　　武裝，他們的人員有三分之一都是前政府軍精銳。南美軍人的一大特點就是軍官階層大多出身種植園主子弟，和美國人有關聯，私下接受中情局的美金。現在雖然他們已經沒有了當年那樣的風光，甚至大都已經身在牢獄。不過一些軍閥仍然擁有私人武裝的情況還是存在的。」

　　「推測沒有意義，即便是我，也很難理解我父親的想法。」水晶低聲道，「所以我決定親自去一趟，有可能會找到這個人。」

　　「你打算先去哪裏？」林銳問道，「我們來安排。」

　　「我想先去巴拿馬？我父親原本在那裏有一個非常好的朋友，也是他在那裏的一個重要聯繫人。所以我想先到巴拿馬去看看。」水晶低聲道。「他以前曾經是巴拿馬軍閥諾列加的手下，不過因爲種種原因後來離開了那裏。也因此沒有發生和美軍的衝突，目前他在那邊有大片的土地，在當地也頗有勢力。

　　「巴拿馬？」將岸皺眉道，「也好，從目前看來，祕社在南美的勢力並不像在非洲這麼大。我們去那裏應該不會引起祕社的注意，而且從那裏，我們也可以進入波多黎各。我記得銀狼之前有一個情報小組在那裏，目前他們還在爲我們公司服務。如果有他們的協助，對我們的行動幫助會非常大。」

　　「那就去巴拿馬。你下午設法去找一趟安吉爾，讓他幫我們每人都弄一套掩護身份。」林銳點頭道，「我們儘快出發。」

第2291章 聯絡人

　　林銳等人抵達巴拿馬的時候，是早上七點多。時差的原因，讓他們感覺有些睏乏，都沉默著一言不發。早餐，是某種油炸的食物，他們都沒什麼興趣吃。林銳坐在椅子上發呆，看到店子上掛著一幅中國刺繡的魚，畫上寫上祝賀之喜的中文，才知道這裏是華人開的餐館。

　　據說，在巴拿馬修運河時，有很多中國人在修建，修完後，都留在了巴拿馬。但是當將岸告訴他，巴拿馬有四分一是華人的國家時，他還是愕然了一下，華人果然遍佈天下。只不過那些巴拿馬的華人經過幾代，大部分都說西班牙語了。

　　進到市區，走走停停，公共巴士兩個半小時的路程。巴拿馬錢幣等同美元，所以美元通行。公共汽車到來時，看到車頭裝飾著花花綠綠五顏色六色的車燈，讓林銳想起了一些非洲城市，而瘋馬認爲更像是菲律賓。公共汽車內的椅子破破爛爛，表皮東一塊，西一塊地扯著。

　　陽光強烈，灼熱，車內放著大聲的西班牙語歌聲，節奏混亂。車子經過路邊的房子，先是招牌五顏色在貼在房子前，再然後是牆上刷異常突鮮豔的顏色。硃紅，桔黃，糊藍，蔥綠……讓人看著愕然，建築混亂沒有秩序，顏色異常的的不協調。再接近市區，是現代的樓房，四四方方的一座盒子，房子有些是明黃的顏色，然後再間上青蔥的綠，或是本來是素淺的白色，中間又刷上一塊明晃的大紅，房子與房子之間的顏色，一棟紅，一棟藍，一棟黃，總是不肯讓它把顏色協調起來。

　　他們一路沉默著，陽光炙熱，窗外的灰塵，車內象躁音一樣的音樂。街上房子高低錯亂，顏色混亂，行人也是混亂無序，或擺攤，或閒坐，或聊天，東一堆，西兩個。

　　桑德羅背著揹包，跟著水晶去找住處。這裏大部分人都說西班牙語，很少人說英語，而桑德羅能用西班牙語和他們交流。

　　街上很多行人，老舊建築破舊，從破落的建築物中，仍然看到當年的色彩斑瀾，看到破落的色彩中，一層一層地剝落，先是桔黃，再刷上一些深紫，他們怎麼能用如此多的顏色，還如此的鮮豔，奪目而不協調。

　　他們這是在老城，大部分的房子都是老房子，斑駁的顏色，房子與房子間隔間，偶爾一座破敗的房子隱沒其間，只剩下破落的牆及窗，房子里長著青蔥落寞的荒草及樹，雜枝橫生。遠遠的新城赫然顯然的一片海水之中，高樓大廈，閃亮的的斬新的建築，建築外層玻璃催燦閃亮，象是一幕海市脣樓浮現在一片茫茫海水包圍之中。

　　他們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安頓了下來，但是卻沒有找到水晶要找的那個人，也沒有人來聯繫他們。一連兩天，他們都沒有受到任何消息。

　　不光是謝爾蓋，就連水晶自己也開始有些懷疑自己的決定了。

　　「難道阿拉丁對她說的話，是假的？這裏根本就沒有能夠保護她的人？」謝爾蓋把林銳拉到一邊，低聲問道。

　　林銳搖搖頭，低聲道，「不可能，這種跟自己女兒生死攸關的事情，換了你，也會胡說八道麼？」

　　「那會不會是我們來得太隱祕了，對方還不知道我們到了？」謝爾蓋低聲道，「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麼，來證明我們到這裏了？」

　　「胡扯。阿拉丁做任何事都會給自己留退路，而這個聯繫人有可能就是阿拉丁安排給水晶的最後退路。」林銳搖頭道，「試想一下，如果水晶真是遇到危險逃到這裏來求助的，她有可能大張旗鼓麼？想想都不可能。那個人應該一直在暗中關注著水晶的動靜。我覺得只要機會合適，他一定會出來。」

　　正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對面突然已經有七八個人同時撲過來，全都是彪形大漢，他們臉上的表情猙獰，似乎在告訴其他人，這裏現在也已是他們的地盤，他們並不怕在這裏殺人。而且這七八個人手裏都已抄出了殺人的武器，有斧頭，也有刀，還有幾個人的手卻背在身後。

　　那是一個明顯帶著華人血統的大漢，冰冷地擡起手指，指著林銳和謝爾蓋，「所有人都離開，除了那個女的。」他的手粗糙堅硬，但手背和小臂暴起的經絡，更是顯示出他的強大手臂力量。

　　林銳卻根本沒動，繼續在跟謝爾蓋低聲交談。大漢勃然大怒，一拳砸向林銳。但是就在他反手揮拳時，整個人突然向後憑空躍起。林銳的一腳已經重重踹在這個人的下巴上。下巴碎裂時發出的聲音，遠比鼻樑被打碎時清脆得多。

　　但這聲音也被另一個人的慘呼聲掩沒了，謝爾蓋的手掌已切在旁邊另一個人的鎖骨上。鎖骨很脆弱，但卻是支撐肩部的關鍵，而且即便是再強壯的人，都不會把肌肉練到鎖骨上。毫無疑問，那兩個人在一個照面之間就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人羣之中的一個人慢慢拾起頭，看著林銳和謝爾蓋舉手投足間已擊倒了他們兩個人，突然沉聲喝道：「住手！」他說的話在這些人之中，就是命令。除了已倒下去的兩個人外，別的立刻退下去。

