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詭異修仙世界 作者:龍蛇枝(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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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pd 2019-6-7 22:27:4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4 838078
bpd 發表於 2019-6-16 19:51
第110章 聲音

  「什麼區別?」周凡精神集中了起來,他只想得到一部爆發段功法,還真的沒有想過這個中會有什麼區別。

  霧解釋道:「你現在是力氣高段,應該知道什麼是爆發段了,爆發段就是將你在力氣段練得的力氣瞬間爆發出來,使得你的力氣與速度在短時間內得到數倍的增幅,但這增幅主要由兩點因素決定。」

  「第一點是武者在力氣段打下的基礎,比如一個力氣段武者,他力氣高段才六千斤力氣,在爆發段翻倍才一萬二千斤,還不如你現在一萬五千多斤,他根本打不過你。」

  「如果是你翻倍,那可是三萬斤的力氣!所以基礎是很重要的,好的基礎能讓差的人感到絕望。」

  霧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又道:「第二點就是爆發段功法,越是厲害的爆發段功法,能爆發的倍數就越大,你現在最有希望得到的爆發段功法是什麼?」

  「是《三元爆聚功》。」周凡連忙回答。

  霧臉露嗤笑道:「《三元爆聚功》是最大路的貨色,爆發初段雙手一倍爆發,爆發中段雙腳一倍爆發,爆發高段修軀幹四肢皆能借此疊加一倍爆發,然後就沒有了,我勸你還是不要練的好。」

  周凡嘴角抽了抽,「便宜啊,以後碰到好的改換就是了。」

  霧瞥了一眼周凡道:「改練功法不是不可以,但問題你有這麼多的時間嗎?而且改練在爆發初段最為容易,後面的中高段想再改練可是要付出代價的,說不定會把人給練廢的。」

  「再說爆發段就像力氣段一樣要為後面的境界打基礎,這修行就像滾雪球一樣,每個段位獲得的優勢都會加入雪球之中,雪球也就越滾越大,令那些同境界不優秀的人難以望其項背,優秀的人甚至能越幾級挑戰!」

  這話說得周凡一陣沉默,要是霧說的是真的,那這爆發段功法之事還是得好好想一想了。

  霧見周凡沉默,他又趁熱打鐵用引誘語氣道:「所以說挑選一門好的爆發段功法至關重要,那《三元爆聚功》太垃圾了!根本不適合你,我這裡就不同了,一年壽命給你換的可都是爆發段功法的極品,極品爆發功法中甚至有極限六倍爆發!」

  「是《三元爆聚功》那垃圾貨色無法比的!」

  「……」周凡就知道霧的免費消息肯定沒憋什麼好氣,原來在這裡等著他。

  周凡看著狐狸尾巴露出來的霧道:「就算你吹破天也沒用,我買不起,買了也沒命練,五條灰蟲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可以考慮一下!」

  霧那熱情的臉瞬間消融,冷了下來道:「灰蟲至少要五十條才行。」

  「那就無法談了,你也知道我不可能有這麼多灰蟲,如果有這麼多灰蟲,我還怕釣不起來一部優秀的爆發段功法?」周凡有些無奈道。

  「浪費口舌!」霧翻臉不認人,坐下來喝茶水,不再理會周凡。

  周凡繼續開始練刀,他的力氣還沒到極限,可以再等等,等下月墟集有沒有爆發段功法的消息,不過經霧這廝這樣一說,他心中總是想搞到能有六倍爆發的爆發段功法。

  墟集中想交易到這種爆發段功法的希望變得極其渺茫起來。

  過了一會,霧看著練刀的周凡又在旁邊煽風點火道:「別說我沒提醒你,你想在這處釣起爆發段功法,當然是沒問題,但是想釣起極品的爆發段功法,那概率可是很小的。」

  「除非你讓船再前進十米,那得到極品的爆發段功法概率就增大,可是這樣一來,你需要的魚餌就增多了,估計你的魚餌就不太夠用了。」

  周凡瞬間覺得霧好煩!

  真是太賤了,將他得到極品爆發段功法的各種可能性大大降低,說來說去,還是試圖讓他用壽命交換他手中的功法。

  周凡冷哼一聲,沒有再理會這賤人,專心練刀,他的壽命消耗太快了,在無法補充壽命之前,若非遇到真正的大事,他不會再用任何的壽命與霧交易。

  第二天早上,周凡還是像往常一樣來到巡邏營地,完成一系列瑣碎事後,他又帶著老兄去小丘湖巡邏去了。

  巡邏隊除開那幾條鐵則,也沒有太多的規矩可言,周凡想獨自巡邏小丘湖,無論是誰都不敢多說什麼。

  到了小丘湖,周凡又考慮了一下爆發段功法的事,沒想出什麼就繼續練刀,流光快銀刀訣的追風勢他越來越嫻熟,練了一會追風勢,他又修煉基礎刀術。

  追風勢只需熟習招數,但基礎刀術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去練習,無論多厲害的刀客,都不會忽視這種基本功的練習。

  巡邏最怕的就是下雨,但今日天色晴明,湛藍萬里無雲,夏風陣陣吹來。

  這樣的天氣,至少上午不用擔心會變成陰雨天。

  周凡放心練習,老兄蹲在陌圈邊上,警惕地掃視四周,這也是周凡放心的原因。

  其實以他的境界,他巴不得多來幾隻黑游,讓他刷一下灰蟲數,昨晚聽到霧那番話之後,他就知道以自己的灰蟲數想釣起極品爆發段功法,那是遠遠不夠的。

  但黑游怪譎又不是他想刷就能刷的。

  除了周凡,其他巡邏隊員巴不得天天平安無事。

  當然周凡只希望來的是黑游怪譎,千萬別來血游怪譎,血游怪譎對現在的他來說還是有些危險的。

  練習刀術的周凡忽然停了下來,他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瞄了一眼老兄。

  老兄依然蹲著,不過牠那雙豎耳微微動了動。

  周凡掃視著四周同時側耳傾聽,遠處隱隱約約有著什麼聲音傳來。

  是嗩吶聲!

  高亢而刺耳的嗩吶聲,猶如在心底最深處響起。


bpd 發表於 2019-6-16 22:46
第111章 鼓響

  嗩吶聲最先傳來,之後是鑼、板鼓、鈸樂器聲傳來,似乎是有人家在辦喜事。

  但這裡可是陌圈,村子就算有人辦喜事,樂聲也傳不到這裡來。

  諸多樂器混雜的喜慶聲在這荒郊野外響起,顯得很為突兀。

  周凡已經往兵器貼上了兩道小焰符。

  老兄也從蹲伏變得站立起來。

  周凡用耳朵仔細辨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很快他看向了小丘湖,聲音是從湖的對岸傳來的!

  喜慶聲越來越清晰,帶著一種詭異之感。

  似乎是三丘村某家出去迎花轎回來了一樣,但封閉的村子,就算是與外界嫁娶,也不會與大辦特辦,因為想將花轎安然穿過野外,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沒有人會這樣做,這樣做很容易紅事變白事!

  那發出這聲音的只能是怪譎!

  老兄發出嗚嗚聲,開始後退,這讓周凡臉色微變,上次老兄如此害怕還是因為見到了那血屍棺,難道來的是怨級怪譎?

  周凡快速取出那張驅邪符,貼在了自己身上,他是擔憂似上次那樣,看到怨級的怪譎,被下了詛咒!

