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幻想] 虛空之主 作者：余雲飛 (連載中)

第160章 瑪雅

    人類每一個帝國的皇都都有一座輝煌的宮殿，也有著一座堅固的要塞。

    拉法蘭皇帝一家子在最安全的【終極堡壘】房間裡，周圍有一眾強者拱衛，他默默地通過魔法鏡像看著皇宮大門口，看著那些敢在最危急時刻離開皇宮的人們。

    「我的宰相。」

    「在！」瘦削的宰相躬身。

    「記住這些名字，他們會是帝國的棟樑……」皇帝把手指點到孔虛的馬車上：「以及帝國最應該支持的勇士！」

    「明白……」

    孔虛此刻還不知道自己被拉法蘭皇帝欽點了。他的馬車行駛在騷亂的街道上。

    馬車相當顛簸，因為皇宮裡的骷髏被清剿了，皇城裡的騷亂卻不是一時半刻能結束的。馬路上到處都是屍體。

    跟訓練有素、有過戰鬥經驗的禁衛相比，皇都的城衛實在不堪。畢竟千年不曾有誰在皇都裡搞事。在皇都裡當城衛，會被視為肥缺。

    大街上，孔虛看到十幾個城衛居然被兩個青玉骷髏像是攆鴨子一樣趕入一個死胡同。

    這場景實在是十分悲哀與好笑，他們要有勇氣停下來回頭一戰的話，說不定還能全身而退，但他們早已經嚇破了膽子。這些傢伙竟然一個兩個企圖翻過一堵兩米半高的圍牆。

    沒有配合，甚至互相扯後腿，為的就是讓後面的人幫忙擋一下。他們寧可一個個被暗影骷髏砍死，也絕不願意與這些可怕的亡靈生物拚死一戰。

    身為半個拉法蘭人，坐在車伕位置旁邊的艾麗希婭眼睜睜看著這荒謬絕倫的場景，卻沒辦法笑得出來。

    只要不是直接衝擊車隊的，護衛都不會出手，趕回虛空領才是最要緊的事。

    這時發生了一個小插曲，一家三口慌不擇路地衝上了馬路。他們身後跟著一個有著灰褐色骨骼的持刀骷髏。

    剛從小巷子裡出來，男主人首先被衝上來的骷髏一刀砍死了。

    「瑪雅……快逃！」男人明明半個身子都被劈開了，依然用自己唯一剩下的手臂，以身體衝過去死死抱住骷髏。

    可惜男人的勇氣並沒有換來回報，骷髏反手一刀就扎穿了他的脖子。

    「救救我們！求你了！貴族老爺！」四十多歲的老婦人連滾帶爬地衝向車子。

    「讓開！」臨時兼職駕車的格瑞絲有點慌，馬車本來就不快，驟然停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不得不勒緊馬韁繩，讓兩匹駿馬減速加稍微轉向。

    馬車廂裡，驀地傳出一道神秘的力量，一隻黑色的大手憑空出現，一把將老婦人整個擰起，送到路邊去。

    完全不等兩母女反應過來，一行三輛馬車就揚長而去。

    「不！該死！不要拋棄我！該死的貴族——」老婦人絕望地咆哮著。

    那個同樣絕望中的姑娘，就差那麼最後一根弦崩斷，就會發出尖銳的哭嚎，然後像自己的鄰居，自己的父親一樣，被那骷髏兵砍死。

    就在這時候，一縷黑白相間的光芒驀然從即將消失在街角的馬車裡飛了出來。

    「噌！」地一聲，當這束光芒準確地插到姑娘身前的地面時，這個有著紅色長發的姑娘才發現，那光芒赫然是一把拉法蘭帝國的制式長劍。

    劍鋒上縈繞著幽幽的冷色黑邊白炎，護手和劍柄卻乾乾淨淨，絲毫沒有被火氣沾染。

    姑娘的身體比腦袋先一步有了行動。

    她猛地撲前一步，一把抄起了寶劍，以彆扭得不行的姿勢向殺死她父親的骷髏發動了進攻！

    「啊啊啊啊——」不成調子的咆哮，像殺豬聲多於像戰吼。

    本來以少女蹩腳的劍技，給她一把劍也不會是那個骷髏的對手。然而最後的最後，一隻粗壯的男人手臂死死抱住了骷髏持刀的右臂。

    骷髏愕然地下望，它似乎也沒想到，為什麼這個明明脖子都被刺穿，正在軟倒的軀體居然還能爆發出如此力量。

    一個偉大父親的最後父愛給予了少女真正的勝機。

    歪歪斜斜的劈砍，終究砍中了骷髏。那猙獰的骷髏架子在半秒之內被蒼白的火焰染遍。

    「啊！」少女嚇了一跳，失手丟掉了劍，一屁股往後坐在地上。

    她驚呆了！

    她看著骷髏化為焦炭，自己的父親卻沒有受到火焰的侵擾，帶著滿意的笑容癱在地上。

    「爸爸！爸爸！」少女不顧一切地將父親從火焰裡『搶』出來。

    男人已經說不出話了，只是那個微微開合的嘴型念叨著她的名字『瑪雅』。看到女兒沒事，男人滿意地合上了雙眼。

    瑪雅和母親在一起，嚎啕大哭起來。

    好一會兒，瑪雅才發現，剛剛那把縈繞著蒼白火焰的寶劍，已然失去了它的神奇。附著在上面的力量，應該是臨時的。

    瑪雅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不會自救的人，沒有獲得救贖的價值。

    明明對方沒有親自出手，可是那份填滿整個胸腔的悠然感激，讓少女一顆心砰砰亂跳個不停。

    不多時，一隊城衛趕到，看到了滿身污血、抱著父親屍體的瑪雅。

    「城衛大哥，請問，這把劍上的徽號是……」瑪雅向城衛出示了長劍。

    「哦，這是我們，不，紋章不同，這應該是最近陛下出售給虛空領的那批武器吧。怎麼了？」

    「沒……給我這把劍的主人……我欠他一條命。」瑪雅喃喃道。

    城衛沒有管她，這一晚上，皇都裡死的人太多了。在該死的亡靈面前，只要能喘氣的活人都特麼算自己人。

    另一邊，孔虛坐車一路狂奔。

    他也有點急，雖說他在虛空領裡面早有佈置，比如在重新將虛空領合併為五萬平方公里的中型位面時，借助山崩地裂什麼的，『一個不小心』將人家的祖墳都給丟到太空裡了……

    有些地方始終不能動，比如胡安王家墳場。

    幸好他一早查過胡安前55代，除了開國之君，真是一個能打的都木有，他才為了照顧自家小弟的感情，沒下毒手。其餘的，或多或少都給丟了。

    再來就是考驗他一早佈置的聯防系統了。

第161章 分工

    伴隨著魔導戰艦的升空，從小小的舷窗望出去，大地上的一切變得越來越小。可依然能清晰看到，拉法蘭皇都裡不時騰起的元素爆炸。那是魔法師不得不用大規模魔法，轟擊強大的死靈。

    這一幕讓普莉姆有著說不出的惆悵。

    「吶，親愛的，接下來的世道會更亂麼？」她藍汪汪的大眼睛，有著純淨的透明感。

    孔虛沉默了。

    普莉姆湊過來，幾乎鼻尖對著他的鼻尖：「告訴我吧！我希望做得更多。」

    孔虛擠出笑容，摸摸她柔順靚麗的大波浪紅色捲髮，感受著那絲般順滑，憐惜道：「普莉姆已經做得很好啦。」

    普莉姆用力地搖頭：「不！還不夠！如果是和平的年代，我願意乖乖當你的情人，每天想方設法討好你，侍奉你，生下孩子，默默將其撫養成人。但這世道，連我這樣笨的人都知道出大問題了。我不是艾麗希婭，我沒法為你去戰鬥，但我渴望為你付出更多，為人民做更多。」

    孔虛嘆氣，他知道普莉姆的【犧牲】特質又在發光發熱了。

    這是美德，也是一把雙刃劍。

    強迫她什麼都不做，她會像凋謝的花朵一樣，很快萎靡的。

    旁邊，艾麗希婭不說話，她其實豎起了耳朵，聆聽著孔虛的安排。

    「世道會更亂嗎？」普莉姆重複了一遍。

    被普莉姆如此認真地凝視著自己，孔虛不忍欺騙她，點點頭：「是的！我們從虛空中觀察到，千年不變的變異星區再次有了異動。虛空議會有著這麼一個預言——千年前因為星空變化而被強行跟人類世界隔絕開的星辰，將會再次出現。」

