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師叔無敵 作者:黑弦(已完成)

 
waterkcl 2019-5-31 09:38:2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3 169181
waterkcl 發表於 2019-6-8 08:52

第100章 大妖

  常生的大師兄,自然是天雲第一子,薛北羽。

  常生知道大師兄是誰,但沒見過,四百年前的人物,怕不是早成了飛灰。

  白影在發問的同時,常生發現禁錮自己的力量隨之消失不見。

  難道這傢伙與大師兄有關?

  一邊暗自猜測,常生一邊開始胡謅,道:「大師兄最近沒看到他,你有何事。」

  又是許久的沉默,常生聽見一聲淡淡的歎息,白影居然轉身飄走。

  「告訴他,我們的賬,還沒算完。」

  白影緩緩浮起,順著階梯飄了上去。

  常生所在的是第七層,上面是第八層,看到白影飄上去,常生忽然想起了什麼。

  追到階梯附近,抬頭看去,那白影已經到了八層,只是沒有停留,繼續向上飄去。

  大妖!

  常生只覺得渾身發涼,一刻也沒有多待,沿著階梯走到一層。

  第九層沒有書籍,只有封印,既然那白影飄向第九層,說明它就是鎖妖塔裡鎮壓的大妖!

  走出大門的同時,常生回頭看了看空蕩蕩的鎖妖塔。

  沒想到四百年前鎮壓的大妖依舊存在,而且還化身女子,只是沒有本體,以靈體的形態出現。

  帶著滿腹疑惑,常生離開了鎖妖塔。

  見常生出來,守在外面的左崗長老再次施禮,道:「師叔這是查閱完了。」

  常生點點頭要走,想了想還是問道:「最近有沒有人去過七層和八層,可曾發現不同尋常的地方?」

  「一月前我還去過第八層,沒發現不妥。」左崗疑惑道:「師叔發現了什麼?」

  「封印好像不太牢靠,暫時別讓人進去了。」常生留下句吩咐就此離去。

  左崗躬身領命,師叔的吩咐自然要執行,反正鎖妖塔一年半載也少有人來。

  只是對於不牢靠的說法,左崗很是費解。

  「沒問題啊。」

  看了看高高的鐵塔,又仔細感知了一番鎖妖塔的氣息,左崗搖搖頭,實在想不通師叔那句不太牢靠是什麼意思。

  左崗帶著不解繼續鎮守著鎖妖塔,常生則駕鶴返回了扶搖峰。

  「賬沒算完?都四百年了還有什麼賬要算。」

  坐在屋子裡,常生回想著今天的倒霉事,唉聲歎氣。

  「今天怎麼了,先是銀瞳秘法的銀斑弊端,又遇到大妖差點沒出來鎖妖塔,看來那隻大妖對薛北羽的怨念頗深,不會她也死了,剩下的魂體吧,還是鎖妖塔的封印不太結實了?」

  常生也不敢肯定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大妖的魂體從九層遁出。

  鎖妖塔裡的魂體究竟是什麼,常生沒什麼興趣,只要那傢伙出不來就好,他所煩心的依舊是銀瞳秘法的弊端。

  心煩意亂之下無心修煉,換上一套低階弟子的衣服,常生到了易寶閣的交易大殿,打算看看易容丹的價格。

  實在不行,只能多備些易容丹以防萬一了。

  到了易寶閣,在一處攤位上找到易容丹,一問之下居然要五十靈石一粒。

  「五十靈石,太貴了吧」常生暗自咂舌。

  「什麼太貴?你要買什麼,我有靈石。」

  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常生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一回頭,果然是姜小蓮。

  把姜小蓮拉到一邊,常生指著自己的眼皮怒道:「都是你害的!出什麼餿主意修煉銀瞳秘法,這下好了,眼皮出現銀斑,要和白奇那死鬼一樣了!」

  姜小蓮先是愣了愣,而後好奇的抓住常生的腦袋,仔細看了看眼皮。

  「還真是哎!很細小的銀斑,你不會是老了吧,我聽說老年人都會生斑的,蒼老真可怕!」

  「老什麼老!老子還是少年!」常生更怒。

  「好啦好啦,不就是長點老年斑嗎,又不會死人,用得著大驚小怪。」姜小蓮倒是不在乎,仍舊大咧咧的模樣。

  「你怎麼知道不會死人!銀斑會越來越多,到時候我會被認為是草原修士,銀瞳秘法的出處是西聖殿!」常生壓低了聲音說道。

  「什麼!西嗚嗚!」姜小蓮就要驚呼起來,被常生一把摀住了嘴巴。

  周圍有不少人經過,常生示意對方別張揚,兩人離開大殿來到殿外一側的無人荒林。

  銀瞳秘法的事不能和別人說,但是姜小蓮不同,她也修煉了銀瞳秘法,與常生可以說同病相憐。

  「銀瞳秘法是西聖殿的法門!你能確定?」姜小蓮瞪著大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十分確定。」常生語氣沉重。

  「這麼說,那個白奇是西聖殿的人了,他隱藏身份潛入天雲國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姜小蓮繼續分析著。

  「管他什麼目的,現在麻煩的是我們,真要被當做草原的奸細,我們百口難辯。」常生凝重的說道,他發現姜小蓮好像並不擔心。

  「不就是眼皮銀斑嘛,放心,我有辦法。」姜小蓮語氣輕鬆的說道,還重重的點了點頭。

  「什麼辦法?」常生急忙追問。

  「我幫你證明身份,你不是草原修士,只是誤修了草原功法。」姜小蓮說完常生更加洩氣了。

  如果用別人證明身份,他這個師叔祖豈不是成了笑話。

  「總歸不是辦法,我們互相證明,如果別人不信,說我們都是草原奸細,還是會引起麻煩。」常生一籌莫展。

  「不會的,我不用證明,我眼皮上沒有銀斑。」姜小蓮回答得很明確。

  常生驚訝的看向對方,問道:「你怎麼沒有?難道你有辦法消除銀斑?」

  彷彿看到了希望,常生抓住姜小蓮,不由分說開始翻看起對方的眼皮。

  果然,姜小蓮的眼皮上什麼都沒有。

  「你是怎麼做到的!」常生無比驚訝,如果有辦法消除銀斑,麻煩也就迎刃而解了。

  「我什麼都沒做啊。」姜小蓮攤了攤手,道:「我又不會銀瞳秘法。」

  「啥?」常生大怒,瞪著眼質問:「說好了一起修煉,你耍我!」

  「沒沒沒,我們是兄弟,怎麼會耍你,我也修煉了,修煉了兩個月呢。」姜小蓮連忙擺手解釋。

  「那你怎麼沒有銀斑!」常生不信,惡狠狠的問道。

  「練是練了,沒練會啊。」姜小蓮實話實說,一臉無辜。

  她的確修煉了銀瞳秘法,只是幻術很難修煉成功,這兩月來她根本沒修成,既然沒修成銀瞳秘法,也就不會出現眼皮銀斑了。

  聽了解釋,常生如同洩氣的皮球,連點脾氣都沒有了。

  人家沒修成,還怎麼怪罪。

  「喂喂,別傷心嘛,我還有個辦法能消除你的銀斑。」姜小蓮神秘兮兮的說道:「我能保證,這法子一定管用!」
waterkcl 發表於 2019-6-9 11:14

第101章 神奇的泉水

  易寶閣外的山林裡,姜小蓮信誓旦旦的保證,常生卻將信將疑。

  「什麼法子,別說互相作證,要的是如何消除銀斑的辦法。」

  常生已經不報什麼希望了,以姜小蓮這種煉氣修士的辦法,還不如自己去收集易容丹以備不時之需。

  姜小蓮倒是把握十足,神秘兮兮道:「有一種神奇的泉水,能讓人返老還童,眼皮上有點銀斑算什麼,就是滿臉麻子,喝一口泉水也會變得完好如初!」

  對於保持容顏的東西,女人通常十分看重,哪怕姜小蓮年紀不大,提及返老還童依舊興致勃勃。

  「什麼泉水,類似養顏丹?」常生想起了一種能讓容貌保持不變的下品丹藥。

  「養顏丹只能讓人一年容貌不變,無法讓斑痕平復,我說的泉水名頭極大,叫做不老泉!」

  姜小蓮越說越起興,喋喋不休道:「你是不知道,自從不老泉出現,無數女修前仆後繼,費盡心力也要得到一小杯,更有人開出天價,根本有價無市,沒有任何女人會將不老泉這種好東西賣出去。」