　　「朋友高姓大名，是哪條路上來的？」他已看出這些人絕不是沒有來歷的人，尤其是中間還有林銳這個華人，這讓他改口道，「朋友你燒的是那一門的香？拜的是哪一門的佛？」

　　「我麼？好消息是，我不燒香不拜佛。」林銳還在微笑，「但壞消息是，同樣我也不是吃素的。」

　　大漢目光閃動，伸出手做了一個手勢，「朋友莫非和我們有什麼淵源？」

　　「也算認得幾個朋友。」林銳點點頭，「所以地上兩個人才沒死，所以你還能站著跟我說話。」

　　「既然是朋友，那麼你知道你惹上什麼事了麼？我勸你們還是離裏面的那個女人遠一點。」大漢看林銳道。

第2292章 尊嚴營

　　「我看你離我們遠一點才好。我知道，你們只不過是受人之託來探探虛實的而已，回去讓那個人自己來。這裏的事情，你們插不上手。」林銳搖頭道。「看得出你和華人團體有些關係，我也是看在一個老朋友的面子上，才警告你們。」

　　「哪位朋友？」那個大漢驚訝的話還沒說完，但是他看到林銳的手勢之後立刻轉身就走，一個字都沒有多說。他身後的人也背起地上的兩個人，一分鐘的工夫，轉身走得乾乾淨淨。

　　「嘿，老大，你是怎麼做到的？」謝爾蓋看著林銳，莫名其妙地道。

　　林銳笑了笑，「你不會明白的，我只是很久之前跟龍正午學的幾個手勢和暗語，沒想到在這裏能派上用處。」黑島公司的董事長龍胖子曾經有一個前妻。雖然是個女人，但卻被尊稱爲先生，其在華人世界之中的影響力，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林銳剛才做的那個手勢，就代表了她在某個古老而神祕組織之中的地位。

　　所以大漢見了之後，二話不說，立刻轉身就走。

　　「回去等著吧，馬上就有人來了。」林銳點頭道。「這幾個人只是來試探的，沒必要爲難他們。」

　　回到房間裏，他把情況告訴了水晶和將岸等人。水晶點點頭有些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他們早就知道我們來了。在前天我們到的時候，那個華人餐館就有人把情報通知給了他們。只是他們不能確定我們究竟是一起的，還是我受到了你們的脅迫。所以才會派人試探。我敢肯定這兩天來，一直有人在觀察著我們。」

　　「應該是這樣，你們的這個聯繫人應該很謹慎。」林銳點頭道。

　　在下午的時候，果然有人來了。來的那個人似乎和瘋馬一樣，是個印第安人。他很有禮貌地敲門，然後走進來。

　　「喬治叔叔！」水晶驚喜地道。

　　「水晶，果然是你。」那個喬治和水晶擁抱了一下，點頭道，「你怎麼會過來，出什麼事了？」

　　水晶低聲把阿拉丁的事情說了一遍，喬治點點頭，「這些我都知道。你父親應該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但是目前他不想讓你參與。所以才會這樣。」

　　「他目前在哪裏？我能見到他麼？」水晶連忙道。

　　「我不知道，但是你要明白，他這麼做有自己的理由。在沒有清理掉身邊的威脅之前，他想和你保持距離。以免這種危險波及到你。」喬治低聲道。「而且我確實不知道他目前在哪裏，正準備做什麼。我之所以會留在這裏，是因爲他事先預料到你會來這裏找關於他的線索。這裏並不安全，你身邊的這些人可靠麼？」

　　水晶點點頭，「他們是黑島的人，都是非常可靠的朋友。否則父親不會把我留在黑島。」

　　喬治看著林銳和其他隊員們點點頭，「很抱歉會發生這樣的誤會，但事關重大，我不得不謹慎行事。因爲你們來的時候跟水晶寸步不離，我不知道你們是在保護她，還是在挾持她，所以才會冒險試探。」

　　林銳點點頭，「可以理解。」

　　「跟我來吧，這裏雖然很少有祕社的勢力活動，但畢竟是人多眼雜，還是去我那裏。」喬治低聲道，「我給你們換個安全的地方。」

　　林銳點點頭同意了。

　　他們跟著喬治驅車進入了叢林地帶。巴拉馬叢林是世界上最爲荒涼最爲危險的地方之一。

　　這完全是一座人間地獄，大樹遮天，瘴氣瀰漫，地勢險峻，危機四伏。這裏有一種樹叫黑棕樹，它全身佈滿刺，只要一被刺中，幾乎是要上天堂了，因爲這種帶倒須的刺裏有一種抗血凝病毒，能使人斃命。還有一種昆蟲叫沙蠅，身上攜帶著一種可怕的未知病毒，如果你一旦被它叮上一小口，你也得和這個世界拜拜了。還有殺人蝙蝠，它的美食是黑棕的棕針，可見它的毒性之強，一旦被它咬上一口，雖然你不會有疼痛感，但從傷口涌出的血會象長流水一樣流個不停。

　　還有蝰蛇洞和瀑布，蝰蛇洞有5米多深，裏面幾乎都是殺人蝙蝠；瀑布轟鳴飛流直下，有巨大的切割力，足可切開一座樓房，如果人失足其中，結果可想而知。

　　「喬治叔叔，我們要去什麼地方？」水晶低聲道。

　　「一個安全的地方，以前是尊嚴營的一個訓練基地。」喬治低聲道。

　　在989年12月至1990年2月，美國爲保住在巴拿馬運河的既得利益，曾經對這個小國巴拿馬發動了一場以強凌弱的侵略戰爭。美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突然襲擊，侵佔了位於中美洲的巴拿馬共和國，使這個只有200萬人口、面積不足8萬平方公里的小國遭到一場空前的大災難。

　　強大的美國軍力在15個小時內就摧毀了巴軍有組織的抵抗，在15天內就基本結束了這場所謂的運河戰爭。

　　而當時儘管巴國防軍所有當地駐軍都停止了反抗，但被稱爲「尊嚴營」的民兵和居民襲擊美軍的事件仍接連發生，美軍南方司令部只好對巴首都實行戒嚴，直到最後才結束。因爲尊嚴營民兵的一個營地就在巴拿馬叢林深處，他們堅持抗戰到了最後。

　　喬治就是當年奮起抗擊的巴拿馬民兵組織成員之一，在戰後如果不是得到阿拉丁的幫助，他現在也應該在牢獄之中度過餘生了。所以他一直以來都對阿拉丁非常忠心，當然阿拉丁也沒有虧待他。

　　進山之後，他們經過了一段小路在到達這個隱祕的地方。當年的武裝民兵營地已經徹底改建過了，成了一個莊園建築，四周守衛森嚴。

　　「歡迎來到尊嚴營。」喬治轉頭一笑。

　　「這地方真不錯，外面很難發現這裏。」林銳看了看周圍的地形點頭道。

　　「是的這裏非常安全。」喬治點頭道，「我們在這裏還有一支三十多人的安保隊伍，雖然人數不多，但是都是有經驗的戰士。你們在這裏會非常安全。」

第2293章 窗簾的個性

　　這個莊園裏面的建築很大，喬治把他們帶了進去。「能見到你簡直太好了，我就知道一天也許有一天你會來。你父親爲此親自交待過，他甚至讓我在樓上幫你準備了房間。你想在這裏待多久都行。」喬治笑著道。

