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師叔無敵 作者:黑弦(已完成)

 
waterkcl 2019-5-31 09:38:2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3 169178
waterkcl 發表於 2019-6-11 10:45

第130章 回馬槍

  范刀的出現,常生始料未及。

  這傢伙居然還敢回來,殺了個回馬槍!

  告誡著自己要穩住,常生沉下心神,目光看向遠處,不在言語,做出一副毫不意外的姿態。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麼進來的?」范刀的手裡還在把玩著青草,略顯得意。

  「想說便說,不用打啞謎。」常生語氣淡淡。

  「自然是你們的長老放我進來的,可惜了千雲宗這麼大的宗門,外表看來勢力強勁,殊不知早已千瘡百孔。」范刀撇嘴說道。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千瘡百孔,你認為憑你一個人就能顛覆千雲宗了?」常生話中帶刺,他每說一句話,都要契合他的身份才行。

  「我可沒自大到自己來顛覆千雲宗,我是來看戲的,好戲馬上就開始嘍。」范刀擠眉弄眼的說道,用下巴點了點雲山古墓的方位。

  雲山古墓裡會有什麼好戲,常生不知道,卻能從范刀得意的話語中隱約聽出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太上遺骨,果然是假的,你在戲耍千雲宗。」常生沉聲說道。

  「別說的那麼難聽嘛,什麼叫戲耍,這叫試探。」

  范刀得意道:「連遺骨都埋了,如果還不出來,那麼你家太上就的確死翹翹了,而我們呢,就能動手了。」

  范刀道出了真正的企圖。

  原來一切都是龍巖宗的算計,以一副無名骸骨為引,來試探千雲宗的太上長老究竟是死是生。

  如今試探結束,遺骨下葬,說明千雲宗太上已經死了,否則早跳出來拆穿陰謀。

  被捲進兩大宗門之間的陰謀算計,常生實在無辜,又無處伸冤,只好硬著頭皮強撐。

  「你以為太上已死,我千雲宗就能任人魚肉麼。」常生心裡在打鼓,語氣可鏗鏘有力,說得自信十足。

  事到如今不自信也不行了,否則旁邊這位非得動手不可。

  「是麼?看來你還有後手啊,那就讓我瞧瞧,你們千雲宗還有什麼手段,能在骨魔的肆虐之下翻牌!」

  范刀忽然語氣一冷,哼了一聲,道:「看仔細,好戲,開始了。」

  咚!

  隨著一句好戲開始,千雲宗的大地顫動了一下。

  咚!

  好似百萬鐵蹄在呼嘯而行,又像千雲萬馬在拔足狂奔。

  咚!!

  顫動越發劇烈,地面彷彿化作了沸海,沙土滾動。

  顫動的中心,來自雲山。

  此時的雲山整個山體開裂,數不盡的棺槨從地底湧出。

  雲山異變,棺槨堆積,這種怪事驚動了所有長老,一道道劍光從四面八方飛向雲山,從遠處看去猶如飛蛾撲火。

  咚!!!

  古怪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人們聽得真切,那咚咚怪響居然從棺槨中傳出。

  就好像雲山古墓裡的棺槨裡,有什麼東西要破棺而出。

  雲山的半空中,一位位金丹長老腳踏法寶,神色各異。

  「古墓長老何在!」齊危水急急喝道,立刻有一位金丹初期的長老上前拜見。

  「雲山究竟出了什麼意外,為何棺槨會破土而出?」齊危水神色肅穆的質問。

  古墓出事非同小可,雲山埋的都是歷屆的千雲宗高手,可以稱得上全都是長輩的遺骨,此時白骨重見天日,豈不是對死者的褻瀆。

  齊危水的質問,注定得不到答案,鎮守雲山的金丹長老根本不知道雲山出了什麼事。

  「會不會是山腹中出現了妖族?」奇陣峰的徐文錦狐疑道。

  「不可能,除了屍蟲之外,雲山裡絕無外物。」鎮守雲山的長老立刻辯解。

  「好重的陰氣,不對勁!」上官柔忽然感知到了什麼,出聲警告。

  嘎吱!!

  指甲抓撓著木板的聲音從最高處的棺槨中傳來,在夜幕裡顯得尤為恐怖。

  「那是太上長老的棺槨!」仙客峰的牛聞州驚呼出聲。

  「難道太上長老沒死?」飛簷峰的葛萬材驚疑不定。

  卡嚓!

  就在眾人狐疑的時候,裝著太上遺骨的棺材蓋飛了出去,在半空中炸裂成碎片。

  棺槨裡的半幅遺骨居然坐了起來,空空的眼眶裡閃爍起猩紅之光。

  太上遺骨的異樣,驚得眾人紛紛退開。

  卡嚓!卡嚓!

  卡卡聲不斷,一個個棺蓋被掀翻,一具具枯骨爬了出來,上千具骷髏宛如重獲了生機。

  「這是驅骨秘法,以陣道駕馭!大家小心,強敵來襲!」

  徐文錦驚呼而起,身為奇陣峰長老,他對陣道最為精通,此時已經想到了一種邪惡的驅骨秘法。

  這種秘法可以驅使枯骨為戰,最可怕的是,一旦施法的強者過多,將能召喚出恐怖的骨魔。

  一頭骨魔的強悍程度,幾乎與大妖相仿!

  正如徐文錦的警告,雲山下,太上長老的遺骨開始了異變。

  半幅遺骨出現了吸扯之力,其餘的白骨紛紛被吸來,頃刻間,上千副白骨組成了一個高大的白骨巨獸。

  巨獸高有百丈,形如惡虎,頭頂的最上方生著白骨獨角,仔細辨認,那獨角正是太上長老的半幅遺骨。

  吼!!!

  陰森的咆哮沉悶又沙啞,帶著死亡的氣息。

  轟!!!

  咆哮中,一股超越了金丹的威壓從白骨巨獸身上爆發開來,周圍的金丹長老在這股威壓下全都面色巨變。

  「堪比大妖的骨魔!」齊危水滿眼驚懼,急忙吩咐:「全力運轉護山大陣!諸位我們聯手,除掉這怪物!」

  周圍的長老齊聲應是,由徐文錦控制護山大陣,其他人紛紛催動法寶,對著骨魔出手。

  骨魔如果出現在宗門之外還好,偏偏出現在宗門之內,如果不盡快將其滅殺,千雲宗都要付之一炬。

  驚人的劍光如暴雨般落下,轟擊在骨魔的身上,怪物腳下的地面頃刻間坍塌,四隻大腳陷下去數丈之深。

  面對幾十位金丹長老的轟擊,骨魔連躲都沒躲,大嘴一張,一股黑氣暴風般噴吐而出。

  在這股黑氣當中,飛劍的速度立刻變得緩慢了下來,而且暗淡無光。

  「好強的屍毒!」

  牛聞州在半空中連連後退,他的法寶飛劍被黑氣所污,威力十不存一。

  剛一交手而已,千雲宗一方立刻落在下風,連著副宗主在內,幾十位長老深陷屍毒的籠罩當中。

  雲山的景象,在扶搖峰看得一清二楚。

  當常生看到巨大的白骨怪物,心頭除了震驚之外,還替千雲宗捏了一把汗。

  范刀是有備而來,這麼可怕的巨獸,也不知那些金丹強者能不能擋得住。
waterkcl 發表於 2019-6-12 09:04

第131章 鹿死誰手

  宗門異變,骨魔出世,整個千雲宗陷入了極度的危機。

  明知宗門危險,常生偏偏束手無策,他這個築基修為的師叔只能在山頂觀戰,如果上去怕是頃刻被撕碎。

  「怎麼樣,還算熱鬧吧,別說我不夠朋友,現在給你個機會,拜我為師,等千雲宗易主,你也算我們龍巖宗的核心弟子。」范刀無聊的把玩著青草,調侃著常生。

  「你怎知千雲一定易主,如果明天千雲宗還在,難道你會拜我為師。」常生語氣淡然,神情篤定。

  「我有把握今晚千雲宗覆滅,這頭骨魔可不是幾個金丹就能擺平的。」范刀冷冷一笑。

  「是麼,那就看看到底鹿死誰手。」常生始終望著遠處的雲山,好像把握十足。

  「你還有什麼底牌?」見常生如此信心十足,范刀有些坐不住了,不由得追問道。

  「很快你就知道了。」常生淡淡一笑。

  他哪裡有什麼底牌,不過是在強撐而已。

  典型的打腫臉充胖子,偏偏不裝還不行,裝得像了或許能多活一會兒,裝得不像頃刻就得斃命。

  范刀狐疑的瞄了眼對方,皺了皺眉,同樣看向戰場。

  兩人在院門口觀戰,院子裡的白鶴早已躲出老遠,縮在牆角生怕被波及,灰貓膽子大,趴在院牆上距離常生與范刀不遠。

  不知為何,這只灰貓的毛髮始終炸立著,盯著骨魔的貓眼裡彷彿存在著一股莫名的憤怒。

  小棉花睡得很香,還以為外面下雨在打雷,翻個身抹了把口水繼續呼呼大睡。

  以雲山為界,千雲宗的大陣被縮小,只籠罩了雲山,將戰場與外界隔離開來。

  齊危水與一眾金丹長老苦苦支撐,施展出渾身解數,只是勉強保命。

  幾十位金丹強者聯手都難以對骨魔造成有效的傷害,即便將骨魔的身體震裂或將四肢斬斷,那些碎裂的骨頭很快又會重新聚集在骨魔身上。

  由千雲宗歷代長老的遺骨所組成的白骨怪物,擁有著恐怖的威能,骨爪橫拍,能輕易震飛法寶,大腳一踩,地面立刻裂開一道數丈深溝。

  護山大陣的存在,為雲山弟子爭取了足夠的時間。

  這些居住在山腳的宗門弟子在骨魔面前沒有絲毫用處,只能亡命而逃。

  幸好被齊危水等人所吸引,骨魔對腳下的渺小修士沒有興趣。

  呼!!