  「不老泉?」常生沒聽過這種奇異的泉水,問道:「哪能找到。」

  「不老泉出現的位置沒有規律,有時在高山有時在地底,有時還會出現在其他泉水當中成為泉中泉。」姜小蓮詳細的講解道。

  「難道沒有其他丹藥能讓皮膚上的斑痕消失?」常生對不老泉無感,他只想消除斑痕而已。

  「沒有,連中品的駐顏丹都無法平復斑痕,要不怎麼叫不老泉呢,恢復容貌的天材地寶呀,說什麼我也要弄來!」姜小蓮一副勢在必得的神態。

  「你不是沒有銀斑麼,要什麼不老泉?」常生不解。

  「我沒有銀斑,但是有一小塊胎記,你看,就在脖子上,好醜哇。」姜小蓮翻開衣領讓常生看。

  她脖子上的確有一塊胎記,指甲大小,幾乎看不出來。

  「什麼時候找到不老泉,記得告訴我一聲。」常生實在看不懂女人的心思,就那麼大點的胎記用得著去找不老泉。

  「不老泉可不太好找,需要深入三等險地,煉氣修為只能在三等險地外圍轉轉,真要遇到妖物還得逃走。」姜小蓮說道。

  「三等險地這麼說,得等到築基之後了。」常生皺著眉頭,他知道三等險地意味著什麼。

  修真界將危險的地域分為三個等級。

  最低的是三等險地,其內存在大量的妖獸與極少的妖物,適合煉氣期修士與築基修士探索。

  其次是二等險地,其內棲息著繁多的妖物與少量的妖靈,適合築基境的修士與金丹高手探索。

  最後是一等險地,其中遍佈妖靈,更有大妖出沒,無比危險,只有金丹以上的修為才能探索,就算元嬰強者都要小心翼翼。

  「不用等到築基,三等險地只要我們小心些也能去得,蠶王墓的危險程度抵得上二等險地,我們不也安然無恙。」

  姜小蓮膽子很大,哪怕只有煉氣期的境界也敢走一趟三等險地。

  「還是算了吧,不老泉的事等築基以後再說,用不了多久我就能進階,你也差不多了吧。」

  常生可不想再去歷險,蠶王墓那是運氣好,遇到了大蠶蛾,否則誰也逃不過白玉蛛王的擊殺。

  「不出三個月,我就是築基境了。」姜小蓮信心十足,不到二十歲築基,說明她的天賦不賴。

  「三個月啊,應該差不多。」常生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境界。

  有築基丹與培元丹輔助,加上靈石與這副金丹肉身,三月之內衝擊築基應該問題不大。

  「那就定好了,築基以後我們一起去尋找不老泉!」姜小蓮仰著脖子,信誓旦旦。

  「找到的話,你不會不喝吧。」常生狐疑道。

  「傻呀不喝!不老泉的功效遠超中品駐顏丹,是我們女人夢想的駐顏聖品!」

  姜小蓮幻想著自己變得完美無瑕的模樣,道:「幸好這幾年出現了不老泉,要不然只能成就元嬰的時候才能讓胎記消失了。」

  「你說女人的時候,能不能別帶上我們倆字。」常生無可奈何。

  「抱歉哈,我和聞師姐在一塊習慣了。」姜小蓮嘿嘿一笑。

  「你是說,不老泉以前沒有,是近幾年出現的異寶?」常生打聽了一句。

  「是啊,以前可沒有不老泉,別看只出現幾年,名頭蓋過了無數天材地寶!」

  「喝完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吧,有沒有人喝過?」

  「當然有了,連藥效都被驗明,至少能保持一甲子的容顏不改!要不然怎麼能叫不老泉,只是泉水太過神秘,始終沒人能找到泉水的來源地。」

  「有人喝過就好」常生現在有些杯弓蛇影,不想隨便亂吃東西。

  談了一會兒,常生打算回去。

  讓人認出來可就不妙了,一個師叔祖和煉氣期弟子成了朋友,說出去實在讓人生疑。

  「對了,進階築基後千萬別妄動靈力,必須閉關穩固境界才行。」

  分別前,姜小蓮好心的叮囑道:「我們煉氣修士進階築基需要將真氣改變為靈力,這段過程十分複雜馬虎不得,別出岔子哦。」

  叮囑後,姜小蓮揮手告別。

  作為朋友,姜小蓮這份誠心絕不摻假,常生能看得出來。

  他雖然懊惱著眼皮上的銀斑,其實沒有怪罪姜小蓮的意思,只是歎息著人各有命,人家的運氣好,自己運氣比較差而已。

  「又不是吃不飽肚子,不算大事。」

  咧嘴一笑,常生本就心大,除了餓,其他事對他來說都算不得大事。

  轉身離開無人的荒林,常生返回了扶搖峰,當他走了很久之後,一絲氣息波動出現在林間。

  荒林,並非無人。

  虛空中出現了一個身影。

  這人五短身材,一對哭喪眉,正是白鶴峰的鐵伐安。

  「煉氣後期沒錯了,他有煉氣後期的氣息,他絕對不是斬天驕!」

  鐵伐安躲在遠處,雖然沒聽到了常生與姜小蓮的對話,但他能確定常生的修為,只有煉氣後期。

  為了混跡低階弟子當中,常生來易寶閣的時候可沒穿黑袍,沒有黑袍,也就擋不住靈識感知,更無法預知靈識的出現。

  「你到底是誰呢,常生,常恨天」

  鐵伐安的目光越發陰森,盯著扶搖峰的方向,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
waterkcl 發表於 2019-6-9 11:17