　　「謝謝，喬治叔叔。」水晶笑著道，「我想先上去洗個澡，你知道叢林的潮溼空氣，讓我的皮膚很不舒服。」

　　「當然，你的房間就在樓上。」喬治聳聳肩道。

　　林銳和將岸則一邊端著咖啡，一邊在周圍逛了一圈。「你覺得怎麼樣？」將岸低聲道。

　　「你在說什麼？」林銳轉過身，「什麼怎麼樣？」

　　「我是說，你覺得這個喬治怎麼樣？」將岸低聲道。

　　「目前感覺還沒有什麼問題。」林銳低聲道，「而且水晶也認識他，所以他的聯繫人身份應該不是假的。」

　　「不過我總感覺到有些不舒服，這些守衛似乎對我們有些警惕。」將岸低聲道。

　　林銳皺眉道，「看得出，他們都是受過訓練的好手，乍遇到外人進入莊園肯定會有所警惕，這也說明不了什麼。」

　　「但是他們防著我們可以，爲什麼連水晶也防著？」將岸低聲道，「剛才水晶走到哪裏，那兩個女僕就跟到哪裏，這就似乎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她不是要去洗澡換衣服麼？那些女僕帶她去也正常，畢竟她以前也沒來過這裏，在不認識的情況下總要有人帶著。不過，你說的不錯，小心點還是必須的。水晶對阿拉丁來說是最重要的人。祕社一定不會放過任何追捕水晶的可能。」林銳低聲道，「跟我們在波多黎各的人聯繫了沒有？」

　　「聯繫上了，他們也會幫我們收集阿拉丁的相關信息。」將岸低聲道。「但是我不太看好他們。畢竟阿拉丁真的要想隱藏自己，中情局幾十年都沒能找到他。我不相信我們的情報小組有這麼大的能量。」

　　「試試吧。能夠嘗試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好，再說，萬一我們要是碰上運氣呢？」林銳低聲道，「總之小心一點，沒有壞處。多嘗試一些不同的選擇，也沒有壞處。」

　　他們正在交談的時候，一個武裝守衛走過來，對他們道，「兩位，喬治先生請你們到前面的客廳。」

　　「哦，謝謝。我們馬上就去。」林銳點點頭。

　　回到了客廳之中，水晶也從樓上下來。她換了一身衣服，顯得有些慵懶，坐在沙發上喝咖啡。

　　喬治看著她道，「水晶，我覺得在你父親沒有明確消息之前，你還是不要在外走動。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留在這裏，至少知道這裏的人很少。祕社在此地也沒有什麼勢力，你留在這裏會比較安全。我會設法聯繫你父親，看看他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你覺得怎麼樣？」

　　「我……」水晶猶豫了一下道，「也好，我很喜歡這裏。謝謝喬治叔叔。」

　　喬治點頭道，「安保方面，我會再做升級，增派一些人手。」

　　「喬治叔叔，樓上的房間也是你專門爲我準備的麼？連我習慣用哪一種化妝品都準備好了，你真是費心了。」水晶笑著點點頭道。

　　「那倒不是，樓上的房間是你父親專門爲你準備的。也許他知道你有一天會來這裏，所以一切都是你所喜歡的。」喬治笑著道。

　　水晶想了想道，「可是我留在這裏，我的這些朋友們呢？」

　　「呃，這個我倒是沒有太多的準備。不過這裏地方夠大，他們要願意的話也可以留在這裏陪你。」喬治說到這裏，然後轉頭看了看林銳道，「瑞克先生，您認爲呢？」

　　「我……」林銳心中微微一動，笑著道，「如果水晶在這裏是安全的，那我們也就放心了。過兩天我們就先行離開這裏。」

　　「這樣也好。」喬治點點頭，「我估計，要等到阿拉丁先生辦完事，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讓你們一直等在這似乎也不太合適。不過，你們放心。在阿拉丁先生回來之前，我會全力保護好她的。」

　　水晶點點頭，她優雅地端起了手裏的咖啡喝了一口。阿拉丁把這個女兒教育得很好，不但身手了得，而且看得出水晶還接受過非常嚴格的禮儀教育。這使得她的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滿了非常高貴的氣質，讓人覺得安詳和從容。

　　但就在一瞬間，水晶突然手一滑，手中的咖啡杯落在了地上。上好的哥倫比亞咖啡迅速將她腳下的地毯染成了深色。她身邊的那個女僕立刻低下頭幫她收拾。就在女僕低頭的瞬間。水晶抓起了茶几上放咖啡杯的碟子，猛然拍在她的頭上。女僕當場暈倒，咖啡碟四碎。

　　水晶抓住其中一支尖銳的碎片，快速轉身抵住了喬治的咽喉，「別動，你最好什麼都別做。」

　　林銳和將岸相互使了一個眼色，將岸迅速關上了客廳的門。而林銳「刷」地拉上了兩側的窗簾。迅速將這個客廳內部完全遮掩了起來。

　　「這……水晶，你這是什麼意思？」喬治完全被這一幕驚呆了。

　　「抱歉喬治叔叔，我需要一個解釋。」水晶冷冷地道，「爲什麼這個女僕的手指關節會這麼粗大？這並不是天生的，而只能通過後天的苦練才能形成，比如某種格鬥和拳擊訓練，我看不出，一個女僕爲什麼要接受這樣的訓練。」

　　「這，這只是出於保護你的需要。你是不是誤會了？」喬治沉聲道。

　　「那麼我們再來說說樓上的房間，用的窗簾是淡綠色的，和我的房間完全一樣。但如果真的是我父親安排的，他只會用紫色窗簾。在這個問題上我和他有分歧，而且我們絕不相互妥協。

　　這也是爲什麼我的房間窗簾最終會是綠色的，而我父親一直想讓我換成紫色或者更深顏色的窗簾。因爲他認爲這樣更安全，而我認爲綠色更好看。我絲毫不懷疑他在爲我準備房間的時候，依然會依著他的個性來。因爲我們是父女，而且都是一樣的執著。」水晶看著喬治，慢慢地道。

第2294章 背叛的理由

　　「於是呢，怎麼樣？你就因爲窗簾的顏色不對，而要這樣？」喬治搖搖頭，「水晶，這個玩笑有點開過了。」

　　「我也希望是玩笑，可惜這種玩笑我開不起。」水晶搖頭道，「樓上的房間是你自己找人佈置的，這就說明我父親根本沒有讓我留在這裏的想法。而且這裏和外界幾乎隔絕，是一個囚禁人的好地方。如果我被關押在這裏，一時之間，就連我父親也可能找到。我說得對麼，喬治叔叔？」