  骨爪拍出,一個金丹長老躲閃不及,連著法寶和本體被拍飛了出去,口噴鮮血。

  屍毒的存在,限制了這些金丹長老的手段,可怕的屍毒堪稱是修真者的剋星,專克靈力。

  齊危水等人險象環生,看得范刀連呼痛快,骨魔越是強大,他才覺得解氣。

  這時候遠處一座山峰上升騰起金光,彷如烈焰,五道強大的氣息沖天而起,瞬息而至。

  立於劍上的,是來自金鼎峰鬥劍堂的金丹長老。

  「赤而絕艷,劍氣如雲,結陣,赤雲劍陣!」

  為首的長老是為美貌的婦人,臉色冰冷,輕喝出聲,其餘四人紛紛掐動劍訣,五人動作一致,飛劍上金光大盛。

  五道金芒從飛劍上迸濺而出,由上及下落入地面,形成牢籠封死了骨魔。

  彭!彭!彭!

  骨魔奮力擊打,那五道劍氣卻如同實質般紋絲不動。

  劍陣已成,威力驚天。

  又有一座山脈裡炸起豪光,先是火光而後是水波,接著是風嘯聲裹著沙土,雷霆陣陣轟鳴而來。

  一道道身影抵達了戰場,足有九位金丹長老,這些長老來自墨羽山五行殿,精通五行術法,聯手之下佈置出五行法陣,蘊含著五行之力的五彩圓環從天而降,不斷轟擊著骨魔。

  嗡!!

  有劍光在遠處的山脈間閃爍了起來,緊接著劍氣呼嘯,凜冽的劍光轉瞬即至,化作一個個腳踏飛劍的身影。

  這些長老來自十步崖,多為閉關之中,由於骨魔現世而被驚動。

  抵達雲山的金丹長老越來越多,甚至有些閉死關的長老連太上下葬都不曾出關,卻在宗門生死存亡之際破關而出。

  超過了百位的金丹,匯聚在雲山之頂,與骨魔殊死相搏。

  這場惡戰的結果誰都清楚。

  如果敗了,千雲宗數百年的基業將付之一炬,可是即便勝出,依舊難逃外敵的窺探。

  連常生都能看得出的局面,其他長老也能看得懂,尤其是宗主齊危水。

  但是這些長老不得不奮力抵抗,驅除外敵,保存宗門,因為宗門之地是他們的家,是他們的傳承所在。

  守護與傳承,便是宗門的含義。

  遠處的轟鳴不斷,劍光與雷霆交錯,在龐大的骨魔面前,修真者顯得越發渺小。

  不知為何,望著那些拚死與骨魔惡戰的長老們,常生的眼角有些濕潤。

  儘管有很多的小人,但是千雲宗裡更多的人,卻能在宗門危機關頭,拚死而戰。

  冷冷的看了眼被夜幕籠罩的白鶴峰,常生的眼底有冷意湧動。

  那麼多金丹長老在拚命,而大長老赫連穆卻並未出面,白鶴峰連一個金丹長老都沒出來,不知打著什麼主意。

  「放你進來的,是赫連穆吧。」常生語氣冷淡的說道。

  「這就不能告訴你了,如果你懷疑他,大可將他拿下,嚴刑拷問。」

  范刀心情不錯,還給常生出著主意:「到時候你可以找我,我有很多法子讓嘴嚴的傢伙開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喜歡看別人痛苦的模樣。」

  「你的怪癖還真是有趣,不虧是賤人。」常生罵了一句。

  聽聞賤人,范刀非但不生氣,還嘿嘿一笑,很是自得,好像被斬天驕罵成賤人也是一種自豪似的。

  對付這種人不能太客氣,常生已經大致摸透了范刀的脾氣,只有時不時的罵他句賤人,他才舒服,才不會懷疑自己。

  「還有沒有後手了,憑這些人可擋不住骨魔,你要是沒有底牌的話,我可不客氣嘍。」

  范刀的嘴角挑起殘忍的弧度,說話間將手裡把玩的青草掰成了兩截。

  隨著青草斷裂,骨魔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口中噴吐的不再是劇毒的屍氣,而是洶湧的烈焰!

  呼!!!

  火焰滔天,形成火海,骨魔噴出的烈焰與尋常的火焰完全不同,是一種綠色怪火。

  綠火點燃了屍毒之氣,猶如火上澆油,瞬間暴起了千丈火海。

  這片火海來得太過突然,劍陣被吞沒,護山大陣被燒燬,就連各大長老的法寶飛劍都在怪火中逐漸融化,直至化作飛灰。

  能與大妖同階的白骨怪物,可戰元嬰,直至此時,爆發出令人絕望的威能。

  火勢極盛,轉眼間籠罩了雲山,各大長老紛紛被逼退,用不多久,這片烈焰就能吞噬群山,將千雲宗燒成一片廢墟。

  到時候金丹長老還好,至少能逃,而金丹之下的宗門弟子只能等死
waterkcl 發表於 2019-6-12 09:48

第132章 底牌

  綠焰肆虐,火光沖天。

  骨魔爆發出恐怖的威能,噴吐出滅世般的怪火,連法寶都能融化,一眾千雲長老紛紛後退。

  在骨魔的肆虐之下,金丹後期的高手一樣不敢硬撼其鋒芒,無奈之下只好捨棄雲山,甚至是半個宗門。

  被烈焰所逼退,齊危水等人開始臉色發沉。

  「擋不住這股怪火,連劍陣都無效。」金鼎峰鬥劍堂的長老無奈說道。

  「盡我等之力,以水系法術抵擋,千雲弟子盡快撤離,宗門怕是保不住了。」墨羽山五行殿的長老同時施展出水系法術,剎那間惡浪滔天。

  大浪與綠火撞擊,形成水火不容之勢,嗤嗤聲大起。

  大浪僅僅擋住了烈焰很短的時間,就被快速蒸發,雲霧漫天,雲山成了名副其實,整個山峰都被雲霧籠罩。

  在雲霧裡,能看到骨魔的半個身子,這頭怪物顯得越發神秘恐怖。

  百多位金丹長老施展全力,只能延緩火勢,做不到阻止,如此下去,千雲宗將成為廢墟。

  綠火所過之處,無論房屋還是樹木,頃刻間化為灰燼。

  「怎麼樣,骨魔的威力不錯吧,你們千雲宗的高手也差不多都到了,有點不夠看吶。」

  范刀很是得意,在扶搖峰上指指點點,道:「一己之力覆滅一座宗門,刀爺今天差點就名垂千古了,你個可恨的常恨天,居然弄出來那麼多辟榖丹,你說你是不是閒得無聊,如果你覺得在宗門閉關沒勁,大不了再去嶺北啊,去草原也行,把聖殿修士統統斬了,最好把東西二聖也給砍了。」

  常生望著雲山上的骨魔,眉頭微皺,沒去理睬范刀的嘮叨。

  反正他不會和對方動手,只要裝出師叔祖該有的神態就好。

  「知道什麼叫指點天下嗎,我們這就是指點天下!翻手雲覆手雨,真是痛快!」

  范刀越發得意,他能控制骨魔大致的攻擊方式,在他看來,自己根本是以一敵百,將上百同階壓得抬不起頭來。

  「覆滅吧,千雲宗,這塊洞天福地,歸老子了!」

  范刀狠狠地捏起手裡的青草,骨魔龐大的身體隨之動了,一步步邁向山下。

  在控制骨魔的同時,范刀對身邊的常生可不是沒有防備,他的法寶就在手邊,只要常生有絲毫異動,他一定當先出手。

  隨著骨魔的移動,滔天的綠焰開始迅猛的擴散。

  駐守雲山的弟子住處眨眼間被燒燬,下一處,正是低階弟子更多的劍門院。

  戰事發生得太快,很多弟子來不及撤出宗門,數以萬記的低階弟子甚至都不知發生了什麼,只能看到遠處有一片綠焰。

  猶如死神的鐮刀,綠焰帶著呼嘯籠罩而來。

  絕望,出現在低階弟子的心頭,面對如此災劫,金丹之下的修士生不出半點鬥志。

  「千雲妖禍難道四百年之後,還要再現當年的妖禍不成!」

  奇陣峰的徐文錦在仰天長歎,別看他們是高高在上的長老,在更高等階的強者面前,一樣顯得懦弱又渺小。

  「好戲到此為止,接下來就該誅殺了,會死很多人,實在沒什麼好看的。」

  范刀轉向常生,咧了咧嘴角,怪笑道:「恨天兄,該我們了,不把你解決掉,我這心裡實在是不安吶。」

  說話間金丹巔峰的威壓轟然暴起!