第102章 你不是鶴

  春意漸濃,扶搖峰的南坡開出了細小的白花。

  白花聚攏在一處,白天看起來朝氣蓬勃,可到了晚上卻有些滲人,尤其被山風一吹,花瓣晃動間彷彿有鬼魂在舞蹈。

  萬物復甦的時節,連一些不屬於陽間的氣息,也變得出沒頻繁了起來。

  午夜時分,懶洋洋的白鶴睜開了眼,死魚般的鶴眼盯著院子一角,口中發出低沉的叫聲。

  角落裡的黑暗變得更濃了幾分,一片烏雲飄過天空,院子裡漆黑一片。

  伸手不見五指。

  房門被推開,聽到鶴叫的常生走了出來,眼瞳中掠過一道銀芒。

  天眼銀瞳的施展,讓他看到了一股不祥的氣息匯聚在牆角。

  那是陰氣,不知凝聚了多久,牆角的磚石上都出現了一層寒霜。

  猛地瞪眼,眼中的銀芒化作一道銀光,將陰氣籠罩。

  猶如遭遇了天敵,陰氣形成旋風,越轉越快,越轉越少,最終徹底消失,被瞳術摧毀。

  「謝了老白。」

  常生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將一小盆飯菜拿到白鶴面前,道:「宵夜來了。」

  白鶴也不客氣,大口吞吃,常生就坐在一邊,也捧著一份宵夜吃著。

  這幾天每當午夜時分,院子裡都會匯聚出陰氣,而白鶴的叫聲便是預警。

  每當聽到白鶴啼叫,常生都能在院子裡發現陰氣存在,用天眼銀瞳將其粉碎。

  陰氣可不是好東西,一旦與陰氣接觸的時間過長,修士將會越發萎靡,快速衰老甚至死亡。

  銀瞳秘法給常生來到了眼皮銀斑的弊端,但也帶來了無法估量的好處。

  煉氣期的境界很難毀滅陰氣,更難以發現陰氣的存在,如果不會瞳術的話,還稀里糊塗的住在扶搖峰,常生的下場就危險了,沒準已經被陰氣纏身,命不久矣。

  「禍之福所倚,福之禍所伏,福禍相依,世事無常。」

  吃完宵夜,常生不由得感歎起來,比起死於陰氣,眼皮上的銀斑實在算不得什麼。

  「到底哪來的呢,沖天石裡什麼也沒有,不該有陰氣匯聚。」

  常生始終不解,他發現每次白鶴發現陰氣,都會看向沖天石,好像在示意著陰氣的來源。

  但是沖天石的石屋裡的確沒有東西,不久前副宗主還進去過開啟法陣,如果有什麼陰鬼,以齊危水的境界早就發現了。

  常生實在想不通陰氣的來源,回頭看看白鶴吃得正香,一口將一塊大肉吞了進去。

  「怎麼樣,好吃嗎。」常生笑著問道。

  白鶴的細脖子被噎出了食物的輪廓,撐得直翻白眼,還點了點頭回應常生。

  「今天在山下抓了一頭蠢鵝,肯定是白鶴峰飛來的,既然自投羅網,沒道理不吃吧鵝肉香吧。」常生邊吃邊說。

  白鶴好像沒聽見,依舊吃得賣力,不時的點點頭好像在敷衍常生。

  「你知道這是什麼肉,白鶴峰,沒有鵝。」常生隨口說道。

  白鶴峰的確沒有鵝,常生燉的是鶴。

  白鶴停下了吞嚥的動作,一動不動,好像在思考著自己應該表現出什麼表情來。

  鶴眼裡很快出現了驚悚的神采,白鶴還退後了兩步,離開同類燉成的宵夜,扇了扇翅膀,好像十分驚恐,不過很快就趴在一邊兩眼一閉,準備睡覺,還打了個飽嗝。

  「你不是鶴。」

  常生依舊在吃著宵夜,哈了口熱氣說道。

  白鶴閉上的眼睛再次睜開,不知為何,鶴眼裡帶有一絲期待的神采。

  「鶴哪有你這麼懶的,吃飽了睡,睡醒了吃,你應該是豬才對。」

  聽聞豬字,白鶴眼裡的期望立刻消失,倒頭就睡,還打起呼嚕。

  吃完宵夜,常生端著碗筷回屋,在門口回頭看了眼白鶴。

  他經常有種錯覺。

  好像那不是一頭鶴,而是一個人。

  一個很懶的人。

  日復一日,除了吃飯,常生將全部的時間都用來修煉。

  為了避免麻煩,他很少離開扶搖峰。

  姜小蓮所說的不老泉不太靠譜,常生可不想將希望全都寄托在一種女修們為之瘋狂的駐顏異寶上面。

  其實除了不老泉與易容丹之外,還有個辦法能解除銀斑的危機。

  那便是重回金丹之境。

  只要擁有金丹修為,就能證明他常生是如假包換的千雲宗師叔祖,一宗老祖嘗試修煉草原秘法倒也說得過去。

  說到底,與身份不符的境界,才是常生的軟肋。

  重回金丹並不容易,有多少築基弟子修煉百年都無法邁進金丹之境,修煉的殘酷遠非常人所想像。

  雖然結丹不易,但是進階築基對常生來說倒是不難。

  將剩下的六粒培元丹用掉,經過了一月苦修,常生已然將煉氣後期的境界修煉到了極致。

  當聚頂的三花所展現接近實質般的真氣,說明煉氣之境到了盡頭。

  下一步,便是突破境界的桎梏,衝擊築基。

  煉化一縷陰陽氣,念納百川動乾坤。

  煉氣煉的是真氣,築基築的則是根基。

  煉氣期只是修仙之途最初的狀態,是凡人與修真者之間的模糊地帶,只有築成了根基,真氣化作靈氣,才算走上了修真之路。

  在初春的一天清晨,面對逐漸明亮的陽月,常生的目光變得堅毅了起來。

  今天,是他來到這片奇異世界的第一個年頭。

  經歷了林蔭鎮鼠疫,經歷了大殿弒君,還經歷了蠶王墓險地,死鬥白奇,最後在大長老面前以豬扮虎,保住了身份。

  種種過往,歷歷在目,不僅曲折離奇,更危機重重。

  一個不慎,將萬劫不復。

  常生明白了一個道理,無論身份多高,地位有多顯赫,不是自己的東西,總歸會成為浮雲。

  只有自身的強大,才是正道。

  今天,常生準備衝擊築基境界,正式踏上修仙之路。

  取出全部的靈石,當清晨時分,常生盤坐屋中,心如止水。

  進階不比其他,尤其是大境界的突破,必須慎之又慎,哪怕心境有半點波動都不利於破境。

  確定心態安穩,常生從瓷瓶裡倒出唯一的一粒築基丹。

  有靈石與築基丹輔助,加上這副肉身,常生有著十足的把握進階成功。

  就在準備妥當,打算服下築基丹衝擊境界的時候,院子裡忽然傳來老白的鳴叫。

  此時是清晨,常生特意選擇白天衝擊境界,就怕午夜有陰氣會影響破境。

  白鶴從沒在白天叫過,常生覺得不對勁,起身看向窗外。

  院子裡不知何時多了個人,無聲無息的站在門口,好似孤魂野鬼,一雙哭喪眉尤其顯眼。

  這人,正是鐵伐安。
waterkcl 發表於 2019-6-9 11:19

第103章 危險的遊戲

  白鶴啼鳴,不是發現了陰氣,而是有人不請自來。

  鐵伐安就站在門外,竟是越過了院子,此時與常生只有一門之隔。

  連大長老赫連穆來扶搖峰都要在院門外稟報,鐵伐安不經通報擅闖扶搖峰的舉動極其無禮。

  不僅無禮,此舉還透著一份詭異。

  看到是鐵伐安,常生立刻將築基丹扔進螺府,都沒來得及將丹藥裝進瓷瓶。

  要是讓別人看到堂堂師叔祖準備服用築基丹,豈不是露餡了。

  「師叔祖,弟子有要事稟報。」鐵伐安眼簾低垂,微微低頭,看起來還算恭敬。

  「什麼事,說吧。」常生語氣低沉,帶著一種不喜之意。

  此時他只能表現出這種語氣,被一個小輩擅闖院子,任何宗門長老都不會高興。

  「弟子發現了一種類似封靈土的天材地寶,效果比封靈土要強出十倍,如果以這種材料封印靈脈,無需一甲子,只要六年時間即可讓靈脈恢復靈氣。」

  鐵伐安仍舊低著頭,手裡捧著一個木盒子,不知裝著什麼。

  比封靈土強出十倍的材料,的確對千雲宗的養脈大計十分重要,作為師叔祖,常生不能不聞不問。

  「既然是你發現的特殊材料,交給你們白鶴峰的大長老即可,回去吧。」常生語氣淡淡的吩咐。

  「大長老沒在白鶴峰,出門了,不知何時回來,事關重大,弟子不敢隱瞞不報。」鐵伐安言之鑿鑿,赫連穆的確沒在宗門。

  「那就交給副宗主。」常生的語氣變得懊惱了起來,正如被打擾了清靜的宗門老祖。

  「副宗主也沒在宗門,受邀前往聖香宗觀禮。」

  鐵伐安垂著頭,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接著說道:「一同觀禮的還有劍門院的長老。」

  仙客峰劍門院專門處理宗門雜務,聽說副宗主也沒在宗門,常生剛想將新材料推給劍門院,鐵伐安居然把這條路也給堵死了。

  今天倒是巧了,大長老與副宗主連著劍門院的長老都沒在宗門。

  到底是巧合,還有蓄意?

  常生心頭發沉,思索著對策,這時就聽鐵伐安再次開口。

  「代替封靈土的天材地寶事關重大,難道師叔祖不想讓宗門的封脈大計縮短時間?如果能在六年完成養脈,對所有宗門弟子來說都是一場福祉。」

  鐵伐安振振有詞,而且句句在理。

  話說到這份上如果常生還要推脫不理,那實在不近人情,更惹人生疑。

  沒有辦法,常生沉吟了一下,道:「進來吧。」

  說完安安穩穩的坐在大桌旁,儘管覺得鐵伐安的目的未必單純,常生依舊得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冒名頂替,是個危險的遊戲。

  尤其冒充的是一宗老祖,如果他先膽怯,那麼等待他的將是萬劫不復。

  鐵伐安推門而入,站在常生對面,將木盒放在桌上,單手壓著盒蓋,並不打開。

  常生微闔雙目,也不說話,安穩得如同磐石。

  如今局面,只能見招拆招。

  「弟子這份材料來之不易,是從一處險地尋道,師叔祖請看。」

  說著鐵伐安將木盒打開,動作很慢,現出了盒子裡的一塊岩石。

  岩石呈灰白之色,看起來比較普通,不過質地很堅固。

  見是一塊岩石,常生不明其意,仍舊不說話,等著對方解釋。

  「就是這塊岩石,擁有遠超封靈土的能力。」鐵伐安將岩石從盒子裡拿出來,恭敬的放在常生面前。

  「石頭,能代替封靈土?」常生盯著對方,看都沒看面前的岩石。

  養脈所需的是土,而非岩石。

  如果弄來一堆岩石,別的不說,經過擠壓之後靈脈精髓都能被岩石損壞。

  雖然不太懂封脈養脈,但是常生知道靈脈精髓比較脆弱,猶如水晶,經不起岩石擠壓。

  「不是石頭,是土。」鐵伐安辯解著。

  「土呢。」常生表現出不耐的神態。

  「就在師叔祖面前。」

  鐵伐安好像在打啞謎,道:「別看這塊岩石外表普通,只需以靈力將其震碎,石頭成為土石之後即會現出驚人的氣息。」

  原來石頭需要研碎才行,這種方法倒是讓常生想起了金石山的礦場,礦上開採出的山石也需要磨碎成為石粉才能代替封靈土。

  「既然是你發現的天材地寶,你動手吧。」常生可沒有靈力,自然不會出手,於是吩咐鐵伐安震碎岩石。

  鐵伐安沒動,也沒說話,古怪的沉默著。

  常生發現情況開始不對勁了。

  鐵伐安從出現在此時,除了語氣還算恭敬之外,舉止可算不得尊重。

  尤其常生吩咐他動手碎石,鐵伐安半天沒動。

  鐵伐安不說話,常生也不開口,兩人互相沉默著。

  天已經大亮,陽月散發出明亮的光輝,碧空無雲,天高氣爽,而屋子裡卻愈發壓抑。

  「師叔祖,難道就不想親手試試這種難得的天材地寶嗎。」

  鐵伐安終於說話,他抬起頭,臉上掛著古怪的笑容,那笑容看似獻媚,卻給人一種嘲諷的感覺。

  聽聞此言,常生的心頭一沉。

  果然來者不善。

  之前鐵伐安說得清楚,岩石需要以靈力震碎,堂堂師叔祖,不可能連震碎一小塊岩石都做不到。

  可是常生根本就沒有靈力可言!