　　喬治沉默了。

　　「說吧，爲什麼這麼做。」水晶盯著他道。

　　「背叛通常只有一種理由，那就是當利益夠大的時候。」謝爾蓋冷笑道，「還跟他多說什麼，我們抓著他離開這裏。」

　　「等等！」林銳掀開窗簾的一角向外看了看，低聲道，「先別急，探明情況再說。外面的人還沒有發現這裏的情況，所以我們需要儘量從他嘴裏多掏點情報從出來。」

　　水晶一把抓住喬治，手中鋒銳的瓷片讓了喬治的頸部一陣冰涼。「說，是誰指使你的？」

　　「你是在明知故問，水晶。這個世上，是誰最想抓你，你其實很明白。」喬治舉著手，低聲道。「既然我不說，你也能猜到，那又何必多問呢？」

　　「我只是想聽你親口說。」水晶有些憤怒地道。

　　「是祕社。」喬治低聲道，「他們想利用你來對付阿拉丁。因爲他們知道一個父親，會爲了自己的孩子做任何事。」

　　「這就是你的回答？！」水晶橫過一肘，重重杵在了喬治的肋部，痛得喬治彎下了腰。水晶又狠狠地提膝，把他的鼻子撞得噴出了血。

　　「在九十年代初，美軍入侵巴拿馬的時候，你被美國人追得像一條喪家犬一樣，躲在叢林裏。我父親找到你的時候，你幾乎半個身體都在潰爛。那個時候，是我父親救了你，還有你們全家。我叫了你十幾年的叔叔，從沒有把你看做外人。你爲我們在南美地區銷售軍火，我們給你的提成從來都是最豐厚的。我想不出，我們到底有哪點虧欠你？現在，連你也背叛我們？」水晶指著去喬治憤怒地道。

　　「我欠你父親人情，我承認。但水晶，你還年輕。你並不瞭解，這個世界上，人和人的關係卻並不是靠人情維繫的，而是靠利益。」喬治擦了一下嘴角。「你父親之前假裝死亡，擺脫了祕社和中情局的人追殺，但是也給他的事業帶來了重創。沒有人會跟死人做生意的，更沒有人會跟一個死人的代理人做生意。而我和我的手下也得吃飯。

　　當你父親僞裝自己死亡的時候，他想過我們麼，想過我們的死活麼？他沒有，他只想擺脫祕社的控制，擺脫中情局的追捕，還有就是保證他女兒的安全。我這麼做確實有點自私，但是他就不自私麼？他是救過我，但這些年，我爲他賺了多少錢！我感覺自己已經對得起他了。」

　　「所以你就像拿我去跟祕社做交易？」水晶的眼中厲色一閃，掄起手裏的瓷片，鋒利的瓷片狠狠紮在了喬治的腹部，殷紅地血液噴薄而出。

　　「呃！」喬治剛想喊，嘴就被堵上了。謝爾蓋從後面捂住了喬治的嘴，低聲道，「最好別出聲，這一下也不致命，最多讓你受點零碎痛苦罷了。我保證，你要是喊出聲來，情況會更糟。」

　　喬治的面部扭曲，喘著粗氣道，「你以爲我只是爲了錢麼？只是爲了生存而已。你知道過去十幾年，我都是這個地區最大的軍火供應商。由你們在背後，我的出貨量遠超一般的軍火商人。而你父親裝死躲起來之後，我的出貨量已經銳減到了原來的兩成都不到。這麼明顯的區別，祕社的人難道是傻子，他們看不出來麼？

　　可你父親就這樣走了，把我們所有人都拋下了。不過我也理解，換了我站在你父親的角度上也會是這樣，爲了自己的孩子，我也可以犧牲一切。但實際上是，我們作爲被犧牲的一方，並不甘願被犧牲。所以祕社找上我的時候，我答應了。儘管當一個背叛者很痛苦，但我別無他法。阿拉丁爲了他自己，我也必須爲了我自己，還有手下這麼多跟著我吃飯的弟兄們。」

　　水晶指著喬治道，「祕社知不知道我們已經到了這裏？」

　　喬治咬著牙不說話。

　　林銳轉過身低聲道，「恐怕祕社還不知道，因爲他並沒有來得及通知他們。但是我想，他們很快就會得到消息的。我們必須趕在他們之前撤離。」

　　「那外面的守衛怎麼辦？」將岸低聲道，「外面至少有三十個人，看他們的動作就知道，全都是訓練有素的高手。」

　　「喬治還在我們的手裏。」林銳轉頭看看水晶道，「至少目前，我們還需要他活著帶我們出去。」

　　水晶點點頭，低聲從地上昏倒的女僕身上取走手槍，然後用槍指著喬治。「想活的話，就別動。」

　　林銳轉過身，低聲對謝爾蓋道，「我們需要武器，赤手空拳，可沒法跟外面那幫人打。在這棟樓裏，應該就有武器，我需要你去找到這裏藏著的武器。小心點避開其他人，在不能驚動他們的情況下，找到這些武器。」

　　「我知道你們要的武器在哪裏。」喬治擡起頭道。「做個交易怎麼樣？」

　　「什麼交易？」林銳看著他道。

　　「我指點你們怎麼弄到武器，並且幫助你們逃離莊園。但是出去之後，你們必須放了我。」喬治低聲道。

　　「你還有有資格談條件？」將岸冷冷地道。

第2295章 斷腕

　　「我不相信他，再說，我可不想帶著俘虜。「瘋馬轉過身，從茶几的水果盤裏拿過一把小刀走向了喬治。

　　這一次喬治終於急了，「慢著，慢著，你們聽我說。在一樓的第五號房間裏面有一個槍械庫。有密碼鎖，但是我知道密碼，而且我可以帶著你們繞開側門的守衛，把你們安全帶出去。」

　　「謝爾蓋你去行動，一樓五號房間。」林銳低聲道。「其他人別動。水晶你盯著這個傢伙，瘋馬，桑德羅守住客廳門口，所有人都給我遠離窗口的位置。」

　　謝爾蓋點點頭，轉身出了客廳。其他人也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

　　「我不明白，他知道軍械庫位置。爲什麼不讓謝爾蓋帶著他去。」水晶低聲道。

　　「因爲沒有他的密碼，謝爾蓋也能開鎖。」林銳低聲道。「反而是他會不會趁著我們這注意力分散的時候，製造危險。我不能冒風險，至少在他證明自己可靠之前。」

　　O2小隊的成員們四散開，在客廳周圍警戒。他們隨身並沒有大型武器，除了瘋馬有幾把小刀和林銳的那支用於防身的M1911手槍。其他人都是赤手空拳。所以謝爾蓋弄來武器是他們能否離開的根本。否則一旦跟那些守衛交火，他們靠著林銳的一把手槍，根本沒法對抗幾十個拿著自動武器的守衛。

　　林銳有些緊張地盯著自己的手錶，他不知道祕社的人還有多久會到。也不知道謝爾蓋是否已經找到了那裏。

　　在無線通訊耳機內，傳來了提示音。林銳心中一動，立刻按著通訊耳機低聲道，「謝爾蓋，情況怎麼樣？」

　　「找到了，確實有密碼鎖，不過我能在十分鐘之內解開。」謝爾蓋低聲道。他緊靠在一閃門邊低頭將幾根線頭短接起來，試圖製造短路燒燬內部的電子門鎖芯片。

　　林銳轉身看著喬治，「密碼！」

　　「現在你又相信我了？」喬治冷笑道。

　　「密碼。」林銳冷冷地道，「我的弟兄正在那裏破解你的軍械庫門鎖，所以我需要密碼，而你也需要證實你是否真的可信，小心一點，這組密碼將是你自己的命運。如果對了，就能活下去。錯了的話，我會當場擊斃你。」他擡起手，將那把M1911手槍指著喬治。

　　喬治無奈之下報出了密碼，然後林銳將密碼轉述給了謝爾蓋。幾分鐘之後，謝爾蓋彙報門已經開了。又過了幾分鐘，謝爾蓋將衆人都帶到了那個小軍械庫。各人都挑選了幾把武器，更多的是攜帶足量的彈藥。