    「啊！？」

    「對，你沒猜錯，只在歷史書裡出現過，一度跟人類隔絕的幾個種族有極大可能會再次出現。這意味著世界格局注定會劇變。」

    普莉姆的臉色有點差：「有沒有是我可以，或者是我可能做到的事嗎？」

    「要強的小姑娘。」孔虛用手指勾了勾普莉姆的小鼻子。

    「我哪裡小了！」普莉姆有點生氣地挺起了胸膛。

    艾麗希婭扶額，雖然身材比例和身高都是她贏，但這方面她輸太多了啊。

    孔虛倒是不惱，什麼大大小小，還不是他的福利？

    「其實，真有事適合你做。我需要有人傳播【虛空教義】。」孔大神棍解說起他那一套來。

    虛空系相比起其它九大系，不光地位低，簡直後娘養的，關鍵是它缺乏自己的一套理論和系統。加上虛空系往往身體異於常人，又容易死，被各種歧視。

    孔虛現在所要做的，就是讓普莉姆推廣虛空系的好處，然後將虛空系所有變異歸結為八大美德的【犧牲】！

    對！所有虛空者都是為了人類的生存繁衍而犧牲自己的幸福。

    以前虛空系沒個管事的，誰入坑了，都是得過且過，這種狀態當小弟還湊合。現在孔虛都扯大旗，封土開國了。這種被人瞧不起的狀況必須將其扭轉。

    孔虛給普莉姆封的就是『宣傳部長』這一職位。

    她的親和力，以及名望，就是最好的推廣。

    「關鍵是，我需要在虛空領各個城市設立虛空祭壇，收集民眾所有關於八大美德的正面感情能量。」

    這就是孔虛走虛空王種之路，晉陞鉑金級的必要條件了。鉑金就是黃金級的深化與擴充，身為虛空貴族，必須收穫足夠龐大的感情能量作為日常生存所需。

    孔虛一時半刻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當【虛空之腦】。這種腦力怪物真心可遇不可求。只能退而求其次，先不要精神控制的功能。然後將收集感情能量分割為兩人去處理。

    負能量方面，現在是潘多拉負責。

    這位伯爵千金，在處理負能量上面還是非常稱職的，除了她偶爾將漂亮的女僕和舞姬拖入自己的閨房，然後讓一個個美女面色潮紅，腿軟著，必須互相攙扶著出來之外。

    真沒什麼問題。

    普莉姆聽到這個安排，眼睛都亮了。

    「我……可以嗎？我這算不算侍奉了虛空之神什麼的，感覺我像是大祭司呀。那虛空議會同意？」

    神他喵的虛空之神，虛空那群老傢伙都掛乾淨了。

    孔虛香了普莉姆一口：「我本來就得到虛空議會全力支持。要全力宣揚虛空系，樹立正面形象。而且等你習慣了，就可以慢慢用虛空之力改造你的身體，至少讓你身體強度稍微提升，不至於……」

    普莉姆這時羞得簡直要鑽地洞裡，太羞恥了，她基本挨不住孔虛一回合。

    相對地，艾麗希婭就相當耐艹了。

    魔導飛船越飛越高，很快突破了拉法蘭的空間屏障，一小時後，回到了虛空領。

    一回到以前的默多克城，現在作為首都的虛空城，屬下一票人立即找到了主心骨，紛紛向孔虛匯報。

    「陛下，各地收到超過三百起遇襲報告。大多數骷髏被民兵、守備隊和分下去的騎士消滅。但新的報告不停傳來，那些應該連骨灰都撒到虛空的骷髏還是不停憑空出現。」黛西首先開口。

    「損害如何？」孔虛問。

    「超過八百人死亡，兩千三百人受傷。主要是那些傢伙不停出現，感覺上永遠都殺不完，很傷士氣。」默多克侯爵皺眉。

    孔虛直接排版：「通知所有城市，組建24小時守備隊，每個守備隊必須搭配魔法師、騎士、普通守備兵和民兵。」

    索克*胡安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口：「陛下，請恕我直言，對付這種強大的骷髏，守備兵和民兵派不上用場。」

    孔虛搖頭：「告訴我，培養一個合格的騎士要多久？」

    「這……怎麼都要十年吧。」

    騎士必須從苦逼的學徒開始：往往七、八歲就跟著一個正式騎士學習禮儀、最基礎的劍術，然後一步步修煉，干各種雜活，從騎士侍從一路往上升，經過各種考驗，18歲時能成為正式騎士，已經是很走運的。

    「既然對方無窮盡的樣子，那麼不發動最廣泛的人民，光靠騎士，總有死光的一天。早期守備兵和民兵的確會拖後腿。只要熬過了最初的戰鬥，那麼我們將收穫一大批有戰鬥經驗的士兵。」

第162章 練級啊

    「若是那些膽小鬼逃跑……」

    「一次逃跑，公開打二十鞭，取消公民權。二次逃跑，直接驅逐出虛空領，情節惡劣者，剁左手！」

    亂世用重典！

    這是沒辦法的事！

    如果逃跑不需要負責，那麼個個都可以是逃兵。

    孔虛頓了一下，繼續道：「願意加入守備團的男人，甚至強壯的女人，都給予一定的優惠政策，減免稅收之類的，默多克，你釐定一下。」

    「是，陛下！」

    「現在正好入冬，趕在春耕之前，我們必須找到對付這些骷髏的辦法。否則耽誤了春耕，那將會是另一場噩夢。把我們的偵察兵都放出去，全部有腦子的人給我仔細觀察，仔細研究那些骷髏從出現到消失的全過程。我就不信那些玩意真的都是幻影，可以隨便傳送。」

    某穿越者嘴巴上這麼說，其實早就做好了預案。

    很不幸，虛空領是準備最好的一塊人類領地，霸主阿里扎先生絕對挑錯了目標。它固然可以跨越空間投送骷髏，這樣做是有代價的，距離越遠，所需要耗費的靈魂之力就越大。

    按照它的尿性，最標準的做法就是在虛空領裡挑選一個有足夠多骸骨、而且怨氣最重的地方，將其轉化成基地，在裡面培養一具強大的身軀。當準備工夫做完，就投送手下一個大將的靈魂過來，主持這裡的搜刮靈魂工作。

    虛空領唯一一處萬人坑，還是孔虛故意留的。

    他老早用【虛空之眼】確認過，阿里扎已經上鉤了。

    排除自家地盤，孔虛可是知道包括阿里紮在內，每一個手下的具體位置。如果他想要，今天晚些時候就能帶隊將阿里扎一系來個集體抄家。

    孔虛不會這樣做！

    人家阿里扎同志，秉著泛種族的博愛精神，特地給人類提供練級資源。腦殘才會這麼快打爆它老家。

    固然暗影骷髏事件極大動搖了各國的統治，相對地，也讓一大群牛人練級成功。不知多少英雄是在這個時間點嶄露頭角，快速崛起。

    這些骷髏，都特麼是經驗值啊！

    只要孔虛控制好暗影骷髏的破壞規模，爭取春耕前將其損害控制好，不至於太影響春耕，那麼禍事也可以變成好事。

    「胖子！」孔虛點名了。

    「是！師……陛下！」托馬斯這貨當場脖子就是一縮。旁邊的阿麗婭看到都吃吃偷笑起來。

    「不用太緊張，不過觀察骷髏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我給你權限組織一個特別行動小組，任何一座城市的守備軍都優先配合你。你給我找出答案——那些骷髏是否真的不滅。它們會復活，但復活是否有規律。」

    「明白！」胖子一個立正，可惜腿太粗了，怎麼並腿都像一個張開的圓規，旁邊一票貴族只想笑出豬叫聲來。

    「還有，帶上阿麗婭。」

    胖子的臉越發苦澀了，當了這麼久的戰友，他怎會不清楚，自家師姐太脫線，很容易就放飛自我。師父又把他抓來當保姆了。

    「師父，我也要去啊？骷髏好難看，我看得噁心。」阿麗婭企圖萌混過關。

    孔虛眼神一厲，掃得阿麗婭跟著縮脖子：「世界的局勢越發混亂了。別以為守著小小的農業位面就會有出息。遲早敵人會找到破解空間屏障的辦法，到時候就不會是一群白銀級在菜雞互啄，而是真正的屠殺了。唯有提升自己的實力，才是真正的安全保障。」