  如果鐵伐安晚來個幾天,常生衝擊境界成功,到時候自然有靈力可用,但是此時此刻他只有真氣,連半點靈力都沒有。

  鐵伐安來得不早不晚,正好在常生即將衝擊築基的時候出現,這種巧合實在太巧。

  而更巧的是,大長老與副宗主包括劍門院長老全都沒在宗門。

  如果說一件事巧合,有可能真是巧合,但是很多巧合集中在一起,就絕對不是巧合,而是有意為之。

  想到這裡,常生幾乎能斷定這個鐵伐安不是來找他獻寶,而是來試探。

  這分明是一個局,如今常生已經深陷局中,進退兩難。

  「有請師叔祖,驗證真偽。」

  鐵伐安說著將岩石往前一推,他說的驗證真偽明顯在裡外雙關。

  驗證岩石的真偽,或者驗真常生這位宗門老祖的真偽。

  「荒唐!」

  常生當機立斷,直接發飆,揮手將岩石掃落一邊。

  「以岩石妄想替代封靈土,我看你是癡心妄想,念你心繫宗門,這次我不怪罪,速速退下!」

  鐵伐安非但沒退,反而嘴角的笑容變得譏諷了起來,一股無形的清風被他悄無聲息的散開。

  「我要是不退呢。」以靈識籠罩了常生,鐵伐安的笑容更加肆無忌憚了起來。

  他清清楚楚的感知到,眼前這位師叔祖身上正浮動著煉氣後期的氣息。

  「混賬東西,你敢頂撞老祖!」常生豁然起身,死死的盯著對方。

  「我是混賬東西,你又算什麼東西呢,煉氣期的斬天驕!」鐵伐安張開大嘴,無聲的冷笑著,眼裡的殺意毫不掩飾。
waterkcl 發表於 2019-6-9 11:20

第104章 拆穿

  鐵伐安的拆穿,令常生陷入了一場突如其來的絕險。

  別人不敢輕易感知師叔祖的境界氣息,鐵伐安卻敢,他早在一年前就覺得常生不太正常,如今更是把握十足。

  面對鐵伐安的質問,常生沒去辯解,他已然看出了對方眼裡的戲謔。

  人家明顯有備而來,再裝下去已經沒用了。

  屋子裡,氣氛越發壓抑。

  「你膽子很大。」常生語氣淡淡的說道。

  「你膽子更大,連千雲老祖都敢假冒。」

  鐵伐安的笑容變得猙獰了起來,冷笑道:「能隔絕靈識的寶衣呢,是不是沒來得及穿?還有你的長生劍呢,祭出來,把我砍了!在葬花谷的時候你不是很想砍了我嗎!」

  「你怎知我有隔絕靈識的寶衣。」常生不動聲色的說道,心神急轉想著對策。

  如今他面對的不是妖獸妖物,而是一個築基修士。

  不久前惡戰白奇的一幕還歷歷在目,當初三個人都險些死在白奇手上,如今只有常生一人,根本鬥不過經驗豐富的築基高手。

  「你用寶衣擋住了大長老的靈識,別以為你能騙得過金丹長老就能騙得過天下人,你的煉氣修為瞞不過我。」鐵伐安冷冷道。

  「果然,瞞不下去了。」

  常生安坐在大椅上,表情中現出一種失望與落寞,道:「一年前的那次走火入魔,致使境界崩塌,掉落成煉氣之境,千雲宗的師叔祖只剩下煉氣修為,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無形的交鋒,常生繃緊了心神,咬死自己的身份。

  他可以境界跌落,但他不可以是假的,一個境界跌落的師叔祖,充其量不受宗門看重。

  如果是假冒的師叔祖,將遭遇整個宗門的拷問甚至擊殺。

  「你真是常恨天?」鐵伐安見對方聲色俱厲,有些猶豫了起來。

  「你以為我是誰呢,難道千雲令有假!」常生將千雲令拍在桌上,瞪起了眼睛。

  對方已經在猶豫了,只要自己的身份不變,這次危機就能迎刃而解。

  「你真的跌落到了煉氣期?」鐵伐安的哭喪眉皺了起來,好像不可思議。

  「若非境界跌落,一年前我能差點被你們埋了?」常生反問道,算是確定了自己境界跌落的事實。

  「這一年來,你居然還是煉氣修為?」鐵伐安好像還有些不信,繼續詢問著。

  「經過一年恢復,境界跌落的弊端才堪堪好轉,再有幾天,即可進階築基。」常生沒辦法,只好回答對方。

  「這麼說,任憑你如何拚命,現在也鬥不過築基中期的修士了。」鐵伐安忽然怪笑了起來,問出的問題也變得越發古怪。

  「怎麼,你敢和我動手,你敢欺師滅祖!」常生再次瞪眼,他覺得自己沒什麼破綻,怎麼對方依舊帶著殺意。

  「你是金丹的時候,我自然不敢,不過如今你成了煉氣境界,我有什麼不敢呢。」

  鐵伐安冷笑道:「既然你承認自己是常恨天,那麼煉氣期的師叔祖,今天我們就來算算舊賬吧,六年前的葬花谷之行,你踩著我奪到了長生劍,如果沒有你,長生劍就是我的!師叔祖的位置也該是我的!」

  鐵伐安這番話一說,常生就知道壞了。

  鐵伐安居然和原來的常生有著仇怨,別說是假冒的,就算真的斬天驕在此,一樣沒用。

  師叔祖的身份的確是好東西,能震懾無數金丹,但是在仇家的眼裡,再高的身份都沒用,只要沒有實力就得等死。

  一場死戰已經無法避免。

  築基中期的鐵伐安,對常生來說根本無法匹敵,此時的局面堪稱無解。

  嗡

  游魚般的飛劍從鐵伐安的袖口中出現,圍繞著主人穿梭不停,劍刃上閃爍的豪光預示著殺戮的開始。

  「來啊常恨天,拿出你的凶戾!你不是斬天驕嗎,你不是南州無敵嗎!」

  鐵伐安嘶吼了起來,眼裡充滿了恨意。

  只要常生死於他手,無論面前這個人是真是假,他都會說成是冒牌的奸細。

  屬於他的地位與輩分已經奪不回來了,常生是千雲師叔祖這一點無法更改,就算境界跌落,人家還是師叔祖。

  但鐵伐安能毀掉這一切!

  他要毀掉常生,他要報六年前之仇!

  「放肆!」

  常生突然掀起桌子砸向對方,只不過桌子剛剛飛起就被飛劍切成兩半。

  本想藉著掀飛桌子的機會取出武器,常生的速度不慢,但快不過飛劍。

  他的手剛剛抵達螺府的位置,飛劍已經帶著破空聲斬來。

  來不及拿出法器,常生見飛劍斬來急忙翻滾倒地,狼狽的避開斬殺。

  卡嚓一聲,他之前坐過的大椅被飛劍斬開,碎裂成一地木塊。

  「嘖嘖嘖,真沒想到,師叔祖的驢打滾,滾得這麼好。」

  鐵伐安的身影穩穩的堵住門口,語氣囂張,只要不出這間屋子,常生就無路可逃。

  從地上爬起來,常生不曾懊惱,也不再抓取法器。

  鐵伐安的飛劍太快,不在白奇之下,憑著常生如今的修為根本沒有活路。

  「不打算反抗了嗎,等死的滋味可不好受。」鐵伐安繼續嘲諷,劍尖對準了常生的咽喉,下一刻他目光一寒就要下殺手。

  「師尊!你怎麼啦?屋子裡什麼聲音呀?」

  就在鐵伐安即將動手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小棉花的聲音,能聽到小女孩的腳步正在接近。

  小棉花的到來,令鐵伐安有些意外,他的眼裡閃過一道凶光。

  一個也是殺,既然多來一個送命的,那就一起殺掉好了。

  常生看到了鐵伐安眼底的凶芒,他頓時焦急了起來,自己遇險不算什麼,反正多活了一世,死就死了。

  小棉花卻是無辜的,不能讓小徒弟出事。

  「師尊在演練劍訣,莫要打擾,退下!」常生沉聲喝道,語氣中暗含怒意。

  「哦,弟子知道了。」

  小棉花的手已經推向了房門,聽聞師尊喝斥立刻乖乖的退走,撅著小嘴回了自己的屋子。

  屋子裡沉默了起來,等小棉花走遠,鐵伐安冷笑了一聲,道:「死到臨頭,還關心別人,也好,你自己做個孤魂野鬼吧。」

  被小棉花所驚擾,鐵伐安不想再戲耍對手,打算送常生現在就上路。

  飛劍在輕顫間發出微弱的嗡鳴,靈氣開始湧動。

  當鐵伐安殺心大起,即將動手的時候,常生忽然看向鐵伐安的身後。

  「赫連穆你來得正好!看看你教出了什麼東西,居然敢欺師滅祖!」

  常生這句話聽得鐵伐安豁然一驚,飛劍上的靈氣頃刻消散,他頭都沒回就開始辯解:「大長老別聽他胡說」

  轉頭之際,鐵伐安發現身後空空如也,根本沒人。

  於此同時屋裡響起匡噹一聲,窗戶被撞開,常生已經逃之夭夭。
waterkcl 發表於 2019-6-9 11:21

第105章 翻盤的機會

  以大長老騙過鐵伐安,常生從窗子躍出,亡命而逃。

  現在的局面對他來說是死局,想要破解只能逃出扶搖峰。

  只要找到其他長老哪怕弟子,常生就能以境界跌落的說辭解釋自己的修為,到時候他還是師叔祖,而鐵伐安就成了欺師滅祖的叛徒。

  就算最後師叔祖這個身份被宗門取消,也好過身死當場。

  常生的打算沒錯,逃走的速度更飛快,更讓常生驚喜的是,剛衝到院子裡立刻看到白鶴已經騰空,好似在等待他一樣。

  「好樣的老白!」

  縱身躍上白鶴,常生駕著白鶴飛出了院子。

  鐵伐安也追了出來,發現白鶴騰空,鐵伐安頓時一驚,顧不得其他運轉靈力催動飛劍。

  嗖!