  他準備動手,報今天宴席上那一拳之仇。

  被打了個滿臉花,他范刀可是個記仇的,此時正是報仇的良機。

  一見范刀要動手,常生就知道壞了。

  可他還不能出手,只好努力的鎮定,冷冷的盯著對方。

  「你說結束就結束麼,賤人,看戲吧,真正的好戲才剛剛開始!」

  常生冷哼一聲,不在多看范刀一眼,而是胸有成竹的看向雲山的方向。

  范刀聽得一驚,沒有出手,將信將疑的也看向雲山。

  嘎吱。

  微弱的開門聲,在雲山之後響起。

  當滔天的綠焰燒到後山的木屋之際,詭異的停了下來,彷彿在木屋裡存在著可怕的惡魔,連這些怪火都不敢逾越。

  門開了。

  隱在長袍裡的老者緩步走了出來,他抬起頭,正好能看到比山還高的白骨怪物。

  「生靈塗炭,哎」

  低低的歎息,聽起來沙啞又無奈,老者彎腰撿起了一隻被烤焦的屍蟲,搖了搖頭,一步邁入綠火當中。

  呼!!

  火焰彷彿受到了驚嚇,開裂出一段通路,踏著滿地焦糊,蒼老的身影走向山頂。

  骨魔前進的腳步停了下來,它察覺到可怕的氣息在身後出現。

  高大的怪物猛地轉回頭,張開大口發出無聲的咆哮。

  下一刻,由無數白骨組成的利齒轟然落下,骨魔的巨口吞向山頂。

  一道劍光在山頂出現。

  宛如連接天地的天光。

  伴隨這道劍光的,是一份無窮的劍意!

  轟!!!!!!

  骨魔的巨齒,定在了雲山之巔,無法寸進。

  老者的長袍,變得乾癟了下來,他沒有劍,只有並起的雙指,與更加蒼老的面容。

  卡嚓,卡嚓。

  一顆白骨獠牙斷裂,緊接著是第二顆,第三顆。

  轟隆隆!

  巨大的骨魔從頭部開始分崩離析,轟然坍塌,碎裂成滿地白骨,只剩構成白骨之角的太上遺骨,眼眶裡還泛著微弱的紅光。

  以生機為劍,後山的老者將骨魔摧毀,他自己也到了油盡燈枯,目光複雜的看了眼夜幕裡的千雲宗之後,咳嗽著返回了後山。

  嘎吱。

  門關了。

  滿地的灰燼之中,木屋顯得孤零零,猶如寒風中即將凋零的小草。

  嗡!

  山下,一劍飛來,刺進太上遺骨的眼眶,最後一點猩紅就此暗淡了下去。

  卡嚓一聲,遺骨碎裂成一地碎片。

  站在骨片裡,赫連穆緩緩拔出飛劍,神色肅穆。

  之前拚命的時候不見這位大長老,如今大局已定的時候,他倒是第一個搶先出手。

  大長老的虛偽,其他長老不好揭穿,也沒人想得罪他。

  遠在扶搖峰的范刀,早已被驚得下巴都合不上了。

  「千雲宗果然還有底牌那是什麼?」范刀驚得無以復加,相當於大妖的骨魔,說碎就碎了。

  「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可以留下來,我慢慢說給你聽。」常生微瞇雙眼,目光變得危險了起來。

  「不想!告辭!」

  范刀倒是痛快,當機立斷,一句告辭之後一跺腳化作烈焰遁入虛空,竟是逃之夭夭。

  「好險」

  常生暗自抹了把冷汗,看向雲山的方向,若有所思。
waterkcl 發表於 2019-6-12 09:56

第133章 凌雲碑

  千雲宗千里外的無名山谷,范刀以火遁逃亡而來,現身之際腳下踉蹌,略顯狼狽。

  比起范刀,佈陣的龍巖宗長老更加狼狽,此時跌坐了一地,全都負傷,手裡的骨片紛紛碎裂。

  「骨魔居然被破,難道千雲宗太上長老還活著!」

  「范長老能安然歸來,應該沒有元嬰出手。」

  「究竟是誰破了我們的骨魔大陣?」

  龍巖宗各大長老見范刀歸來,立刻詢問。

  「一道劍氣,很強的劍氣,不知道是誰。」范刀臉色陰沉。

  「骨魔有接近大妖的破壞力,一劍能斬殺骨魔,出劍的人決不簡單,怕是元嬰初期的高手都未必做得到。」

  「除了鍾無隱,難道千雲宗裡另有元嬰高手?怎麼從沒聽說過?」

  龍巖宗長老越發疑惑,一個個詫異不已。

  「劍氣應該耗費了生機,就算是元嬰高手,那人也應該離死不遠了。」范刀聲音低沉,眼眸裡遍佈恨意。

  「既然是快死的元嬰,沒什麼可怕的,不如趁亂我們強攻千雲宗的山門!」一個壯漢模樣的龍巖宗長老冷聲喝道,有幾人跟著點頭。

  「攻你個頭啊!」

  范刀撇了對方一眼,沒好氣的喝道:「快死的元嬰一樣非同小可,還有那常恨天,你當他是吃閒飯的?斬天驕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

  范刀惡狠狠的瞪了眼千雲宗的方向,又看了看傷勢輕重不一的同門長老,他思索了一下,最終打定主意。

  「去坊市,找個地方休整一番,探探千雲宗的風聲再做打算。」

  架起飛劍騰空而起,范刀帶著一行人遠離了千雲宗。

  范刀的這次出手,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害得幾十位金丹長老被反噬不說,還陪了一頭珍貴的骨魔。

  被偽裝成千雲宗太上長老遺骨的骨魔,其價值無法估量,是龍巖宗珍藏的異寶,卻在千雲宗被毀掉,單單這一點,范刀回去之後就不好交代。

  他這是打算伺機尋點好處,彌補毀掉骨魔的過失,最不濟也得拉幾個墊背的,把自己的責任推卸一些。

  范刀的狡猾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他的龍巖宗長老還被蒙在鼓裡。

  其實這位嶺南的刀爺,大可再去一趟千雲宗,只要一隻手就能把他忌憚了多年的斬天驕抓出來,當做背黑鍋的交給宗門。

  可惜他不敢。

  范刀做夢也沒想到,如今的斬天驕,居然是假的。

  

  千雲宗,扶搖峰。

  常生望著雲山的方向,眉峰緊鎖。

  劍光明顯從雲山而來。

  「後山,難道是他」

  常生在心頭猜測著出劍之人,能一劍震碎骨魔,這個人絕非等閒。

  或許別人不清楚雲山的後山有著什麼,常生可一清二楚。

  斬碎了骨魔的劍光,應該來自木屋裡那古怪的老者。

  「他是誰?」

  常生在震撼之餘,對後山的老者生出了忌憚。

  能斬殺骨魔的高手,斬了他這個小師叔更輕而易舉。

  常生很有自知之明,既然自己是假的,還是離這位神秘的高手遠點為好。

  雲山附近遍地狼藉,山體開裂,雲山弟子的居住地被摧毀,好在沒幾人受傷,雲山弟子撤離得及時。

  開裂的山體與損毀的居住地都好辦,令一眾千雲長老頭疼的是埋在雲山古墓裡的無數棺槨。

  由於骨魔肆虐,整個雲山幾乎所有的白骨都被當做了骨魔的軀體,此時碎裂了一地碎片,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重新修建墓地容易,修好了之後要如何下葬就成了難題。