    「是啊！阿麗婭，陛下是為你好。」傑裡*韋斯特作為某智障劍魔的父親，這一次也跟著發跡，晉陞為伯爵。

    這簡直是一步登天了。他很清楚自家的繁盛就維繫在這個他曾經覺得沒前途，但一直無比疼愛的女兒身上。難得有機會，他當然要幫腔鼓動自己女兒。

    阿麗婭雖然跳脫，骨子裡還是個乖乖女，登時服氣了。

    「最後我宣佈一件事，我最遲會在明年3月之前，提高整個位面可容納的實力上限到黃金級。請大家多多注意！」

    眾人心中一凜，知道自家國王也是拼了。

    本來，他大可以像現在這樣，修改空間屏障的權限，給予艾麗希婭等強者額外的豁免權。

    孔虛選擇了放開，提高上限，給了大家提升空間的同時，也意味著敵人入侵會更容易。

    換成是魔族入侵，那就會出現戰鬥序列裡的中級存在。很多怪物是大多數人至今無法想像的。

    這是逼著大家進步！

    胖子的臉苦瓜乾似的。

    「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啊！」

    時間踏入12月底，曾經的卡洛斯領，公爵墓。

    在這座用大理石堆砌的墳墓中，一場激烈的戰鬥正在進行。

    苦逼的胖子狠狠地挨了一盾牌。

    他引以為傲的陰陽雙刀，並沒有砍破對面那個青玉骷髏的大盾，被這面有著釘刺的盾牌狠狠地撞到墓地的牆壁上。

    尖刺扎入了胖子的肥肉中，那種入心入肺的痛，讓胖子的臉部五官幾乎擠成一團。

    胖子沒死，反而被激起了凶性，左手按住骷髏的盾牌，狠狠一扯，右手反手一擊，揮舞起蒲扇大的巴掌一掌向骷髏頭掃去。

    沒想到，居然成功了。

    距離實在太近，骷髏自身的長刀揮舞不開。

    這種距離拳擊才是王道。

    「我X你大爺！」胖子火大了，一邊學著從某穿越者無意中漏嘴的國罵，一邊死命地扇著骷髏巴掌！

    場面相當搞笑！

    一人一骷髏，簡直像是小流氓打拳，到後頭完全放棄了刀劍，用王八拳互相招呼。

    另一個骷髏快步撲來，可它被另一面有著鬼神像的盾牌給狠狠懟了。

    巨大的三角盾將那骷髏撞個正中。

    骷髏骨骼上的幽青光芒才剛剛來得及亮起，下一瞬間就被鬼面盾上的魔能注入，凶暴地破壞著骨骼裡的靈魂之力。

    失去力量支撐的骨骼，不過是墓地裡陳放不知多少年的枯骨，輕易地碎裂成無數塊。

    非常連貫地，格瑞絲一盾牌橫掃，同時一股虛空之力打出，斷裂開的骨頭全被打飛，大約一秒鐘後，墓穴長廊的另一端才升起一個明亮的蒼白色火團。

    這是格瑞絲的暗影烈焰！

第163章 定位法

    「哼！」

    艾麗法拉被腳下召喚出來的火元素噴泉拱托起來，她那優美的小鹿雙腿以及紅色的皮靴絲毫沒受到火元素的侵襲，連烤焦都沒，感覺上那不像是熾熱的火元素，而是她的專用抱枕。

    一頭長發在澎湃的熾熱氣浪中搖曳不止，伴隨著玄奧的咒語，數不清的火球開始從她的雙角法杖頂端噴射出來，準確地命中墓穴各個角落裡湧出來、足有人的巴掌大小的墓穴甲蟲。

    這些口器有著驚人咬合力，能將一頭牛咬死的墓穴甲蟲，僅僅發出一陣輕微的「吱吱聲」，就徹底碳化死去了。

    墓室的另一個角落，阿麗婭一邊大呼小叫「好噁心！噁心壞了！」，一邊將一條一人高、有點像蠶蟲的怪物給捅死。回頭還嫌棄地在沙地裡擦了擦劍身，才用自己的第N條手帕將長劍擦乾淨。

    「都搞定了？」看著逐漸靜下來的墓室，孔虛打了個呵欠。

    「是的。主人」艾麗法拉乖巧地點點頭。

    「話說，師父，為什麼我們要修煉，感覺師父不怎麼修煉，實力好像比我們長得還快？」阿麗婭直來直往地問道。

    「那是因為——我是你師父！」孔虛淡然說道。

    聽上去很臭屁，大家愣是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孔虛至今沒錯過一次！

    這一世，孔虛走的不是遊戲裡走過的路，有很多修煉卻是共通，而且可以忽略的。

    比如劍術！

    作為一個虛空貴族，晉級需要的資源是海量的。單憑一個人絕對無法完成。孔虛最需要的，是一群高質素的部下，放到精神連接裡的各個僕從位置，讓他們替自己蒐集精神能量資源。

    就好比一個大貴族，手下的將兵強了，他自己也等於變強。

    制約他晉級的不再是自身原因時，一切只能等水到渠成。

    這時，黛西走過來，她看了看佇立在孔虛身邊彷彿無所事事的艾麗希婭，收回自己的眼神。她曾經憎恨過孔虛，漸漸地又隱隱渴望著，自己能像艾麗希婭那樣待在孔虛身邊。

    看著艾麗希婭，黛西也沒有脾氣，既然一個曾經的雙料公主也可以當孔虛的僕人，那麼她也沒什麼好自傲的。

    黛西默默地向胖子釋放了一個術式。胖子身上看似恐怖的傷口頓時開始蠕動起來，傷口自行將污穢物質和爛肉擠了出來，接著進入了飛速癒合的狀態。

    「嗚嗚！這真是，無論多少次都不習慣。今晚我恐怕要吃二十斤熟牛肉。我體重又要不減反增啊！」胖子吐槽著。

    黛西懟了胖子一下：「那你就少用以傷換傷的打法。」

    虛空者無法接受黎明之光的神術，他們治療外傷，更多依靠身體的癒合能力。有時候為了治癒重傷，必須增加細胞分裂的速度而不得不讓自己的身體暫時魔化。

    沒錯，夢魘獸也好，夢魘戰士也罷，其實都是人類身體魔化之後獲得魔族一系的能力。增強了能力，往往身體就會朝著下位魔族轉變。

    唯一慶幸的是，虛空系可以通過抽走七大罪的精神力，將這個轉變逆轉回來。

    黛西轉職為治療向的虛空祭司，加速治癒胖子的傷勢，代價就是胖子不得不短暫陷入【暴食】的狀態。

    搞定胖子，黛西向孔虛匯報：「查過了，這個墓穴的骨頭，復活的時間是五秒。」

    孔虛一個念頭，立馬連接在場所有人的精神，他們的心靈透過身上的虛空烙印，看到了孔虛腦海表層呈現出來的三維立體地圖畫面。

    映入他們精神海的，是虛空領的全圖。

    「好了，這是我們搗毀的第七個小型墓穴基地了。我也把各處彙總過來，暗影骷髏的復活時間標註在上面，大家看出什麼了嗎？」

    「我懂了！距離它們的基地越遠，復活的時間就越長！」艾麗法拉首先點出事情的關鍵。

    順著她的思路，大家立即發現，果然是虛空領靠近領地中心，復活時間就越快。相對地，靠近位面邊緣的地方，骷髏原地復活時間普遍超過15秒。

    「這麼說……」黛西盤算著。

    「老巢在這裡唄！」某個天生直覺爆表的劍魔，隨手點出了對方老巢所在。

    孔某人眼皮直跳。

    這種幾乎完全忽略了計算和推演過程，直接得出結論的行事方式，真心讓人無力吐槽。

    尼瑪唷！學不來，學不來！

    雖然這地方是某人提前準備給骨頭們的，但籌劃了好久的東西，被直覺之神一樣的阿麗婭一口道破，感覺上……自己這個幕後黑手有點失敗啊！

    唉，心塞！

    某人故作不確定：「這片區域佔地也不小，我會讓女獵手幫忙去察看的。有了具體的目標，我會再次集合大家。而且，一日沒看到對方的主腦，一天就無法確定，我們這個辦法是有效的。萬一是對方的故意誤導，我們又集結了所有強者進去，那就等於一腳踩到陷阱裡了。」

