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幻想] 虛空之主 作者：余雲飛 (連載中)

第180章 改不了的命運


    「不，我的意思是，陛下要不要魔族阿爾西馮王的侍奉？」克洛伊的表情嫵媚起來，然後她就這樣爬著，走著真正的貓步。

    明明只要一句話，她就會停下。孔虛突然不想停……像逗貓一樣搔了搔貓咪的下巴，克洛伊會意地發出撩人的貓叫聲：「喵——」

    餘韻悠長的尾音，相當動人心弦。

    孔虛的手指撩過下巴，劃過紅唇，然後一條系統提示讓他停住了。

    【監測到宿主的手指部分有輕微魔力侵蝕。】

    咦！？

    仔細詢問系統，孔虛知道了問題所在。其實第一次孔虛就有點察覺了，現在進一步確定，果然有點麻煩。

    魔族的魔力跟人類法爺的魔力不同，具有人口所說的黑暗屬性。這是魔族以吞噬靈魂為生，進而產生的帶有腐蝕性的靈魂侵蝕。越是強大的魔族，其侵蝕性就越強。

    孔虛有了新主意：「轉過去。」

    「是……」克洛伊按照命令轉身，有意無意地搖曳著身姿。

    誰知道。

    「啪！啪！啪！」

    克洛伊先是驚訝，隨即紅色的眼瞳迷離起來，發出粗重的喘息聲。

    五分鐘後，孔虛出來，右手食指、中指和拇指搓揉著手上的粘液。

    「瑪德，打個屁股而已，犯得著嘛。」叨念的同時，孔虛嘆氣：「果然，衝動是魔鬼。」

    他打定主意，實力不到王級，絕不碰克洛伊。

    出來洗洗手，孔虛去到不遠的另一個套房。門口兩個侍女見到孔虛，連忙行禮，然後退開兩旁。

    孔虛輕輕推開虛掩的大門，穿過小廳，然後就看到了搖曳燭光下的兩雙眼睛。

    清澈的藍眼睛，彎成月牙，帶著滿意的迷人淺笑，似乎孔虛這麼快過來，它們表示很滿意。

    白色的被單遮住了幾乎所有的美好，但普莉姆和艾麗希婭頭頂上的王冠卻是異常醒目。

    「孔虛，我想，今天這樣的大好日子，戴著王冠你或許會高興點。雖然戴出去公開場合不合適，私底下還是沒問題的。」普莉姆臉泛紅暈，弱弱地說道。

    「是普莉姆拉著我的，我只是一個沒地位的小女僕，我是被逼的。」艾麗希婭顯然有點囧，又不好意思，低著頭不敢正視孔虛。她顯然害怕玩出火。

    普莉姆還想先認個錯什麼的，孔虛打住她：「沒事，我很開心哦。」

    法理上，自己就是個三流國王，能一口氣擺平一個正牌女王加一個帝國公主，還有什麼可抱怨的。

    廢話少說！

    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槍法了。

    第二天，苦逼的孔虛就要面對排山倒海似的公務。

    王國新成立，幾乎所有事都要孔虛來拍板。

    對內的建設，春耕的安排，新兵的募集與訓練。

    對外的糧食交易，軍需採購。

    還有跟幾大教派的py交易什麼的。

    孔虛簡直忙昏了頭。

    唯一慶幸的是，六大帝國沒來搞事情。因為它們自顧不暇。

    暗影骷髏和畸變怪的破壞，正在無休止地擴散著。也就財大氣粗的拉法蘭聽了孔虛的建議，在所有千人以上城鎮安裝常態的通訊魔法陣。其它帝國，更多的是在調動領主們的『積極性』。

    冬天出動大軍本來就是很麻煩的事。

    比較靠譜的做法就是出動黃金級，最好是鉑金級以上強者，這更有效率。招呼一個強者，總比搞定數萬大軍來的方便。

    冰天雪地的，如果來一萬人呆一個月，分分鐘可以將一個伯爵吃成窮光蛋。

    強者不是大白菜。

    越是高端的，人數越是稀少。

    半神級也就是王級的強者，一個帝國就那麼幾個。除去鎮守在【鋼鐵風暴】要塞的，和自家皇宮裡的鎮國強者，能出動的頂多就一個，甚至沒有。

    最多就黃金和鉑金級出動，鑽石較少，大師級更是罕見。

    這天，孔虛望著窗外發呆。

    旁邊的普莉姆有點忍不住了：「陛下，你發呆十分鐘了。好多文件等著你批閱。」

    孔虛揉了揉眉宇，雖然好多內政安排，他都定下大方針，然後放手讓下面的人去做，但身為『人形圖章』，好多文件依然需要他經手。

    看著眼前活潑可愛、臉上總是洋溢著幸福小表情的普莉姆，那個歷史上被糟蹋慘了的普莉姆彷彿只是一場夢。

    還有艾麗希婭，她名為女侍從，實則只要孔虛想的話，她會立即鑽到桌子底下，而孔虛還有餘裕繼續當人形圖章。很難想像，這個現在乖巧得不行的女劍士，是歷史上那個瘋狂的女暴龍聖王。

    他自認已經改變了不少人的命運。

    可有些人的命運，早在他穿越之前已經注定了。

    孔虛好似沒由來地蹦了一句出來：「如果有些人的命運注定是毀滅，我又幫不上忙，那怎麼辦？」

    普莉姆一下愣住了。

    反而艾麗希婭朗聲回答：「那就讓它毀滅吧。毀滅過後，看是否能迎來心生。就好像我，如果我按照原來的人生軌跡，或許給我打贏了胡安那場仗，或許這對我，對世界，才是真的不幸吧。」

    前任公主殿下倒是挺有自覺的。

    孔虛又問：「如果這個人的毀滅，會帶來一個帝國的崩塌呢？」

    兩女愣住了，這話題太重，重到她們不敢接話。

    印象中，六大帝國幾乎是人類的代名詞。

    哪怕千年前的那場大戰，都不曾改變過這個結構。驟然告訴她們，很可能有一個帝國要崩，這讓她們一時轉不過來。

    「這……是陛下登基那天晚上那一位的消息嗎？」艾麗希婭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是。但無關拉法蘭和托魯斯。」

    普莉姆弱弱地：「可以問一下，是哪一國嗎？」

    孔虛口中吐出一個國名：「菲爾諾帝國！」

    「不可能吧，每個帝國都有鎮國強者……」艾麗希婭猶豫道。

    孔虛搖搖頭，臉上有著苦澀。

    菲爾諾帝國佔據著一塊132萬平方公里的巨型位面。跟拉法蘭相比，的確小了點，更比不上拉法蘭國土的肥沃，有超過一半的國土一年裡有一半時間氣溫在零度以下，這使得菲爾諾的糧產有點糟糕。

第181章 決定介入

    孔虛穿越前，即便是非常現代的大棚種植，什麼滴灌，都不可能徹底解決氣候對糧食生產帶來的影響。

    所以古代文明大多是沿著河流孕育的。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這種做法，在生產力落後的情況下，有著顯而易見的便利。

    菲爾諾帝國糧食的不足，使得皇帝在黑暗紀元1年，做出了拋棄幾個附屬國的決定，剝奪了幾個國王的王冠。若是人類就此敗退，或者等了十幾、二十年才捲土重來，收復淪陷區，菲爾諾皇帝的做法必定不會有人說什麼。

    甚至有人會拍馬屁說皇帝是壯士斷臂。

    問題是孔虛在黑暗紀元2年的收復行動，變相狠狠地打了菲爾諾皇帝的臉。托魯斯和拉法蘭近乎收復所有領土，還誕生了一個虛空王國。菲爾諾只能靠施捨一樣，拿到孔虛給的一個小位面。

    看在實利份上，菲爾諾支持孔虛建國。暗地裡，不知皇帝和多少菲爾諾痛恨著孔虛。

    不患寡而患不均！

    憑什麼這兩家拿到了好處，幾乎沒損失，我菲爾諾就虧土地，虧聲望？

    貴族眼裡，人口沒了可以再生，土地沒了就是天大的事。

    一種不需要言語都能體會到的敵視就這樣產生了。

    大國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這就是孔虛收到克洛伊的警示之後，感到非常難辦的地方。