  現在他還有大半張驅邪符在,倒是不用太擔心這種問題。

  老兄發出了低吠聲,牠稀少的黃犬毛已經一根根豎起,就似刺蝟一般。

  紅事樂聲越來越近。

  湖的對岸出現了一支迎嫁隊伍,走在前面的是吹奏樂器的紙紮人,紙人頭戴紅帕身披紅短背心,蒼白的臉兩側塗著腮紅,嘴唇塗上了胭脂。

  再後面是烏黑的四抬花轎,由黑木、黑布帷帳、黑布窗簾構成,在轎簷四角上掛著四盞烏黑燈籠,燈籠散發幽幽的紅光。

  抬著花轎的是四個紙紮人。

  迎嫁隊伍只是在小丘湖岸邊停頓了一瞬,然後它們踩在湖面上蹦跳前進,烏黑花轎在空中上下起伏,黑布帷帳隨風晃動,卻難以看清裡面坐著什麼。

  以嗩吶為主的樂聲在空氣中幽幽傳達而來,讓人的心裡毛骨悚然。

  看著這詭異的一幕,周凡早已經迅速後退,老兄也跟在周凡身邊,牠渾身都在發抖,沒有再朝花轎發出吠聲。

  周凡又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驅邪符,驅邪符沒有任何動靜,這迎嫁樂聲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周凡神情凝重,但他沒有太驚慌,如果是血游級以上的怪譎,因為衛鼓的原因,它們應該無法輕易進到村內。

  果然就像周凡想的那樣,過湖的迎嫁隊伍在陌圈邊上停了下來。

  最前面的四個紙紮人還是在不停吹奏手中的樂器,抬轎的四個紙紮人卻是一動不動,八個紙紮人有著紙糊的黑眼瞳,它們似死物,但又能隨意動彈。

  無論什麼時候,在無法辨認怪譎來歷前,遇譎勿動都是很重要的原則,站在遠處的周凡看著這支迎嫁隊伍,在無法判斷這支隊伍的實力之前,對方無法進來之前,他不會貿然去對上它們。

  周凡決定通知村裡,他能感覺出這絕不是游級怪譎,而是怨級以上的怪譎。

  周凡取出信號彈,放在地上準備用火折子點燃信號彈。

  但這時在四面八方都有信號彈先後升起,在空中發出一聲聲炸響,就像無端起了一場白日煙花。

  周凡臉色大變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足足十來發的信號彈,遍佈陌圈的每個角落,難道所有巡邏隊員都遭遇了難以對付的怪譎?

  周凡看向那支迎親隊伍,他在快速思索該怎麼辦?

  他一邊想著一邊低頭點燃了信號彈。

  信號彈升空,預想的炸響聲卻被一道沉重而雄渾的鼓聲掩蓋了過去。

  這鼓聲不是來自迎親隊伍,甚至迎親隊伍的樂聲同樣被掩蓋住,鼓聲來自巡邏營地!

  鼓聲又接連響了兩下,每一下都比上一下要重,聲如響雷,震得人心發顫!

  是衛鼓!

  周凡很快反應過來,他臉上露出驚愕之色,衛鼓居然響了!

  周凡又看了一眼迎親隊伍,在鼓聲過後,那支迎親隊伍依然奏著樂器,沒有任何的影響。

  周凡確認這怪譎無法進入之後,他轉身向營地跑回。

  衛鼓一旦響起,那寓意著有滅村之災,加上四面八方升起的信號彈,這事太不尋常了。

  就周凡瞭解到的,衛鼓能幫村子抵禦血游、白怨、黑怨三個級別的怪譎,一旦遇到血怨,卻很難阻擋得住血怨級別的怪譎。

  血怨怪譎能撕破衛鼓構建的防禦力量,殺入村內,衛鼓會發出響聲預警,那只能是血怨以上級別的怪譎靠近了村子!

  黑怨就不是村子能對付的怪譎了,更別說血怨怪譎了。

  可是血怨怪譎很為稀有,三丘村的衛鼓數十年沒有響過,難道真的有血怨怪譎要襲擊村子了嗎?

  周凡沉著臉,心裡面想著這事的各種可能性急匆匆趕回了營地。

  衛鼓響起,按照隊內條例,巡邏隊員要不是被怪譎纏住,也會盡快趕回營地。

  營地裡已經稀稀疏疏聚集了一些趕回的隊員。

  即使再慌亂,眾人還是像以往那樣,先進行測譎。

  測完譎後,周凡從白圈出來,他向衛鼓走去。

  一丈高衛鼓下方已經站著黃符師與魯魁。

  兩人的臉色都很為嚴肅,黃符師見周凡過來,他只是道:「等人齊再說。」

  周凡點頭,沒有急著問話,很快皺深深也冷著臉回來了,他愁眉緊鎖。

  之後不久,茅符師與羅裂田也從村內趕了過來,兩人的臉色鐵青,他們在自家也聽到衛鼓傳出來的聲音,衛鼓的聲音能傳遍整個村子。

  現在村內的所有人都知道數十年沒有響的衛鼓響起了,這預兆著難以想像的災難,整個村子人心惶惶。


bpd 發表於 2019-6-16 23:02
第112章 鬼迎親

  不僅僅是茅符師與羅裂田,值夜的一些巡邏隊員也從睡眠中爬起來,趕來營地打探消息。

  魯魁板著臉讓這些值夜的巡邏隊員站在另一邊,不要亂了營地秩序。

  黃茅兩位符師憂心對視一眼,黃符師與魯魁都是瞭解一些情況的,他對魯魁道:「讓他們回稟情況。」

  魯魁點頭應了一聲,他大聲喝道:「各小組給我稟明巡邏情況。」

  「報,西林區發現紙紮人抬黑花轎。」

  「報,稻田區發現紙紮迎親隊伍。」

  「報,菜地發現黑花轎迎親隊。」

  「……」

  隨著一聲聲的回稟,都是說發現黑花轎迎親隊。

  周凡心中感到驚悚,這表明三丘村已經讓紙紮人的四抬烏黑花轎包圍了。

  隨著回稟完,魯魁又看向黃茅兩位符師。

  茅符師沉聲道:「讓他們繼續去查探,看看究竟有多少頂黑花轎,讓他們放心,那些紙紮人暫時還無法進到村內,值白人手不夠,就讓值夜的過來幫忙。」

  魯魁、皺深深與周凡三人連忙去安排。

  沒一會兒,衛鼓之下就只剩下村內的六位武者。

  羅裂田臉色有些發白道:「那紙紮人抬的黑花轎究竟是什麼東西?是它們引得衛鼓發出的響聲嗎?」

  羅裂田話裡的問題同樣是魯魁、皺深深、周凡三人想知道的,他們同樣不知道那些花轎究竟是什麼東西,他們也看向黃茅兩位符師。

  黃茅兩位符師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他們覺得流年不利,以前三丘村可沒有這麼多事,自從進入夏季以來,不僅黑游怪譎變多了,甚至還先後出現了黑怨血屍棺,血游勾魂鳥這些稀有的怪譎。

  現在這個怪譎比之前的那些還要棘手。

  茅符師開口解釋道:「這是黑怨鬼迎親,你們別看有這麼多支迎親隊伍,其實它就是一隻怪譎!」

  聽到是黑怨,周凡四人皆是一愣,如果是黑怨,為什麼衛鼓會響?

  似乎是看到周凡四人眼中的疑惑,黃符師臉冷如冰道:「鬼迎親是黑怨,但是比較特殊的黑怨,因為它隨時會進化為血怨,這才是衛鼓會發出預兆鼓聲的原因。」

  會進化的怪譎?

  周凡四人臉露驚色,他們從來沒聽過有怪譎會進化一事。

  黃符師繼續道:「怪譎的生態很為特殊,我們人族只是站在怪譎最外圍,對它們粗淺皮毛而已,有很多的事別說你們,就算是我兩個老傢伙也不一定清楚,會進化的怪譎不是什麼奇事,只是你們沒有遇見過而已。」

  羅裂田牙齒有些發顫道:「那就糟了,要是鬼迎親真的會進化為血怨,那衛鼓攔不住它的,我們要立即向天涼里求援才行。」

  這羅裂田是典型貪生怕死之輩,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成為了武者的。

  不過這種時候,也沒有人顧得上恥笑他。

  茅符師苦笑道:「沒用的,它既然站在了陌圈上,那距離它完成進化只有六個時辰!六個時辰之後,它就能化作血怨,向天涼里求援也來不及了!」

  「完了……完了……」羅裂田臉上的肥肉抖了抖喃喃自語說。

  周凡皺眉問:「那有辦法阻止它進化嗎?」

  只要能阻止它進化為血怨,鬼迎親就無法進入村內,黑怨無法進村,只要固守一段時間,它就算不離開,天涼里的高手也來了,到時危機迎刃而解。

  所以阻止它進化才是關鍵。

  魯魁與皺深深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黃茅兩位符師皆是沉默了起來,黃符師對茅符師道:「是你說還是我說?」