    如此安排，大家都沒意見。

    實際上，這是孔虛故意拖時間。

    現在六大帝國都亂成一鍋粥，自己這邊那麼快搞定，那就未免太假了。而且孔虛需要時間確定來虛空領的那個骨頭將軍是誰。

    不同的死亡將軍，有著截然不同的戰鬥風格。一個弄不好可是會翻車的。

    遊戲裡的歷史進程是六大帝國反應遲緩，給一票死亡將軍恢復到完全的實力。接著各國又畏首畏尾地，派出不強不弱的隊伍去討伐各國領地上的死亡將軍，導致一群死亡將軍敗而不滅，全跑回霸主老兄的老巢裡。

    等玩家跟著各國主力殺到霸主老家時，面對的是經營得鐵桶陣一樣的防線。有三個本來不算太強的死亡將軍，在同伴掩護下，直接攻略強度呈幾何級數上升，把玩家虐得要死要活的。

    雖然以遊戲理論來說，戰鬥難度越高，回頭摸屍時收穫越好，但這是現實版的虛空世界，怕死的某人決定還是難度調低點。

    「好了，問題來了，派往原來歷史上並不存在的虛空領的，會是哪個『熟人』呢？」孔虛摸著自己的下巴。

第164章 冬日練兵

    默多克領以北一百公里的一個小山丘下面，有著全虛空領最大的墳場。

    在這裡埋葬著超過三十萬具魔族屍體，長角魔、哈比、小魔鬼。這裡的屍體是如此之多，某個被派往虛空領的死亡將軍一眼就相中這裡。

    當他帶著部下的靈魂跨越虛空，來到這裡，開始建立起自己的死亡軍營時，發現不對了。

    一隻有著陰陽臉長相的蟲人不停咆哮著。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它的臉其實是由兩具屍體的臉部拼成的。左臉是一隻長角魔，右臉是哈比。這種縫合體一樣的造型，令它更顯得陰森恐怖。

    脖子往下，身軀是三角頭蜥蜴的，四肢卻是小魔鬼的。

    這樣一個胡亂拼湊的狀態，令它看上去噁心又不倫不類。

    此時，這位死亡將軍正大發雷霆，嘴巴裡吐出的靈魂音符，全是超古老的人類通用語。

    翻譯過來就是：「怎麼回事？它們的靈魂簡直像是都消失了。」

    一個半青玉半灰黑的骷髏單膝跪下：「尊敬的主人，這些魔族的屍體比想像中脆弱，而且靈魂像是經過黎明之光的暴曬處理。」

    「人類哪來那麼多黎明祭司，可以處理三十萬具屍體！？」縫合怪將軍破口大罵。

    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亡靈的套路。

    其實越是經過陽光暴曬的屍體，其殘魂量就越少，魂量太低，就失去了打造高階亡靈生物的可能。

    三十萬具屍體，聽上去很好很強大，可這些屍體實際上早就經過了某穿越者的特殊處理。

    其實也沒啥，在拿回胡安王都之後，孔虛是回到主位面群落才把虛空領六個虛空之石的領土重新拼湊回來。在這個過程中，故意改了原來當方舟的那個小位面的路線。讓它帶著保有這三十萬具屍體的那塊土地，繞了點路。

    沒多遠，就讓它靠近一個比太陽略小的恆星，在安全軌道上繞了一圈，將這些鹹魚暴曬了十幾天。

    當偉大的霸主先生重出漿糊，發誓要屠光人類時，它是沒準備收拾虛空領的。畢竟這塊位面在它的宏偉計畫之外。

    結果就是在缺乏足夠資訊的情況下，這位可憐的死亡將軍一腳踩進了某人驚心炮製的天坑裡。

    正常來說，三十萬具屍體，絕對夠將軍先生拉出一支由數萬青玉骷髏組成的精銳大軍。

    現狀是，別說三萬，他連三百都弄不出來。

    這裡的骨頭，遠距離感應時很強，一查才發現大多是魂飛魄散的坑爹貨，只能弄出一大堆跟人類農夫戰鬥力差不多的戰五渣，哦，戰十渣。

    更讓它抓狂的是，這裡的人類領主（國王），他來了。

    五公里開外，數支大軍正在集結。

    由於某人作弊，通過地靈大陣調整了天氣，這個冬天堪稱是暖冬，長期溫度保持在十五度左右，連雪都沒資格下出來。

    「陛下，直接大軍壓過去，解決一切吧。」

    孔虛手下不乏少壯派這樣鼓動著。有趣的是，當初被阿麗婭狠揍的那個瑪法*卡洛斯，如今也在孔虛手下混。

    這位曾經的冠軍騎士，是最積極尋求戰功的。當初卡洛斯家族稀里糊塗地被定性為跟魔鬼有py交易，一度不得不向國王交出兵權，尋求原諒。後來魔族入侵，失去了兵權的他們，又苦逼地被敗兵裹挾著退走。

    兩次復國戰裡，卡洛斯家族渴望證明自己，卻一再失敗。

    到了孔虛收下胡安國王之後，卡洛斯家族也沒什麼力量了。如今就瑪法*卡洛斯混了個子爵。

    曾經有過榮光的小卡洛斯，非常渴望著建功立業，再次讓家族成為公爵世家。

    面對瑪法的熱切，孔虛擺擺手：「瑪法，如果你還是一味求戰，而忽略了其它東西。那麼你一輩子只配當一個衝鋒陷陣的騎士，無法成為一名合格的將領。」

    這說法，讓營帳內好多人感覺古怪。

    怎麼就好像再說：崽，你還是太年輕了！

    重點是，孔虛比瑪法還要年輕四歲啊！

    瑪法漲紅了臉。

    還是現在的索克*胡安不忍看到以前的臣子一蹶不振，他開口：「卡洛斯，你要對比一下我國跟其它帝國的狀況。你就沒發現，現在我國的『亡靈之亂』是最輕的麼？」

    「這……」

    「別國還在滿世界救火，亂成一團。我們已經集結大軍了，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瑪法眼睛一亮：「陛下已經找到了破解之道？」

    索克一副『你還有救』的表情：「陛下也不確定，不過，剩下的估計是驗證了。」

    「陛下甚至有餘裕練兵。」阿加斯將軍摸著自己的花白鬍鬚，笑了笑。

    孔虛淡然地：「既然懂了，就去安排吧。儘量少死人，我可不希望看到有誰冒進，送了一大堆屍體給對方當士兵。記得戰死者都要焚燒屍體，不能留下破綻。」

    「明白！」

    孔虛的命令，定下了這場奇怪的冬日戰爭的調子。

    冬天，本來是萬物沉寂的日子。

    愣是給孔虛搞了個熱火朝天。

    人民千百年來，習慣了冬天沒事幹的日子。現在碰上冬天不冷，還能練兵，大家都覺得很稀奇。

    起初說要圍剿死亡軍團，大部分民兵和守備兵都是害怕的。打著打著，大家就發現有點意思了。

    一群農夫出身的新兵，穿著皮甲，拿著單手錘和盾牌，隔天出擊，跑去欺負那些一敲就碎的骷髏兵。

    看著對面會活動的骨頭，第一次見肯定是怕，渡過了最初的恐懼之後，發現這敵人也就這麼一回事。當新兵按照指揮官的口令，舉盾擋住骷髏兵的鏽刀或者斷劍的第一擊後，一錘子下去，世界就清淨了。

    漸漸地，這些新兵懂得了骷髏的分級。白色骨頭的最渣，一錘子就沒。灰黑色的高級一點，需要之前的老兵去對付。灰色帶點青的就要騎士老爺出動。真正青色比較多，有著螢光的骷髏，往往需要特別的強者去收拾。