  總不能一個棺材裡放一堆骨頭渣子吧。

  死者為大,更何況雲山裡埋的都是歷代千雲宗長老,這要放在凡俗界,就是祖墳。

  祖墳被毀,絕非小事。

  齊危水已經無法做主,這等大事連大長老都說了不算,只能前往扶搖峰,求師叔拿個主意。

  得知齊危水的來意,常生給出了簡單的解決辦法。

  「引四時之雨,洗天池之水,聚千雲之魂,建凌雲之碑。」

  常生只說了這一句,副宗主與其他長老紛紛點頭,口稱大善。

  當晚,齊危水親自出手,與眾長老煉製了一座凌雲碑,高高矗立在雲山之巔。

  至此,雲山古墓的形態由墓園,改成了只有一座巨碑聳立。

  既然修成了凌雲碑,滿地白骨就有了去處,全部埋在碑下,也不用分出誰是誰了。

  小師叔不是說了麼,聚千雲之魂,就當這些白骨為千雲宗最後效力。

  雲山古墓的事好解決,千雲宗與龍巖宗的這筆賬,可不好辦。

  常生能想出以碑代墓的辦法,卻解決不了兩大宗門之間的糾葛。

  清晨時分,處理完雲山事宜,一眾長老再次抵達扶搖峰,這次連大長老赫連穆也沒缺席。

  是否與龍巖宗開戰,必須由宗門最高的長輩決定。

  於是常生就成了主宰無數修真者命運的天平,只要他發佈命令,就有可能血流成河,甚至傾國而戰。

  扶搖峰的大屋裡,一眾長老默不作聲,都在等待著常生發話。

  「副宗主有何看法。」常生神色肅穆的說道。

  「冤家宜解不宜結,戰事一起,生靈塗炭,尤其太上長老與宗主音訊皆無,貿然與龍巖宗開戰,恐怕不妥。」齊危水謹慎的分析著局面。

  「召喚骨魔怪物,龍巖宗的人明顯是要覆滅我千雲宗!即便我們不出手,他們早晚也會攻來!」執法殿的老婦萬藐怒容滿面。

  「骨魔一出,七國聯盟的盟約就此被撕毀,看來龍巖宗不是要和我們開個玩笑。」奇陣峰的徐文錦捻著鬍鬚,滿臉愁容。

  「一個范刀,代表不了整個龍巖宗,一旦盟約被撕毀,對我們最為不利,諸位別忘了,我們千雲宗離著天嶺草原最近。」赫連穆沉聲說道,點名了盟約撕毀後的弊端。

  如果七國聯盟的盟約被毀,最高興的就是聖殿的修士,到時候草原修士一旦大舉進攻,佔領嶺南將成為可能。

  對付七國聯盟這種龐然大物,草原修士還會忌憚幾分,如果單獨對付嶺南的一個國度,對草原修士來說並不費力。

  到時候只要逐個擊破,嶺南將成為天嶺聖殿的屬地。

  「這口氣總不能不出吧,再者說我們又不是沒有後手,覆滅骨魔的那道劍光,必定出自元嬰強者!」

  「那劍光究竟出自誰手,難道太上長老就在宗門?」

  牛聞州和葛萬材先後說道,提及毀滅了骨魔的劍光,在場的眾人全都覺得好奇。

  當時沒人見到是誰出的手。
waterkcl 發表於 2019-6-12 09:57

第134章 周大廚

  一劍斬殺骨魔,如此修為絕非金丹,至於真正出手的強人,齊危水等人竟不得而知。

  眾人的目光落在小師叔身上。

  若是太上長老出手,別人不知道,小師叔一定知道。

  作為太上長老的師弟,常生曾經得到過七師兄的指點,能在幾年間從築基破入金丹,乃至成為金丹後期的高手,太上長老功不可沒。

  所以千雲宗的長老們都清楚一點,小師叔與太上長老雖說是師兄弟,卻有著師徒之情。

  常生沉默了一會兒,微微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說什麼,如果說錯一句,很容易露出馬腳。

  見小師叔也不敢肯定,齊危水等人更加疑惑了起來。

  「千雲古宗,數百年基業,自然非同小可,那位前輩既然不願意現身,必定有所顧慮,我等豈能強求。」

  赫連穆神態凝重,環視四周長老,道:「諸位應當將此事埋於心底,切勿外傳,至於七國聯盟的盟約,我已經派人趕往龍巖國,用不了幾日就能得到龍巖宗的回信,到時候再做定奪也不遲。」

  大長老始終主張和解,其餘的長老有的點頭贊成,有的不滿,想要開戰,一時間議論紛紛,嘈雜不已。

  「既然白鶴峰已經派人,那就等等回信好了,先散了吧。」

  最後還得常生拍板,見師叔做出了決定,長老們也就不好在多說什麼,告辭離開。

  齊危水最後才走,臨走前詢問了重新佈置宗門大陣的事宜。

  護山大陣事關重大,關係著宗門安危,被骨魔摧毀了大半,需要耗費極大的資源與人手去修復。

  修復大陣的事,常生交給了齊危水全權負責,他可不想沾上什麼瑣事。

  能把一宗老祖扮到如今這種地步,常生已經竭盡了全力,如今又涉及兩大宗門的戰事,他現在想的是如何溜之大吉。

  與其讓他這個冒牌師叔主持宗門大事,還不如交給齊危水來得安全。

  齊危水點頭稱是,只要小師叔發話就好,反正宗門裡的資源無數,修復護山大陣不算太難。

  正要告辭離開,齊危水忽然眉頭一動,探手一抓,從虛空中抓出一份玉簡,打開來看了看。

  「師叔,膳食堂的奸細查出來了。」齊危水如實稟報。

  「是誰。」常生其實不想知道,可是不問又不行。

  如果連奸細這種大事都不在乎,那還是一宗老祖麼。

  「一個周姓的大廚,幾年前拜入千雲宗,執法殿的人在徹查膳食堂的時候發現他身上沾染了靈猴花粉。」齊危水將剛剛接到的信息說了一遍。

  「人呢。」常生問。

  「被關在牢山鐵獄,事關重大,望師叔親自過問。」齊危水的意思是請常生親臨牢山,審訊奸細。

  有心拒絕,常生發現齊危水的神色十分凝重,只好答應了下來,與對方一道前往牢山。

  千雲宗的牢山,位於宗門邊緣。

  從外表看,牢山就是一座光禿禿的荒山,但是在山腹之內卻修建著巨大的監牢。

  監牢完全由精鐵打造,這才有鐵獄之稱,有弟子層層把手堪稱密不透風,更有陣法護持,一旦被關入其中,金丹也難以脫身。

  負責鎮守牢山的是鐵伐長臣,這個人常生不想見,因為鐵伐家注定與大長老關聯匪淺。

  不久前才殺了個鐵伐安,常生自然不想與鐵伐家的人打交道,可偏偏事與願違,不得不來一趟牢山鐵獄。

  師叔抵達,鐵伐長臣親自迎接,姿態擺得很低,執法殿長老萬藐也在。

  牢山與執法殿堪稱一脈,老婦萬藐正負責宗門戒律。

  將常生請入鐵獄,鐵伐長臣在前面引路,簡單介紹道:「人剛剛送來,被關押在天字號牢房,以他築基修為插翅難飛。」

  「他混入宗門多少年頭,來的時候是誰引薦,都查清了麼。」常生穩步走著,沉聲詢問。

  「至少三年以上,身份是天雲國子民,看來應該是偽造的,拜入宗門的時候只有煉氣修為,這一點假不了。」萬藐恭聲答道,蒼老的臉上又多了些皺紋。

  被奸細混入山門,她的執法殿難逃其咎。

  「煉氣期的奸細,在我千雲宗進階到築基,真是笑話!」常生憤怒的聲音在鐵獄裡迴響,沒人敢搭言。

  換成誰都要震怒,常生此時的表現拿捏得恰到好處。

  走過一處處監牢,一行人抵達了鐵獄深處,天字號的牢獄,每一座都堅固無比。

  這裡是關押重犯的地方,別說人,蒼蠅都飛不出去。

  「就是他,周大廚。」

  老婦萬藐用龍頭拐點指著牢獄裡的一個胖子,給常生解釋道:「這傢伙嘴硬,我已經審訊過一次,他居然一個字都不說,師叔如果嫌麻煩,大可施展幻術手段,他一介小小築基,必定撐不住。」