  「我來吧。」茅符師臉色肅然看向周凡四人:「當然有辦法阻止它成為血怨。」

  周凡四人皆是凝神靜聽。

  「辦法有兩個,第一個是在它成為血怨前將它殺死!」茅符師說出了第一個辦法。

  殺死黑怨?周凡四人臉上皆是露出了為難之色,上次那血屍棺同樣是黑怨,處於沉寂期的血屍棺他們都難以對付,現在這黑怨鬼迎親可不是處於沉寂期。

  就算他們六人一起上,贏的機率恐怕也很小。

  羅裂田搖頭道:「快說第二個辦法。」

  茅符師看著四人的臉色,他嘆了口氣道:「第二個辦法就是滿足鬼迎親的願望,它過來就是為了『迎親』,要是迎不到親,它就會進化為血怨,衝擊村子。」

  「迎親迎什麼?」魯魁臉色微變問。

  茅符師道:「迎親迎的是人,有多少頂花轎就要迎多少人,無論男女老幼,只要是活人都行,在過往,天涼里就有村子出現過鬼迎親,只要把人送進花轎,那些紙紮人就會敲鑼打鼓,抬著黑花轎離去。」

  「當然,進入花轎的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周凡四人臉色大變起來,他們都聽明白了,這是要將活人當作祭品獻出去。

  這方法比起前一種難度要小,要簡單,但更殘酷。

  黃符師等茅符師說完,他才接口說道:「這事關係重大,我們只是天涼里儀鸞司派出來的符師,無權替你們決定,你們自己決定要用什麼辦法。」

  沒有人敢輕易開口說要用第二種方法,就算是羅裂田這種膽小怕死之人,一時間也不敢開口說要用第二種辦法。

  眾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壓抑,他們都在思索著這事該如何去做。

  沒有多久,就有人來匯報,鬼迎親的黑花轎數量出來了,有三十二頂烏黑花轎,也就是說要是使用第二種辦法,就需要三十二人作祭品!

  周凡看著魯魁三人都沒有說話,他冷聲開口道:「這樣不吭聲也不是辦法,我們要早作決定。」

  皺深深冷笑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周凡平靜道:「你們都不願意表明態度,那我第一個來,我不贊成第二個迎親的辦法,要是我選,我會選第一個辦法,嘗試殺死這怪譎!」

  這無關正義,只是要讓周凡用無辜人命來換自己的性命安全,他……做不出這種事,那就只能選擇去拚命!


bpd 發表於 2019-6-16 23:17
第113章 抉擇

  周凡說要選擇嘗試殺死怪譎的第一個辦法,羅裂田再也忍不住了,開口道:「你瘋了,就算加上兩位老大人,我們也不會是那黑怨的對手,到時要死多少人?」

  「如果殺不了那黑怨,又讓它化作了血怨,那整個三丘村都要跟著一起陪葬!」

  「這個後果我當然知道。」周凡雙眉一挑,「但我說的話只代表我的選擇,我無法替三丘村作選擇,我無法選擇這種用人命來換我性命之事,羅村正也可以說說自己的看法。」

  擺在他們前面的只有兩條路,羅裂田不願意去做那縹緲的搏命之事,他咬了咬牙道:「你們都不想做那個壞人,那就由我來做,我選擇第二條迎親的法子。」

  「我覺得這才是最恰當的選擇,大不了我們把壽數將盡的、還有巡邏隊有這麼多短命種送出去,總能湊夠三十二個人!」

  羅裂田提到短命種,他又看了一眼周凡與皺深深,周凡與皺深深都是短命種,他又快速改口道:「當然周凡隊長與皺深深隊長都是村裡的重要支柱,不在這裡面。」

  周凡深深看了一眼羅裂田,他寒聲道:「羅村正,你要是想將巡邏隊的短命種都當作祭品放出去,你知道是什麼後果嗎?」

  「巡邏隊大多由短命種組成,他們加入巡邏隊是村規所要求的,他們願意為村子搏命,但不代表他們能接受這種送命的方式。」

  「一旦你決定這樣做,那巡邏隊就要崩潰了,沒有了巡邏隊,誰來護衛村子的安全?」

  魯魁也臉色嚴肅道:「我也不贊成將巡邏隊短命種送出去當祭品,就似周隊長說的那樣,這是非常嚴重的事。」

  皺深深冷聲道:「其實我們不必要多想,跟它拼了就是,贏了大家一起活,輸了就一起死!」

  羅裂田沉默了一下道:「我承認我失言了,確實不應該將巡邏隊短命種送出去當祭品,但我依然堅持迎親的辦法才是最為恰當的,我們可以去村子召集願意為村子犧牲的人。」

  「只要他們願意去迎親,村裡絕不會虧待他們,這樣總可以了吧?」

  這話說得魯魁與皺深深皆是臉上露出了猶豫之色,周凡也是皺眉想了起來。

  黃符師適時開口道:「我覺得要不這樣,先讓羅村正去試著召集自願犧牲的村民,如果能湊夠三十二人,那就用迎親的辦法,要是不能,那就只能孤注一擲與它鬥上一場。」

  黃符師都這樣說了,其他人也覺得這樣確實穩妥一點,周凡也沒有表示異議,如果能湊夠三十二個自願犧牲的村民,那些人自願去死,那他也沒有什麼可以反對的。

  魯魁沉聲道:「要是這樣,那鬼迎親的事就無法隱瞞下去了。」

  茅符師搖頭道:「都這種時候了,再隱瞞也沒有意義。」

  羅裂田看了一眼眾人,他臉帶著急道:「時間不等人,我現在就去湊人。」

  「等等。」黃符師叫住了羅裂田,「讓皺深深隊長陪你去。」

  「也好。」皺深深點頭答應了下來。

  黃符師這樣安排,是為了防止羅裂田被逼急了,作出某些事情來,這時候村裡不能再起什麼波瀾。

  對於黃符師這樣安排的深意,在場的人基本都懂,羅裂田沒有開口拒絕。

  皺深深與羅裂田離開後,茅符師又道:「鬼迎親有巡邏隊盯著,但為了防止意外,我們四人在事情解決前不能擅自離開巡邏隊營地。」

  黃、茅兩位符師回符屋整理符箓去了,衛鼓下只有魯魁與周凡在。

  魯魁皺眉緊鎖道:「阿凡,你說羅村正能將三十二人湊齊嗎?」

  「說不準,但我們最好為他的失敗做好心理準備。」周凡臉色冷然看著遠處,在最外圍可是有著三十二支鬼迎親隊伍等著他們,「我去瞇一下眼,有事叫我。」

  這裡也不用兩人守著,魯魁爽快答應了下來。

  周凡回答上次他中了眼咒獨自居住的小屋,這裡能供他休息之用。

  魯魁剛才問他羅裂田能否湊齊三十二人,其實周凡並不看好,村裡短命的人都集中在巡邏隊了,巡邏隊的人不能動,那剩下壽數將近的人根本沒有多少,就算只有一兩年壽數的人,要是沒有太特殊的原因,他們也不會想這麼快死去。

  除非村裡能給出十分優厚的報酬,優厚到能讓他們去送死但村裡也並不富裕,平時為了保證巡邏隊的運轉就費了很多錢財,現在能給出的報酬其實很有限的。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真正無私慷慨赴死的人終究是少,這也不需要特別去指責誰。