    經常可以看到士兵們吃著玉米面，啃著烤土豆或者蕃薯，圍在火堆邊吹牛逼。

    「唉，什麼死亡軍團，也就這回事。當初我們碰魔族才可怕。」

    「有多可怕？」

    「看到那些有角的骨頭吧？生前那玩意是長角魔，一錘子下來，一塊塔盾就爆了，連手臂都要斷開幾節，人根本扛不住。」

第165章 混沌的萌芽

    「沒事，以前覺得挺可怕的。現在，誰給我一家吃飽，哪怕是龍我也衝鋒給你看。」說話的，明顯是來自其它領地的難民，曾飽受飢餓困擾，如今在虛空領獲得了新生活。

    類似的一幕，在軍營裡各處發生。

    戰鬥頻繁，傷亡不大。

    即便受傷也很少致命或者致殘。

    因為虛空領現在是典型的狗大戶，光靠賣糧就賺翻了。糧價僅僅比往年多三成。相比起其它缺糧的地方，那些奸商動輒將糧價太高三、四倍，這簡直是良心價，誰都不能說孔虛的不是。

    為了練兵，孔虛花大價錢，以拉法蘭為平台，向其它教派借調了不少黎明祭司和自然祭司。

    跟隨著孔虛，親眼所見發生的種種，艾麗希婭的心情似乎更愉悅了。

    回到營帳正好沒人，看著她嘴角小小的彎翹，孔虛有感而發：「你變了。」

    「是的。以前的我，只是被憤怒與傲慢所束縛，只看到父親對我的不公，沒看到因為自己的任性，導致那麼多士兵死去。他們都有家人，好友……」

    「後悔了！」

    「嗯，所以我才選擇贖罪啊！把自己的命運交給更理智，更能指引人類走向未來的你。」說道這裡，公主殿下的眼裡儘是虔誠，緩緩跪下，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偏偏氣氛正好的時候，兩人聽到了腳步聲，艾麗法拉進來了。

    「主人，有新情報……嗯，艾麗希婭怎麼臉紅紅的？」綿羊角小公主好奇地地看著一直形影不離地護衛著孔虛的前公主殿下。

    孔虛啥都不想說，有種(╯‵□′)╯︵┴─┴的衝動。

    尼瑪，如果在自己的新老巢，多半可以將公主殿下先藏在書桌下面什麼的，就算被聞到什麼，也可以說「不需要理會，那是石楠花的味道。」

    但現在，正事要緊。

    「沒……沒事。」艾麗希婭說是習慣當女僕，到頭來還是心虛，長久以來的貴女教育，讓她依然保有相當程度的矜持。

    這是好事！

    「哦！」艾麗法拉信了，轉到正題上：「最新情報，托魯斯帝國的法羅城出現第一例骷髏縱火事件，然後好多地方有類似的報告。」

    「縱火？」孔虛皺眉了。

    骷髏縱火幹什麼？

    骷髏說白了就是惡靈操縱著死去的骸骨。靈體有著不被物理攻擊所傷害的特性。相對地，直接消滅靈魂的攻擊是最有效的，元素攻擊其次。

    火焰對於骷髏兵來說，也算是剋星了。

    除非有上級指令，否則骷髏兵本身絕對不會做出放火這種事。

    「對，目標都是糧倉。」

    聽到這話，孔虛心裡咯噔一下。

    「知道了，你先出去。」

    「是。」

    孔虛思索著。這絕對是原來遊戲裡沒有的意外。他很清楚記得，暗影骷髏絕對沒試過這樣搞事。

    這不是霸主阿里扎的作風。這傢伙狠歸狠，做法都是直來直往，要靈魂就直接殺人，屠村屠城。

    如果說非要像誰，那麼一個有著妖異面容的魔族浮上心頭。

    「薩丁王……」孔虛的聲音幾乎呢喃。

    這時艾麗希婭側了側頭：「怎麼？」

    「沒，這次的暗影骷髏事件，背後有魔族的影子，那些傢伙果然不死心。」

    艾麗希婭一邊整理著，一邊笑了：「果然，主人你很可靠呢。我越來越覺得，自己放棄思考大局，專心當一把劍，做一個好女人，真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了。」

    孔虛的眼角在抽搐：「你真是當初那個母暴龍嗎？」

    前雙料公主臉紅：「為了防止我變回去，有空請多多『鞭策』我吧。」

    聽懂了公主的暗語，孔虛又好笑又好氣。現在怎麼看，他都是『完美』復仇啊：「呃，好。」

    有機會的話，孔虛一定會嘗試一下她和普莉姆的姐妹井什麼的。

    不是現在！

    他有更迫切的事情要做——確認薩丁王那混蛋還會做些什麼。

    他有著非常不妙的預感。

    很快，孔虛就會知道，自己的預感是正確的。

    此時此刻，托魯斯帝國這個面積有280萬平方公里的巨大位面裡，一個全身被陰影所包裹的身影出現在西北區一處和平的小村莊外。

    這村子跟其它帝國村落都沒什麼不同。

    唯一的標誌在於，它很偏僻。它距離最近的城鎮需要走六個小時的崎嶇山路。一旦下雨或者下雪，就別想出去。在這個凜冬，說它與世隔絕也沒什麼錯。

    陰影中的神秘存在咧嘴笑了，他的嘴巴一直裂到耳根，露出尖銳的獠牙。

    「呼呼呼！作為滅亡開始之地，這還真不錯。出來吧，我的寶貝……」伴隨著他的呼喚，一坨不停扭曲抽動的血肉從一個黑色的空間裡跌出來。

    這團血肉上驀然多了幾十張大大小小的嘴巴，最可怕的是，這些嘴巴還迅速伸長，變成類似肢體的玩意。它幾乎是一口咬著雪，一口推動著自己變得類似刺蝟形態的身軀，向前滾動起來。

    很快，它趁著夜色闖入了這條有近千人的村落。

    犬吠聲響起，旋即是人類的尖叫。

    燈火亮了起來，緊接著是更大的騷動。

    起初可以看到人群帶著武器朝驚叫聲方向移動，很快，人群就四散而逃。

    很遺憾，晚了。

    遠遠看到，很多扭曲的血色生物分裂出來，瘋狂追逐著逃命的人群。

    半小時後，一切騷動停止，只剩下不時飄來的「吧嗒吧嗒」進食的聲音。

    「呼呼呼！寶貝！幹得不錯！就這樣吧，毀滅吧——廝殺吧——將這個腐朽又骯髒的世界化為猩紅的地獄吧——哈哈哈哈——」陰影中的存在舉起兩隻枯瘦的爪子不停揮舞，更因過份激動而瘋狂抖動著身軀。

    落後的封建制度以及交通、通訊能力，決定了消息傳遞的不靈便，再加上大雪封山，壓根沒有誰知道，僅僅一個冬天，這些扭曲的血肉怪物已悄然在整塊大陸上蔓延開。

    作為統治者的托魯斯王朝，依然沉浸在勝利的喜悅當中。

    「為迪奧夫殿下的英明神武乾杯——」

    「乾杯——」

    上百隻手臂，高高舉起，跟酒液一同灑出來的，還有封臣們的熱情。

第166章 權力的遊戲

    托魯斯帝國內，沒有誰比皇太子迪奧夫*托魯斯更風光了。

    後方沒多少人知道『英明神武的大王子率領大軍光復被魔族奪去的領土』只是一個秀場。就算知道又如何？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迪奧夫甚至在自己最親密的封臣面前毫不掩飾，自己是怎麼在大床上與美女相伴，運籌帷幄，遙控指揮孔虛帶著大軍干翻魔族。

    按照迪奧夫自己的說法，知道派誰去打仗，打勝仗，這就是身為王者的本事。

    聽上去還真特麼正確，在他看來，孔虛再牛也不過是個鄉下的國王，注定是打工的命，跟他這種必定成為皇帝的天選之子還是沒得比。

    托魯斯跟菲爾諾帝國一樣，都是將沒用的附屬國的國王一擼到底。區別在於，托魯斯重新拿回了一個中型一個小型位面，附屬國領土跟之前的差不多。菲爾諾只有可憐巴巴的一塊小位面。