  飛劍快若閃電,白鶴剛剛飛出院子,翅膀就被貫穿。

  血光迸濺,白鶴的翅膀無力的脆落,和常生一起掉落在荒草間。

  小覷了飛劍的距離,常生還以為能逃出生天,實際是異想天開。

  來不及查看老白的傷勢,常生起身就逃。

  後方不遠的地方,鐵伐安快速追來,飛劍盤旋在上空,死死的鎖住了常生的身影。

  「你還能往哪裡逃呢,常恨天,今天過後你應該改個字,別叫恨天了,叫升天!」

  將飛劍對準常生的後心,鐵伐安惡狠狠的催動了劍訣,飛劍帶著風聲轟鳴而出,他有信心這一劍將結果了對方的性命。

  築基中期全力駕馭的飛劍,煉氣修士根本避不開。

  嗡!

  破風聲由遠及近,常生能感覺到飛劍的來臨,但他沒有回頭,而是發足狂奔,一個箭步猛衝而出。

  古怪的一幕出現了。

  當常生躍出之後,再落地的時候竟然蹤跡不見!

  飛劍轟鳴而過,一劍刺空。

  「人呢!」

  鐵伐安豁然一驚,他眼睜睜看著對方憑空消失。

  「隱身符,哼!」

  鐵伐安瞬間想到了消失的真相,將靈識散開,仔細感知著周圍的一草一木。

  憑空消失,說明對方動用了隱身符,不過鐵伐安並不著急,因為隱身符只能遮擋住目光,卻瞞不過靈識感知。

  只要以靈識查看,以隱身符來隱身的修士將無處遁形。

  用靈識將周圍掃視了一遍,鐵伐安越發驚訝,他居然沒看到常生的任何蹤跡。

  就如同對方當真憑空消失了一樣。

  「不可能!他只有煉氣修為,不可能會遁法!」

  鐵伐安焦急了起來,急忙來到常生消失的地點。

  這時他才發現,這裡是一小塊空地,空地上立著一個土包,土包下是一個不知多深的大洞,斜著通往地底。

  「墳」

  鐵伐安先是一愣,接著放心了下來,冷笑道:「自尋死路,既然你當初沒死,那就重新死回你的墓地吧!」

  鐵伐安看出了土包和大洞是什麼,這裡正是當初埋葬常生的墓地。

  一年前師叔祖隕落,千雲宗內無人不知,後來師叔祖死而復生,更被傳揚了很久,鐵伐安自然知道。

  原來是常生誤打誤撞,逃進了自己當初被活埋的墳墓,如此一來正好,鐵伐安打算將對方掐死在墓地裡,讓其永眠於此。

  毫不猶豫的追了下去,鐵伐安跳進地洞。

  陰森森的墓室,依舊燃著蠟燭,內外兩層的佈局,類似大戶人家的宅院。

  大門敞開著,鐵伐安落地之後大步而行,站定在大屋中心。

  對面的床榻上,常生正抱著黑刀安穩而坐,臉上沒有驚慌,而是神色淡淡,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他還有後手?

  鐵伐安被自己的想法震驚,甚至下意識的想要退開兩步。

  不可能!

  他只是煉氣期的修為,一招就能將其擊殺!

  鐵伐安很快打消了不安的念頭,嘴角再次掛起冷笑,打量了一番四周,道:「墓不錯,這等規模的墓葬配得上你這位師叔祖。」

  「喜歡嗎,送你了。」常生語氣淡淡的說道。

  「送我?哈哈哈哈!你怎麼送呢。」鐵伐安譏諷的笑了起來,飛劍無聲的盤旋。

  「自然有人送你,喏,它們就在你身後。」常生指了指鐵伐安的背後,示意對方回頭看看。

  「你當我是白癡嗎?還用這招!」鐵伐安一撇嘴,滿臉不屑。

  剛才讓人家用大長老的名號詐了一次,現在還說後面有人,他鐵伐安又不是笨蛋。

  鐵伐安說完催動飛劍就要劍斬常生,可是不等飛劍落下,鐵伐安就覺得身背後惡風不善,有什麼東西對他的後腦勺掃來。

  大驚之下,鐵伐安放棄了常生,調轉飛劍擋住身後。

  卡!

  脆響中,飛劍斬中了東西,而鐵伐安也沒能逃過偷襲。

  後腦勺是沒事了,他的後腰處傳來一陣劇痛,竟是直接被擊飛了出去。

  鐵伐安面衝著常生的方向,飛出去之後直奔著常生而去。

  常生就等著這一刻呢,黑刀被全力駕馭,對著飛來的鐵伐安就斬。

  卡嚓!!!

  長刀砍落,斬中的不是人身,而是一塊木頭,狡猾的鐵伐安居然動用了替身符。

  一刀砍中木頭替身,常生大為可惜,不過也沒辦法。

  替身符被毀,鐵伐安在一側的角落裡現出身形,飛劍橫在身前防禦,沒有貿然出手。

  此時鐵伐安已經看出了偷襲他的東西,竟是墓裡陪葬的紙人金童玉女!

  之前被飛劍擋出去的是玉女,撞在了屋頂正緩緩飄落,將鐵伐安擊飛的則是金童,正站在原地保持著出拳的姿勢。

  玉女很快飄落了下來,站在金童身旁,右臂已經碎裂,被飛劍所摧毀。

  別看是紙人,金童玉女的強橫程度不亞於下品法器。

  「金童玉女,守墓傀儡」

  鐵伐安的聲音中帶著一份忌憚。

  這種劍門院的守墓傀儡十分稀少神秘,只有宗門長老的墓葬才會被使用,具體的威能少有人知。

  以剛才的交手判斷,兩個守墓傀儡面對築基修士的時候至少不落下風。

  常生可沒有亂跑,自從白鶴被擊落,他立刻想起了這處墓地。

  當初吳用還問過用不用將守墓傀儡撤走,常生說留在墓裡,本是句隨口之言,沒想到如今成了救命的稻草。

  吳用說得很清楚,守墓傀儡的威力相當於一個築基修士,作用是用來鎮守墓地,防止蟲蟻之類的妖獸爬進來。

  尤其守墓傀儡只認得墓主,除了墓主之外,任何活物都會遭遇守墓傀儡的擊殺。

  也就是說,只要常生逃進這處墓地,守墓傀儡就成了他的左膀右臂,有了兩個傀儡,他才算有了翻盤的機會。
waterkcl 發表於 2019-6-9 11:22

第106章 死鬥(上)

  既然出現翻盤的機會,常生自然不會錯過,這座墓正好當做鐵伐安的埋骨地。

  墓室裡,劍拔弩張。

  一場你死我活的死戰已然無法避免。

  對於鐵伐安來說,常生是自己的仇家,趁著只有煉氣境界必須將其除掉,無論對方是不是真的斬天驕,鐵伐安都不會放過對方。

  他見識過斬天驕的修煉速度,五年從築基跨越到金丹後期的天賦,可以說無人能及。

  而這五年來,他鐵伐安只將築基初期的修為提升到了築基中期。

  反觀常生,更不會讓鐵伐安活著出去,以對方之前的語氣與計劃,這次來扶搖峰發難應該是鐵伐安自己的主意。

  只要身份沒遭到別人懷疑,最好辦法的就是掐滅鐵伐安這個禍患之源。

  對峙沒有多久,雙方同時動了。

  守墓傀儡感知到活物的出現,立刻將鐵伐安視為敵人,金童和玉女同時躍起,舉拳砸去。

  別看是紙人,拳頭上居然帶著風聲!

  鐵伐安不敢怠慢,抬手祭出一面小旗,旗上繡著『狂風』二字。

  小旗三尺多高,被鐵伐安抓在手裡用力一晃,立刻從旗面上湧出陣陣狂風,形成一種特殊的防禦。

  狂風旗,上品防禦法器。

  狂風旗一旦被催動,衝到近前的金童玉女立刻被吹飛,相繼撞擊在周圍的石壁。

  有狂風旗在,紙人傀儡一時間難以接近鐵伐安的身邊。

  趁此機會,鐵伐安調動飛劍攻向常生。

  飛劍來勢極快,帶著風聲瞬息而至,想要躲避幾乎做不到,常生全力駕馭墨甲刀封住飛劍的路線。

  一聲脆響,黑刀擋下了飛劍,常生的身體卻被飛劍上的巨力轟飛了出去,直接撞在牆上。

  飛劍的速度與力量都無比驚人,常生被撞得眼前一黑,嘴角溢出血跡。

  不等他再次提刀,飛劍第二次攻來。

  以黑刀難以擋下飛劍,常生捨棄了墨甲刀,從螺府中取出一個小巧的木盾。

  木盾是打敗白奇的戰利品,屬於防禦法器,等階在下品程度。

  雖然只有下品,木盾的防禦能力比起進攻類的上品法器可要強得多。

  常生沒有靈力,無法像對手那般將法器祭出,只能以真氣催動,用雙手持盾,擋下了飛劍的第二次攻擊。

  轟的一聲,這次常生依舊被轟飛,撞擊在石壁上。

  兩次轟殺,第二次明顯比第一次要輕得多。

  不僅是木盾的防禦能力不俗,還有著一個緣故,那就是鐵伐安的飛劍變得不像之前那麼威力驚人。

  飛劍上的力道居然小了很多。

  看向鐵伐安護身的狂風旗,常生立刻猜到了真相。

  同時催動兩件法器,必定耗費雙倍的靈力,一攻一防倒是穩妥,但是兩件法器的威力都達不到巔峰,不像只催動一件法器那麼威力驚人。

  嗡!