  所以就像他對魯魁說的那樣,他需要做些準備,但不僅僅是心理準備,他瞇上了眼睛。

  船上瀰漫開來的灰霧依舊,霧有些訝異看著出現的周凡道:「現在外面還是白天,你這時候進來,肯定是有事吧?」

  周凡早已經知道,他一天只能進入一次灰河空間,他臉色平靜道:「出了些問題。」

  霧一聽,他臉上露出笑意道:「很麻煩吧?要不要幫忙?要幫忙你說句話,我肯定沒二話,前提是得獻上壽命,價格好說。」

  周凡早已經知道霧肯定沒什麼好話,他懶得理會霧,他只是冷冷道:「如果一出事,就找你幫忙,那我多少命都不夠用,上次你說讓船再前進十米只要一條灰蟲,對嗎?」

  「一條就足夠了,不過前進十米釣魚就需要四條一次,這樣你本來有六條灰蟲,那就最多只能釣一次魚了。」霧出言提醒道。

  周凡眉頭微皺問:「我需要能殺死黑怨級怪譎的物品,這處的河底會有嗎?」

  「原來你要對付黑怨怪譎,似黑怨怪譎這種雜魚,我這裡就有能收拾它的好東西……」霧連忙推介起來。

  周凡微覺頭痛道:「你那些東西我買不起,你只需要告訴我答案。」

  「真是吝嗇,你不是還有三年多壽命嗎?分我三年,送你一件瞬間秒殺黑怨怪譎的寶物,到時你還能逍遙快活幾月。」霧輕哼一聲道:「不過你肯定是不願意的了,這裡的河底幾乎不可能釣起殺死黑怨的東西,想釣那種級別的東西,你只能再前進十米了!」


bpd 發表於 2019-6-16 23:25
第114章 利金

  「讓船前進十米吧。」周凡沉吟了一下說。

  「既然你確認,那就由你。」霧只是笑了笑,空中懸浮著的琉璃球向他飄了過來。

  與上次一樣,一條灰蟲從琉璃球鑽了出來,落在霧的手掌中,凝成灰色的光團。

  當光團沉入甲板內時,船上十根三十丈高的黑鐵桅桿發出砰砰聲接連升起,灰霧再度匯聚化作巨大的船帆。

  霧只是朝空中懸掛的巨大血球看了一眼,狂風驟起,船直接飛躍起來。

  早有準備的周凡沒有像上次那樣狼狽,他捉住黑鐵桅桿的一角。

  直至船徹底穩定下來,周凡才鬆開手。

  船帆消失,黑鐵桅桿縮回甲板內,一切又變得如常起來。

  周圍看似什麼沒有變化,但船前進了十米是不可辯駁的事實。

  從船跳躍的方向看去,依然是被灰霧籠罩著看似一望無際的灰河,似乎永遠看不到盡頭。

  周凡收回視線,向著桌上的釣竿走去,他看著七色不同的釣竿,最後拿起了深灰釣竿。

  「確認要使用隨機釣竿嗎?用典籍釣竿說不定能釣起你之前需要的爆發段功法。」站在一邊的霧笑著說,「這裡的好東西不少,就是一個魚餌需要四條灰蟲,你要是用了這四條灰蟲,下一次釣魚說不定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周凡只是冷著臉,沒有理會霧的調侃,灰蟲再多,那也要有命才能用得上,之前他囤積了這麼多灰蟲,為的就是應對這種突然的麻煩。

  至於爆發段功法,現在他反而不希望釣起,就算是隨機釣竿最好不要釣起爆發段功法,他急切需要的是能殺死黑怨怪譎的寶物。

  周凡沒有任何猶豫,他開始甩出深灰釣桿釣魚,很快第一件東西就釣了起來。

  這是一個明黃布袋子,布袋子入手很輕。

  周凡沒有細看,只是隨手放下,甩出第二桿,第二件東西又釣了起來,第二件東西是一個拳頭大的圓球。

  這圓球由細如髮絲的翠黑線條編織而成,這樣一看,周凡真的無法看出是什麼。

  周凡拿起這兩件東西,他看了一眼空中飄著的琉璃球,琉璃球內只剩下一條灰蟲了。

  真是窮啊……周凡心裡有些無奈。

  他將深灰釣竿放回去,沒有研究那古怪的翠黑線團,而是先打開布袋子繩帶,裡面全是食指粗的黃紙符箓,他數了一下足足有三十張!

  他觀察到這三十道符箓上面的黑色符文全部不一致,難道這是三十道不同的符箓嗎?

  這讓他眉頭皺了起來,數量這麼多,那每一道符箓分攤下來的威力可能就不行了,他要的不是數量多的符箓,他要的是能殺死黑怨怪譎的符箓。

  以周凡的眼力,他一時也無法辨認出來,符箓只有使用時才會散發色澤不同光芒從而辨別出它的等階。

  無法確認功能的符箓,也無法使用,隨意去試驗,那可是會浪費符箓的。

  霧正坐在一邊飲酒,他表現得不急不慢,只是緩緩道:「要鑒定就拿過來,還是以前的規矩,一件東西半月壽命。」

  「這布袋子裡的符箓算一件東西,對嗎?」周凡開口問。

  霧點頭道:「既然釣起來就是一件東西,我不會將它分成三十份來坑你的。」

  周凡想了一下道:「這次我不用壽命,用剩下那條灰蟲,你說過一條灰蟲三次鑒定機會的。」

  霧沒有很意外道:「你要用灰蟲也可以,不過一條灰蟲三次鑒定機會,你沒有三件東西讓我鑒定,我可不會幫你保存一次鑒定機會留著下次用。」

  周凡皺眉道:「還有一次鑒定機會無法保存,那能不能用來問你一個問題?否則我就太吃虧了。」

  霧將杯中的酒飲下才緩緩道:「那也可以,不過這問題不能是太有價值的信息,否則我不會回答你的。」

  這樣說定之後,周凡將布袋與翠黑線團交給了霧。

  霧先是拿起翠黑線團看了看,他又打開布袋取出一道符箓看了看,就將兩件東西放下來,他斜睨了周凡一眼:「還真是走了狗屎運,這兩樣東西對目前的你來說都不錯。」

  周凡臉上露出喜色,能讓霧說不錯的東西,那絕對是好東西。

  霧指著那翠黑線球道:「這個叫藤木甲冑,是一種叫藤木靈株的靈植製作而成的甲冑法器,屬於上品法器,但因為是罕有的甲冑法器,在上品法器中也算不可多得的稀有之物。」

  「藤木甲冑的使用方法很簡單,類似淬煉刺果,你劃開自己身上一道血口,它就會自動植入你的體內,同時那使用方法也附在甲冑上面,植入之後你慢慢體會就知道了。」

  居然是上品法器,上次得到的驅邪墨斗不過是中品法器,而且還是比較罕有的防護法器,這讓周凡精神一振,他急聲問道:「這藤木甲冑能夠阻止怪譎詛咒與附身嗎?」

  霧解釋道:「這甲冑能防止怪譎附身,但無法抵擋怪譎詛咒,具體的你植入之後自然會知道。」

  霧又拿起那布袋的符箓道:「這袋符箓有三十張,但你別以為是三十道符箓,其實這只是一道大符,只不過分成了三十張小符,嗯,有些修士也稱這個為套符。」

  「這三十張小符只有合成一套才能激發威力,缺一不可。」

  周凡微微一愣,他還真沒想到這三十張符文不一樣的符箓居然會是一道符箓,「那這符箓威力如何?品階如何?怎麼使用?」

  霧繼續說道:「這道藍階上品的大符叫利金符,寓意其利斷金,能讓兵器有著十分鋒利的屬性,一般怪譎身體都無法抵擋它的切割。」

  「至於使用方法嗎?倒是不難,附在凡兵上就可以,不過你需要一把體積比較大的兵器,讓三十張小符的符文有地方蔓延散佈才行,要是太擁擠了,符力相互擠壓,就會崩壞凡兵。」

  「你知道我用刀的,多大的刀才合適?」周凡連忙詢問。

  霧琢磨了一下道:「要是刀的話,至少需要刀身長三尺,寬一尺的刀才行。」

  周凡聽了有些頭疼,長三尺,寬一尺,在現實世界中,體積也有些太誇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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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甲與刀

  刀身長三尺,寬一尺……想找到這樣的巨刀可不容易,也不知道巡邏隊的兵器庫有沒有這樣的刀?