　　「媽的，這傢伙真不愧是個軍火販子。這裏的武器足夠武裝一個連了。」謝爾蓋低聲道。

　　「謝爾蓋，過來。」林銳對謝爾蓋招了招手，然後低聲在他耳邊道，「看著點那個喬治。我很不放心這個傢伙，待會兒出去的時候，你要跟他寸步不離。尤其是經過外面綱崗哨的時候，一旦他有什麼過火的舉動，就給我立刻幹掉他。」

　　「明白。」謝爾蓋點頭道，「我就是幹這事的。」

　　所有人都完成武裝之後，喬治低聲道，「正面沒有任何遮掩，而且部署的火力很強，如果正面交火你們沒有任何勝算。所以我覺得，我們最好走側門。那裏只有兩個小組在守著，而且他們應該是可靠的，沒有祕社的人存在。只要你們沒有露出異常的表現，再加上我的配合，應該能夠混過去。不過別忘了，我帶你們離開這裏之後，你們要放我一條生路。」

　　「我可沒答應過你什麼。」水晶冷笑道。

　　「那麼我就拒絕把你們帶出去。」喬治低聲道，「你不敢開槍的，那隻會引起注意。你也不會殺了我，因爲這對你們沒有好處。你我全都心知肚明，我是你們離開的關鍵，也只有我能夠帶著你們離開。否則你們就得準備著和外面的守衛來一場火拼。我早就關照過他們，除非我陪同，任何人都不能擅自進出這裏。」

　　「你真是個卑鄙小人。」水晶壓低聲音道。

　　「我知道，所以我必須活著。」喬治冷笑道，「通常想當英雄的人，總是死得快。」

　　謝爾蓋在旁邊猛然推了他一把，然後用槍頂著喬治，「把手裏的東西交出來，小子，你幹這一手還是顯得太嫩了。」喬治一個踉蹌，他的雙手是反綁在身後的，這時一個手雷卻從他手裏滾出來。

　　「怎麼回事？」林銳反手抄起那個手雷，看了一下，好在保險栓都沒有打開。

　　謝爾蓋看著喬治冷笑，「這傢伙剛才一直在說話，儘量分散我們的注意力，然後趁著走到彈藥箱的時候，偷偷摸了一個手雷。他以爲我沒有看到，其實就他那點伎倆，我有什麼看不穿的？」

　　「哼。喬治，這算是怎回事？」林銳看著喬治道。

　　「沒什麼，只是突然有一個機會，我必須試圖抓住而已。」喬治居然毫無愧色地道，「我無意傷人，但是想給自己多一點保險而已。萬一我把你們帶了出去，而你們又不肯放過我，我自然也是需要一點所謂的保障。」

　　「明白了。」林銳點點頭，轉向了謝爾蓋，對他使了一個眼色。謝爾蓋走過來，將一條擦槍用的毛巾塞進了喬治的嘴裏。

　　林銳看看喬治，低聲道，「左手還是右手。」

　　「應該是右手。」謝爾蓋點頭道，說完和瘋馬兩人合作把喬治按在彈藥箱上。

　　林銳毫不客氣地拿過一旁的消防斧，猛然掄起來就是一斧子。這種消防斧是用來緊急狀況下，需要破門或者摧毀其他障礙的。又重又大，這全力一斧子下去，喬治的手瞬間齊腕而斷。喬治痛得直接暈了過去。

第2296章 巴拿馬叢林

　　「可是現在這樣，怎麼弄？」將岸有些焦慮道。「他渾身是血，守衛又不是瞎子！」

　　「就說他意外受傷，我們要帶他出去找醫生。」林銳沉聲道，「走。我們立刻出去，趁他還昏迷著。那些守衛不一定弄得清狀況。」

　　「也只能個這樣了。」將岸一跺腳，和瘋馬一起攙扶起了昏迷之中的喬治，幾個人全副武裝衝了出去。林銳快步來到側門的守衛那裏高喊，「快過來幫忙。喬治先生受傷了，我們得把他們送去急救。」

　　守衛過來一看也吃了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因爲出了點小事故，他被弄傷了。」林銳大聲道，「來不及解釋了，喬治先生失血過多，他需要急救和輸血。我們保護他去。車呢，找幾輛車過來。」

　　守衛一時也沒了主意，他們都是喬治的僱員，看到老闆成了這個樣子，總不能再攔著這些人，看著老闆失去過多而死啊。幾個守衛揮揮手示意然讓他們快點，還有另外幾個守衛幫他們發動了幾輛車出來。「你們認識路麼？」守衛大聲道。

　　「沒問題，我們當然認識路。我也認識你們。等喬治先生醒過來的話，他一定會感激你們的。」林銳點點頭道，「不過請你們理解，我們沒有時間耽擱了。」

　　他們幾個人竟然開著車，從莊園的側門揚長而去。在避開了所有人的視線之後，謝爾蓋擡起腳，想一腳將喬治踹下車。

　　但是卻被水晶攔住了，「你想幹什麼？」

　　「我們都已經到這裏了，難道我們還留著他有用？」謝爾蓋皺眉道。

　　「我找他，只是爲了打聽那個代號叫守護天使的事。也許守護天使知道我父親的下落，但是直到現在關於這個人他還什麼都沒有說。」水晶低聲道。

　　「也許他根本不知道。你父親在重置通訊系統之後，沒有聯繫過喬治。這說明他在你父親心裏，也並不可信。」將岸搖頭道，「這樣的人，應該不會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裏。因爲如你父親所說，那個叫守護天使的人能夠在他離開時保護你。說明他是絕對可靠，而且還是身份隱祕的。」

　　「你認爲呢？」林銳轉過身問水晶道。

　　「也許吧。」水晶有些沮喪，她沒想到找到的第一個聯絡人就是個叛徒。而那個代號爲守護天使的人，卻始終沒有出現。她有些惱火地一腳將喬治從車上踹了下去。

　　公路。太陽從天上垂直照下來，形成黑和白的刺目剪影。這是高原，所以雲很白，也很近。背光的時候，從公路遠端駛過來的車像一團黑影，遠去時捲起狂風般的黃色煙塵。林銳等人表情嚴肅，他們都明白自己已經到了何種境地。剛才他們騙過守衛的把戲瞞不了多久，那些感覺不對的守衛肯定會追上來，而且祕社的人也一定到了這片叢林之中。

　　更糟的結果是，因爲沒有地圖和衛星定位，他們迷路了，可能是在複雜的小路上開錯了車，進入了一個神祕的地方。他們才知道走錯了路。這是一條坑坑窪窪的公路，間或有汽車駛過，有時會有長長的軍車車隊呼嘯而過，車上裝著用帆布遮蓋得嚴嚴實實的貨物。瘋馬問一個停下來加水的司機，這是什麼地方？

　　司機聽他會講英文，覺得很奇怪，問，你是誰？瘋馬聳聳肩說，我是美國人，到這裏度假的。那個美軍司機就說，這是在美軍基地附近。

　　自巴拿馬運河開通以來，美國就一直使用軍事手段加以佔領，期間多次血腥鎮壓巴拿馬人民收回運河鬥爭。巴拿馬前領導人諾列加甚至被美國武力抓去美國接受「審判」。後在巴拿馬人民堅持不懈鬥爭下同意將運河管理權歸還，可美國依舊保持「需要時優先使用權」及美國軍艦可優先使用權。