  鐵伐安的飛劍第三次轟鳴而來。

  接連抵擋,常生已經受了傷,由於等階的差距,木盾上更出現了裂痕。

  用這件下品法器去防禦上品飛劍的轟擊,的確有些吃力。

  一側黑影一閃,金童快速趕來,到了近前雙臂交疊,以手臂擋下了飛劍的第三次轟殺。

  另一側的玉女也發動了衝擊,在狂風中拚力衝鋒,倒也牽制了鐵伐安的一些注意力。

  畢竟是威能堪比築基的傀儡,鐵伐安不敢大意。

  有了金童護衛,常生開始翻找螺府,將剩餘的符菉全都拿了出來,朝著鐵伐安就招呼了過去。

  一道驚雷炸起。

  天雷符炸裂出耀眼的雷光,沉悶的轟鳴聲產生了無數回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由於地方不大,符菉炸起的雷霆完全籠罩了鐵伐安。

  見符菉出現,鐵伐安將防禦法器催動到極致,以他這件狂風旗,就算再多的下品符菉都無需擔心。

  雷電被狂風吹散,鐵伐安冷笑道:「還有什麼招數,都拿出來好了,讓我看看你這位煉氣期的師叔祖,是不是還能斬天驕!」

  「斬不了你。」常生也不示弱,道:「因為你不是天驕。」

  「找死!」鐵伐安大怒,調轉飛劍攻來。

  常生的動作更快,第二張符菉已經飛了出去,轟隆一聲,又是雷光炸起。

  天雷符傷不到鐵伐安,卻能遮擋對方的視線。

  趁著兩次雷電大起,常生以黑刀劈砍著頭頂的岩石,沙土嘩嘩落下。

  由於墓地匆匆建造,其實算不得多麼堅固,一旦坍塌,兩人都得被活埋。

  當雷光散盡,鐵伐安發現了常生的小動作,他嗤之以鼻,道:「想同歸於盡?別做夢了!」

  「猜對了,送你份大禮,連環雷符!」常生回罵的同時發出第三道符菉。

  聽聞連環雷符,鐵伐安頓時臉色一變。

  連環雷符屬於下品符菉中的上階,威力遠超天雷符,他倒是不怕,有狂風旗在,就算連環雷符也能擋得住。

  但是地形可不妙。

  這裡是地底墓室,真要炸起十八道雷霆,別的不說,墓都容易坍塌。

  「你有上階符菉!」

  鐵伐安低呼中催動全部的靈力駕馭狂風旗。

  屋子裡狂風呼嘯,桌椅傢俱頃刻被吹飛了起來,互相撞擊碎裂成一地木塊。

  常生也被狂風吹得連連倒退,用刀扎進地面才穩住身形。

  金童玉女更被吹飛了起來,紛紛撞在牆上。

  鐵伐安全力催動狂風旗的時候,他的飛劍變得暗淡無光,搖搖欲墜。

  很顯然,他還無法一心二用,這一點鐵伐安比不過白奇。

  白奇能同時催動兩柄飛劍對敵,鐵伐安則差了一籌。

  狂風湧動,卻沒有雷霆出現,鐵伐安發現連環雷符都被吹飛了也沒爆裂出雷電。

  「假的?你耍我!」

  鐵伐安終於反應了過來,撤掉狂風旗上的靈力,駕馭飛劍攻向常生。

  「拿錯了而已,看這張天火符!」常生抬手扔出一張符菉,同時以木盾擋住飛劍。

  符菉飛出,鐵伐安不知是真是假。

  這種拚命的時候他不敢大意,繼續催動狂風旗防禦,結果符菉依舊是假的。

  其實常生能攻擊的就剩兩張天雷符,已經用掉了,剛才的兩張是神行符和追蹤符。

  這些無法攻擊的符菉,被常生用來欺騙對手,此舉絕非戲耍,而是常生在有意的耗費著鐵伐安的靈力。

  同時駕馭飛劍與防禦法器,所耗費的靈力絕對非同小可。

  一旦鐵伐安的靈力耗盡,別說他有築基中期的修為,就算是築基後期的高手,一樣鬥不過常生這副金丹之軀。

  只要消耗掉對手的靈力,再加上守墓傀儡的存在,這場惡戰看似常生落在下風,誰輸誰贏卻未曾可知。
waterkcl 發表於 2019-6-9 11:43

第107章 死鬥(中)

  墓室中,惡戰在繼續。

  鐵伐安接連兩次被騙,料定對手拿不出連環雷符,不過是在虛張聲勢而已。

  他恨得咬牙切齒,直接下了死手,飛劍接連轟出。

  面對強敵的猛攻,常生以木盾全力防禦,幸好有金童替他擋下大部分的攻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抵擋的同時,常生也沒閒著,一有機會立刻運轉真氣劈斬牆壁,造成沙土滾落。

  轟隆隆的土石晃動聲在墓室上方出現,再砍下去,很容易造成坍塌。

  鐵伐安心中暗驚,沒想到對手這麼難纏,本以為對付一個煉氣修士輕而易舉,不料遭遇了人家的埋伏。

  這處墓室明顯對常生有利,兩個守墓傀儡威力不小,如果沒有金童玉女的存在,他鐵伐安很快就能殺掉仇家。

  「不宜久留,要速戰速決」

  鐵伐安打定了主意,不計代價的催動靈力,飛劍的劍刃上寒光大作。

  卡嚓一聲。

  飛劍轟擊在木盾上,木盾頃刻間四分五裂,這一擊全力出手,鐵伐安成功破開了對方的防禦。

  以為機會到了,鐵伐安就要駕馭飛劍將常生斬成兩半,結果玉女突破了狂風,朝他撲來。

  全力駕馭飛劍,致使狂風旗的威力驟減,鐵伐安擊碎了常生防禦的同時,他自己也出現破綻。

  見玉女撲來,鐵伐安不敢怠慢,即將斬出的飛劍迂迴而來,與傀儡轟擊在一處。

  金童這時也晃身躍起,對鐵伐安發動了猛攻。

  在兩具守墓傀儡的眼裡,只有常生才是墓主,鐵伐安被視為闖墓之人,必須將其擊殺。

  見金童玉女暫時纏住了鐵伐安,常生立刻施展出焰火球。

  火焰沒有攻向對手,有狂風旗在,火球沒到近前就得被吹滅。

  火球落在地面,點燃了碎裂的桌椅,很快墓室裡火光大起,濃煙滾滾。

  煙塵與火焰的出現,加上頭頂不斷掉落的沙土,戰場變得極其混亂。

  「以為躲在煙霧裡就能躲避飛劍的擊殺?你真是癡心妄想,看來你連靈識是什麼都不知道,你的確不是斬天驕。」

  鐵伐安一聲嗤笑,他的靈識鎖死了常生與兩個守墓傀儡,在煙霧中能清晰感知到對手的位置。

  飛劍朝著一側斬出,舉拳砸來的玉女被轟飛了出去。

  「你很聰明,想要借助守墓傀儡翻盤,可惜的是,這兩個傀儡戰力有限,不是我的對手,給我斬!」

  鐵伐安霍地往前一指,飛劍直斬而出,卡嚓一聲,金童的半個身子幾乎被砍斷。

  「別再徒勞的抵抗了,我送你個痛快,偽裝成一宗老祖多累,你不想歇歇嗎。」

  鐵伐安的聲音陰森冷冽,以狂風旗擋住玉女之後,飛劍刺向常生。

  不等劍光斬來,殘破的金童再次擋在常生身前。

  金童的軀體屢遭重擊,即便殘破不堪,還在盡力為墓主抵擋著飛劍的轟擊。

  「我死了,你也別想成為千雲老祖!」常生聲音在煙霧中響起。

  「我可不做什麼宗門老祖,我有自知之明,沒那天賦,我只要一份功勞就夠了,揭穿假冒的師叔祖,這份功勞足夠我受益匪淺,至於老祖嘛,自然誰拿著千雲令,誰才是千雲第一人。」

  鐵伐安的聲音很是得意。

  他打算將千雲令交給大長老,到時候大長老會成為千雲第八祖,而他鐵伐安在大長老手下將說一不二,成為最大的功臣。

  「千雲令早被我藏了起來,你得不到。」常生冷聲道。

  「沒關係,我會慢慢找,反正今天過後,扶搖峰上再沒有活人。」鐵伐安的聲音充滿了殺意,他連小棉花都不打算放過。

  斬草就要除根,這份道理鐵伐安十分清楚。

  嗖!

  當鐵伐安得意之際,忽然惡風撲面,一道寒光襲來,同時常生的聲音冷冰冰的響起。

  「無知小輩,真以為我不會御劍嗎!」

  聽聞御劍兩字,鐵伐安豁然一驚。

  在他的靈識裡,一柄飛劍呼嘯而來。

  突然出現的飛劍,驚得鐵伐安三魂出竅,不顧一切的催動狂風旗,渾身靈力潮水般衝進這件防禦法器,狂風暴起之間形成了風盾。

  風盾將鐵伐安的身體完全遮擋,隨後鏜啷一聲,攻來的飛劍被風盾輕易崩開,落在一邊。

  御劍的威力小得可憐,看到飛劍落地,鐵伐安勃然大怒。

  飛來的法器根本不是靈力駕馭,而是人家用手扔出來的。

  接二連三被戲耍,鐵伐安的耐心已經耗空,他撤掉狂風旗上大部分的靈力,專心控制飛劍。

  鐵伐安再次的全力御劍,直接將金童貫穿,釘死在石壁上。

  傀儡沒有生命,被釘死的同時金童雙手一纏,死死的鎖住飛劍,令其一時間無法飛回主人的身邊。

  「蠢貨,以為能鎖得住飛劍嗎。」

  鐵伐安催動劍訣,釘死金童的飛劍開始劇烈的震顫,用不了片刻即可被收回。

  「它不蠢,你才是蠢貨!」

  忽然一聲厲喝,常生合身撲來,雙手持劍對著鐵伐安砍了下去。

  剛才投擲出去的是從白奇身上獲得的戰利品,此時的常生正拿著沉重的石劍。

  轟!