  這個問題只能出去再想辦法了,周凡又問了幾個關於藤木甲冑與利金符的問題後,他才說道:「我想你告訴我關於鬼迎親的信息,譬如該怎麼對付它,它又有什麼致命的弱點?」

  周凡這是要將第三個鑒定折換成問題用掉,鬼迎親可是黑怨怪譎,他雖然手握利金符這樣能殺死黑怨怪譎的大殺器,但並不代表他就一定能殺死黑怨怪譎,差距在於他的境界太低了些。

  如果可以在霧這裡得到一些鬼迎親的重要信息,那就不一樣了。

  「原來你對上的是鬼迎親啊。」霧一臉了然點頭,「這個問題不算太有價值,在我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霧仔細敘述起鬼迎親的具體信息,周凡聽著臉色變得很沉重,這鬼迎親比他想的還要棘手。

  霧說完鬼迎親之事,又體貼道:「你手上只有一道利金符,想殺鬼迎親,那可沒有這麼容易,我勸你還是用壽命與我多換一件有利的寶貝,這樣你就能更有把握一些。」

  周凡沒有理會霧的推銷,而是自行思索了起來。

  當桌上琉璃沙漏最後一粒沙子落到底部琉璃球時,周凡就從灰河空間退了出來。

  周凡離開後,霧看了一眼七根釣竿,他冷哼一聲道:「你倒是對他不錯,但這又有什麼用?」

  周凡一睜眼,已經回到了自己所在的世界,很快他就從草蓆上將兩件虛幻的物品實化。

  周凡先將利金符放入自己的符袋內,他看著手中的黑翠線球,黑翠細線看起來與髮絲沒有什麼區別,要不是有霧的鑒定,他還是有些難以想像,這會是一件甲冑法器。

  他取來一把匕首,從自己的左臂上輕輕劃了一道細小的血口,然後將黑翠線球放近血口。

  『絲絲』聲響起,黑翠線球從裡面透出一根線頭,線頭就像嗅到血的鯊魚一般,朝血口刺去。

  周凡強忍著拍開這線頭的衝動,任由線頭從血口內鑽入,線頭一鑽入,整個線球就像活了過來一樣,瞬間散開成了一團亂線雲,由著線頭的牽引,只是彈指間,就全部鑽入了他的體內。

  一道控制黑翠細線的訣竅瞬間在周凡腦海浮現。

  周凡將上衣脫掉,他只是心念微動,黑翠細線就從上身各處鑽出,瞬間交織成了一副線甲,在周凡腹部線甲有著一枚散發幽幽黑光的符文,這符文就是線甲的核心,它讓線甲冑得以凝形。

  周凡的心念又是微微一動,線甲符文的光芒不斷延伸,將他的四肢與頭部都覆蓋了起來,他看起來就像一個被細黑髮絲包裹起來的怪人,只有一雙眼瞳顯露在外面。

  線條很快又從頭部、四肢縮走,只剩下覆蓋軀幹的甲冑。

  周凡臉上露出驚喜之色,這甲冑因為黑翠細線的特質能夠伸縮自如,而且只要他念頭一轉,就能瞬間形成。

  就是不知道防禦力量怎麼樣?周凡這樣想著的時候,他已經拔.出了環首直刀。

  拳頭微握,有著黑翠細線鑽出將拳頭包裹起來,形成了一副細線手套。

  周凡先是側刀削了一下黑翠細線,但黑翠細線在銳利的刀鋒下毫髮無損。

  周凡嘗試著加大力道,黑翠細線依然沒有任何的損傷。

  這讓周凡放心了不少,他又嘗試著輕輕一刀砍在自己的拳頭上,他不敢太用力,萬一這藤木甲冑的防禦力不怎麼樣,把自己的拳頭砍下來,那他就得哭死了。

  鐺的一聲輕響,拳頭上的黑翠細線硬如鐵,輕刀無法奈何它一分一毫。

  周凡見此逐漸加大力度,直刀一刀刀砍在手背上,直刀與黑翠細線之間濺起點點火星,到最後只是震得他拳頭髮麻,黑翠手套完好如初。

  周凡又嘗試了一下在直刀上附上小焰符,才在手套上留下一條淺淺的灼燒刀痕!

  不過刀痕剛一出現,手套上的黑翠細線蠕動著,眨眼間又換上了新的黑翠細線,這又讓周凡心中一亮,這表明著就算戰鬥中甲冑出現了損傷,也能很快修復回來!

  這樣的特性很為有用,只要黑翠細線沒有損耗完畢,那甲冑就近乎具有無限的修復力。

  當然最為重要的是藤木甲冑隱伏在他的表皮層,要是有怪譎想對他附身,甲冑會自動激發保護抵擋怪譎悄無聲息的附身!

  測試完藤木甲冑後,周凡穿上了衣服,簡單整理了一下,才從屋內出去。

  因為是白天的原因,周凡睡意不多,所以他進入灰河空間也沒有多久就醒來了,他只是睡了一個多小時。

  周凡與魯魁打了一聲招呼,就自行踏進了兵器庫,兵器庫這種地方,身為副隊長的他能自由進出。

  周凡過來自然是為了找適合利金符的刀,刀長超過三尺的刀兵器庫也有數把,但加上刀寬一尺的條件就沒有了。

  周凡轉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他眉頭蹙了起來,只能去找魯魁,將自己的要求說了一下。

  「你要找長三尺寬一尺的巨刀?」魯魁臉上帶著無奈之色,「阿凡,我們武者雖然不差力氣,但這樣的刀還是太笨拙了,你要是想要長距離,完全可以選擇更輕靈的長槍。」

  周凡道:「你也知道我刀法不錯,我不可能棄刀用槍,手中這把直刀又覺得不太趁手了,所以就想換一把更大更重的,魯大哥,營地裡有這樣的刀嗎?一定要長度超過三尺,寬度超過一尺的!」

  魯魁見此就沒有再勸,而是皺眉想了起來,過了一會道:「隊裡的兵器庫肯定是沒有的,不過符合你要求的,我記得還真的有一把,因為沒什麼人用,所以就給放在營地的雜物房裡面了。」

  「你等等,我去替你找出來。」魯魁轉身離開,沒有多久就扛著一把巨刀回來。

  這巨刀讓周凡眼神微亮,通體赤黑的巨刀沒有刀尖,刀的尾端整齊平整,厚背薄刃,薄刃處是鋒利的白銀色澤,有著陰刻的雲紋,帶著淡淡的寒光。

  周凡接過巨刀,他才發現刀柄短細,就像一個細長的錐子,有著四瓣刀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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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失敗

  周凡測量了一下,巨刀長三尺三寸,寬一尺,恰好符合他的要求,他用手指彈了彈刀身,傳來沉悶的異響,聽起來不太像金鐵之聲。

  「這刀已經棄置很久,也不知道是哪名工匠一時心血來.潮所造。」魯魁笑著搖搖頭。

  力氣段有不少武者喜歡使用重兵器,但太多是用銅錘、長柄大刀等,似這種短柄長刀身的兵器,反而是很少有人用,因為輪長度比不上長槍、長柄大刀,輪點到面破壞力又不如銅錘等鈍器。

  所以在魯魁看來,這等武器看起來不錯,用的人卻少。

  「我倒是覺得不錯。」周凡揮了揮手中的巨刀,巨刀揮劈只是帶起極為細微的風聲,但卻給人一種凌厲之感。

  顯然巨刀雖重,但這等重量對現在的周凡來說,卻沒有任何的影響。

  「也不知道羅村正那邊怎麼樣了?」周凡眼神微凝,忽然開口問。

  羅裂田正在跳腳罵娘。

  他帶著皺深深從營地回到村內後,就讓人去將村裡的所有人盡量聚集在圓壇這邊。

  羅裂田這樣一通知,村民們幾乎都聚了過來。

  因為衛鼓已響,其實村裡早已經人心惶惶,現在羅裂田叫他們過來,不少人都猜到恐怕與衛鼓敲響有關。

  羅裂田扯著嗓子,將鬼迎親的事對所有人說了以後。

  聽完後,經過稍微沉寂,圓壇下的人群爆發出一陣喧嘩之聲,村民們都紛紛議論了起來,大多數村民臉上帶著驚恐之色,難道三丘村要走到盡頭了嗎?