    別看托魯斯領土沒增加，關鍵是附屬國的主人換了啊。

    舊的貴族不撲街，哪裡有新貴族出頭的機會。

    留在托魯斯，領地更多的大公爵固然金貴，但一頂王冠，還是很多貴族無比渴望的。不知多少人削尖了腦袋往大王子這邊鑽營。

    再加上迪奧夫削的是他那位此前風頭正盛的好妹妹的公主稱號，進而在父皇那裡確立了自己的太子地位，這時候的他，簡直是踏上了人生巔峰。迪奧夫有著恍惚感，好似下一秒那頂金閃閃的皇冠已經落到他頭上了。

    「哈哈！希望我那位腦殼裡都是肌肉的妹妹，能在我的便宜妹夫鞭策下，好好地洗馬桶！」

    皇太子殿下的腦殘發言，讓一眾大貴族都有點尬。艾麗希婭再怎麼說，也是他親妹，貶低她，也就是貶低托魯斯皇室的血脈。這樣做沒意思啊！

    唯有親近大皇子的人才知道，迪奧夫對於艾麗希婭的心理陰影面積趨於無限大。因為這個暴力的公主，看兩個大哥不順眼，直接沖上去就揍人，將他們打得鼻青臉腫的。

    皇室『內戰』，護衛也不好插手，畢竟當時的雙料公主，真是掉根毛都是護衛的死罪。

    現在皇太子如此風光，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賠笑。

    與皇太子寢宮的熱鬧相對的，是二皇子府邸的冷清。曾幾何時，拜訪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權貴是三七開，現在人都去了大皇子那邊。

    伴隨大皇子成為反攻魔族的大英雄，風向徹底變了。

    嫡子！軍功！皇太子地位的確立！再加上身體越發糟糕的皇帝明確表示迪奧夫就是自己唯一的繼承人，所有權貴不管願意與否，都必須跑去討好大皇子。

    二皇子瑞安簡直嫉妒得發狂。

    什麼暗影骷髏的、血肉怪物屠村的報告書，都被他丟到角落裡。堆放在自己書桌最上方的，是一份份讓他萬分揪心的匯報。當初向他示好，暗地裡表示會效忠的貴族，全都默不作聲，對他的舞會邀請委婉地拒絕了。

    「不！混蛋！憑什麼？就憑他比我大一歲！他就擁有一切了？明明他就是個只懂得玩女人的廢物！」坐在華貴的紅色絨布沙發上，昂貴的黃金鑲邊無法給他帶來任何的快意，瑞安啃著自己大拇指的指甲，他是如此用力，幾乎將整塊指甲都撕扯下來。

    他的幕僚首領告訴他一個噩夢一般的消息：「殿下，一旦大殿下登基，你極大可能會被封到新奪回來的中型位面裡。」

    「什麼？那塊被魔族玷污過的鄉下領地！？」彷彿雙手沾染上什麼極度骯髒的東西，瑞安厭惡地拍打著自己的雙手，想將那不存在的污垢給拭去。

    幕僚乾澀地回道：「是的，大殿下沒有掩飾過對您的厭惡。」

    「可惡！可惡！這一切都應該是我的……出去！你們都出去！」瑞安瘋狂地咆哮著，揮舞著雙臂將所有手下趕出房間。

    當所有人都離開之後，瑞安臉色沉了下去，冷冷地：「出來吧，我知道你在。」

    「噢呵呵！親愛的『陛下』，沒得到您的召喚，我可不敢出來。」一個如煙如霧的身影，飛快地在瑞安面前凝結成一個身型窈窕的女子，只是她所有身體部件都是由黑煙構築而成。

    沒有糾正對方的稱呼，瑞安除了拇指外，八個手指頭都深深掐入自己的掌心，已然滲出血來：「告訴我，你那位主子的名號。」

    「薩丁王！」煙霧女子尊敬地回道。

    「好吧，只要他有本事殺掉我的父親和大哥，讓我登上皇位。那個該死的中型位面就是他的。」

    女子柔媚地：「只要殺掉托魯斯皇帝和你大哥迪奧夫就夠了嗎？」

    「秘密地！」瑞安強調。

    「為了我們合作的愉快，請簽下這份靈魂契約，以免有人反悔……」

    瑞安企圖一把揮開那份懸浮在半空、縈繞著紫黑色光芒，一看就非常詭異的契約，可惜他揮了個空：「你當我是傻子嗎？我才不會留下把柄！」

    伴隨他話音落下，一個身穿白色衣袍的神秘身影閃電般出現在煙霧女子的身後，舉起手掌遙遙指向女子的背心。

    這人顯然是皇子的護衛。

    女子一點都不怕：「我就一個跑腿的，為難我也沒用啊！陛下如果不簽，那我以後只能用殿下來稱呼您了。」

    誅心！

    瑞安的表情驟然凝固！

    緊張的對峙足足維持了五秒鐘，他極度扭曲的表情才松了下來，他渾身冒汗，雙手顫抖，終究虛握著一支靈魂之力做成的羽毛筆，在那份虛幻的靈魂契約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做完這一切，他虛脫似的頹然癱倒在沙發上。

    煙霧女子做出一個微笑的表情：「合作愉快，親愛的陛下！」

    「我要等多久？」

    「最快三個月，最遲半年。」

    「記住你的承諾！」瑞安咬著牙。

    「放心！他們倆……會死的。」

    此時此刻，正在高舉著虛空龍槍，不停跟艾麗希婭練槍的孔虛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捲入了一場提前上演的【權利的遊戲】。

第167章 快登基吧！

    【背刺999hit】

    【弱點攻擊……命中】

    【心靈攻擊……成功，目標陷入癱瘓狀態。】

    【安撫發動】

    【馴服……】

    【恭喜宿主，再次提升與僕人艾麗希婭*托魯斯的親密度】！

    看著系統提示，剛傾瀉完虛空能量的孔虛，有著雙重意義上的蛋疼。自己眼賤，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吐槽「我到底看了啥」。

    趁著賢者時間翻看系統提示的孔虛，突然看到一條令他觸目驚心的信息：【昨日21:22分，空間屏障隔絕03號指定目標兩次，滅殺隨從者三人。】

    孔虛的瞳子驟然縮小。

    亂世開局三連擊的第二連，果然跟著提前到來。

    【暗影骷髏】跟著就是最噁心的【生化之災】，這玩意就是魔幻版的生化危機。一個代號為【梅菲斯特】的瘋狂黑暗大魔法師，以黑暗儀式搞出一堆畸變怪物。

    這些攻擊性極強的畸變怪只以吞噬動物為生，最可怕的是，畸變怪在吞噬受害者之後，會吸收受害者的肢體，將受害者變成他們身體的一部分。

    原則上，畸變怪沒有固定的形態，只能大體上分為人形、犬型、巨人型和飛鳥型四種。

    畸變怪沒有任何防禦力，任何武器對它們都能造成全額傷害。相對而言，砍刀和雙手大劍之類的利器最有效。哪怕受再重的傷，只要有肉吃，就能恢復過來。

    最最變態的地方，它們沒有所謂的弱點。但凡砍下的肢體超過二十公斤，就有機會來個分裂再生。比如你卸下它一條腿，或許過半小時，那條腿就變成獨立的畸變怪，跳起來咬你一口。

    這些傢伙完全是靠血厚、瘋狂的攻擊、以及數量取勝。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畸變怪不具有傳染性。它們是通過吞噬血肉才能讓身體細胞增殖。不像某穿越者所瞭解的生化危機殭屍，咬人一口，那人就要變殭屍。