  石劍被全力斬落,與狂風旗相撞,發出一聲轟鳴,旗桿上出現了裂痕。

  「長生劍!」鐵伐安一聲驚呼。

  對方有長生劍他並不意外,令他意外的,是常生此時爆發出的力量。

  長生劍雖然無法被催動,如果持續不斷的亡命轟擊,一樣能轟碎防禦法器。

  來不及調回飛劍,鐵伐安駕馭狂風旗,風盾再次出現,宛如堅固的壁壘。

  轟!

  常生不再說話,而是憋著一口氣,以渾身力道劈斬著這件極品法器。

  戰敗強敵的時機極少,此時正是一個。

  趁著金童鎖住了飛劍,常生看到了反敗為勝的機會,接連十七劍,猛斬風盾。

  狂風旗的旗面呼啦啦捲動,能看到一道道裂痕在旗桿上相繼出現。

  十七劍過後,常生暫時力竭。

  常生緩氣的功夫,玉女衝了上來,以殘破的拳頭撕碎了風盾。

  當風盾消失,玉女決然的撲住狂風旗,以僅存的殘破之軀摧毀著這件防禦法器,旗桿上的裂痕越來越多。

  防禦被破,鐵伐安嚇得魂不附體。

  他能從常生的力道判斷出對手的力量達到了一種可怕的程度,遠超築基修士的肉身,如果不用法器,他鐵伐安絕對不是對手。

  「你有金丹之軀!你到底是誰!」鐵伐安失去了之前的安穩,調動僅剩的靈力拚命爭奪著自己的狂風旗與飛劍。

  「我是誰我是你祖宗!」常生喘了口氣,舉劍攻去。

  一劍斬落,帶著風聲直奔鐵伐安。

  「給我開!」鐵伐安來不及奪回法器,以本體靈力形成防禦手段,擋開了長生劍的猛擊。

  此時的鐵伐安雙眼通紅,亡命的催動靈力,終於將飛劍調回。

  金童被砍了個稀爛,狂風旗也奪了回來,玉女幾乎四分五裂。

  「守墓傀儡廢了,你也該死了!」鐵伐安狼狽不堪,左手駕馭飛劍,右手催動即將碎裂的狂風旗。

  再次形成攻守兼備,鐵伐安心中大定,他認為對手死定了。

  沒有了守墓傀儡,一個煉氣期的常生怎能擋得住飛劍的斬殺。

  然而他忘記了一點。

  築基境的修士,靈力也是有限的,他此時氣海丹田的靈力,已然所剩無幾。
waterkcl 發表於 2019-6-9 11:44

第108章 死鬥(下)

  守墓傀儡的廢棄,令常生陷入了孤軍作戰。

  鐵伐安究竟還有多少靈力,常生也無法確定,如今的局面只能強撐下去。

  想要反敗為勝,必須將修真者的御劍對決轉變為肉身相搏,不把鐵伐安的靈力耗空,常生無法翻盤。

  呼!

  飛劍凌空刺來,常生避無可避只有舉劍格擋。

  仗著本體的力量與靈敏,加上長生劍本身的等階,常生成功將飛劍崩開,不過他自己也被震飛,拿劍的手幾乎失去了知覺。

  鐵伐安滿臉猙獰的催動劍訣,就要趁機滅殺對方,忽然發現常生的眼瞳裡出現了銀芒。

  銀瞳秘法的施展,出乎鐵伐安的預料,他一時陷入了常生眼瞳裡的銀芒當中。

  銀瞳秘法第一式的天眼銀瞳,類似天眼通,能看到也可震懾靈體鬼魂。

  除此之外,如果將天眼銀瞳施展到極致的話,會影響到對手的神智,令其呆澀片刻。

  突然的出手,常生已經醞釀了許久,這一招果然奏效,鐵伐安愣了一愣。

  拚命的時刻,愣怔片刻將迎來致命的後果。

  舉劍前衝,常生將石劍劃出了半圓,玩了命的砸向對手。

  轟!!!

  長生劍與狂風旗轟擊在一處,以煉氣境界施展的瞳術,很難震懾築基,鐵伐安沒想到常生會瞳術,這才險些中招,不過瞬間就恢復了清明。

  一旦清醒,鐵伐安立刻以狂風旗防禦,看都沒看自己的飛劍。

  他是個謹慎的人,即便在戰鬥中,也時刻在意著自己的安危。

  狂風旗與長生劍撞擊在一處,本就遍佈裂痕的旗桿就此碎裂,這件防禦法寶失去了它的作用,掉落一旁。

  狂風旗的損毀,心疼得鐵伐安咬牙切齒。

  那可是上品程度的防禦法器,價值近萬靈石的寶貝,也是他鐵伐安身上最值錢的法器。

  大怒之下,鐵伐安放棄了防守,打算接連進攻,將常生一舉擊殺。

  他所打算的,也正是常生所打算的。

  當狂風旗被毀之後,常生一刻不停,輪轉石劍砸向對手。

  見常生發瘋般猛攻,鐵伐安只好催動飛劍防禦,他也想用飛劍殺掉對手,但他害怕殺掉對手的同時自己也被長生劍砍中。

  那可是極品法寶,名頭實在太大,就算無法催動,砍中人身也得骨斷筋折。

  其實說到底,鐵伐安還是怕死。

  以飛劍防禦,鐵伐安被逼得連連後退,常生如下山猛虎,發了瘋的劈斬。

  長生劍斬出又被崩開,常生的虎口處出現了血跡,手心滿是鮮紅。

  以人力根本無法突破飛劍的防禦傷到鐵伐安,常生的舉動看似是在做著無用功。

  但他依舊執著的一劍劍劈斬,如同那兩個殘破的傀儡,直至筋疲力盡。

  鐺!

  長生劍落地,常生的雙臂在顫抖。

  血跡順著指尖不停的滴落。

  他已經耗盡了全力,以人力對轟飛劍,他所承受的反噬力量極其恐怖,若非肉身強悍,此時早已沒命。

  「哈!力氣大是吧,再來打啊!」

  鐵伐安喘著粗氣,他一樣狼狽不堪,不過本體絲毫未損。

  看出常生沒了力氣,鐵伐安無比得意的調動飛劍,同時罵道:「到此為止了,假冒的斬天驕,你給我去死吧!咦!」

  鐵伐安忽然發現自己的飛劍在顫顫巍巍,搖搖欲墜,別說斬敵,連懸浮都要做不到了。

  「靈力不足!」鐵伐安大驚失色。

  惡戰到現在,常生雖然無力舉劍,鐵伐安的靈力一樣被耗空,再也難以駕馭飛劍。

  看到飛劍的異樣,常生鬆了一口氣。

  終於將對手的靈力耗盡,接下來只要回復一些力氣,就有把握將鐵伐安擊殺。

  從鐵伐安突然登門,到墓室死鬥,常生盡了全力。

  無論力量的對決還是心智的比拚,他已經毫無保留,能將局面從必死扭轉到如今的兩敗俱傷,常生已經很滿意了。

  肉身的力量恢復得很快,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再次站起來。

  然而常生沒有料到,鐵伐安恢復的速度竟然比他還快。

  嗡!

  飛劍發出的輕鳴,預示著危機出現,不知為何,鐵伐安只是仰了下脖子,居然靈力暴起。

  「恢復靈力的丹藥你嘴裡藏著靈丹!」

  常生看出了鐵伐安的手段,原來人家嘴裡始終有一粒丹藥,留作不時之需。

  「既然敢來見你,自然要準備得妥妥當當。」

  鐵伐安恢復了一些靈力,他得意的大笑:「忘了嗎,六年前在葬花谷,你就是用這招戰敗了一群對手得到的長生劍!哦對了,你不是斬天驕,所以你不知道口中含丹的往事,真是可惜啊哈哈哈哈!」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能用這種方式報仇,鐵伐安覺得無比痛快,只是有些遺憾,因為對面的傢伙,並非真正的斬天驕。

  「臨死之前,你難道不想說說自己的真身嗎,真正的常恨天去了哪裡,是不是被你設計害死了?」

  鐵伐安催動著飛劍,劍尖直指常生的咽喉,獰聲問道:「如果他真是死於你手,我還要謝謝你呢,能殺掉千雲宗的師叔祖,你背後的勢力一定不簡單。」

  「好,我告訴你。」常生此時雙目無神,聲音低沉。

  「說吧,我聽著呢,聽完之後,我會送你上路。」鐵伐安死死的盯著對手,飛劍時刻準備著斬出。

  在這種情況下,鐵伐安有著十足的把握,他吃下的下品靈元丹有著瞬間恢復靈力的功效。

  儘管靈元丹所恢復的靈力不多,但足以催動幾次飛劍,用來擊殺耗盡力量的常生足夠了。

  鐵伐安把握十足,打算聽聽對手的身份,哪怕是對手的哀嚎與求饒。

  經歷了一場死鬥,他連驚帶嚇,甚至連作為後手的靈丹都被動用,可見眼前這個煉氣期的冒牌貨不那麼簡單。

  尤其對方的力量,居然與金丹強者相仿,這一點更讓鐵伐安覺得奇怪。

  「剛才說過了,我的身份是」常生的嘴角忽然翹起一絲古怪的笑意,下一刻怒吼出聲:「你祖宗!」

  呼!!