  站在圓壇上的羅裂田任由恐懼情緒在人群中發酵一會,他才擺了擺手,讓下方的人徹底安靜下來之後,他才大聲喊道:「鬼迎親雖然可怕,但不是無法對付的。」

  「現在就有一個辦法,只要有三十二人坐進黑花轎內,鬼迎親就會抬著它們的『新娘』離去……」

  聽著羅裂田的話,村民們都是扭頭互相看了看,臉色各異。

  「所以現在我們需要湊齊三十二個自願為三丘犧牲的人,凡是願意犧牲的,村裡絕不會虧待,具體的犧牲金為……」羅裂田一邊說一邊心疼,這已經是扣除今年所有花銷,村子能拿出最多的犧牲錢財了。

  但即使這樣,在羅裂田話說完後,下方的村民都是沉默了起來,甚至有人臉上帶著警惕之色,提防有人將他推出去,誰都知道這等同送死。

  羅裂田等了一會,才終於有著一個鬚髮皆白,拄著枴杖的老人顫悠悠站了出來道:「我能活到這種年紀已經是上天眷顧,估計也活不了多久,就讓我這把老骨頭為村子盡最後一分力,算是死得其所了。」

  老人的家人臉露悲色,老人出來前態度頗為堅決,他們這些後輩開口相勸也沒用。

  「三太公高義,我代三丘村所有人謝謝你。」羅裂田朝老人躬身,他又喊了起來,「還有沒有?」

  很快又有三個老人緩緩站了出來,他們都是壽數不多的人。

  但這遠遠不夠,其餘的人都沉默看著,就算是壽數沒剩多少的村民也出於各種各樣的考慮沒有走出來。

  羅裂田嗓子喊啞了也沒用,他背後有皺深深看著,他也不敢口出威脅,也不想威脅,最後他只是讓村民們回去好好考慮,願意去的,都可以在兩個時辰內來這裡找他。

  村民們各自懷揣著心事離去。

  周一木與桂鳳回到家中,桂鳳才急聲道:「那鬼迎親這麼厲害,阿凡在巡邏隊裡會不會有危險?」

  周一木輕聲安慰道:「阿凡現在是副隊長,實力也很強,不會有事的。」

  桂鳳在屋內踱來踱去,她臉上帶著深深的憂色,這可是能讓衛鼓發出響聲的怪譎,「一木,你說村裡能湊齊三十二個人嗎?要是不能,村子豈不是要完了?」

  周一木皺眉道:「村裡現在願意站出來的也只有老人,但村裡的老人不多,至於其他壽數近的人都會有各種顧慮,想湊齊自願犧牲的三十二人,恐怕是不太可能的。」

  桂鳳臉色微白道:「要是沒有人自願出來,那村裡會不會強制徵召,要是強制徵召,那肯定是強征村裡的短命種,阿凡的壽數只有四年,那阿凡……」

  周一木打斷道:「你不要多想,阿凡可是村裡的武者,又是巡邏隊的副隊長,怎麼也輪不到他的?」

  桂鳳臉露焦急之色道:「可是阿凡壽數畢竟太短,萬一他們認為阿凡沒有價值,堅持要推阿凡出去坐那花轎,那該如何是好?」

  周一木苦笑道:「你別自己嚇自己,現在什麼事情都不明朗,我們先看看再說。」

  桂鳳沉默了起來,過了一會她臉露堅毅忽然道:「要是他們想推阿凡去送死,那我就去替阿凡回來,阿凡不能出事。」

  「胡鬧!」周一木低喝了一聲,「真的到了那地步,我是一家之主,那也是我去替代阿凡,而不是你!」

  桂鳳眼眶發紅道:「一木,家裡缺了你可不行。」

  「一家人缺了誰都不行,但真要犧牲只能是我去。」周一木語氣嚴肅,「如果真的到了那惡劣的一步,我死了後,你找個合適機會把那事告訴阿凡。」

  桂鳳只是沉默不吭聲。

  周一木緩聲道:「你也別著急,事情未必能到那一步,營地這時候肯定不允許進去,我去圓壇看看情況,你留在家裡,免得阿凡回來找不到人。」

  「這種時候,阿凡要是回家,那肯定是事情有什麼變化,他要是找不到我們,心裡肯定會很為焦急。」

  桂鳳輕聲答應了下來。

  周一木出門,走到了圓壇附近,圓壇冷冷清清的,只有十來個像他這樣急於打探消息的。

  周一木找人問了問,半個時辰過去了,願意站出來犧牲的人數目前只有五人。

  時間緩緩流逝,在圓壇上的羅裂田急得跳腳,反而是皺深深站得就像一根木頭一樣,絲毫沒有因為人數的稀少而著急。

  眼看兩個時辰過去,願意犧牲的人最終只有十一個,羅裂田頹喪又惱火罵道:「都是些貪生怕死之輩,既然這樣那就抱著一起死個逑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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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裂田

  羅裂田的不忿大聲怒罵,並沒有讓人生氣,圓壇四周聽到他話的不少人臉上露出憂色,擔憂三丘村的未來。

  「走吧,既然這辦法不行了,那就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站在羅裂田身後的皺深深冷冷說,「兩位老大人也只給了你三個時辰的時間,要是拖得久了,等它成了血怨,想再拚死也晚了。」

  羅裂田站了起來,他先是對那邊等著的自願犧牲的人致以歉意,讓他們自行回去,並且還給了一些錢那幾位率先站出來的村老。

  羅裂田又大聲對著圓壇四周等消息的人道:「既然沒有湊夠犧牲的人數,村裡也不會逼.迫你們去犧牲,這事我們回去再好好想想辦法,在這種非常時期,你們都回家等著,不要亂跑,尤其是別到村子陌圈,否則出事了也只能自己擔著……」

  羅裂田簡單叮囑了幾句,他沒有理會這些想詢問的村民,與皺深深一起匆匆離開了圓壇。

  離開了圓壇後,羅裂田見沒有人跟來,他扯著皺深深低聲道:「皺隊長,我失敗了,那就只剩下巡邏隊去拚命了。」

  皺深深停住腳步道:「不止是巡邏隊,還有你。」

  羅裂田臉皮抖了一下道:「這我當然知道,我是村正嘛,肯定得跟著巡邏隊一起對抗外敵,不過在赴死之前,我得回家交代一下。」

  皺深深眼神有些寒冷,他定定盯著羅裂田。

  「你別誤會,我不是想逃,不過我一家老少的,總得回去說一下,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去。」羅裂田苦著臉說。

  皺深深依舊冷著臉,他搖頭道:「你自己去吧,你想逃也可以,但你得承擔起逃跑的後果。」

  皺深深說完果然毫不猶豫走了,羅裂田怔怔地站了一會,他長嘆了口氣,向著自家的方向而去,他很快就回到了家中。

  現在整個村子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羅裂田一進到家門,他一家子就圍了過來,他的婆娘、十四歲的大兒子、十歲的二女兒、七歲的三女兒。