  萬藐沒有強行施法,是在等常生抵達,這等大事她與齊危水一樣都不敢輕易做主。

  常生站在牢外,打量著牢獄裡的囚犯。

  對方是個大胖子,看年紀三十左右,模樣很普通,還繫著圍裙,看來被抓的時候仍然在下廚。

  點了點頭,常生示意打開牢門。

  既然被請來了,做戲就得做全套,至少得裝模作樣的審訊幾句,然後在交給齊危水他們。

  鐵伐長臣立刻開啟大門,沒用鑰匙,而是打出一道法印,天字號牢房每一座都有獨立的法陣存在。

  嘩啦啦鐵鎖響動,牢獄的大門左右開啟,現出通道。

  來到周大廚面前,常生微瞇雙眼,沉聲問道:「是誰派你來的千雲宗,誰給你的靈猴花粉,不想死得痛苦,就通通說出來。」

  說完一句質問,常生等著對方回話。

  他打算問上幾句立刻大發雷霆,師叔震怒,周圍的齊危水等人一定會勸說,到時候就能順水推舟,將審訊犯人的活計交給旁人。

  常生哪會審訊,就算他會審訊,也不會幻術啊。

  就憑著天眼銀瞳的威力,看個鬼靈精怪還行,想要控制築基修士的神魂根本做不到。

  本打算問上幾句,把這茬糊弄過去,不料問完一句話之後,對方鴉雀無聲,不肯回答。

  「休要裝傻充愣,師叔問你話呢,如實招來!」

  萬藐見常生有點下不來台,出聲斷喝,等她看清了囚犯的狀態之後,忽然驚呼出聲。

  「沒有氣息他死了!」
waterkcl 發表於 2019-6-12 09:58

第135章 南字印記

  周大廚的確死了。

  綁在鐵架上的傢伙閉著眼,一動不動,連半點氣息都沒有,竟是早死多時。

  奸細身亡,齊危水與萬藐神色大變。

  「怎麼可能!剛才還活著,以他築基修為根本破不開老身的禁制!」萬藐急忙上前查看,對方身上的禁制還在卻沒了生機。

  周大廚是執法殿查出來的,由長老萬藐親自押送到牢山關押於鐵獄深處,原本萬無一失,不料出現了差池。

  齊危水也來到近前,沉著臉感知屍體,很快找到了致死的緣由。

  「心脈碎裂,應該是被劍氣震碎。」齊危水緊鎖眉頭。

  「能在萬長老的禁制之下震碎心脈,這道劍氣應該早被鑲入他的心脈當中,只要情況有變即會爆開,看來他早有赴死的準備。」鐵伐長臣給出了最終的解釋。

  「執法殿辦事不利,請師叔責罰。」萬藐躬身不起,當先請罪。

  「是我一時大意,請師叔責罰。」鐵伐長臣也躬身請罪,奸細死掉,明顯是他們兩位長老的疏忽。

  「怪不得你們。」常生哪能去怪兩位金丹,望著屍體道:「他身上可有其他東西。」

  「除了儲物袋外別無他物。」鐵伐長臣拿出一個儲物袋,這是他從周大廚身上搜出來的。

  「打開看看。」常生吩咐了一句。

  鐵伐長臣立刻開啟了儲物袋,將其中的東西倒在了一張木桌上。

  嘩啦啦一陣響動,一些雜物出現在幾人眼前。

  儲物袋裡有幾件法器飛劍,靈石不多只有幾十塊,法術書籍倒是不少,足有幾十本。

  周大廚的儲物袋裡沒有特別的東西,與其他築基修士相仿,身家也算不得豐厚,只能說此人對於法術很癡迷,收集了不少法術書籍。

  見沒什麼特別的東西,常生隨便拿起一本書翻了翻,齊危水等人也相繼抓起一本書籍查看。

  常生拿的,是一本雷系法術的書籍,其上記載了很多雷電法術,威力有大有小,還附有修煉心得,這種書籍如果售賣的話可不便宜。

  再貴的法術書籍,常生也不能表現出看重的模樣。

  他可是金丹強者,對築基修士所習練的法術不該有半點興趣。

  扔下介紹雷電法術的書籍,常生又拿起一本類似地圖的書籍。

  這本書裡記載的是南州地理,介紹了南州的山川大河,算是比較常見的書籍。

  常生的本意只是隨手翻看,做做樣子,然後就能順水推舟,將善後事宜交給齊危水他們。

  都打算溜之大吉了,哪還有心思幫著千雲宗追查什麼奸細,即便明知那周大廚死得蹊蹺。

  不料隨手一翻,常生竟看到一張書頁上有著一個古怪的痕跡。

  痕跡很輕,很難察覺,外框是長條形狀,框裡有著印記,仔細看應該是個南字。

  看到痕跡,常生立刻斷定這本書籍曾經夾著一塊牌子或者玉珮,這才形成印記,只是原物不見了蹤跡,只有痕跡留了下來。

  南

  看出南字的同時,常生想起了白奇身上那塊古怪的南字密牒,形狀與書頁上的印記一般無二,如果拿出來對照應該能紋絲不差。

  嘩啦。

  常生幾乎沒有停留,將那頁印有印記的書頁翻了過去,做出隨意翻看的架勢,粗略看了看書籍後將其扔在一堆書本當中。

  不是他不想細看,而是在翻看書籍的時候,常生察覺到了一道目光盯著自己。

  那道目光,來自一側的鐵伐長臣。

  當常生扔掉書籍,鐵伐長臣的目光也就此挪開,轉而去查驗起靈石。

  「這種死士很難留下線索,想要知道真相,只有找到范刀。」

  常生做出臉色陰沉的怒容,掃了眼周大廚的屍體,道:「你們繼續追查這個周大廚的來歷,我要出門一趟,這筆賬,必須算個清楚。」

  「是,師叔小心,那范刀心狠手辣,絕非等閒之輩。」萬藐點頭稱是。

  「任他范刀名震南州,不還是被師叔壓了一頭。」齊危水語氣自豪,恰到好處的拍了一記馬屁。

  「師叔出手,必定水落石出,若是范刀一意孤行,想要挑撥七國聯盟,他必將遭到嶺南所有修士的追殺。」鐵伐長臣沉聲說道,義正言辭。

  常生轉身離開鐵牢,萬藐和鐵伐長臣躬身相送,兩人留在了鐵牢裡繼續檢查著周大廚的遺物與屍體。

  齊危水陪著常生往外走,一路上沉默不語。

  他也覺得周大廚死得蹊蹺,既然師叔沒再追查,齊危水也就省得麻煩。

  常生悶頭往外走,由於來的時候是鐵伐長臣帶路,出去的時候繞了些遠路,走的不是來時的路線。

  好在鐵獄裡的路線簡單,怎麼走都能出得去。

  呼!