    最頭痛的是，這是人家皇帝造的孽，憑什麼要區區一個穿越者來擋槍？

    當孔虛明白這個大勢不可阻擋之時，那就乾脆為自己打算了。

    「讓索克來一下。」

    半小時後，索克來到孔虛的御書房。

    「陛下，你的臣子索克*胡安來了。」索克恭謹地下跪行禮。

    孔虛開門見山：「索克，出了件緊要事，我需要改變主意，徵用你的胡安位面。作為補償，我會將原來的胡安城多劃一些土地給你作為補償。」

    索克一愣，立即低頭：「陛下言重了。全靠陛下，胡安家族才得以恢復榮光，有機會繁衍下去。胡安家族的一切都是陛下賜予的，別說借用區區一個小位面，有需要的話，只剩下胡安家的祖墳，其餘陛下一併收回，臣下全族也不會有任何意見。」

    貴族們拿到新的封地，自然是迫不及待地開始建設。孔虛知道，索克手下在新的小位面上，投入了不少財力、人力物力。可惜按照孔虛的新計畫，那塊1.2萬平方公里的小位面，只怕要拿來當救生艇了。

    索克的誠懇，讓孔虛很是感動。

    孔虛手上可以動的就三個小位面。普莉姆和默多克侯爵都是鐵桿自己人。要問的，也就是索克一個。

    現在看來，手下的忠誠度還是不錯的。

    「那你跟他們一樣，轉移足夠的糧食和救援物資到新領地，然後準備準備吧。」

    索克其實還有點茫然：「可以問一下，我們的目標是……」

    「菲爾諾，希望我們過去的時候，不會太晚了。」

    索克的眼角抽搐不止。再怎麼說，菲爾諾以前可是胡安王國的宗主國啊！

    就算胡安一族被殘忍地拋棄，但那份羈絆，那份傳承了千百年的關係，哪裡有那麼容易徹底割捨？

    「可以問一下，菲爾諾帝國出什麼事了嗎？」前國王小聲地試探著問道。

    「滅國危機！」孔虛惜字如金。

    索克沉默了。

    他不年輕了，人到中年，經歷了過山車一般的起落。他對世事看得更深更透徹。菲爾諾對虛空王國的態度，他非常清楚。這固然不好，卻很難歸咎為錯誤或者罪惡。

    以這種關係為前提，自家主君哪怕提出警示，菲爾諾也不會聽的。

    索克不同，他是親身體會過，孔虛的警示有多麼準確。當初的他，下不了那個決心將貴族圈大清洗，所以聖胡安滅國了。他一直內疚至今，無數次午夜夢迴都想著，假如自己100%按照孔虛說的去做，結果是否會有所不同。

    後悔，但不怨恨！

    畢竟決定是他自己做出來的。

    沒想到，簡直是宿命的輪迴。這一次居然輪到他曾經的宗主國了。

    索克想的更多，比如為什麼不叫默多克侯爵，而叫他來。他瞬間就覺得自己知道關鍵所在了。

    索克深深鞠躬：「請陛下不要在意臣下的立場。臣下既然是陛下的封臣，那麼必然要以虛空王國的利益最優先。如果陛下判定這樣做有利於王國，而且不影響大局。那麼請陛下放手去做，臣下會心甘情願配合的。」

    孔虛有點意外。

    果然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既有當人奸的，也有不忘本心的。經歷了守成之君、亡國之君、再次崛起的人生起落，索克*胡安很顯然找對了自己的位置。

    孔虛用食指敲了敲桌面，琢磨一會兒：「明白了。我會在適當時候，介入菲爾諾的。」

    此時此刻，菲爾諾帝國已是晚上。

    皇都的【不夜宮】一如既往地燈火輝煌，就算是暗影骷髏來襲那天，皇宮都不曾停止過舞會。因為他們有最值得信賴的半神法師法蘭克*提亞戈斯坐鎮，那一天，暗影骷髏尚未在皇宮裡展開殺戮和破壞，就被這位強大的老法師以華麗的魔法解決。

    皇都裡其餘地方的死亡與破壞，更像是不值一提的小騷亂，甚至沒有在貴族圈裡被提起。

    端坐於皇宮邊上的法師塔最高層露台上，61歲的老法師默默地凝望著不夜宮裡閃爍不停的魔法燈。寒風吹拂，吹起了他蒼白的頭髮。那張宛如樹皮的老臉上沒有一絲感情波動，他就這樣出神地望著皇宮。

    這個時間，不會有任何人打擾他。

    不知多少年了，這早已是常態。他終生未娶，也沒跟任何一個女子傳過緋聞。偏偏他又不像那種對魔法極度痴迷的狂熱份子。

    他的生活是如此按部就班，早上教導弟子，中午開始進行魔法研究，晚上就一直看著喧鬧的不夜宮直到深夜，稍微冥想一下代替睡眠。

    日復一日，盡忠恪守地保護著皇宮，從不曾有任何錯失。

第182章 無名之墓

    曾經有人懷疑過他的忠誠與動機，可是在法蘭克成為半神效忠皇室超過十年之後，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流言蜚語。

    更多人願意稱呼他為法蘭克*忠誠*提亞戈斯。

    直到這一天晚上有了變化，他在皇宮的魔法護罩外面，看到了一隻正在飛翔的骸骨飛鳥。

    那是一隻失去了血肉的畫眉，純粹以黑暗魔力保持懸浮在空中，那相比起體型來說相當大的眼眶裡空空洞洞，只有一抹小小的幽藍的冥火在搖曳。

    半神老法師的眼瞳驟然一縮，他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停止跳動了，因為他看到這只不祥的亡靈生物爪子上有一樣他做鬼都不會忘卻的信物。那是一條美麗的項鏈。

    老法師茫然地向著骸骨畫眉伸出了手掌，滿是皺褶的老手一向很穩，可這一刻，他不單是手掌，全身都是顫抖的，口中彷彿夢囈一樣反覆叨唸著一個名字。

    「法緹婭……」

    很快，老法師讀懂了這只詭秘亡靈生物的意思。

    「【飛翔】！」他巍巍顫顫地，整個人在風系魔法的作用下，飛上了天空。

    夜晚的不夜宮上空，是老法師的領域，甚至沒有任何一個存在發現自家的守護者居然擅離職守了。

    他飛翔著，一張滿是皺褶的嘴巴不停開合著，他彷彿追逐的不是一隻詭異的骸骨飛鳥，而是自己的夢想。

    他飛了好遠，那是離開皇都至少三十公里的一處偏僻墓園。循著骸骨飛鳥的軌跡，他來到了墓地深處。

    眼前的一幕，讓他的心突兀地猛跳不止。

    他不光看到了一個可以容納一個中隊駐守、前不久才廢棄的營房，他還看到了一個沒有標記的巨型墳墓。

    老法師失魂落魄地在骸骨飛鳥的帶領下，緩緩走到墳墓的大門前。

    「以我之名，開門——」老法師顫抖著施法。

    表面上這是一個簡單的【開鎖術】，實則魔法中蘊含了老法師四十多年魔法生涯裡學到的機關學、物理學、神秘學、魔法陣知識。

    明明極為強大的復合防護系統，在老法師手上宛如庖丁解牛一樣被快速拆解開。幾乎是打開墓穴大門的瞬間，一股陰風撲面捲出，大量的灰塵衝出來，擊打在老法師的護身魔法罩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輕響。

    一步步往下，法蘭克的心隨著對墓穴的深入，越發下沉。

    令他感到極度不快的是，墓穴裡有大量的機關和封印，除了最外面那兩層，裡面的居然全是朝著墓**部佈置的，簡直是要防止什麼惡靈從裡面出來。

    終於法蘭克到達了位於地下百米的墓穴主室，漆黑的大廳中沒有一絲光亮。

    「【光亮術】！」當幾個魔法光球從老法師身上騰升而起，懸到半空。老法師看清了墓室裡的一切。

    柔和的白光照射下，現出大廳裡鐵鑄一般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以及中間一具沒有任何標記的石棺。