  廳內唯一坐著不動的是他七十歲的老母親。

  他的婆娘急聲道:「裂田,那三十二人湊齊了嗎?」

  「湊不齊了。」羅裂田搖頭道。

  他的婆娘與兒女臉上都露出了驚恐之色,他的婆娘驚慌道:「那現在村裡打算怎麼辦?」

  羅裂田板著臉道:「湊不齊人,還能怎麼辦?我們只能跟那怪譎拼了。」

  「要拚命……」羅裂田的婆娘有些愣住了。

  「兒啊。」老人嘗試著站起來喊道。

  羅裂田連忙走過去扶著老婦人輕聲道:「娘,你別站起來,就坐著。」

  老人前年腿腳就不太利索,現在很少走動了,人有的壽數或許很長,但並不代表她一生就能沒病沒痛活到壽數的那天。

  老人只能又坐了下來用渾濁的雙眼看著羅裂田慈祥道:「還差多少,要是差一個,那就把娘送過去。」

  羅裂田聽了這話,連忙用巴掌扇了自己兩耳光道:「老娘,求你別這樣說,就算兒再不孝,也不能送你過去。」

  老人捉住羅裂田的手不滿道:「好好說話,打自己作什麼,娘是這樣想的,反正娘都這歲數了,活著也多大用處,是娘自己願意去的,又不是你不孝,要送我去的。」

  「剛才我聽他們說要這麼多人,你又是村正,要以身作則,將我送去,他們也無話可說。」

  羅裂田苦笑打斷道:「娘,這就是個餿主意,我怎麼能讓你去做這種事,別說差很多人,就算差一個,我寧願這事黃了,也不會讓老娘去的。」

  羅裂田不讓老人再說,他又看著自己的婆娘猶豫了一下道:「待會我就得去巡邏隊那邊,這事可能有些風險,家中財物放在哪裡你都清楚,好好照顧家裡。」

  羅裂田婆娘聽了這話,嚇得渾身抖了一下,她顫聲道:「裂田,不如你還是別去了。」

  她當然也明白羅裂田這是要和那能引起衛鼓敲響的怪譎拚命了,在她眼裡跟送死沒什麼區別。

  羅裂田苦笑道:「這可由不得我。」

  羅裂田婆娘將羅裂田拉到偏屋,不讓兒女們進來,才帶著哭腔道:「村裡這麼多人都湊不夠三十二個人,憑什麼讓你去替那些人拚命?裂田,要不我們還是逃吧,現在就走。」

  羅裂田微怒道:「現在村子外面都被那怪譎圍住了,能逃哪裡去?再說外面那世道,逃出去了,恐怕跟死沒有區別。」

  「我也不想去,但有些時候不是你不想去就能不去的,做了村正,領了那份養家錢,現在已經容不得我退縮了,我也不是為了村子拚命,而是為了你們。」

  「那個怪譎要是不滅了它,你們也會很危險……」

  女人微微低頭,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羅裂田沉默想了一下道:「萬一我們殺不了那怪譎,而我又回不來,你帶著孩子和老娘逃命去,不要留在家裡等死,能逃多遠就逃多遠,我知道這很難為你,但只能這樣了。」

  即使羅裂田無法想像家人如何逃出去,逃出去他們該怎麼樣才能活下來。

  女人臉色發白看著自己的丈夫。

  羅裂田從屋角取出了一柄斧子,斧子已經佈滿鐵鏽,這是他老爹留給他的,他本來以為自己一輩子都用不上了。

  他看了一眼自家婆娘,走出了偏屋。

  十四歲的兒子正站在門檻看著他:「爹,你是要殺怪譎嗎?我跟你一起去。」

  羅裂田板著臉呵斥道:「你去幹嘛?我走了,家裡就你一個男丁了,你得保護好大母、娘和妹妹,知道了嗎?」

  兒子不敢再說。

  羅裂田走到正廳,他放下斧子,給廳中老人一連磕了三個響頭哽咽道:「娘,我走了,你保重身體。」

  老嫗也心裡明白兒子是去做搏命的事,她渾濁的眼微濕.潤,卻露出笑意道:「去吧,兒啊,當年你爹給你取名字,聽村裡的書生說裂土封侯,裂田做農,你爹呀,他就說裂土封侯要用命去拼,人活一輩子最重要是安穩,所以就給你取名裂田。」

  「但活得安穩,不意味著你就沒了膽氣,你敢去找那些怪譎搏命,那就不要害怕。」

  「娘,我記住了。」羅裂田點了點頭站起來,拿起斧子快步走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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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決戰前夕

  周一木回到家中,他將羅村正的話說了一遍桂鳳知道。

  桂鳳聽完後就問:「現在該怎麼辦?」

  村裡面雖然放棄了送人上花轎的辦法,但危機還沒有解除,甚至可以說更危險了。

  周一木沉聲道:「羅裂田雖然說他們回去再想辦法,但那不過是安撫人的話,他們要是有好辦法,就不會送人上花轎了,現在他們恐怕只有死拼一條辦法了。」

  桂鳳臉上露出憂色,要是真的死拼,那也是巡邏隊去搏命,阿凡就在巡邏隊裡面。

  「巡邏隊那邊不讓人進去,我們也聯繫不上阿凡。」周一木臉色凝重,「我去找張木匠,你去找大柳,讓他們到我們家一趟,我們三家人好好商量一下。」

  周凡與瘦猴關係很好,大柳家與他們家的關係更不用說,三家商量一下也是應該的。

  夫婦兩人分開,很快就將張木匠與大柳兩人找了過來。

  三人圍著桌子坐下,桂鳳給他們倒了一杯水,就坐在周一木的身旁。

  周一木將自己知道和預料的情況都對大柳兩人說了一遍。

  張木匠苦著臉道:「現在村裡不少人都是像周大哥那樣想的,湊不夠人,那只能是巡邏隊去跟怪譎搏命,可問題是誰也不知道巡邏隊能不能贏?」

  「有不少人家甚至已經開始收拾細軟,村子一旦被怪譎攻破,他們就準備逃命去了。」

  大柳嗤笑道:「往哪裡逃?最近的莽牛村距離我們這裡也有一段很遠的腳程,而且這條路我們以往去換物的時候,可是有一半的巡邏隊員和一個隊長一個符師給我們護衛,我們才過得去。」

  「單憑他們這些人,就算能衝出怪譎的包圍,又有幾個能活著到莽牛村?就算到了莽牛村,他們願意容納他們這些外村人進去,他們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只能做下等人,甚至村奴……」

  周一木嘆道:「起碼他們還有逃命的機會,我家與木匠家跟他們不一樣,阿凡他們還在巡邏隊裡面呢。」

  這話說得大柳兩人一陣沉默。

  張木匠道:「周大哥,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周一木想了一下道:「阿凡他們在與那怪譎鬥出結果前,恐怕是無法回家的了。」

  張木匠急聲道:「等那怪譎贏了,巡邏隊估計就全軍覆滅了,那時候就太晚了。」

  周一木搖頭道:「我覺得不會全軍覆滅的,如果贏不了,也許會死不少人,但其餘的巡邏隊員一看贏不了,估計都不會傻乎乎拚命,會立馬逃跑。」

  「我們現在能做的是,一旦阿凡他們僥倖逃回來,我們不能扯他們的後腿,我們要把家裡的東西收拾一下,還要估算他們逃回來可能受傷的情況,給他們準備傷藥……」

  周一木與張木匠七嘴八舌商量著,商量得差不多後,約定到時真的到了危急時,要互相幫忙,張木匠就開始告辭去準備。

  周一木這才看向一直沉默大柳道:「大柳你與我們不同,你待會就回去準備,要是真的不行,那就逃吧。」

  大柳悶聲道:「周大哥,你叫我扔下你逃走,我實在做不到,當初我的命可是你救的,我等你們一起,大夥一起走也不晚。」

  周一木板著臉道:「我們要確認阿凡他們的安危才能走,等那時候那怪譎恐怕已經進村太危險了,再說你留下來有什麼用?讓你們家和我們一起送命嗎?你要是這麼蠢,當初還不如不救你這蠢貨!」

  大柳見周一木生氣,他咬牙答應了下來。

  周一木又道:「剛才我與張木匠商量得這麼多,但我們兩家都刻意沒有涉及一件事,就是如果阿凡他們回不來了怎麼辦?」

  大柳臉色微變道:「周大哥,阿凡他們不會有事的。」

  「誰也不想他們有事。」周一木臉色鬱鬱,「叫你留下來說這個,是為了跟你說,如果阿凡不幸死了,我們夫婦兩人都不準備走了,到時你還在村子就來我家一趟,把一些還算值錢的東西拿走。」