    即便如此，【生化之災】絕對夠六大帝國喝一壺的。

    孔虛沒想到，自己居然也被梅菲斯特那瘋子惦記上。看了跟系統聯動的空間屏障記錄就知道，帶著畸變怪樣品的梅菲斯特手下來過了。

    他完全可以想像到：對方偷渡時，突然發現自己所帶的【貨物】觸發了空間屏障的隔絕，瞬間蒸發的表情。

    幸好他早有準備，將屏障多設置了一條過濾設定——滅殺所有同一身軀內有兩種生物血肉的存在，以及其隨從。

    「呼！真懸！」孔虛擦了擦冷汗，心道：差點又要滿領地找怪物了。

    「主人，怎麼了？」艾麗希婭湊過來。

    孔虛說了一句學來的拉法蘭古語，翻譯成天朝樣式，這話就是：「總有刁民想害朕！」

    這句話說起來理直氣壯，沒毛病。雖然登基大典還沒辦，大家都當他是國王咯！

    「有誰想禍害虛空領？」艾麗希婭不爽了。

    「嗯，一個黑暗法師。」孔虛沉吟了一下，整理了一下，然後喚來了龍娘米奧。

    「米奧，給你一個任務，坐鎮港口。從今天起我會下令嚴查前往虛空港的每一條魔導船，任何不服檢查的，你搞定。碰上誰反抗，哪怕是六大帝國的特使，你也照殺不誤。」

    「保證完成任務！」

    現在虛空領的等級上限還鎖定在白銀級。正常來說，米奧去鎮場子絕對足夠了。

    孔虛之所以這麼慎重，因為他清楚記得，有些使者就特麼是邪神信徒。以外交的名義給你加料來了。這種有毒的隊友，真心免了。

    說真的，若不是他老早加了屏蔽條件，他的老巢也要糟。滿街畸變怪，他那幾萬平方公里田地的冬小麥就完了。

    「亂世中，有糧才是王道啊！」

    這道理，只要是個有點內政常識的人都懂，但能否做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國情不同，決定了操作方式的千差萬別。

    換成是地球，孔虛都做不到現在這樣，畢竟地球上任何一個國度，都不存在什麼空間屏障，漫長的國境線，幾乎不可能禁絕偷渡什麼的。

    有了空間屏障，孔虛可操作空間就大了。

    除了對應的虛空港，任何地方進來的存在只有一個結果——滅殺！

    連虛空港，孔虛都做了兩層隔離。

    外面來的人，沒有特殊的批文，不能離開港口範圍。港口出入的人和物資，都必須經過兩層隔離區。

    近期接收的難民，也需要經過黎明祭司和醫師的兩次檢疫，再加上為期十天，前後兩期的觀察，才會被放入虛空領，安排到指定的區域生活和耕作。

    本來孔虛還想慢慢讓虛空領的士兵練兵，一個消息打亂了他的計畫——六大帝國聯合派出使者，希望孔虛提前登基。

    由於當初孔虛的承諾是：等六國正式派出使者前往他的登基儀式，公開承認他的王冠的合法性，這才將七個小位面送給六國，所以七個小位面哪怕接受了流民，已經開始耕種，名義上的所有權依然在孔虛手裡。

    現在看來，六大帝國是等不及了。

    暗影骷髏的放火，明顯擾亂了它們的冬種。得知來年糧食缺口很可能不減反增的情況下，六國當然希望早點將位面拿到手。小型農業位面……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而且他們還試探性地提出，是否能從虛空領購買更多的糧食，可以的話，能否傳授糧食種植的技巧。

    孔虛感覺有點嘩了狗。

    土豆和蕃薯，本來就是高產農作物。它們的高產是以損害土地肥力為代價的。在這個世界，就是抽取大量的【地】元素。

    虛空領這麼肥，除了當初抽了一大堆地元素之外，當然還有其它斬獲。不厚道的某人，私下竄通自然系那群傢伙，將即將交出去的農業位面的四大元素也抽了一點。

    不會太過份，但損人利己是少不了的。

    畢竟你們只要位面，沒說讓我保留所有元素啊！

    當初我進攻這些位面時，不靠這招逼不出魔族主力哇！

    考慮了一會兒，孔虛還是決定讓黛西和默多克侯爵負責談判。多少撈點工業資源也是好的。比如鐵匠什麼的，麻煩來一個軍團。

第168章 不跟你玩了

    各國逼著孔虛登基，也造成另一個問題，他總不能這邊火線登基，那邊大軍還在打仗吧。

    孔虛打了個響指，上面散發的虛空能量波動，頓時喚來了胖子。

    「通知軍營裡所有將官集合。我有事要宣佈。」

    「明白。」

    很快，孔虛就當眾宣佈了總攻。

    「六大帝國需要我提前登基，看樣子，最遲我只能拖到一月份。所以我們不跟那群骨頭玩了。」

    對此，大家都表示沒所謂。

    禍害這種東西，能除掉還是早點除掉好。關鍵是，當孔虛說出『哪怕幹掉那個死亡將軍，骨頭的百人將、千人將什麼的，依然會遵循之前的命令，繼續製造骨頭侵擾虛空領』之後，連練兵的理由都消失了。

    大軍團練兵固然好，同樣有風險。

    若是降級到一千骷髏以下規模的局部戰事，那真是沒什麼風險了。

    唯一的問題，出在孔虛堅持要加入最後的討伐戰。

    出乎意料，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是索克*胡安。

    「我反對！孔虛陛下！你現在不僅僅是代表你一個人了！你肩負著整個王國的命運。特別是陛下連繼承人都沒指定的情況下，萬一，我說的是萬一陛下你出了什麼事，那我們的忠誠該置於何地？」

    第二個反對的，竟然是艾麗希婭。

    「我也反對！我親身經歷過該死的地宮戰。那種鬼地方，哪怕有十萬大軍都施展不開。而且我們都缺乏對付暗影亡靈的經驗。誰敢肯定對方是否會留了一手。」

    撲街過，所以體會更深。

    艾麗希婭的擔憂，不無道理。

    以他們為首，一眾臣下、徒弟、僕從完全是一面倒地反對。

    孔虛有點目瞪狗呆。

    幸好，他給自己留了一個理由。

    「我明白你們的擔憂，但你們想過沒有，其實整個人類世界早已進入了全面戰爭了啊！」

    「……」所有人眼角一抽，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沒有人可以倖免。時至今日，還有人覺得動亂只限於邊境的小小農業位面嗎？魔族、暗影骷髏、畸變怪物……別忘了，人類跟毀滅者已經戰鬥千年。你們覺得，亂世中，什麼樣的首領才值得人民追隨？」

    這個問題，在各人腦海裡不斷徘徊。

    是名望？

    是仁德？

    是勤修內政？

    不，都不是！

    孔虛完全就是靠戰爭起家的啊！

    能人所不能。各國都撲了，只有孔虛帶領大家反攻成功，奪回領地。這才有了他頭上這頂獨立於六大帝國之外的王冠。

    如果孔虛是靠血脈傳承，黃金級足夠了，現在的聲望也足夠了。

    放眼到整個亂世，這點實力，還是不夠看啊！

    「至於你們擔心的傳承……如果我真的犧牲了，虛空議會必然會派出接任者。我是代表虛空派系立國，所以虛空王國的國王必定是虛空者！」

    孔虛這時候想的卻是：我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

    虛空議會早就是他一個人撐起來的空架子。他沒了，虛空議會自然再次沉寂。那也無所謂後果了。

    這相當殘忍。孔虛也毫無辦法。

    不提升實力成為聖王，絕對熬不過最後一場毀滅之戰。倘若全人類都死光了，是否留下後代或者準備繼任者都是瞎扯淡的事。

    關鍵是那個死亡將軍手上有著孔虛很想要的一項技術，或者說特長。

    孔虛一番話，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考慮再三，封臣們進行了妥協。

    大軍開始總攻，各級士兵瘋狂圍剿視野內能看到的一切亡靈生物。同時，一個地靈大陣樹立起來。

    這一次是抽取地宮附近的土元素，然後加入火元素。

    你暗影骷髏不是在地下搞迷宮嗎？

    我把你整個迷宮都拆了，硬生生挖成盆地。那迷宮就不是迷宮了。

    沒錯，掌握虛空之石和地靈大陣的虛空領一方，就是這麼蠻不講理。

    時間到了12月底，這種【移山】式的打法有了效果。

    大量當初填埋在淺層泥土下的屍骸被暴露在空氣中，或是遭到強化過宛如夏日的陽光直射，或是被地底噴出的大量火元素給燒燬。

    偌大一個地宮，竟是被強行搞到只剩下一平方公里大小。

    「可以了。」孔虛一聲令下，新組建的虛空衛隊首先出擊。

    所謂的虛空衛隊，其實是孔虛從16國的流浪騎士和退役老兵當中找出來的志願者。當許以重金，保證其家人的生活之後，願意賣身的人實在不少。

    孔虛沒有給予他們完美版的虛空化。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保留了夢魘獸的痕跡。比如鋒利的爪子，一條尾巴什麼的，看起來依然有點影響市容。