    石棺周圍有著足足十二個白玉雕像，它們臉上的憤怒表情栩栩如生、露出警惕的眼神，手持長矛死死指著石棺。

    老法師一眼就看出，那可不是什麼普通的雕像。那是由黎明之光大祭司親自製造的【鎮靈雕像】，一般用來鎮壓最最邪惡又無法徹底消滅的異界生物。

    上一次看到已是四十年前，他的老師、上代鎮國強者安東尼*孟德爾，帶著他查看一個神孽的封印。

    恍惚中，他彷彿看到了製作這些雕像時，十二個最最虔誠的強大聖騎士割開自己的手腕，以自己的鮮血和靈魂碎片澆築在塑像上，並存在塑像的胸膛。這樣做可以讓鎮靈效果翻倍！

    代價則是十二名至少是鑽石級的聖騎士等階永久降一級。

    這一幕場景形似傳說中那些鎮壓魔鬼的神聖儀式。

    老法蘭克不信！

    因為他一眼就看出，這些雕像原先並不是放在這裡的，這裡的鎮靈法陣根本不是出自黎明大祭司之手。那手筆，更像是他四十年前的老對頭——那個除了拍馬屁，魔法水平差得不值一提的蠢貨。

    只是那傢伙對他的打壓，伴隨著他晉陞半神而煙消雲散。

    他懶得跟那種垃圾計較，誰知卻在這裡看到了那貨的手筆。

    「切。」老法師身上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盪開。他雙手一揚，墓室裡拙劣的防護和鎮靈系統紛紛被打開。十二座蘊含了聖騎士靈魂碎片的塑像，更是被澎湃的魔力直接推開，幾乎塞到墓室的牆壁裡。

    老法師雙手前伸，同時虛握，無形的魔力立即匯聚成一對藍色的大手，輕輕揭開了棺材板。

    當他看到石棺裡的存在時……

    第一眼！

    淚，流下來了！

    「是你……居然是你……天啊！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老法師當場崩潰了，老淚從眼眶裡狂飆而出，滿是皺紋的臉龐上儘是淚水。他頹然跪倒在石棺邊上，嚎啕大哭。

    石棺內，首先可見的是一顆漂亮的少女的頭顱，她有著黑瀑布一般耀眼的長發。

    光看那纖毫畢現的精美五官，肯定會疑惑，這到底是生者還是死者。

    可是當視線往下，那尤物級的曲線到了鎖骨就戛然而止。石棺中，赫然只有一個頭顱和脖子，其餘身體部分居然都是玉石製成的。

    最令老法蘭克受不了的是，他看到了少女頸項上那條項鏈，那是他當年親手打造的，只要少女將其摔碎，他哪怕遠隔千里，都立即能感到。

    可是為什麼……

    石棺內少女的嘴唇驀然開合起來，發出清冷迷人的聲音，但冷得有些滲人：「因為，我是被我親愛的皇兄謀殺的啊！」

    一團幽綠色的靈光從少女頭顱中傳下，一點一點透入那呆滯的玉石軀體當中。儘管那具玉石身體的所有關節都很糟糕，散發著詭異氣息的少女最終坐起來，將自己展現在老法師的面前。

    「法提娜，是你嗎？真的是你嗎？」老法師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張彷彿活過來的臉，那對美麗的藍眸。眼前的一切，跟他心中塵封已久的記憶重合了。

第183章 半神之叛

    「是我，也不是我。眼前的你，只不過是一個對皇室心懷怨恨，四十年不肯靈魂消散的惡靈。如果你是菲爾諾最忠誠的守護神，請超度我吧！」少女的目光儘是冰冷。

    「我守護這個國度，完全是因為你啊——」

    少女冰冷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溫度，那是在她靈魂深處僅存不多的溫暖了：「我知道的，法蘭克，我都知道的，你一直守護的其實是我……」

    「對！沒錯！當年我回來才知道你病死了。我簡直崩潰了，我懷疑不對，可是我找不到證據。我在你皇家陵園的墳墓裡感受到你靈魂的餘韻。我又不敢褻瀆你的陵墓，所以我……」

    「親愛的法蘭克，你沒錯。」僵硬的玉石手臂艱難地伸出來，摸到老法師蒼白的發梢，摸著他滿是皺紋的老臉，動作粗糙，卻是盡其所能地溫柔。

    老法師的心靈徹底被安撫了。

    隨即，女子的聲音凌厲了起來：「錯的是我。怪我太美麗，引來了皇兄的窺覷。」

    老法師身體一個哆嗦，不可置信地望著女子的眼眸：「難道……」

    「那個禽獸！明知道你對我的愛意，支開你去嘆息之牆，然後一次醉酒之後強暴了我。將近兩年的時間裡，變本加厲地一次次對我施暴！後來我甚至幾次懷上了那人渣的孽種！」

    女子說到這裡，老法師如遭雷亟！

    他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在猛烈地打顫！

    長久以來潛藏在心中的疑惑，伴隨著女子的哭訴，都得到了完美的解釋。

    歷代都是宮廷法師的他，有著讓人羨慕的光環與驚世的偉力，但他在二十歲時候愛上了一個他不該愛的女人。當年十四歲就美名傳遍六國、最美麗的公主法提娜*菲爾諾！

    清楚知道身份的差距，他自覺不可能迎娶公主。

    誰知公主竟然有著卓越的魔法天賦，而他又機緣巧合下，成為了公主的伴學，後來更是雙雙墮入愛河。

    三個月後，不知道公主跟他的戀情是否被發現，他被流放似的丟到了嘆息之牆。三年後，當他迫不及待地趕回來時才發現，自己的愛人已經在十六歲時病死了。

    大受打擊的法拉克拚命想知道愛人是如何死去，卻被告知是死於流行在皇都的疫病。那場疫病導致過千人死亡，公主不幸是其中之一。

    埋藏了心中的悲痛，法蘭克發誓要守護這個愛人所曾經住過的皇宮。

    誰會想到，當年發生了這種卑劣到極點、禽獸不如的惡事！

    回想起皇帝每次看到他，那意味深長的眼神，法蘭克更是難受絕頂！

    「法蘭克！如果你還愛我，那就為我復仇，毀滅這個該死的帝國，好麼？」法提娜早已沒有淚，但法蘭克能明晰看到，她的眼眶裡正湧出黑色的靈魂之淚。

    老法師全身顫抖不止：「這是生你養你的國度啊！」

    法提娜的臉上表情幾近瘋癲：「這是被那畜生所玷污的腐朽國度！這樣的垃圾國家，我寧可親眼看著它毀滅！更不要說，那畜生在位將近四十年！」

    老法師忽然想起了什麼：「等等！你為什麼知道這麼多！你是不是被誰利用了？」

    法提娜怒極反笑：「利用？對！我是被利用了！暗影霸主阿里扎碰巧找到了我，他邀請我加入他的死亡國度。我答應了！」

    「你……」

    法緹婭咬牙切齒地：「看看他對我做了什麼吧？我的靈性太高了！死後必定會成為惡靈。但他身邊沒有除靈師，也不敢叫黎明之光的祭司來。又害怕觸發你留下的魔法項鏈，因為他不知道里面是否有他不瞭解的陷阱。所以我死後，他將我——分！屍！了！」

    老法師不寒而顫，整個身體乃至靈魂，都彷彿被置於寒冰地獄的最深深處。

    本來，老法師還有最後一分猶豫，隨著愛人的一段話，他所有的猶豫都變成了絕對的憤怒！

    法提娜嘶吼著：「我為什麼沒有向你警示！因為你走後，我才發現懷上了你的孩子。為了生下這個孩子，我才受那個禽獸的威逼。生產後，因為數次小產，我才意外大出血死掉的！」

    「那……孩子呢！？」老法師已經悲痛欲絕了。

    「我死了之後，那人渣第一時間將他淹死了！」

    墓穴中，迴蕩著咆哮與哭泣，久久不息。

    第二天深夜，剛剛經歷了狂歡的菲爾諾皇帝回到了寢宮。儘管他已不再年輕，但喜好看著美女翩翩起舞的習慣，這麼多年都沒變。

    當他揚手，讓自己最親密的內侍將他的新歡——十六歲的法蘇莉特送來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內侍停住了動作。