  抓起地上的石劍,常生用最後的力量對強敵發動了亡命的衝鋒。

  哪怕衝鋒過後,是自己身首兩斷。

  因為一切都已經晚了,當鐵伐安吞下靈元丹的那一刻,常生注定落敗。

  他畢竟只是個煉氣修士,距離築基雖然不遠,卻沒有達到。

  只要給他幾天時間,常生有著絕對的把握衝進築基之境,到時候再和鐵伐安交手,斷然不會如此被動。

  常生決然的舉動,引起了鐵伐安的殺機,飛劍一震,對著常生的脖子斬了下去。

  這一劍過後,鐵伐安有著絕對的把握將對手擊殺當場。

  長生劍掄轉的速度還是太慢,比不得飛劍破空。

  然而飛劍的速度有時也算不得最快,不等飛劍斬落常生的人頭,一隻鋒利的爪子先出現在鐵伐安的眼前。

  隨著嗷嗚一聲怪叫,鐵伐安的一隻眼睛鮮血迸濺!
waterkcl 發表於 2019-6-9 11:45

第109章 險死還生

  當飛劍即將斬落的時候,鐵伐安的一隻眼球被利爪所抓破,鮮血橫流。

  不知何時,在鐵伐安的腦袋上多了一隻大灰貓,灰貓鋒利的爪子正深深的扣在鐵伐安的眼眶裡。

  突然遭遇的意外讓鐵伐安靈力紊亂,再也駕馭不住飛劍,疼得他嗚嗷大叫。

  噗!

  鐵伐安別看眼睛被抓瞎,耳朵卻好使,他聽到了一種刀刃入肉的聲音,同時覺得心窩一涼。

  巨大的恐懼襲來,鐵伐安奮力的甩開灰貓,用另一隻眼睛朝心窩處看去。

  他看到自己的心口,正插著那柄熟悉的石頭劍。

  六年前,這柄石劍與他相隔不遠,幾乎垂手可得,卻錯失良機,險些被斬天驕斬殺當場。

  如今,他終於能親手握住這柄夢了六年的石頭劍。

  「長生劍,原來是涼的」

  鐵伐安的嘴角動了動,哇的噴出一口鮮血。

  他終於握住了夢寐以求的長生劍,只是這柄長劍如今卻在滴血,整個刀身貫穿了他的後心。

  「我怎麼會敗,明明準備好了一切,明明你只是煉氣」

  將死之際,鐵伐安詫異又不甘。

  他想不通自己怎麼會敗給一個煉氣期的傢伙。

  想不通墓室裡怎麼會出現一隻灰貓。

  更想不通這只灰貓會如此之凶,能抓破他的眼睛。

  「因為,你不是天驕。」

  常生耗盡最後的力氣,將長生劍往外一抽,頓時鮮血迸濺,鐵伐安就此身亡,屍體倒地。

  不是天驕,便不配在斬天驕手中活命。

  若是天驕,一樣會被斬天驕斬殺當場。

  所以斬天驕這個名號,不僅孤傲到極致,還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凶名。

  而這份凶名,注定被後來者所繼承。

  扔掉石劍,常生跌坐在地。

  本是必死的局面,沒想到出現轉機,儘管轉機在常生看來有些好笑。

  居然是一隻不知從哪裡鑽出來的大野貓。

  「貓」

  常生看向灰貓,對方此時正在舔著爪子上的血跡,鋒利的尖牙若隱若現,一雙冷冰冰的貓眼散發著詭異的幽光。

  「妖獸?」

  常生沒有輕舉妄動,他看不出這只灰貓的來歷,更不清楚灰貓為何會抓瞎鐵伐安。

  喵嗚。

  灰貓的叫聲不太好聽,有些滲人,尤其在墓室裡,跟鬼叫差不多少。

  跳上牆角的櫃子,灰貓居高臨下的盯著常生,貓眼始終冷冰冰透著一種冷漠。

  「不管你是不是妖,總之謝了。」

  常生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四仰八叉的躺在墓室裡。

  這次死鬥險象環生,他幾次與死神擦肩,最後要是沒有這只灰貓,死的就不是鐵伐安,而是他常生。

  當常生躺在地上恢復力氣的時候,大灰貓從櫃子上無聲無息的跳了下來。

  灰貓直接跳在常生的身上,貓眼裡充滿了孤傲與冷漠,如同高高在上的帝王。

  常生沒有妄動,無聲的積攢著力量。

  如果這只灰貓也要抓瞎他的眼睛,那就和對方拚死你死我活。

  灰貓始終沒動,就那麼居高臨下的盯著常生,貓眼也始終冷漠,看不出它的目的與想法。

  貓類動物都是如此,目光冷漠,行為孤僻。

  「我家有只大鵝,如果你沒地方去,跟我走好了。」

  常生休息了半晌,緩緩起身,灰貓隨之跳到一邊。

  看來這是大野貓沒什麼敵意。

  常生放心了下來,走到鐵伐安的屍體旁,翻找出儲物袋。

  儲物袋裡裝著一些丹藥,其中最值錢的是一粒築基丹,其餘的大多普通,總共的價值在一千靈石左右。

  靈石沒有幾塊,不足一百,還有些衣物之類,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儲物袋裡沒有法器,鐵伐安全部的身家就是飛劍與狂風旗,別看儲物袋裡沒什麼好東西,鐵伐安可不窮,那件狂風旗就沒有幾個築基修士能買得起。

  只是狂風旗徹底碎裂,可惜了這件上品的防禦法器。

  將儲物袋裡的靈丹和靈石收入螺府,常生拾起自己的飛劍和黑刀,收起長生劍,最後拿起鐵伐安的上品法器飛劍。

  這件飛劍已經有些殘破,由於被長生劍猛擊,劍身上出現了裂痕。

  運轉真氣,以長劍猛斬石壁,一聲脆響,長劍斷裂開來。

  鐵伐安的武器,不留為好,省得被人發現些蛛絲馬跡。

  畢竟是白鶴峰的人,大長老的手下,鐵伐安如果失蹤,必定會引起赫連穆的懷疑。

  環視了一番墓室,常生催動出焰火球,將屍體焚燬。

  大火燃燒而起。

  在火焰中,金童玉女的殘破身軀漸漸被燃燒成飛灰,兩具守墓傀儡完成了它們的任務,守護了墓主的安危。

  「多謝了。」

  常生站在門口,對著金童和玉女的灰燼抱了抱拳。

  等大火焚燬了墓室裡的一切,常生劈斬出劍氣引動山石,將墓室徹底封閉。

  「走吧。」

  對著大灰貓招了招手,常生道:「今晚吃魚,我家有個老白,你就叫阿灰吧。」

  灰貓跟在常生身後,一人一貓爬出了墓地,重回地面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以沙土封好出口,常生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院子。

  「師尊怎麼啦!」

  小棉花一天沒看到師尊,等到晚上發現常生灰頭土臉,身上還有血跡,立刻衝上來詢問,擔憂不已。

  「修煉一種複雜的法術,結果失敗了,反噬而已,無妨。」

  常生笑了笑,安撫住小徒弟,道「山上有魚嗎,來一大鍋魚湯,阿灰應該喜歡。」

  「有魚,昨天我在池塘裡抓的,我這就去做師尊,阿灰是誰呀?」

  小棉花撓著頭問道,見常生指了指一邊的大灰貓。

  「好大的野貓!會不會撓人呀?」

  小棉花這才發現院子裡多了一隻灰貓,想要去摸一摸大灰貓,結果沒到近前就被灰貓的目光嚇到。

  「不會,阿灰以後住在扶搖峰了,和老白一起。」常生說完才想起白鶴,一拍額頭急忙出門去找。

  在後山的荒林裡,常生找到了受傷的白鶴。

  還好白鶴只是一隻翅膀被飛劍貫穿,傷勢不太重。

  常生也不小氣,直接用鐵伐安的靈丹餵給白鶴。

  不管如何,白鶴當初是打算拖著他逃走,只是沒逃過飛劍而已。

  「老白,你飛得太慢了,如果你能飛得過飛劍,我們也不會這麼狼狽。」

  常生扛著白鶴往回走,一邊走一邊低聲說道,好像在自語,又如同和朋友在交談。

  白鶴依舊無精打采,鶴首一點一點的,顯得十分睏倦疲憊。

  白鶴昏昏欲睡,不過剛回到院子就精神了起來,因為聞到了魚湯的味道。

  今晚的扶搖峰格外熱鬧。

  灰貓與白鶴爭搶著湯鍋裡的魚肉,小棉花幫著老白加油,常生則抿著杯中酒,體會著險死還生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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