　　美國南方陸軍司令部與南方海軍司令部等諸多重要軍事基地直接設在運河區，所以這裏的一千多平方公里之中，竟有多達14個美軍基地，一方面保持隨時軍事控制運河能力，另一方面也起到對巴拿馬政府軍事威懾作用，所謂保證運河中立條款名存實亡。

　　得知正確的方向和位置之後，林銳等人發現只能走小路，只能棄車步行了。他們已經走了整整四個小時，再也沒有看見一輛車經過，瘋馬有點後悔沒有截下剛才那輛加水的貨車。謝爾蓋走不動了，坐在石頭上拍打蚊子，這裏的蚊子像飛機那樣能發出嗡嗡的巨響，它已經在隊員們的手上和腿上叮出了十幾個包。林銳低聲說，我們再走一個小時，就能到巴拿馬城了，否則天就黑了。天黑對他們而言意味著真正危險的來臨。可是葉蓮娜卻喘息著說，我不走了，我走不動了，你們先走吧。

　　她似乎有些中暑，渾身都是汗水，金髮黏在臉上。

　　林銳搖搖頭說，「都走，我們能把你留下，一個人走嗎？這樣吧，我來揹你。

　　林銳把武器和行李遞給身邊的瘋馬，然後把葉蓮娜背起來，只不過他也累得快虛脫了。他走得踉踉蹌蹌，差點摔倒。

　　葉蓮娜苦笑著說，「不行，我要下來。」

　　林銳卻說，「你別下來，我能行。」

　　葉蓮娜說，「你不行，你會死的。」

　　「你別跟我說話，我一說話就使不上勁兒。」林銳低聲道。其他隊員也相互攙扶著，他們必須在天黑之前趕到相對安全一點的地方。這見鬼的樹林子，不知道晚上會遇到什麼。「保持警戒，注意側翼。」林銳一邊走，一邊還得讓其他隊員保持住警惕性。

第2297章 搜索小隊

　　就在他們繼續在這叢林小道里移動的時候，一個聲音讓林銳突然心中一震，這是有人踩斷了地上枯枝的聲音。而他們現在的腳下卻只有柔軟的青草。那麼這個聲音，只能來自兩側的茂密的樹林。

　　「隱蔽！」林銳驀然喝道。幾乎就在他發出示警的同時，受到來自各個方向的圍攻，在巴拿馬叢林的小路上，此刻卻顯得狹小而侷促。天色已過黃昏，暗紅色的子彈彈道在空氣之中「咻咻」作響，空氣中充滿火藥的氣息。隊員們近乎神經反應一般紛紛臥倒，危險的傭兵生涯已經使得他們高度敏感。

　　「尋找掩護，彙報傷亡！」林銳掙扎著將葉蓮娜拖到了隱蔽處，一邊在無線通訊器內大吼。

　　「香腸受傷了！具體情況不明！」將岸低聲回答。「襲擊者在叢林的一側，十點鐘方向！人數比我們要多。」

　　「該死的，是祕社的人。保持匍匐，依靠藁草的掩護，撤往右側。」林銳咬牙道。

　　他們遭遇的應該是一支祕社武裝的搜索小隊，這些武裝分子應該試圖尋找到他們很久了。但是他們的計劃也想到陰險，相等林銳等人走到前面之後，從背後襲擊。追求的目標就是一擊命中，將O2隊員全數擊斃的機會，這樣他們不但能殺死他們，更能活捉水晶。

　　葉蓮娜的作戰能力自從嚴重的中暑以來被削弱了很多。她能夠堅持到現在，實際上是林銳背著她一路過來的。加上剛才的香腸負傷，這次的襲擊讓林銳等人始料未及。在這昏暗的叢林裏待了許久之後，林銳似乎也變得有些粗野易怒。他思考著祕社一慣的行爲，知道這應該只是一支小股部隊，否則他們早就發起襲擊了。

　　林銳把葉蓮娜拖到相對安全的位置，讓將岸負責照顧她。戰況緊迫，他已經沒時間顧及葉蓮娜的昏迷狀態了。眼前還有棘手的任務要完成，必須組織大家向更安全的地方撤離，避免水晶落入該死的祕社之手。

　　於是，林銳騰挪遷回，在樹叢之中時刻提醒自己：子彈無眼，對方隨時都能擊斃自己。密集的火力，這讓他迎頭痛擊敵人變得難上加難。不過，他想如果能吸引住對方的攻勢，或許能給其他隊員撤入叢林的時間。只要離開了道路，那麼他們作爲這次伏擊的目標，也就沒有那麼明顯了。

　　他決定先挑位置最近的祕社武裝分子放手一搏。

　　他小心翼翼地，貼地匍匐，利用間歇的射擊，誘導著各個目標。突擊步槍「嗒塔」作響，最近的一個目標被擊斃了。距離過近，林銳能夠清楚聽到子彈擊穿敵人頭顱時，因爲顱內壓力發出的悶響。他鬆了一口氣，換上彈匣，有條不紊地開火轟擊敵人。他又向下掛的榴彈發射器之中塞進一枚榴彈，再次開火。榴彈的殺傷力相當巨大，的確是對付隱蔽敵人極爲有力的武器。

　　一個武裝分子在爆炸之中飛了起來．沉悶地一聲砸落地面。此後的戰鬥似乎變得更加激烈起來，敵人的火力越來越向林銳的方向集中。他也大展拳腳，接二連三地迅速擊斃了幾個敵軍。叢林的遮掩和藁草的掩護之下，林銳純粹是依靠槍聲辨別位置。

　　他一邊移動，一邊重新填彈。一個特別陰險的祕社武裝分子利用林銳短暫的射擊間隙偷襲了他的背部。林銳一個翻滾倒在地上，翻身猛烈掃射，擊斃了這個武裝分子。但由於沒有防彈衣保護，他本身就處在極其脆弱的狀態。子彈撕裂了他的肩背部，扯出一條灼熱的口子，差一點就擊穿他的脊椎。

　　林銳喘息著伏在地上，內心卻在暗自慶幸，劇烈的疼痛對於他倒是一件好事，至少證明子彈只是擦過了他的肩背部。如果傷了脊椎，他現在應該半身不遂了。

　　剛才情急之下爲了保命，他一陣猛烈的掃射，但林銳依然精確地感知到，彈匣裏已經只剩下四發或者五發子彈了。他轉身滾進草叢裏，然後蹲伏在暗處，將一個循著血跡追來的祕社武裝分子擊斃。接著，林銳喘息著舉起武器，轉了一圈，搜索其他目標。