    偌大一個活人，就在他面前一塊塊皮膚血肉從身體上掉下來，就地變成了一個可怕的骷髏。

    「啊！啊啊啊——有怪物！來人啊！救我——護駕——」皇帝驚恐萬分地大喊著。空曠的寢宮裡迴蕩著他撕心裂肺的吶喊聲。

    一真凌亂的腳步聲傳來，皇家禁衛的金屬戰靴聲聽在皇帝耳朵裡，是如此安心。可下一秒鐘，皇帝的慘叫再次發出。

    「啊！你們……你們……」皇帝的聲音宛如鴨子被捏緊了脖子，再也憋不出半個字。

    他最引以為傲的禁衛軍，居然統統變成了沒有血肉，渾身骨骼散發著幽綠光輝的骷髏禁衛。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他摔碎了脖子上的項鏈，那是呼喚帝國守護者的信號。

    沒有讓他失望，一個幽蘭色的傳送門驟然在他身邊不遠處打開，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皇帝安心多了。

    「法蘭克！快點，收拾這些垃圾骷髏！」

    誰知道，往日狀如忠犬的老法師一動不動。

    「這可不行啊！馬拉先生。」

    「什麼？你叫我什麼？」皇帝有點傻眼地看著跟往昔沒什麼不同的半神法師。馬拉是他的名，都不知多少年沒人如此直呼其名了。

    「他的意思是，滿身罪惡的你，不配當這個皇帝！在你眼前的骷髏，可都是我死亡女皇的士兵啊！」跟著從傳送門走出來，是一個美麗動人的女子。

    可她那張不曾腐壞的臉龐，以及那空蕩蕩的骸骨身軀，讓皇帝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法提娜！？」

第184章 兜不住了

    皇帝聲音中每一個音符都透露出虛弱，旋即他的倔強也來了：「見鬼！我當年就應該弄死法蘭克你這條狗！你別以為可以得逞，我還有……」

    「彭南德是麼？」老法師老樹皮似的臉龐上綻放出一個笑容：「我還真不知道，原來這個垃圾是靠送上親妹妹，獲取你的歡心，讓你用三分之一的國庫資源，將他送上半神級。」

    伴隨著老法師的話語，傳送門中步出一個身材極為魁梧的殭屍劍士。他臉上的肉明顯有焦熱的痕跡。可惜肉掉了過半，看不出他是否死前臉上還凝固著什麼表情。

    「沒有了靈魂與智慧，等級掉到大師級。不過，還是挺不錯的。」法提娜的冷笑，讓皇帝一顆心直墜入無底深淵。

    「親愛的王兄，我不會讓你這麼簡單地去死，然後靈魂湮滅的。我有足夠的時間『好好地』跟你聊聊我們之間的仇怨……」

    法提娜，現在的死亡女皇，她邁動腿骨，緩緩步向當年害死她的皇兄。

    更讓皇帝魂飛魄散的是，她身後不遠處，他曾經的內侍在變成骷髏之後，正將他最心愛的情人壓上來。

    「很好的皮囊，不是麼？」法提娜一邊嬌笑，一邊看著那個瑟瑟發抖的少女：「小姑娘，我給你一個機會。上去一口口將他活生生咬死，否則，死的就是你。」

    少女經歷了短暫的驚慌之後，眼神突然變得堅定起來，她曾經溫柔似水的眼眸，現在儘是憤怒的火焰：「我會的！」

    「不！親愛的！你不可以這樣，不能聽那個怪物的命令啊！」皇帝嚇得尿都飈了。

    然而，一個早就被酒色掏空身體、手無縛雞之力的六十多歲凡人老頭，怎麼跟一個年輕的少女相鬥？

    少女所受的屈辱與折磨，正千百倍償還給皇帝。

    鬼氣森森的皇宮裡，只迴蕩著死亡女皇法提娜的狂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暗紀元3年1月23日，菲爾諾帝國皇都，因為半神守護者法蘭克的背叛而淪陷。

    這事發生得太過突兀，以至於沒有誰反應過來。

    法蘭克先是將自己七個弟子盡數威逼利誘，轉化為高階巫妖，然後以守護帝都的魔法陣為基礎，一口氣改變屬性，釋放出巨量的死亡能量。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轉化自己，讓自己的身體與靈魂一道墮入最深黯的死亡深淵。

    從這一刻開始，這座擁有四座衛星城、五十萬常住人口、八十五萬流動人口、駐軍超過二十萬的超級主城正飛速變成亡靈的樂園。

    假若按照正常的歷史發展，其餘五大帝國會直到菲爾諾帝國整個位面淪陷大半才反應過來。畢竟半神法蘭克本身就掌管著整個位面的對外魔法傳訊系統。

    出乎法蘭克意料，一段魔法畫面，在他制止之前傳到了位面外頭。

    畫面先是搖曳不定，然後畫面變得清晰的同時，傳來了聲音，這是最高級的魔法影像——

    畫面中，整個菲爾諾皇都陷入了烈焰與屠殺當中。

    出乎所有觀影者的意料，火居然是皇都衛隊放的。

    「放火！把雜物堆在路上，阻止那些不死怪物推進！」一個看上去胳膊被砍了一劍的衛隊長大吼著。

    旋即他被一束幽綠色的死亡射線射中，就在旁人驚駭的尖叫聲中，他臉上和身上的皮肉往下掉。僅僅兩秒鐘，他就從一個保護人民的衛士，變成了屠殺生者的不死怪物，向同僚揮起了長劍。

    「天啊！皇家法師團在幹什麼？」彷彿在回應這個苦逼士兵的哀嚎，畫面移向遠方。

    長街上，整齊的亡靈戰士方陣正中簇擁著的，赫然是一群身穿菲爾諾皇家法師袍的巫妖！

    這時，畫面一轉，映出一個受傷的老法師。

    「我是菲爾諾高階御前法師莫迪*埃爾格萊斯！在一小時前，皇宮首先被該死的不死大軍佔領了。我拚死逃了出來。我不知道我是否還能活著離開菲爾諾位面。以下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我親耳聽到的——」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突襲。襲擊者首領是菲爾諾鎮國強者，半神法師法蘭克*提亞戈斯。請不要懷疑我說話的真實性，質疑為什麼守護神會投入死亡的懷抱。因為法蘭克在將近四十年前深愛著一個女人，她的名字是法提娜*菲爾諾。現任菲爾諾皇帝的親妹妹。」

    「正式記載當中，法提娜殿下死於瘟疫。實際上，今晚她回來報復菲爾諾陛下了。當年她並不是病死的。而是她跟法蘭克墮入愛河，卻被陛下發現。陛下殘忍地將法蘭克送去嘆息之牆要塞，並無恥地以此作為要挾，霸佔了自己的妹妹。法提娜殿下是小產出血過多而死……」