    以往虛空者全靠自己滿足虛空生物組織的生存需求，只填上自己的感情能量。這次改為大面積的調配——以普莉姆為首，從菲爾麗熱王國的遺民中挑選過千人組建了虛空祭司團。祭司們在人民當中傳播信仰，收集到八大美德感情能量，再當場轉交給虛空者。

    這種系統地收集感情能量再正確分配的做法，保證了虛空者的質量以及成長。

    虛空衛隊就是從這批新的虛空者當中，挑選佼佼者組成的五百人部隊。平均實力達到了青銅級。

    跟六大帝國的禁衛軍相比，還有差距，不過假以時日，或許真能達到全員白銀，乃至黃金的地步。

    當全副武裝的虛空者殺入地宮當中，裡面的死亡將軍終於慌了神。它的暗影骷髏部隊頂不住了。

    明明它採用的戰法跟當初克洛伊坑掉艾麗希婭的戰法很相像。

    可惜部隊的差異，導致它的戰術無效。

    因為虛空者可以通過心靈網絡聯繫在一塊，這就保證了戰場上所最為稀缺的『通訊系統』。

    當暗影骷髏不再擁有地利，也沒有數量和質量優勢，更無法搗亂進攻者的攻擊，只剩下硬剛一個選項時，結局已經注定。

    這是暗影骷髏最後的防線，然而這個面積將近一萬平米的地宮，十二點鐘的方向同時遭到突破。

    當最後一層薄薄的岩層被戰錘或者巨大手臂強行突破時，虛空大軍看到的是團在一塊的骷髏部隊。

第169章 亡靈幻境

    觸目所及，是一片詭異的綠色。

    整個地宮大廳裡瀰漫著一股不祥的濃稠綠色，那種感覺就像是豌豆湯被灑在空氣中，濃得化不開。

    一副副上寬下窄的六角形棺材佇立在地宮的各個角落。厚重的棺材板似乎也壓不住裡面的東西，棺材不停晃動並發出詭異的磕碰聲。

    環繞中間那支骷髏部隊的，是一個散發著綠色霧氣的池子，從池子上飄蕩的綠色濃霧中，不時可以看到露出綠色漿液之上的魔族骸骨。

    如果這一幕配以陰森的場景，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那麼絕對可以當做恐怖故事的素材。

    很遺憾，地宮天花板上一個個穿孔大洞，透著燦爛的陽光。

    更誇張的是，不停有法師施以小型龍捲風，抽走地宮裡的綠色煙氣。一大票黎明祭司忙個不停，淨化這裡的污穢氣息。

    孔虛在艾麗希婭和雲薇的保護下緩緩出列，他沒靠近一步，就有信奉大地之母的法師召喚土元素，在他腳下形成堅實的大地，一路填坑填過去。

    所謂的死亡毒池，在各方合力之下，只不過是個小泥坑，一填就平。

    離開骷髏大軍百米，孔虛遙遙站定，他的心靈之音遠遠傳了過去：「初次見面，我是這個位面的國王孔虛。」

    骨頭那邊一陣湧動，幾個身材高大的骷髏高高托舉著一條類似蟲人的玩意，讓其進入孔虛的視線。

    那條模樣有點滑稽、以屍體縫合出來的蟲人如此以靈魂之音回答：「我是偉大的世界之主、死亡聖神阿里扎座下的死亡大臣耶布爾。卑微的人類君王，你是來祈求死亡之神的憐憫的嗎？」

    「噗！」孔虛很沒節操地笑了，不光他笑，周圍一種虛空衛士跟著哄堂大笑。

    耶布爾不以為恥，朗聲道：「你們可以笑！死亡是吾主的領域！等到死亡無差別地降臨到你們每一個人的頭上時，你們就會知道聖神阿里扎的偉大——它的偉力，不是你們這些寄居著渺小靈魂的生物可以理解的。」

    它高舉著兩隻小魔鬼的短小手臂，將手中那根杖頭冒著螢光綠邪光的法杖揮舞得嗚嗚作響。

    這一次，沒多少人笑了。

    如果凡人死去，都必然受阿里扎的控制，那麼身為生者的自己拚死反抗，又有何意義？

    「噗！」孔虛笑了，這一次的笑聲更狂妄，更肆意。透過心靈網絡，他的笑聲洪鐘一樣在所有虛空衛士的心靈中迴蕩不息。

    「阿里扎不過是一個沾染了些許瘋狂者巴莎蘭邪惡神力的神性生物，連半神都不算，憑什麼統御所有死者。偉大的『死亡聖神』就這麼想用大話笑死生者嗎？」穿越者一句話就將耶布爾給噎住了。

    「你……」一時間，耶布爾居然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自家老大最大的秘密，被一口道破了啊！

    空氣陷入了短暫的寂靜，隨即虛空衛士們意識到，自家老大肯定是掌握了對方不為人知的死穴。不然為什麼這條縫合怪蟲子不敢反駁？

    虛空衛士們立馬發出更加響亮的哄笑聲。

    連半神都不算，這還怕個屁。

    人類世界半神不算多，兩位數還是能找出來的。只要各大帝國派出幾個半神，還不橫掃什麼霸主阿里扎？

    「哈哈哈！」

    「半神都不到，也敢來裝神弄鬼？」

    「什麼狗屁玩意，差點嚇到我了。」

    若果耶布爾還能有所謂的臉色，那麼它的臉色一定很難看。無奈，它能控制的只是兩張拼成一張的死人臉。

    「不可能！不可能的——你區區一個凡人，怎可能會瞭解阿里扎主人的偉大——」耶布爾的怒吼更像是敗犬的悲鳴，那種厲笑聲有著邪異的味道：「你以為這個小小的位面屏障就能保住你那可笑的王國？在真正的強者眼裡都是灰塵罷了！」

    孔虛嗤笑道：「叫家長嗎？那你現在把阿里扎叫來啊！」

    霸主之所以能在人類世界瘋狂地攪動大勢，靠的就是幾乎不存在限制的靈魂投送。每一次傳送骷髏實際上都是一次賭博，能殺夠人，獲得足夠優秀的靈魂，那就是贏。殺不到人，無法隔空傳回大量優質魂力，就是輸。

    雖然虛空系最擅長的是精神系，而不是靈魂操縱，孔虛也有八成把握，阿里扎不會在沒有獲得足夠強大靈魂支點的前提下，耗費巨量魂力跟他對拼。

    「你對死亡的力量一無所知——」伴隨著耶布爾的靈魂怒吼，他憋了許久的大招終於轟然放出：「打開吧——【地獄之門】！」

    「咦！？」

    忽然之間一道青中帶黑的光芒從地底之下噴湧而出。

    好多人腦海之中的最後一個畫面，是一雙不帶任何感情的青色眼芒，那是兩團位於青玉骷髏眼眶裡，搖曳不止的青幽火焰。

    明明前一剎那，虛空領的大軍正包圍著那一小撮骷髏戰士。

    下一秒鐘，每個人都愕然發現自己失去了所有同伴。

    身邊可以託付生死的同僚不見了，自己就像是孤零零矗立在絕地上的最後一個衛兵。

    遠處，青黑色的雲團翻騰滾湧不息，唯有不時閃過的雷電能勉強勾勒出偌大雲團的邊際。

    視線往下，戰場不知何時已經接近尾聲，在它的各個方向上，虛空領的部隊都像是被攆著跑的鴨子，被亡靈大軍漫山遍野地追殺著。

    失去行動能力的士兵只能在屍體堆中等死。

    死亡不是結束，當面目可怖的骷髏士兵將最後一刀刺入他們的胸膛，骷髏眼裡那一抹幽綠的火焰也傳導到垂死士兵的眼睛裡。

    空洞的眼珠子就這樣掉出眼眶，臉部的皮肉嘩啦啦往下掉……

    當他們再次從交疊在一起的屍堆裡站起來的時候，已然失去了身為生者的身份。

    拿起殘破的武器，穿著滿是窟窿的盔甲，手中那面破破爛爛的旗幟被幽冥的火焰燃盡，化作了敵人的旗幟。

    曾經英勇的戰士，終究變成了他們所發誓消滅的邪物，這種奇特的末日般的景象，以最逼真可怖的幻境衝擊著在場每一個虛空衛士的靈魂……