　　「附近暫時已經沒有敵人了，他們似乎後撤了。」將岸從後面跑過來，低聲道。

　　「但是按照這支小隊的規模來看，他們決不會是單獨行動。也許其他祕社武裝正在聞訊趕到。」林銳低聲道，「葉蓮娜和香腸怎麼樣？」

　　「還好，葉蓮娜醒過來，喝了點水但還很虛弱。香腸的傷勢也不是很嚴重。」將岸彙報道，「瘋馬在照顧他們。我們必須快點過去跟他們匯合。」

　　林銳放下手裏的槍，一邊把更多子彈填入彈匣，一邊說道，「別告訴我——讓我猜。你有個行動計劃。」

　　「沒錯。」將岸毫不掩飾地回答，「我有。我們不能讓祕社抓住水晶。我們必須阻止他們——我們必須撤離到安全地點。」

　　林銳點點頭，活動了一下因爲劇痛而有些僵硬的雙肩。「我們怎麼做才能達到目的？」

　　「根據我對這些祕社武裝的觀察，他們應該是一支小型搜索隊，我相信接下來還有很多人會到，我們的任何行動，都會十分危險。」

　　廢話，林銳心想。

　　「我們唯一的選擇，不是逃回巴拿馬城。」將岸解釋道，「我們在那裏也不會安全。但是，我們可以繞道。我們進入叢林，然後向著波多黎各前進。我們能否穿過叢林和我們在波多黎各的人匯合，將成爲任務成敗的關鍵。」

　　「你都說完了？」林銳苦笑著問道，「聽起來就像逛公園一樣簡單。順便說一句，我們在那裏還有多少幫手？」

　　「波多黎各有我們的一個情報收集小組，是原先銀狼負責美洲分部的時候就建立的。他們應該是可靠的。雖然人數不多，但都是老手。而且他們比我們更熟悉當地的情況。」將岸說道，他也明白林銳的意思。在幾名隊員負傷的情況下，他們已經沒有決策失誤的餘地了。

第2298章 泥濘的山坡

　　水晶在一棵樹下扶著葉蓮娜，爲她小口地補充著水分和藥物。她的心情很複雜，雖然因爲長期跟著父親阿拉丁，她有著許許多多的關係人和客戶。但她與O2小隊之間的聯繫可謂非比尋常。只要他們還共在一個團隊，他們也就共享著同一個未來。如果O2的玩了，她也活不了，正所謂脣亡齒寒。這個道理讓水晶感到既高興又害怕。

　　這一刻她才感覺自己像是和這個集體完全捆在了一起。她也感受到了，這裏每一個人的相互之間的信任和默契。

　　戰靴踩著草地的沙沙腳步聲。又一支祕社小隊趕到了，不過這一次林銳他們有了準備，逐漸黑暗下來的叢林，再度激戰正酣的畫面。一道道紅色的彈道破空而出，幾個祕社武裝分子在林銳有計劃的伏擊圍攻下紛紛倒地。不過目前看來，這場激戰還難分勝負。也有不少手雷在戰鬥中爆炸，熾熱的金屬破片飛過他們的頭頂。

　　前方的空間是一條長長的通道，因爲是山地，地面奇怪地上下起伏。林銳站在位置較高的一頭，對前面的動靜一覽無餘。

　　這些祕社武裝很快也發現了林銳等人的意圖，知道他們試圖前往叢林深處，於是原地等他們送上門來。林銳和瘋馬儘可能利用周圍僅有的掩護，一路穿過長長的通道。突擊步槍裏如今只剩下半個彈匣的彈藥，他別無選擇，只有掏出了一支戰鬥霰彈槍——雖然距理想射程還很遠。

　　「掩護我。」林銳開了兩槍吸引敵軍的注意，等待對面的祕社戰士衝過來，然後不慌不忙地向它們拋出一顆手雷。爆炸的結果是敵人一死一傷。霰彈槍接著補上一下，戰鬥就結束了。他大步流星地走過血腥的戰場，把手裏已經子彈告罄的M4A1步槍換成了一枝祕社武裝分子的AK47步槍。順便補充了一點子彈。將岸也趁勢從敵軍身上取得了GPS定位儀和地圖。

　　天色漆黑，在林銳從山谷小道一直進入叢林深處的這段時間內，又有一場大雨降下。周圍還有零星的祕社武裝，不過在大雨之中他們的調動顯得有些亂。直到O2小隊接近他們才反應過來，紛紛警覺，一個個驚慌失措，準備自衛。但瘋馬等人早就舉起自動步槍一陣掃射。幾個武裝分子抽搐著倒下，很快另外幾個也相繼橫屍當場。

　　激烈的戰鬥突如其來地開始，接著又突如其來地結束了。暴雨在林銳的孤獨身影周圍飛舞濺散，嘩啦啦的黑暗叢林，形成一種四周沒有一片安寧的錯覺。

　　將岸利用這片刻的停歇向隊員繼續講述他的計劃：「我們必須爭取時間，而且必須冒雨趕路。不然祕社武裝或它手下的僱傭兵一定會設法追上我們。」

　　林銳按著通訊耳機低聲道，「柯本，我們遇到麻煩了，現在我們需要一條通向波多黎各的快捷路線。最好要能夠擺脫身後的追殺。」

　　「我收到你們的位置座標了，在這片峽谷中暗藏的是美軍的一個基地，那裏是美軍在巴拿馬的十七個軍事基地之一。如果我們接近那裏，那麼祕社就不得不有所顧忌，這將會爲我們贏得時間。我正用一個指示箭頭標示出最近的通道方位。你們必須行動，按照這條路線去走。」

　　「明白。」林銳說道。他沿著溼滑的斜坡跑到半山坡。途中，他幹掉了兩個祕社的戰士，擊倒了一個剛剛從下面探出頭來的祕社武裝分子。

　　大雨在呼嘯著灑落。林銳一路向下，留下一連串的腳印。他一路來前方，猛地撞上一對祕社的精英戰士，他們在叢林邊岩石的附近躲躲藏藏，向斜坡上林銳的方向開了火。

　　除了開火，林銳來不及做出任何別的反應。他持續掃射著，希望能壓制對方。按理距離這麼遠，林銳的攻擊很難奏效；但實際上這種持續不斷的掃射頗見成效，第一個祕社戰士悽慘地咆哮著倒下，第二個躲過一槍，但半張臉已經被打飛。他甚至伸手去摸缺了的那半張臉，有了恐怖的發現，剛要尖叫出聲、就被瘋馬趕到一槍結果了性命。

　　山坡上除了泥水就是草叢，林銳正準備繼續向下方的山谷進發，柯本再次發話了：「等等，你們已經偏離了既定的路線。你們必須及時修正，避免和他們陷入近距離纏鬥。你們需要利用美軍基地來限制他們這樣的攻擊，及時趕到集合所在地。」就像柯本的許多建議一樣，這個方案也是說說輕巧，做起來很難。

　　而林銳和O2隊員這種作戰人員，則喜歡速戰速決，把所有的困難都拋到腦後。

　　此刻他已經帶著隊員們走下了山坡，他們發現看見了成羣的祕社武裝，但沒有那種身穿灰色制服的精英部隊。這讓他不由感到一陣莫名的輕鬆。這些武裝分雖然強悍，但他們的作戰能力很難及得上那些穿灰色軍服的祕社精英部隊，這多多少少讓他減輕了內心的壓力。因爲後者是祕社專門花了大代價培養的特殊作戰人員，戰力非常強橫。

　　這些祕社武裝的AK47步槍不如狙擊步槍那樣精準，但蛇眼還是盡其所能地幹掉了下面的幾個武裝分子。但是剛剛才消滅幾個人，他的行動就引起了更多敵人的注意。蛇眼別無他法，只得向斜坡上撤退。他單發點射的準確率太高了，只要聽到一聲槍響，下面就會有一個人倒下。