    老法師提供的畫面很震撼，他的爆料更是驚呆了其它五大帝國。

    一開始接到這個消息之後，其它所有大佬的第一反應就是——你特麼在逗我？

    可是當畫面傳出來之後，各國有點緊張了。這年頭，誰家沒在別家放千兒八百的間諜？

    自家間諜全部聯繫不上了啊！

    這時候大家才有點慌。

    再翻查卷宗，大家才意識到，這特麼可能是真的啊！

    五國頓時急瘋了。

    外有魔族，內有暗影骷髏和畸變怪搞事，各國早就焦頭爛額了。突然間爆出來，菲爾諾帝國第一強者跳反？一個人類帝國分分鐘會變成亡靈位面？

    這一點都不好笑了啊！

    當消息反饋回來，基本上實錘之後。

    孔虛在王宮裡又是唾罵，又是嘆息：「玩什麼不好？玩德國骨科，還特麼將人弄死了。馬拉老頭，你這樣作孽，誰都沒辦法給兜住啊！」

    孔虛的自言自語，旁邊普莉姆和艾麗希婭聽懂了一半。兩女也是，既是可惜，又無奈。

    這就是魔族給出的死局。

    皇帝做的作孽，誰都無法幫皇帝擦屁股。以大局來說，提前捅破這事，讓菲爾諾皇帝想辦法弄死老法蘭克，這對人類來說，損失是最少的。

    可作為一個人，孔虛不光同情法蘭克，更清楚，這麼爛的皇帝繼續留著，保不準以後捅出什麼更爛的破事。

    這種豬隊友，真心要不得。

第185章 聖王聯合會議

    死吧死吧！馬拉老頭這種渣渣死乾淨了最好！

    這就是孔虛最直觀的看法。

    皇帝老頭固然該死一萬遍，菲爾諾帝國的人民卻是無辜的。就算孔虛是一個冷酷的暴君，也不可能任由以『百萬』為單位的人類送到亡靈的懷抱。

    沒有人知道菲爾諾帝國有多少人口。

    這世界的人口數字就是個終極謎團。因為各國流行人頭稅，所以從上至下，每一層都在瞞報人口。

    稅官來了，村裡就讓孩子去後山遛彎。

    菲爾諾位面氣候寒冷，糧產糟糕，估摸著千把萬人還是有的。孔虛可沒興趣全送給霸主阿里扎。

    這一次提前捅出這事的莫迪*埃爾格萊斯，就是孔虛的一張牌。他是一個間接欠了普莉姆人情的傢伙。

    不會有人追究這一層關係，莫迪捅出來的都是事實。

    六大帝國千年來明爭暗鬥不少，卻從不曾撕破臉皮開戰。相互不爽，但絕對沒想過要滅殺對方所有國民什麼的。如何處理一個很可能墮落成亡靈位面的巨大帝國，這是足以讓其餘五大帝國和所有教派都感到萬分棘手的事。

    就是在這樣的氣氛下，聖王聯合會召開了。

    說是聖王聯合會，其實連聖王的毛都沒一條。聖王的權柄太大了。一旦在聖王聯合會通過決議，那麼聖王就能在被劃歸他管轄的地盤上隨意徵調人力、物力和資金。

    那是以大義之名，跨越國界和領主權限，可以無視原主人意願的絕對權力。

    虛空世界人類實行的是貴族領主制，這種做法就是動所有統治者的命根子，不到最後一刻，六大帝國斷然不會允許聖王的出現。

    這時間點的聖王聯合會，就是一個給各國協調（扯皮）的場合。

    有資格出席會議的，至少是國王或者教派的二把手，不然腰桿都直不起。

    孔某人就算是通過遊戲視頻看過會議的場地，親身參加還是第一次，而且這不是聯合會擴大化之後的樣子，是擴大化之前，位格更高。

    各國老大都很忙，不到必須面談的地步，基本都是靠遠程靈魂投影。這麼高深的技術，皇帝肯定不會，一般都是由自家法爺代勞。

    孔虛的身份有點特殊，他不光是以獨立王國的國王出席，他還代表著虛空議會。

    因為這點，與會代表稍微商討了一下，竟是將他排坐席的時候，排到了原來的菲爾諾帝國的位置上。

    這麼做，自然引起了某些人不滿，當中以維利爾皇太子反對最激烈。

    「這是對皇權的褻瀆！」這位滿面油光、胖得像頭豬的皇太子殿下，激烈地拍著桌子。

    「如果你的皇權可以解決現在的問題，那麼按你說的又如何？」說到聯合會，就不得不提一個英雄人物——凱文*A*萊恩。

    這個有著一頭蓬鬆金色彎卷長發和絡腮鬍子，俗稱獅子王的男人。戰力高達半神巔峰，屹立於人類戰力金字塔之巔。

    他那熾烈如火的奇異金瞳僅僅一掃，那種天崩地裂式的威圧感，當場就讓維利爾皇太子嚇尿了。

    是真的嚇尿了，那貨大叫一聲，癱軟下去，連靈魂投影都扭曲了。

    好一會兒，不得不換上正在養病的維利爾老國王上來，這才暫時平息了風波。

    老國王倒是乾脆：「是我家不爭氣的小傢伙不懂事，請大家原諒他吧。」

    嗯，除了你家的『小傢伙』已經43歲之外，他是晚輩，這沒毛病。

    孔虛倒是沒直接懟維利爾老頭。

    聖王會議的規矩是，嘆息之牆算三票，帝國兩票，獨立王國和教派算一票。他身兼兩個身份。他算是佔了便宜。

    孔虛環顧四周，感覺聖王會議廳也挺新鮮的。

    在視覺上，會感到自己來到一處有點像哥特式的大廳裡——以白色為底色，到處都是金鑲邊。兩人合抱的大理石柱支撐著巨大的拱頂。同樣是兩人合抱的巨大吊燈上，點滿了蠟燭，配合圓形窗戶透入的光線，將大廳照得一片明亮。

    大廳正中是一個凹進去的會議廳，最靠近內圈也是最底下，是七張椅子。原來是嘆息之牆首領和六大帝國皇帝的座位，現在孔虛後補上去。

    第二層是十大教派代表的位置。

    每一個寶座都有著自己的特色。比如黎明之光，那直接就是一團金光，仔細看會閃瞎狗眼的那種。

    皇帝們的寶座則是奢華得很，各種核桃大小的寶石，配著玉座和金鑲邊，看得某穿越者很像去挖它幾塊寶石下來。

    當然，孔虛自己的座位則很簡單，一個完全以虛空之力凝聚的黑色寶座就搞定。

    嗯，造型跟某巫妖王同款。

    凱文的姓氏萊恩，意思就是獅子。身為統御人類最強軍隊的獅子王，凱文有著絕對的實績作為底氣。

    一開場他首先定了調子：「我知道後方很亂。如何平亂，是你們的事。波及到嘆息之牆，那就是大家一起完蛋，請不要忘記。」

    下面的皇帝們紛紛說道。

    「沒錯。」

    「是的，我們懂。」

    凱文再發話了：「今年以來，衝擊要塞的毀滅者幼崽多了30%。我不得不做出最壞打算。很可能毀滅者的活動要加劇了。我也知道後方很麻煩，這次就不向你們加征士兵了。問題是糧食呢？嘆息之牆可以自行解決很多問題，唯獨不產糧。」

    一拍桌子，那種鋪天蓋地的威圧感頓時再度湧出。

    「我也不想逼你們做出餓死一百萬平民什麼的糟心事。記住！我這邊一崩，就是全人類滅族！」凱文金色的眸子橫掃全場：「拜託，給我點好消息。我這邊不容易死的傢伙，多半是大胃王。」

    五位皇帝臉上的表情很像便秘，隨即他們都把目光投向孔虛。

    現在各國都亂成一坨翔，冬種都崩了。再加上之前剛派大軍出征農業位面，哪來的餘糧？為什麼之前皇帝們那麼幹脆地讓孔虛封王，就是這時候拿來擋刀的。

    凱文跟著把目光投到孔虛臉上。

    孔虛無比淡定：「一百萬噸小麥早已放在港口倉庫。如果有需要，可以再加三百萬噸土豆、蕃薯、玉米等雜糧。不過運輸可不歸我管。」

第186章 定計

    「很好！」凱文撫掌大笑，轉而把追債似的目光投向真理之心的教宗。

    這個將自己一半身體都改成機械，半張臉被金屬面罩所覆蓋的狂人倒是乾脆，發出低沉得近乎金屬音的聲音：「沒問題，就怕你沒東西讓我的船隊去拉。我這邊，給錢給礦就有船。」

    凱文當場臉色大好：「最近動盪時期，為了避免像上一次那樣突然減少糧食供應，我希望嘆息之牆保有三個月的存糧，真出什麼事，我靠糧食管制還可以撐一陣子。」

    五國皇帝臉色不好，但沒反駁。

    嘆息之牆保有人類世界超過一半的高端戰力，之前千年，就是怕嘆息之牆某個老大一拍腦門，不爽後方，趁著毀滅者進攻減緩的空隙，反過來抄掉六國自己當人皇，所以才聯手控制著那邊的存糧。

    可是聯軍反攻農業位面失敗，再加上暗影骷髏出來搞事，的確影響到了對嘆息之牆的供糧。皇帝們也不敢說什麼。

    「我們五國的動亂短期內無法平息，不如暫時先將嘆息之牆的糧食供應交由虛空王國負責？」托魯斯皇帝面熱心冷地提議道。

    凱文很乾脆：「嘆息之牆只要足夠的合格糧食。誰負責供應，我們不管。」

    唰唰唰，十多雙眼睛再次盯住孔虛。

    孔虛不惱，只是冷著反問：「各個帝國就是這樣履行【千年盟約】定下來的義務的嗎？」

    違反盟約的義務，這罪名太大，誰都扛不住。

    托魯斯皇帝臉色一變，氣惱的同時給了盟友一個眼神。

    維利爾皇帝聲音柔和：「各國都有自己難處，才來聖王會議尋求協調嘛。這不是看到虛空王國最快平息動亂，糧產穩定，托魯斯皇才做出這樣的提議。如果孔虛陛下覺得吃虧了，我們可以從糧食以外的渠道『適當』補償虛空王國。」