  走著走著,忽然聽到有古怪的聲音在遠處的牢獄裡出現。

  常生扭頭看去,發現遠處出現了火光,有人在牢獄裡施展法術。

  停下腳步,常生疑惑的看了看齊危水。

  齊危水也一臉的茫然,搖了搖頭,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狀況。

  「應該沒有危險,看看便知。」齊危水以為師叔想知道是誰在牢獄裡施展法術,當先走向發出火光的監牢。

  常生根本沒打算去看熱鬧,見齊危水帶路,他只好跟著,不多時兩人來到發出火光的鐵牢外。

  火光來自一個圓形的火球,這種火球常生見過,正是蹴火鞠比賽所用的火鞠。

  火鞠被一人踢得上下翻飛,在牢獄裡宛如精靈般跳躍不停。

  時而懸在腳上,時而滾過肩頭,時而被膝蓋撞開,彈在牆壁上又飛了回來,被輕巧的接住。

  玩球的,是一個中年男子,穿著一身囚犯的衣著。

  這人玩火鞠的手法極其老道,竟是不用靈力,單憑著身體就能讓火鞠跳來跳去,從不落地。

  看到囚犯踢火鞠的精湛技法,連常生都想要大呼一聲厲害,一時竟被吸引,駐足觀看。

  火球跳躍了好一陣才被熄滅,鐵牢裡的囚犯發現了外面的來人。

  「不知副宗主駕臨,是打算加刑呢,還是打算看看笑話。」

  監牢裡的男子別看穿著囚服,披頭散髮,樣貌卻十分俊美,鼻正口方,當得上美男子之稱,他先看到了齊危水,以調侃的語氣說話,很快又看到了齊危水身旁的常生。

  「小師叔這麼得閒,親自來看望晚輩,趙一人實在惶恐。」

  囚犯依舊是一副隨意模樣,倚在鐵牢邊,象徵的拱了拱手算是見過長輩,很是無禮。

  此人來自清風澗,正是因為輕薄白鶴峰的女弟子而被大長老關押在鐵獄的那位趙長老,趙一人。
waterkcl 發表於 2019-6-12 09:58

第136章 溜之大吉

  牢山鐵獄所關押的多為宗門重犯,其中不乏金丹長老之流。

  趙一人便是其中之一。

  七澗各有金丹強人坐鎮,其中坐鎮清風澗的長老名叫趙清風,兩年前跟隨宗主下落不明的十大金丹之一,而趙一人,便是趙清風的胞弟。

  面對常生這位宗門長輩,趙一人與其他金丹長老不同,非但沒有旁人的恭敬,反而帶著一種諷刺的語氣。

  「師叔途徑此地,豈是來看望你這個不義之輩!」齊危水臉色一沉,喝斥道。

  「路過啊,那二位請便吧,我又沒擋路。」趙一人比量個請走的手勢,顯得桀驁不馴。

  「宗門的臉都讓你丟盡了,好好反省吧。」齊危水說著要走,他對趙一人這種宗門敗類實在沒什麼好印象。

  「火鞠,踢得不錯。」常生有感於剛才趙一人蹴火鞠的手段。

  「小師叔說錯了,不是不錯,而是天下第一。」趙一人把玩著手裡熄滅了火焰的皮球,呵呵笑道。

  本打算走了,聽聞這句話常生反而對這個趙一人好奇了起來。

  敢在宗門長輩面前如此吹牛的金丹長老,常生算是頭回遇見。

  「自封的天下第一,可沒什麼意思。」常生淡淡一笑。

  「修仙之途,大道無數,有劍道、法道、符道、陣道,我趙一人在任何一道都默默無聞,唯獨蹴鞠之道,我自認第二,天下無人敢認第一。」

  趙一人臉上的自豪傲氣,配上他囚禁的落寞身影,形成了古怪的反差。

  球踢得好而已,也不知他在得意個什麼,常生不在好奇,不過是個自大之輩。

  「好一個自認第二,無人敢認第一。」常生冷冷道:「你這一代鞠神,境遇倒是窩囊,以後好自為之吧。」

  常生說完轉身離去,和一個張狂的囚犯長老沒什麼好說的。

  見常生轉身要走,趙一人倒是上前幾步,扒著鐵欄吼道:「兩年了!宗主和七澗長老都丟了兩年也沒找回來,你這長輩當的,比我還窩囊!」

  常生的腳步頓了頓,沒回頭。

  窩不窩囊他不知道,常生只知道自己這個築基初期的小師叔,如果再留在千雲宗,早晚得把命搭上。

  牢山外,齊危水再次請示:「不知師叔此行多久歸來,宗門沒有長輩坐鎮怕是不妥。」

  時逢多事之秋,齊危水也在擔心著自己無法處理好宗門事宜,得知小師叔要去找范刀算賬,他才有如此一問。

  「我會盡快回來。」常生皺眉道:「在我回來之前,宗門一切事宜你來做主。」

  「是。」齊危水等的就是這句話,躬身相送。

  等回到扶搖峰,常生不由得抹了把冷汗。

  宗門不能呆了。

  范刀的來去自如,明顯宗門裡有著身份不低的奸細,那周大廚能在飯菜靈酒裡下毒,卻沒有開啟護山大陣將范刀放進來的能耐。

  沒準真如范刀所言,千雲宗外表看來勢力不弱,實際上早已千瘡百孔。

  尤其今天的牢山之行,常生能斷定周大廚一定也有一塊南字密牒,否則那本書籍上怎麼會有印記,只是密牒不知被誰藏了起來。

  「周大廚應該是鐵伐長臣殺的,鐵伐長臣,赫連家的忠僕」

  常生在心頭暗自低語。

  他幾乎能確定消失的南字密牒與鐵伐長臣有關,而鐵伐長臣又是大長老的心腹,再推算下去,赫連穆的用心昭然若揭。

  「不僅勾結龍巖宗謀奪千雲,赫連穆還與草原聖殿有關,七國聯盟名存實亡,西聖殿究竟在圖謀著什麼?」

  常生眼皮直跳,越想下去越心驚。

  嶺南即將風雲變幻,有人在下一盤很大的棋,他只是一個小小築基,在這場風雲中連點水花都掀不起來。

  冒充一宗老祖,在宗門長老面前已經偽裝得十分艱難,再要涉及嶺南七國,替千雲宗去和那些宗主打交道,常生可沒有絲毫經驗。

  局面亂到這種地步,已經無力回天,只有溜之大吉。

  尤其是後山那位能斬殺骨魔,卻不知為何要坑害自己的怪老頭,再留在山上常生怕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小棉花很早就睡去了,小徒弟非常聽話,小小年紀十分自立。

  輕輕的走進小棉花的房間,常生將身上的靈石分出一半放在了桌上,足有三百多塊,除此之外還有三粒價值連城的下品丹坯與另外幾種常用的丹藥。

  「努力修煉,早成金丹,別像你師尊一樣。」

  常生輕輕的低語著,替小棉花掖了掖被角,在夜幕裡轉身而去。

  此一別,不知何時再見,常生忍著心中的難過,架起白鶴飛向山門。

  如果說這兩年來修真界所帶給他的是殘酷,那麼小棉花則是修真路上的一道暖陽,那個喜歡蹦蹦跳跳的天真女孩,是常生珍藏在心底的一份溫暖。

  「放心,我會回來。」

  夜幕裡,常生看向扶搖峰,在心底暗暗發誓。

  他不會甘心離去,他早晚要在小徒弟的期盼中歸來。

  一人一鶴,在夜幕裡抵達了傳送平台。

  晚上離開宗門的弟子不算太多,傳送平台沒人排隊,換成弟子裝束的常生牽著白鶴就要登上傳送陣。

  「常人!等等我!」

  離著老遠就看到姜小蓮正朝這邊揮手,無奈之下,只好停下等待。

  「正找你呢,我有不老泉的線索了。」姜小蓮跑到近前,得意道:「你看看,我有什麼變化?」

  「沒看出來。」常生搖頭,實在看不出對方的變化。

  「什麼眼力啊,這次呢。」姜小蓮目光一凝,鼓動起一股氣息波動。

  「靈力,你突破築基了。」常生恍然,原來人家姜小蓮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也成了築基修士。

  「你有靈識感知?原來你也破境成功了!」

  姜小蓮收起靈力,驚訝於常生的感知能力,於是大喜道:「果然是兄弟!我們居然一同破境成功,走!喝酒去!我請客!」

  姜小蓮在替常生高興,大咧咧的拉著常生要走,結果看到了白鶴。

  「哪來的大鵝,這是下酒菜嗎?」

  姜小蓮指著老白說道,說著還吧唧吧唧嘴,好像胃口不錯。

  被常生調侃成鵝倒是沒什麼,今天被姜小蓮指認為鵝,老白的一雙鶴眼裡充滿了絕望與悔恨,也不知在後悔什麼。

  「這是老白,飛行坐騎。」常生簡單解釋了一句,與姜小蓮走上傳送陣。

  宗門之內,既然扮作低階弟子,常生不想過久的逗留。

  交付靈晶,陣法開啟,很快周圍閃爍起白光。

  當光幕落下,常生本以為傳送到了宗門之外,抬頭看去,自己居然還站在傳送陣裡。
waterkcl 發表於 2019-6-12 10:05

第137章 大白回來了

  傳送失效,常生覺得莫名其妙。

  負責開啟陣法的弟子也覺得不解,開始查看法陣。

  「法陣正常,繼續傳送。」

  查看法陣的弟子確認陣法正常,重新開啟了傳送陣。

  這一次常生還是帶著白鶴站了上去,姜小蓮站在一邊,另外還有兩個弟子,傳送陣上總共四個人一隻鶴。

  流光再次轉動,光幕落下之後,原地的四人一動未動,竟是再次傳送失敗。

  「怎麼回事?」

  負責開啟法陣的弟子再次仔細查看,並未發現不妥,於是讓四人分別傳送。

  常生和姜小蓮先走了下來,讓另外兩人先走,結果法陣開啟後,那兩人順利傳送出宗門。

  「你們兩個,是不是身上帶著什麼封印之物了,自己好好看看,法陣絕對沒問題,無法傳送是你們倆的問題。」

  負責開啟法陣的弟子沒好氣的說了一句,而後盤坐一旁不在理睬二人。

  封印之物比較少見,比如說某種被加持了封印的法器法寶,通常金丹長老才會擁有,築基弟子當中十分少見。

  但凡能被封印的東西,必定極其珍貴,這一點常生倒是聽說過,但他想不通自己身上有什麼珍貴的東西。

  看向姜小蓮,常生很確定自己身上沒有封印之物。

  「別看我啊,我可沒有封印的東西,不信我先走,在宗門外等你。」說著姜小蓮登上法陣,走的是南門。

  流光閃過,姜小蓮的身影消失不見,順利傳送了出去。

  這下常生懵了。

  本以為是姜小蓮身上有封印之物,沒想到是自己的原因。

  「難道是螺府?不對啊,螺府如果有封印的話,不可能會有儲物功能。」

  常生百思不得其解,將自己身上的東西想了個遍,也沒想通究竟什麼東西是封印之物。

  既然封印之物不在自己身上,那就是外物了

  將目光落在白鶴身上,常生不由得狐疑了起來。

  難道是老白?

  一隻白鶴的身上會有封印?