  「其實也沒什麼太值錢的東西……」

  桂鳳也沒有說什麼,周一木的決定就是她的決定。

  大柳嘴唇動了動,最後臉露悲戚道:「好,我會過來的。」

  ……

  村內暗流湧動,營地內卻是顯得很為安靜。

  最先回來的是皺深深,他將事情跟黃茅兩位符師、魯魁、周凡四人說了一遍。

  黃茅兩位符師對這結果早有預料,他們對視一眼,黃符師平靜道:「既然這樣,那就只有與鬼迎親鬥上一場了,讓所有巡邏隊員都回來做準備吧。」

  魯魁點頭,他取出信號彈將其點燃,信號彈飛竄上天炸開,發出一陣響聲。

  巡邏隊隊員都能看到這發信號彈,他們會分散通知其他陌圈的隊員,相信沒有多久所有隊員都會回來的了。

  黃茅兩位符師轉身回了符屋。

  周凡向著自己休息的房子走去。

  魯魁與皺深深也各自散開,他們都要為即將到來的戰鬥做準備。

  周凡回了屋內,他先是取出一個環狀青玉珮,這是從張鶴那裡取回來的,算是他的一道護身符,不過在這場戰鬥中,能起的作用就不大了。

  他有些擔心家裡的爹娘,爹娘估計也在擔心他的情況。

  他現在不能回去,要是那怪譎真的擋不住了,他或許會想法帶著瘦猴逃回去。

  至於逃回去之後,又該去哪裡,他也不知道。

  他希望最好不要到那一步,那一步將會走向危險的未知。

  所以將那黑怨鬼迎親殺死是最好的結果。

  周凡取出了驅邪斗,他將三道一尺墨痕彈在了環首直刀上,彈完後,他收刀回鞘。

  取出那黃布符袋,三十小張的黃符紙,一一貼在巨刀上,每貼上一張,黃符紙散發著明亮的湛藍光芒,有著金色的細線往刀身蔓延。

  三十小張黃符紙全部貼完後,巨刀符紋密佈,金色而繁複的紋路透出銳利之氣。

  周凡用白繃帶將巨刀纏繞而上,這其上的符文只要他不手持巨刀揮舞就不會觸發。

  將巨刀纏繞上白繃帶後,他將巨刀背在背部,環首直刀掛在左腰,右腰則是紅葫蘆爆葡酒與符袋。

  這是他的全部家當。

  與黑怨鬼迎親賭命的全部家當。


bpd 發表於 2019-6-17 01:20
第119章 決戰

  人在營地上不斷匯聚。

  不僅僅是值白的人員,值夜的人也全被叫回來。

  一共六十七人,全部站在了衛鼓之下。

  周凡看著那些熟悉或陌生的臉孔,他很快扭回頭來。

  他與黃符師五人站在遠處,商量了起來,之所以是五個人,那是羅裂田也趕到了。

  「既然都決定要打了,那就說說該怎麼打?」黃符師先開口說道。

  一時間沒有人開口,沉默了一會,魯魁道:「我們幾個對鬼迎親不瞭解,希望先聽聽兩位老大人的意見。」

  茅符師皺眉道:「剛才我與黃兄商量了一會,這鬼迎親是黑怨怪譎,但它卻分為了三十二支迎親隊伍,現在無非是兩種方案,第一就是我們六人分開,各領一支隊伍去對付去對付迎親隊伍,消滅一支又一支,第二就是我們聚在一起,集中攻擊一支迎親隊伍,依次消滅。」

  「每支迎親隊伍的實力如何?要是攻擊其中一支,其他的又會有什麼反應?」皺深深開口問道。

  黃符師苦笑道:「這世間怪譎這麼多,我們不可能全認識,我們兩人對鬼迎親的瞭解僅限於之前告訴你們的那些,至於攻擊一支迎親隊伍,其他花轎會有什麼反應,我們都不知道。」

  周凡忽然道:「那就選第二種,我們全部聚在一起,先對付一支迎親隊伍,看看它的反應,這樣出事也可以相互照應,要是貿然分散,很容易出現其他意料不到的問題。」

  羅裂田連聲道:「我贊成周隊長的說法,大家湊在一起安全一點。」

  安全第一!

  羅裂田的話沒有任何人理會,不過周凡的意見眾人思考了一下,都覺得確實是第二種方法更為穩妥。

  茅符師道:「那就用第二種方法試試。」

  眾人又商量了一會具體的策略,黃符師取出了八道黃紙符箓道:「這是黃階中品的彈冰符,附在兵器上即可,你們一人兩道,小心使用。」

  茅符師又將自己腳下的布包提起:「這裡面是小焰符,一個隊員兩道,將其分發下去。」

  這才是符師的強大之處,他們能在關鍵時刻給村子供應足夠的符箓。

  小焰符發放下去,沒有任何的豪言壯語,對付怪譎本來就是巡邏隊的命運,巡邏隊在周凡他們的帶領下默默出發。

  很快他們就到了陌圈邊上,看著一支迎親隊伍。

  站在黑花轎前方的四個紙紮人還在吹奏手中的樂器,刺耳的聲音傳入他們的耳中。

  按照原先的安排,皺深深帶著值白的隊員向著左邊而去,而羅裂田則是帶著值夜的隊員向著右邊而去。

  一左一右兩支巡邏隊,是為了截斷可能前來支援的其他鬼迎親隊伍。

  至於黃茅兩位符師、魯魁、周凡四人則是負責盡快收拾這支鬼迎親隊伍。

  周凡他們四人站在三丈開外,看著那支被他們選中的鬼迎親隊伍。

  「先讓我試試它們是什麼水平。」魯魁開始彎弓搭箭,他手中的箭矢是附上了小焰符。

  小焰符即使只是黃階下品的符箓,但也不是三丘村能隨意浪費的,要不然就讓巡邏隊隊員一起發射符箭,給黑花轎來上數輪的箭矢攻擊,這樣肯定更為有效。

  魯魁鬆手,咻的一聲,箭矢離弦而出,朝那手拿嗩吶的紙紮人疾射而去。

  噗的一聲,通體焰紅的三稜箭簇穿透了紙紮人的額頭。

  但僅僅是在紙紮人額頭留下一個箭洞,紙紮人並沒有被符箭的符力燃燒起來,它依然在吹著手中的嗩吶,這箭對它沒有任何的影響。

  「嘿,果然有些門道。」魯魁扔掉手中的長弓,他拿著自己手中的長矛就衝了過去。

  長矛一丈八,他在上面附上了兩道小焰符,揮舞起來範圍驚人,他很少帶著,只有這種時候才將看家武器用了出來。

  長矛就好像焰色的旋風向著那四個紙紮人掃去,將它們都圈了進來。

  四個紙紮人終於停止了吹奏,它們的紙紮身體彎彎繞繞飄了起來,避開長矛同時,還朝魯魁飄去,它們手中的樂器在拆折變幻,化成了細長的紙劍。

  魯魁大喝一聲,雙手一抖,長矛震盪著左右橫掃,但是紙紮人的身軀就好像蛇一樣扭曲著,長矛無論如何都難以掃中它們的身軀。

  紙紮人已經飄到魯魁的身前,它們伸出左手齊齊抓住長矛,右手的長劍朝魯魁刺去同時朝著魯魁裂口,口裡全是細密的黑刺,黑刺間黏連一絲絲的黑液細線。

  這時魯魁看似只有棄矛後退一條路了。

  但他從來不是一個人,他身後有著一道黑色刀光亮起。

  刀光砍劈在四把長紙劍上,將長紙劍掃斷,繼續劈向紙紮人。

  嗤!

  一個紙紮人被劈成了兩段,其餘三個紙紮人的身體彎曲著躲開了這道凌厲的刀光,它們飄著後退。

  魯魁也趁此將長矛捅了出去,捅中三個紙紮人中一個的一支手臂,將其手臂燃燒殆盡。

  不僅是三個紙紮人在後退,那四個紙轎夫同樣在抬著花轎後退。

  被周凡出手劈成兩半的紙紮人已經化為一灘墨水。

  黃茅兩位符師看著背巨刃與魯魁一起衝殺紙紮人的周凡,他們的眼神更多停留在有著黑色花紋的直刀上。

  茅符師低聲道:「周凡在直刀上附上了什麼?」

  黃符師搖頭道:「看不太清楚,看起來像是符箓,可能是燕大人送他的。」

  茅符師有些羨慕。

  那三個紙紮人被打得連連後退,四個紙轎夫放下花轎,它們探手放進自己的身體內,從身體內抽出了一根紙紮的長棍朝周凡與魯魁衝了過去。

  即使四個紙轎夫加進來,但周凡手中直刀所向披靡,紙紮人手中的劍棍斷了又斷,只能連連躲避。

  不過就在這時,左右兩邊傳來了打鬥聲,顯然是兩邊巡邏隊遭到了攻擊。

  原本還想著殿後的兩位符師臉色微變,他們相互對視一眼,也衝了過去幫忙。

  原本就不敵的七個紙紮人是靠著詭異的身軀來閃避攻擊,但有兩位符師幫忙,它們可以躲閃的空間瞬間被壓縮。

  沒有多久就被周凡四人用各自手段撕成了紙片。

  紙紮人一死,他們皆是看向了那頂黑花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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