    孔虛心中笑了。

    討價還價可以，但一味將他家當提款機，這就不行。

    「好吧，接下來半年，虛空王國會全力保障嘆息之牆的糧食供應。」孔虛應下了。

    凱文粗獷得如同刀削斧鑿的臉蛋露出了笑容，他雙手抱胸，後背靠在寶座的靠背，進入了看戲模式。

    「接下來就是菲爾諾的事了。」作為本次會議的輪席國，拉法蘭皇帝主持著會議，引導著話題：「我們絕不可以放任一個龐大帝國落入亡靈的手中。大家有什麼好提議嗎？」

    托魯斯皇首先搖頭：「托魯斯無法大規模派兵。我連農業位面的士兵都要抽調回來對付那些該死的畸變怪。哪裡有多餘的兵力派去菲爾諾？而且還要面對一個本土的法系半神。」

    這是所有與會者都覺得頭痛的地方。

    所有類型強者當中，法系半神是最稀少的。

    戰神系的半神，只要夠莽，身體夠強，打個千兒八百場大戰不死不殘廢，【戰意】怎麼都會上去。

    法系則不然，除了要有極高的元素親和力，還必須有一顆人類的最強級別大腦，再加上機緣巧合才能晉陞。

    人類幾十號半神強者，撇除祭司和聖騎士職業，只有五個法爺半神，可惜三個必須待在嘆息之牆。

    法蘭克叛變，唯一剩下那個在拉法蘭。

    拉法蘭皇帝似乎正在聆聽那一位的說法，轉述道：「我家那一位說，就算是他，也不可能敵過一個在自己魔法陣和法師塔裡的同級法神。」

    會議的氣氛變得沉默起來。

    不拼到最後一刻，永遠都不會知道一個半神法師還有什麼底牌。

    法爺高級之後，往往在同級強者當中具有最多的招數，隨便都能找出一招，將對方克得死死的。

    要打趴身為半神巫妖的法蘭克，正常做法是集結三位以上的半神法爺，再加五六個物理系的半神，這才比較有把握不死人搞定，否則代價太慘烈了。半神強者可是一國之柱石，哪個帝國都虧不起。

    這時，孔虛用食指敲了敲桌子：「大家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們的目的，不是優先拯救菲爾諾帝國的人，避免讓整個位面淪為亡靈樂園麼？要討伐他，至少等其它地方的戰事沒那麼激烈吧？嘆息之牆和鋼鐵風暴兩邊的主力暫時都不能動，我們拿什麼去討伐一個半神巫妖？」

    拉法蘭皇帝首先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避免直接交戰？」

    「我看看能不能想辦法，將聖胡安的那一幕複製一次。」

    孔虛一說，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位面又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大地。以『裂土』的方式拆開菲爾諾位面，不就可以避免菲爾諾帝國全境淪陷了？

    「做得到麼？」托魯斯皇帝既是疑問，也是警惕：「別忘了，菲爾諾帝國全部【虛空之石】的最高權限密碼，都掌握在菲爾諾皇室的手中。」

    孔虛不屑地：「偷個密碼，總比討伐一個半神巫妖簡單吧？再不濟，我們還能利用中小型位面和魔導船隊，接走大量難民。」

    「誰負責養活這麼多難民？」托魯斯皇算是怕了。

    「至少比他們都變成骷髏和殭屍要好。」維利爾皇帝冷道。

    這時候，作為代表出席會議的黎明聖女安朱麗娜終於忍不住了：「兩位陛下，請注意你們的發言。人命不是單純的數字。今天你們可以拋棄千萬人類同胞，明天你們有難呢？在座的其他人是不是也可以痛快地拋棄你們和你們的國民？」

    黎明聖女的發言，一下子將兩位皇帝給噎住了。

    「哼！」

    「切。」

    他們悶哼一聲，算是認了。

    拉法蘭皇帝打圓場：「好了，孔虛陛下，說說你的想法。看大家是否能配合？」

    孔虛當仁不讓：「首先，我需要足夠的強者守在菲爾諾帝都法陣外面，就算無法確保法蘭克出不來，也不能讓亡靈大軍肆意擴散開。這是震懾！」

    拉法蘭皇帝沉默兩秒後點頭：「可以。」

    半神法師再強，也不可能打造一個佔地一百萬平方公里的超巨型法陣。

    不，連正神都做不到。

    要維持皇都的魔法陣，這本身就需要耗盡一條巨型魔力靈脈所有的魔力盈餘。

    大家野戰，就不存在誰佔地利了。

第187章 聖女參戰

    法蘭克再強也就一個半神。

    各國各派調集一個法系半神，再來個黎明大主教和半神聖騎士，加上七、八個物理系半神去堵門，完全沒問題。

    而且只要法蘭克不出來，那麼就不會有大戰。

    加上傳說中的暗影骷髏之王——霸主阿里扎，依然不虛。畢竟只要不是在對方地盤上，一個半神法爺同樣可以玩魔法陣，以逸待勞。

    這個方案可謂安全係數相當高。

    「很好，按照我的預案，只要動作夠快的話，應該不需要五大帝國出動大軍。」孔虛的話，無疑勾起了幾位皇帝的濃厚興趣。

    「繼續說。」托魯斯皇帝表情變得柔和起來。

    「菲爾諾的鎮國之柱法蘭克*提亞戈斯叛變，是不幸，也是幸運。我記得對他的描述當中，並沒有帶兵經歷？」孔虛將視線投向凱文。

    「沒錯，他是一個好人，也是個純粹的法師。」凱文不忘挖苦死鬼馬拉*菲爾諾一番。

    「那就對了！提亞戈斯並沒有指揮大軍團的經驗，暗影骷髏那邊也沒有大軍團作戰的經歷。我們不妨做個大膽的推算——據我所知，菲爾諾並沒有多少將領失陷在皇都。」

    「對，但是全體皇族失聯，菲爾諾的貴族和將領們暫時失去了效忠的對象。」真理之心教宗塞繆爾冷笑的同時，不忘推銷：「還是我們的制度好，失去教宗，還有第二、三、四、五號工匠，按順序順延權力。」

    孔虛沒接話。

    「這就是意味著，即便提亞戈斯可以將大量人殺死，轉變成骷髏，統率力度卻不會太高。按照現有的情報推斷，那位死亡女皇法提娜*菲爾諾，很大概率不會跟霸主阿里扎合流。再加上之前各國都將不少精銳部隊和強者散到各地平亂，這樣的話，我們成功的機會更大。」

    大家眼睛都亮了。

    統率一百人，跟一千人，一萬人，完全不是同一個概念。就算亡靈士兵不需要補給什麼的，只要缺乏足夠的指揮官，就不會太強。

    法蘭克從來不是亡靈專精，他的拿手本領是元素系。以傳統概念來說，統領大批骷髏兵，同樣需要大批巫妖。恰好菲爾諾皇都的法師數量正處於低谷，黃金級以上的法爺多半被派出去收拾畸變怪了。

    這就意味著，就算法蘭克要擴大亡靈帝國，效率也不高。

    這就是孔虛前世在遊戲中，一眾高玩討論後得到了結論——這麼大一個位面，不願去死，死命地反抗法蘭克的中、高級強者多的是。無奈法蘭克封鎖了對外的位面通訊，其餘各國不知道。

    這給了法蘭克足夠的時間，一一擊殺反抗者，並強行奴役他們的靈魂，將其收為手下。事實上，這用了法蘭克將近三個月的時間。

    期間不是沒有菲爾諾的玩家向其他玩家爆料，奈何這個時間點裡，其它帝國內的玩家身份普遍太低，影響不到局勢，基本都被所屬領主給轟了出來。這才無奈地看著菲爾諾一步步淪陷為亡靈位面。