  常生想不通究竟,卻發現負責法陣的弟子變得不耐了起來。

  已經午夜了,沒有其他弟子離開宗門,常生出去之後,人家也好打坐修煉。

  「老白,你先回去。」

  常生低聲說道,白鶴倒是聽話,撲稜著翅膀往回走,可能是懶得飛了,邊走還邊張嘴好像在打著哈欠。

  越發覺得老白像個懶鬼,常生若有所思,幾步走上法陣。

  這次傳送得十分順利,白光閃過,常生出現在宗門以南百里外的荒林裡。

  「大鵝呢?」姜小蓮沒看到大鵝覺得奇怪。

  「放走了,我們走吧。」常生不好多說什麼,與姜小蓮乘著輕雲舟飛向遠處。

  見常生皺眉沉思,姜小蓮好奇道:「那隻大鵝哪來的,看起來傻乎乎。」

  「撿的,你有沒有遇過活物身上存在封印的怪事。」常生緊鎖眉頭。

  「我好像聽我師尊講過,應該是類似封印了神魂,一隻大鵝的神魂有什麼好封印的,一定是哪位長老試驗法術的靶子。」

  「驗法術的靶子,倒是有可能,封印神魂能不能將人的神魂,封入動物的身體?」

  「看手段嘍,只要你手段夠高,別說將人的神魂封入動物身上,就算將動物的神魂封在人身上都行。」

  「老白很懶,懶得跟豬一樣,你說那隻大鵝身上,會不會有你師尊的神魂。」

  常生這句話說完,姜小蓮的眼睛瞪了起來,滿臉不可思議,道:「不會吧,誰那麼殘忍將活人的神魂抽出來封在動物身上?」

  「這世上好像有不少殘忍的傢伙。」常生看向天空的星辰,道:「說說而已,別當真,你師尊可是金丹強者,誰能抽他的神魂呢。」

  「就是,我師尊的修為不在柔先生之下,他只是懶而已,真要動手,即便師叔祖都未必能贏他。」姜小蓮在這一點上很是自信。

  「師叔祖可是斬天驕,南州無敵。」常生自嘲般的說道。

  「別提無敵這倆字,一聽我就來氣。」姜小蓮鼓起嘴巴,變得悶悶不樂。

  「師叔祖惹了你了?」常生疑惑道。

  「不是師叔祖,是我爹,一提無敵我就想起來我爹。」姜小蓮撇嘴道,一臉無奈。

  「你爹難道也無敵?」常生覺得好奇,天下的無敵好像還不少。

  「他給自己取了個字,就叫無敵,整天自稱姜無敵,你說煩不煩。」姜小蓮很是嫌棄,還翻起了白眼。

  「看來令尊實力不弱了,不然也不能自稱無敵。」常生想要發笑,又不好嘲笑人家父親,只好咧了咧嘴,岔開話題道:「聞秋晴呢,她也快進階了吧。」

  「聞師姐正準備衝擊築基,要不是消息來得急,我還想等她一陣子呢。」

  姜小蓮駕馭著輕雲舟,閒談道:「看見宗門裡那頭骨魔了嗎,山一樣的怪物!把我們百煉峰的弟子全都嚇得不輕,幸虧長老們厲害,也不知從哪跑來的怪物。」

  提及骨魔,姜小蓮縮了縮脖子,連她這麼神經大條的女孩,也對那一晚出現的骨魔恐懼不已。

  儘管只是匆匆一瞥,當晚看到骨魔的弟子可不在少數,不過沒幾個弟子知道,那頭骨魔不是被長老們摧毀,而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斬殺。

  常生沒有發表對骨魔的意見,默默的聽著姜小蓮說話。

  宗門外,輕雲舟一路飛馳,朝著坊市飛去。

  宗門內,百無聊賴的白鶴,拖著疲憊的身軀一步步的爬著扶搖峰,爬到半路實在太困,改成閉著眼睛往上爬。

  結果在半山腰的時候,白鶴一腳踏空直接掉了下去。

  好在它是鶴,會飛。

  快砸在地面的時候撲稜著翅膀飛了起來,就這樣拖拖拉拉,走走停停,白鶴終於在清晨的時候回到了山頂。

  「呀!大白回來啦!」

  早起的小棉花正坐在門檻上,兩隻小手托著腮幫子發呆,發現白鶴出現,頓時驚喜起來,跑過去抱住白鶴。

  師尊出門,小棉花變得好生無聊,那只灰貓冷冰冰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小棉花每次看到灰貓都有些害怕。

  但她喜歡白鶴,尤其摸著鶴羽的時候,她會感覺到十分溫暖。

  小棉花的驚喜,是看到了最喜歡的白鶴,天真的小丫頭歡快的笑著。

  然而她那位剛剛抵達坊市的師尊,卻看到了最不願看到的仇家,這時候正懊惱得咒天罵地。

  當常生和姜小蓮剛剛抵達坊市不久,兩人轉過一處街巷的時候,常生一眼看到了對面走來的一行人。

  為首的非是旁人,正是龍巖宗的賤人,范刀。
waterkcl 發表於 2019-6-12 10:06

第138章 視而不見

  坊市裡,常生發現范刀居然也在,差點和對方走了個對面。

  趁著范刀沒看到自己,常生急忙拉著姜小蓮轉進旁邊的小路,打算避避風頭。

  遇到誰都行,唯獨不能遇到范刀,讓對方發現必定死路一條。

  「怎麼了?遇到熟人了?」姜小蓮莫名其妙,不知道常生拽她拐進小路是什麼用意。

  「債主。」常生的鬢角已經滲出了冷汗,沒心思解釋。

  「沒看出來,你還有債主,欠了多少,我幫你還。」姜小蓮鄙夷的說道,她最看不慣欠債不還的傢伙。

  「不用你還,閉嘴!」常生探頭掃了眼接近的范刀等人,發現對方好像也要轉進這條小巷。

  「憑什麼不用我還,我還非管不可了!快說欠了什麼債,欠多少!」姜小蓮的倔脾氣一旦上來,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

  「情債!」常生一把摀住姜小蓮的嘴巴,拖著她轉身就走。

  范刀帶著一眾龍巖宗長老居然正轉進這處小巷。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常生現在對這句話是深有感觸。

  他怎麼也沒想到范刀這傢伙差點屠了千雲宗不說,還敢留在千雲國的地界。

  「聽說這家店不賴,賣的都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去瞧瞧。」

  范刀的嗓門不小,在巷子裡都能聽到他的聲音,眼看著一夥人已經往這處小巷裡走了,再有個三五步就能看到常生和姜小蓮。

  無路可退之下,常生忽然看到路邊有一處店舖,看都沒看名字拽著姜小蓮闖了進去。

  鋪子不大,四周的牆壁上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尤其掛在頭頂的老鷹風箏,一雙鷹眼好像活的一樣盯著外來者。

  一進屋,常生就覺得眼熟。

  仔細一看終於想了起來,這家鋪子他來過,還買過一個據說能釣龍的魚竿。

  「就是這了,奇貨居,口氣不小嘛,要是沒有我滿意的東西,招牌給他拆嘍。」

  門外傳來範刀的聲音,常生一聽眼角就是一跳。

  自己走進了死路,那范刀居然也來這奇貨居。

  「這次,想要買點什麼。」

  沙啞的聲音響起,面容蒼白的店主倒是記得常生,扣在眼睛上的眼罩讓他顯得病歪歪,弱不禁風。

  「買他瞎。」

  常生指了指身後即將走進來的范刀,把眼一閉。

  大不了一死,他倒是不怕,只要別把姜小蓮也拖累了就行。

  「店家,你這裡有什麼好東西,都拿出來。」

  范刀走進店舖,瞄了病歪歪的店主一眼,大言不慚的喝道,看著一副無賴相,要是別人真以為他是無賴那就上當了。

  他是在裝得無賴而已。

  「好東西都在屋子裡,得自己找。」獨眼的殿主並不抬頭,擺弄著一副小巧的機弩。

  「口氣不小,希望你別說大話,要是沒有滿意的東西,我就會生氣」范刀撇著嘴道:「你家刀爺如果生氣,後果可不太好。」

  明顯的威脅語氣,店主卻沒去理睬,仍舊低著頭擺弄著機弩。

  范刀見人家不理他,哼了一聲也不在乎,大咧咧的在屋子裡翻找了起來。

  其他龍巖宗的長老有的站著沒動,有的在牆上翻找著,這家店裡的東西大多稀奇古怪,倒也吸引了這些金丹強人的目光。

  看似尋常的買賣,可落在常生眼裡就成了詭異的局面。

  無論范刀還是其他龍巖宗長老,進屋之後對常生和姜小蓮居然視而不見!