　　下面這些武裝分子顯然已經意識到這是一個危險人物。

　　祕社的一輛武裝皮卡掉過頭，繼續向上坡猛射。雖然壓制了蛇眼，卻反而讓其他的武裝分子不敢向林銳等人衝鋒。不過這種優勢很快就將轉瞬即逝——林銳知道自己必須找到火力掩護，而且要快。

　　誰都不知道還要發生幾場惡戰，林銳知道自己等人的武裝很難堅持到匯合地點，必須隨時從死去的敵人身上收集奪取武器，所以他在敵軍的屍體間來回奔忙，收集必要的武器和彈藥。忙碌一陣之後，他只失望地發現了一些7.62彈藥，還有別的零零散散，惟獨沒有他最需要的——能夠對付下面那輛卡車的東西。

第2299章 暴雨侵襲

　　林銳暗歎運氣不佳，就在希望決要破滅時，他突然看見一具祕社武裝分子的屍體下，露出一截十幾公分長的黑色的炮管。他把屍體翻開，不禁一陣喜出望外。一支RPG火箭筒，這火箭筒還有彈藥嗎？要是有，他可真交好運了。

　　他立刻檢查了一番，在這個屍體附近還散落著一個火箭筒彈藥背囊，裏面果然還有彈藥。而林銳在幾米開外又發現了兩枚火箭彈。

　　裝備好火箭彈的林銳喘息著，他做了幾次深呼吸，準備大於一場。下面的那輛武裝皮卡車無疑是最明顯的威脅，所以他決定優先解決它。他在溼滑的草地上翻滾著，返回小山坡的側面，找到一個視野清晰的發射點很費時間，但他辦到了。危險近在咫尺，他連發兩枚火箭彈命中了武裝皮卡，眼看著它粉身碎骨。

　　他取下火箭筒，將另一發捲起尾翼的火箭彈推入，轉換目標又一發火箭彈破空，在一羣祕社戰士中間炸開了花。他向後一退，丟下火箭筒。他的火箭彈就這幾發，一旦用盡，就是廢鐵。他別無選擇，只能把它扔在峽谷裏，自己繼續完成艱難的任務。

　　「繼續走，側面！」林銳咬著牙低聲在通訊頻道內下令，「你還活著麼，蛇眼。」

　　周圍一片漆黑，大雨還在紛紛地落下，能見度極低。林銳和其他幾個隊員匯合。瘋馬在兼顧著葉蓮娜和香腸兩個傷員，在桑德羅的協助之下也趕來了。

　　蛇眼渾身泥水，但是速度飛快，兩邊的峽谷越來越窄。他們順著山路繼續前行。大概在兩個小時之後，林銳就瞥見了一個從一面峭壁上伸出來的、燈火通明的平臺。他做了一個停止行動的手勢。將岸低聲道，「那裏應該是美軍的一個小型基地。不過再怎麼樣，這些祕社武裝也不會在這裏動手。一旦驚動了美軍，他們自己也沒好果子吃。」

　　「我一定要走近美軍基地附近是嗎？」謝爾蓋充滿懷疑地問道，「除了這種自殺式的行爲，就沒有其他更輕鬆的辦法嗎？」

　　「我們不會有事的，」將岸安撫道，「我差不多能保證。美軍基地外如果發生激烈槍戰的話，不但這個基地會被驚動，他們還有能力呼叫其他基地的協助，請求空中支援。除非祕社的人瘋了才會這麼做。」

　　謝爾蓋顯然只注意到了那個「差不多」，忍不住翻白眼。隊員們早就精疲力竭，等待著林銳下命令，看著遠方地獄般陰森的黑暗叢林之中，每一個隊員都在思忖著前方會是什麼。他們能生還嗎？還是要將永遠留在這幽深的巴拿馬叢林之中？這一切都無從知曉。

　　與此同時，三十米外，O2小隊的兩位正副指揮林銳和將岸正單獨待在一起。林銳正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將岸對此心知肚明，且深感遺憾。部分原因在於，這並不是一次計劃之中的行動，不是公司的任務，這次巴拿馬之行，所有隊員都是自發的。所以林銳更是因此深感不安，只要他活著，他就必須把所有人帶出險境。

　　將岸其實也是一樣傑出的指揮者，在很多方面他其實勝過林銳。而O2小隊的指揮官，是一個要求過分苛刻的位置，能讓最能幹的指揮官也不堪忍受。更重要的原因在於，林銳比將岸更富領導力。最好的證明就是，這些O2的隊員包括將岸在內都願意跟著林銳去任何地方，甚至跳進火海之中也在所不惜。將岸知道自己做不到這一點，所以他也一直滿足於做林銳的副手，爲行動提出建議，或者提醒林銳的失誤。

　　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極限，哪怕像林銳這樣的人；將岸也明白他快接近自己的極限了。將岸能看出這一點：林銳棱角分明的臉，變得蒼白，雙脣緊閉。這個問題無關堅強——林銳可以是他見過的最強悍、最鐵血的陸戰隊員。但他受傷了，而且在面臨如此巨大的壓力之下。

　　「我們留下休息一下，處理下傷口。至少暫時祕社是不會接近這個區域的。」林銳低聲道。

　　他看著周圍的弟兄們。從他們的眼神之中，林銳明白他們需要某種真正能爲之奮鬥的東西，某種比效忠軍隊更實際的東西，某種能讓他們活著的離開的希望。此外，還有一層意思：隊員們視他爲希望。他將這一層意思，也隱含在接下來的一番交代裏。

　　「好吧，」林銳開口道，「我們先休息一下，安排兩個人下去，儘快掌握地形地貌，看看我們是否能在離開基地位置之後，滅掉那羣該死的祕社武裝。在四十八小時內抵達我們的匯合地點最爲理想，不過我看二十四小時就足夠了，因爲祕社武裝無法再像之前那樣阻止我們了。我們能行，因爲我們是O2。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的O2。」

　　受了傷的香腸，原來一直低頭望著自己受傷的腹部，但林銳最後一句話把他的視線拉了回來。林銳注意到他眼神的變化，明白自己的話起作用了。

　　「離開這裏，老大，我們上哪兒去？」香腸低聲道，雨水正在順著他的臉淌下來。

　　「去波多黎各邊境，」林銳自信地說道，「回到滿是啤酒，食物和女人的地方。然後，憑藉我們在那裏的情報小組，我們將有機會幫助水晶。阿拉丁安全之後，我們將得到他們的幫助，打退那些該死的祕社武裝分子，讓他們滾回當初鑽出來的孃胎裏去。」

　　「還有非洲呢？」香腸低聲問道，他的眼睛仔細地打量著林銳的面孔，「我們拿那些傢伙怎麼辦？」

　　「讓他們去死，紅男爵，策略家，還有那個該死的祕社大公。」林銳回答道，「如果我們能夠成功地聯繫上了阿拉丁的話。看起來目前阿拉丁還活著，他正在準備對付祕社。一旦找到他，我們就能聯手對抗祕社。

　　我之前也並不相信阿拉丁。但是幾次任務之後，你知道的……但祕社已經壯大，我們這次也只能指望那個老怪物了。我們不會輸，到時候非洲還是我們黑島軍事公司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