    而真理之心教宗塞繆爾的話，為這計畫添上一把火：「如果你們能把提亞戈斯壓制住不亂跑，給真理之心三個月，我有80%把握，將菲爾諾皇都從那位面上分離出去。」

    這才是重點！

    菲爾諾皇室很大可能全滅，剩下的等於是無主之地。就算法蘭克再強，也只能守著巴掌大的皇都。剩下大幾十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完全可以由五國，哦，再加上個虛空王國，自己拆分掉。

    千年盟約禁止了內戰，無主之地不算其中。

    這一次，幾位皇帝的眼睛都亮了。

    托魯斯皇甚至有點迫不及待了：「我們先討論一下菲爾諾位面的拆分？」

    還是拉法蘭皇帝厚道：「首先，那還不是無主之地。其次，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我們成功解救被死亡軍團威脅的千萬人類同胞這一基礎上。當然，不出力的國家，無權討論菲爾諾的議題。」

    拉法蘭皇算是把所有國家都綁在一架戰車上了。

    光是搖旗吶喊，或者出工不出力的傢伙，回頭別來談分地盤。

    接下來就是扯皮時間，到底誰出多少強者，出誰，這都是很講究的事。何況還要考慮魔族的威脅，不能將鋼鐵風暴要塞的兵力削減太過。

    會議定了調子，就是下面的宰相和軍務大臣開始扯皮了。

    皇帝和教派首領反而置身事外。

    中場休息時，孔虛接到了聖女的通訊。

    「你好，聖女殿下。」

    「你好，孔虛陛下。」

    「有什麼事麼？」

    「給我個准信，虛空王國可以出兵多少？」聖女的簡單直白，幾乎嗆到了孔虛。

    作為一個政客，她顯然是負分。

    孔虛倒沒打算瞞著她，還是開口：「20萬，當中10萬正規軍，5萬輔兵，5萬後勤人員。因為我會帶三個小位面過去，所以後勤壓力比想像中要小。」

    安朱麗娜本來就清澈無比的眼睛，一時彎成了月牙，滿滿是笑意。她在胸口畫了個圓圈，那是黎明之光教會像征著太陽的手勢，這是所有黎明祭司的習慣。

    「讚美你。你的胸中有著最璀璨的太陽。」

    孔虛尷尬了：「我……我是虛空者。」

    本質上虛空教派算陰影系啊。

    「沒關係，作為一個人，你有著最為崇高的美德。我相信你有一顆太陽在心中。」

    孔虛翻翻白眼：得！對正牌神棍，說多就是錯！你說太陽就太陽吧。我這人很實在，看到美女就想太陽她。

    不過跟安朱麗娜接觸，孔虛不介意。如此有著各種美德的小姐姐，果然是心靈的明燈。雖然他進階後，有那麼多僕從甚至是信徒提供正能量。但好人不怕多多接觸，不是麼？

    「聖女殿下……」

    「請直呼我安朱麗娜，好麼？感覺會方便點。」

    「好吧，安朱麗娜。你特地聯繫我，就是為了問這個？」

    「黎明教會全力支援這場戰事，這是確定的。我央求過教宗了說我想加入虛空王國的軍隊，去到前線。教宗表示只要你同意就行。」

第188章 黑暗天幕中的光

    孔虛大眼珠子都幾乎瞪出眼眶。

    尼瑪，聖女參戰，黎明之光還真捨得！

    按理來說，這是好事。

    連黎明之光都意識到，更大的災難還在後頭，所以提前讓安朱麗娜出來接受磨礪。

    可是孔虛也怕啊。

    玩家裡有這麼一句話流傳甚廣：「團戰可以輸，奶媽必須死！」

    己方最喜歡的肯定是奶媽，對面就反過來，最恨的就是奶媽。

    好不容易打得吐血才把人給做掉，你一個大復活術就讓垂死者信春哥原地復活，那還怎麼打？

    聖女看出了孔虛的猶豫：「放心，我不會給你拖後腿的。我也承諾不會亂跑，就留在你的中軍。而且教宗會安排一支大師級的小隊貼身保護我。孔虛——答應我吧。我真的很想很想為這個紛亂的世界做點什麼，否則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說著說著，聖女感覺上竟有點撒嬌的味道了。

    孔虛骨頭都酥了幾分……才怪呢。

    這可是人稱『無垢聖女』的存在，心靈純淨得像張白紙，容不下半點污穢。當初有玩家親自測試過，站在聖女附近對聖女yy，結果怎麼來著？

    那玩家竟像是被洗腦一樣，在聖女面前瘋狂懺悔，連現實中自己幾歲偷過糖果都說出來了。

    雖然遊戲裡聽到聖女耳朵裡，應該會是亂碼一樣的玩意，事後那玩家慌了，大肆投訴運營商。

    這樣自帶懺悔光環的聖女，孔虛可不想碰。

    不過聖女參戰，孔虛倒沒有拒絕的餘地，這是黎明之光對於合作的一種試探。在孔虛登基這段時間裡，幾大教派或多或少試探過虛空議會，都被孔虛糊弄過去。

    反正虛空系大多是孤僻且性格古怪的傢伙，其它教派那邊這時間點又不會有真正的大佬出來。孔虛還鎮得住。

    真到了那麼一天，大不了說虛空派幾個大佬剛好出去了。畢竟虛空者從未斷絕過對變異星區的探索。

    「好吧，我原則上答應你。」孔虛話沒說滿，腦子裡卻擠滿了諸如『如何使用免費聖女牌清潔工』等等的念頭。

    被死靈氣息污染的土地，還是要靠黎明系的力量才最容易清除。自然系不是不行，效果會有點慢。

    切斷了通訊，另一邊，在教會總部的聖女托著下巴，陷入了思索當中。

    「果然傳聞有點不對啊。傳聞中，這個孔虛可是最噁心的色鬼，為了報復，不惜政治條件交換，弄倒艾麗希婭公主，然後致以最下作的羞辱和報復。公主我認識，以前是何等跋扈傲慢。現在倒像是鳳凰涅槃一樣，散發著柔和的氣息。」

    聖女食指有節奏地敲著魔法鏡像檯子：「果然是托魯斯的誣衊嗎？或許，我對他不必提防太過了。」

    一邊自言自語，她一邊離開了通訊室。當回到自己的寢室，她的臉蛋竟然開始微微變形了。

    這一幕就像是微整形一樣神奇，明明臉部線條只是變化了小許，她的顏值竟是突兀地往上彪了至少二十分。

    不光如此，連身型都變得更加火爆了……

    「唉，為了不誤導世人，我也過得累。」聖女嘆氣了。

    另一面，經過一整天的扯皮。

    各國基本定下來：

    由孔虛率領虛空王國大軍作為主力前往菲爾諾，同行的還有其餘教派的護教軍。五大帝國除了派出半神強者之外，還派出一批鑽石級和大師級的強者供孔虛調配。此外五大帝國會各自派出人數不超過三萬的精銳兵團作為預備隊，以供孔虛調遣，糧食則由虛空王國負責。

    這一天，或許是人類各國有史以來出兵最快的一天。

    僅僅在菲爾諾皇都慘案發生後的第五天，第一批援兵就到了

    聯軍的反應實在太快，完全超乎了半神巫妖法蘭克的所料。在鎮壓了皇都裡僅存的反抗力量之後，法蘭克就開始了將自己的弟子和俘虜們強行轉變為巫妖和死亡騎士。

    這是一個極為耗費時間的事情。

    在此期間，法蘭克只能將死亡大軍的指揮權交給自己的愛人死亡女皇法提娜。不死者的確潮湧一樣，不停屠殺生者，將生者送入死亡深淵，轉化為同伴。

    這也需要時間，比如在每個地區架設死亡天幕高塔，唯有在高塔的死亡能量輻射範圍內，才能將剛殺死的人就地轉化。否則還是必須依靠亡靈法師和巫妖，一次次以魔法儀式來操作。

    時間太短了。

    大部分剛被轉化過來的巫妖，甚至連死亡系的魔法都不會。畢竟他們之前只是比較單一的元素法師。就算法蘭克通過靈魂烙印和魔法捲軸等方式進行速成，要短時間內轉化那麼多人顯然不現實。