  尤其是范刀,直接從常生面前走過去,連看都沒看常生一眼,就好像常生成了空氣一樣。

  姜小蓮驚訝得捂著嘴巴,看看常生,又看看范刀,眼裡漸漸泛起一種古怪的嫌棄。

  姜小蓮不認得范刀,但她耳邊始終迴盪著常生剛才說的情債二字

  沒發現姜小蓮眼裡的古怪,常生此時是又驚又喜。

  范刀絕對沒瞎,卻看不到自己,常生十分清楚是那店主做的手腳,此時看向店主,發現對方還在低著頭擺弄機弩,好像對屋子裡的一群金丹毫不在乎。

  能在這麼多金丹強者面前以障眼法藏起來兩個大活人,奇貨居店主的手段堪稱驚人。

  天無絕人之路,常生放心了下來,躲在角落一聲不吭,默默的看著范刀這些人在屋子裡尋找寶貝。

  翻找了一氣,能被范刀看上眼的東西可不多,到最後范刀兩手空空。

  抬頭看了眼掛在屋頂的巨鷹風箏,范刀鄙夷道:「什麼奇貨居,除了這風箏之外全是沒用的垃圾,開價吧,風箏多少錢。」

  其他龍巖宗的長老也紛紛停下手裡的動作,看向屋頂的風箏。

  在這些金丹強者的眼裡,這間鋪子裡的東西其實等階都不太高,以法器居多,不過是形狀古怪,作用奇異了一些,真正的威力並沒有多少。

  可唯獨屋頂的這件風箏,所有人包括范刀在內居然都看不出等階。

  在場的可都是金丹強者,靈識早已籠罩了風箏,始終無法看出風箏的真相,所以范刀才會詢問價錢。

  「你買不起。」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店家的回答絕不像個做生意的人。

  這句話常生聽過,他第一次來的時候也覺得巨鷹風箏有趣而問了問價,結果人家說的就是你買不起。

  當時常生還以為店主在小看他,如今看來這巨鷹風箏的確昂貴。

  昂貴到連范刀這等金丹後期的強者都買不起的地步。

  「我買不起?笑話!」

  范刀一聽差點被氣樂了,道:「你也不打聽打聽,南州十國,有沒有我刀爺買不起的東西。」

  既然客人自認身家不菲,店主也就報出了價格,道:「此鷹上可翱翔九天,下可直抵幽冥,瞬息千里,不賣靈石,只換丹藥。」

  「換什麼丹藥,說來聽聽,如果有你說的那麼神奇,這鷹,刀爺要了。」范刀把握十足,一副豪邁姿態。

  「換千靈丹與九竅丹。」獨眼店主說出了所換之物。

  「上品靈丹」一聽兩種靈丹,范刀的臉色就有些發沉,其他龍巖宗長老更倒吸冷氣。

  千靈丹與九竅丹都是上品等階的丹藥,而且是上品中最為昂貴的一類,已經無法用價值連城來衡量。

  修真界的丹藥有著固定的等級,金丹修士所對應的是中品靈丹,元嬰修士才對應上品靈丹。

  也就是說,即便是金丹後期的范刀,也難以煉製出一粒上品靈丹,這與煉丹的手法無關,而是境界差距所帶來的鴻溝。

  「上品九竅丹沒有,弄到一粒千靈丹倒是不難,這鷹我先拿走,一月之後再給你送來一粒千靈丹。」

  說著范刀就要抬手去抓那巨鷹風箏,結果卡吧一聲機括響動。

  店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將手裡的機弩對準了范刀,沙啞道:「一粒千靈丹只能換一根羽毛,想要拿走風箏,需要千靈丹與九竅丹,各百粒。」
waterkcl 發表於 2019-6-12 10:07

第139章 弩箭

  一粒千靈丹對金丹修士來說都是奢望,一百粒千靈丹的價值連元嬰強者都要心驚肉跳,何況還有一百粒九竅丹。

  聽聞殿主的報價,范刀的臉徹底沉了下來,扭頭盯住了對方。

  「你在漫天要價!」范刀怒道。

  「說了你買不起,偏要問。」殿主在調試著機弩上的準星,準星正對著范刀。

  「區區金丹同階,你以為會是我的對手?」

  范刀早已感知出店主的境界,寒聲道:「在南州,敢和我叫囂的人全都死了,元嬰之下,金丹之境,沒人能活著從我手裡走掉。」

  「原來閣下就是那位南州無敵的斬天驕,久仰。」店主用獨眼瞄了瞄機弩的準星,說著久仰,語氣可聽不出恭敬。

  范刀一聽就不樂意了。

  他和常生可是對頭,豈能被誤以為是常生,他剛要報出名頭,結果被人搶了先。

  「我們南州的刀爺可不是斬天驕,而是真正的天驕!」一位龍巖宗長老大喝一聲,他本意是拍拍范刀的馬屁,沒想到拍歪了。

  斬天驕斬天驕,天驕都是用來被斬的,要不然也不會有斬天驕之稱。

  「你他嗎才是天驕!你全家都是天驕!」范刀氣得臉都青了,拍馬屁的長老立刻唯唯諾諾的退在一邊,後悔不已。

  天驕二字放在別人身上是誇讚,可是放在范刀身上就是罵人了,豈不是在說他范刀早晚被斬天驕給斬了。

  罵完了同行的長老,范刀又瞄了眼頭頂的巨鷹風箏,最後將目光落在調試機弩的店主身上。

  「一隻風箏而已,你想要兩百粒上品靈丹,想錢想瘋了吧。」

  范刀在說話間身上的靈力已經開始湧動。

  他可不是善男信女,如果店主沒點本事,別說巨鷹風箏,整個奇貨居的東西也就都歸他這位南州刀爺了。

  「兩百粒上品靈丹,已經夠便宜了。」店主絲毫沒有讓價的打算。

  嗖!

  說話間店主扣動了機括,機弩一響,發出一道弩箭。

  弩箭出現的同時,空氣都跟著震盪了起來,猶如一道閃電般從范刀身邊飛過,扎進了門框。

  說來奇怪,那弩箭的力道與威能看起來十分可怕,卻在扎進門框後停住了去勢,鑲在了木框裡。

  一箭飛出,范刀打算動手的心思立刻改變。

  別人不知道這一箭的威能,他卻深有體會,這一箭直接撕裂了他護身的靈力!

  要知道范刀可是金丹後期的強人,單憑著速度與氣息就能撕裂他的護身靈力,箭矢的威力已然極其驚人,更別說停在門框裡這份力道的控制。

  感受到弩箭的強大,范刀立刻收起了動手的心思。

  他是個老油條,十分清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於是笑了笑,讚道:「好箭!看來閣下的店裡果然有不少好東西,最近手頭有點緊,等攢夠了靈石丹藥再來。」

  說罷范刀走向門外。

  這家奇貨居的店主是個高人,范刀不願得罪,於是打算離開,不料走到門口他發現自己居然出不去。

  「禁制」范刀忍著怒意,回頭看向店主,道:「閣下這是何意。」

  「規矩,來我這店裡,就得買一樣東西,否則,出不去。」店家抬起了頭,看了眼范刀說道。

  聽到這句話,常生十分耳熟。

  他第一次來的時候,就被強迫買了個魚竿,雖然很便宜,當時常生可不太高興,如今看來的確是人家的規矩,這次該范刀不高興了。

  「我要是不買呢。」范刀強壓怒火。

  他的確不高興,比常生第一次來都要不高興,堂堂嶺南的刀爺,何時被如此脅迫。

  「你這店家是不是找死,連龍巖宗的長老你都敢調侃!」

  「既然是他無禮在先,我們何必客氣。」

  「天雲國的坊市裡真是什麼怪胎都有,既然你不知好歹,那便教教你做人!」

  幾個龍巖宗長老怒喝出聲。

  他們可不是尋常修士,而是來自龍巖國的金丹高手,平日裡無論在宗門還是龍巖國,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何時受過如此威脅。

  范刀沒有說話,而是冷眼盯著店主。

  他弄不清對方真正的實力,不想貿然出手,一邊的這些長老正好用作試探。

  「原來是龍巖宗的大人物,失敬失敬。」

  店主不慌不忙的取出箭矢,扣在機弩上,道:「諸位想必在龍巖國呼風喚雨,不過呢,我這小店別看不大,倒也能遮風擋雨,規矩就是規矩,誰也破不得,更破不掉。」

  一句破不掉,彷彿帶著奇異的波動,聽得范刀沒來由的眼皮一跳。

  店家說的破不掉,一語雙關,指的是規矩破不掉,更在暗指封閉大門的禁制破不掉。

  店主說完,龍巖宗的一眾長老紛紛大怒,就要出手,卻被范刀揮手攔了下來。

  范刀沒動,而是調動出靈識,仔細感知著封閉在大門口的禁制。

  他越是感知,越心驚肉跳。

  那禁制十分古老,連他都無法探清究竟,只能隱約體會到禁制裡存在的龐大威能。

  以范刀判斷,自己即便使出全力都未必能破得開門口的禁制。

  「原來是陣道高手。」

  范刀決定退一步,他看見牆上掛著兩個一模一樣的酒葫蘆,一個紅色一個紫色,於是指著其中的紅葫蘆,道:「既然是店家的規矩,那我們就入鄉隨俗好了,這紅葫蘆我要了,開價吧。」

  葫蘆巴掌大小,看起來十分精緻,古香古色。

  「眼力不錯,這葫蘆賣價一百靈石。」店主瞄了眼牆上的葫蘆,報出了價格。

  「不貴。」范刀顯得很是大氣,取出一百靈石堆在桌上,而後一把摘下葫蘆。

  范刀摘葫蘆的時候,常生的冷汗都要下來了,因為他就站在那紅葫蘆下面,與范刀近在咫尺,如果對方多走半步都能撞到常生身上。

  「好東西!走。」

  范刀掂了掂葫蘆,也沒細看,帶著其他龍巖宗的長老離開了店舖。

  等到走出很遠,一個龍巖宗長老不甘心的說道:「我們這麼多金丹修士,難道被一個小小店家嚇住?那傢伙一定在故弄玄虛。」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裡畢竟是千雲宗的地盤。」另一個龍巖宗長老神色忌憚的說道。

  「那也不能吃這麼大的虧,一個破葫蘆賣我們一百靈石,當我們這些金丹都是飯桶?」一位龍巖宗長老憤憤不已,替范刀抱不平。

  「吃什麼虧,非但沒吃虧,還佔了便宜。」

  范刀把玩著葫蘆,道:「這小葫蘆不簡單,肚子裡自有洞天,至少能裝千斤靈酒,雖說只能儲存酒水之類,倒也算得上奇異的儲物法器,沒有幾百靈石根本買不下來。」

  回頭冷冷的看了眼奇貨居的招牌,范刀雖然說著佔了便宜,眼底明顯有一絲忌憚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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