    那個突破了法蘭克預料的廣域魔法傳信，帶來的後果還是超乎法蘭克預料。

    這一天，不論是徘徊在皇都的不死者，還是皇都角落以及近郊，尚未被屠殺乾淨的生者，都注意到了頭頂之上的異變。

    骷髏、殭屍，以及生者都有點僵硬地抬起頭，看著最近三天，不分晝夜都是黑乎乎的天幕，被一股神秘力量狠狠破開。

    慘烈的屠殺第五天，第一縷陽光終於灑在近郊的大地上。

    即便它跟廣闊得彷彿延綿了整個位面的黑幕相比，還是很小很小的一塊。但這就像是黑夜裡的燈塔，給予生者溫馨與希望。

    金光當中漸漸浮現出數個巨大的虛影。

    那是一艘全長超過80米，最大尺寸的魔導戰艦——

    巨艦兩層火炮甲板上，一門門炮口閃爍著元素之光，它正在從虛影逐漸轉化為現實。

    不同於普通的船尾樓，這艘戰艦的船尾直接就是一座小型法師塔。

    一般來說，會開著這種將魔法塔造在魔導戰艦上的存在只有一種人——

    半神法師！

    它附近，四個較小的金色光圈依次展開。

    有什麼存在正在強行破開空間屏障。

    隨即八條尺寸絕對不比剛才那條戰艦小的魔導戰艦，一一浮現在天空中。

    儘管它們有著不同風格的外形，也懸掛著不同的旗幟，但八艘戰艦，以標準的護衛艦隊的編制，前後左右、四上四下，隱隱形成一個圓球，拱衛在半神法師的旗艦周圍。

第189章 堵門

    然後更多的戰艦出現了，每國的艦隻數量不多，大概就十來條，即便如此，它們構築而成的飛空艦隊也蔚為壯觀了。

    「是聖王聯合的艦隊！」

    「感謝上天！我們有救了！」

    城裡外，不知多少人發出了驚喜的歡呼聲。

    奮戰、逃亡、被追逐，受傷、驚慌，就喝過點髒水，啃了幾塊面包……這基本是生還者這些天的共同經歷。

    現在，天亮了！

    突然出現艦隊明顯影響到了整個戰場，乃至整個位面的局面。

    菲爾諾皇宮陰暗的皇帝寶座上，法提娜不禁抬起美麗的頭顱，注視窗外半空忽然闖入的不速之客，緊接著她座下對開的地面，跪了一地的殭屍們也紛紛昂頭仰望。

    這些殭屍身穿著華麗的服飾，他們的皇冠、王冠、甚至襟章，都彰顯著他們曾經的高貴身份。現在他們哪怕已經失去了生命，淪為法提娜的死亡奴隸，他們依然被允許保有意志。

    對！死亡女皇的本意就是要讓他們受苦。

    就算死了，都要繼續承受靈魂的折磨，看著曾經屬於他們的一切，是如何毀滅，淪為廢墟，被納入死亡的國度。

    現在，效果有點相反了啊！

    亡靈天幕的黑暗氣息跟半空中盪開的金光衝突不斷，明顯黑氣被趕開了。其中一艘金光燦爛的戰艦上盪開一圈圈的輝光，在大範圍內驅走了相對孱弱的死氣。

    每一艘戰艦的船首，都屹立著一位強者，用其深遠的目光俯視著下方不遠處的皇宮。或是全身覆甲的重裝騎士；或是豪邁不著甲，只掛著兩把長刀的戰鬥狂，或是胸前掛著長弓弓弦，腰間別著短劍的巡林客……

    聖王聯合艦隊恰好卡在皇宮魔法大陣的射程外，在數公里的天幕上徹底鋪開。

    以皇都為中心的整片天地竟是一時沉寂。

    「哈哈哈！我的好妹妹！這就是你給我的絕望嗎？噢——多麼『辛辣』！多麼地『痛苦』。哈哈哈！我都迫不及待想看到，魔導炮落到『您』的皇宮上面是怎麼一個場面了。」發話的是馬拉*菲爾諾，曾經的皇帝，現在的不死者。

    此刻的他賣相很慘，不光被削掉了五肢，被吊著脖子，像條蠶蟲一樣在架子上晃來晃去，他身上還插著超過三十支靈魂尖刺。這種靈界物質，可以無時無刻給予靈魂極大的痛苦。

    死亡女皇就是要這個卑劣的皇兄，受盡世界最深重的痛苦。

    這時看來，似乎失算了啊！

    死亡女皇一揚手，一根生鏽的鐵針拖著一條滿是血污的細麻繩，立即在馬拉的嘴巴上翻飛，幾下就將這個不死者皇帝的嘴巴縫起來。

    沒用，這個卑劣的不死者皇帝還在笑，哪怕笑到連乾枯掉的上唇都撕開了，他還在笑。

    不得已，女皇對他使用了極為殘酷的靈魂折磨，才讓他只能發出慘叫。

    她曾經的親戚們都低下了頭，不敢正視她。

    因為她當年被欺凌無人出手保護她，幾十年後，被她所遷怒，全部變成了不死者。

    就算聯軍的飛空戰艦已經高懸在皇城外，法提娜依然是他們的主人。而且他們這副樣子，注定無法被人類社會重新接受。

    人類甚至可以接受半人半魔的虛空者，但對於死者，這是絕對的禁忌！

    至於，是否有哪個深受法提娜折磨的親戚，對法提娜心存怨恨且幸災樂禍，那就沒誰知道了。

    法提娜氣瘋了，靈魂連接裡瘋狂呼叫自己的愛人：「法蘭克！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可以搞定一切的嗎？城外那些挑釁我權威的傢伙算什麼！？」

    「吾愛，我說過如果能成功攔截所有對外通訊……」

    「閉嘴！很明顯你失敗了！」女皇怒氣勃發：「還有，這種時候，叫我女皇陛下！」

    法蘭克有點憋屈，他很明白愛人已化作惡靈許久，靈魂早已扭曲。碰上這種事，更是很容易變得不可理喻。

    他是半神巫妖不假，問題半神也無法隻手遮天，搞定一切啊！

    內心嘆了一口氣，法蘭克儘可能平靜地回答：「我親愛的女皇陛下，很顯然我失算了。不過那又如何？沒有存在可以挑釁您的權威。他們不可能有膽子踏入皇城魔法陣半步。如果他們敢這樣做，你很快就能看到你的寶座下多出幾個半神不死者了。」

    法蘭克的回答讓女皇很滿意。

    女皇立馬改了臉色，誇獎起法蘭克來：「噢！親愛的，我知道！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當你成為半神之後，你就有了幫我掀翻這骯髒世界的力量……」

    可惜女皇的好心情並沒有維持多久。

    她很快就發現，這群聯軍裡有數的猛人，壓根不進來啊！

    他們不進來，不死者也別想出去。

    黎明大主教和法爺半神聯手死死看著法蘭克，一旦發現法蘭克沒有主持魔法陣，立馬發動試探性攻擊。

    與此同時，其餘的強者在留下必要的護衛後，以半神強者為核心，組成獵殺部隊，瘋狂掃蕩皇都周圍的高階巫妖和死亡騎士。

    他們這點人手不可能消滅所有的不死者，但可以保證法蘭克對於皇都外的統治陷入癱瘓狀態。

    死亡女皇和半神巫妖終於明白，在戰術上，他們的確立於不敗之地，但戰略上，他們已經輸了。

    除非有外援，否則他們注定被堵著門口出不去。

    而聯軍可以從容清剿他們在外頭所有的勢力。

    法提娜女皇簡直氣瘋了！

    同一時刻，虛空王國的先鋒軍團，剛緊急集合完畢，坐著第一個位面出發。

    大軍開撥，要忙的事多如天上繁星，也虧虛空王國一直保持戰備狀態，又通過吸納大批難民，保證了耕種的人手，否則這種封建制的軍事體系，根本無法這麼快出兵。

    出征前，他碰上另一個難題。

    「孔虛陛下！臣下堅決反對你親自上戰場！」說話的是胡安和默多克兩位侯爵。

    更讓某人蛋疼，普莉姆也幫腔了：「你別想了，你今時今日的身份不同了。」

    「我前陣子不是去搞耶布爾那傢伙了嗎？」

    「那不同！」兩女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